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翌日，哈迪并没有陪同柯奈尔和孩子们一起去猫头鹰图书馆。

　　 毕竟去图书馆也只是参观而已，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孩子们了解图书馆的运作以及用途。虽然哈迪班上学生的魔力资质都非常的不错，但是难免以后会有学生想要走上研究的道路，那时候图书馆就会成为她们的主要光顾之地。而且就算成为前线的魔法少女，图书馆也是非常重要的咨询和学习之处。

　　 考虑到今天的任务并不繁重，在获得柯奈尔的首肯和黑格斯的支持后，哈迪独自一人来到了斯洛城的比较偏僻的一个区域。

　　 任何城市都有它的阴暗面，作为灵界的第三大城市，斯洛城就更是如此。哈迪来到的这个区域俗称“龙尾巴”，是城里最为鱼蛇混杂之地。斯洛城里几个较大势力的帮派总部都在这里不说，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性奴的贩卖、幼妓的调教、违禁药物的流通、甚至魔物胚胎的走私——都是在这里发生的。

　　 哈迪自然不会对那些下三滥的内容有任何兴趣。他来到龙尾巴的原因只有一个——这里有着斯洛城最顶尖的情报收集者。

　　 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七拐八绕了好一阵子，哈迪终于得以来到一家外表破旧的酒馆前。

　　 “嗯，记得是两下重、三下轻、一下重、两下轻……”哈迪按照回忆中的暗号敲响了木门。

　　 门内传来了一阵粗重的脚步声，接着门上的一个暗格被打开，露出了一对浑浊的眼睛。

　　 “进货还是出货？”门那边的人用铜锣般难听的嗓音问道。

　　 “进货，要加急的。”哈迪答道。

　　 那对眼睛的主人打量了一下哈迪，便关上了暗格，打开了门：“进来吧。”

　　 哈迪也不多话，点头示意后便进了屋子。

　　 从外面看不出来，不过屋内是相当宽敞的。有些霉味的潮湿空气和踩上后发出吱呀声的地板虽然显得上了年份，可井然有序的家具以及各种高档的饮品美食依旧显露出这里并不是一家普通的破旧酒馆。各种装扮的人三三两两的正坐着彼此窃窃私语，其中还不乏许多衣着隐蔽，不愿透露身份的家伙。

　　 这里就是斯洛城最大的情报交易所——蝮蛇酒馆了，也是各种情报的出售以及购买的最佳地点。酒馆本身虽然并不提供任何情报的买卖，但是它却能将情报的提供方和需求方联系在一起，并且对双方的身份和目的完全保密。

　　 简单点说，这家酒馆其实就是一个情报交换的中介。

　　 “客人既然要加急，那么价钱可就不便宜了。”刚才帮哈迪开门的那个人来到了酒台前，对着哈迪说道，想来他便该是这里的酒保了。

　　 “价钱好说，怕的是就算我加急，你们也没货。”哈迪笑道，只是那份笑容里怎么看都有些苦涩。

　　 那酒保眉毛一挑，有些惊讶道：“哦？客人的口气倒是不小。小人在这里做了五年酒保，倒还从没有见过断货的情况。”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女性声音从旁边传来：“那是因为这五年来，你从没见过这个家伙。”

　　 哈迪转过头去，眼前是一个年方二十，身着黑色长裙，梳着一头半腰长发，面容姣好的女子。

　　 见到出声之人，他顿时笑了起来：“特莱莎，好久不见。你还好么？”

　　 “好个屁！”特莱莎双眼一瞪道，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本来挺好的，见到你就不太好了。”

　　 店里的客人们听到酒台这里的骚动，纷纷都将目光投向了哈迪。

　　 哈迪顿时感到有些尴尬，他只能摸了摸鼻子，佯装不关自己的事情。

　　 特莱莎丝毫不在乎周围人的视线，扭头对着酒保说道：“行了，盖尔。这个家伙就交给我吧。你去拿‘碧玉清露’过来，那瓶三十年份的。”

　　 盖尔一下子愣了：“这……老板娘，您确定？”

　　 “叫你拿就拿！哪儿那么多废话！”特莱莎皱了皱眉道，然后对着哈迪勾了勾手指道，“你，跟我来。”

　　 哈迪也不敢违抗，立刻乖乖地跟了上去。

　　 特莱莎带着哈迪上了楼，来到了一间装饰较为奢华的房间，对着沙发一指：“坐！”

　　 说罢，她自己便坐在了沙发对面，一言不发了。哈迪见她不说话，自己便也不好开口。

　　 盖尔的手脚倒是挺麻利，没一会儿就将特莱莎点的饮品拿了上来。不知是读出了空气中的一丝尴尬，还是感受到了特莱莎对哈迪态度的不寻常，总之他很识相的完成任务后就立刻离开了。

　　 “碧玉清露……没想到居然你手里还有这种东西，不枉你‘美女蛇’的名头。”这么僵着总不是办法，哈迪只好自己先一步打破沉默。

　　 特莱莎微微哼了一声，虽然表情上依旧一片寒霜，但嘴角的微微上扬还是透露出了她的一丝骄傲。

　　 碧玉清露这种饮品在灵界还是相当有名的，它最独特的地方就是其变化多端的口感。不同的人饮用时，往往会品尝出不同的味道。一名涉世未深的富家子弟可能会觉得它的口感清新爽快，上了年纪的老牌巨商则会认为它十分醇厚香浓，而如果再换一位博学智慧的学者来描述的话，它的味道又会被形容成朴实淡雅的样子。

　　 不过碧玉清露虽然名声颇响，明面上的市场上却是绝对见不到的。原因只有一个，制作它的过程实在是……太过背德了。除去各种药草，碧玉清露最本质的原料，是年仅十五、六岁，仍是处子之身的少女在高潮时所涌出的淫汁。

　　 灵界因为性风气颇为开放，十五岁以上还仍是处子的女孩子说是不存在也不为过。且不说学园内的学生成为魔法少女的过程中就必须丢失处女，就算是一些在这里出生的普通女孩子，也会受到周围的影响早早地开始享受性爱的乐趣。

　　 而且，就算能够找到十五岁还保有处子之身的女孩子，想要让从未体验过性爱的少女在完全不被插入的情况下获得高潮，甚至能够涌出淫汁，就必须对这名少女经过一系列的快感调教。

　　 本身产源的稀少再加上繁琐的调教，使得这种饮品的稀有程度完全有价无市。而在这种饮品刚刚风靡的时期，一些无良的制造商在暴利的驱使下，曾经违背灵界的法则，前往人界强行掳掠绑架了许多年纪幼小的女孩子。

　　 虽然这一现象被及时的发现以及禁止，绝大多数的受害者们也被消除记忆后送回了人界，但因为造成的影响太过恶劣，所以灰扫帚直接将这种饮品列为了违禁物。

　　 哈迪倒不认为特莱莎会去做那些低劣的勾当，而且眼前的这瓶清露已有了三十年份，想来也只能是特莱莎从别的渠道得来的藏品了。

　　 “行了，恭维我也没用。这次你来又是为了什么？”特莱莎拧开了清露的木塞，往水晶高脚杯里倒了小半杯，递给了哈迪，然后给自己也倒了半杯。

　　 “你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我的气吗？”哈迪有些讪讪道，“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隐瞒，毕竟……”

　　 特莱莎打断了他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至少……我本希望你不会对我隐瞒……”

　　 “特莱莎……我……”哈迪一时语拙，支吾了半天，也只能低头道，“对不起……”

　　 特莱莎摇了摇头，道：“你又何必道歉。本就是我一厢情愿，更何况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我就已经明白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晃着水晶杯说道：“真是羡慕呢，那个叫诺艾尔的小丫头……”

　　 哈迪猛地一惊，差点将手中的杯子摔落。他抬起头，张大眼睛盯着特莱莎。

　　 “干嘛！我好歹也是斯洛城的情报女王，知道那个小丫头和你的事，不是很正常吗？”特莱莎皱起眉头道，“你也别拿那么可怕的表情看我，我可不会对那丫头做什么下贱的手段。”

　　 然后她撇过脸，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囔道：“好歹也是你心爱的女孩子，我又怎么可能……”

　　 “什么？”哈迪见特莱莎在那里自然自语，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特莱莎的语气里带着些许醋意，她将杯中的清露一饮而尽，然后没好气的说道，“你今天来，恐怕也是为了那个诺艾尔吧？”

　　 哈迪咧嘴干笑了一下，算是承认。他苦笑着说道：“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那丫头体质上有些奇特之处，我和柯奈尔翻遍了学园和猫头鹰图书馆的文献和记载，也没能找到头绪……”

　　 他这么一说，特莱莎顿时来了兴趣：“奇特的体质？连猫头鹰那儿都没有线索？”

　　 “嗯。”哈迪点了点头，然后将诺艾尔体质的特殊之处一一向特莱莎说明起来。

　　 约莫十分钟，在特莱莎听完哈迪的描述后，她彻底沉默了下来。此时的她紧锁着眉头，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显然也在思考着什么。

　　 “这太古怪了。”特莱莎说道，“超高速的魔力吸收，极度的敏感体质，居然还是无属性魔力……”

　　 哈迪无奈道：“所以说啊……除了拜托你，我真的想不到还有其他人能够打听到可能的线索了。”

　　 “知道了，交给我吧。”特莱莎点了点头道，“我一定尽可能的帮你收集情报。”

　　 哈迪大喜道：“那就拜托你啦。之后一定好好酬谢你……”

　　 “酬金谢礼什么的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特莱莎看向哈迪，认真的问道，“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小丫头吗？”

　　 哈迪没想到特莱莎会突然有此一问，但他还是将杯中的清露几口喝完，然后轻轻的“嗯”了一声。

　　 似乎觉得这份回答不够正式，他又认真的再次答道：“很喜欢。”

　　 “是吗……”特莱莎微微笑了一下，“那么，就好好的珍惜她，对她敞开心怀吧。”

　　 §·§·§

　　 再次回到郁金香旅店的时候，孩子们和柯奈尔已经回来了。

　　 见到哈迪也回来了，柯奈尔就把今天的情况简单的对他说了一下。

　　 总的来说，一切都还算顺利，只是十二、三岁的女孩子们正是贪玩的时候，所以图书馆对于她们来说难免显得有些枯燥和无聊了。大部分的孩子们似乎都对这次的参观不太感兴趣，唯独诺艾尔倒是离开的时候有些不舍。

　　 嗯……那丫头的话，倒是个爱看书的性子。哈迪笑了笑，想起诺艾尔在自己的工作室里，醒着的时候几乎一半的时间都是在看书……另一半时间自然就是和他腻歪欢好了。

　　 “对了，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柯奈尔像是突然想起了，说道，“向日葵锻造铺那里的消息，说是最近突然有一大批的武器被收购走了，所以这周恐怕没法提供足够的成品让孩子们选择了。”

　　 “哦？居然赶上这种事……”哈迪惊讶道。

　　 在灵界，因为大部分的魔法少女都是自行购买武器的，所以武器被大批量购买其实是很少见的，最正常的情况倒是每年学园带着学生来选购的时候。

　　 不过哈迪倒也不是很担心：“也不打紧。反正我们还有差不多十天要在这里，就下周等他们补上了存货再去也行。”

　　 柯奈尔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和锻造铺那里定了下周初的时候过去。五天的时间应该足够他们锻造出足够的武器了。”

　　 “不过这样的话，计划就要稍微调整一下了。”柯奈尔又道，“你觉得接下来要怎么做？”

　　 按照原本的行程，哈迪和柯奈尔明天该带着孩子们去选购武器，然后花上三、四天的时间让孩子们试用一下各自的武器，以防有不称手或是瑕疵之处。武器选取好之后，接下来有小半周的时间则是给孩子们在城内指定区域自由活动的。一方面是为了让她们熟悉学园外的环境，另一方面也是锻炼她们的社会能力。而最后两、三天，就是到裁缝馆提货，并对魔术礼装确认和微调的时候了。在一切武器和礼装的调整结束后，也就是哈迪和柯奈尔带着孩子们回学园的时候。

　　 但是既然锻造铺的拜访要延后，那么自然计划就要改动一下了。

　　 “我本意是想让自由活动提前的。但是让孩子们没有配备武器的情况下在城内活动，我还是觉得不妥……”柯奈尔犹豫道。

　　 “……我想到了。”哈迪说道，“不过，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有些为难。”

　　 “什么？”柯奈尔奇道。

　　 “带孩子们去魔力增幅器的商店看一下。”哈迪笑的有些微妙。

　　 魔力增幅器，是魔术礼装和魔导武器之外，魔法少女们使用最多的道具类型，其作用是能够在一些特定的方面强化魔法少女的能力。增幅器的种类和样式虽然非常繁多，不过最基础的功能就是快感增幅，此外一些高级的增幅器也有带有属性增幅，防御增幅，或是法阵增幅这样的一些副功能。

　　 秋叶从哈迪那里得来，现在每天都贴身绑在衣服下的布条，就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快感增幅器。而伊织茜平日里战斗时，塞在体内的四枚跳蛋，则是快感和属性的双重增幅器。

　　 快感增幅器之所以常见，是因为快感本身事关魔法少女们体内灵核的魔力转换效率，这是最为基础也是最为重要的属性。所以为了更有效的利用自己的魔力，大部分的魔法少女们都会有一、两个属于自己的快感增幅器。不过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快感增幅器自然是要不断激发出女孩子身体里的快感的。所以……

　　 所谓的快感增幅器，其实就是有着特殊效用的情趣玩具。

　　 也就是说，哈迪的提议，是明天带着孩子们去逛一下魔法少女专用的成人用品店。

　　 “你……你……”柯奈尔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你不同意的话就算了，我也就这么一说。”哈迪耸了耸肩道，“我只不过是从实用性上替孩子们的将来考虑。毕竟她们差不多明年，最迟毕业时，就会来选取自己的增幅器了。”

　　 柯奈尔的表情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哈迪冠冕堂皇的理由下败下阵来：“那……那就这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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