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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六

作者:jsmine 字数:16080 更新:2024-11-05 23:19:38

  第十六章 侠女津门扬美名 恶蛟潜游显恶行

  

   夏秋交汇之际,天高云淡气流涌动不歇,秋风变幻将云英娘披散肩头的黑发搅得像一缕缕纠缠的丝线,恰如她如今的思绪、纷繁复杂不知如何理顺。那羞耻不堪的日子之后,世子曾真心诚意地向自己悔罪,可是阿吉日格的态度越诚恳,她就越感到不是滋味。特别是服下坠胎药后,自己躺着床上吸允着世子亲手喂下的参汤,虽然脸上挤出些许笑容,但是心中却悲苦万分,当夜更是咬啮被褥痛哭了一场。

   云女侠并不怨恨世子绝情,肛门受辱、大小便失禁、淫水横流阴精狂泄、被戏弄、凌辱、奸淫,女子可能遭遇的所有丑事几乎全被阿吉日格亲眼目睹,最令她无法原谅自己的是,这个耻辱的肉体竟然害得世子失去了童子之身。她非常清楚,淫药只是激发了肉体的性欲,而自己内心对男性的渴望却是真真切切,那日完全是自己在主动勾引阿吉日格,自己分明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荡妇。

   ‘阿吉没将我扫地出门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哪还有脸索求更多?’云女侠弯腰抚摸着刚刚套上双脚的白色皮靴,回忆起那日香艳美妙的瞬间,心中五味杂陈。

   “云前辈,准备好没?我们一起去向世子道别。”屋外谢美娇略显心急地询问。

   “妹妹莫急,我这就来。”云女侠罕见地扑粉画眉,为自己妆容一番后,春光靓丽地步出卧房。

   前厅内,阿吉日格一身长袍站在中间,此次同行的章剑秋与刘桂蓉立于两侧已等候多时。见云、谢二位女侠到齐,章剑秋行礼道:“我等此次南行一定将武器弹药安全护回,请世子放心。此行隐秘,世子不必远送,就此别过。”

   “各位巾帼英雌一定马到成功,我阿吉日格在此为各位践行。”世子取来酒盏,与四人一一作别。当敬到云英娘时,世子一时语噎,低头目光游移试图避开面前纯白无暇的身影。云英娘将苦涩埋在心底,努力在红艳的嘴角挤出微笑:“世子多提防贼人,不必挂念我等,就此别过。”

   章剑秋与云英娘、刘桂蓉、谢美娇三位女侠一同蹬上马车,在阿吉日格与其余女兵将的送别下离开了世子宅邸,踏上千里征途。

  

   巾帼女杰一路车马铁道,眼看离此番行程的终点——天津卫越来越近,章剑秋坐在火车车厢内,难掩心中的兴奋。阿吉日格千辛万苦从海外购得的新式枪械弹药就摆在塘沽港的仓库里等着自己领取,‘只要有了这批军火,我章剑秋就可让姐妹们真正地成为挎洋枪、踩皮靴,英姿飒爽威风堂堂的革命女将。待到风起云涌时,这支巾帼革命军将前仆后继,为民主共和、妇女解放抛头颅洒热血。’

   想到自己远大的理想,章剑秋更感到此行责任重大,这次前往塘沽港交接军火,自己与谢美娇、刘桂蓉在明处接货,云英娘在暗处增援,力争万无一失。

   她摸了摸粘在嘴角的假胡子,再脱下军帽理顺才修的短发,确信自己女扮男装不会被轻易识破。谢美娇坐在自己身旁,身着一席素雅的白色花边连衣裙,贵妇帽上装饰着一根黑天鹅尾羽,纯白色长筒棉袜下踩着一双小巧可人的红色皮凉鞋,显得既活泼新潮又不失大家闺秀的优雅气质。刘桂蓉则低调地套着藏蓝色布衣,挽起发髻素颜朝天,时不时起身端茶倒水,完全是一副贴身女佣的装扮举止。三人一路有说有笑,任谁都会相信这是一家出行游玩的军官眷属,哪会想到这是三位各怀绝技的女中豪杰。

   汽笛长鸣,弥漫的蒸汽让驶进车站的火车好似正在腾云驾雾的钢铁长龙。一行人走下火车,随着稠密的人流走出车站。塘沽港西临京津,东朝黄海,五湖四海三教九流,为了在这国门重埠求得一席立锥之地而勾心斗角,甚至拼得头破血流,斗得家破人亡。

   章剑秋深知重任在肩,不愿在车站一类的嘈杂场所多做停留,她和同行女侠登上黄包车,找到处僻静的旅店住下歇息。进旅店房间后,章剑秋才算松了口气,卸下伪装、抽出裹胸的布条,重回凹凸挺拔的女将身姿。

   刘桂蓉正欲弯腰收拾行李,却被谢美娇伸手拦下:“桂蓉姐莫不是演戏上瘾,真把我当太太了?”

   “你哪像个大太太,你这打扮呀,做大小姐还差不多。”章剑秋调侃着娇小可人的谢美娇。

   “姐姐又取笑我。”谢美娇精神百倍地说:“咱们难得来到天津,不如趁白天无事,到热闹的地方游玩一番。”

   刘桂蓉面露难色,严肃地说:“我们此行事关重大,不可节外生枝。”

   谢美娇撅着嘴,转身朝章剑秋使起小性子:“不嘛!我想去,在这里待着多无聊。”

   章剑秋拗不过她,再转念一想,一行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趁此机会了解了解津门风土人情也是好事。于是她拍了拍谢美娇的小手,温切地说:“好呀好呀,就依了妹妹意思,你与刘姐姐同行,但也别光顾着玩,要留意此地江湖传闻。”

   谢美娇闻言欢天喜地,刘桂蓉则心生忧虑:“若是我也出去,你一人留守……”

   “不妨事,若真有贼人跟踪,我们兵分二路反而会让其乱了阵脚。过一阵云女侠应当暗查结束,与我汇合。而且你在美娇身边,也可防她年轻惹事。”

   “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会惹事。我俩走啦。”谢美娇朝章剑秋做了个鬼脸,然后拉着刘桂蓉欢天喜地地向外走。

  

   津门地处要冲,当年西洋人依靠坚船利炮叩开中华大门,逼迫坐井观天的清廷开放口岸,天津作为最早的五口通商海港之一,与内地城市自然大不相同。两位乔装打扮的女侠来到租借区,抬眼望去尽是风格迥异的教堂剧院,商店橱窗内西洋商品琳琅满目,高鼻梁、白皮肤的西洋人夹杂几个矮小狡黠的东洋鬼子,走在街上神气活现,就像在自家院里散步一样。

   刘女侠虽然也走南闯北,却是第一次在洋人占着的地盘游逛,一路所见让她大开眼界,“这洋鬼子平时穿的用的,跟咱们真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谢美娇出身广州富户见多识广,不以为然地说:“他们洋人能做的事,咱也一样能做。洋人穿的衣服,咱穿上更好看。”谢美娇一边说一边轻捏裙边屈膝颔首,朝刘桂蓉做了个妩媚优雅的西洋礼。

   “妹妹你穿上洋女人的衣服,把她们都比下去了。”刘桂蓉微笑着夸赞道。

   “哈哈,漂亮吧。”得到刘桂蓉的夸奖,谢美娇不知为何感到异常的喜悦,她兴奋地拉住刘女侠,“走,我也给你买一套洋人的衣服。”

   “别,姐姐我这壮腰粗腿的,不合适……”

   “刘姐姐莫谦虚,梅剑英雌风姿绰约美艳照人,我一定挑一套配得上姐姐的衣服来。”

   听到后辈女侠夸耀自己的美貌,刘桂蓉感到一股燥热感从胸口涌出,使脸颊如桃花般红韵动人,她羞怯地推脱道:“真不用了,我穿这身就好。”

   “这佣人的衣服难看死了,姐姐一定得跟我来。”谢美娇不由分说,硬是拉着刘桂蓉走向一家开在二层洋楼里的服装店。

   商店货架上摆满了近期流行的服饰,五颜六色让人目不暇接。谢美娇精挑细选了几套艳丽的衣裙,自己比量着还算满意,可是给刘桂蓉换上后却放大了女侠体态粗壮的特点,颇有一种东施效颦的戏谑感。

   刘桂蓉费力地将百褶裙从壮腰肥臀上褪下,情绪低落地说:“姐姐我天生体型宽大,让妹妹见笑了。”

   “哪有,都是这衣服不合适。”主动献殷勤却适得其反,谢美娇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她沮丧地看着正在换衣服的刘女侠,当瞅到刘桂蓉油光滑腻的肌肤时突然灵光一现,兴奋地跺着脚喊道:“有了,桂蓉姐等我。”

   谢美娇返回时手里多了一套衣裤,“姐姐身材丰满雍容,这套皮衣皮裤一定能让姐姐光彩照人。”

   为了不让后辈扫兴,刘桂蓉勉为其难地接过黑色皮裤开始试穿。她以前从未穿过这样紧身的皮质裤子,两条壮腿毫不容易才塞进裤管,提裤子时女侠尴尬地发现,裤腰无论如何都越不过自己硕大无朋的屁股。“裤子太紧了,穿不上……”刘女侠娇羞地说。

   “姐姐莫急,我来帮你穿裤子。”谢美娇捧住刘桂蓉的丰臀向上托起,让中年美妇肥硕下坠的臀肉上提,恢复成圆凸饱满的翘臀,然后将皮裤裤腰顺着圆滑后凸的曲线一点点提起,让臀肉滑进皮裤后胯,终于将刘桂蓉肥美的肉臀塞进了裤中,“桂蓉姐,你的屁股好多油,又滑又腻,摸起来真舒服。”谢美娇一边说一边隔着皮面轻轻揉抚着刘女侠的美臀。

   “美娇,怎么连你也取笑我。”刘桂蓉羞耻地扭动腰身,试图夺回对自己屁股的控制权。

   “我开玩笑呢,姐姐别介意。”谢美娇恋恋不舍地放开刘桂蓉的肉臀,继续帮前辈换装。

   刘女侠总算松了口气,她麻利地脱下肚兜,系紧胸衣后再套上大红色贴身衬衣,最后披上一件黑亮的皮风衣,扭捏地对同伴说:“妹妹,这衣服好紧啊。”

   谢美娇仔细端详前辈的身姿,总觉得美中不足。当瞥到刘女侠脚上的布鞋时立即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她立即跑向鞋柜,凭着本能毫不犹豫地提起一双俄国产的长筒中跟女式皮靴,“桂蓉姐,我给你换靴。”谢美娇二话不说,俯身除去刘桂蓉脚上的布鞋,然后将刘女侠的肉足套入崭新的长筒皮靴中。刘女侠虽然比谢美娇年长十几岁,但是现在却像个让妈妈帮着换衣服的小女孩,任由后辈摆弄自己的身体。

   “大功告成,桂蓉姐,你太漂亮了!”谢美娇兴奋地将刘桂蓉推到衣镜前。

   看着镜中的自己,刘桂蓉眼前一亮。确实如谢美娇所说,换装后的自己光彩夺目,显出一种别样的魅力。潇洒的皮衣延伸到大腿,既不失女侠的潇洒干练又紧随当下潮流,大红色衬衣映得她面颊绯红,衬衣下摆扎进皮裤裤腰中,毫不拖泥带水。刘桂蓉托起风衣后摆观察自己的下身,高腰皮裤将自己沉重下坠的梨形肥臀托起,显得浑圆高翘劲道十足,仿佛一下年轻了十岁,光滑的皮裤表面流光荡漾,成熟丰腴的身材不知要羡煞多少风流少妇。脚上套着水獭皮制成的高筒女靴,光滑细腻的靴面闪着油光,靴筒笔直挺立至膝盖下方,小巧的靴跟约有一寸半高,刘女侠第一次驾驭高跟靴,站立时不由自主地收腹提臀、弥补了自己身高不足的劣势,更显英雌傲立江湖的美姿。

   “蓉姐穿这身真帅气,今天咱们就穿这身逛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刘桂蓉嘴角上扬、大方地同意了谢美娇的要求。以全新装扮走在大街上,刘女侠更加自信,昂首阔步散发着女中豪杰的不凡气度。

   两位女侠像是同一户西式家庭教育出的姐妹,穿着洋装在租借最繁华的街市尽情游玩。两人走至中心路段时,发现远处剧院门口人头攒动,走近细看,挂在正门上方的横幅上写着一行大字:“英伦拳王威震津门,各路豪杰诚邀来战”。

   刘桂蓉觉得新鲜:“洋人也搞打擂?”

   “听说香港岛的英国人每年都有拳赛,只是我从没亲眼见过,今天咱们进去开开眼界。”

   剧院内,离地5尺来高的擂台上有个洋人正耀武扬威,他只穿一条宽松的短裤,光着上身不时捶打自己长满胸毛的前胸,口中念念有词,洋文间零星夹杂着汉话,只听得出“来!”“垃圾!”“猪!”几个词。坐在二楼包间里的洋人观众们神情轻松怡然,时不时响起刺耳的口哨声,再看台下坐的国人,要么吞云吐雾表情麻木,要么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看不到一点精气神。见无人上台挑战,擂台主持人——一个戴着圆礼帽,穿礼服打领结的假洋鬼子高喊道:“拳王柯查理说了,你们中国拳师都是废物。我们拳王横扫津门,所向无敌!”

   假洋鬼子越叫越狂,可是坐着国人拳师的几排座位死气沉沉,好像眼前发生的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似的。谢美娇扫视整个剧院,气不打一处来:“偌大的地方,连个男子汉都没有吗?”

   后排一个老爷子连连朝谢美娇使眼色,“女娃子不懂事,莫喊,莫喊。”

   “到底是谁不懂事?被人欺负到头顶上还不还手,就叫懂事?”

   老人叹了口气,低声道:“你有所不知,设这擂台的是蛟龙帮啊……”

   原来最近十几年间,津门黑道势力你争我夺,蛟龙帮帮主冯黑龙凭借心狠手辣的作风和背后洋人的撑腰助阵,一跃而起成了此地最有势力的帮派。他豢养了一批恶徒,就像海中恶蛟一样在码头租借内兴风作浪,欺行霸市。但凡有点良知的武师豪杰都被他们用下三滥的手段逼走,因此本地武林余下的尽是些厚颜无耻、为虎作伥之徒。今日的擂台正是蛟龙帮与洋人所设,所谓狗不咬主人,当然没人上台挑战。

   谢美娇气得直跺脚:“一群江湖败类,真不要脸!”

   女侠的娇嗔引来几个身着黑马褂,手持棍棒面露凶相的剧场打手,其中一个长相猥琐的跟班笑眯眯地将手撘向谢美娇的香肩:“哟,这小娘们俊俏,跟大爷我去找点乐子?”

   谢美娇怒视贼徒,抓住伸向自己肩膀的脏手,扭转、翻折,快如闪电。贼徒手腕当即脱臼,嘴里哇哇乱叫时被女侠踢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这群打手平日仗势欺人,哪想到一个外表娇弱可人的小姑娘会身怀绝技,他们赶紧呼喊求援,不一会便从剧院旁门钻进几十个打手,将两位女侠团团围住。

   “妹妹小心。”刘桂蓉懊悔自己没能拦住年轻冲动的谢美娇,可是如今不是批评说教的时候,她将后辈护在身后,使出双龙探海,抓住两个攻上来的恶徒手臂,发力互拽,两名贼徒自讨苦吃,脑门撞在一起、狼狈地倒地哎呦叫疼。其余贼徒见刘桂蓉身手不凡,一时间都不敢上前。

   “哪来的婆娘,敢在蛟龙帮的地盘上撒泼?!”一个身材魁梧的恶汉从台后走出,蛟龙帮的打手们赶紧分立两边让出一条路来,“老子是蛟龙帮三当家,田作奢。赶紧跪在那喊我三声三爷,否则就把你俩交给下人轮奸,然后卖到妓院里给洋人接客。”

   “就凭你?仗势欺人的狗东西,今天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谢美娇面露微笑,轻松地对刘桂蓉说:“姐姐不必担心,这种小角色,交给妹妹来解决。”

   “有意思,那就让三爷我陪你玩玩。”见谢美娇出言挑衅,田作奢来了兴致,他屏退左右,双手屈抬指尖微微勾起,对准女侠的方向前后虚晃,活像一条蓄势待发的剧毒海蛇。

   谢美娇虽然年纪轻轻,临阵却不慌不忙,双手起势守中带攻,嘴角上扬轻蔑地挑衅对手。田作奢见状大怒,双手平伸像毒蛇捕食一样向前突袭,速度快得甚至能听到划破空气的“嗖嗖”声。谢美娇身材小巧,两脚交替挪动,上身像柳枝一样灵巧地摆动,不断躲闪敌人的攻击。

   双方对拆了十几招,不成想田作奢出招的速度越来越快,女侠渐渐跟不上节奏。再有韧劲的柳条,总有被风吹乱的时刻,皮鞋坚硬的鞋底硌得主人脚底生疼,谢美娇后退时不免慢了几步,恶贼抓住机会,如毒蛇扑食猎物般直取女侠面门。谢美娇惊呼一声,眼见避让不急,急中生智的她上身向后仰、双手伸过头顶倒撑住地面,靠自己柔软的腰身发力、使出后手翻的女侠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圆月,成功化险为夷。蛇手虽未能命中谢美娇,却扫掉了她的羽毛帽,让流花侠女一头黑亮秀发凌乱地散落在肩头。

   谢美娇站定后,田作奢和打手喽啰们一阵哄笑,让谢美娇一头雾水:“侥幸胜个一招半式,有什么好笑?”

   “小姐,你主动把底裤亮给我这些兄弟看,是嫌我一人玩你不过瘾,想让他们一起肏你吗?哈哈哈……”

   谢美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已经将裙底风光漏了个底朝天。她的俏脸瞬间羞得通红,今天自己为了凉快没有在连衣裙内配衬裤,只穿一条新买的蕾丝小内裤,哪想会因此走光,受到恶贼的耻笑。

   “气、气死我了!贼徒,拿命来!”流花侠女一声娇叱,以连环鸳鸯掌攻向对手,双掌轮番出招打得天花乱坠。田作奢毫不示弱,他以攻代守针锋相对,两人掌风交错令观者眼花缭乱。谢美娇毕竟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孩,两人各挨了对手几招后,谢美娇渐渐落于下风,她越打越急,脚下步法跟不上,又漏出破绽被击中胸口,连退了几步才摇摇晃晃地站住。

   “都怪这破鞋子!”谢美娇心情急躁,将自己手忙脚乱跟不上步法的原因归咎于脚上的皮鞋,她索性甩去这双小巧漂亮的红色皮鞋,让只穿了一双白色长筒棉袜的小脚直接站在地上,摆好架势又欲进攻。

   “妹妹,等一下!”刘桂蓉一声急呼,喝止了谢美娇鲁莽的进攻。梅剑英雌毕竟是久历战阵的前辈女侠,几十回合下来,她已经瞧出了端倪。原来田作奢的蛇拳看似灵活,其实虚多实少,和毒蛇发动攻击的方式一样,必须取捷径才能瞬间发力制敌。刘桂蓉当即简练地向后辈传授对策:“主守中线,拦路截击,手脚并用,大开大合。”

   谢美娇闻言茅塞顿开,面对敌人打来的虚招不再躲闪,只用双手格挡。此招果然见效,田作奢无法打乱女侠的节奏,只能强攻中路,却被身法稳定的谢美娇轻松避过,局势此消彼长,谢美娇反而有机会左右来攻。流花侠女双脚交替高踢,娇小的美足收缩灵活,每次扭动腰身,花边裙摆像迎风起舞的鲜花一样绽放。田作奢被遮住视线,根本看不清白色香足是从何处踢来的,等足尖踢至眼前时,他想擒拿不住,想躲也躲不及,被打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小婊子,我弄死你!”田作奢双手齐齐探向谢美娇下体,想趁她抬腿高踢时直取要害。面对恶贼下流的招数,流花侠女虚抬的小腿迅速落下横挡,田作奢两手被截住,身体在惯性作用下向前扑,完全失去了重心。谢美娇自然不会对贼徒手下留情,她双拳连翻快打,用眼花缭乱的攻击将田作奢打得鼻青脸肿。见田作奢已经立在原地晕头转向,谢美娇高高跃起抬脚踢向恶徒面门,田作奢的脸和谢女侠柔嫩的脚底来了次亲密接触,可惜他不及享受女侠香气扑鼻的美足就向后飞了出去,连带身后几个跟班打手也被撞翻在地,一起遭了秧。

   田作奢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牙也被踢掉两颗,吐了口污血后含糊不清地叫骂道:“给老子上啊,弄死这俩娘们。”

   “梅剑英雌在此,谁敢上前?!”刘桂蓉两手掐腰跨立在剧场打手身前,面对人多势众的贼徒,女侠昂首挺胸毫无惧色,蛟龙帮的喽啰们被刘女侠凛然高傲的气势吓住,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上前。

   双方僵持时,二楼看台上倒热闹了起来。原来坐在上面的洋人本就是来观看擂台打斗的,两名中国女子在台下施展武功打得精彩纷呈,让他们大饱眼福,一时间喝彩、叫好声此起彼伏。这种局面可苦了一个人,眼见风头都被台下两个女子抢去,拳王珂查理暴跳如雷,他一把拽过主持人,对着他乱喊乱骂一通,不一会这个二鬼子连滚带爬地跑到擂台边大喊:“我们的拳王说了,这个中国女人不守规矩,坏了拳王的心情,他要把这个中国女人打得满地找牙。”

   谢美娇气愤不已,娇叱道:“我会怕了这洋鬼子?”若不是有刘桂蓉阻拦,她已经跃上看台将那假洋鬼子打得脸上开花了。

   看台上的洋人们听说又有好戏可看,个个都兴致勃勃,甚至一起有节奏地鼓掌造势,剧场内叫喊声震耳欲聋,都在期待上演一场精彩的性别大战。

   事情阴差阳错变成现在的局面,刘桂蓉也始料未及,她低头细细思量:虽然自己身负重要任务,不该公然上台打擂,可现如今剧场被围得水泄不通,只怕是难以脱身,倒不如利用这个机会……刘桂蓉当机立断,昂起头对主持人说:“我的同伴刚打倒几个毛贼,要恢复体力。由我来接受挑战。但我有个条件……”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指向洋人拳手:“如果我打赢他,你们必须保证我二人平安离开此地。”

   主持人翻译后,珂查理大声回了几句,引得观众席哄笑声一片。刘桂蓉疑惑地询问:“洋鬼子说什么了?”

   “拳王劝你把皮裤脱了,不然等会被打出屎来,拉在裤裆里不好收拾。”

   “无耻的流氓!我刘桂蓉岂会败给你!”刘女侠跃上擂台钻进了绳圈,阔步走到珂查理身前。近距离比较,更显得双方体型相差悬殊,刘女侠虽然与其他女子相比身形健美壮硕,可是与珂查理青筋爆出的肌肉相比就像一条母狗遇到了公狮子,女侠的身高也只够到洋拳王的肩膀,不得不抬头仰视才能与他对视。

   虽然注定这不是一场公平对决,刘桂蓉却毫无惧色,她潇洒地甩去风衣,上身挺直两腿开立弯曲、以马步站桩迎敌。然而这是刘桂蓉第一次穿着高跟靴站马步,为了保持平衡只得身体前倾,丰臀因此自觉地高抬后凸,皮裤被剧场灯光照得熠熠生辉。主持人见状嘲笑道:“看呐,中国女侠撅起屁股要拉屎了,裤子都快被绷裂了。”

   还未开打便遭受羞辱,刘桂蓉恨不得立刻宰了那个假洋鬼子,可是强敌当前容不得女侠半点分心,果然刘女侠眼神才瞟到主持人片刻功夫,珂查理突然使出右手直拳,刘桂蓉躲闪不急只能两臂交叉叠在额头前,“砰!”的一声闷响,刘桂蓉穿着高跟靴的两脚在地上连点几步才找到重心。

   ‘此人不但体格魁梧,而且动作敏捷迅速,幸好没让谢美娇登擂,以她的武功还无法对付此等恶敌。为了美娇妹妹,我今天决不能败。’刘桂蓉站稳脚跟后双拳左右夹攻,口中“哈!嗨!喝!”地呼喊不断,粉拳始终不离敌人面颊左右。

   西洋拳击讲究步法灵活,珂查理不停变幻身法,刘女侠的反击始终无法命中要害,反而空耗了自己的体力,出招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随着女侠拳速减慢,珂查理逐渐看出端倪:刘桂蓉虽然气势如虹,但毕竟身为女性力量比不了男人,何况她身高和臂长不足,出拳时必须仰攻,无形间减弱了力道。于是珂查理拉开距离,确保女侠的攻击只能够到自己胸口。刘桂蓉立即陷入被动,自己胳膊短打不到洋鬼子的头部,打到胸口的几拳也如蜻蜓点水般不痛不痒,而珂查理的拳头却力道十足,自己左躲右闪狼狈不堪。偏偏这时候主持人也在火上浇油,他握着喇叭声嘶力竭地叫喊:“看呐,女侠被拳王打得无力还手,我们的拳王一定会狠狠教训这个趾高气昂的女人,让她知道什么是男尊女卑。”

   刘桂蓉性格刚烈,即便已是三十五岁的熟妇,曾尝透女性极苦的她依然容不得贼人半点侮辱。听到主持人的嘲弄,刘女侠一股无名怒火燃上心头。‘既然对方刻意保持距离,那我就近身肉搏胜他。’刘桂蓉屈膝下蹲扭动腰臀,两腿交替划出半圆横扫,这招连环扫堂腿虽被珂查理原地轻跳躲开,却让刘桂蓉就势翻滚来到珂查理身前。

   “洋鬼子,接我这招!”刘女侠起身单臂上撩,将全身向上挺立的力道聚于手掌,直击敌人下颚。珂查理左右躲闪非常灵活,却对自下而上的攻击没有准备,刘桂蓉这一掌打得他猝不及防,上下颚骨剧烈相撞,连未及收回的舌尖都被咬出了血。刘女侠一击得手乘胜追击,粉拳靴脚像痛打落水狗一样往珂查理身上招呼。每次抬腿高鞭低扫,刘桂蓉与新衣装的契合度就愈加完善,她感觉皮裤虽然紧身,却丝毫不会影响出招速度,反而将松垮的臀肉上托收紧,不至于成为身体的累赘;脚上的皮靴用厚牛皮加厚了靴底,内软外硬,踢得对手皮开肉绽,自己的足底却好似在接受按摩,好不舒服,靴跟更是尖锐得像一把利器,在拳王胸前划出了一道道伤痕。

   胸口渗出的鲜血刺激了珂查理的兽性,他怒吼着将身体压向刘桂蓉,双拳像铁锤一样砸向女侠的颅顶。刘桂蓉两掌上托,硬生生接下这一击。拳掌接触的刹那,犹如泰山压顶般的力量压向了刘桂蓉,幸而刘女侠久经沙场洗礼、经验丰富的她果断叉开双腿,身体下蹲卸力,肥厚的丰臀在马步站稳时猛地一抖,上方传来的力量随着臀肉的抖动被尽数卸去。成功接下这一击后,刘桂蓉口中“嗨!”地大喝一声,双足靴跟蹬地,两手反拽着珂查理的手臂借力跃起,健壮的大腿在半空中蓄力、爆发,一双长筒皮靴像两只同时窜出的黑豹,重重撞在珂查理的肋部。“咔咔”两声脆响,不久前还口吐狂言的珂查理蜷缩着倒在地上。珂查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女人击败,他心有不甘地伸出手臂、摸到刘桂蓉闪亮的皮靴靴尖,但是肋骨折断产生的剧痛让他彻底打消了继续打擂的念头。刘女侠蔑笑着踢开洋鬼子的脏手,回身捡起风衣披在身上,潇洒地翻过绳圈离开擂台。

  

   “桂蓉姐,你真帅!洋鬼子都被你打服了。”谢美娇此言非虚,看台上的洋人们都起身鼓掌,为刘女侠的精彩打斗喝彩叫好。两位女侠正欲离开剧场,田作奢却拦住道路:“站住,谁都别想走。”几十个蛟龙帮的打手应声而来,将两位女侠团团围在中间。

   刘桂蓉见状怒斥道:“你们明明答应让我们离开,为什么又要阻拦?”

   田作奢这种江湖败类哪有道义诚信可言,“\u0027在老子地盘上撒野还想跑,做梦。”

   “无耻的狗贼!”刘女侠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再次握紧双拳迎敌,鬓角隐隐渗出些许汗水,她明白——刚刚与洋人一战消耗了自己大量体力,现在胳膊酸大腿麻,若打手们一拥而上,自己既打不过也逃不了,只能白白拖累同伴。刘桂蓉毅然对谢美娇说:“我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逃出去,莫要管我。”

   “不行,刘姐姐,我绝不会丢下你。”

   “我皮糙肉厚,恶贼虐待女人的手段我都见识过,没什么好怕的。”刘桂蓉嘴上逞强,实际上绝望感已经让女侠几乎要窒息了,光是想到自己像母猪一样受尽凌辱、被虐得死去活来的场景,刘桂蓉已经身体发抖、仅存的力气又少了几分。

   台下剑拔弩张时,一个身穿礼服、留着八字卷胡的西洋人把主持人叫到身边耳语几句。假洋鬼子赶紧跑上擂台大喊:“都住手,老板有话传达。”一群打手就像听到狗哨命令的家犬一样立即从女侠身边散开,主持人指向刘桂蓉说:“两天后,大剧院将设下擂台约战中国女侠,望女侠应邀来战。”

   “来就来,我必将你们这些洋鬼子和黑道流氓打得落花流水。”刘桂蓉双手掐腰站得笔直,没有丝毫怯懦。

   主持人闻言喜上眉梢,“不愧是巾帼女英雄,相信这将会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对决。”

   “妈的,老子不让走你们谁敢走!”听闻洋人要放女侠离开,田作奢暴跳如雷,抽出砍刀冲向女侠。刘桂蓉急忙护在谢美娇身前,千钧一发之际,剧院上方突然响起一声枪响,恶贼田作奢后背被打出一个血窟窿,刚刚还杀气腾腾的他摇晃几下、倒地成了一具死尸。站在远处的洋人老板耸了耸肩,对他来说,打死的只是一条不听话的看门狗。

   看到头头刚忤逆洋人就被一枪打死,其他人哪里还敢阻拦,纷纷让开路躲到旁边。两位女侠跨过田作奢的尸体,有惊无险地离开了剧场。

  

   蛟龙帮老巢内,帮主冯黑龙端坐在罗汉椅上,手里两个钢球磨得咯咯作响,面色阴沉地对一个身穿长袍的精瘦汉子说:“二弟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三弟行事太过嚣张,迟早有今天这档事,大哥不必悲伤。”说话的是蛟龙帮的老二范海涛,这人诡计多端,帮内无数阴险狡诈的计策都出自他手,所以冯黑龙但凡有要事都会找他来商量对策。

   “可是洋人那边如何收场,听说那女子十分厉害,珂查理不出几回合就被打败了,两天后要是再输,洋人还不得扒咱一层皮。”冯黑龙他烦躁地挠着自己被老皮皱得满是沟壑的光头。

   “大哥有所不知,珂查理不过是个英吉利的二流拳手,两天后上台的美利坚摔跤王阿莱克才是一流高手。洋人的算盘是先让珂查理打出名声,然后再给阿莱克做陪衬。现在那女子一战成名,用她做摔跤王的对手,当然比珂查理强百倍。至于这个梅剑英雌……”范海涛展开手中折扇轻摇两回道:“她名叫刘桂蓉,是个三十多岁的骚妇,行走江湖喜欢多管闲事,名过其实。听说前一阵被当众揍得大小便失禁,成了仇家的性奴,最近不知怎的被救了出来,仍不吸取教训。这种货色断不可能赢下摔跤王。”

   “如此最好,等她擂台败北之后,让兄弟们肏她个二九一十八天,然后扔到妓院里给洋人接客,也算给三弟报仇了。”冯黑龙狞笑时脸上横肉紧皱,两排黄牙上下开阖着、像是一头猛兽准备吞咽嘴边的猎物。

   范海涛也跟着狞笑两声,然后说:“码头那批军火的事情,经我多方探查,黑白两道都找不出买家。依我所见,定与革命党有关。”

   听到革命党三个字,冯黑龙的头顶又纠起了褶皱,“革命党势力大得很,个个都是不怕死的,这批货别吞不下还把咱自己噎着了。”

   “大哥放心,那批货还在洋人的仓库里,只要拿到提货单,东西就是咱的了。”

   “干!只要能拿到这批军火,以后咱们就能横行津门,连洋人也管不着咱。”膨胀的野心让冯黑龙面目狰狞,掌心发力仿佛要将手中的铁球捏碎。

  

   与此同时,刘桂蓉与谢美娇已经返回住处,向章剑秋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都怪我,没能拦住美娇妹妹。”刘女侠自责地说。

   见刘桂蓉面露苦色,谢女侠连忙摆着手说:“不怪桂蓉姐,都是我的错,可是当时那帮人实在太可恨了。”

   章剑秋颔首微笑道:“二位女侠说什么呢,我们发动民主革命、宣扬妇女解放,目的就是创造一个没有歧视的平等社会。汉奸、洋鬼子侮辱我华夏儿女,我们当然要奋起反击。二位女侠扬我民族威风,振我妇女地位,正是侠者风范啊。”

   章剑秋的话解开了两位女侠的心结,三人相视而笑,让屋内充斥着欢悦的气氛。说话间屋外传来一人的脚步声,接着响起了三次有节奏的敲门声,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陌生的青年女子。她将一头秀发扎成马尾,鼻梁高挺双眸炯炯有神,只有一条轻薄的围巾做装饰,尽情展示着秀美的面容,黑色硬皮马甲下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立领衬衣,下身穿紧身马裤,裤脚扎进棕色中筒马靴中,让她曼妙的下身曲线一览无遗。章剑秋介绍道:“这位就是帮助咱们接货的女义士、陈安洁。”

   “能够为革命女将的事业出一份力,是我陈安琪的荣幸。我刚刚去打探过,货物已经送达码头仓库,今夜咱们就可以去取货。”陈安洁用清晰确定的语言说。

   章剑秋悬着的心完全放下了,陈安洁自幼接受西式教育,思想先进眼界开阔,她性格外向酷爱骑马,平日出门游玩都爱穿着马术服走在街上,相信有她在,一定能成功运回军火。章剑秋甚至已经开始想象自己的队伍骑马挎枪、冲锋陷阵的景象,长久以来的梦想即将实现,让她激动得无法抑制情绪,上前紧握住陈安洁的双手说:“谢谢你,谢谢各位女侠,我们的革命事业一定能获得成功。”章剑秋的话充满了激励,不只是陈安洁,刘桂蓉和谢美娇也深受感染,内心感觉充满了力量,磨拳擦掌只待傍晚到来。

  

   夜里,塘沽码头已没了白日里的喧嚣亢奋,只有零星几个搬运货物的铁路工人正迈着沉重的步伐整理货物。除了遍布码头的恶狗偶尔乱吠几声,再无半点动静。陈安洁带着一行人来到码头,阿吉日格在海外购入的新式枪械经过伪装后存放在码头仓库,只等在女英雄们的手中大放异彩。

   陈安洁来到港区大门前,打更的门卫拦住去路:“来这干什么的?”

   “我们来取货物。”章剑秋展开提货单据让门卫过目。

   此时天已渐黑,门卫移来油灯仔细辨认,确认无误后,一边推开铁门,一边喊:“我带各位去仓库。”

   一行人跟随门卫向前走,奇怪的是门卫不走大路,偏挑羊肠小道,走了百十布后,他又拐进了两栋建筑间的巷子里。

   “不对,仓库门口必是宽敞大路,怎会在小巷里!”章剑秋警觉地发现了问题。话音未落,门卫像个受了惊的猴子,迈开腿向前跑,刘桂蓉见状紧追在后,其他人跟着都拐进了巷子。

   这条小巷两边的仓库外墙足有两丈高,连个窗户都没有,章剑秋跑出几步后意识到了凶险,暗叫不好:“大家快停下,不要追。”

   “哈哈哈,你们跑不了了!”仓库房顶突然响起令人厌恶的大笑,一个身着长袍的男子出现在身后:“马上把你们手上的提货单交给我蛟龙帮,不然这里就是你们几个婆娘的葬身之地。”这人正是蛟龙帮的老二范海涛,随着他一声令下,小巷前后两个出口涌进了二十来个手持斧头砍刀的打手,将窄小的巷子堵得水泄不通。

   身陷重围,章剑秋彰显出将帅风范,她从怀中抽出纸卷晃了晃,高喊道:“这就是你们要的东西,拿去吧。”说罢她将纸张握成团,用力丢向打手们的身后。

   “快,拿到那张纸!”范海涛急得大喊,可是黑灯瞎火哪能立即找到一个纸团?一大帮人都像没头苍蝇似的低头乱窜,早顾不上别的事了。章剑秋瞅准机会大喊一声:“姐妹们,杀出去!”各位女侠心领神会齐齐冲向出口。刘桂蓉夺下一把砍刀、以刀代剑冲在前方不停戳刺,笨重的砍刀被梅剑英雌舞得像是无数利刃构成的刀扇,其他三人紧随其后,打手们一时间被打得晕头转向,溃不成军。

   贼酋范海涛好不容易找到了章剑秋扔出的纸团,可是打开看到纸上的内容后肺都差点气炸了。“真丝长袜五双2圆、薄纱内裤两条3圆、吸汗鞋垫五双3角……”这分明是哪家商店的结账单,范海涛气得歪鼻子瞪眼,“敢耍老子!我要把你们剥光了喂狗。”数十名凶神恶煞的打手将巷子围得水泄不通。

   女侠们陷入绝境的危机关头,半空中突然闪过一练白影,站在后面的蛟龙帮恶徒像被割掉的韭菜一样倒成一排。

   “云女侠,你来啦!”从天而降的援军正是白衣女侠云英娘,一路上她一直在暗处援护,如今危机关头果断出手,以精进的武功瞬间扭转了局势。云英娘不给贼徒们片刻喘息,她高高跃起双腿像风车一样轮番自上而下踢踹,脚尖滑过刀锋、在刀丛中直取敌人要害,一群乌合之众哪里是落雪飞香脚的敌手,没等站稳脚跟便被踢得七零八落。

   “云女侠,打的好。”其他几人都在为白衣女侠叫好,她们却不知此时云英娘的苦。原来苗疆毒佬下的淫毒依然留存在女侠体内,只要运用内力便会发作,这也是云女侠没有与众人同行的原因。适才形势不等人,云女侠数十招打下来,已经感到双乳肿胀欲爆,下体淫水也越泄越多,只怕再打一会白裤就要完全湿透了。

   不行,这样下去会泄身的。云英娘不敢再做拖延,她高喊道:“擒贼先擒王。”飞身跃向正在吱呀乱叫的范海涛,两名贼徒挥刀想要阻拦,刘桂蓉横刀格挡,火花迸出的刹那刘桂蓉手腕运力,刀身带动贼徒手中的砍刀一并翻转,“脱!”,两把砍刀应声落地,“杀!”刘女侠挥刀自斜上方划出白光,一名罪有应得的贼徒当场倒地毙命。刘桂蓉如女战神般的英武吓得余下贼徒四散奔逃,反而挡住了范海涛的去路。

   “恶贼,受死吧!”云英娘怒呵一声,单腿高抬猛压脚面、将力量聚集于五根脚趾,靴尖像枪头一样刺向范海涛,贼酋躲闪不急胸口遭受了重击,仰面飞出两丈远才跌落在地,口吐污血差点背过气去。蛟龙帮的人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地痞,见识到几名巾帼女杰的厉害后吓得扔下武器一哄而散,范海涛也混在手下之中落荒而逃。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章剑秋收住脚步说。

   “可是军火怎么办?”

   章剑秋略做沉思,虽然暂时击退蛟龙帮,可是对方是人多势众的地头蛇,此时如果携带着笨重的军火必然会被半路截住。倒不如将军火继续藏于洋人的仓库里,再想办法。章剑秋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大家,立即得到了赞同。一行人借着夜色离开码头,在一处偏僻的旅馆安顿下来。

   圆桌中央摆着两根洋蜡,几位女杰围坐一圈,你一言我一语地总结今天的遭遇。陈安洁自责地说:“若我早些探查到蛟龙帮的企图,大家今晚也就不会遇险了。”

   章剑秋抚着她的手说:“敌人行事狡猾耳目众多,怪不得妹妹。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取走货物的办法。”

   “咱们杀进蛟龙帮,抓住帮主逼他们放行。”谢美娇用充满气势的声音说。

   蛟龙帮势力庞大又有洋人撑腰,帮主也一定不是等闲之辈,抓他谈何容易。可是一时间章剑秋又想不出其他办法,苦思许久依然愁眉不展。云英娘劝解道:“此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今日就此休息,也好让陈妹妹早些回家。”

   章剑秋微笑着感谢云女侠的劝解,送走陈安洁后,几位女侠沐浴更衣相继就寝。躺在床上,云英娘对章剑秋轻声耳语:“我暗中援护的事情,陈安洁是否事先知情?”

   “我没告诉过她。怎么,你怀疑她……”

   “蛟龙帮早就布好埋伏却对我毫无防备,个中蹊跷我一定会查个明白。”

  

   范海涛从云女侠脚下捡回一条命,逃回巢穴后连忙向帮主解释:“本来就要得手了,哪知半路杀出个武功高强的白衣女子,要不是我腿脚快,今天怕是交待了。”

   冯黑龙大怒:“竟有这等角色,那臭娘们若是知情不报,老子拔了她的皮。”

   “何止扒皮抽筋,我要把她的心肝肠肚都掏出来喂狗。”

   这时一名爪牙走到冯黑龙身边与他耳语几句,蛟龙帮帮主面色变得狰狞可怕,脸皮皱得像个核桃壳:“那贱婆娘还有胆回来,让她滚进来!”

   走进来的女人颤巍巍地挪着小步,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能听到紧身马裤互相摩擦发出的莎莎声。

   “快爬过来!”冯黑龙吼道。

   女子吓得浑身哆嗦,双膝“扑通”跪倒,手脚并用卑贱地爬到帮主座前,“我错了,我也是才知道她们暗藏高手,求帮主饶恕。”

   范海涛上前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这个目光中透露着恐惧的女人正是陈安洁,今晚就是她带领女侠们走进了蛟龙帮的圈套。如今任务失败,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必然是残酷的惩罚。

   “饶了你?好啊。”冯黑龙冷笑道:“就让你的妹妹替你受罚吧……来人!”

   冯黑龙的话就像炸雷一样在陈安洁脑中炸响,“不要!你保证过不动她的,她还小啊。你们要肏就肏我吧。”

   “你那身骚肉老子早玩腻了,老子现在想找个雏儿玩玩。”几名手下会意地返回暗厅,不多时便抬出一名十四、五岁的女孩。她穿着粉白色的衬衣衬裤,脚套一双薄棉袜,双眼紧闭面容清纯,像是冰清玉洁的睡美人,正是陈安洁的妹妹陈苹音。陈安洁自幼看不惯蛟龙帮欺行霸市欺压百姓,从过世的父母手中继承商铺,联合附近商户处处与蛟龙帮作对。然而她终究是一介女流,哪敌得过黑势力心狠手辣,相依为命的妹妹被绑架后,陈安洁只能乖乖听命于蛟龙帮,受尽侮辱不说还为冯黑龙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了不让年少的妹妹遭受凌辱,陈安洁不顾一切地爬到冯黑龙身前,解开上衣纽扣,纯白色的丝制胸罩托起一对硕球,被主人左右摇摆、卖弄着:“求你玩我吧,我的奶子,我的奶子好大,求帮主玩我的大奶子!”

   冯黑龙玩弄过无数女性,陈安洁的乳房是他见过的最完美的,那两个圆润、光洁的肉球就像是用流水打磨出的工艺品,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握在手中把玩。冯黑龙扯住胸罩、粗暴地将其拽离女体,陈安洁的硕乳失去束缚汹涌澎出,像两个上下弹跳的皮球,几乎要接触到陈安洁低垂涨红的面颊。“唔……”性器裸露在男人面前实在太过羞耻,陈安洁本能的抬手护住自己的双乳抽泣起来。

   冯黑龙见状大怒:“既然你不知道认错,那这对奶子留着也没用了,不如割下来给你妹妹做肉饼吃。”

   陈安洁知道冯黑龙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吓得她赶忙在泪迹未干的脸上强挤出笑容,像接客的娼妓一样托起自己的乳房献媚:“贱奴知道错了,求主人狠狠地惩罚贱奴。”

   冯黑龙狂笑着伸出手指捏住陈安洁粉嫩的乳头,敏感的刺激立即像电流一样传遍整个乳房。陈安洁感觉乳房里像是有无数小虫在钻来钻去,又痛又痒让她难受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冯黑龙非但没松手,还指尖用力向回拉拽,陈安洁一对豪乳愣是被拉成了椭球型,疼得她嚎啕大叫:“疼啊,放开我的奶子啊,奶头要掉啦!”

   “谁稀罕你的臭奶子。”冯黑龙暴怒地猛拽陈安洁的奶头,将她的乳房活生生拉成两根皮条,紧接着突然松开双手,陈安洁的乳房骤然回缩,乳头“啪啪”打在前胸,疼得她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双手不停地揉按着受伤的乳房。揉捏虽然缓解了疼痛,却让陈安洁的乳房越来越敏感,乳腺不受控制地渗出奶水,让本就饱满的乳房又胀了一圈:“呃……奶子满了,好难受啊。”

   “臭婊子,奶子开始发骚了?”

   “奶水,奶水要出来了……”陈安洁加快了揉搓乳房的速度,她真的担心自己的乳房会被奶水胀暴。

   “这大奶子挤出来的奶水可不能浪费了,来人,把老黑叫来喝奶。”

   想到自己的奶水要成为别人的口中餐,陈安洁羞愧地一言不发,可是看到“老黑”的真容时,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颤抖地哀求:“别,不要,饶了我吧!”原来出现在陈安洁眼前的“老黑”竟然是一条通体黑亮的大獒犬,沾满口水的舌头耷拉在口外冒着腥臭的热气,铜铃大的眼睛闪着绿光死盯住眼前的猎物,活像个地狱里钻出来的饕餮。

   “不!”陈安洁此时也顾不上妹妹了,转身便要逃跑,可是几名喽啰立即将她按住送到了獒犬面前。獒犬扑向自己的瞬间,陈安洁以为这头畜牲会咬掉自己的乳房,巨大的恐惧让她下体失去了控制,一汪尿液泊泊涌出,白色马裤的裆部立即湿成了暗黄色。即便尿门失禁,陈安洁颤抖的身体也不敢有丝毫移动,獒犬轻咬着她的奶头,狗舌头一次次舔舐着陈安洁乳房渗出的奶水。陈安洁只能痛苦地忍受这奇耻大辱,獒犬足足舔了一柱香的功夫才离开,陈安洁全身虚脱瘫倒在地,紫红的乳头沾满狗的唾液,肿得比拇指还粗。

   自己竟然被一头畜牲吸奶凌辱,吓得小便失禁当众漏尿,身为女人哪还剩一丁点尊严?陈安洁捂住脸“呜呜”哭泣着,任由喽啰将自己拖行到街巷里丢下。直到流干了眼眶里的泪,晾干了裤裆里的尿,她才恢复神志、悲哀地思考着:‘自己这副模样,别说救出妹妹,早晚有一天会被折磨得失去神志,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陈安洁颤抖着支起双腿,茫然地在黑夜中挪动脚步。

   “陈安洁,果然是你!”

   街巷中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喝,陈安洁惊得双脚一滑,虚弱的身体扑倒在地,她再抬起头时,看到的是一对套着鹿皮白靴、微微分立的强健美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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