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卷 第9章 明月之心

　　茫茫沙海，我打算凭着记忆循原路返回那个有湖的绿洲。

　　但千枫明月不久却发现了沙漠里有几行清晰的马蹄印，这些马蹄印与我的“四蹄踏雪”以及千枫明月的“银儿”（千枫明月为她的银色雷兽取的名字）留下的马蹄印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这是我们自己留下的吗？

　　在大漠里，一阵风沙就应该将这足印抹去，为何这些蹄印竟能够保留，并且如此的清晰？

　　怀着疑惑继续前行，马蹄印越来越多，我和千枫明月也越发的心惊。

　　认真比对之后，我们赫然发觉：这些新旧均有，而且是朝着同一方向的马蹄印居然都是属于“四蹄踏雪”和“银儿”的。

　　我们虽然是认着太阳方向前行，但事实上却是在莫名其妙地兜着无穷无尽的圈子。

　　留意到右侧远方有一具旅人的骸骨，我于是跃下雷兽，走过去捡起一块死人的腿骨，回来插在了自己前进的道路上，然后才和千枫明月一起继续前行。

　　结果，意料中的事情发生了：半个多时辰之后，我们再次看到了那块插在前进道路上的死人腿骨！

　　之后，无论朝着哪一个方向走，我们都发觉，自己是在做着毫无意义的兜圈行为。

　　发生这样的事，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我们似乎陷入了自己一无所知的怪圈迷阵，不管怎样努力都无法离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竟会这样？”数个时辰的努力之后，我们依然无法堪破这“被强迫兜圈”的谜团。

　　太阳开始向地平线沉没了。

　　几乎丧失信心的两人停止了前进的步伐，跃下马背略事休息，同时决定冷静下来好好讨论一下为何竟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情形，如果找不出原因的话，我们很可能就这样被困死在大沙漠里了。

　　回想之前桑特说过的话，我若有所悟。

　　或许，我们是陷入沙织兽营造出来的“幻梦之境”了，只是，对此毫无经验的我们，如何才能离开呢？

　　“小月儿，你怎么想的？”我直截了当地对千枫明月道：“这样走法，我们这辈子可都别指望走出大沙漠了。”

　　千枫明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摇头道：“那倒不至于。我想，我们会不会误入了哪个高人布设的奇门阵法里，所以才会这样不停兜圈。如果真是如我所想，迟些应该有人会主动来找我们的吧。”

　　我笑道：“你的想法未尝没有道理。可是，如果布设这个阵法的人早就死了，我们却倒霉地进入他遗留的阵法之内，那又怎可能有人来找？”

　　千枫明月被我的笑容感染，也笑了起来，却是苦笑。

　　无奈道：“那，我们只好认命了。”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我们很可能是进入了沙织兽营造的‘幻梦之境’里。”

　　我沉吟片刻，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无论我们这是在如你所说的阵法，还是一种妖术，既然它是在同一空间内让我们重复做出的行为，那么这种法术起作用的范围就一定会有空间方面的限制，所以，我们如果从这地方来着手，应该还是有机会找到破解法门的。”

　　“幻梦之境？”千枫明月眼中一亮，兴奋地道：“既然你能说出这个名堂来，是不是也已经想到了破解的方法呢？”

　　我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我还在想。”

　　“你……”千枫明月大失所望，道：“见你说得头头是道，还以为你成竹在胸了呢。”

　　我盘膝坐下，闭上了眼睛，然后用轻松的语气道：“给我一点时间，相信会有办法的。”

　　千枫明月见我严肃的样子，没敢再打扰我。

　　而此刻的我，心神早已经踏入到了古井无波的境界。

　　六识澄明，“顺风之耳”变得极度灵敏，我的神念感应仿佛化作有形无质的灵体，脱离了自身躯壳的限制，在周围百丈的空间内不断梭巡搜索。

　　虽然仅仅是灵识的感应，但当我的神念灵体试图升到更高的高空时，我终于发现了异常……

　　那是一层仿佛能量结界的东西，在近百丈的高空包覆着整个空间，在这个结界内的一切，似乎被一种暗流掌控着，想来，这就是“被迫兜圈”的根源了。

　　只要冲破这个结界，“幻梦之境”就应该被破除，所有的反常就应该变回正常。

　　可是，怎样才能冲破这个布设在近百丈高空的结界呢？

　　人的躯体即使有外力相助，也是很难去到这么高的高空的。

　　而我的神念感应能去到那么高，却属于一种意识流，并没有足够的能量来冲破这个奇怪结界。

　　但是，如果加入了爱的“灵能”呢？情形是否又会不一样？

　　想起当日在山洞中热吻千枫明月时那种灵觉成倍扩张的经历，我隐约把握到自己该怎么做了。

　　睁开眼睛，千枫明月赫然就坐在我的面前，她玉手托着香腮，正望着我的脸出神。

　　见我猛然睁开眼，小妮子娇颜霎时红透了耳背。

　　“我的脸上长花了吗？你要这样盯着看。小月儿，你看男生的样子好色哦。”我满意于小妮子的表情，笑着调侃道。

　　千枫明月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胡说……人家才……才没有……”

　　“那为什么你的脸那么红呀？”我不依不饶的说，千枫明月于是脸更红了。

　　不过她依旧保持着敢做敢说的本色，忸怩了片刻，便抬头挺胸大声答道：“看看你怎么啦？！不怕告诉你，你沉思的样子很有型、很有气质，月儿喜欢哩……”

　　“这么说，你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我讶然问道，内心却是充满欣喜，“爱”这个字，正是此刻的我所需要的呀。

　　“你想得倒美，人家早就有心上人了。”千枫明月脸色回复了正常，嫣然笑着，弄得我心儿痒痒的。

　　“是谁如此幸运，能攫获千枫大美人的芳心啊！”我一时大感意外，语气颇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想不到这小妮子居然有了心上人，那老子要将她收入“后宫”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

　　无奈地摇摇头，我不死心地道：“不过，如果我们被困死在大沙漠里，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你是不是可以暂时把我当成你的心上人，让我死前也能享受一下爱情的滋味呀？”

　　“你真是那么想的？你要听我的真话还是假话呢？”千枫明月收敛了笑容，若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莫名其妙竟觉得有些底气不足，避开了小妮子如水的眸光，我干笑一声道：“随便你啦。反正我们一时半刻死不了，你无论真话，假话，都一起说给我听吧。”

　　“他的名字和你的很接近哩，叫做雷德？龙羽。”千枫明月声音忽然变得无比温柔，自顾自说道：“那个夺取了我初吻的混蛋，简直是个恶魔哩。本来，我以为自己会恨他入骨的，可是现在，我却发觉他在那一吻里竟然夺走了我的心，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如果能活着离开大沙漠，我想我会不顾一切去寻找他的。我把真话告诉了你，你会嫉妒吗？”

　　“嫉妒？呵呵，我不认识这两个字。”

　　作梦也想不到，千枫明月的心上人，竟会是我这个当日调戏了她的“恶魔”。

　　我内心涌起哭笑不得的怪异感觉，刚才莫名其妙升起的妒意却在刹那间消逝无踪。

　　“真的吗？”千枫明月换上了冷艳逼人的神情，盯着我，不紧不慢地道：“看到你的眼睛和笑容，我就情不自禁会想起他，有时，我甚至会怀疑自己是否中了他的情蛊，可是，我却一点都没有后悔。”

　　“即使是中了他的情蛊，也是好事情啊，至少能证明，他也是喜欢你的，所以你才没后悔，对吗？”

　　我忽然发觉自己捉摸不透小妮子的心意了，只好敷衍着宽慰她道。

　　“不，我一定要摆脱这个梦魇。”千枫明月表情变化万千，眼波流转，整个人忽然变得无比妩媚，眼神热切地望着我，道：“雷羽大哥，请你帮我，帮我忘记他，好吗？”

　　“帮你？我怎么帮你？感情的事，我这个外人是帮不上忙的。”让我帮她忘记我自己？

　　这是何等荒谬的事情，我能答应吗？

　　“你喜欢我吗？我知道你一定喜欢的，对吗？”

　　千枫明月此刻竟然不再羞怯，望着我的睛瞳亮如阳光下的紫水晶。

　　感觉到千枫明月步步相迫，我心底有些不妙的预感冒出来，很想一口回绝她。

　　可是，别人一个姑娘家都能如此大胆表白心迹，我这个男子汉又怎好意思不坦言自己的真实想法呢？

　　“我喜欢你。”

　　虽然感觉和小妮子的对话落在了下风，我仍然缓缓点头承认，然后问道：“可是，我喜不喜欢你跟我帮不帮得上你的忙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千枫明月似乎早猜到我会这样回答，笑靥如花道：“我相信你刚才打坐沉思，已经想到破除‘幻梦之境’禁制的办法了。我们一定能离开这里的，对吗？”

　　“对，也不对。”小妮子的得意使我有了挫败感，忍不住故意泼她冷水道：“办法是想到了，但能不能实现还得看你的表现哩。”

　　千枫明月奇道：“看我的表现？”

　　见我点了点头，小妮子不再笑了，表情认真又好奇地道：“要我怎样表现呢？”

　　“我要你爱我。”我肃容道。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千枫明月再次笑得花枝乱颤。

　　好不容易小妮子才止住笑意，望着我道：“老大，你恶搞的天份很高哩。”

　　“我可不是开玩笑，你不爱我的话，我们就没法脱离在沙漠里‘兜圈’的恶梦。所以，我再说一遍，我要你爱我，而且，必须是全心全意的爱，在我的面前不允许再想着别的男人。”我霸道地说着，内心却涌起荒谬的感觉。

　　正常逻辑下，我这样的要求简直就和白痴没有区别，可是，为了让“爱”的灵能更加纯粹，更有把握冲破高空的无形结界，我不能不这样要求千枫明月呀。

　　“你是认真的？”

　　见我不像说笑，千枫明月小嘴张成“O”型，好一会似乎才想起该说些什么，不服气地道：“不管你这番话是不是真的，我想告诉你，刚才我打算说的是：既然你喜欢我，那么，你就应该可以帮助我，帮助我忘记那个名叫雷德？龙羽的恶魔。只有忘了他，我才有可能重新爱上你。”

　　“可是，我现在就要你一心一意地爱我哩。否则，我们俩就要一起死在这里了。”我仍然板着脸，毫无商量余地的道。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爱是能勉强的吗？你自己不愿努力，如何能让我一心一意爱你？”

　　千枫明月忍不住娇嗔起来，“而且，记忆里刻骨铭心的东西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吗？我就算是答应了你，也做不到啊！”

　　“你是说，只要我答应帮你，你就会试着一心一意爱我？”发觉小妮子已经不知不觉坠入我的圈套中，我释放了一脸的严肃，笑问道。

　　只要她此刻承认爱我，以后就将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你竟然信不过我？”

　　千枫明月尚未醒觉我的狡诈，俏脸上浮现怒意。

　　我露出懒洋洋的可恶表情，道：“你的信誉度似乎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高哩。你输给我的那个吻到现在都没有兑现。而且，刚才一开始还问我要听真话还是假话，你要我怎么去相信你呢？”

　　千枫明月似没料到我会这样说，一张俏脸气得阵青阵白，沉默半晌，才终于咬牙道：“我刚才说的句句都是真话，信不信由你。至于赌输给你的那个吻，我现在就立刻兑现。”

　　说完，小妮子忽然扑向我，搂住我的脖子，在我目瞪口呆的当儿，低头寻着我的嘴唇，狠狠地“吻”（“啄”？）了一下，然后便慌不迭地推开了我。

　　摸着被千枫明月牙齿“粗暴”弄破的嘴唇，我内心不禁哀叹：真是报应，想不到自命风流的我今天居然被眼前的小妞儿强吻了！

　　不过，等等，她这狠命一“啄”也能叫“吻”吗？

　　见千枫明月“施暴”之后神色古怪地看着我，我不禁苦笑道：“小月儿，你的香吻难道竟是这样的吗？早知如此，我宁愿你还是永远不要兑现的好。”

　　看见我嘴唇的血迹，千枫明月显然也感到了内疚，她惭愧地低下头，红着脸道：“对不起，我一时生气，冲动了点。要不，我让你重新吻过好吗？”

　　想不到千枫明月竟是如此的纯真可人，我大乐道：“这可是你说的哦。”

　　一伸手，我已将千枫明月迎风欲折的柳腰猛然搂入了怀中。

　　这一次，小妮子果然没有食言抗拒。

　　任凭我搂着她玲珑动人的娇躯，千枫明月半闭着秀眸，一如最乖的小白兔，无尽娇羞地等待着我的“狼吻”。

　　嘿嘿，可爱的小兔兔，我来了！

　　即将接触到千枫明月红艳艳唇瓣的我，却有股奇怪感受掠过心头，刹那间我竟有种角色被掉换的心悸：似乎，千枫明月才是大灰狼，而眼看就可以“大快朵颐”的我，才是狼口下那只可怜的小白兔。

　　为何会有如此的怪异感觉？

　　此刻我却已无暇细思。

　　千枫明月染满醉人红晕的俏脸就在眼前晃动，那春水汪汪的眼睛，弯弯似柳月的眉，嫩若婴儿的双颊，还有那柔嫩芬芳的红唇……宛若久旱遇甘霖似的，我贪婪地吸吮着她口中的甘甜。

　　万般爱恋、无限缠绵……我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当日在山洞里和小妮子热吻的那一刻。

　　深深地凝视着千枫明月那淡紫色的睛瞳，虎掌揽着纤纤细腰。

　　我不知不觉重复着当日和她第一次接吻时所做的动作——一边热吻，一边任凭空闲的那只手从小妮子的衣服下摆探了进去……而当我灼热的掌心往上覆上小妮子柔软嫩滑的胸脯时，千枫明月忍不住娇吟出声。

　　“鬼灵印记”包含的爱欲信息，仿佛浪潮般席卷缠绕着，它要吞噬陷溺其中的每一具肉体和灵魂。

　　秀眸半闭的千枫明月，心儿再一次怦怦狂跳起来。

　　好熟悉的一双眼睛啊！

　　如星星般明亮，如大海般湛蓝，仿佛埋藏了千年的爱恋，等待着如火山尽情喷发……狂热而执着、深沉而炽烈，爱恋交缠的感觉令她无可自拔地陷溺其中，再不愿清醒……

　　千枫明月闭上眼睛，任凭泪水扑簌簌地滑落面颊。

　　她梦呓般的声音虽然很小，却如巨锤般擂击着我的心脏。

　　“雷德啊，雷德，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这个偷心的恶魔，月儿恨死你了……为什么你要吻我，为什么你不继续隐瞒你那可恨的身分啊？！”

　　我如同石像般楞在当场。“你说什么？我是雷羽，才不是你的那个什么雷德哩！”我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如此空洞。千枫明月眼中泪光盈盈地看着我，道：“你骗不了我的。无论你的样貌发肤如何改变，我都绝对不会认错你。刚才和你接吻之时，我感受到了初次与你相吻时同样的爱意。”那种深刻的感受，来得如此汹涌而狂暴，只有你，曾经让我深深体会过这种美妙的爱恋痴狂。于是我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用尚未修炼大成的‘灵狐艳心’来分辨你的元神灵识，结果，成功发现你元神内所包含的生命印记，与当日调戏我的那个‘恶魔’——雷德？龙羽竟完全相同。你……雷德小贼……你还不肯承认吗？“

　　“我……”

　　我还真想不到千枫明月竟然也有如舞铃笙三女一样的辨识元神的能力，一时不觉有些手足失措，不知该立即放开小妮子，还是如刚才那样继续亲热下去。

　　“默认了吗？”千枫明月冰雪聪明，见到我这样的表情，一切岂还不心知肚明？

　　小妮子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继续道：“月儿修炼了‘灵狐艳心’之后，第六感特别敏锐哩，见到你的第一眼，人家已经对你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了。”尤其是听说你的名字叫‘雷羽’后，我就一直希望能有机会确认你真正的身分。先前对你说的那些话，其实是月儿试探你反应的哩，你的反应真是棒极了，你不但坦言喜欢我，甚至，还会喝自己的飞醋哩，嘻嘻！“

　　“呵呵，看来我是想不认都不行了。那么，你现在到底是爱我，还是恨我呀？”

　　我除了额际冒汗之外，干脆让脑筋也变得迷糊了——当然，这“迷糊”绝对是正确的，因为，如果我不“迷糊”的话，又怎么可能听得到千枫大美人的心迹表白呢？

　　“羽郎啊，我爱你，爱得快发疯了！”怀中的千枫明月热情如火，伸出玉臂圈住了我的脖颈。

　　这回，小妮子主动送上了芬芳的樱唇。

　　“先声明一下，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啊，你爱我，可别后悔……”“快吻你的小月儿吧，不然她真要恨你了。”爱如潮水，再度将我和千枫明月席卷到物我两忘之境。

　　享受着与怀中绝色美女动人的爱恋痴缠，我的灵觉在这一刻急剧扩张。

　　“神念感应”的意识流被灌入了“爱”的能量，刹那间脱离我的身体，元神出窍般直往高空升去……

　　一举射中百丈高处那不知名的能量结界。

　　轰然爆响过后，沙漠的天空仿佛被闪电撕裂，狂风掀起沙尘，遮天蔽日，银蛇乱舞中，我紧紧抱着怀中的动人躯体，闭上眼睛，默默承受结界禁制被毁前的最后一次狂暴。

　　当一切平静下来之后，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时间似已回到了数个时辰之前，阳光依旧灿烂。

　　仿佛从一场恶梦中苏醒了。

　　此刻的我，横抱着千枫明月，站在沙织兽出现前那个美丽如画的小湖边。

　　身旁不远，是一黑一银两匹神骏异常的独角雷兽。

　　我知道这一次不再是身处受了“禁制”的时空，眼前一切也再不是幻觉。

　　庞然的沙织兽就在眼前。

　　两匹独角雷兽被我用“鬼灵印记”安抚之后，不再惧怕，乖乖地在湖边吃着肥美鲜嫩的青草。

　　数十丈外，体形巨大的沙织兽那血红的眸光正在闪动着，不断在眼前这两个本应消失了的异类敌人身上梭巡。

　　此刻，这沙漠第一奇兽眼中充满了困惑：眼前这无比渺小的人类，为何竟能够破坏自己好不容易织就的“幻梦之境”脱身而出呢？

　　我不知何故竟读懂了巨兽眼中的困惑，笑了！

　　当爱如潮水，充斥满我的身心与灵魂的时候，再没有任何“幻境”能够迷惑我的知觉，也再没有什么“禁制”能够困得住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