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足蒸熏香

　　 巷口的足蒸熏香

　　“DOKIDOKIのちに、わけわかんない！このキモチ……”

　　 耳机里传来活力四射的女声，伴随着合成器热情的韵律，光是听着心情就悦动不已。

　　 但只是沉溺于这表面的美好可称不上合格的粉丝。虽然这首歌已经听了千遍万遍，我还是捂着耳朵，摒弃一切杂音，好去专注感受每个节拍与间奏的起伏。

　　 与此同时，空闲的另一只手则在空中上下甩动，似乎在用力挥舞着什么。

　　 在一般人看来或许有些难以理解，甚至会觉得我是脑子出了问题。但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完美的WOTA艺不仅需要对曲子架构了若指掌，更要仔细斟酌每个动作的衔接与插入的时机；同时，还要巧妙地随着旋律与节奏变换艺法，而且不能喧宾夺主、盖过了演唱者的风头……

　　 唉……果然还是好难！实在想象不出视频里的那些大佬们是怎么把腰下得那么深的。胳膊的运动也是刚健有力，一止一动都是那么恰到好处……虽说我也算得上是个“资深宅友”，但应援什么的还真是一窍不通。“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啊……虽然身材已经算是个半个胖子了。”我看着手机播放界面上那个元气满满的黄发女孩，深深叹了口气。

　　 我的名字……算了，这不重要，我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宅男，相貌平平、体重微胖，放在人海里既不出众也不会遭人嫌弃。兴趣、爱好和大多数宅友差不太多，只是我更喜欢音乐方面的一些东西……通俗的话说，就是个“偶像宅”。

　　 而手机里播放着的那张CD的演唱者，就是我的“推”——城崎莉嘉。

　　 还是来简单聊聊莉嘉吧——城崎莉嘉，虽然才12岁但已经上了初中，是隶属于346事务所CINDERELLA GIRLS企划的一名小偶像。身高是149，在她这个年纪算是普通。体重是……算了，反正是正常偏瘦的身材；三围……这个也算了吧，像个变态一样。唉，总之就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

　　 要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孩……不不，绝对不是出于某些奇怪的癖好。要说的话，应该是偶然路过某次路演的时候，我无意中看见她和另外一个孩子坐在一个相当高大的女孩肩上，热情宣传着即将开始的偶像活动。当时的我注意到，或许是鞋子不合脚的缘故，这个女孩的脚踝处有些异样地泛红；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灿烂地笑着，拼尽全力宣传着在当时并没有那么出名的偶像企划。

　　 那个下午，在商店街里偶然闪现的那抹微笑，如同一束耀眼的阳光，越过因好奇而聚集的人海，直射我的心田。

　　 从那一刻起，我的心就被这个打扮得像个辣妹、但青黄色的双瞳里又满是纯真的女孩俘获了。包括现在在听的这张专，每一张有她出演的CD我都会购买，相关谷子也是买了一箱又一箱。

　　 当然，要说完全没有非分之想……那也不可能，我并不是那么高尚的男人。尤其是看着她火辣的打扮下尚显稚嫩的身材、可爱的虎牙与故作成熟时露出的魅惑表情、吊梢的眼角与浓厚却不做作的妆容……种种反差让我无法自拔。尤其是、尤其是她那双可爱的小脚丫，或许是第一次见面时那一抹红晕印象太深，每当看见她在杂志上露出修长美腿与精心修饰的光洁脚背时，一旦幻想起那一日的红晕一点点浮现、均匀扩散在隆起的足弓，化作一片魅惑绯红的海洋……我便会化作那汪洋之上唯一一座海岛里恣意喷发的火山，任凭热情熔化我的理智。

　　 但她毕竟是个偶像，而且再怎么说也是个12岁的未成年人。我还是知道应当保持一个怎样的距离。

　　 之所以想要学习应援，也是因为莉嘉她们终于要来到我住的城市开迷你演唱会。演唱会的地点离我的住所还不算太远。虽说日子还挺远，但天性内向的我实在不敢去找“WOTA艺职人”之类的团队学习，只好模仿网络上的视频自己琢磨。但这项技术活的要求太超出我的想象，目前看来也只能作罢，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个普通的听众吧——最多多买点握手券之类的。

　　 想到这里，我终于摘下了耳机，准备结束傍晚的散步回家逛逛论坛。

　　 就在这时，一个小巧的身影从我旁边快速跑过。我抬起的胳膊肘正好碰到了她的脑袋。“疼！”只听一声轻叫，那个人——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孩——失去平衡，一屁股摔倒在我身旁。

　　 或许是体型差距的关系，我倒是连个趔趄都没打。但来人的小身板就不知道经不经得起这一摔了。我忙俯下身子，试探性地伸出手，问道：“那个……不好意思，没伤着你吧？”

　　 这时，我才注意到那个女孩奇怪的打扮。隐约可见的时髦T恤，却硬在外面套了一件反季节的黑色哑光大衣；巨大墨镜与同样漆黑的贝雷帽——帽子上倒是有一对可爱的恶魔角，仿佛就是……就是为了刻意逃避什么似的而临时穿上的。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女孩居然不假思索地握住了我的手，灵巧地一跃而起，转眼就站起在我身旁。

　　 好轻……我几乎都没感觉到重量。而且，怎么说呢？好软，好温暖……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香粉气息。

　　 “不好意思！我光顾着跑，都没看路。没伤到你吧？这位……大哥哥？”她甜甜地笑着。我想，光是看到这样的笑容，就算真的受了再重的伤也都痊愈了。

　　 不过，那嘴角闪闪发光的小虎牙令我猛然有种熟悉的感觉。而且，因为跃起的动作而微微滑落的墨镜之下，一双水灵灵的青金双瞳正闪闪发亮地望着我。再配上那头金色长发与几乎标志性的双马尾，我脱口而出：

　　 “你是……城崎莉——”

　　 “嘘——！”听到这个名字，她条件反射般凑了上来，踮起脚尖捂住我的嘴，紧张地看向自己跑来的方向。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状况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啊哇……没想到大哥哥也认识人家。”这时，她无意间瞥到了我手机屏幕。

　　 “啊，这个这个！这是莉嘉的歌！大哥哥也是莉嘉的粉丝吗？”那份慌张很快变成了一如既往的阳光笑容，“看来，人家还是蛮有名的嘛☆——！”她松开我的嘴，在眼角比出一个“耶”，冲我抛了个媚眼。

　　 “这个就当做给大哥哥的粉丝杀必死，拜托了大哥哥，不要把见到莉嘉的事告诉别人哦☆~”

　　 说完，她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行头，嘴里嘀咕着什么，忽然又轻快地跑了起来。那动作是如此轻盈，宛若飘忽的小妖精，转眼便消失在了小巷的转角。

　　 我这才从一片混沌中回过神来。发生的一切就像闪电战一般，那个我梦寐以求的耀眼明星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又如午夜的灰姑娘一样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这次，她连水晶鞋也没给我留下。

　　 我感受着掌心与嘴边留下的最后一抹温度，这会也消失殆尽。或许这就是她所能给予我的最后一抹温存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连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都不知道，更没来得及向她传达曾数百次构想的要在握手会上说的话。

　　 ——甚至，连我是她的粉丝这点，也是她自己猜出来的。

　　 真是不幸啊……我叹了口气。但转念一想，这或许也是一种幸运。又有多少人能像今天的我一样，与自己的推来上这样一段奇遇呢？

　　 我摇了摇头，走向自己家的方向。

　　 到家时，天已黑得差不多。简单洗漱完毕，我一如既往地坐在了电脑前，浏览起和我一样的灰姑娘粉丝们建立起的匿名讨论版。

　　 有些时候，匿名地方的信息传播速度要比官方渠道快得多。我一条条地划过去，不出所料，已经有一个讨论串在聊关于城崎莉嘉的事，聊得还相当火热。

　　 我打开便利店买的便当，扑鼻的酱料气味迎面而来。我将鼠标移到空闲着的一侧，顺着讨论串看了起来。

　　 “今天在CB市通报一起莉嘉酱目击事件！”

　　 “真假？有照片吗？”

　　 “可恶，我明天就要去那里出差，就差一天ww~~~”

　　 “↑不是，出差倒是好好工作啊！”

　　 “今天的莉嘉酱也是和米莉亚酱一起？可恶我也好想看看莉嘉和米莉亚酱的私服啊~”

　　 “↑早苗阿姨，就是这个人！”……

　　 大串的无用信息钻进我的眼，很快又顺着耳朵溜走。很快，我注意到了这样一个串。

　　 “莉嘉酱是不是住在CB市啊？”

　　 “啊？莉嘉是埼玉出身吧。而且美嘉姐这次也没跟她一起。”

　　 “但我听说下次要登场的灰姑娘们最近都住在CB市喔，好像是方便接下来的演出和彩排~”

　　 “真的假的？这么说接下来一阵子都可以去CB市蹲点了？”

　　 “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做哦。粉丝风度，粉丝风度~~”

　　 最近都住在CB市？

　　 这么说来，傍晚时她那慌张的模样显然也是在躲避什么人的围堵——恐怕就是狂热的粉丝们吧。临走时她念叨的话，现在想起来好像也是“大家”“哪里”之类的。如果这个消息属实的话，她可能就是和其他偶像们在逛街时被粉丝认了出来，慌忙逃跑时走散了，这才在小巷子里撞到了我吧。

　　 也就是说，我每天都有机会……碰上莉嘉？

　　 但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太不切实际了，偶像们每天的练习量可是我这个半家里蹲的好几倍，不可能每天都有功夫出来逛街的。而且事务所肯定也会严加看管，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啊。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打下一行字：“别想啦~对偶像们色色是不行的哦！还是安心等演出好的啦~”

　　 “发贴完毕——”我蹬了蹬地，匆匆扒干净塑料盒里最后一块饱蘸酱汁的炸猪排，陷在椅子里无意义地滑动了起来。刚吃饱饭，血液全部涌向装满食物的胃袋，脑袋昏昏沉沉，什么都不愿去想。

　　 就在一片空白中，我恍惚看见了一个人。那金色的头发、热辣的打扮……显然就是城崎莉嘉。

　　 幻象中的她，正专心致志地做着舞蹈练习。忽然，她的身子一歪，和今天下午一样地栽倒在地。

　　 随后，她一手扶地半坐起来，表情却有些痛苦。另一只手正贴在右脚脚踝，轻轻地按揉。随着那纤细玉指来回揉搓，一抹艳丽的红晕浮现在雪白的肌肤上，顺着骨头的凸起，如同融化的粉雪一般流淌，将她的脸也染上几分病态的绯红。她的眉毛轻蹙，眼角甚至隐约能瞥见几许灯火摇曳，如同漫天星光揉碎了，点缀在那青金般通透的双眸里。有几个伙伴围了过来，会是谁呢？算了，这不重要。但莉嘉还是没有站起来，她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踝，换来的却是浑身激灵，妖艳的肿胀又恣意膨胀了几分，就要嵌在她的骨头里去了。她艰难地扶着地面，朱唇轻启，微微吹出几口白汽——啊，纤纤玉指又附在脚踝种下的草莓上，沿着浑圆的曲线轻柔地按摩……锻炼带来的汗水蒸腾得愈发朦胧，竟有几分分辨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样的红晕，只看得见一片白雪上星星点点的碎碎红瓣，零落、碾没，全部流淌进了我干瘪的双目之中。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莉嘉，居然是在自己的幻想中。可她呼出的热汽，迷离的娇声，与掌心若即若离的温暖，又仿佛正在我身旁，仰头无助地等待我再一次伸出手来。

　　 温暖……啊啊，又想起了傍晚时的奇遇，可惜当时没能看看她的双脚，不然是不是也能看见这样美艳的红呢？又或者让她摔得再重一些，在那个无人的巷子里又会发生什么……？

　　 可耻的快意占据了我的意识。快乐控制着我的双手，奔向蓄势待发的点火现场。“莉嘉……莉嘉……”我不禁念叨起了她的名字，呼吸也变得和幻像中的她一样粗重。

　　 就在这时，手机上忽然响起短信的提示音，铃声正巧是某款周边赠品里莉嘉元气的问好声，吓了我一大跳。

　　 是谁？在这个时候找过来？我本无意理睬，但经这么一吓，热情也消退了一大半。我只好打开手机，查看信箱。

　　 “请问是XX先生吗？”

　　 那是一个陌生的发信人，署名正是我还算常用的一个网名。大概是骚扰短信吧？也许又是什么地方泄露出了个人信息。这操蛋的网络时代，一点个人隐私都快没有了。

　　 我刚想删除，新的短信又发了过来。

　　 “您刚才在XX论坛的讨论串里，发过言对吧？匿名的随机ID是‘寅司潘苟卯安’。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提供您的IP。”

　　 我目瞪口呆，连忙回到电脑前——寅司潘苟卯安，一字不差。我刚刚的发言正顶着这个随机生成的ID。他是怎么知道我的，是论坛管理员吗？但没道理会知道我在其他网站的网名啊，而且匿名论坛也不会记录个人联系方式，更何况这个网名我从来没用在和偶像有关的地方……

　　 发信人，是谁？甚至能找到我的个人邮箱地址？他是怎么做到的？

　　 又一条短信随之而来。

　　 “别紧张。我只是看到您的发言，觉得有些有趣。明明自己的电脑里储存着大量偶像，尤其是有关城崎莉嘉小姐的二次创作——换句话说就是‘涩图’——却又告诉别人不可以色色偶像。没想到XX先生是个这么矛盾的人。”

　　 我的眼睛都快钻进手机里，恨不得顺着网线找到那头的那个神秘人。

　　 “你到底是谁？从哪弄来的那些东西？——你，你这是在犯罪！”我有气无力地敲着屏幕。

　　 他又有了回复，几乎是秒回。“都说了别紧张。不过，你真的不想，体验那种事吗？就像你每个夜晚都会做的，在幻象中与你的偶像交融……”

　　 “够了！”我大声吼着。但除了吓跑了阳台外叫春的野猫外，叫喊声怎么也不可能传进电子屏幕。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连这个都……难道说他一直在监视我？连我方才的举动也？！！我忙冲到窗前，却想起窗帘已经好几天没拉开过了。

　　 这时候，又一条信息发了过来：“如果你想体验一下的话，不妨试试这个吧。放心，不是什么有问题的东西，若是不相信的话，您大可拿格式化的旧手机、或者干脆无视我。您不会有一点损失，我也不会再叨扰。不过，我觉得您会用得到的。”

　　 那是他发过来的最后一条邮件。附件里是一个APK，可疑地没有名字。

　　 就像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沉默的神秘人一样，写满了可疑。

　　 我关上灯，拔了网线，捏着手机钻进被子，静静等了半个小时。随后，我才小心翼翼地连上网络。

　　 果然如他所说，他没再发消息过来。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还算言而有信。随后，我看着那一串消息，长按正准备删除，忽然又陷入了沉思。

　　 这个无名软件，我要下载下来吗？

　　 万一这是个木马软件，要盗取我的个人信息怎么办？以他的技术，似乎确实可以做到。

　　 可我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以他的技术，这么一手显然是多此一举。这么看，下载这个软件似乎对我来说都是一点坏处也没有，最多牺牲点手机内存，大不了像他说的，格式化就好了。

　　 想到这里，我取消了删除，转而点开了那个附件。

　　 不过，我还是小心备份了手机数据，尤其是莉嘉相关的“涩图收藏”。又解绑了银行账户。

　　 随后，我点开了那个安装包。

　　 第二天，晚上七点半，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巷子里。

　　 这里比昨天的那个暗巷还要冷清。也对，都到了晚上，即使是这个季节，天也完全黑了下来，巷子里唯一一盏老旧路灯也是失灵时不灵，昏黄的灯光比雾霭下的晨光还要朦胧。谁会想在这个时候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巷子？

　　 答案是我。

　　 不，倒也不是我自己想来……这还要说回昨天那个神秘人发来的APP。

　　 小心翼翼地下载安装后，并没有弹出什么恶作剧的鬼脸，手机也没有发出怪声，后台记录里也没有调用其他软件，甚至连大部分流氓软件冗杂的权限都没有申请。

　　 那简洁的界面上，只有一个卫星地图，上面标着一个点和一张与之对应的实景照片，旁边写着“X月X日，19时30分”——也就是现在。地点也不用说，就是我正身处的这个巷子。

　　 除此之外那个APP就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任我怎么戳、怎么重启都没反应。它只会弹出提示说，到了指定的时间和地点，会自动进入下一步。

　　 时间倒好说，可它都没请求定位权限，怎么知道我在不在指定地点呢？而且系统时间要是被修改了会怎么样？

　　 就算对方是顶级黑客，我觉得也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所以，肯定会有什么人，在那个地方等着我。所谓的下一步，大概就是真人碰面吧。

　　 我倒要看看，那人是个什么来头。而且，我也随时做好了报警的准备，随身也携带了一点防身小道具。

　　 规定时间就要到了，可巷子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我开始有些烦躁，怀疑这就是个精心策划的恶作剧，就是为了骗我出门傻站着看乐子。但谁又会干这么无聊的事？我连朋友都没几个，更不会有这样的损友。

　　 算了，反正时间一过我就回家，这鬼地方是一秒也多待不下去了。想到这，我开始数起秒来。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夜晚七时二十九分。剩下几十秒，看来也没有等的必要了。就当是被恶作剧了吧，就是得换个ID看看情况了。要不要顺便换个网呢？我一边思考着，一边准备回家。就在我转身过去时，身后忽然远远传来一阵哼唱。

　　 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词——《リトルリドル》？我转过头，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一点点穿过巷口的阴影走来。那似曾相识的身形，长着一对小恶魔角的黑色帽子……难道说，来的居然是她？怎么会是她呢？

　　 我不敢出声，生怕吓得她跑开。她则像没看到我一样，继续哼着歌低头漫步，直到快撞上我了才如梦初醒般站住。

　　 “咦？”她似乎有些疑惑，正好与同样不知所措的我四目相对。“啊！”几乎是同时，一声惊呼从我俩口中脱出。

　　 来人正是我朝思梦想的女孩，也是我昨天偶遇的女孩——城崎莉嘉。

　　 “你是……昨天的那个大哥哥？”莉嘉眨着眼。她居然还记得只有一面之缘的我，而且丝毫没有起疑心！

　　 “啊……啊！你居然还记得我啊。”我有些受宠若惊。

　　 “嘿嘿，莉嘉的粉丝人家可是全都记得一清二楚哦☆~而且，大哥哥你昨天还帮了我一个忙。谢谢啦，大哥哥~~啊，不过大哥哥居然又碰到了莉嘉，这也算是大哥哥的福气吧☆嘿嘿~”

　　 她甜甜地笑着，举手投足间完全看不出如她扮相那般故作成熟的气息，反倒满满都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装作大人的气场仿佛都是为了模仿着什么硬撑出来的一样。不过，我正好就吃她的这一点。

　　 她又歪了歪脑袋：“虽然但是，大哥哥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头闲逛呢？”

　　 “啊？我……只是每天出来散散步啦，没想到和昨天一样巧，哈哈！”我看了看手机，时间刚过七点半，可以说分毫不差，“倒是莉嘉……莉嘉你为什么也在这？偶像的工作呢？”

　　 “是啊，为什么莉嘉会在这里呢？”她歪着脑袋，看起来居然有些困扰，“好奇怪，完全想不起来……”

　　 不过，这份苦恼并没有持续多久。“唉，算了算了，反正今天的训练都已经完成了，就当出来散散心吧！不过，在这里碰到我的事，还是请大哥哥帮忙保密咯☆~不然被P他们知道了，又要教训我了！”她又眨起了眼，冲我挥了挥手，“那，莉嘉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大哥哥也要多多帮莉嘉加油哦！”

　　 虽然没说，不过我看得出来，她似乎并不想在这里久留。不过，她居然想不起来为什么要来这，这倒令我有些在意，毕竟我也是稀里糊涂地被那个神秘人指引到这来的。我转过身去，想要再问些什么，但涌上喉头的话又一次卡在了当中。

　　 可恶，还是说不出话来……但再错过这次机会的话，之后的“偶遇”也肯定会显得太过可疑，而且那个奇怪的软件不知道是误打误撞还是真的有点东西。我一定要开口，但是……

　　 说不出来。我怎么也说不出来。在我犹豫的当口，莉嘉已经跑出去了好几步，再远点就又要消失在巷口了。

　　 也对，毕竟是连加入应援团对我来说都难过登天，更何况是和自己的偶像直接地说话……我无奈地笑笑，眼角无意间却发现，手机屏幕自己亮了起来，显示的是那个软件的界面，只是之前的提示已经消失，变成了一个按钮。

　　 “催眠”。

　　 太过经典的同人本桥段，经典到大概没人会相信真的能实现。但对当下的我来说，这个按钮就像落入柴堆的一点火星，点燃了我心头的连锁反应。不再去考虑什么后果，也不用犹豫，我拼尽全力，大声喊道：“那个，莉嘉！我是你的超级粉丝，一直以来都很喜欢你，无论是单曲还是CD，或者演唱会，我都有好好地支持……总之，请你看看这个！”

　　 按下按钮，我条件反射般将手机举到身前，深深低下了身子，不敢再向前看。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只有我的心跳声还在不断拍打着巷子的四壁。

　　 不知过了多久，也没有别的动静。我终于按捺不住，试探着抬起头，看向莉嘉的方向。

　　 也许她早就跑远了，那番话也成了我的自作多情？我努力睁开眼睛。还好，莉嘉居然并没有跑远。她只是转过了身子，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果然，催眠什么的都是小说里才有的桥段。我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收回手机：“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有些太激动了……没什么事，偶像的工作，也请多多加油！啊哈哈……”

　　 出乎意料的是，依旧没有回应。我看了看手机，屏幕里光怪陆离的绚彩图案上，按钮已经赫然变成了“解除”，还附有这样一段文字：“催眠成功！请尽情下令吧！”

　　 咦？成功？我又一次看向眼前的女孩。她的神态依旧那么纯真可爱，只是眼神——那对澄澈的大眼里，昔日的奕奕神采已经完全消散，化作一片黯淡的灰。

　　 “莉……嘉？”我试探性地问。

　　 “嗯？”她立刻作出回应，只是姿势依旧僵着，语气也柔软了许多，沾染上了几分平日里体会不到的奶声奶气。

　　 “这个，看得清是几吗？”我伸出两根手指，在她面前来回移动。

　　 她的脑袋倒是很灵活地随之移动，只是表情依旧僵硬，目光依旧如一潭死水。

　　 “……二。”

　　 “那，我是谁？”

　　 “……不认识的……大哥哥？”

　　 “那你呢？”

　　 “城崎莉嘉……十二岁……346事务所的，JC偶像……”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不知道……训练结束后，好像收到了什么消息，不知不觉就散步到这里来了……”

　　 对外界的事物能作出反应，连对话都能顺利进行。只是，她的一切回答都透露着机械般的生硬，丝毫没有思考的痕迹。换句话说，现在的她就像是科技展上常见的那种“机器人”，没有了最关键的“魂”。这就是……催眠的力量吗？

　　 “你能笑一个吗？”我问。

　　 她立刻挂上了一副甜美笑容。真厉害，这个笑容倒是一点也看不出僵硬感，自然到我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醒了过来。

　　 我咽了咽口水：“那……我能握握你的手吗？”

　　 “嗯。”她含糊地点了点头，却很愉快地伸出了手。

　　 啊啊，这是何等美丽的一只小手……细嫩的皮肤被昏黄的灯光打上一层朦胧的雾，光洁的表面连肌肤的天然纹理都柔软得看不见，只剩下关节折叠形成的几道皱褶，这会似乎还饱浸着少女甘美的手汗，一闪一闪反射着老旧路灯的光芒。我迫不及待地一把将它握在手里，又生怕自己的鲁莽伤到了这天然的珍宝，立刻松开拳头，让它一点点舒展开来。

　　 少女的玉手自然展开，食指与中指摊得最直，却仍然追不上我的手掌三分之二的长度。温度随着肌肤柔软的接触一点点融化在我的脉搏里，我贪婪地感受着莉嘉那尚未成熟的掌骨坚韧却不坚硬的触感，将那只小手拉向我的脸庞，直到它完整地包覆住我粗糙的脸颊，轻轻摩挲。

　　 莉嘉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因为位置的关系，我们靠得比刚才更近了。我甚至感觉在她眼中看到了些许兴奋的微光。她只是甜甜地笑着，似乎有些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啊，那半张的粉唇，唇彩的釉色看得我如痴如醉，我想象着贴在脸上的这只手一点点描摹出她嘴唇饱满的曲线，想象着那一对肉瓣猛地抿没在两颊里，又随着一声清脆的“啵”绽放开来，将热情与娇媚一股脑地灌入我空荡荡的脑壳，让绚彩的颜色涂满我贫瘠已多时的心房。。

　　 “莉嘉……我能提一个更过分的请求吗？”

　　 “嗯……”她依旧甜甜地笑着。

　　 “你能，脱下你的鞋子吗？一只就行。”我依依不舍地松开女孩的手。

　　 “好的……”她缓缓蹲下身子，开始解开鞋带。灰姑娘今天穿的不是水晶鞋，而是有些老旧、但时髦又方便的板鞋。或许是为了方便训练？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我是莫大的赏赐。我屏住呼吸，注视着女孩丝毫没有减缓的动作。因为俯身的缘故，本就松垮的大衣敞得更开，里头穿的……居然不是T恤，是与她发色相近的吊带背心？！单薄的布料完全无法抵抗重力，让她的领口完全暴露在我情热的注视下。锁骨两道深深的窝满载着夜的静谧，沿着流淌的阴影一路往下探寻，不一会便能看到两团柔软的弧度。女孩尚未发育的小巧胸脯轻柔下坠着，形成两道水的微波，粉嫩的波峰巧妙遮掩在背心领口装饰的布料下，任我怎么变换视角都寻觅不得。

　　 我被这份朦胧折磨得就要忍耐不住时，女孩终于又一次站起了身子。我看到那只板鞋已经被她握在了手里，裸露的右足正不知所措地悬在半空中。

　　 居然连袜子都没穿？可真是个小懒虫。可我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蹲下身子，将那只小脚丫捧在掌心。

　　 果然，脚踝、脚后跟与脚趾的前端，都因为与鞋子的摩擦而变得轻微肿胀，美艳的粉色即便在昏黄的背景中，也红得令我窒息。但窒息是不可能的，赤足穿着没那么透气的板鞋，足汗恰到好处的微酿毫无保留地吸附在了这只可爱的脚掌上，在初夏微凉的夜晚，足弓蒸腾起的朦胧雾气全部涌入我的鼻腔，只用一瞬便占据了我整个鼻道，在我喉咙里来回流转。

　　 果然，真的美少女，就连流的汗也是香的。我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全力吮吸这甘美的香气，直到肺泡都被充满，这才依依不舍地呼了一口气，发出惊异的长吁。

　　 莉嘉自然没法理解我的举动，更何况现在的她还处于奇怪的催眠之中。她只能看着我一点点张开嘴，伸出舌头，轻轻点触足背。

　　 酸甜的滋味立刻冲过我的神经，随之而来的淡淡咸味令我不禁咋舌，比意大利南部的葡萄佳酿还要丰富的层次一点点渲染在我的舌尖，令每一朵味蕾都吮满了少女甘美的气息。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张嘴将五根脚趾一并含在口中，腺体本能地分泌出大量唾液，立刻沾湿了女孩娇嫩的肌肤，无法自抑地流过莉嘉趾间的洼地，来不及侵染她的足弓，又被我全部吮吸了回来。粘稠的唾沫来回冲刷五根小巧的肉柱，将代谢的产物全部浸泡溶解，一并化作了我宝贵的精神食粮，填充着我饥饿了不知多少时日的空虚胃囊。

　　 我不由得用臼齿轻咬女孩，那最大一颗肉燕传来的微弹，有点像婴儿时期奶嘴的触感，只是裹挟了一分属于趾甲的柔韧。我偷偷抬眼看向莉嘉，她依旧平淡地低头看着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仿佛看到她的脸飞上两片红云，呼吸突出的热气里也掺杂了几分灼热。

　　 我继续攻略起这片处女地。饱蘸着唾沫的脚趾从口中吐出，拖曳出的根根银线尽数落入干燥的地面。我站起身，扶着莉嘉纤细的腰身，将她顶在巷子的一面墙上，随后扶起她短裙下洁白的大腿，将她裸露的右足举过头顶。

　　 女孩脚底板细嫩的美肉尽数展露在我眼前。这个姿势似乎令她有些重心不稳，双手自然地扶住砖墙，双眉微蹙，令她的表情生动起来。眼角天然流露出的魅惑，如此矛盾又统一，只是一眼就几乎让我理智崩塌。

　　 但我还能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欲火。我按捺住因顶住了少女双腿间的软肉而燥热不堪的巨龙，转而舔舐起莉嘉足底的褶皱来。受到刺激，少女本能地弓起了脚。我将这小巧的玩物强硬地攥住，并不急着将它掰开，而是用舌尖沿着一道肉褶反复刮擦。甘美的醇香让敏感的舌尖愈发陶醉，但我知道，莉嘉一定也感受到了同样的刺激，那小巧的脚丫在别样的瘙痒中正一点点舒展开来，一道道肉褶被我抚平，化作坦荡的平原，不断被流水冲刷得晶晶发亮。

　　 终于，那只小脚丫彻底摊开。我转而进攻起洁白的底板上大片大片的红晕。那是与地面接触最为频繁的区域，即便如此，或许是女孩玉体轻盈的关系，整只脚底板上没有一块硬茧，就连异样的皮肤增厚也寻不见，如新生儿的小脚丫一样，除了柔软就是柔软，似乎轻咬一口都能榨出水来。我一寸一寸地排查着，忽然，在舌尖掠过某处时，莉嘉的喉头传来一声嗤笑。

　　 那声音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巷子里足以令我察觉。我又一次扫过那里，果然，她又笑了。

　　 看来这就是我一心寻找的“痒痒肉”了，麻木的脚底板上偶尔会有这么一处神经异常敏感的地方，对于她这样的小孩子来说更是明显。我集中力气，对准那块防御分外薄弱的笑穴发起猛攻。

　　 莉嘉开始难以自已的抽动起来。催眠状态似乎很大程度抑制了她情感的表露，但肢体却本能地要对着异常的刺激做出反应。不一会，那阵抽搐开始减弱，取而代之的是脸上肉眼可见的两片红晕，逐渐连成一线，连带她的双眼也变得更加混沌，眼皮也开始支撑不住地下沉起来。

　　 “哈啊……咕呜……”莉嘉的喉头开始传出模糊不清的呻吟声。如我所料，压抑的身体本能一旦被过量刺激，往往会产生平日里体会不到的感觉。就像刷牙play一样，普通的挠痒痒也会成为催情的利器。我加大舌头的力度，开始对准那一处神经堆积又挠又顶，同时将手指强硬地塞入脚趾的缝隙，来回钻动。

　　 “哈啊……哈啊——”莉嘉的表情开始变得香艳， 明明无神的双眼却仿佛升腾起别样的爱意。她朱唇轻启，露出可爱的粉舌。我一把捏住她的舌尖，让她无法合上嘴。她的视线开始集中在我的脸上——一滴透明的液体在她无神的“注视”下缓缓垂下，落在她的舌苔上，随之缓缓滑入她的咽喉。那是还沾染着她双足的甘美的唾液，不知对她来说是否也如蜜糖？

　　 渐渐的，那柔软脱力的小小身躯也重新积蓄起了力量，腰身一点点挺立，将她下身潮湿的美肉全部挤压向了我鼓囊囊的裤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她很是享受这种触感，身体似乎在本能地上下摩擦。我加快了口头的动作，重新将舌头对准她的弱点，发起最后的猛攻。

　　 忽然，我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前的娇躯中传出。她咬紧牙关，全身上下的肌肉紧紧绷起，可爱的小脚丫也又一次痉挛似的紧紧蜷缩。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股热流向着我的私处奔涌而来。我连忙低下头去，只见她身着的短裙被岔开的双腿撑得几乎褪去，赤条条的股间，洁白的内裤紧紧包覆着微隆的嫩肉。一片潮湿正沿着布料上的几点星火急剧扩散，伴随着身体的一次次抽搐不断扩大着面积，更有许多晶亮的液体正顺着大腿根如小渠般缓缓流淌，就要沾湿了她的短裙，也湿透了我的裤裆。

　　 如果现在的她意识清醒的话，会发出怎样的娇声呢？可惜现在的她只能发出一阵阵轻柔的媚叫。我隔着潮湿的布料，好奇地感受起那被包覆的形状。一种奇妙的触感沿着指尖传来，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还带着少女的体温，软得要将我包覆在里面似的。一股股轻微的咸湿气息裹着淡淡骚味弥漫在空气里，我就要融化在这片淫靡的空气里了。

　　 忽然，巷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我警觉地望去。那人显然也注意到了我们，但隔得太远，我和他都没法看清对方。或许是注意到了我们的姿势，他愣在了原地，随即快步退出了巷子。

　　 不好，被看到了！慌乱间，我松开了少女的大腿。莉嘉随即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径直瘫软在地，眼神依旧是“死”的，只是呼吸间染上了不应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桃色。

　　 怎么办？继续待在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大晚上的风险太高了。就这样带着她回去？可这里离我的家也有不少距离。

　　 忽然，我想起了APP界面上的那句话。“请尽情下令吧！”这个命令如果是在催眠状态下下的，那在催眠结束后是否还会生效呢？而且莉嘉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来这，只有在被我催眠之后，才隐约回想起一点点来。会不会她也是被那个神秘人用什么方式催眠了，才会这么准时地来到这里？

　　 难道说，被催眠的记忆并不会保留到苏醒后，但催眠时的命令却能够不知不觉间改变被催眠者的行动？也就是说，我可以自己决定下次会面的时间？

　　 我也只能这么猜，也只能这么赌一把了！

　　 大概五十分钟后，我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

　　 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去作出如同同人剧情里那般更加过分、更加大胆的举动。

　　 能够有这么一晚的奇妙遭遇，已经足够一名母单二十余年的普通阿宅我再兴奋上个二十多年了。再过分的举动，就算“见识”了再多，幻想过再多，也终究是迈不出去那第一步。因此，我只是简单命令了她自己回到住宿的宾馆，然后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

　　 催眠解除后，莉嘉果然如我命令一般没有立刻苏醒，而是机械地从地上站起来，向着自己来时的方向走去。我一路隔得远远地护送着她，直到她平安无事地走进了一间普通家庭宾馆的大门，这才放下心来。

　　 说来，346事务所的偶像们外出集训居然住这么不起眼的旅馆，或许也是出于怕惹人注目的考量吧。只可惜没有看见别的偶像，不然就坐实了网上的传言了。

　　 没走多远，我似乎隐约听见了莉嘉的惊叫。想必她是醒过来了吧，那自然会惊叫——看着手中那条还有余温的潮湿内裤与她亲手脱下的旅游鞋，我不由得想象起小小偶像醒来后忽然感觉到下身的潮湿与清凉，随即羞红了脸、又不敢去找别人询问的可爱模样。啊啊，那可真是绝景，只可惜我没能亲眼看见。

　　 我不由得坏笑起来。现在的我正躺在床上，回忆着这如梦一般的夜晚。网上的留言、那个神秘人的消息以及那个催眠APP，一切都如梦般虚假，却又居然那么真实。我又一次点击那个APP，却怎么也无法启动了，每次都在一阵黑屏后自行闪退，卸载重装了也没用。

　　 是因为我的行为让它失去了作用，还是这东西本来就是一次性的？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或许这就是传闻中阿宅男主特有的“亚撒西”吧，只可惜我负担不起那么伟大的责任，大概一辈子只能当个小人物了吧。

　　 冷静下来后，我不由得又把玩起从莉嘉身上缴获的战利品。纯白的内裤上，潮湿的痕迹已经干了大半，只留下一片与周围不甚相符的痕迹，似乎有些微微泛黄。只可惜鞋子和内裤都已经没有了少女的体温。我一手握着一个，一齐凑近鼻孔，深深地吮吸着。

　　 呼……熟悉的气味又一次钻进鼻腔，那是莉嘉的体香，染上了一丝腥臊后，变成了只属于我的独特香薰。

　　 但愿，今晚能做个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