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8章 等我回来

　　“为别人而牺牲自己？”我内心苦笑，无论前世今生，我都觉得这样做是最愚蠢的行为。

　　可是，现在我却发觉，自己可能真的要愚蠢一次了。

　　看到和莲联手对付舞铃笙三女的冰儿，我心头欣慰与苦涩杂陈：小妮子真的进步了，灵活的身法，烈焰飞腾的战能气劲狂飙四溢，还颇有几分阿菲“天火凤凰身”的强者风姿哩。

　　如果，她的对手不是另外三个我同样爱着的女孩，那么，我该何等的欣慰。

　　舞铃笙三女武技没有大的进步，只是身法更加的灵动迅捷。

　　剑上芒气吞吐，三女配合得几乎天衣无缝，虽然力量明显逊色于莲冰两女的联手，但莲与冰儿要想在一时半刻间擒下她们却也难如登天。

　　“去她娘的，死就死吧，反正老子是元神不灭的。”

　　看到自己所爱的女人因为面前的灵王妖妇而不得不舍命拚杀，我的心就禁不住痛得滴血。

　　只要毁灭灵王妖妇，舞铃笙三女将会回复对我的爱和记忆，三女回归我方阵营，双方实力对比将再次完全改变，冰儿也不会再有任何危险。

　　我终于咬牙下了决心。

　　就算肉身化成浓血，我不灭的元神也能够重新下一次的轮回。

　　何况，我还心存一份侥幸：即使尸毒入侵心脏，我也未必就一定毫无办法。

　　“混？沌？破？天！”

　　混沌天极拳最强的一击终于出手，我双掌在胸前合拢，整个身形再次缓缓上升，升到超过了灵王妖妇的高度，全身，金色的光芒与赤色的烈焰交相辉映，我的身体在光华里逐渐幻化成了一把巨大的金红色战斧。

　　火性战能的加强，使得原本银色的战斧变成了瑰丽的金红，在众人的目光里，我的人已经完全消失，空中只剩下一把长逾数丈的战斧，不但散发出夺人心魄的强霸气息，而且隐约能看到斧身上雕着的古朴花纹以及关于混沌法则的文字。

　　“杀！”

　　我怒吼的声音仿佛半空霹雳炸响，巨斧散发出点点金芒烈焰，以莫可抵御的磅礡气势，劈向灵王得意洋洋而立的巨大“妖躯”。

　　灵王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洋溢在天地之间，几乎无所不在的强大力量，根本不是现在的她能够抵挡。

　　这力量仿佛混沌初生时便已经存在，只是，这一刻，被眼前之人催发，并全部加诸到了她的身上。

　　她很想逃，却发觉根本无处可逃，因为，她只要置身于这个空间，就无法躲避这混沌之力那几乎无所不在的气机牵引。

　　无奈之下，灵王只好提聚本身所有的力量来对抗这令她心胆俱寒的一击。

　　双羽收束，环于胸前，灵王集合体内所有的怨灵之力，在身前形成了一个直径足有七八丈的巨型骷髅光盾。

　　光盾内怨灵的影像幢幢，仿佛所有的恶鬼都在凄厉地哀嚎着，散发出令人心悸志夺的冤唳气息。

　　我化身而成的金红色混沌之斧，遇到这看起来极为妖异恐怖的怨灵骷髅盾牌，仅是稍稍停顿了片刻，便势如破竹地直劈而过，将巨大的怨灵骷髅光盾完全摧毁？？

　　灵王发出惨厉的哀嚎，空中血肉纷飞，庞大妖躯无法承受混沌破天一式强大无伦的力量冲击，在被混沌之斧命中的刹那间，竟爆碎成了漫天血肉。

　　一点绿色元神在瞬间去远，空中只留下灵王凄厉怨毒的声音：“毁我肉身，我不会甘心的，雷德，你等着我回来，我一定会带给你无尽的悔恨。哈哈，或许用不着等我回来了，你身中僵尸之毒，很快就会死得很惨。

　　“至于你的这些士兵，我在肉身被毁的瞬间，已经发出了召唤鬼域最强生物——幽灵龙的信息，用不了多久，他们将会幸运地成为龙的美餐。”

　　我身形重现，却因为损耗过巨而无法再悬立空中，身形缓缓降落地面，我眼睁睁看着灵王的元神远去消失，却无法阻截。

　　这个灵王看来真是不可小觑，她已经如前前世身为“森罗魔鬼”的我一般，拥有了元神不灭的能力，她的元神将自动返回鬼域重生，如果我得能不死，那么一个难缠的宿命之仇又结下了。

　　灵王妖躯被毁，元神也离开异界，“沼泽之心”内的战场立刻形势大变，所有的亡灵魔族战士，在灵王元神消失的那一刻，几乎都立刻就失去了战斗力，不用对手出手，便倒地气化消失，最后只剩下一地的衣物铠甲，还有武器。

　　舞、铃、笙三女则如我所愿地回复了所有的记忆。

　　“啊，是莲帅和冰儿郡主，我们怎么会和你们打起来？”舞铃笙三女的疑问当然只有我才是最佳的解答人。

　　我上前，将三女一起揽入了怀中（一边手臂一个，另一个则主动揽住我的腰，伏在我的胸前）。

　　“爷！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好像作了一场恶梦似的？”伏在我胸前的笙儿几乎哭出了声。

　　“没事就好了，你们落入灵王妖妇的手中，差点成了失去自我的傀儡工具！现在，灵王已经死了，你们也恢复了自由。”我语气欣慰，却心下惨然，让三女神智恢复，我付出的代价可谓沉重。

　　放弃了对腐尸之毒的压制，此刻，我已经感觉到尸毒入侵了心脏，毒性正在进一步向脑部蔓延，如果尸毒入脑，我想自己再没有机会等待奇迹了。

　　“必须在尸毒入脑之前，自毁肉身，才能让我的元神顺利回去森罗域。否则尸毒入脑，连元神恐怕都会受到恶性影响。”

　　我轻咳一声，艰难地将三女推开，颤声道：“对不起，舞儿，铃儿，笙儿。为救你们，爷已被尸毒入侵心脏，恐怕不得不离开了。不过，你们知道，爷的元神是不死的。我会再次转生，希望你们还能够等爷回来再续情缘。”

　　“爷，不会，你不会离开我们的。”舞铃笙三女刚和所爱的人劫后重逢，却惊闻如此噩耗，而且从我已变得死黑的脸色看出我并非玩笑，立时慌得哭成一片。

　　“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好吗？你就忍心让三位姐姐哭成泪人儿？”

　　冰儿的声音激动里带着哽咽。

　　虽然强忍着没有哭出声，可是蓝汪汪的大眼睛里却泪光盈盈。

　　小妮子冰雪聪明，怎会看不出我的状态已经到了随时可能毒发毙命的严重程度？

　　“冰儿。”转身面对的冰儿，我挤出一丝微笑道：“记得哦，你可是曾经和爷订立过鬼仆契约的，虽然爷自己将契约解除了，但你可不准忘记我啊。一定要和她们一起等着我回来，知道了吗？”

　　冰儿终于忍不住扑入我的怀中，梨花带雨地大哭道：“爷，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能够回来，冰儿一定等你，这一辈子等不到你，冰儿会再等下一辈子。”

　　我的眼眶不禁湿润了。

　　或许，我前前世作孽太多了，今生老天才不肯让我和心爱的人儿相守吧？

　　眼前倏忽浮现千柔、阿菲的倩影。

　　我忽然想起，千柔离开我前往神域寻找“雪脉仙芝”

　　已有十天半个月了罢，她回来如果发觉我已再次肉身毁灭，元神折返森罗域，不知会作何感想？

　　她会不顾一切地追随而来，再次成为我的母亲吗？

　　而与阿菲那既不清楚过去，也不知道未来的缘分，下一次轮回转生，不知道还能否延续？

　　至于莲，与她的宿命之仇，这一刻是否已经淡化？

　　是否下一世不再有恨？

　　如果能和这个清丽高洁、人如其名的莲相恋一场，是不是也会令人刻骨铭心？

　　“莲帅，她们，就拜托你了。”

　　看着莲苍白的俏脸，秀气的凤眸里波光流动，我忽然掌握到了莲对我的感情，谁说莲不会爱上我呢？

　　她眼中的爱与痛惜和冰儿诸女有何分别？

　　一种满足的释然在心内泛起，我大笑着，身形在冰儿诸女的哭声里决绝地腾空而起？？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天摇地动。

　　我升起半空的身形被迫重新落回地面。

　　“看来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死都不行哩！”我心里叹了口气。

　　冰儿诸女则再次围到了我的身边。

　　众女泪水纵横的脸上此刻均喜形于色，冰儿急切地问道：“爷，你决定不离开我们了吗？你是不是想到办法对付尸毒了？”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爷本来想离开你们，在尸毒入脑前找个没人的地方自行将肉身解体，现在看来做不到了。因为，灵王妖妇召唤出来的鬼域最强魔兽——幽灵龙已经来了。这种时候，我怎还能够离开你们？”

　　话声未落，大地忽然剧烈震动起来，然后，沉闷的响声从地底传来，“沼泽之心”的地面，随着沉闷的轰响，竟啪啦啦地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沙石崩塌陷落，这裂缝迅速蔓延，眨眼便几乎横贯了整个“沼泽之心”的外围实地。

　　从这长达百丈，宽达二十余丈的地面裂隙里冒出滚滚黑烟，随着一声低沉的龙吟，一只巨大的白色半透明龙形动物飞了出来？？

　　獠牙密布的巨口，长满锯齿状脊片的龙身，锋利的脚爪，张开宽达二三十丈的羽翼。

　　最令人看了毛骨悚然的是，半透明的龙身竟然能看到里面巨大的骨胳，仿佛龙形的亡灵骷髅战士。

　　“天哪，真的是幽灵龙？！那可是亡灵魔族的守护兽，鬼域最强的魔物啊！灵王怎么可能把这最顶级的魔兽都召唤出来？”

　　舞铃笙三女来自鬼域，自是清楚幽灵龙的恐怖。

　　不过，三女吃惊了没两秒，立刻又转变了态度，有些伤感，又有些欣慰地道：“既然这样，我们只有殊死一战了，反正爷也要离开我们了，就让我们和爷一起血战到死吧！”

　　“谁让你们和我血战到死了？”我感动之余，仍是斥道：“你们怎么如此糊涂？我就算肉身被毁，转世再来找你们也不过是十几二十年的事情，你们怎能不爱惜自己，动不动就说‘死’这样的话？何况，你们三个都已经是得我神晶之血而成的‘不死身’，冰儿也是鬼族灵体通过我的元阳才得以凝固定形，你们四个可以说都是几乎不会衰老的不死身躯，难道竟然要自暴自弃，而不肯乖乖地等我回来吗？”

　　听了我的话，三女终于如醍醐灌顶，明白过来。

　　齐声道：“对不起，爷，我们知错了，从现在起，我们一定珍惜自己的生命。无论爷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会保护好冰儿郡主，一起等待爷回来的？？”

　　冰儿从我的话语里听出了我的心意，急切地打断道：“爷，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要独自为我们去对付魔兽幽灵龙呀？你怎么忍心让我们看着你去送死？”

　　我惊讶于冰儿的感觉的敏锐，点头道：“乖冰儿，幽灵龙的恐怖，不是你能够想象的，除了我，这里只有莲帅堪与幽灵龙一战，但想完全消灭幽灵龙，合我们众人之力，恐怕也未必足够。我独自去对付它，你没说错，确实和送死差不多，但我本来就是打算要自毁肉身的，所以，这对于我是一举两得的事，我会用同归于尽的方法对付它。你如果不忍心亲眼目睹我的解体，呵呵，到时只要闭上眼睛就行了。”

　　“可是？？”冰儿泪汪汪的还想争辩，却被又一声龙吟所打断。

　　原来，在我们说话的当儿，幽灵龙已经开始发威了，这么多的人，看来引动了它的食欲。

　　低低嘶吼一声后，幽灵龙展翅飞到了众人的上空，龙口一张，一股黑色火焰般的龙涎立刻瀑布般从空中喷了下来。

　　走避不及的战士，被龙涎及体，立刻惨叫着倒地，然后，很快便连尸骨都化成了一滩血水。

　　幽灵龙鼓动双翼，张口狂吸，立刻这一滩滩的血水便被汽化吸收到了幽灵龙的肚腹之内，于是，幽灵龙形体变得更加的巨大狰狞。

　　随着它不断地喷吐毒涎，便不断有士兵成为魔龙的营养品。

　　我收摄心神，向冰儿诸女做了个必胜的手势，身形正欲再次腾空而起，迎向空中正在肆虐的魔龙。

　　“雷德，等一等！”一道身影快如闪电，急速飞掠到了我的身边，能够有这样快捷如鬼魅般的身法，除了莲，还会有谁？

　　不顾我惊讶的目光，莲笑着道：“合你我之力，你未必需要和魔龙同归于尽的。无论你说的元神转生是否是真的，我都不愿看到你就此离开这个世界。所以，在你尸毒入脑之前，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不需放弃，对吗？

　　顶多，我答应你，在你尸毒入脑，即将陷入万劫不复的那一刻，我亲手来为你解脱好了。“

　　莲的这番话，的确说得在理。

　　也许，我根本没有必要提前离开冰儿诸女，找个隐蔽地方自行了断的，在尸毒入脑之前，并非就一定没有奇迹发生。

　　至少，按照混沌原力和鬼灵印记不懈的抵抗，尸毒想最后侵入我的脑细胞，没有十来个时辰绝对做不到。

　　即使我为了对付幽灵龙，完全放弃对尸毒的抵抗，也仍然能够支持多两个时辰。

　　而两个时辰里，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呢？

　　就算没有奇迹，让莲动手毁我肉身，和自己毁灭自己又有多大的分别呢？

　　“莲帅不必如此冒险的，你的部队还需要你来带领，所有的灾难，让雷德独自承担就好。”

　　我忽然感到很惊讶，我居然能够对自己的宿命之仇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我的境界已经大大提高了呢？

　　我实在不应该自诩为魔鬼了，我应该被称之为圣人才对。

　　莲却真的为我的话感到了动容，道：“莲自小最欣赏的就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无私无谓精神，雷德大将军，你这句话，已经打动了莲的心。如果你能够不死，莲愿意接受你的追求；如果你真的元神能够转世，莲会和你的其它女人一样等待你回来？？”

　　“哈哈，莲帅，我可没空和你说笑了，再说笑，死的士卒要更多了。”

　　我几乎笑出了眼泪，其实内心在痛恨自己的善良，道：“不过，如果你已经交代好了后事，我倒是真的不反对和你并肩战斗。”

　　“那，我们就一起先消灭魔龙吧！我的后事早就交代好了，如果我不幸成了魔龙的美食，那么你就等待着我下一世的转生再来追求我吧，好吗？！”

　　莲洒脱的笑容，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闲逸，她，竟似完全没将生与死放在眼内。

　　我掏出贴身收藏的无间星镜放到了舞儿的手中，道：“舞儿，这块无间星镜是我重新找到你们的媒介，你们很清楚它的功用。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凭借这无间星镜，都能够感应到我的元神必定是无恙的。所以，你们只要听话、好好保重就一定能等到我回来。还有，如果在星镜的异灵空间遇到一个名叫雪梦千柔的女子，她也是我的妻子之一，你们要叫她姊姊，并告诉她关于我的一切。

　　明白了吗？“

　　舞儿含泪道：“明白了！爷，你放心，舞儿一定不会让爷失望的。”

　　我替舞儿拭去脸上的泪水，又迅捷如风地在铃、笙、冰儿三女的朱唇上蜻蜓点水般各自留下了一个亲吻，才催动战能，如腾云驾雾般向空中的巨大幽灵龙迎去。

　　莲手握三尺青锋，紧紧跟了上来。

　　她早已交代了士兵，如果她和我出了意外，部队的指挥权就交给菲恩与蒙迪两人，由他们担任正副骑兵团长，共同指挥作战。

　　全力催发战能，我的身周形成了白色，金色，红色交相辉映的战能护罩，莲的身周则是青白两色的光晕。

　　我们来到了幽灵龙的面前，感受到气机压力的魔龙放弃了向地上的士卒口吐毒涎，将头转向了面前的两个不速之客，不耐地低吼一声，魔龙口中忽然喷出了一股白浊的液体？？

　　什么东西？

　　我和莲吃了一惊，同时往两边飞跃，躲开了白浊液体的袭击，而白浊液体落地后，四溅而出，那些没有足够能力运起战能护罩防卫的士卒被一滴溅到肌肤，立刻全身溃烂，最后变成一具吓人的骸骨。

　　我和莲心意相通，一个腿劲如锥，直取魔龙闪着绿色幽光的双眼，另一个则仗剑疾飞，躲开龙爪的扑击后绕到侧面袭击幽灵龙的心脏部位。

　　虽然看到的半透明魔龙身躯只有骨骸在里面，但事实上，那只是一般人的错觉。

　　幽灵龙不但有心有眼，甚至还有藏着脑细胞的头颅。

　　两人一龙的战斗从开始就异常的惨烈，幽灵龙骨胳坚逾精钢，透明的部分虽是属于肌肉，却又仿佛橡胶般毫不受力，我的拳劲、腿劲无论如何的凌厉，击中目标后都像泥牛入海，对魔龙造不成任何伤害。

　　而明显是魔龙最弱部位的眼睛，却又被魔龙保护得十分周到，根本没有可乘之机。

　　最不可思议的是，即使是莲蓄满了“彼岸之力”的长剑，也无法将魔龙的身体斩断，即使划开了一道口子，那透明胶质的龙皮也迅速愈合，自愈能力甚至大大超过了我的混沌原力。

　　而魔龙的利爪，獠牙，以及强悍的长尾，作为攻击性武器使用，对我们则造成了相当大的威胁。

　　我灭神腿，混沌天极拳轮番使用，莲则是武技，魔法同时施为，最后甚至再次运用了她那来自前生的力量——“彼岸之力”。

　　这来自佛门的神奇力量，对付有灵识的人类，能让人不期然心生无力抗拒的感觉，但面对没有思想灵识的魔龙，却完全发挥不出本身应有的神奇异能。

　　剧斗持续了超过一个时辰，双方在空中的交手撞击已经不下千次，我和莲身上数度挂彩，幽灵龙吻部遭到我的灭神腿重创，尾部末端也被莲以肩臂受伤为代价斩去了半截。

　　魔龙于是变得益发狂怒，毒涎与利爪的攻击也变得更加的疯狂和猛烈。

　　我因为全力催鼓战能，放弃了对体内尸毒的抗拒，尸毒蔓延的速度自然加快，在侵蚀入脑的过程里，尸毒还在逐步蚕食和麻痹着筋脉窍穴，使得我的战能力量开始逐步减弱。

　　我来不及运用内视之术细查自身情况，但心下已经明了：必须要速战速决了。

　　因为，自己离大限时刻已不远，如果莲独战魔龙，落败几率将超过八成，那时魔龙肆虐，连带冰儿诸女都将难以活着离开沼泽。

　　“拚了！”我咬牙下了决心。

　　将体内混沌原力和异种火性战能刹那间提升到了极致，我口中发出魔鬼般的狞笑，身形却在笑声里缓缓上升，强劲无匹的气流如浪潮翻涌，红色与银色的芒气漫天舞动，氤氲的雾气里，我的独家“战能幻兽”——一只巨大的泛射着金光的银色凤凰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银色凤凰虽然体形略逊色于魔龙，但却挟着与我所有力量相当的战能扑向魔龙，我紧随其后，身形的飞射同样快捷如电。

　　“战能幻兽”银凤凰与幽灵龙的全力一拚，终究还是以凤凰的破碎解体告结束。

　　但魔龙显然也受到不小震撼，不但崩毁了数十颗獠牙，而且似乎也被这强猛无俦的力量冲击得有些晕头转向。

　　我利用稍纵即逝的机会，跃身到了魔龙的后脑部位，我双手如环箍，豁尽全力扼住了幽灵魔龙的咽喉部位。

　　魔龙发狂地挣扎，猛甩龙首，想将我甩下来，可是，我的双臂环抱，刚好能将细长的龙颈环箍住，此刻身在龙首脑后，不虞魔龙能咬着我，哪肯放松？

　　虽然因为魔龙的上窜下跳感觉晕头转向，眼前发黑，但我的双臂却依然越勒越紧。

　　“莲帅，刺它的心脏部位！”我大声地提醒着莲。

　　虽然被空中翻腾颠动的魔龙弄得有些狼狈不堪，莲还是锲而不舍地连续出击，并准确地依我所言，在魔龙被我扼住咽喉部位的时候，将手中的利剑成功刺入了魔龙的心脏（魔龙的心脏部位有一条淡淡的黑痕可资辨认）。

　　受到致命重创的魔龙发出震天动地的嘶吼。

　　收缩的心脏和透明的肌肉将莲的长剑紧紧地夹住了，竟无法拔出再刺第二剑。

　　莲凭借战能护罩硬抗着魔龙利爪的攻击，自己却和我一样，死都不愿松手，她不停地将战能催动起来，透过利剑将战能送入魔龙的心脏要害。

　　她明白，只要力量足够，魔龙必定会因承受不住而心脏爆碎死去。

　　魔龙发出凄厉的长啸，双翼拚命地拍动着，仿佛没头苍蝇般发狂飞窜。

　　耳际风声呼呼，四周漆黑一片，魔龙眨眼已经窜入了高空的云层里。

　　我看不到手握长剑，不断催运战能欲将魔龙心脏震碎的莲，大叫了几声也不见回应，不禁心下恻然，看来小妮子已经是凶多吉少。

　　紧紧贴在魔龙的身上，我除了全力扼紧魔龙咽喉，一时也想不到别的办法。

　　虽然已将战能豁尽，但我内心知道形势已越来越对我不利，因为全力催鼓战能的结果，体内尸毒蔓延加速，部分尸毒已经侵入了我的脑髓，我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到了肉身要毁灭的时刻了，魔龙，让我们同归于尽吧！”

　　我心中想着，怒嗔双目，大吼一声，以散功的方式，陡然将全身的战能劲气外放，勒紧魔龙咽喉的手臂刹那间变得硬如精钢，在我倾全力爆发的威势之下，幽灵魔龙发出痛苦的哀嚎，飞窜的速度成倍加快，同时身形辗转腾挪，拚尽全力欲待摆脱我施与它的致命束缚。

　　我的意识因为尸毒入脑而逐渐开始模糊紊乱，看不到眼前的景物，天空与地面都已变得一片黑暗。

　　干脆闭上了眼睛，我知道，等到我体内所有的战能力量都宣泄殆尽，我的肉身将会彻底引爆，将自己和魔龙一起炸成飞灰。

　　魔龙的飞行不知持续了多久，我却已失去计算自己距离“大限”一刻还有多久的能力。

　　迷糊中，我感觉到力量即将宣泄殆尽时，魔龙的后脑不堪我对其颈部的强力压迫与箍束，竟然轰的一声爆了开来。

　　一股炽热的液体迎面射向我，我来不及惊啊出声，喷了我满脸的液体已经有部分射入了我的口中，并且毫无阻碍地顺喉而下。

　　这股液体入腹，我丹田内立刻升起如被火烧的感觉。

　　数重的刺激，使得我已被尸毒侵蚀麻痹的神经不堪重负，刹那间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