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蒸腾着蒙蒙的雾气,圆形的花洒中还在倾洒着温度适中的热水,水流冲刷在宫下北雄壮且绘满纹身的后背上,又顺着隆起的肌肉流淌下去,最后,被勾在他腰臀间的那两条雪白小腿挡住,于腰窝处形成了一道小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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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宫下北来说,怀中的这个女人就是一种象征,日本顶级贵族的象征,而他自己也是一种象征,社会底层,甚至可以说是社会边缘人的象征。
如今,这两种象征的结合,如果被录制下来的话,宫下北觉得不应该归类为色情片,而应该被归类为励志片——癞蛤蟆之所以吃不到天鹅,不是因为它是癞蛤蟆,而是因为它是一只不够努力,不够拼搏,不够狠的癞蛤蟆。
即便是一只癞蛤蟆,也要给自己装上锋利的牙齿,接上狡猾的尾巴,一旦做到了这些,在别人的眼里,这只癞蛤蟆与鳄鱼就没有太大区别了。
伴随着石桥寿江的一声长吟,宫下北屏住了呼吸,他将怀中这个出身贵族的女人紧紧抵在墙上,把自己挤入她身体最深处,这才将淤积已久的热情一股脑爆发出来。
寿江自己测算过了,最近两天是她的危险期,受孕的几率很大,这个叛逆的女人与家族谈判失败,石桥大康威胁要登报与她断绝父女关系,所以,她的应对措施,就是要让自己尽快怀上宫下北孩子。
托着怀中的女人,又在原地休憩了一会儿,等到情绪彻底冷却下来,宫下北才抱着她走出浴室,回到卧室的大床上。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石桥寿江依偎在宫下北的怀里,看着屋顶上的吊灯,好半晌之后,才吃吃笑道:“哎,你说,如果将来咱们有了孩子,长得会像谁?像你还是像我?”
“嗯,”宫下北沉吟片刻,笑道,“如果是女孩的话,一定要像你的,不过如果是男孩,那还是像我比较好。”
“为什么?”石桥寿江诧异道。
“女孩长成你的样子,那叫做漂亮,叫做美,”宫下北呵呵笑道,“男孩长成我这个样子,叫做性格,叫做有型。”
石桥寿江看看他的脸,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习惯的原因,她现在看着宫下北,倒是不觉得有多么丑了,她甚至觉得这男人要是没有脸上那道疤痕的话,还真不是特别的丑。
宫下北看着她厌弃的表情,哈哈一笑,扭头看向正对着床的墙壁,在那面墙壁上,悬挂着一台电视,此时,电视无声的画面中,正播放着记者对一名警方要员的采访。
屏幕上配着的文字,说的正是津田喆失踪的事情。
最近两天,津田喆失踪案在东京闹的很凶,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的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警方却迟迟不能破案,舆论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这几天失踪的人可不仅仅是一个津田喆,他的案子之所以闹得这么大,只不过因为他的身份非同一般罢了,至于同样失踪的小宫山野信和前川圭,却是连个问的人都没有。
这就是大人物与小人物的区别。
“这个津田喆被你们干掉了?”
石桥寿江蜷缩在宫下北的怀里,一只手在他双腿间逗弄着,两只眼睛却盯着他的脸,就在电视画面跳转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开口问道。
宫下北被她这个问题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反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石桥寿江握住他腿间的物事,小声说道,“我的直觉可是很厉害的。”
“那你这次的直觉可是出问题了,”宫下北笑着掩饰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津田喆是我的朋友,很不错的那种,无缘无故的,我干掉他干什么。”
“哈,这次不是直觉了,”石桥寿江笑道,“我刚才可是说的‘你们’干掉了他,而你现在却在强调‘你’,这说明你的心里有鬼,难道不是吗?”
宫下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没再多说什么。
石桥寿江显然也是在开玩笑,她并没有真的将津田喆失踪案与自己的男人联系起来,因此,她很快又岔开话题,说道:“我明天就要回熊本去了,你不想……”
翻了个身,压在宫下北的身上,她蜷起一条腿,用小腿在宫下北的双腿间磨蹭着,柔声说道:“你不想抓住这点所剩不多的时间,好好跟你的未婚妻亲热亲热吗?”
宫下北呵呵一笑,一只手伸到她的脑后,将她朝自己的下身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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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愉的时间总感觉过得很快,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当第二天天色才蒙蒙亮的时候,石桥寿江已经登上了宫下北专门为她安排的直升飞机。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天阴的很厚,用直升机驾驶员的话说,就是东京上空来了低气压,估计会有一场雨,不过,因为是春季,所以不会对飞行产生太大影响。
驾驶员的话没有说错,直升机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将近七点钟的时候,蒙蒙的细雨便下了起来。
别墅里,宫下北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早间的电视新闻。
有意思的是,伴随着津田喆失踪案的出现,一系列表面看起来似乎毫无关联的事情,也相继发生了。
就在新闻播报中,宫下北得到了首都高速路放射线,羽田、涩谷两条线路,将在今天下午三点正式关停,举行为期三天的罢工的消息。
按照新闻中的说法,这场罢工是由首都高速公路公团之下的工会组织起来的,目的是要求国土交通省提高工人待遇,增加薪水。
如果从表面上看,这似乎就是一起普普通通的罢工,这两年,由于经济的不景气,日本各行各业时不时就会出现那么一两起罢工,没什么新鲜的。
但宫下北却非常清楚,表面上看到的东西,永远都只是表象,它不是真实的,更代表不了表象背后的真正原因。
首都高速放射线羽田、涩谷两条线路的封停,应该是首都高速公路公团与国土交通省之间的博弈,其根本原因,还是津田喆的突然失踪。
如果更深入的考量,它其实代表的是日本官僚体系与政治体系之间的博弈,这场罢工,其实就是首都高速公路公团的官僚系统,在向国土交通省喊话:你们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收好你们的钱,别想插手我们的事。
津田喆作为首都高速公路公团的副总裁,他的失踪不能简单地看成是一个人的失踪,对于首都高速公路公团来说,这相当于一面大旗倒下去了,而对于国土交通省来说,却是一个改革的机会送到了面前。
在日本的诸多特殊法人团体中,除了农协与邮政这两大部分之外,道路公团可以说是实力最为强大的一块了,在这其中,首都高速公路公团又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尽管公团的总裁是由国土交通大臣来任命的,但那只是法理上的说法,而在实际的运作中,国土交通大臣经常换人,可公团总裁却是很难被换掉的。
为什么?
很简单,就像津田喆这样,一旦国土交通省要撤换某个公团总裁或是会长的时候,就会有一大堆的问题摔到国土交通大臣的桌子上。
宫下北认为,村山富市内阁可能很早以前就想动一动公团的官僚们了,只不过他们没有得到任何机会,而津田喆的离奇失踪,显然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机会,所以,国土交通省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安排人替换掉失踪的津田喆。
但是,津田喆虽然失踪了,可他掌握的首都高速公路公团官僚团体还没有瓦解呢,那些处在第二批次的官僚们,虽然没有抵抗国土交通省任命的权力,却可以搞出各种乱子,比如说挑唆个罢工什么的。
在日本,官僚群体如何与政治集团作斗争,这就是一次实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