神傲天气剑一挑,“叮”地一声,气剑中暗蕴天神罡气,摩云圣母只觉拂尘柄上有一道如同电极般的力道,由手腕直冲上来,不觉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猛抬头,神傲天的气剑已然抢入刺向自己胁下……
“好快!”
摩云圣母心神一凛,猛吸一口气,手上忽然发出一股消力,神傲天只觉自已的气剑,眼看要刺中摩云圣母,忽然有一股力道,将白己的劲力冲得四分五裂,他急忙变招,在一霎间已变了七招,可是对方也跟着起了七个细微的变化,这七个细微的变化,恰好封死了他所有的变招。
神傲天大吃一惊,连忙运起先天无极神功,冲激而出,只见一道淡淡的紫气,剑如紫电,反黏住摩云圣母的拂尘,然而,摩云圣母却已运起苦修了百年的太玄神功,金光大盛,直冲华盖,神傲天大汗淋淋,剑出又十三个变化,而摩云圣母因招生招,依然克制住十三个变异,拂尘直捣神傲天腹下的丹田……
高手相博,决在一招。但这一招变化莫测,九生九死,真是险中之险,前所未有。
神傲天脸上忽然紫气大盛,眉心赤红一点,气剑啪的搁住拂尘……摩云圣母猛觉运于拂尘的力道,竟如遇磁石,迅急地被吸去。
她心下一凛,知晓神傲天用上了鲸吞大法。这种武功尤为霸道,专吸人内力。
摩云圣母心念一转,内力又被之吸去不少,忙暗运奇功,将手中内劲经五指“少冲”、“关冲”、“商阳”、“中冲”、“少泽”五路发了出去。
神傲天脸上渐有狂妄得意之色,见猎心喜,心想:“她一旦给我吸尽了内力,那我功力可大增长,而她则是杀剐由我,任我听便啦。
他正得意洋洋间,忽然五道尖锐的内力,奔涌袭来,不由脸色忽然大变,狂吼一声:“剑罡!”
神傲天当机立断,急速后退,咻——手中气剑脱手射出,迫得摩云圣母拂尘疾扫,轰地打散了气剑。
同时间,她左手衣袖轻轻一抖,刷的一声——
一道金光,如同惊鸿闪电疾射出去,射向三丈开外的神傲天,快速绝伦,无与伦比。摩云圣母使出了生平绝技:摩云飞剑。
然而,当那金光一闪而出的刹那——
神傲天的身形猛地住后飞退,在半空中他的衣袖一抖,也飞射出一道白光,迎击着摩云圣母射出的金光。
叮当!
一声金铁相击,一金一白两道光芒撞在一起,精奇绝妙的,两道光芒各自旋转了一个圆弧圈子,竟然各自飞回摩云圣母和神傲天的手掌之中。
好一手奇绝天下的飞剑回笼绝技。
摩云圣母的手掌中,是柄三寸余长的薄叶金剑,而数丈外的神傲天掌心中,却是一柄白光闪闪的气剑。
摩云圣母甚是诧异:“聚气成剑,帝君当真是好功力,也好精明!竟然预料到本修会出飞剑,抢先退到射程之外。”
神傲天轻笑一声:“朕既知你的摩云飞剑绝技,又岂能没有防备呢!”
摩云圣母冷笑道:“那你能防住本修的另外十一柄飞剑吗?”
神傲天傲然道:“别说是十一柄,就是一百柄又如何?圣母还有多少柄飞剑,尽管飞射出来,朕全部接着就是!”
摩云圣母怒道:“那你前进一丈试试!”
神傲天笑道:“你为什么不进逼一丈呢?”
摩云圣母忽道:“有何不可。”
说着,这次身如飞鹰、白鹤般腾空飞出。
她的身形刚一扑出,“刷刷……”一道一道金光,如同匹练一般,发出一阵嘶嘶……啸声,疾射而出。
七丈开外的神傲天,如星丸跳跃一般,腾空飞来飞去,手中也射出一道一道白光疾虹。
一阵阵叮叮当当……的脆响声中——
接着!传出一声闷哼!
半空中摔落一个人来,竟然是摩云圣母。
而神傲天也在此时,飞落到她身侧七尺,面若霜寒。
只见摩云圣母的左肩银袍上,斜插着一柄小剑,竟是她自己的金剑。摩云圣母伸手将金剑拔出,顿时鲜血淋漓,涔涔而下,染得银袍一片殷红。
神傲天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冰冰的说道:“摩云圣母,朕警告过你,叫你别多管闲事,你偏不听。哼!二十年前,朕或许忌惮你的飞剑绝技三分,但现在……你已经不是朕的对手了!”
摩云圣母脸色一片苍白,错愕地说:“士别三日,当真刮目相看。想不到帝君的修为已臻圣武巅峰,差不多已是窥及入神的门槛了。”
神傲天寒声道:“若非如此,朕又岂敢不卖给圣母面子。嗯!这是你自找的,逼朕杀你不可!”
摩云圣母哼声道:“你虽胜了本修,但要杀了本修……却是不够!”
“哦——”神傲天禁不住轻笑道:“你已经负伤了,还能拿什么和朕斗?嘿嘿!圣母这般清丽姿色,着实让朕不忍辣手摧花,暴殄天物。也罢!只要你投降,从了朕,做朕的妃子……”
“做梦!”
不等神傲天说完,摩云圣母已怒喝一声,衣袖一拂,刷——一柄小剑疾射而出,直对神傲天的咽喉。
神傲天早有防备,身躯微微一侧,左手翻腕,嗤的一声,食中二指,竟是夹住了那柄疾射而到的小剑。
而摩云圣母拂射出小剑的同时,人也一扑而到,左手金剑,右手拂尘,剑拂齐出,体内太玄神功已运至巅峰,直对神傲天击去!
困兽犹斗,神傲天深知厉害,硬拼不得,当即机警的往侧边跃飞出去!
他的身手矫健绝快,摩云圣母的剑拂双招,虽然凌厉绝快,但是仍然落了空。
但她要得就是这样的效果,剑拂一逼退神傲天,立时抽身飞退,轻功展到极致,破空而去……
“哪里走!”神傲天怒吼一声,手中那柄小金剑脱手掷出,咻——闪电般射向了摩云圣母……
“啊……”
风雪狂啸的夜空中,响起摩云圣母的惨厉凄叫——但她并未因此而停下来,身影反而去得更加快速,疾如飞星,没入了深沉的黑夜之中,消逝了身影。
“休走!”
神傲天暴喝一声,举步就追。
但他刚掠出三十丈,猛地想起更重要的一个人来,只得停下道:“摩云圣母,只要你焉有命活着,朕姑且放你一马。”
他迅速返回原处,寻找剑奴的所在。然而,纵是他把整片雪地犁上了一遍,也没找着剑奴。
剑奴——不见了!
“啊呀——”神傲天震怒非小,仰天长啸。
敢情他一晚上全白忙活了,非但剑奴没了,还彻底的得罪了摩云圣母。
但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神傲天恨恨地跺足:“剑奴,不管你逃到哪儿,朕都不会放过你!”
……
“敌人——”
后面的哨兵哒哒地迈开步子,快速地从大路上追上队伍,可以很清楚地听到他肺部吸着空气的响亮呼吸声。
他张开了大嘴喊道:“修罗骑兵追来了!”
顷刻间,龙众族的行军队列一阵混乱。
天空雨雪朦胧,笼罩着一层柳絮似的薄雾。大路后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模糊的、迅速扩大的黑线。
耳边隐隐的传来了马蹄敲打地面发出的声音。
这是一支落伍的龙众军分队。看着逐渐逼近的修罗骑兵群,他们立时慌乱起来。士兵们声音颤地互相询问:“该怎么办?”
“我们会没命的!”
……
队伍的头领是一名年老的龙众老兵,他也在犹豫不决,还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是该立即抵抗,还是赶紧把队伍分散各自逃生?
自己怎样跟上级交代呢?
一个一百多人的分队就这样硬生生地不见了?
他咳嗽了一声,终于下定了决心:“小伙子们,拿起武器,准备迎敌!”
“迎敌!”士兵们给鼓舞起了勇气,立时回应。
他们占据了道路的两边,弓箭兵张弓挽箭,列阵准备迎击修罗帝国的追击骑兵。
敌人骑兵越来越接近了。
飞舞的雪花中,兵马成千成千地席卷而来。
他们仿佛是从地狱中出现地面的魔灵扑杀而来,毁灭一切。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众人仿佛已经可以看见修罗兵那狰狞的嘴脸,及听到他们恐怖的呐喊了!
这个时候,队长改变了主意:敌人太多了,不能让小伙子们无谓的牺牲!
他一声大喊:“撤!我们快撤!快撤离这里!”
队伍“哗”的一下散开了。
恐惧控制了士兵们的心灵,众人迈开步子向大路的前方狂奔,企图躲开背后那群可怕的死神。
修罗骑兵的阵头爆出一阵刺耳的狂笑,有人狂吼:“杀——”
“杀啊!”骑兵们的叫声惊天动地。
他们毫不费力地追上了溃逃的龙众队伍,狂笑着用弯刀将逃跑的龙众士兵,一个个从背后砍倒,惨叫声接连不断,殷红的鲜血飞溅在皑皑的积雪上。
眼看逃跑已经无望了,队长带着几个最忠心的士兵挡在大路中央,企图狙击修罗骑兵,掩护其他人的撤退。
但只一个冲击,几个龙众兵便被那黑色的狂潮所吞噬,铺天盖地的马蹄将他们践踏。
他们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骑兵继续追击,互相炫耀似的使出各种各样漂亮的刀式,将逃跑的龙众族溃兵们,一个个砍得血流殷然。
有时候,他们故意压低马看着龙众人,出于恐惧感的驱使,龙众人使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狂奔,在冰雪覆盖的大路上踉踉跄跄地跌倒,染的一身是雪,狼狈不堪。
回头张望时候,那种由于恐惧而扭曲了的面部表情——这些都让嗜杀成性的修罗骑兵们感到快活无比。
一直到龙众人实在跑不动了,只能在趴在地上一点点地爬行,或者修罗兵对这个“玩具”感到了厌倦,他们就很干脆地上去砍断了对方的四肢,然后纵马在上面反复践踏,将他踩成一团肉泥。
而往大路两边的原野逃跑的龙众人,也一样没能逃脱厄运。
在白雪覆地的寒冬时节,原野中根本藏不住人。
修罗兵的各路小分队很容易地顺着足迹追上去,将他们一个个抓了回来,用绳子绑住,毫无怜悯地用马拖着他们,在布满冰雪的道路上飞奔,经过了一座座城市和乡镇。
修罗骑兵走村窜户地宣告:“这些叛徒辜负了修罗皇陛下的隆恩,背叛了帝国。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他指点着马后面那一团团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原样的叛军俘虏宣称。
各族平民侧目观看,妇女们眼中含着泪水却不敢流下来。男人们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喷出了怒火。
这一年的岁未,热血志士的殷红热血汨汨地流遍了整个北疆。
那些不堪压迫、而奋起反抗的各族军队,在修罗军的残酷镇压下,遭受了惨重的打击。
早在五、六月期间,修罗人在北疆的统治已经出现了不稳的趋势。
因为他们的横征暴敛,使得各族民众一片怨声载道。
再加上饥荒,各地相继爆发了规模不等的民变和骚动。
但很快被强大的修罗军队迅速平定了。
然而,修罗人的屠刀却没能平定人们心中的愤怒。特别在澄观城的杀事件以后,各地民众已经彻底放弃对修罗帝国统治者的最后一丝幻想。
人们不禁开始怀念当年神鹰帝国的统治来,忽然发现那个时候的日子,倒也没想像中那么坏。
走村窜户的卖唱老人唱起了歌颂鹰王宇文涛的歌曲,歌颂他曾与修罗军大战的丰功伟绩。
人们记起那位北疆之王,神鹰名将,不但战绩如神,而且风纪严明。
在他统御下的军队对各族平民却是秋毫无犯。
悄然中,一句神秘的预言在各地暗暗传诵:驱除哒虏的王者,腾起九天的巨龙,我们的王即将降临大地……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这是来自千山圣庙,但这就足够了,人们窃窃私语,一个传一个地把这句话传了下去。
很快流传整个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