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回到家中,爱德华也慌了神,心中关于身世的疑问一直困扰着他,自己的骏马“天银”也情绪很低落,好像通人性似的,一到家就自己跑到后院的马厩里面去了。男仆们和平时一样,见到自家主人下了马就过来把盔甲帮忙脱下来,每次这样的换装工作都需要好几个男仆的帮忙。战靴之中,由锁子甲制成的铁袜硌着爱德华的脚底,这种凹凸不平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罩袍下面套着的大量金属,让脱去盔甲的那一段时间成为了一天中最难熬的时间,盔甲一层层地被剥离,几乎像是一层层地被剥皮。最后总算脱的只剩下一层了,爱德华松了口气,但是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那已经在门口久久等候的女仆阿黛尔。
“欢迎回家,少爷。今天天色很晚了呢,晚餐都凉了……”阿黛尔优雅地屈膝,做了一个提裙礼。爱德华也几乎像是根本没有在意似的,低着头,思忖着下午老人说到的事情,不慎和阿黛尔撞了个满怀,慌乱之中,两人不小心薄唇相碰,轻轻的吻上了对方。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爱德华急忙直起身,将阿黛尔扶起,因为自己只有在社交宴会和集市上礼节性地亲吻过贵族女性的手背的经验,这样的意外之喜实在让他难以消受,也令他的心跳不由地急促起来。爱德华惊魂未定,根本不敢看着阿黛尔的眼睛,但是又害怕她生气,偷偷瞄了她一眼便把脸侧向一边,背向阿黛尔站着:“好啦好啦,我当然不会怪您的,自从父亲(指前首席骑士“白骑士”亨利,实为爱德华养父)去世以来,您不是一直像我的姐姐一样陪伴我嘛,我一直都记得的,也不用为了这种小事就这么拘束。”他抿了一下嘴唇,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但只要他一想到回家路上听说的那件事情,便瞬间后背发凉。
阿黛尔也是吓了一跳,随即涨红了脸,眼睛不敢正视爱德华,担心的问道:“少爷……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不好意思……失礼的是我才对……”
爱德华在阿黛尔的帮助下穿上了非常轻薄的居家服饰,感觉有些饥饿,就随口答道:“啊,不,没有……另外,晚餐准备好了吗?”
“早已准备了多时了,少爷。今天的晚餐是馅饼,豌豆汤和鼠尾草蘸料,少爷可不要把馅饼皮给吃下去了哦~”
爱德华非常无奈地坐到桌前,口中满是抱怨之声,他一直是在这个幸福的家庭长大,在老亨利去世前这个家庭很富裕,他也不愁衣食,但是他对财务一窍不通,因此家事全都仰仗阿黛尔打理,自己又是那种手中散漫的人,即便家里条件优渥,也很容易被他弄得一团糟。“这个季节不会家里连培根肉或者腊肠都没得吃吧……还是说,家里变得比以前困难了,吃不起肉了?”爱德华似乎被那件事情绕进去了,抱着自己的头,抓了抓自己的红发,心情烦躁,“啊啊啊~很快就是竞技大会了,但是现在我还没怎么训练好呢,到时候怎么取胜……已经连续三年第二名了,几乎什么都拿不到,荣誉和奖励都属于别人,太气人了!”
看着正被心中的焦虑搞的焦头烂额的爱德华,阿黛尔轻轻走上前,将手搭在自己主人的肩上,安抚道:“少爷……我相信少爷的实力,今年一定没问题的~”
爱德华喝了一口汤,但因为喝的太急了差点被呛到:“咳咳咳~拿点葡萄酒来……”捂着脸,像是放弃了思考,“让别人赶紧去整理一下房间,准备一下洗澡水……今天又弄得身上好脏。”
阿黛尔的纤纤素手轻轻拍自己主人的背部:“少爷……辛苦了……我这就去准备……”说罢便转身离开,过了一会,便端着一杯有如玛瑙的葡萄酒回来,虽然可能还是对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主人有所不悦,还是表现出了恭顺:“少爷请用……”
爱德华只是尝了一点,便将酒杯放下:“嗯~果然,还是酒好喝~这汤还是做的不够好啊~土豆汤或者蘑菇汤,都可以啊,别老是豌豆汤了……”
阿黛尔对于自己的少爷不食人间烟火的现状表现出了难得的不满,叹了口气,苦笑道:“这叫卧薪尝胆~是为了激励少爷赢得比赛,少爷如果赢了,我就用下蛋的鸡给少爷炖汤,怎么样~?”
爱德华想到了比武的奖赏,突然来了精神:“说来好像有这么个事情,这次竞技大会好像是全国性质的,拿到第一就能多得到一个不错的庄园,还有新盔甲和不错的赏金……”爱德华甚至激动地锤了一下桌子,把自己的女仆吓了一跳:“不错!这回,我一定要赢……至于下蛋的那些鸡,都是农民在帮忙养着,他们生活也是很不容易的,咱们家每年捐给教堂的蜡烛都是用农民上交的钱买的……再说了,能下蛋的鸡还有另外的价值,先留着吧”
“呼呼~好吧,那少爷到时候想要什么奖励呢~?”
爱德华看着挂在墙上的那把已经饱经风霜的剑,它曾与曾经的首席骑士一同征战四方:“唔……果然还是订做一把新的剑比较好……让匠人们熔炼一件圣物进去,听说能够提升威力,还能让剑有淡淡的金色光泽~女神的奇迹总能让武器变得更加锋利……”之后半晌无话,胡乱吃完了晚餐,又差点把馅饼皮囫囵吞了,几乎是把要打的嗝咽了回去,又喝了一口酒,“唔,多谢~晚餐还算挺愉快的……”爱德华的眼神很快就暗淡下去,好像又在想那件事情。
阿黛尔虽然是个女仆,眼力却是异于常人。看到爱德华神情的变化,自己的眼神也黯淡下去,明显是察觉出了异状。阿黛尔轻声说着,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少爷……你不要紧吧……要不要先去洗澡……?”
爱德华仍然沉浸在那件事情带来的诡异氛围中,有点心不在焉,迟疑了好一会,才答非所问的回答道:“嗯……唔……如果……不是……”爱德华声音越来越小,但他很快就又回过神来,“我,我马上去~”
看着局促不安的爱德华,阿黛尔轻轻一笑,俯下身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地说:“少爷……有什么烦恼还请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的~”
爱德华有些局促地苦笑着:“把我换洗衣服拿来,我先洗澡去吧……”他随即又小声碎碎念几句,“假如我不是老爹的婚生子……唔……”爱德华又用手扶着头,声音突然放大,站起身来:“不行不行,耽误时间挺多了,我得赶紧去洗澡……”他突然一反常态地,一个人,没等女仆拿干净衣服过来,就跑到了浴室,躲进了浴缸里。
阿黛尔丢下手上别的事情,决定要问个明白,于是自己也脱下衣服,进入浴室。“少爷,我进来了~”少女声音十分温柔,仿佛在试探着主人的话语。
爱德华本就心不在焉,躲在浴缸中念念有词:“红发~老爹……继承……”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位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未婚少女进入了自己的浴室,即使阿黛尔那一丝不挂的胴体已经凑到了他的面前,他也是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做出反应,一个激灵,并拢双腿,身体前倾,不想被女仆看到私处,“未婚男女为何共处浴室……女神在上,这可是不得了的罪行啊!”
阿黛尔听到了这低语,神秘而又玩味地笑笑:“诶呀呀~少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呢~?请您告诉我吧~”
爱德华惊恐万状,一时失语,咽了口唾沫,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女仆拿起毛巾给自己擦身才做出反应:“你,你能在我面前对着女神发誓,发誓说不会在别人面前出卖我嘛……”他又低下头去,不敢看着自己的女仆,但他的身体出卖了他,有一种神秘的感觉在他的身体里升腾起来。
阿黛尔看见浴缸中爱德华那慢慢鼓胀起来的下体,露出了女性特有的那种又惊又喜的坏笑:“请少爷放心~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这样吧,我就用我的初~夜,来担保,如何~?”
爱德华那肉竿不受控制地勃起了,腿间几乎夹不住它了,他对自己那即将曝光的秘密的恐惧又增加了几分,他想将视线移到别处,好让阿黛尔看不出他的焦虑,但雄性的本能让视线锁定在了女仆晶莹的肉体之上,在自己深藏的欲望和这样的罪孽之间摇摆不定,“愿女神饶恕我……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议……这是亵渎……”
阿黛尔只是看着爱德华的脸坏笑,吐出了一些有意思的字眼:“呼呼~”少女随即跨进浴缸,俯下身子,对着年轻男子耳语着,“没事的哦……女神大人会原谅少爷的……”阿黛尔一只手抚摸着主人的胸肌,另一只手滑向了爱德华的两腿间,摩挲着男青年那根早已坚挺而火热的物事。“嗯~?这是什么呢~?少爷的心思还是太好看透了,嘴上说着崇敬女神,却一点都没有定力嘛,假虔诚的坏少爷~”
这一亵渎的举动惹恼了爱德华,但是碍于面子,他不得不佯装镇定,而且他平时也很依赖眼前比他大两岁的这位少女:“唔,这还用说嘛……你……无论是不是符合骑士精神,你这样……要是剑在身边,我会砍断你的手!”他当即捏住了女仆的手腕,指尖用力,几乎是立即就把阿黛尔的手掐到微微发红。
阿黛尔却十分镇定,夹持住肉棒的手指稍微用力,爱德华就没了力气,手无力的垂到一边。阿黛尔直视着爱德华的双眼,肆无忌惮地抚摸和揉捏着爱德华的胸肌和臂膀,半开玩笑地说:“少爷,您可要好好看看,你那根圣剑好像说想要攻击我啊~想弄碎我柔弱的身体~好啦好啦,别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我啦~那样对您没好处~如果少爷不想说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呢,您的圣剑会想要我的处子身的,我发誓~如果,我把少爷的秘密说出去了,或者在其他贵族那里宣传说少爷想谋反,他们会怎么对您呢?如果少爷想蒙混过关说你不记得了,我的身体会帮助你回想起来的,我发誓您会很快就想起来,并且喜欢上这种感觉的。”女仆只是进了浴缸,爱德华就随即像刺猬一样架起了防御,但是,自己的命根子就被阿黛尔掌握在手中,甚至是被双手手指交叉包覆着撸动,仅仅是一会儿之后,事态便脱离了爱德华的掌控。年轻男子渐渐在这争斗中落入下风,一种奇怪的,对美好而隐晦的骑士恋情的憧憬油然而生。“阿~阿黛尔~姐姐”虽然身体的快感在慢慢消磨骑士的理性,但是骑士的架子又岂是这么容易便能放下的?即使是有正在被女仆侍奉的事实,自己还是更愿意相信这是女仆在逼问他。不过他又转念一想,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也许阿黛尔早就喜欢他呢?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姐姐是真心的吗?还是纯粹因为要我心里的秘密?还是说姐姐其实私底下也想着小夜曲和拂晓歌里面的内容~想要和我……”年轻骑士说到这里,女仆的脸也微微泛红,亲吻了眼前自己的主人的颈部:“那当然是因为,有点喜欢,喜欢少爷……少爷按理说也到了快结婚的年龄了,但是还没有对女性的任何认识,甚至连我的小心思都看不明白。我这做女仆的,怎么可能想害少爷呢?”说到“结婚”这个字眼,阿黛尔的眼神暗淡了下去,“少爷婚后还能把我当姐姐吗?结婚了,还能记得我吗?我听说男孩子对于自己憧憬的第一个女孩子,以及和女孩子交换清洁之身的第一晚的记忆会特别深刻,阿黛尔毕竟是仆人,少爷可是要和那些贵族家的女儿结婚,我怕少爷会把我抛到脑后,从此就不回来了。至于少爷的秘密,我只是想让少爷不离开我而已。”女仆依然是边说边投来职业性的微笑,一边往自己的主人身上涂抹着精油。滑腻的触感增添着情趣,女仆冰凉纤细的指尖触摸着骑士火热的身躯,好像要把女仆整个融化一样。骑士的身体逐渐走入欲望之中,渐渐地把训诫和宗教戒律都抛到了脑后,肉竿开始冒出粘稠淫靡的忍耐汁,却无不道出他已经不再想着忍耐的事实,他只是觉得在浴缸中的一切都变得可爱,变得舒适,好像有什么自己羞于启齿的变化正在发生。又过了一段时间,阿黛尔一直都没有说话,一直都在轻快地试探着他的极限。正如伟大的君主也会有疏失,再虔诚的骑士在这种直截了当的挑逗下也免不了俗,爱德华身体逐渐开始颤抖,最终败给了自己的女仆的那双玉手,向女孩子交出了自己人生的初次,他自己一声低吼,白浊就释放到了水中,像是要把水玷污一般,出来的量很让阿黛尔吃惊。“啊呀,少爷竟然初次释放欲望就表现这么出色啊,看来女神在保佑您,让您多子~”爱德华完全不顾女仆的玩笑话,只是觉得身体有些滞重,还没有得到彻底释放,但是毫无疑问,自己已经堕入了色欲的罪行中,再也回不去了。
没有办法,爱德华充满了破戒之后的负罪感,很自然地跟阿黛尔一五一十地讲了这些事情,包括建国传说和王室的特征什么的,又开始了自我怀疑,他好像很难接受自己是个私生子的事实:“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老爹的合法婚生子了,还是说,老爹也只是受人之托养育我而已,而生父另有其人。”
阿黛尔则是笑着仔细地听完:“原来是这样啊……”女孩抚摸男子血红色的卷发,“这大概就是证据吧……女神会一直保护您的,我也会的……不过,少爷是不是觉得,还需要我的侍奉呢?据说遥远的东方有一种习俗~在男主人结婚之前,要安排一位贴身侍女教会男主人男女情爱之事,我觉得我可以承担起这个责任呢,而且,少爷的圣剑好像又已经准备好了啊~不是吗?”她媚眼如丝,充满欲情地看着自己的主人俊美的脸庞,给自己的胴体上也涂好精油,另外拿出一小瓶粉红色的液体,打开瓶塞,分别让主人和自己都吸入了一些,浴室里便好像多了一丝危险的甜蜜,两人都眼神迷离地注视着对方迷离的眼睛,幻想着接下来身体上的接触,不过,这更让爱德华产生了像骑士爱情中那样,把自己的女仆看成自己追求的对象的想法。
“姐~姐姐~我好奇怪,好像要你~”爱德华的身体完全像脱缰的野马那样,脱离了他自己的掌控,颤抖着用双手紧紧钳住女仆的双臂,把女仆按倒在水里,让阿黛尔的头靠在浴缸上不敢动弹。爱德华竟然直接就吻上了女仆的酥胸,这让阿黛尔又惊又喜:“对哦,做的很好哦,我的好少爷~”阿黛尔几乎是尽可能抱着爱德华,让主人把头埋进自己丰满的乳胸间感受旖旎春光,让他像刚出生的婴儿那样,含着乳头吮吸。“呀,啊呀~唔啊啊啊啊啊~”阿黛尔没有想到,局势竟然没有像她期待的那样展开,不过她的脸颊也开始泛红,开始期待起今夜的晚些时候,对自己主人的指导。
不过,阿黛尔好像确实是疏忽了什么,嗯,就在她的胸口,一个华丽的圣树纹身绽放在爱德华的眼前,尽管女仆沉溺于与主人交合所带来的喜悦之中,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身上这暴露了她的身份的纹章,但爱德华也绝非等闲之辈,纵使溺于声色,也依然捕捉到了女仆前胸那两侧枝丫被优雅的弯曲出对称的弧线的树状纹章,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他的心头闪过,他开始检索起自己的回忆。
尽管在外人看来,爱德华此时依然如同一个被母亲抱在怀中的小孩子一样,吮吸着阿黛尔的乳头,嘴里不时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但他的思绪却一直回到了他的孩童时代,回忆着自从被前首席骑士收养之后经历的每一场宴席和舞会,他坚信自己曾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亲眼见过那个纹章……
………………
“为了瓦伊狄尔陛下,为了他的健康,还有两国的友谊,干杯!”
………………
一道回忆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清晰,富丽堂皇的会客厅,觥筹交错之间,蜡烛火光映照之下,悬挂在墙壁之上的两面巨幅旗帜逐渐显露出身形,而在其中一面之上,在七颗闪耀之星照耀之下,一棵枝丫呈相同的弧线弯曲的橡树映入眼帘……
“橡树……瓦伊狄尔……难道说!”他突然间清醒了过来,“不……不可能……”他努力地想否定自己的猜测,但是阿黛尔前胸上那近在咫尺的纹章无情地证实了这一点:那个形影不离照顾了他数年的女仆,那个被他当做至亲所看待的“姐姐”,事实上出自友邦的王室。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原本被阿黛尔挑逗到雄起的圣剑也因为这个冷冰冰的现实而疲软。他下意识的推开阿黛尔,后者则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粗暴举动而不住后退最终跌坐在地,当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爱德华已经不顾自己那湿漉漉的身躯,胡乱的穿好衣服夺门而出,飞溅的水花在整个浴室留下了痕迹,即使是聪慧如她,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参透爱德华的想法,女仆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收拾骑士留下的一片狼藉,但就当她倾倒浴盆之时,她如同之前的爱德华一样浑身颤栗:在水中倒映出的那具完美的胴体的胸口,一棵橡树正随水波荡漾。
这一晚,没有任何的暧昧与誓言,有的只是猜忌与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