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丧尸围住了汽车,丧尸的力气很大,两只合力就可以把汽车推翻,那样可就惨了,所以车侧一旦有丧尸靠近,许诺就立刻开枪射击,一会工夫就打空了两个弹匣。
苏眉还在调整车子,来回挪动着就是开不出去,这可把我急坏了,汽车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再不开出去,就要彻底被丧尸堵塞住出路。
车尾也有丧尸,由于不怕它们在车尾会推翻车子,没有管它们,不一会在车尾聚集了十多只丧尸,肉在眼前,又吃不到嘴,气得它们一起愤怒的推打汽车,恰好苏眉又在向前加油门,两个力量合在一块,把堵在前面的汽车一下子撞歪了,苏眉大喜叫喊:“好了!都坐稳了,我要开上人行道。”
苏眉像右猛打方向盘,一踩油门,车子压着尸体摇晃着冲上了人行道,撞在一间门头房上,幸好苏眉即使左打了方向盘,汽车擦着墙壁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摇晃了几下终于调正了方向,把我和许诺颠得七荤八素。
我对许诺说:“手枪别指着人,小心别走火了,注意观察车后的情况,我去前面。”汽车平稳后,我提着霰弹枪,从后面钻到副驾驶位,苏眉撞翻了几辆自行车,生生碾压过去,一辆自行车的轮子被压飞出去,砸在了一个丧尸的脑袋上。
再往前开,人行道上的丧尸开始多了起来,苏眉加大油门,像打保龄球一样把丧尸一个个撞飞。
还是机械的力量强大呀,我们跑凭自己力气砍丧尸的话,砍上这么一排,累都累死了。
“小心前面!”我指着前方不远处一个黑洞对苏眉大叫,那是一个没有了井盖的下水道出入口。
苏眉得了我的提醒,急打方向盘才躲过这个陷阱,苏眉怒骂道:“操,盲行道上也不盖好井盖,市政的人都吃屎的啊。”
我还是第一次听苏眉说“操”字,而且骂的字正腔圆,味道十足,我不禁对她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苏眉笑着说:“都是跟你学的,说话老操来操去的。”
我笑了:“操操更健康。”
苏眉忽然叫喊:“前面有个消防栓,惨了,开不过去。”
可不是,不远处,在路中心有个消防栓。
我提着霰弹枪一甩,砸烂了车子前窗,大叫:“你稳住开,别停,我崩了它。”
我远远瞄着消防栓,在还有十米的距离时,我开了一枪,没有打中,汽车的速度很快,眼看还有四五米就要撞上,我一低枪口,“砰砰”连开两枪都正中消防栓,子弹没有把消防栓打飞,但是把它打的歪了,苏眉猛加油门,“咣当”一下巨震,车子硬是撞了过去。
又撞翻了十几只丧尸,撞倒了一个路边邮箱,撞飞好几面商家摆着路上的广告牌子,车子终于开到了十字路口,苏眉向右打方向盘,开了几十米,停了下来,前面堵着几辆汽车,开不过去了。
目的地已经不远了,在街对门就是北关派出所,在车子里我就看到了那栋蓝白颜色的建筑物,看着那平时让人敬而远之的颜色,我第一次感觉到无比的亲切。
三人下了车,不约而同朝北关派出所大门跑去,这里没有泰山大街繁华,丧尸也不算太多,也没和它们纠缠,我们躲着跑了过去。
让我意外的是,派出所的铁大门是锁着的。
许诺说:“门锁着,这说明里面还有活着的人。”
苏眉说:“也许还有活人,也许是人活着时锁上,现在已经死了。”
“别管这些,先爬进去再说。”
围墙要比大门还矮,许诺蹲着,先让苏眉踩着爬了上去,然后我踩着许诺,苏眉在上面拉了我一把,我这个伤员也爬上了墙头。
这么一耽误,周围的丧尸又都围了上来,许诺回头开了两枪,打爆了两只靠近的丧尸,然后一纵身扒住墙头,在我和苏眉拉拽下,她也爬了上来。
三人都跳进派出所大院,站在原地,四处张望。
派出所的主楼是个三层建筑,坐落在院子中间,方方正正的,楼前面是一个花坛,院子的右侧的停车位上停着三辆汽车,另有一辆警车停放在主楼的门口。
门口传达室的门开着,窗户上的玻璃碎了一地,我小心翼翼地从窗口朝里面探望,空无一人……但像是有人曾在里面打斗过,屋里的桌子歪了,椅子翻了,地上除了丢弃的报纸外,还有一摊血迹。
“里面没有人。”我转头对两女道,刚说完忽然听到一阵很明显的呻吟声,我一下子就警惕起来,明明看到里面没人的……
我一手端着霰弹枪,一手招呼许诺,让她在破碎的窗户上向里瞄准,许诺到位后,我窜进传达室,然后迅速地用枪口瞄了四周,确实没有人。
苏眉在外面叫喊:“在这里。”
我跑了出去,苏眉蹲在一个铁笼子旁边,笼子里面有一只大狼狗,是只德国黑背。
这只黑背已经奄奄一息了,四肢无力地平铺在地上,脑袋耷拉在一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们,努力抬起头,朝我们发出一声微弱“呜呜”的声,看来刚才我误以为呻吟的声音是它叫的了。
许诺也在我旁边蹲下:“哇,好可怜的狗狗,它快死了。”我观察了一下:“你们看,笼子的铁柱几乎断了,肯定是它咬的。我估计这只狼狗在疫情爆发时就被关着,一直关到现在,等它意识到没有人会再来喂它,没有人会放它出去时,它开始拼命去咬笼子,想要逃出去,但是那时它已经饿的没力气的,在快成功时饿倒了。”
许诺站起来,从苏眉背着的包里掏出一袋真空牛肉就要撕开,我喝道:“干什么?”
“喂喂它,难道看着它饿死?”
“人都死绝了九成九了,死只狗算什么!”
“不行,我要喂它。”
“行,那下一顿,你别吃了,你有分配你自己食物的权利,没有分配我们两个人的食物的权利。”
“哼!不吃就不吃。”
苏眉也在旁边说:“李哥,救救它吧,看着怪可怜的。”
我见拦不住许诺,苏眉也赞同她,我心里琢磨,携带的食品总是会变质的,而且背着也累,活着的动物可不会变质,还能自己跑……得,就喂喂这只倒霉的黑背,哪天没了食物,再一刀宰了它……这么一想,我笑着说:“小丫头,你懂个屁,它虽然很饿,但它现在最缺乏的是水,你把笼子先砍开。”
我从包里取出一瓶果汁,许诺已经把笼子砸开了,拧开盖子,我抱着黑背的脑袋,把瓶嘴塞进它嘴巴里,这倒霉的黑背一尝到果汁,像找到奶~头的婴儿,大嘴巴死死咬住瓶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我松开手时,它已经有力气坐起来,自己咬着瓶子仰头喝果汁,一会儿就把一大瓶果汁给喝干了。
我拍了拍它的脑袋,笑着说:“看你渴成这样,不管以前你叫什么,现在你叫小渴了。”
许诺在旁边拍手笑:“小渴,小渴,哈,好名字。”
小渴喝完了果汁,在笼子里趴了一会,慢慢站起来,钻出笼子,身体虽然还摇摇晃晃站不稳,但十分兴奋地围着我嗅来嗅去,撒欢地摇着尾巴。
我笑着说:“一边去,去找你许诺姐姐,是她救了你。”
许诺蹲下摸着小渴的脑袋:“可不是,你谢错人了,他是坏蛋。”
苏眉说:“这狗好大的个子,就是肚子都饿扁了。”
许诺又拿出那袋真空牛肉,还没撕开,也不知道小渴是怎么知道里面是食物的,开始亢奋起来,冲着许诺在地上刨着爪子,屁颠屁颠地蹦达来蹦达去。
许诺把包装撕开,将牛肉倒在水泥地上,小渴立刻扑了上去,几大口就把牛肉吃光了。
吃光后,它这下有了力气了,冲我们声音“汪汪”叫唤,看这意思是还想吃一袋。
这狗东西浪费了我一瓶果汁一袋牛肉,这世道,食物有多宝贵的,狗东西还不知足,我冲它喝道:“闭嘴,别叫了。”
小渴被我吓得一下窜到许诺身后,歪着脑袋偷偷打量我,看它鬼头鬼脑的样子,我也笑了:“多乎哉?不多也。”
许诺说:“再给它吃一点嘛。”
“行了,正事要紧。”我单手举起霰弹枪,左手一挥,说,“现在进主楼,还是刚才的样子,许诺,你和我在前面,苏眉你在后面,走。”我们三人以倒三角形的站位前进,小渴跟在后面,摇着尾巴嗅闻每一个人。
进入主楼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大字标语“人要精神,物要整洁,说话要和气,办事要公道”,标语下面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上有血迹。
大厅空无一人,地上有大片的鲜血痕迹,以及人踩着鲜血走路留下的脚印,各种文件报纸扔的到处都是,还有好几颗黄澄澄的弹壳。
这里肯定发生过战斗,我挥手示意众人停止前进,小渴忽然窜到了前面,朝着右侧的综合警务室,十分凶恶地“呜呜”叫着,颈部的狗毛都耸立起来,一副做好了随时要攻击的戒备状态。
“里面有情况。”我蹑手蹑脚靠近综合警务室,垫起脚在玻璃外望去,里面有一男一女两具尸体,没有活人,也没有丧尸,我放下心来,绕到门口,进入综合警务室,仔细观察两具尸体。
那具男尸,显然在生前病变成了丧尸,肌肤漆黑,血管凹凸,脑门上一个血洞,看样子是被人打死的。
女尸应该是丧尸口下的受害者,颈部被咬烂了,尸体虽然已经开始腐烂,但明显不同于丧尸的模样。
小渴也跟了进来,跑到我身前冲着男尸“汪汪”狂叫,我弯下腰来对着它嘘了一声,小渴仿佛听懂一般停止了叫声。
这屋里实在太臭了,我也没仔细查看,就退了出去。
出了门,苏眉拉了拉我,指着走廊东面,说:“那里有两具尸体。”
“西边也有一具尸体,我去查看一下。”许诺说。
“先别去,冷静,谋定而动。”我挥手制止了许诺。
已经进入大厅至少五分钟了,如果这里还有丧尸,肯定早来攻击我们了,这说明,至少在一楼应该是没有丧尸的,这让我放松下来。
我站在主楼梯下,环顾了一圈周围,然后走到警务公开栏的玻璃橱窗下,背着手观看。上面有二十多个警员的照片,照片下面附录着姓名、职务、警号。苏眉和许诺也围过来观看,我指着一张照片:“这个,王涛,就是警务室里的男尸。
这个,张丽,是女尸。“
“看这个,好漂亮的女警。”许诺忽然说。
“哪个?”苏眉问。
“这个。”许诺指了指民警功模榜一栏里的一张照片。
我循着许诺的指点看去,看照片这女警确实是个美女,名字也还好,叫做曲澈,照片下附注着她所立的功劳,曾抓过小偷、偷车贼,配合刑警破了一起重大杀人案件。
女人就是女人,思维都很成问题,这种时刻还能讨论漂亮不漂亮的问题,我冷冷的说:“希望她变成了丧尸,也还能漂亮依旧。”顿了顿,我又说:“走廊分为东西两侧,东侧的长一些,西侧的短一些,我们先逐个搜索西侧走廊的每个房间。搜索完了西侧,再回头搜索东侧走廊。”
西侧走廊上的尸体,明显是个丧尸,全身上下被人打了十五六枪,打的马蜂窝一般。
估计当时疫情爆发时,有持枪的警员反击,但他们不知道丧尸的要害是在头部,所以才浪费了那么多子弹打在丧尸的身上。
西侧走廊第一个房间是值班室,在里面发现一具被吃得只剩下半个身体的尸体。
依次又搜索了监控室、留置室、档案室、卫生间,到了西边最后的一间房子,证物房。
推开进去,简直就像进了收破烂的地方,屋子中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有电锯、刀具,也有牙刷、梳子,有泰迪熊,也有女性内衣,千奇百怪的,估计都是还没来得及归类入库摆在外面的。
证物房的四壁是大铁橱柜,我随意砸开一个橱柜,都是些电子产品,笔记本电脑、数码相机,还有成堆的手机。
再砸开一个橱柜,上层放置的是白粉、摇头丸之类的的毒品,下层有现金和金银珠宝,我随手把一小包白粉揣在兜里,苏眉从后面钻了过来,一手抓到一个钻石项链,速度戴在脖子上。
唉,女人……我在心里默叹一声。
咣当一声,许诺在旁边也砸开了一个橱柜,这个柜子还有点意思,都是凶器,大部分是管制刀具,弹簧刀,三棱刀,杀猪刀,剔骨刀,藏刀,开山刀……最显眼的是三把武士刀。
许诺捡起一把武士刀:“这不是小鬼子的武士刀吗?我要这个了。”苏眉也过去拿了另一把,两女嬉笑的比划了几下。
武士刀用来单挑还行,用来砍丧尸估计够呛,砍不了几个刀刃就要崩掉了,实用价值我觉得其实不如开山刀。
又砸了几个橱柜,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我也懒得再去砸了。
派出所的证物房毕竟和大局的证物房不能相比,没有找到我迫切需要的枪械,只有几把烧火棍一般的自制土-枪。
我带领两女又回去搜索东侧走廊。
东侧走廊有一男一女两具尸体,明显也都在生前病变成了丧尸,男尸是被枪弹打死的,女尸应该是被锐器刺穿脑袋死亡的。
我领着两女走了过去,觉得不对头,又转头回去仔细看了一下女尸,我抬头说:“你们看出这具丧尸尸体有什么特别的没有?”
许诺低头看了一会,说:“这是个女人……”
“操!这个还用你说……苏眉你说。”
“嗯……好像,好像它刚死没多久。”
“对,这只丧尸死亡时间绝对不超过一个小时。”
两女同时愕然说:“这里还有活人?”
我拿过许诺的武士刀,用刀尖在地上血迹上一刮,又在女丧尸身上轻轻捅了几下:“血还没有完全干枯,它最多死了有一个小时,而我们已经进来都快半个小时了。”
苏眉说:“刚才我们翻箱倒柜,弄出很大的动静,如果这里有幸存者,肯定早就听到了……”
许诺说:“是啊,刚才我们砸柜子的声音,整个楼都能听到,如果还有幸存者,他们为什么不出来。”这也正是我在疑惑的事情,我端好霰弹枪,小声说:“大家小心点,如果还有幸存者,他们鬼鬼祟祟的不露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话音刚落,楼梯上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你们明火执仗闯入派出所,又砸又抢,又是什么好东西?你们现在所犯的罪行,我完全可以直接击毙你们。”
我连忙转身,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做好射击姿势,旁边的许诺也持枪瞄准了楼梯的拐角处。
小渴蹭的蹿了过去,在拐角处跑上了楼梯,片刻后,走下来一个穿着警服的女警,她双手持着一把左轮手枪瞄准着我,小渴跟在她屁股后面,亲热的嗅着。
女警个子很高挑,大约一米七五,鹅蛋脸,五官精致,头发都梳向后面,在脑后盘成发髻,穿着一身合体的短袖警裙,目光炯炯,英气十足。
她冷冷的看着我,很有几分警察的煞气,倒唬了我一下,可惜,她的短裙两边都撕开了一条很长的口子,露出了里面黑色半透明内裤的蕾丝花边,这大概是为了方便跑动撕开的吧,这破烂了的短裙、性感的蕾丝花边和她严肃的表情形成了不小的反差,让我不禁想笑。
女警大概也注意到我的眼神了,她眉毛一皱,说:“你最好管好你的眼睛。”
我把眼神从她内裤的蕾丝花边上收回,看着女警的眼睛,觉得她非常眼熟,忽然想起来,她不就是许诺刚才看功模榜上的照片说的那个漂亮女警嘛,怪不得小渴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围着她蛮亲热的样子,我又看了看她制服上的肩章,笑着说:“我的眼睛很好,你叫曲澈,曲警司你好啊。”
女警微微一愣,说:“你怎么知道我叫曲澈?”
我指了指警务公开栏,说:“刚才在功模榜上看过你的照片。曲警司,人民的好警官,你枪口不瞄准丧尸,瞄准我们几个幸存者。”我朝她伸出大拇指,“了不起。”
曲澈还没有答话,忽然楼梯上又闪出一个男人,他左手提着一把斧头,右手握着一把左轮手枪,男人走到曲澈身边说:“幸存者也有好人坏人,我们只是观察一下你们是否是趁火打劫的坏人。”男人歪头对曲澈说:“我看他们不像坏人,放下枪吧。”
许诺说:“我们当然不是坏人。”
曲澈慢慢放下枪,我和许诺也收了枪,我打量这个男人,他大概也是这里幸存的警察吧,但没有穿制服,只穿着一身便服,他的个子差不多和我一般高,比我瘦,但是非常精悍的样子,他的眼神十分锐利,只那么随意站着,就有一股逼人的气场。
若是在从前,只这么相向对视,我一定会被他的气势压住了,但我现在也是杀过三个人的亡命徒,相信此刻我也不输过他。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也盯着男人的眼睛,说:“你们是这里幸存的警察?”
男人说:“对,就还我们两个人活着了。我叫张炬。”
“我叫李展。她是苏眉,那个是许诺。”
“你们从哪里来?到这里干什么?”
“从泰山大街过来的。来找枪。”
张炬对我们伸出大拇指,说:“很好,能从那里杀到这里来,说明你们很不错。”男人盯着我的霰弹枪,眼睛闪过一丝光亮:“你们手里的枪从哪里找到的?”
“说来话长。”我不喜欢被人追问,略过张炬的问题,我说:“这里有武器库吗?有枪吗?能分给我们点吗?”
说了半天话,我们彼此都还保持着戒备的姿势都站在原地,曲澈把枪插进腰上的枪套里,走上前几步,说:“枪是有的,都在二楼的武器库里,可以发给你们,但武器库锁着。我们刚才就在试图打开武器库,你们恰好也来了。”
苏眉说:“你们没有钥匙吗?”
曲澈说:“武器库实行双人双锁的管理制度,开锁钥匙和密码是由派出所所长和政委分别保管,疫情爆发的时候,所长还没有来上班,所以我们无法打开武器库。”
我讶道:“用枪也打不开?”
张炬指着我手中的霰弹枪:“用霰弹枪肯定能轰开。”
“走,上去看看。”
我们五人并排上了楼,我故意落后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两个警察总有些不放心的感觉,到了二楼,曲澈领着朝东走去,走过了七八个门,曲澈停了下来,指着一间房子说:“这就是武器库。”
刚才曲澈说武器库实行双人双锁管理,我在脑海里立刻描绘出一幅科幻电影上那种很先进的门的样子,看到了才知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别的房间都是普通的木门,这个是铁质的,也不知道只是一层铁皮,还是实心的。
铁门上有不少破坏过的痕迹,有深有浅,看痕迹估计是张炬用斧头砍的。
我扭头对张炬说:“你们都有枪,为什么不用枪去打?”
张炬说:“弹药宝贵,能不用就不用。”
我笑着说:“难道我的弹药就不宝贵?”
张炬说:“关键是,这个门有明锁,有暗锁,暗锁外面看不到在哪,我们子弹很少,不能乱试。霰弹枪覆盖面积大,轰几下,总会轰开的。”
“我这霰弹枪就剩三发子弹了,如果打不开,你们看着办吧。”
张炬走过去,在铁门上比划了一圈,说:“我估计暗锁就在这附近。”
“好。”我抬起霰弹枪对准张炬比划的位置,突然转过枪口,顶在张炬的脑门上,大叫:“不许动!张炬,你绝对不是警察,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突然发难,张炬吃了一惊,随之冷静下来,没有做什么动作。
控制住了张炬,我瞥眼朝曲澈看去,她正在拔腰间枪套里的左轮手枪,我枪口一歪,瞄准了曲澈,叫道:“你也不许动。”
曲澈被我用枪一指,手放在枪套上停止了动作,与此同时,苏眉双手举着武士刀向前几步,刀刃逼在曲澈修长的脖子上。
脖子被明晃晃的刀架住,曲澈不由自主地挺着丰隆的胸脯向后倒退,直到碰到身后的墙壁,她短袖衬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不堪里面一对乳球的压力,“啪”一下弹飞了出去,曲澈制服的领口敞开了,露出黑色文胸的蕾丝花边和一道深邃的乳沟。
我身边的许诺呆着没动,冲我喊:“怎么了,李哥,这是怎么回事?”
突发事件下的瞬间,一个人的反应最能展示一个人的素质。
张炬被我突然用枪顶住脑门,只呆了一下,就平静下来,这份处乱不惊的能力,我自问是做不到的。
曲澈在变故下,立刻就要拔枪反击,这说明她的应变能力也不俗。
苏眉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发难,但还是很恰当地配合了我的行动,帮我控制住了曲澈,她和我还是比较有默契的。
许诺则让我非常的失望。
我们这个三人小团队,两个人都行动上了,她还在问为什么,实在是缺乏团队精神。
我后退了几步,和张炬拉开距离,说:“都不要轻举妄动,我现在精神很亢奋,有什么风吹草动忍不住就会扣动扳机。你们可要珍爱生命。”
张炬没有说话,歪着头打量我,仿佛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曲澈也冷静了下来,她冷冷的说:“你们居然胆敢袭警。”
我笑着说:“什么狗屁警察,他是警察吗?”
张炬盯着我的眼睛,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警察的?”
“你把你上衣掀起来,让大家看看。动作要慢一点,要珍爱生命。”
张炬慢慢掀起衣服,露出了胸口的一个纹身,是一只呲着牙面目狰狞的狼。
“纹身不错,很酷。”我扭头对曲澈说,“什么时候警察可以纹身了?”
曲澈无言以对,张炬笑着说:“原来你是这样知道的。”被人用枪指着,还能谈笑风生,我也不由暗暗佩服他这份沉着。
“我早就觉得你不像是警察,至少不是这个所里的。小渴,那只狼狗,它认识曲澈,但它不认识你,我也没有多想,直到你刚才低头,我看到你领口内的纹身,我才断定你不是警察。”
张炬说:“那你觉得我像什么人?”
我冷笑说:“我看你像罪犯。”
“何以见得?”
“你手腕上有两圈伤痕,刚见到你时我就在琢磨,人如何才能有这么奇怪的伤痕,现在我忽然想明白了,那是你戴着手铐挣扎所受的伤。”
“不错,你猜的一点也没错,我不但是个罪犯,还是个重刑犯,本来要挨枪子的,谁知道突然爆发的疫情救了我一命,哈哈。”
“苏眉,下了他们的枪,小心点。”看着苏眉小心翼翼地把两人的左轮手枪都缴了,我彻底放松下来,对曲澈笑着说,“曲警官,你倒说说你一个二级警司怎么和一个重刑犯沆瀣一气了。”
曲澈又羞又气,脸色从红变白,她冷笑说:“这也不关你的事。这个所的人都死了,就还我一个,按制度,现在辖区内我最大。这周围五个社区居委会,400多家企事业单位、公共场所、特种行业,都是我说了算。”
“嘁,现在是世界末日了,曲警司,有枪就是草头王,我也管不了多少个社区,多少家单位,但是,现在这里被我占领了,是归我管。”我扭头对苏眉说,“你下去把楼下办公室那四个手铐拿来。”
苏眉应声去了,张炬开口说:“我是警察还是罪犯,和你有什么关系?兄弟,我们素不相识,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拿枪吓唬我们吧,当我是吓大的?”
我分开风衣,掀起上衣,给张炬和曲澈看了看我的伤口,说:“以前我做事不小心,瞧,被人崩了一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也不想为难你们,实话说,我没有害人之心,一心只防着别人害我。”
曲澈嗤笑说:“胆小鼠辈。”
苏眉提着四个手铐跑了上来,我说:“随你怎么说,总之,你们两个都让我很不安心。先委屈你们了,我要把你们先拷住,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害你们的。我也不管你们的事了,我先去开我的武器库,回头再和你们聊。”
我四处打量,武器库的斜对门,挂着“纠纷调解室”的牌子,这名字不错,我逼着两人进去,这房间恰好有两个小间,我把张炬用两把手铐拷在了里间屋子的椅子上,出乎意料的,张炬倒很配合地给拷上了,还嘱咐了我一句:“兄弟,麻烦快一点”,曲澈则非常激烈地反抗,大概是老拷别人了,没受过这种待遇,我和苏眉许诺三个人才按住她把她拷上了。
关上门,我对许诺说:“你不觉得你有什么需要反省的吗?”
许诺想了一会说:“我太粗心,没有看出张炬居然是个罪犯。”
我扭头对苏眉笑着说:“你看看你许妹妹,错到不知道错在哪里就麻烦了。”
我又对许诺说,“你再想想。”
许诺摇头说:“不知道。”
我盯着许诺的眼睛:“我们是个团队,是不是?”
“是啊。”
“当你把枪口指向某人时,你想,我和你苏姐姐是不是也会一同把枪口指向那个人?”
许诺点点头:“嗯,会的。”
“那你说说,为什么我和你苏姐姐都动手了,你怎么还站在旁边当没事人?”
“呃,是我错了。”
“不是错,是大错特错,没有比这更错的事情了,你这是缺乏团队精神,本来我应该扇你大嘴巴子,不过,不教而杀谓之虐,这次就饶了你,下次你再犯类似的错误……”
许诺嘻嘻笑着说:“好好,我知道了。”
“别嘻嘻哈哈的不长记性,现在不比以前……”
苏眉说:“好了,别凶许诺了,赶快打开武器库要紧。”
“好,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宝贝东西。”我端着霰弹枪瞄准张炬比划过的位置,“砰砰砰”连开三枪,把铁门轰了个大窟窿,然后一脚把门给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