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亡灵沼泽出来的骑兵战士们,个个脸上都现出疲态,我内心不禁感到忧急,搞不好,很快就要投入连续作战,而士兵们却被亡灵沼泽的艰险,折腾得大大体力透支——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休息一下吧。”
想到我们穿越亡灵沼泽的走法是抄捷径,肯定会比原定时间提前到达目的地,为了不使士兵们太过劳累,于是下令部队就地扎营。
我吩咐将士们抓紧时间饮食休息,重新启程的时间则定在半个时辰之后。
这些骑兵战士大多是久经沙场之人,略事休整,很快便恢复了元气,带兵的将领建功心切,纷纷前来请命,我颇感欣慰,于是重新发出进军命令。
我将全部人马分成五路纵队,其中四路分由两个将军和两个万骑长率领,自己则居中坐镇。
五路纵队齐发,颇有些雄纠纠气昂昂地跨过先前的小河,进入到前方郁郁葱葱的山谷。
我们进入的山谷,林木并不算密实,大军穿行林中亦没感觉到太大的阻碍。
我们行进在谷底,这里,低矮的灌木和阔叶的杂草丛生,参天巨树只是偶尔能遇到,却并不多见。
战马遇到低矮的灌木往往可以轻松一跃而过。
谷底的两边,林木更是稀疏,一路都是怪石嶙峋的光秃秃崖壁,这些崖壁高的约二、三十丈,低的却只有三、四丈。
往上走的坡度大部分在四十度左右。
当然,由于崖壁形状各异,有的极易攀爬,有的却极为险峻,即使有猿猴的身手亦未必能爬上去。
我骑在“大黑”背上,这神骏的龙驹纵跃如飞,简直是如履平地。
我一马当先,在林木间穿行,因大黑的脚力非凡,不知不觉我竟抛离了身后的队伍有十几丈距离。
舞铃笙、芸儿四女与不死卫队的队长力辛见此情景,策马紧紧追了上来。
舞儿来到我的身边,提醒我道:“爷,这山谷远看不算大,进来后才发觉纵深很长哩,我们并不清楚前面的状况,舞儿担心会有敌人,是不是该先派斥候骑兵前去探探路啊?”
环顾四周,我才发觉越走这山谷竟越有渐渐收窄之势,五路纵队不觉间已经被迫改为三路纵队前进了。
这样狭窄的地势,实在是非常不利于大兵团作战——尤其是骑兵。
在林木之中,马匹的行动力大受限制。
万一敌方已获悉我们的行动,他们只要在山谷中或者两边崖壁埋下伏兵,采用滚木擂石外加火攻的,我们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虽未必就会全军覆没,但伤亡惨重则是难免。
“不错,这山谷地势偏低,又过于狭窄,虽然林木不算茂密,但如果敌人设下埋伏,采用火攻的话,我们会很危险。舞儿,你很细心哩。”
我对舞儿的提议表示同意和赞赏之后,下令道:“让凯瑟瑞带斥候部队去探路。记得派人攀到崖壁上去看一看。同时各战斗单位做好准备,如遇敌人伏兵,切勿不惜代价强攻,接到我的后撤命令后,要能够做到立刻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以最快速度沿原路撤离山谷。
“极端情况可以不向我请示,直接撤入亡灵沼泽,有蜥蜴兽族的帮助,在那里面,我们相对反而是安全的。”
下达了命令,我才稍稍松了口气——毕竟是第一次带领这么多的士兵出征,我必须为战士的生命负责。
但往后的进展,却使我发觉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凯瑟瑞的斥候百人队不时派人回来禀报情况——前方未见异常。
主力大军一路前行,收到的斥候回报都是几乎一模一样的——没有敌人。
我紧绷的心弦渐渐松弛下来:或许,我们改变进军路线的做法真的很好,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我猜想,就算地下城的人已经发觉我改变了进军路线,也未必能及时通知阿罗蒙山区的叛匪,提前做好对付我们的准备。
经过山谷中部一个仅容三骑马同时通过的隘口,前路又再渐渐扩展,这整个山谷的形状竟有些像是X形——中间窄,两头宽的那种。
继续前进了约两个时辰,率先而行的我,终于第一个驾驭着“大黑”驰出了山谷谷口。
看着眼前的一马平川的小型草原,还有头顶天空那白云悠悠,我大感心旷神怡,不觉长吁了一口浊气。
由于在山谷内没遇到伏兵,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次的奇袭行动,已经达到了出敌意外的效果,胜利看来是唾手可得了。
带着舞铃笙、芸儿四女以及身边的众将领,纵马跃上一个陡坡,我心情愉快地看着身后的部队。
有三分之一左右人马已陆续走出了山谷,并迤逦地从我的身边经过……看得出,众将士脸上都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望着陡坡上腰杆笔挺、正迎风卓立的主将,士兵们个个眼中都充满了崇敬与憧憬……
端坐龙驹上虎虎生威的我,正酝酿着如何鼓励大家一番。
然而,我的嘴巴才刚刚张开,声音尚未发出,脸上却忽然变了颜色。
“轰……轰……”
一阵闷雷般的巨响由数百丈外两侧的山头传来,声音迅速由远而近,很快,整个山谷都开始摇晃、颤动起来。
不知发生何事的士兵们面面相觑,不少人胯下的战马已经惊嘶而起,乱成一片。
“糟了!”脑中属于泽林的记忆,让我骤然省起:这轰鸣是属于大自然,来自人力无可抗拒的洪水的声音!
虽然在这种天气出现山洪,而且还左右两边的山头一起出现,简直可以说是不可思议。
但很快,我不得不承认这不可思议正成为必须面对的事实。
山洪伴随着泥石流汹涌而来,转眼已经距离队伍最前列的士兵不足百丈。
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力显得渺小而单薄,那高达两三丈的浪头,卷着巨石和断木挟着万钧力道狂涌而至,无论人畜,只要被这浪头卷去,必定有死无生。
“所有将士听令,立刻弃马,尽己所能攀到两边山崖上去躲避山洪。尚未通过中间隘口的人马,立刻掉头全力撤离山谷,同时注意策马往高处走。”
我虽惊不乱,站在陡坡上,大声地发号施令,用混沌原力送出去的声音,浑厚而清晰,霎时已传遍了整个山谷。
虽然后面的士兵还有人不知发生何事,但听到我响彻整个山谷的声音,哪还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
山洪耶!
这种“天灾”非人力能够抗衡,哪敢再怠慢,未过隘口的部队立刻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全力撤离山谷。
而过了隘口的骑兵由于隘口的狭小,已来不及再次穿过隘口折返了,只好舍弃了战马,徒步飞跃,然后努力地向两边的崖壁攀爬。
虽然骑兵们对战马均爱如性命,可是不弃马只会和爱驹同归于尽,权衡轻重,士兵们虽然心痛无比,还是不得不弃马独自逃生。
我自然不会舍弃“大黑”,跃下战马,我催发混沌原力,在马腹一托,对大黑低喝一声“起”,“大黑”浑身被裹在白茫茫的光影里,如腾云驾雾一般,被送上了侧面高达近十丈的山崖。
舞铃笙、芸儿四女以及一些战力较高的将领有样学样,纷纷都将自己的战马送到了高处。
随后我和身边的一众好手亦纷纷腾身而起,跃上高崖。
洪水来得比意料中更快,我和身边的将领刚刚在崖壁上站稳,轰隆的巨响便来到了脚下。
山洪那巨大的浪头犹如长满獠牙的兽口,急速地吞噬着山谷中的一切。
由于谷口宽阔,中部却狭窄。
山洪冲入谷内,水位竟是越升越高,最高处几近十丈。
大批爬不到够高崖壁的士兵,转眼便被卷入山洪里,霎时冲得无影无踪。
我眼睁睁看着这让人心胆皆裂的一幕,却完全无能为力。
山洪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恐怖的洪流终于成为过去,我和逃过大难的一众将士看着眼前惨状,个个面色如死。
原来处处林木的山谷,此刻差不多已经被夷为平地,剩下的只有断树和随山洪而来的巨石,当然还有随处可见的士兵尸体,这些尸体,有的是挂在折断的树木上,有的则是撞在巨石山崖上变成了一团肉酱(当然更多的是被冲得无影无踪),现场真是惨不忍睹!
清点人马,我眼中已是欲哭无泪。
这一场暴虐山洪,竟让我眨眼间便损失了近七、八千士兵。
三万战马无处躲藏,在洪水泥石流席卷过后,更是只剩下不足五千之数——这些能活下来的战马,多半是由于尚未通过山谷中央的隘口,又听了我的示警,才得以及时逃出死劫。
“爷,怎么办?”舞铃笙、芸儿四女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笙儿硬着头皮问我。
我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阴沉如水:我至今想不明白这山洪从何而来,就算昨日山区下过大雨,可是这山洪来得也太过突然,太过凑巧了。
可是,如果这山洪爆发是人为所致呢?
我的背脊忽然冒起了一阵凉意:我的对手真的恐怖到一至如斯吗?
这次的剿匪之行,难道真的从一开始就种下了失败的种子?
“传令下去,将遇难的士兵尸首就地掩埋。我们需尽快通过眼前这片地域。”我发出了加速前进的命令。
正前方数百丈的那座大山,就是阿罗蒙山的主峰,也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我打算尽快通过眼前这“一马平川”的草地,抵达山脚之后才扎营休息。
然后,我将等待莲的部队的消息。
如果她的人马已经、或者即将到达阿罗蒙山东麓,我就可以率兵径直从这里——西南麓杀上山去,直捣叛匪建于山顶的大本营——麒麟堡。
带领着士气已经大大低落的数千骑兵以及万余步兵(失去了战马的骑兵已经变成了步兵),我没心情再在队伍的前列一骑如飞了。
队伍亦步亦趋,好不容易才穿过草地来到阿罗蒙山主峰山脚之下,安排部队扎营休息之后,我还在考虑是否要主动放飞隼和莲取得联系,斥候士兵已经适时地送来了莲的飞隼传讯:“雷德大将军台鉴:我部未遭遇叛匪有效抵抗,目前已顺利抵达阿罗蒙山东麓。你部如进展顺利,相信也已进至阿罗蒙山区腹地。我拟今晚子时于阿罗蒙山东麓向其主峰的第一重关卡发动全面进攻。望大将军配合在其腹地发起攻击,里应外合,一举剿灭叛匪。——莲字。”
看到“进展顺利”四个字,我忍不住苦笑摇头,随即回复了“已达目的地,可按计划发动攻势。”一行字,并签上雷德·龙羽的落款后,才将飞隼放走。
匆匆巡视了一遍营寨,天色接着便黑了下来,我先命凯瑟瑞带了十几个人的斥候小队出去搜集情报,然后,召集千骑长以上将领,宣布了今夜子时将发起攻击的命令。
众将领并未感到意外,纷纷领命准备去了。
事实上,有人早就求战欲望高炽了,此时此刻,他们大多数人都巴不得快点用一场胜利,来忘却近万战友死难的悲伤。
中军帅帐内,烛光一灯如豆,虽然我的大帐是不透光的,不虞暴露目标,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仅仅点了一根蜡烛。
吃了随身携带的干粮当晚餐,我叫舞铃笙、芸儿四女去休息一下(她们有自己的营帐),但四女却没人肯离开我。
看到芸儿脸色有些煞白,我知道小妮子因刚才的事受惊不轻,也不避忌,当着舞铃笙三女的面将芸儿揽入怀中,抚着小妮子的秀发,柔声道:“芸儿,害怕吗?叫过你不要跟来的。现在,想回去还麻烦了哩。”
芸儿眼中忽然流下泪来,哽咽道:“大哥,洪水,又是恐怖的洪水,人家最恨洪水了,爷爷,爷爷他……他就是……”
我吻住了芸儿的香唇,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我内心非常明白,她一定是因为洪水而想起了“海之森”地下城那汹涌的海水——那给她的族人、亲人带来灭顶之灾的恐怖之水。
良久,我放开了芸儿,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柔声道:“放心吧,芸儿,有大哥在,无论多恐怖的洪水,你都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吗?”
“嗯。”芸儿抹去泪水,认真地点了点头,有些羞涩地道:“在大哥身边,芸儿不会再害怕的了。”
一旁的笙儿见芸儿已经没事,笑着打趣道:“芸儿妹妹,看来还是害怕比较好啊,能躲到爷的怀里去。爷,刚才的洪水好恐怖,笙儿也害怕得紧哩,你怎么不安慰安慰笙儿呀?”
明知笙儿是在说笑,芸儿依然羞得红晕满面,低着头,再说不出话来。
我微笑着在芸儿的朱唇上啄了一下,随即来到舞铃笙的面前,张开“熊臂”,一把将舞铃两女同时抱住,各自给了一个响吻才放开。
笙儿见没吻她,大声抗议道:“爷怎么这么不公平?‘申请’安慰的是笙儿,你怎么将姐姐们都亲遍了,却不理笙儿呀?”
我故意板起脸来到笙儿面前,道:“哼,居然拿这种事来打趣芸儿,你还敢要安慰呀?”
笙儿以为我真的生气,吓了一跳,急忙分辩道:“爷,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最多,人家不要安慰算了。”
我冷冷道:“哪有这么容易就算了的?你说,你认打认罚吧?”
笙儿见我不肯放过她,只好怯生生地道:“认打是什么?认罚又是什么呀?”
“认打是就地正法——脱了裤子让我打屁股;认罚就是罚你从现在开始,寸步不离地保护芸儿。以免她因为战力不足受到敌人伤害。”说完,我知道没法再装冷酷,脸色随之和缓下来。
笙儿何等精灵,听了我的话并看到我的表情,立刻明白我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借题发挥,要她好好保护芸儿而已。
小妮子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吃吃笑道:“爷,人家认罚啦。不过,笙儿还想多嘴问一句……”
我见目的已达,遂大方地道:“问吧。”
“能不能同时也认打呀?爷,笙儿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被爷脱了裤子打屁股的场面,就觉得很刺激,很兴奋哩。”
“呕——”这个“受虐狂”妹妹的口不择言,使得舞铃两女差点没当场呕吐。
像芸儿一般属于脸嫩一族的铃儿,忍不住啐了一口道:“笙妹,你好变态耶!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我总算忍住了没笑,故作不为己甚地对舞铃、芸儿三女道:“那好,你们三个来抓住笙儿,将她裤子脱了,我去拿‘家法’来侍候她。”
“家法?!”众女一起睁大了眼睛。
我不管众女目光极度惊讶,一阵风般卷出大帐,眨眼间又掠了回来,不过,比起出去时,我的手中多了根婴儿手臂般粗细的木棒。
此时,笙儿已被舞铃、芸儿三女一起按住,扭头见到我竟然拿了根这么恐怖的“家法”回来,吓得哇哇大叫,极力挣扎。
但没我命令,又想看好戏的三女自是不肯松手,反而兴致勃勃地欲待解除她身上的“武装”。
我狞笑着来到笙儿面前,恐吓道:“嘿嘿,笙儿,看到这样东西,你还兴不兴奋呀?”
笙儿脸上露出惨兮兮的神情,哀哀切切地道:“爷,笙儿知错了,你饶了笙儿吧?等下还要对付敌人的,被你用那样的‘家法’修理过,人家连走路都会走不动。”
“不行,这次非得让你尝点苦头不可。”我恶狠狠地扬起了树枝,对舞铃两女和芸儿道:“脱,给我脱掉她的皮甲。”
“啊——救命!”笙儿见我要来真的,情急之下,竟然泪汪汪地叫起救命来。
这一下,她的两个孪生姊姊舞儿和铃儿再也忍俊不禁,咯咯笑了起来,全都停下手看着我,大有为笙儿求情之意。
我却不依不饶地道:“叫救命也不能免除处罚,你们两个不准为她求情。”
“爷,不要啦,笙儿再也不敢了。”笙儿听见我这样说,更是内心怕怕,于是奋力挣扎起来。
舞铃两女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一时手软,竟让笙儿挣脱了掣肘……顿时,惊叫声,呵斥声,嘻笑声响成一片,帐中陷入到了极度混乱的状态。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突然一声轰响传来,仿佛银瓶乍裂,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我内心打了个突,心道不妙。
连忙停止了和众女嬉闹,大步穿帐而出。
“不会是连在这里扎营都遇到山洪吧?”
大帐之外,已经乱成一片,这轰响声从半山腰处传来,虽然不像起先山洪爆发的隆隆不绝,但吃过洪水苦头的将士们心有余悸,已经是人人脸上色变。
聚集在我大帐前的千骑长以上级别的将领们,虽未表现得惊惶失措,但各人面色亦都难看之极。
考虑到我们扎营的地方是属于大草地的边缘,只要做好准备,即使山洪再次肆虐,对我们应该也造不成太大损害,我心下稍安。
环顾了一番聚拢在身边的众将领,我问道:“凯瑟瑞千骑长的斥候小队回来了吗?”
我目光投向身旁离我最近的一位万骑长。
其实,我的询问是多余的,凯瑟瑞如果回来,肯定会第一时间向我报告。
所以,从这位万骑长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我并未觉得意外。
而此时,我大帐内的四女也整束戎装走了出来。
“大将军,这声响颇为怪异哩,凯瑟瑞千骑长的斥候小队尚未回来,不知有否出现意外,我们要不要再派人马出去看看?”一旁的力辛问道。
我点了点头未作声,让不死近卫牵来大黑,我跃上墨龙驹的马背,才对身旁之人下令道:“大家立刻各自归队,做好应敌准备。”又转头望向四女道:“笙儿和芸儿留在大帐里,舞儿,铃儿,还有力辛的不死近卫,随我出营去巡查一趟。走!”
说完,我一夹马腹,率先冲出了营寨大门。
舞铃两女和力辛为首的不死近卫队员们亦很快各自上马,紧紧地跟了出来。
大黑驮着我在山林中疾速穿行,身后三十几骑紧紧追随着我,旋风般向爆响传来的方向奔去。
正行间,“轰!”的又一声爆响,震撼得山鸣谷应,人人皆魄动神摇。
我勒停了大黑奔行的脚步,惊讶侧首,赫然发觉:离开未及百丈的山脚营寨在这声爆响过后,竟然火光冲天。
“糟了,是火攻!”
真是太低估敌人了!我感叹着。
在我的内心深处,原先总有几分轻敌的想法存在:毕竟,只是一群土匪,能成得了多大气候?
在我强大的骑兵部队面前,他们还不只有投降的份?
现在,看样子我要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代价了。
“先回去吧。”我无奈地拨转了马头,带着众人迅速折返山脚下的营寨。
眼前是一片火光。
在我离开营寨的短短不到半盏茶时间,绵延数里的火圈,已经将整个营寨几乎全部包围。
居高望下,大营内的人马此时正乱成一片。
我催发混沌原力形成一个完全笼罩住人和马的战能护罩,保护着自己也护住大黑,人骑合一,急速冲过丈余宽的火墙,直往中军大帐奔去。
舞铃两女、力辛以及不死近卫们都学我纷纷祭出战能护罩,策骑穿过火网进入大营。
此时,笙儿、芸儿以及一众将领正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见到我回来,都松了口气,笙儿带头,众人随着她一起迎了上来,笙儿着急地道:“爷,幸亏你赶回来了,我正犹豫是不是要让士兵们四散突围,各自逃生呢!这火来得真邪乎,居然是从天而降的……”
话音未落,又一声震撼无比的轰响,这一次,我亲眼目睹了一个极为巨大的火球竟从半山腰处飞起,如同被射落凡间的太阳,径直掉到营寨之中,火舌轰然四散。
走避不及的士兵身上衣物当场被烧着,旁边的战友见状拼命扑救,才好不容易将其焚身之火扑熄。
笙儿乍见此景,震惊得张口结舌,整个呆住了。
站在她旁边的一位万骑长见状忙上前补充道:“大将军,这火球应是从半山腰上叛匪的驻扎地发射出来的,有点像我们圣光王国的天雷火炮,不过,由于只有火焰,并没有魔法力灌注其中,威力比天雷火炮相对要差许多。”
笙儿回过神来,抢着接过话头道:“如果他们只用这个,对我们还造不成太大的威胁。可是,不知爷注意到这周围从地下冒出来的褐色液体没有?这些液体不知何故竟是遇火即燃的,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所以大火的蔓延才会那么快。”
说话之间,不停有火球从半空射落,整个营寨内已经是处处起火,但这些火球,都还只是点火的作用,地下冒出的褐色易燃液体才是重大灾难。
随着这些褐色液体从外围向内推进,火势熊熊肆虐,浓烟四起。
惊惶失措的士兵们在火焰的包围中彼此践踏推挤,争先恐后夺路而逃,不少人在浓烟中缺氧窒息死亡;更悲惨的是,一些摔倒在地的士兵,被丧失理智的人和马你一脚我一脚竟活活踩成了肉泥,哭喊声和叫骂声像开了锅的沸水般此起彼伏,令人听得毛骨悚然、心胆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