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萝面色煞白,神色惶惶,状况明显不对,狼王先去开门,门没有锁,一推即开。
进入之后,看起来也就是普通民宅,最外面是厅堂,摆了一张桌子,几个椅凳,墙上挂了两幅山水图,一看就是不值钱货色,没什么特别的。
靠内的墙前有一个供桌,看起来有点意思,上头摆着神位,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神像,一个个奇形怪状,非神非佛,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民间神灵。
考虑到这边的社会风俗,膻根道宗都能传教,普通民居里有什么也不奇怪,看不出狼王为啥会来此。
绮萝被狼王推着踉跄进来,好像终于回神,看着空荡无人的房间,紧张问道:“我娘呢?”
白夜飞一怔,这才明白原来是到了绮萝家里,难怪她这副模样。
狼王这手报复好凶残,不但盯上自己,顶着通缉追捕入城反扑,还直接躲在绮萝家里,连她家人也没放过,更仿佛对一切了如指掌。
自己目标够大,半座城的人都晓得自己住哪,被找到不奇怪,但绮萝安家的地方都能被找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白夜飞心下揣测,若狼王只是独行武者,做到这点确实惊人,可能是他的追踪之法无双无对,又或是掌握了占卜定位之类的法门,都是让人头疼的技艺,但如果他背后有国家级的情报力量,那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不足为奇。
虽然某种程度来说,这就更可怕了……
不知他把绮萝的家人怎么了……白夜飞正自沉吟,绮萝又嚷了两句,狼王理也不理,直接拍了拍腰鼓。
“呃……啊。”
鼓声一响,白夜飞腹痛如绞,只觉有什么东西在肠胃间作乱,惨呼一声,站立不稳,直接向前栽倒,勉强扶住供桌才稳住。
本来在车上时还在想,听到鼓声时运劲抵抗,是否会暴露实力?
这时才知道蛊虫的厉害,发作之时,痛到根本无法运气,有修为也没用。
另一边,要扑过去质问狼王的绮萝也痛倒在地,衣衫不整,捧着小腹,面色惨淡,额上汗水涔涔,胸口乱颤,却抿住朱唇,银牙紧咬,强忍着不叫出声。
这妞硬气啊……白夜飞暗自佩服,也咬咬牙,压低了声音,却听见屋内传出哀叫惨嚎。
卧室的门推开,一名美妇人披头散发,跌跌撞撞,从屋里出来,看见狼王和地上的绮萝,本就痛苦的俏脸一下煞白,足下不稳,跌摔在地上,惨叫不迭,正是绮萝的母亲。
“痛痛痛……囡囡……你,啊……”
美妇一边喊痛,一边喊女儿,手捂着腹部,勉强直起身子看向绮萝。
她鬓发散落,遮住半边俏脸,因为跌倒滚动而衣衫不整,却更见丰满诱人。
身上穿着淡黄长衣崩开小半,一边领口打开,露出圆润的香肩和素白肚兜,一片白腻之间,沟壑深深,长裙贴在身上,勾勒出丰臀的弧线,两条长腿交叠的曲线也尽数露出,完全遮不住。
“娘!”
绮萝见娘亲遭难,一声急呼,失去冷静,忍痛在地上挪动,靠近跌倒不远的母亲,将她紧紧抱住,回头向狼王喊道:“你是个男人的……就来折磨我,别对我娘下手!”
“哼!”狼王拍起腰鼓,冷笑道:“你可以再硬气一点,你娘只是个普通人,肠肚肯定烂得比你更快。”
“你……”
绮萝语塞,珍珠般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很快连出一串,在惨白的脸上留下道道泪痕,哭喊道:“你到底要怎么样?你不就是想得到我吗?”
白夜飞在旁窥看,少女搂着美妇,母女俩都像是两朵盛开的鲜花,相似的面孔,哪怕因痛苦而扭曲,也掩不住丽色,反而更让人生出想要怜惜的冲动。
两女俱是衣衫不整,虽然穿着衣裙,却掩不住身体曲线,反而更添性感,母亲丰满诱人,女儿青春之中夹带性感,艳丽照人,更隐隐让人热血上涌,兽性要压倒理智,生出蹂躏一番的冲动。
哪怕见过女儿的真面目,知晓娇花藏刺的厉害,白夜飞也心中称赞,这对母女花比之前见过的都要诱人,要不是自己现在肚里痛得像是剪刀绞,肯定也要心动。
如此好物,措手可得,狼王却冷了下来,停下鼓声,露出嫌恶之色,“你真是令我失望。”
这家伙怎么回事……白夜飞讶异不已,心里更是连喊不好,之前狼王明显对绮萝有意思,而且这家伙是兽蛮,最讲野性,现在就该野兽一样扑过去占有,才是正理,怎么会拒绝?
看狼王神色,眼中那嫌恶并非作伪,绝对发自真心,难道……因为绮萝被人碰过,他就洁癖不要了?
没想到狼王居然是这种人……白夜飞更为惊诧,但这么一来,造成绮萝脏污的自己,不就好危险?
抢了他的猎物,还落在他手里……
才想着,白夜飞颈上一痛,整个人离地而起,被狼王掐住脖子,举在面前。
“你是个聪明人。”狼王眼现金色,冷笑道:“我要问你什么,你不会说不知道吧?”
白夜飞因为腹内痛楚冷汗直流,被这非人的兽眼盯着,觉得自己犹如到嘴边的猎物,一个不慎,就要被生吞活剥,苦笑着摇头,“你……要我当着她们的面说吗?”
狼王神色一肃,手上掐紧,白夜飞险些窒息,狼王看向另一边,出手如电,隔空虚点,风劲飙出,点在绮萝母女身上。
也不知道点了什么穴位,两女先后晕过去,狼王转头过来,已是满眼煞气,稍微松了松手,喝道:“你怎么打得开那盒子的?盒子里的东西又去哪里了?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不,不行了……白夜飞一路上都在苦思冥想,试图找个对策求生。
若是东西还在手里,或许仍有一丝生机,但传承物碎了,东西被自己得了,这要让狼王知道,自己必然死无全尸。
想逃生,就要硬刚狼王,哪怕不考虑腹中蛊虫,他的力量远超自己,硬拼和偷袭都是无望,这要怎么才能得救?
刹那间,白夜飞脑中闪过许多画面,全都是自己模拟偷袭、发难的种种可能,但受限于本身修为,画面都很模糊,唯一清晰的只有结局:不管自己用什么技巧和兵器,哪怕是神兵飞蛾和地阶绝招,都毫无例外地被狼王一爪击杀。
隐藏的实力使尽也派不上用处,唯一可能生效的只有天经传承,一念痴迷。
但有了上次交手的经验,这一奇招也再难奏效,狼王已经有了防范,刚才的动作就是证明,绝不会大意给自己机会,再加上腹中蛊虫作乱,现在又直接被掐住脖子,根本连出手偷袭的机会都没有。
绝望之时,忽然一个念头生出,却是绮萝早先说过的话,闪过脑海,白夜飞顿时有了主意,虽然一切全属猜测,但绝境在前,横竖都要死,不如赌上一铺。
“你还拖延,可就不聪明了。”
见白夜飞不开口,狼王手中加劲,双目余光定住他双手,防备之前那一巴掌的手段,空着的手摸向腰间皮鼓,要给他点苦头吃吃,却见白夜飞脸色一沉,镇定开口。
“铁兄大名鼎鼎,我素来敬你是真英雄,不料居然是个说了不算,言出如尘的家伙。”
狼王被奚落一通,勃然大怒,正要发作,却觉得白夜飞目光平静,出奇镇定,似有所恃,状态大异之前,心头一动,问道:“你说什么?”
白夜飞笑道:“难道不是吗?你受我家天子所邀,携物南来,人入了中土,又接受了我等协助,就该依约把东西交出,可你一再推诿,置约定于不顾,这难道不是弃约背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真以为自己能翻出了天去?”
“你……”狼王脸色一变,眼露凶光,已是怒极,却没有动手,再喝道:“你究竟是谁?”
这回赌对了……白夜飞心中暗喜,狼王真是受皇帝老板所邀而来,不是另一边的。
本来因为通缉之事,自己担心狼王是和后党勾连,但横竖已经别无他法,最终还是搏上一回,若狼王是被后党请来,就只能再尝试鬼扯,说什么母子始终还是一家,帝党后党齐心合力之类的鬼话,不知狼王信不信,自己是肯定不信的。
天见可怜,自己没有倒楣到底,既然东西是密侦司要的,至少目前的险局,自己就有了回旋的余地,事后怎么办,事后再说了。
白夜飞一只手在腰间轻轻晃了晃,示意自己不是要动手,才缓缓举起,深入怀中取物。
狼王目光注视,却没有阻止,任白夜飞取出金牌,举起出示,狼王目光扫过,登时震动,眼露恍然,冷笑道:“好一个为中土人出头的白小先生,想不到居然也是朝廷鹰犬!”
“这个也字,铁兄用得不是很准确。”
白夜飞耸耸肩,无所谓道:“密侦司只知替皇上做事,其他什么的,虚名而已,忠君爱民,两边不耽误;为鹰为犬,只要不为民就非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