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南涪区公安分局,会议室。
“三天破案期限已到,我不仅未能救回安团长的父亲,现在由于自己的原因,连女儿也被歹徒绑走,鉴于目前的状况,我心绪已乱,实在已无法胜任专案组组长的工作,请各位领导另选贤能,掌控局面侦破此案。”周剑说完这些话,便垂头丧气的坐下,他此刻双目通红,神色中不时露出纠结痛苦的神色,有自责,也有愧疚,更多的是悔恨。
公安分局局长谢卫国,也没想到案件的侦破工作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此时他再也无法保持平素那几分儒雅的气质了,面露怒意,眉头紧皱。
开玩笑,在他管辖的地面上,接二连三的发生绑架案,简直是没有将警方、将他谢卫国放在眼里!
而且,办案人员到现在居然对歹徒毫无反制办法,从而陷入了被动,再这么下去,他这个局长怕是也当不长了!!
“歹徒的气焰实在是太嚣张!已经明目张胆的危及到办案人员的家属,这是决不可容忍的——老周啊,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临阵换将,是大忌,何况现在无论换谁接手,具体案情都没有你熟悉,反而会拖累办案进度,你看,能不能再坚持一下?”
“没有这个必要!”坐在警方人员对面的安天河,出言打断道,“既然他心思已经不在案情上,只想着救回自己的女儿,即便强行挽留,他又能对案件起多大作用?再说,三天期限已到,他也没查出什么来,我相信警方总不至于连个备用人选都没有吧?!”
安天河这番话,可谓是有点诛心之言了,一点面子都不给周剑留,明里暗里都在指责他难堪重任,一旦涉及到自己家人就想逃避责任,就差骂他是个懦夫逃兵了。
可周剑今天却没有出言反驳,只是通红的双眼闪烁着强行压制的怒火,嘴唇都微微有些颤抖。
“天河!瞧你说的什么话!”高峰高旅长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周组长这几天也是不分昼夜在积极查案,否则怎么会逼得歹徒狗急跳墙,绑架他的女儿,你不能因为着急寻找家人,就迁怒于别人哪!!”
会议室内原本近乎凝固到冰点的氛围,顿时为之一松,所有在场的警方人员都暗自长出一口闷气,他们看向安天河的目光,都带着几分不满甚至是明显的敌意。
“我的父亲至今下落不明,他的女儿是家人,难道我的就不是?”安天河目光冷冷地扫了一对面一遍,“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觉得棘手拿不下来,就换我来,我还就不信,用重机枪和火炮,还打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位安团长,你这句话,恕我不敢苟同!”涉及到警队的颜面问题,刑侦支队队长郑宏涛再也忍不住主动站了出来,“查案和作战,是两码事,我也当过兵,知道打仗既要有装备,也要讲究战术战略;可刑侦查案,从来不是靠猛冲猛打就能抓住罪犯,解决案件的。否则,又何必研究什么犯罪心理学、行为心理学,还搞什么DNA检测技术?”
“话倒是说得一套一套的,就不知查案的功夫,有没有你的嘴皮子利索!”安天河听出对方在话语中暗讽他只会蛮干,便针锋相对的出言讥讽。
郑宏涛没有直接回答他,转头向谢局长道:“局长,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刑侦支队再不站出来,恐怕就要被人给看扁了!周副局现在的状态,确实已经无法再查案了,我愿担起这副担子,带领整个支队全力侦破案件,无论是军方还是警局,都有一个交代!”
“好!!”分局长谢卫国十分满意属下的临危请缨,不仅给自己挽回了颜面,也算是度过了军方步步紧逼的难堪局面,“老郑啊,我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有什么难处只管跟我说!”
“领导请放心!这次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住那帮歹徒,稳定南涪区的治安!”
“哼,之前不也信誓旦旦三天就能破案吗?”安天河冷笑一声,“这次,你们准备又要几天时间哪?!”
郑宏涛胸口快速起伏了几下,显然是在平息怒火,他看了看目光殷切的领导,又低头瞧了瞧心神不宁的周剑,对后深吸一口气瞪着安天河道:“五天,就给我五天时间!!”……周剑与郑宏涛交接了工作手续,便驾车返回了家里。
当她的女儿周璐被绑架后,就明白警局的内部不止是走漏消息的一点小问题,而是内外勾结的大问题,他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甄别谁才是内奸,他只想尽快救出女儿,所以,当即与军方达成了全面合作的约定。
至于在警局会议上,他主动请辞,与安天河的水火不容等等,自然都是演的。
只有这样,一方面才能保证女儿的生命安全,另一方面,他才有机会私下接触歹徒,寻找对方的破绽。
昨晚,那几个驾车袭击杨瑞东的歹徒被抓后,为了保密,都没有送去就医,而是让部队随行的军医简单包扎治疗了一下,确保他们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便立刻着手对他们进行审讯。
这几个人都是混社会的老油条了,轻易没那么容易开口,即便用上了一点体罚的小手段,仍然不见多大效果。
无奈之下,军方的专业刑讯人员(间谍)出场了,他和杨瑞东都在屋外,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房间内一通鬼哭狼嚎过后,马上就有人扛不住了,疯狂求饶并开始吐露知道的一切。
那种寒彻骨髓的惨叫声,即便周剑当了二十多年的警察,当时听来仍是浑身起鸡皮疙瘩。
一旦有人坚持不住酷刑带头泄密,其他人在比死亡更恐怖的折磨手段的高压下,也陆续说出自己知道的所有消息和内幕,大大填补了案情线索的空白。
首先,他们的武器,都是从城西帮万兆龙的手下那里买过来的,除了手枪,另外还有几把喷子和卡宾枪,但是长枪都不在他们手上,否则,追杀杨瑞东时的枪战恐怕会更加激烈;
他们不属于蓉城内的任何地下帮派,只听命于一个叫做汪佺的人,以前也就是看看场子,收收保护费啥的,国内出现灾情以后,胆子越来越大,做事也越来越狠,敲诈、绑架、抢劫、灭口的事都干过。
这几个人里,只有一个曾经参与了钱德光的事件,目前可以确认的是,钱德光已经死了,尸体怎么处理的他并不知道,但把这位钱科长弄死的时候,他就在场边。
他们抓钱德光的原因,是因为他手上有一个秘密账本,正准备上交给纪委巡视组检举揭发,账本里面具体是什么内容,他也不太清楚,但根据听到的只言片语推断,极有可能跟赈灾专款和物资有关系。
而安天河的父亲,安刚,他也只在某天晚上的临时据点见过一面,当时看来人的状态还好,并没有遭多大罪,后来连他也不知道被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至于其他几个,都属于外围的打手,知道的事情相当有限,只听命行事,事后分钱,许多高层的内幕他们都没资格参与,是纯粹的工具人。
搞清楚了这些消息,周剑和杨瑞东是既兴奋又忐忑,这其中果然牵涉到区级甚至市级领导的腐败问题,事关蓉城整个政治圈高层的黑幕,难怪破案过程中,遍布着荆棘,即便他俩已经提前有了心理准备,但当真正揭开内幕的冰山一角时,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安天河的态度则刚好相反,如今终于得到了有关他爸的消息,应当立刻出击,突袭那个临时据点,抓住更多的核心歹徒成员,逼问出被绑架人的确切位置实施营救。
但周剑却认为这么做很危险,如今已经有两名人质落在歹徒手上,己方处于投鼠忌器的状态,主动突袭他们的据点,固然对案件的推进有帮助,但风险太大了,一旦彻底激怒对方,便会危及到家人的性命,还是应当稳妥计划,一步步来。
现在己方的优势是,歹徒并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部分有关他们内部的情况,还是应当继续示敌以弱,装出配合的样子,引蛇出洞,等探明他们真正的巢穴后,再犁庭扫穴,救出人质,将歹徒一网打尽。
这些打手的失踪,迟早会引起对方的警觉,可以暂时将线索指向军方,周剑则与安天河划清界限,让歹徒误以为他俩不对付,何况有他女儿在手,可以趁机个个击破。
从而引诱歹徒出手,这将是下一步行动的关键。
所以,才有了公安分局会议室里上演的那一幕。
方雨菡自从女儿被绑架后,便整日心神不宁,常常呆呆的坐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向单位请了假,她便一直守在家里,等待歹徒来电,等他们提出交易的条件,好赎回自己的女儿,这也是周剑安抚她时,做出的判断。
可转眼都过去大半天了,却一点音信都没有,她开始惶恐不安,生怕事情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这时,周剑回家了。
“老公,有消息吗?”方雨菡迫不及待的上前问道。
周剑摇摇头,语气沉稳地说:“暂时还没有,我已经按他们说的辞去了专案组组长的工作,接下来,他们肯定会打电话过来的,你不要着急,他们不敢对璐璐怎么样的!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丈夫胸有成竹的态度,让方雨菡心下稍安,中午,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补充体能,方雨菡只是喝了一小碗粥,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眼看天色渐暗,周剑夫妻俩都开始有些忐忑烦闷时,他的手机终于响了,周剑立刻接通电话,显示是一长串未知的号码。
“喂!我已经按你们说的做了,现在,可以放我女儿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使用变声器的声音:“周副局长,果然是个有魄力的人,我就欣赏你这种做事的态度,哈哈哈……”
“什么时候放我女儿?!”周剑被对方怪异又嚣张的笑声激起了火气,语气森冷地追问。
“别急嘛~你也是个老刑警了,我这么早就放了你女儿,你回头便可以重新查案,那我岂不是白费功夫,这点道理你总该明白的吧?”
“那要拖到什么时候!!”周剑说出这句话时,脑海里突然闪过纪委巡视组进驻南涪区的工作截止日期,话风突然一转,“我要确认我女儿现在的状态,否则,无法相信你们!!”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下,便答应道:“可以,明天上午九点,你单独到西河街桂溪桥来,到时候自会给你证明!记住,过时不候!”
周剑连忙将地址在心里默记了两遍。
“最后,我要警告你,周副局长~不要试图让警方或其他任何势力介入,否则,一旦被我们发现,你就永远别想再找回你的女儿!!嘟嘟嘟……”使用变声器的歹徒恶狠狠地警告后,随即掐断了联络。
方雨菡焦急的站在身旁,“怎么样?他们什么时候放了璐璐?!”
周剑欲言又止,不想让妻子更加担心,于是,有选择性的说道:“明天上午,他们约我去一个地方交涉,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坐在家中枯等,实在是太过煎熬,听到歹徒终于提出了交易,方雨菡的心里总算舒缓了一些。
又过了一会,杨瑞东突然打来了电话:“周局,就在刚才,一个自称是失踪的医院保安李俊的人,打通了我的手机,说是有事想约我见面私下谈谈。”
周剑皱着眉头道:“他一个在逃人员,怎么会知道你的手机号码?”
“我当时就很怀疑,也是这么问他的,他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才说,其实是有别的人想见我,他只是受人指使。您说,我去还是不去?”
“太奇怪了,这明显像个圈套……他还说过什么吗?”
电话那头杨瑞东思索了一下,才道:“没有了,就说了个时间地点,最后还补了一句去不去随便。”
周剑觉得这不像是歹徒狡猾的行事风格,明显是个外行干的,但他从哪里来的手机号?
“你自己觉得呢?该不该去?”
杨瑞东想了想,便道:“反正现在也不能明着查案了,去一趟也好,或许,是一个机会!”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马上撤回来!!”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通话中,两人绝口不提军方会提供保护的事,就是为了防止任何泄密的可能,这也是他们敢于单身赴约的底气所在。
又度过了一个焦虑难熬的夜晚,周剑始终睡不踏实,天色刚亮,就起床做准备赴约去了,方雨菡强打起精神,给丈夫煮了一碗面条加了个荷包蛋,自己却只喝了几口面汤,等送周建出了门,自己则半靠在客厅沙发上等着丈夫的消息,希望他这次去就能顺利把女儿带回来。
迷迷糊糊地坐到早上快九点钟的样子,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将她完全惊醒了,方雨菡一瞧是个陌生号码,不由紧张了起来,她坐直身子下意识朝客厅左右瞄了两眼,才双手颤抖地接通了来电:“喂~是哪位?”
“你不用管我是谁,就问你,想不想见你女儿?”电话那头赫然也用了变声器。
“想,我当然想,你们把她怎么样了,没有伤害她吧?”一提到自己的女儿,方雨菡情绪立刻非常的激动。
“你不用担心,现在,我们还不会对你女儿怎么样的,只要你和周剑老老实实的,不要参与案件,置身事外,就可保你女儿没事。”
“我丈夫他已经照做了,辞了专案组组长,他早上——不是和你们约定见面了吗?怎么……你不知道吗?”方雨菡在慌乱中灵光乍现,忽然发现对方有些可疑。
“咳,我当然知道!只不过,周剑是个老刑警了,我们对他根本不放心,所以,才转而联系的你!怎么,难道你不想见你女儿了吗?”变声器解释的理由有点牵强,反而加深了方雨菡的怀疑。
“你怎么证明,我女儿在你手上?”方雨菡有些不客气的质问道。
“哈哈哈……”从变声器传出的声音,此时自信满满的笑道,“早上给这小妞拍的照片,可是刚洗出来的哦,你不想要吗?不想要,那就算了,嘿嘿嘿……”
“你等等……”方雨菡紧张地抿了抿了嘴唇,“照片,我去哪里能拿到?”
“想要的话,你现在就出发,到红星路宫南街79号等着,半个小时内你若是到不了地方,可就拿不到了!嘟嘟嘟嘟……”
方雨菡连忙将地址找纸笔写下来,然后火急火燎地冲进卧室随便换了件便装,挎上包便出门了,她急于拿到女儿的照片,不管对方靠不靠谱,作为一个母亲,她都要一试。
为了赶时间,她先是坐了一段出租车,后来又换了一辆黑摩的,横穿数条小巷子,紧赶慢赶,终于在二十多分钟后,到达了目的地附近。
“宫南街79号”她看了一眼纸上的地址,沿途寻找着门牌号,等她终于瞧见79号的时候,发现这里是一家老旧的民宅,大门紧锁,四下连个人都没有。
方雨菡正在彷徨焦急中,生怕错过了约定见面,一辆三轮摩的突然从巷子里缓缓驶出,坐驾驶位上的是个戴墨镜的中年人,摩的行到她身边停住,司机以一口当地方言问道:“你是来取照片的?”
“是……是的。”方雨菡不由有些紧张,想从对方的外貌穿着,瞧出些端倪来。
不料那司机咧嘴一笑:“我就是个开摩的的,之前有人预订,说一会有人到这里来取照片,让我在这巷子等着,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赶紧上车走吧!送完你这趟,我还要赶下一家呢。”
方雨菡半信半疑地问:“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当然是照相馆啊,你不是来拿照片的么?”司机似乎发现了什么搞笑的事。
司机这么一说,倒显得方雨菡问的很稀奇,偏又没法跟这个人细说,只好无奈地坐上了三轮车后厢。
三轮摩的发动后,一路颠簸,又七弯八拐的走了十几分钟,方雨菡沿途仔细盯着路况,暗暗记下了某些显眼的建筑或标识,以便她等会寻找来路。
最后,摩的在一家看起来有七成新的民房前停下了,这里的一楼,居然真的挂着招牌写着红太阳照相馆。
方雨菡刚下了车,三轮摩的便一刻不停的离开了,看着远去的车身,又瞧了瞧四周陌生的环境,她心下更加惴惴不安起来。
这时,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照相馆的三楼,再迟一点,我就要走了!”对方的语气极不耐烦,说完便挂断。
“好在四周还有居民,应该没问题!”方雨菡暗自给自己打气,迈开步子走进了照相馆。
照相馆内随意摆着几台电脑和设备,偏偏连个服务员也没有,她只好寻着楼梯慢慢往上走,一楼是照相馆,可是从二楼开始,倒更像是个简单装修过的民宿,到了三楼,除了一间房门敞开,其余都紧闭着。
方雨菡下意识走了过去,站在门口朝里面张望,只见宽敞明亮的客厅内,背对她坐着一个留着寸头,穿着短袖,胳膊上有一大片青色纹身的男人。
听见背后清脆的脚步声,那男人转过身来,眉眼间自带一股凶相,三角眼,眼泡微微有些浮肿,从颧骨到眼睑下有一条明显的横肉,光看他的长相就会让人觉得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他刚见到俏生生站在门口的方雨菡,眼睛便再也移不开,少妇面容娇美,且带着几分紧张的红晕,更显得有些柔弱,穿着一条素色长裙,腰收得窄窄的,使胸部看上去愈发高耸丰满。
少妇背着光走进了屋内,几乎能透过轻薄的裙布看见她丰腴修长大腿的形状与腻白,让他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方雨菡最讨厌这种恶心的目光盯着自己,她侧了侧身子,就站在门口,也不进来:“是你打的电话?”
这一脸横肉的男子,这才回过了神,“没错,就是我!”
“照片呢?”
横肉男嗤笑道:“你该不会以为,这么简单就会把照片给你吧?”
“那你想怎么样?”方雨菡呼吸变得有点急促。
横肉男的目光,从方雨菡的脸庞,快速移到她的胸部,又下滑至穿着浅跟的皮鞋,想到当年就是这女人的老公周剑把他送进监狱的,而眼下,自己掌握了对方的把柄,等会就能将仇人的美人妻压在身下肆意玩弄,成为自己胯下赤裸的玩物时,他裤裆里的东西迅速硬了起来。
男子“嘿嘿”一笑,不慌不忙道:“你应该不认识我吧?拜你丈夫所赐,老子在监狱过了十二年,当了十二年的和尚,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而你老公倒好,有你这样漂亮的老婆天天快活,所以,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想用他老婆的身子,作为我十二年没有碰过女人的补偿,只要让我操的舒服,玩得过瘾了,自然就会把照片给你,甚至,还可以带你去亲眼见见自己的宝贝女儿,你觉得怎么样啊?这个提议很公平吧?!”
这一番话直接在方雨菡的脑中轰然炸开,感觉头嗡的一下有些眩晕,俏脸瞬间涨得通红,之前所有积极的、充满希望的想象顷刻间化为了泡影,她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掉进了圈套,陷入了狼窝。
虽然对歹徒的别有用心有所准备,但是方雨菡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将这么不堪入耳的话,说的如此直白和下流,她这辈子还是头一回遭到这种羞辱,这不仅是对她,更是对丈夫周剑,人格上的侮辱,她手指着横肉男,怒咬银牙,声音微微颤抖着啐道:“呸~!人渣!!你别痴心妄想了!!像你这种败类就该在监狱里,蹲到死!烂成一堆臭肉!!连狗都不愿吃!!”
“啪~!”横肉男站起身上去就给了方雨菡一耳光,打得她娇躯一个趔趄,随后对面禁闭的房间忽然打开,冲出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一左一右将方雨菡牢牢架住,反按着她两条胳膊,她即便费力挣扎也是徒劳无功。
横肉男骂骂咧咧道:“臭婊子!挺能说呀,等会在床上,记得留着这股劲儿,给老子拼命的喊,不把你操的死去活来,叫得声音嘶哑,老子今天就不让你下床!!”
“混蛋!!流氓!!你不得好死!!”方雨菡拼尽全力挣扎着,原本扎起来的发团也散开了,一时显得颇为狼狈,脸色从红转白,由白变青,泪水早就淌了出来,心底却在悲苦地呐喊。
“呃~”瞅准方雨菡怒骂的间隙,横肉男一把捏住她的两腮,让她一时合不拢嘴,同时手里捏着两颗红色药丸,在她惊恐不已的神色中塞了进去,方雨菡奋力晃着脑袋,却被人死死薅住了头发,惨叫着昂起了头。
“臭婊子!!老子让你再骂!!”说着,又加了两颗药丸塞了进去,一共四颗。
方雨菡本想着吐出来,不料却被横肉男一拳打在她的小腹处,阵痛失神间,嘴巴被强行灌了大半杯凉水,跟着下巴被人一合,咕哝一下被强迫着吞咽了下去。
眼中呛出了热辣的泪珠,被架住双臂的方雨菡,恨恨地盯着眼前魔鬼化身般的禽兽,同时她惊恐地看见那个人渣手里竟拿出一台手持数码摄影机,正准备记录即将发生的人间悲剧,她心底一阵发寒,浑身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想都不敢想那将是多么令人作呕,形同地狱般的恐怖画面。
没过多久,药丸似乎开始发挥药性了,方雨菡感觉头有点发晕,思维也变得迟钝了,但是身体却像抹了某种精油,开始呼呼发热发烫,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随后身体软绵绵地不听使唤,有人在耳边怪叫淫笑着,隐约中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被人扛在肩膀上,离开客厅走进了一处昏暗的房间。
接着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用力一抛,重重地摔在一张软弹的大床上,长裙的裙摆缩了上来,露出两条裹着肉色丝袜的雪白大腿,软弱无力地搭在床沿,左脚上的浅跟皮鞋脱落在了地板上。
尽管头很晕,但是方雨菡的潜意识模模糊糊地告诉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她正处于一种毫无防备非常危险的状态,她很想坐起来,但是四肢像是不属于自己,完全使不上力。
有个带着刺鼻体味的人,在方雨菡身前弯下腰来朝她俯视着,一只手抓住左脚,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袜抚摸着她的脚趾,然后又慢慢地顺着脚背、脚踝继续往上,托住她的小腿肚轻轻揉捏,这手渐渐地前进到了大腿,在大腿的内侧来回摩挲了几下,紧跟着她另一只脚上的浅跟皮鞋也被脱掉了,这个人托住她的双腿把她整个身体完全平摊在了大床上。
一种极大的恐惧从方雨菡心底涌起,这种感觉从脊椎开始朝身体的四周蔓延,就像针灸一样刺激着每一个穴位,但是随后,身体内的热量像浪潮一样倒卷过来,朦胧中她感觉看什么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浓郁的粉红色迷雾,不,更像是玫红色。
自己的意识也被卷进了这种梦境般的玫红迷雾里,恐惧、惊慌渐渐被抽离赶紧,不断攀升的体温,怦怦加速的心跳,挑起了原本深藏在体内,不愿轻易示人的欲望,舔了舔干渴的红唇,身体各处的敏感点,仿佛不时有电流掠过,让方雨菡开始不由自主地扭动娇躯,期待着被什么东西压迫,被什么填满。
她感觉陷入了一个很深的玫红梦境,这里是很安全的,私密的,梦幻的,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什么都不需要害怕,只管尽情释放自己,尽情宣泄自己就可以了。
再睁开眼时,她那双柔媚的大眼睛,开始闪烁着凌凌波光,脸蛋也是通红片,整个身体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奇怪的是,昏暗的房间内怎么突然大亮起来,先前那个自带浓重雄性荷尔蒙气息的纹身男不见了,换成了一个高个头,身材高大,似乎穿着军装的男人了,多看他一眼,方雨菡就感觉自己体内的洪潮越是不受控制,下一秒,她似乎就有扑过去的冲动了。
安天河指挥着克隆兵,将屋内的一干人犯统统押下去带走。
微型无人机,原本主要跟着外出行动的周剑和杨瑞东的,谁知,周剑这个老婆也出现了异常状况,好在当他女儿被绑架走后,就提出帮着看护一下他的家里,时刻都有一架无人机徘徊在他家附近。
谁想到,居然歪打正着,歹徒似乎趁着周剑被引开,又去祸害他的老婆。
一路尾随跟踪下来,基本可以判定,这里极可能是歹徒的一处据点,也不知是他们内部没有协商好,还是有人私自行动,致使这里被暴露了。
从被抓这么人嘴里,应该又能撬出不少有用的信息了,唯一让人顾虑的是,周剑这个被强灌了烈性春药的老婆该怎么办,唉,要是再早一点行动就好了,这下,可有点麻烦——
“唔……唔???”安天河刚转过身,一具滚烫火热的娇躯便扑到了眼前,两片柔软火热的红唇紧紧地吸在了自己的嘴唇上,随着甜郁的呼吸,不断将惊人的热力渡进了自己的口腔里。
为了追查父亲的下落,安天河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性生活了,眼前这一记强烈又新鲜的刺激,使得他胯下蛰伏多天的肉龙陡然惊醒,顿时振翅嘶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