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用不动声色的平静来掩饰着自己的慌张。
“这位先生,你做人连自己的姓什么叫什么都不敢承认,有些太挫了吧。男子汉大丈夫,要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样行走江湖才会让人佩服。你连这点做不到吗?”侯先生开始用一股江湖气来激将我。
“呵呵,侯先生看来对我很在意啊。那好吧,我告诉你我的真名实姓,我叫严彬,是你家对门赵先生的朋友,暂时借住在他这里一段日子。”我临时给自己冠上母亲的姓氏,并且取了一个“彬”字。
“哦,严先生啊,失敬失敬。我们其实在此之前就见过面,你不会没印象吧?”
姓侯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以前真的见过 我,而且把我识破了?这么一想,我身上几乎激出了一身冷汗,瞬时间也忘记了肩头的疼痛。
“我想侯先生所说的??见过面,不是指??我们在晨跑时的擦肩而过吧?”我只能这样来搪塞他。
“哈哈哈,严先生好记性,是的。”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姓侯的是个老滑头,他竟然用话试探敲诈我,真是一个阴险狡诈的“猴精”。
我决定不再和他废话,既然你们不让我走,那我就大大方方地留下来。
“对不起二位,我感觉很困了。你们也知道一个受了伤的人需要静养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竟然喧宾夺主起来。
“哈哈哈,严先生快人快语。是的,现在已经晚上2 点多了。你放心睡在我这里好了,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小玉是医生,她可以随时来照顾你。我先走了。”侯先生伸了一个懒腰,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看来他对我还真是很放心。
“怎么样,严先生,感觉你的肩膀现在还疼吗?”小玉搬了把椅子坐在我床头,言语轻柔地问道。
“当然疼,我都不敢用劲起身。我的锁骨是不是断了?”我有些担心地问道。
“应该没有吧。我虽然是儿科医生,但对骨科略微知道些。如果你感觉疼得厉害,我给你打一针安痛定,你看好吗?”
我见过许多美女,琪琪、肖敏、陈静、宋琳、张晓茹、谭蕊、林雨昕、胡冰、秦欣,她们大多脱俗艳丽,依仗着她们的美貌或才华,各个强势迫人,丝毫不在男人面前落下风。就连二十出头的小秦欣,也敢在黑帮头子乔黑子面前拍桌子瞪眼,口称姑奶奶不绝,那时她真像一个女汉子。
她们美则美矣,却都缺乏些女人味。我知道当代社会的压力巨大,女人也要像男子那样抛头露面,和男人们参与同样的竞争。她们可能也想淑女,也想柔情主义,但这都不现实。在钢筋混凝土的都市丛林里,她们只有无奈地戴上坚强、冷酷的面具,和那些对她们心怀叵测的臭男人去挣来逗去。我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女人的幸与不幸。
而在我眼前的这位小玉医生,如果你不考虑她和侯先生的不伦虐恋,单看她的外表,倾听她的语音,甫一接触,你会感到她身上那浓浓的女人味——温馨淡雅、似水柔情。我不由发自心底地为她叹息:明珠错投,宝璧蒙尘。这么美丽温婉的女子,怎么会成为色狼的性奴呢?
小玉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沉思:“严先生,你需要打一针吗?”
“哦,只有打针吗,那有没有别的办法止痛?”我有些不安地问道。
“怎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打针?”小玉话一说完,就捂着嘴吃吃地笑了。
虽然她用手捂着嘴,但是我能看到她的两颗杏目嫣然一笑,犹如两轮弯月,十分妩媚动人,心里对她的怨气也似乎纾解了不少。
我被她笑得双颊飞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哈哈哈??”小玉看到我这囧样,更是乐不可支,干脆将捂在嘴上的手拿开,仰头大笑起来。
我被她的大笑有些激怒了,“你至于笑成这样吗?怕针、晕血的男人有的是。再说我也没说我怕打针,只是我肩头疼痛,不方便翻身而已。”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你为什么会脸红?你看样子也应该三十出头了,却像乳臭未干的小男生一样害羞,你还真是有点孩子气啊。哈哈哈??”
这下我的脸更红了,我竟然被一个素昧平生的漂亮女人一句话点中了罩门——我确实有些孩子气,虽然我一直极力地在别人面前掩饰。
过去宋琳和肖敏都这么说过我,好像张晓茹也这么说过。而其他和我有过深入接触、小我几岁的女人,却都没有看出来这点。这些比我年龄大的女人,她们各个都火眼金睛,我的孩子气就像变身的妖精,但在她们面前无可遁形。而像琪琪、谭蕊,甚至是人精胡冰,她们只想在我这里取得依赖,根本无暇顾及我的喜怒哀乐,我有什么弱势、缺点。
现在这个小玉也这么说我,使我不禁产生一点狐疑:莫非小玉也比我大几岁不成?但看她的皮肤和气色,应该不像比我大才对。想到这里,我竟然脱口而出问她道:“小玉医生,你今年有多大?”
小玉大概被我唐突的问话吓了一跳,她马上遏制了自己脸上的笑容,瞪着一双美目有些吃惊地看着我,似乎不相信我会这样问她。
我们一时都不敢说话,两人同时陷入了尴尬。
过了有一会儿,小玉才又恢复了她的镇定,“你问我这个干什么?严先生。莫非你看上了我不成?”说完话,她莞尔一笑,娇媚动人。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到这里我才发觉我根本无法向她开口解释,只好无奈地冲她苦笑了一下。
“那你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小玉正言道。
“哦,想,你告诉我吧。”我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急忙回答她,似乎生怕她马上变卦似的。
“我今年 32 周岁,是 80 年生人。那严先生是不是也该投桃报李,把你的年龄告诉我啊?”小玉略带些顽皮地说道。“哦,我今年是 36 周岁,是 76 年的生人。”我比较诚实地回答道。话一说完,我就有些后悔了,我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那个姓侯的看样子很想了解我,我告诉了小玉,就等于间接告诉了姓侯的。
“哦,那你比我大,我应该尊称你一声严大哥。”小玉很有礼貌地回应我道。
我们又聊了几句后,小玉就给我屁股上打了一针安痛定。说实话,小玉的打针手法还是娴熟的,但我还是感到臀部有些疼。
然后她又拿出一盒散发着莫名香味的软膏,在我的痛痛的锁骨部位轻柔地涂抹着。
“这是我经常用的止痛膏,效果很好的,味道也好闻。很多玩 SM 的人都要用到它。价格不菲,是进口的。”小玉一边为我涂抹,一边细声细气地介绍道。
在伺候我完了之后,小玉为我拉好盖被,她又特地为我加盖了一条毛毯。
“你受了伤,这个屋里没有空调,给你多盖一层。暖和点有助于你身体的尽快恢复。”
她走到门口,在即将出门的一刹那,她转过身轻声说道:“严先生,谢谢你晚上的仗义出手。虽然你并没有帮到我,但我知道你是出于一片好心。”
说完后,她不等我答话,就为我关了屋里的灯,又随手带好了门,将我一个人丢在清冷漆黑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