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古罗图也这么说,符世雄即便想保符山也保不住了,无奈之下,他长叹一口气,只能传令下去,全军放箭,射杀城外的符山。
可怜符山还以为自己大难不死,拣了一命,满心欢喜地回城,结果迎接他的却是漫天箭雨,落得和阿古鲁一样的下场,乱箭穿身,射成了刺猬。
瑞昌以诈降之计,想偷袭北疆军的中军大营,结果其计谋被武天骄看穿,事先布设好周密的埋伏,以阿古鲁、孟彪、项鹰为首的两万精兵,一个没跑掉,全部折损于北疆军的大营里,就连那么厉害的万骑长阿古鲁都被乱箭射死,暴尸于两军阵前。
可以说此战是对岌岌可危的古罗图势力最致命也是最后的一击,这场战斗下来,古罗图势力也彻底失去与武天骄相抗衡的力量,武图镇的沦陷只剩下时间问题,武图镇之战也被视为北疆巨龙领崛起的标志。
北疆军大营。
现在,不用武天骄再刻意去鼓动,全军将士的士气业已提升到顶点,请战之声也不绝于耳。
到了这个时候,武天骄反倒是不着急攻城了,在他看来,己方要取下武图镇已是易如反掌,现在要考虑的是如此进一步打击敌军的士气和希望,使己方的攻城变的更加顺利,损失降低到最少。
北疆军按兵不动,整整休息了三日。
这三天,北疆军上下是吃的饱、睡的香,全军的精气神都养的足足的,反观武图镇城内,上上下下都有大难临头之感,尤其是古罗图,到了现在,他连一丁点的希望都看不到,数次去找瑞昌商议突围之策,可是瑞昌几乎快成了废人,毫无斗志,甚至连生存下去的欲望都失去了。
阿古鲁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眼睁睁地看着发小的尸体悬挂于北疆军的营前,自己却连抢回之力都没有,肝胆欲裂,百爪揉肠,心如死灰。
以统兵打仗见长的瑞昌变成这副样子,古罗图现在是真的无人可依了,符氏族军虽然还有数万的士兵,但都是临时拼凑出来的乌合之众,兵无好兵,将无好将,至于守将符世雄,其能力还远不如古罗图自己呢,更是指望不上。
连日来,古罗图是夜夜失眠,没睡过一晚的好觉,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一大圈。
第四天,去往古宁镇接项母的武玄霜姐妹返回,两人不辱使命,还真把项母接过来了。
她们到了古宁镇,找到项府,报上自己的身份后,很快便见到了项老太太。
姐妹俩先是送上临时买来的礼物,然后把项鹰以及武图镇的情况原原本本向项母讲述一遍。
别看项母只是普通的乡下老妇,但也深明事理,本来在修罗军入主之后,她就反对项鹰在修罗军中任职,现在听说项鹰被北疆军所擒,老太太心里更是着急,若项鹰死硬倒底,就是不归顺,最后的下场肯定是死路一条,无论于公还是于私,她都得亲自去趟修罗军大营,帮其劝降项鹰。
出于这样的考虑,武家姐妹没有多费口舌,项母就点头同意了。
因为担心儿子的安危,项母没有耽搁时间,当天就收拾行李,跟随武玄霜姐妹去往北疆军大营。
由于这一次,武天骄同意武玄霜姐妹乘坐自己的飞行坐骑,因而两姐妹回来的很快。
听闻武玄霜姐妹成功把项母接来,武天骄心中大喜,对其也是以礼相待,虽然没有出营迎接,但也是迎出了大帐,把老太太接入帐内。
项母未曾想到赤龙王竟然如此年少,比自己儿子的年岁还要小的多的多,不过武天骄的身份和权势摆在那里,项母也不敢等闲视之。
她曲膝跪地,给武天骄施大礼,没等说话,老泪先流了出来,颤声说道:“殿下,犬子昏庸,望殿下法外开恩,手下留情,给犬子留一条活路!”
对项母的态度,武天骄甚是满意,他伸手把老太太搀扶起来,含笑说道:“项伯母无须多礼,快快请起。”
给老太太让了坐,武天骄又若无其事地问候了一番,见项母说话时心不在焉,他也未再多聊下去,令人把项鹰提入中军帐。
很快,项鹰便被刺魂人员带入帐内。
来时,项鹰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反正自己落到了武天骄的手里,要杀要剐就随便他了,但要自己投降归顺,那绝不可能。
刚入帐中,项鹰连向周围看都没看,直截了当地道:“武天骄,你不用再枉费心机了,我项鹰绝不会降你……”
他话音还未落,就见仰面砸来一道黑影,现在项鹰身上捆着绑绳,后面还有刺魂人员按着他,即闪不了,也防不了,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项鹰的额头结结实实被击中,他身子一栽歪,险些当场趴到地上,再看项鹰,额头肿起一个又圆又大的乌青大包。
“啊……”
功力被封,真气无法凝聚,也无法卸掉力道,项鹰痛叫出声,恶狠狠地抬头,想看看究竟是谁打自己?
结果这一看,项鹰眼睛顿时瞪圆,满脸的难以置信之色,骂到嘴边的脏话急忙咽了回去,又惊又骇地改口道:“娘……娘……”
刚才砸在项鹰额头的那道黑影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项母手中的拐杖。老太太这一拐杖,也把满帐的众将都砸的一愣,暗暗咋舌。
知道的明白老太太是项鹰的亲娘,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是仇人见面呢,这老太太手也够黑够狠的,就连坐在帅椅上的武天骄都在尴尬地呵呵干笑,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别叫我娘!我没有你这种不孝的儿子,项家也没有你这种不忠的子孙,你……你把我项家的脸都丢尽了!”
老太太气的浑身乱颤,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好像随时都能晕过去。
项鹰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这时候他已顾不上额头的疼痛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膝盖当脚走,连连向项母近前蹭去,连声叫道:“娘!娘!”
喊了两声,他的眼泪也掉了下去,声音颤抖地问道:“娘,您……您怎么到这了……”
问完话,项鹰想甩自己一记嘴巴,这话等于是废话,不用问,老娘肯定是被武天骄抓来的!
想到这里,他猛的抬起头,怒视武天骄,咬牙切齿地大吼道:“武天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杀尽管杀我好了,要是敢动我娘半根汗毛,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项母之所以下那么重的手怒打项鹰,一是恨其不争,怒其不强。
二是做给武天骄和北疆军众将看的。
现在听闻项鹰还在叫嚣,还在口出恶言,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老太太又气又恨又急,抡起手中的拐杖,劈头盖脸的就往项鹰身上砸落。
老太太的下手可是一点没留情,虽然年事已高,力气不大,但项鹰现在已没有罡气护体,更无铠甲保护,直被项母打的头破血流,翻倒在地,连连打滚。
这时候,项鹰简直在怀疑自己的老娘是不是得了失心病,不认识自己这个儿子了,不然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项母训子,这般的训法,就连左右的众将都看不下去了,再打下去,项鹰不会被打死,老太太自己倒是得被累死、气死。
在武天骄的示意下,众将们纷纷上前,把项母拦住,七嘴八舌地劝道:“项伯母,不要再打了,要话慢慢说嘛!”
“是啊!是啊!项伯母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顺着众将的拦阻,老太太正好借坡下驴,她老泪纵横,对周围众人哀叹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不知我项家到底作了什么孽,竟然出此逆子,害我项家门风扫地,我……我也不活了!”
说罢,老太太推开众人,一头就向中军帐的梁柱撞去。
众将们见状皆吓了一跳,就连趴在地上的项鹰都吓白了脸,张目结舌,瞬间冷汗流淌全身。
洛川距离梁住最近,刚要出手抢救,拦下老太太,在他身边的王强倒是抢先一步出手,他没去救项母,而是把洛川的手腕抓住了,向他摇摇头,示意不要阻拦。
洛川皱起眉头,虽然项鹰可恶,但项母是无辜的,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老太太撞死在中军帐里吗?
噗!
项母一头没有撞到柱子上,倒是一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赤龙王。
此时,武天骄就站在木柱的前方,好像他原本就在那里似的。
他伸手扶住伤心欲绝的项母,柔声劝说道:“项伯母这是做甚?项鹰已长大成人,他的所作所为和项伯母已毫无关系,您又何必如此想不开,要自寻短见呢?”
“殿下,老妇对不起先夫,更对不起项家的祖宗啊……”说着话,项母已跪倒在地,哭的泣不成声。
武天骄眉心拧成一个疙瘩,垂目看向地上的项鹰,大声喝道:“项鹰,你现在还有何话要说?”
项鹰被他一喝,身子顿是一哆嗦,刚才吓飞出去的魂魄总算是回归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