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狼王冷笑一声,也坐下休息。
陆云樵想了想,坐到白夜飞身旁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简单来说……铁兄是上头老板请来的。”
白夜飞简单做了交代,“…………总之,事情就是这样。”
和绮萝的纠葛经过,白夜飞刻意略过,没有提起,主要交代了之前得到的传承物与狼王、密侦司的关系,以及遇到黏杆处伏击狼王,自己与他联手反杀了封管事的经过。
陆云樵听完连忙确认,“管事,你确定喊他封管事?”
白夜飞点头,“是啊,那些太监都这么叫,肯定不会有错,怎么了?”
“有大麻烦了。黏杆处直属皇室,现在应该牢牢掌控在太后手中。传言由六大总管太监分掌,又被称为六统领,等若天龙一族的特务头子,在中土无人不惧,在民间可使小儿夜啼,在江湖上也让人闻风丧胆,比什么邪魔都可怕。”
陆云樵动容,“管事是总管的副手,高高在上,等闲不会出京。来了个管事,看来后党已经知晓密……我们公司的计划,要来阻止。他可能是当前黏杆处在庐江的最高领导,死在你手上,这事大了。”
“狗东西这么厉害?”白夜飞想了想摇头,“他应该不是,之前我有听到,这边还有一个五总管,应该就是姓封的上司,只是暂时不在,不知跑哪去了?”
“五总管?那更糟!”陆云樵惊道:“黏杆处的总管在这里,你强杀了他的副手,这形同挑衅,五总管必有回应。这要怎么办?”
“人杀都杀了,后悔也来不及了。”白夜飞两手一摊,“而且,人家都要杀你了,不挑衅难道闭眼给人杀?”
“也是……”陆云樵叹气。
“还好姓封的死无对证,连尸体都被烧干净了,带来的人也死了个精光,未必知道是我们下手。那什么总管就算要报仇立威,也得找到我们。”
“要是这样的话……”陆云樵沉吟片刻,还是摇头,“不行,对面可是黏杆处,非寻常江湖人能比,各种手法千奇百怪,太乙真宗有卜卦之法,他们不可能没有类似手段。你杀了封太监的事未必隐秘,安全起见,最好还是立刻离开庐江。”
“这倒可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白夜飞先是赞同,但仔细盘算下来,却发现事情没想得那么容易。
黏杆处能调动官府力量,更已经在城内部署,等同蛛网广布,己方现在就像网上的虫子,甚至连网都看不到,这要怎么斗?
根本没得斗!
贸然出城,反而自投罗网。
而且,自己被狼王劫走的事已传出去,现在被发现行踪,直接就可能引来官府,从而落在敌人手里。
“光靠我们,想悄无声息出去,未必能行。人家是组织,发动起来,就算成功出城,也早晚被追上,到时候荒郊野岭,没有支援,怎么逃得掉?只能用组织对抗组织,黏杆处厉害,我们密侦司也不是吃干饭的!就是……不知道怎么找找自家组织。”
看看四周,白夜飞遗憾道:“本来以为这里可以遇到,结果谁也没看到。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哼!”一直静默在旁,狼王冷笑道:“如果不是有金牌为证,又通过了核实,我真不敢相信你们俩居然是密侦司的人,你们对密侦司的行动根本一无所知。”
“呃……”
“这个……”
陆云樵抓了抓后脑,白夜飞摸摸鼻子,两人都很尴尬。
对视一眼,还是白夜飞解释道:“我们两个执行的是特别机密任务,直接向上面负责,与其他人没有横向联系,这在特务组织里也不什么罕见操作,不用大惊小怪吧?看我们号码就该知道我们的特殊。要不是机缘巧合,我们也不知还有同僚在这边行动啊。”
“难怪!”狼王恍然大悟,“抓了你,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天龙一族先是抛国士头衔出来保你,又让我不许动你……这么尊贵的身份……”狼王喃喃道:“你是仁光帝的私生子不成?”
白夜飞摇头笑道:“如果是就好了,但我就算想,岁数也对不上啊。”
“有理,是我忘了。”狼王哂道:“你们走吧,我是不会走的。”
“啥?”
白夜飞与陆云樵俱是讶异,两人对看一眼,都是一般想法。
自己只是有危险,要是黏杆处发现我们跟你联手,杀了他们的人,可能会隐引来报仇。
你则根本就是他们的目标,还有那么多江湖人都在找你,留下来更是九死一生,有什么底气可以不走?
狼王看穿他们的想法,昂首道:“之前在城外,你们密侦司的人就希望我能离开,是我不肯,坚持要入城。既然来了,哪有走人的道理?”
白夜飞直接听傻眼,连忙劝道:“情况不一样了。之前大家不知道情况,你入城也是为了找东西,现在东西都上缴国家了,你不出城,是要留着过年吗?”
狼王闻言嗤笑:“传承物虽然重要,但我入城可不是为了你来的。这次我南来修行,花了这么多力气,引起各方瞩目,汇集这么多高手,就是为了此时此刻,好不容易到了时候,难道要我前功尽弃,就这么走人?”
白夜飞满满的莫名其妙,陆云樵却一下醒悟狼王的真实目的,愕然道:“你是想借着会战各路高手,砥砺精气神,调整自家状态,在战中突破登临地元?”
原来如此……白夜飞恍然,想起以前听过的小说套路。
自己平常忙得没空看网络小说,但身边很多人看,套路着实听了不少,很多高手修练是靠闭关,但那些天纵之才、气运之子,都在战斗中突破。
这可能是卡关久了,以此求得希望,所谓死里求活,或是不满意正常突破,要籍这方法打造最完美的筑基,为日后开辟康庄大路。
只是,以自己听过的故事来说,这类操作通常是约一堆高手,来场点到为止的切磋,或是约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做生死之搏,胜者晋升,败者身死;而狼王却是不走寻常路,引一堆高手来作生死之搏……这哪里是求突破?
根本就是求死。
以一敌众,在围杀和车轮战里突破的例子,不是没有,但狼王虽然厉害,凭啥能行?
他真要那么厉害,也不会被人伤成这样,早就该突破了。
白夜飞眉头紧蹙,不能理解这个决定,狼王看来一眼,淡淡道:“武道漫漫,越走越难,没有置诸死地后生的觉悟,拿什么去闯过一个个难关,又凭什么脱凡登天?我若只想成就地元,是可以不走这条路,但没有走下去的勇气,就注定不可能成就天元。”
照你这么个搞法,我怕你没成仙就先变鬼了……白夜飞暗自摇头,全天下才几个天元,狼王连地元都不是,就看得那么远,也不知该说这是好高骛远?
还是胸有大志?
总觉得……登天路不该是这么强走的。
不过,遇上这种事,白夜飞也不知该怎么劝,转头想让陆云樵也发表下意见,却看他一脸认同,猛力点头,顿时无言。
难道……有问题的那个其实是自己?
这世界的武者,或许大多都是这种想法,可叹自己跟他们全不是同一挂的。
自己最近也有心武道,执着修练,想要尽量提升实力,但武道于己而言,终究只是安身保命的工具,是荣华富贵的奠基石;生死关头,向死而生的勇气,自己不缺,但要像这两位一样虔诚其中,并赌上一切,把生命本身也当成行路的资粮,感觉真是……臣妾做不到啊。
若是平常,道不同不相为谋,白夜飞定会尊重狼王的个人意愿,独自离开,但念及职责在身,他还是试图劝说,“铁兄,上面要我们护你安然离去,你如果死了、残了,我们要怎么交代啊?”
“这就不用你关心了。你们的皇帝曾承诺我,只要我把东西带来中土,就让我当大将军!但若没有足够的力量,他凭什么会实现这承诺,我又凭什么坐这个位置?”
狼王冷冷一笑,“总之,地元是我志在必得的目标,而庐江便是我一搏之地,若不能成,唯死而已!”
对面态度决然,白夜飞知道劝说不动,无奈摇头,旁边陆云樵眼中更多了几分钦佩,拱手道:“你我立场不同,但冲着这份对武道的虔诚,值得我敬你一声。”
狼王看了陆云樵一眼,点了点头。
白夜飞看着这两人,对这种思路完全不能理解,忍不住道:“你就算向死求生,也得挑个身体状况好的时候吧,伤这么重,还玩这么大,不是必死无疑?”
狼王嗤笑一声,满眼不屑,明显看不上这个问题,对这个肤浅的质问根本不答。
陆云樵看不过去,代为解释道:“就是要离死亡越近,激发潜力的可能才越大,方可借此一步登天。如果身体状况十足去战,那就不是生死之搏,危机感不足,砥砺不出决心,反而容易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