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死谷,离开仙子舞环。
我和幽瞳纵马如飞,用最快的速度赶回麒麟火焰堡。
朱蒂依然昏迷不醒。
但有稷山以及炎焚天派来的丫鬟照顾,她的情况虽未见好转,却也没有恶化的迹象。
我并未立刻让幽瞳诊断朱蒂的伤势,先取出他重新还给我的半截“肉芝灵马”,交到了稷山的手中。
看到只有半截马身的“肉芝灵马”,稷山脸上露出可惜的神情,叹气道:“如果剩下的是上半截肉芝部分,老夫或许还有办法,可是,剩下的是半截马身,老夫可就无能为力了。”
听了这话,我顿时如坠冰窖,只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幽瞳的身上,对默默站于一旁的幽瞳道:“瞳弟,看你的了,只要救得了你嫂子,想让大哥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稷山瞪大一双老眼看着幽瞳,显然不明白我为何会对这个看起来像女子的白衣少年如此器重。
在他看来,这是完全不合情理的,他这个“医术竞技大赛”第三名的人都解决不了的“医学难题”,难道这个美少年竟有能力解决?
稷山昂着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可是,当他看到幽瞳从衣内取出三根细长银针时,目光却立刻变得尊敬起来。
这三根尾部形如玉如意的银针,代表了来自仙子舞环的“医仙”身分。
克利维拉洲的每一个医者见到这银针,都没可能不肃然起敬的。
在朱蒂的百会、眉心以及膻中三个窍穴,扎下银针之后,幽瞳从稷山手中要过半截“肉芝灵马”,用战能将其融成了晶莹的液体,控制着汁液缓缓从银针渗入朱蒂的穴位……
幽瞳全身泛起淡淡的金银两色毫光,进行这项工作之时,脸现疲惫之色,额际更是汗珠密布。
拭汗,然后收起银针,幽瞳转身对满面关切的我道:“半截‘肉芝灵马’的解毒能力确实不够,配合了我的‘如意银针’与‘解毒还魂咒’,才勉强能够化解黑羽鹰喙箭的奇毒,现在嫂子的性命虽已无忧,但大哥如果想要她苏醒过来的话,还必须得到一样东西。”
听说朱蒂性命已无大碍,我的心情大为振奋,感激地道:“瞳弟,还是你行。需要什么东西,你尽管说吧,我一定会找来给你的。”
“先别夸口,那东西可不好找。要想她如正常人般苏醒过来,必须服食生活在北方大沙漠里的沙织兽的内丹,否则,她就会如同被冰封了一般,永远这样沉睡下去。”
又是沙织兽!
看来真的要尽快去一趟大沙漠了。
我的经脉要复原,得饮服沙织兽的血,而朱蒂的苏醒则需要沙织兽的内丹。
我内心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可怜的沙织兽,为何你全身都是宝呢?!
“稷山见过医谷医仙,久仰医仙大名,无缘识荆,今日得见,果然如神仙中人,医技更是不愧医仙之名哩,稷山佩服。”稷山见幽瞳忙完,满脸敬佩之色的他连忙上前作揖,谒见传说中的医仙。
“老人家过誉了,小子雕虫小技,实在不值一哂。”
幽瞳谦逊了几句,然后道:“我和大哥想必近日就会出发前往北方的大沙漠,照顾我家嫂子之事,还要拜托先生,不知您老是否愿意帮这个忙呢?”
“当然,能为两位效劳,小老儿求之不得哩。其实,经医仙您救治之后,这位姑娘体内的毒素已经基本被化解了。你们不在的时候,只要有丫鬟照顾她即可,如有其它变故,小老儿方派得上用场。”
“是啊,如果病情有变的话,还是需要您老费心的。”我插话道:“至于照顾蒂儿的丫鬟,我会让炎焚天族长派最好的下人过来的。”
安排好朱蒂的一切,我和幽瞳随即向炎焚天辞行。
临别前,我从炎焚天处得知了贝克?保顿的情况。
他已经带领着图兰多等黑郁金香佣兵团的佣兵战士以及翼风、火麒两族各自派出的志愿兵,总数大约近两万人马,于昨日一早,奔袭最近的悍熊族领地。
是否能够让悍熊低头尚未可知,但我认为贝克?
保顿多半不会让我失望的,只要对手不是千枫寒云,我相信他能够战胜任何其它敌人。
对我和幽瞳而言,目前最紧迫需要去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件是设法见千枫寒云一面,看看他到底得神兵之助后,战力到了何等程度?
并设法将他稳在亚玛逊拉河以北。
第二件事,则是前往克利维拉洲北方的大沙漠,寻找沙织兽了。
我受损经脉恢复活力,朱蒂的苏醒,都要依靠这神奇的异兽“帮忙”。
拒绝了麒麟火焰堡派出火麒族战士跟随相助,我和幽瞳各自跨上炎焚天赠送的良驹,扬鞭纵马离堡而去。
越过索萝草原,继续往北奔行两百余里,翻过十数个大小不一的丘陵山脉后,我们远远看到了如巨龙般奔腾的亚玛逊拉河。
虽然心情颇为沉重,可是一路上有幽瞳相伴,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幽瞳身上的秘密比我意料的多得多。
一路上,他不但侃侃而谈地将整个异界大陆的各方势力情况,向我作了描绘,还就我今后应该采取的步骤发表了看法。
对于这次去找千枫寒云,幽瞳认为我们应该隐蔽身分,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千枫寒云的军营,最好能先伺机偷得千枫寒云的太阳神刀,那么他就少了一份凭借。
我们将大有可能合两人之力制伏他,勒令他退兵。
即使行动失败,我们也大可抽身一走了之,之后,直接深入属于千枫寒云的克洲北方,设法在他的后院点上一把火,这样,也能迫使他无法全力南侵。
幽瞳的看法我并未认可,毕竟,盗刀这种事岂是狂傲的我所愿为之?
我打算以雷德?
龙羽以及幽瞳之名,直接去见千枫寒云,无论他是否承认形象已经改变的我,我都只打算告诉他两件事:第一,如果他还记得三人曾经共抗大魔神王的情谊,就卖我一个面子,将所有的战事行动押后三个月。
第二,如果他完全不念旧情一意孤行,那么,我们将成为永远的死敌,我会不择手段谋取他的性命。
幽瞳虽觉得我的想法未免有些天真,但见我心意已决,也只好表示同意。
不过,他强烈反对在不占天时地利人和的劣势下,和千枫寒云进行不死不休的拼斗。
在他看来,如果发觉形势不妙,无需顾及面子,应该毫不犹豫设法全身而退方为上策。
我并非能伸不能屈的人,对于幽瞳的反对意见欣然表示接受。
事实上,我们只需直接杀奔千枫寒云的老巢比蒙山谷,用制敌心脏的办法迫使千枫寒云挥师回救,这样自然就可以解除千枫寒云对翼风、火麒族的威胁。
而人手方面,千枫寒云不在的比蒙山谷,即使仍有重兵把守,但对于我和幽瞳这等级数的高手而言,两人已经足够闹它个天翻地覆了——尤其是我方还有幽瞳这个用毒的大行家在。
想到千枫寒云那个漂亮可人的灵狐妹子千枫明月,我心头不禁微微一热,假如留守比蒙山谷的是她,那么只要将这小狐女擒下,千枫寒云又岂会不接受威胁立刻退兵?
只要千枫寒云肯暂时放过南方六大兽族,我其实也并不希望立刻和他生死相拼的。
那样,我可以尽快前往克利维拉洲北方的大沙漠,取得沙织兽的内丹和鲜血,等到救回了朱蒂,并且我的经脉也复原了,战力回复到颠峰状态,那时再与千枫寒云争雄,胜负之数将会大大不同。
“我们收伏亚玛逊拉河以南的各个部族后,可以率领一支精锐部队,穿越属于千枫寒云的领地,直插西北方的极地蛮荒,将极地蛮荒的大片土地收归囊中后,我们将可以对千枫寒云形成南北夹击的形势。”
这是幽瞳最后的作结,我却未置可否。
毕竟,在前往大沙漠搜猎到沙织兽之前,说什么都还有些过早。
亚玛逊拉河,是克利维拉洲的第一大河。
她浩浩荡荡,千回百转,蜿蜒横贯整个克利维拉洲,哺育了生活在这魔法之洲内总数不下千万的生命。
立马于河边的堤岸,望向宽阔浩渺的河面,滚滚奔腾的水流溅起朵朵浪花,使我油然感觉到人类之于大自然的渺小。
幽瞳在一块大石上盘腿坐下,径自进入了冥想状态。
这一路上他也曾数次试过这样做,每次醒来则会有新的消息告诉我。
我知道此刻他这样做必有理由,便没有打扰他,独自沿岸前行,想看看可否遇到能渡我们过河的船家。
河面宽达数百丈,极目远眺,也无法看清对岸的细节场景。
根据幽瞳之前提供的信息,我们是直扑这个名叫青阳渡的地点而来。
如果他没搞错,对面,就应该是千枫寒云大军驻扎的黄龙滩了。
可惜,以我的目力,依然还是看不到对岸有军队驻扎的痕迹。
很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幽瞳每一次入定,就能掌握到千枫寒云部队的行踪和相关信息。
他说,千枫寒云虽然大军驻扎在亚玛逊拉河岸边,但种种迹象却表明,他本人并没有率领狂兽军团主力渡河南下的打算。
他的先锋“狮头将军”所率领的部队大败而回后,他也仍然没有任何大的动作,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不知道幽瞳是如何通过入定得到这些消息的,幽瞳没说,我也就没有主动追问,如果他有心保留这个秘密,我知道问也是没用的。
而事实上,我并不担心他留有属于他自己的秘密,因为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再如从前那样算计于我。
有这种信心的原因,是由于一路行来,我渐渐发觉自己已和幽瞳有了某种心灵相通的默契感。
无论是我,还是他,都已经把对方视作了真正的知己。
那种发自心灵的默契,是如此的温馨和美与甜蜜,除了前世的妻子雪梦千柔、情人仙儿之外,再没有其它任何人能够给予我这样的感受。
所以,无论幽瞳要做什么,我都再不会怀疑他的用心。
当我沿岸走了好几里路,最终一无所获回到幽瞳的身边时,他已经打坐完毕了。
睁开眼睛,见到眼神关切的我,幽瞳不禁嫣然一笑,那种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绝代风情,真是让我大晕其浪。
所幸看到他平实的胸部,我才陡然一个机伶,吞回了将要流出口的馋涎。
“呵呵,看来,不用找千枫寒云的麻烦了。他已经带领狂兽军团返回比蒙山谷了。”
幽瞳说出来的消息让我意外得说不出话。
“怎么可能?”我不信道:“他会如此莫名其妙就铩羽而归吗?”
“当然是有原因的。暗黑帝国的舰队已经跨海而来,目标直指克利维拉洲东岸的海葵湾。海葵湾离比蒙山谷只有百里之遥,看样子,他们是冲着比蒙山谷而来的哩,你说,这种情况下,千枫寒云还能不回去吗?”幽瞳笑道。
我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惊奇了,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难道你刚才的打坐入定,就是通过某种秘术来收悉信息的吗?”
幽瞳迟疑了一下,终于坦言道:“瞒不过大哥法眼,刚才小瞳确实是通过‘梦镜飞讯’秘术和手下之人联系,所以一切变化能尽在掌握之中。”
我没料到幽瞳竟然有这样的传讯奇术在身,当然不会因此责怪他。
有他在自己身边,等于无端多了个“千里眼”和“顺风耳”,这可比我那只能听到百余丈外细微声音的“顺风之耳”要强多了。
无暇也不想询问幽瞳“梦镜飞讯”的奥秘,我心里首先想的是:既然千枫寒云已经退走,我们的计划岂非也要随之改变?
“先过河,然后直接前往大沙漠!”知道即使顺利过河,离克洲北部的大沙漠也还有三四千里之遥,日夜兼程,也要数日方可到达,心急如焚的我自然不愿再浪费时间。
幽瞳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道:“先过河是肯定要的。不过,过了河后我倒是觉得应该先去另一个地方。”
我不满地道:“什么地方?瞳弟,如果是游山玩水之地就不要再提了,我们的时间很宝贵哩。”
“去那个地方也是为了节省时间啊。”
幽瞳神秘一笑道:“反正在必经之路上,大哥你就跟着小瞳走吧,相信你不会后悔的。”
见他说得神秘,我不由起了好奇心,道:“什么地方?名字总可以先告诉我吧?”
幽瞳咯咯笑了起来,道:“大哥好奇心很重哩。那个地方你知道的,不久前还提过。”
我奇道:“我不久前提过?难道你说的是‘龙之谷’?”
幽瞳点头道:“对,确切地说,那里该叫做‘魔龙峡谷’。我们到那里去,驯服两头魔龙,让它们载着我们飞去大沙漠,你看是不是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呢?”
“鬼灵精,亏你想得到。”我大喜,却又有些担心地道:“可是,你有把握驯服魔龙吗?我听说那里的魔龙凶兽很多,多得令人难以应付,可别因此更耽误了我们的行程。”
“别忘了,我可是来自龙族的,驯龙属于我的必修技。”幽瞳笑容如阳光灿烂,也让我吃下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
在距离青阳渡大约数里的地方,我们找到了一个小渔村,但询问了十几个村中渔民,却没谁愿意渡我们过河。
即使幽瞳取出了一锭金元宝,仍然无济于事。
打听之下,才知河里近日闹水怪。
前两天有渔民渡了一批士兵过对岸,结果碰上水怪肆虐,船被弄翻,死了好几个人。
那些急着过对岸的士兵,更是纷纷落入水中,死了足有数百之多。
问水怪长得什么样子,众说纷纭,有说青面獠牙,有说与常人无异,唯一共通之处,却是这些水怪背上都长着一个巨大的龟壳,而且在水中均可如在陆上般呼吸自如。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用金元宝购买了一艘小船,打算自己驾舟过河。
其实,以我和幽瞳的修为,只需要一块木头甚至一根芦苇借力,便可以凭战能或者魔法渡过河去,但这样做难免对自身造成不必要的损耗。
为了多留力气前去“魔龙峡谷”驯龙,我们还是宁愿麻烦点,有船则坐船。
唯是,两人都不擅长操舟,小船离岸后,开始竟是打着转,顺水流往下游而去。
手忙脚乱一阵,好不容易两人才掌握住方法,幽瞳催运战能控制住船身,尤其是尾舵的方向,我则按照船家所授的方法操起桨来。
虽然动作笨拙,但两人均是天资聪颖,并且学习能力超强之辈。
未费太大的力气,小船已经开始听话地向对岸驶去。
船至河心,河水忽然翻腾起来,背着身子划桨的我和幽瞳互视了一眼,心知该是渔村村民所说的水怪肆虐了。
我立刻放缓了划桨速度,风系防护魔法“破风之铠”
随心而生,眼神也变得高度警觉起来。
幽瞳更是身上黄绿两色的光芒大盛,他扩展战能护罩,护住了整艘小船。
照我的猜想,极有可能这些水怪属于海壳族余孽,顺着水道从异界之海来到了这里,却不知为何要无故残害人命。
如果真是海壳族,我当不会放过它们。
基于海之森地下城的惨剧,我对海壳族是永远无法原谅的。
心头如此想着的时候,身上杀气已经向四下弥漫开来。
感应到我杀意骤增的幽瞳,本着同仇敌忾之心,眼中威芒暴闪,杀意同样随着不断扩展的战能护罩狂涌向河面。
然而,河水翻腾了一阵之后,却自动平息了。
我们并没有遭遇到所谓的“水怪”的袭击。
难道,感应到我们杀气的“水怪”们,竟然欺善怕恶,主动逃跑了?
顺利渡过亚玛逊拉河,隐去了“破风之铠”,我心头还有些许遗憾。
被怀疑为“海壳族”的“水怪”们这次算是逃过一劫,不过,下次当我经过这里,如果它们还未消失,就不会有如此的好运了。
在岸边的一个小镇购得马匹,我和幽瞳匆匆吃了些东西果腹,立刻又再上路。
前往“魔龙峡谷”的路并不好找,也不好走,但这难不倒幽瞳。
他仿佛就像一张活的地图,无论崇山峻岭,还是一马平川,总能找得到正确的道路和方向。
和幽瞳并辔而行的时候,我常常想起最初认识这个“雪发妖医”时,自己和千枫寒云同时被他戏弄的情景。
当时,对这个不男不女的“死人妖”我可是深恶痛绝,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谁曾想到,此刻,我不但和他成了日夕相处、心意互通的手足兄弟,甚至……甚至还和他有过不伦的肌肤之亲(这是真的吗?幸亏我对那个过程没有记忆,汗……)。
对于他女性化的倾向,我已经不再如当初那样觉得恶心,反而开始觉得是种视觉享受了。
他不知有意还是无心,在我面前露出的女儿家娇态,竟常常让我产生幻觉,觉得自己是和一个聪颖慧黠的少女在并肩同行。
这种感觉,这种心理变化,让我欣慰,同时也让我感到害怕。
我不想承认,可是却不得不承认:我已经对幽瞳这个“美丽男人”产生了不同于一般兄弟之情的感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是否叫做“爱情”?
而时间是感情最好的培养师。
和幽瞳相处的时间越长,我就发觉自己益发地欣赏他,喜欢他。
虽然不时会在他的恶作剧下吃瘪,比如吃东西时他可能在我的碗底放上一条恶心的毒虫;睡觉时他会忽然将我摇醒,告诉我我的鼾声扰得他睡不着,让我等他睡着后再睡。
但所有的这一切,自内心开始接受他之后,就变得让我甘之如饴了。
如果没有“爱”为基础,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我本身有“受虐狂”的倾向。
想到这些,真是让我暴汗不止……
抵达“魔龙峡谷”附近时,已经是两天之后。
这一路上,遇到有村镇的地方,我们则吃顿美餐,否则便吃干粮野果充饥。
唯是夜晚颇堪回味:第一晚,两人在客栈同房而眠,为了避嫌,我这个做大哥的只好打了地铺。
第二晚,由于临近“魔龙峡谷”的一大段路均了无人迹,我们不得不在野外露宿。
“大哥,你先抱着我,等我睡着了,你再将我放下地面好吗?”
无星的天幕一片漆黑,阴森的山林寒风阵阵。
虽然施放了风之魔法屏障,暗夜的寒冷还是无法避免,幽瞳这次不再避嫌,整个人缩入了我的怀中。
“嗯!”
我轻轻点头,将宽阔的背脊半靠在一段枯木上,留给幽瞳的是我最温暖的胸怀……
当天色破晓之时,幽瞳在我的怀内嘤咛一声苏醒。
小家伙俏脸浮现红晕,有些忸怩地离开了我的怀抱,满含歉意又微带娇嗔地道:“对不起,大哥,小瞳想不到自己会在大哥的怀里睡了一夜哩,可是,你干嘛不在我睡着后把我放回地上呀?”
我舒展了一下被压得有些麻木的腿和手臂,笑道:“你睡得像小猪一样,大哥怕惊醒了你,所以只好整晚抱着你了。嘿嘿,你身上好香哩。”
脸儿更红,眼中却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动,扭过头去,幽瞳不敢再和我对视,而是转移话题道:“大哥,翻过前面的那个山头就到‘魔龙峡谷’了,我们还是趁早赶路吧。希望大哥昨晚有睡着觉才好。”
“呵呵,你看我像昨晚没睡的样子吗?”
看着远方渐渐消散的晨雾,我再次伸了个懒腰,然后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
幽瞳当然不知道:昨晚,仰望着漆黑的夜空,我真的通宵没能阖眼。
伏在我胸前酣然入梦的幽瞳仿佛母亲怀中的婴儿,如此的纯真柔美、如此的惹人怜爱……
轻抚着他柔软雪亮的银发,嗅着那本应属于女子的淡淡体香,我心神俱醉。
而思念则不知不觉飞向了远方——远方有我无法割舍的人儿。
柔儿,冰儿,仙儿,舞铃笙……梦中的红发天使阿菲,我的爱,你们都还好吗?
雷德好想你们啊,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你们?!
驯服会飞的魔龙为坐骑,是否就能够缩短时空之间的距离呢?!
我盼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