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学园下半学期的开学，平淡的让低年级学生们有些意外。

　　 既没有大型的集会，也没有隆重的仪式。暑假外出的她们再次回到了学园，开始继续学习之前课程的剩下内容——大概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就在这样平淡的气氛中，下半学期的第一个月匆匆过去了。

　　 又一个普通周三的早上，秋叶和安德莉亚来到了学园内的小型武练场，准备与柯奈尔汇合，准备开始这一周飞行术的学习。

　　 不知道是否是受到了恐高症的影响，两个女孩子掌握飞行术的速度比起学习其他魔法要慢上不少。

　　 与她们相比，诺艾尔则表现出了一如既往地高水准。她在第一周就掌握了技巧，并且第二周就学会——按照柯奈尔的评价，应该是“精通”——了飞行术。理所当然的，她也就获得了柯奈尔“之后不必再来”的许可。

　　 “啊————————！！！这个法术究竟还要学多久啊……”安德莉亚蹲在地上，挠着略显蓬乱的金发，大声抱怨道。

　　 “安德莉亚不是已经能够滞空了吗？再努力一下下估计就能熟练运用了吧。”秋叶笑着答道，“怎么也比到现在还不能稳定升空的我顺利吧。”

　　 安德莉亚看了秋叶两眼，撇了撇嘴道：“可是你现在怀着宝宝呢……要是没有怀孕的话，你肯定学的比我快的。”

　　 一共两个月的孕期，秋叶如今已经熬过了一半。她的肚子已经隆起到了相当明显的程度，行动上也开始受到比较大的限制。前几天艾莱娅还特地抽空来过一趟，确认了她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又检查了一边她的体征后，才安心的离开。

　　 秋叶最初的时候还在担心，自己这幅模样会不会引起学园里其他学生的注意，甚至造成一些流言蜚语。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事情远比她想的要简单——这儿可是魔法少女学园，是胆大的高年级生为了锻炼快感和开发性癖，敢于半裸着身体塞着跳蛋在公众场合散步的地方。相比之下，她挺着一个西瓜肚儿这件事实在算不得什么。

　　 秋叶抚摸了几下圆鼓鼓的小腹，摇了摇头对安德莉亚道：“我不这么觉得哦。就算我没怀着小白，安德莉亚应该还是会比我学的更快的……我的魔力太少了，所以柯奈尔老师说的‘用魔力包裹身体’这一点，我做起来总是觉得很困难……”

　　 在她们学习飞行术的第一堂课上，柯奈尔就对她们解释过，飞行术是归类于三阶十属魔力之外的“特殊型魔法”。

　　 特殊型魔法种类有不少，但大多有着一个共通点——它们没有魔力属性的限制，只要符合条件，所有人都可以使用。

　　 而飞行术正是特殊型魔法的代表性法术，因为它的使用原理十分简单。只需要使用者运转体内的魔力，将身体完全包裹住后，再操纵魔力把身体“带”上天即可。

　　 不少老练的魔法少女，甚至可以在这个过程完全不消耗魔力，做到无损魔力飞行。诺艾尔在第二周就成功达到了这一层次。

　　 在学习这个法术的过程中，安德莉亚和秋叶也很好的理解了当初艾莱娅所说的“精神高度集中”是怎么一回事——操纵魔力包裹住身体本身就不是一件易事，还要再进一步利用魔力操纵方向，这对于注意力的要求简直称得上是苛刻。她们俩因为无法习惯长时间的精神集中状态，这一个月里没少从空中掉下来过。若不是柯奈尔每次都在下面用缓冲的法术接住她们的话，她们肯定早就摔得遍体鳞伤了。

　　 “哦豁，你们两个人来的倒是很早嘛。看来斗志不错啊！”就在两个少女为学习进度而烦恼的时候，柯奈尔嚷着她那标志性的活泼嗓音来了。

　　 安德莉亚望着精神抖擞的柯奈尔，哭笑不得的说道：“柯奈尔老师，您就别笑话我们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合格了。”

　　 熟练的魔法少女使用飞行术的话，平均速度一般在20~25米/秒左右，也就是70~90公里/小时。而如果使出全力飞行的话，这个速度可以翻倍，但相应的会大幅度的消耗魔力，所以很少有人这么做。

　　 柯奈尔当初给三个孩子定下的合格标准，是能够稳定进行15米/秒的飞行。然而一个月过去了，安德莉亚别说飞行了，连滞空都还做的勉勉强强，秋叶更是连升空都成问题。

　　 柯奈尔笑了笑道：“哎呀，别这么说嘛。飞行术的使用原理本来就和大部分的魔法不太一样，学起来慢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诺艾尔学的就很快啊……”安德莉亚忍不住嘟囔道。

　　 “每个人都有各自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啦。”柯奈尔摆了摆手，“而且真要说慢的话，我可是见过比你们还要慢上好几倍的孩子。有的高年级生甚至花了一整年，都没法做到好好飞行呢，最后差点毕业考试都没法通过。”

　　 “总之别灰心啦，至少你们每一周都有着实实在在的进步，只要坚持下去，肯定就能学会的。”说完，她就拉过了安德莉亚，开始对她进行这一周的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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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诺艾尔已经掌握了飞行术，所以周三对于她来说是纯粹的自由时间。

　　 上一周她缠着哈迪在床上云雨了好几次，而这一周，她有了别的打算。

　　 秋叶和安德莉亚出发后没多久，她就也离开了工作室。

　　 约莫十五分钟的步行后，诺艾尔来到了那座朱红色的洋馆前，叩响了黑曜石大门上的纯银门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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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艾尔到访的时候，布莱迪正在修建花圃里的药草。

　　 “那个小丫头又来了。”黑格斯如此告知她后，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窝着打盹儿了。

　　 布莱迪听了，轻点了下头，便收起园艺工具，去迎接诺艾尔了。

　　 “居然会大白天的跑来，真不像你呢。”她一见到诺艾尔，就如此开口道。

　　 诺艾尔微微笑了一下，回道：“正好今天比较空闲啦。”

　　 跟着布莱迪熟门熟路的进入洋馆后，诺艾尔来到餐厅，一屁股坐了下来：“上次的草莓饼干还有吗？”

　　 “你倒真的是不客气……”布莱迪无奈的笑了一下，转身打开了高处的红木橱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零食盒子。

　　 “血脉的影响越来越严重了。”还没等布莱迪放下盒子，诺艾尔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布莱迪的身体停顿了一下，然后将盒子摆在了诺艾尔面前。

　　 她拉过一张椅子，坐在诺艾尔的对面，神态居然显得有些疲惫：“距离爆发还有多久？”

　　 “不知道……”诺艾尔摇了摇头，“最多……最乐观的情况……应该还能支撑一年吧……之后再拖下去的话，哥哥迟早会变得和那个人一样……”

　　 她打开盒子，拿起一块粉红色的饼干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哥哥自己应该也有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之前就曾经询问过诺艾尔关于性欲逐渐增长的事情。不过他应该是不知道正确的处理方法，居然想着强行把欲望憋住。幸好诺艾尔说服了他，让他继续保持着性欲的释放……”

　　 “现在因为有诺艾尔，还有安德莉亚和秋叶，一共三个人做哥哥的床伴，所以哥哥的性欲一直能很好的得到处理，血脉的影响也被压制到了最低……”

　　 “但是，不管处理的有多好，想要完全消除影响肯定是不可能的……血脉依旧在每天侵蚀着哥哥……”

　　 说到这里，诺艾尔拿饼干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两颗豆大的泪珠蓦然从她的眼角掉了下来。“如果……当初……诺艾尔没有……和哥哥做爱就好了……”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的哭道，“变成现在这样……都是诺艾尔的错……”

　　 布莱迪见状，立刻站起身走到诺艾尔身边，紧紧抱住了这个哭泣的女孩子。

　　 “这不是你的错。”她把诺艾尔的小脑袋按进自己的胸口，轻轻安慰道，“会有今天这个局面，是我的错，是长老会的错，是那个恶魔的错。只有你，还有哈迪，只有你们两个人是绝对无辜的，是单纯的受害者。”

　　 诺艾尔抬起小脸，满脸泪水的说道：“可是，哥哥是因为和诺艾尔做爱，才……”

　　 “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吗？”布莱迪轻抚着怀中小人儿的头发，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色，“而且硬要说的话，告诉你全属性魔力的获取方法，再怂恿哈迪与你做爱的我，才是最不可原谅的那个人，不是吗？”

　　 “不关布莱迪姐姐的事！”诺艾尔反驳道，“就算没有布莱迪姐姐的指点，诺艾尔和哥哥多半也会……”

　　 “好啦好啦。”布莱迪揉了揉诺艾尔的小脸，“总之发生了的事情不会改变，哈迪血脉的处理方法，我会动用关系进一步寻找的。但是无论如何，答应我，不要再责怪自己了。”

　　 诺艾尔咬了咬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闷闷的“嗯”了一声，止住了眼泪。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她默默想道“……如果真的到了爆发的那一天，那么就算是献祭了这幅身体，也要救下哥哥！”

　　 看到诺艾尔的情绪稳定了不少，布莱迪松开了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说起来，”她吃下一块饼干后，突然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哈迪说你的身份？”

　　 诺艾尔先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不知道……诺艾尔……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傻丫头，总是瞒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布莱迪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总能有一天你要和他坦白的，不是吗？”

　　 “这个诺艾尔当然知道……可是……诺艾尔心中总是害怕……倘若哥哥真的知道了诺艾尔是谁，他还能像现在这样看待诺艾尔吗……”好不容易才停下哭泣的娇小少女，脸上又露出了些许哀愁，“进入学园后，与哥哥在一起的这些日子，美好的像是做梦一般……可是，正因为太过美好了，现在的诺艾尔……根本无法想像这份美好破碎时的场景……”

　　 “是吗……可我倒觉得，哈迪知道了之后，应该不会对你的态度有什么改变才是。”布莱迪笑着说道，“不如说，他该会更加疼爱你才是。”

　　 诺艾尔怔了怔，思索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诺艾尔……不想冒险……现在就保持这样吧……”

　　 布莱迪看着眼前仅有十二岁的女孩子那写满了心事的小脸，几度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最终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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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啊！累死了！”安德莉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完全不顾形象的敞开着大腿，大口的呼吸着。

　　 “辛苦啦。今天安德莉亚表现的很不错呢，都已经可以进行飞行了！”柯奈尔笑道，“只要再多练习几次，合格是近在眼前的啦。”

　　 “那么慢的速度，哪里算得上飞行啊？！”安德莉亚沮丧道，“说是飘荡还差不多……”

　　 “那也新的突破啊。”秋叶缓缓落下地来，对着她说道，“柯奈尔老师不是说了吗？只要有进步就是好的。”

　　 “秋叶你的进步也很大哦，升空虽然还有提升的空间，但比起上周也是天壤地别了。”柯奈尔拍了拍手道。

　　 秋叶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看向柯奈尔问道：“按照老师的估计，我们还有多久才能掌握飞行术？”

　　 柯奈尔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然后答道：“顺利的话，安德莉亚估计再有两三周就行了吧？秋叶可能还需要四五周的样子。”

　　 也许是怕秋叶灰心，她又急忙补充道：“不过秋叶你现在怀着魔宠，温养宝宝需要消耗不少的魔力，学的时间久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安德莉亚听到自己仍然还要花上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再想到诺艾尔只是花了两周就做到的地步，心中便忍不住有些气馁，低下头轻声抱怨道：“啊……真是的。不知道有了全属性魔力的话，会不会学习法术的时候轻松一些呢……”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柯奈尔就突然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大声警告道：“绝对不可以这么想！”

　　 被吓了一跳的安德莉亚抬头望去，才发现只是短短刹那，柯奈尔的脸色已经变得可怖的阴沉。

　　 “安德莉亚，这个念头，以后千万不要再有了。”柯奈尔用难得一见的严肃神色对她郑重的说道。

　　 诺艾尔拥有全属性魔力这件事，安德莉亚和秋叶是知道的。

　　 但当初诺艾尔曾经对她俩特地嘱咐过，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并简单解释过，她的全属性魔力继承自哈迪，而哈迪有全属性这点一样要保密，所以安德莉亚和秋叶平时对这个话题都是缄口不谈的。

　　 安德莉亚也是飞行术的学习上一直不顺利，想起诺艾尔在学习魔法上的天赋，所以才忍不住提了这么一下。她却没想到，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居然会让柯奈尔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

　　 “为……为什么？拥有全属性魔力是很严重的事情吗？”安德莉亚不解的问道。

　　 “何止是严重……”柯奈尔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说是十恶不赦也不为过的。”

　　 “啊？！”安德莉亚和秋叶登时异口同声的发出了惊讶的轻叫。

　　 看到两个人的反应，柯奈尔招了招手，示意她们靠近些，然后小声解释道：“魔力虽然分三阶十属，但每个人能操控的属性是生来就固定的。这是因为决定魔力属性的是灵魂深处的本源力量，所以不管是谁，从出生的那一刻起，魔力属性就已经被定下了，绝不可能再改变。”

　　 “不过，虽然不能改变，但想要进行‘扩充’的话，还是做得到的……但是……达成这种手段的仪式只在远古的禁忌典籍上才有记载，而且实施的过程也异常歹毒……”说到这里，柯奈尔的表情已是宛若乌云笼罩。

　　 “歹毒……是指……什么？”意识到柯奈尔老师所说的事恐怕相当不妙，秋叶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战栗。

　　 “老师方才说过了吧，决定魔力属性的是人的灵魂，那么想要获取其他属性的操控力，自然就……只有夺取他人的灵魂了……”，说到这里，柯奈尔的面色沉似滴水，“通常一个人至多也就能使用两到三个属性。如果有人能操纵全部的十个属性，你们能想象出来他夺取了多少个灵魂吗？”

　　 安德莉亚和秋叶两人面面相觑，心底同时浮现出了一个令她们感到毛骨悚然的念头：

　　 如果按照柯奈尔老师所说，那么……

　　 哈迪老师的全属性魔力……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