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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KANMOE 3 und KARMESIN und KAFFEE

作者:论言鸠风白 字数:14048 更新:2024-11-04 15:51:06

  崩落的水泥块成为瓦砾,溅到空中的土壤成为尘埃。\r

   岩石如同羽毛一般轻飘飘四处乱飞。\r

   赤红的毒瘤长出手脚和尾巴,爬到了“都市”的地面之上。\r

   那是被称为“无序无理量(krebs)”的空前绝后的怪兽之一,KAN粒子的尖爪和獠牙。\r

   气温急速下降,不久便突破了零度。\r

   炎热的夏日的空中开始飘起雪花,空气里冰晶析出。很快,微怨的飘雪就被粘连的冰屑代替,在“都市”的一角卷起了大风暴。冷得彻骨的异常现象来自于krebs的温度掠夺。\r

   肿瘤一样膨胀起来的超高温的团块还在生长,仅仅数分钟高度便超过了十米。\r

   .[newpage]\r

   “哇,好冷。果然还是应该开了空调再脱掉(cast off)比较好……雪雪、好凉好凉。”\r

   连滚带爬地撞进门来的女人,开口之前就打了个喷嚏。\r

   她一边摩擦着手臂,一边擤了下鼻子。这么下去K粒子消灭干净之前我会先被流行感冒击倒的吧——阿嚏。\r

   呼呼地对着光溜溜的大腿哈气,但是连牙齿都在打战。\r

   仔细看的话,她睫毛上都附着一层冰霜,葡萄酒色的短发也因此稍微变淡了。\r

   “啊啊,好冷啊。艾姆艾姆,在的话帮我倒一杯热饮好吗?艾姆艾姆?”\r

   叫了两声,才发现自己不成器的弟子此时不知道跑到哪里整蛊去了,摆出一脸苦相的女子往柜台后面一看,顿时喜上眉梢:\r

   “喔!店长!热饮一杯,可以的话酒也行,从我月薪里扣就好了。”\r

   被叫到的人不情不愿地扯了扯绷得紧紧的领结,骂了她一句“这热血笨蛋”。\r

   “这是夏天对吧,刚入伏暑的时候哪里才会有热饮啊!你这家伙,该不会是脑袋被螃蟹踢到了吧。”\r

   出于种种原因,此刻正是客流稀少的时候,客人唯有角落里的情侣两三对。生意冷清也就没有做的必要了,店长索性卷起帘子出来,跟那个女子坐到一桌。\r

   杯垫上“咚”地出现了一扎沸腾的姜茶。\r

   这是店长最大限度的温柔了。\r

   咕噜噜冒着泡泡的开水,被女子对着嘴一口喝干。\r

   噗哈,这下手脚能动了,谢谢你啊,黄金的莱比锡。她亲昵地拍了拍店长线条纤细的后背。\r

   这下子手臂上的痂啪嚓裂开,铁锈颜色的血液立刻爬满了肌肤。\r

   “啊,你还是老样子,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珍惜自己。”\r

   女子发觉液珠差点掉在地毯上,吓得站了起来,然后用舌头舔舐起裂开的手臂。\r

   愚蠢,人体内的血液有五升,哪儿是你舔得干净的,坐下来,用绷带包扎一下。店长踩了她一脚,把绷带递到女子手中。\r

   她一边熟练地包扎起手臂一边低头道歉起来:\r

   “对不住啊店长,刚才吓了我一跳。如果弄脏了地毯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送去干洗的话可能接下来要吃两个月的树枝和淤泥,我实在是吃不下那种东西了。而且总不能让艾姆艾姆也一起吃土。”\r

   那孩子还没到吃土的年纪,长得又可爱,果然还是应该考虑送到哪里的海军学院去物色几个金龟婿提督比较好……啊,不对呢,在最后也是要拔出适格神经,做普通人才好。\r

   店长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女性在那里念念有词,突然感觉鼻子发酸。\r

   这个人曾经是她的大姐头,现在也是关系甚为密切的友人B。\r

   但是两者是完全不同的人。\r

   不知什么时候,镇守府公认第一的她已经沦落到此等境地。\r

   屠杀深海、分辨不出是冷漠坚硬还是柔软脆弱的极纯洁的猫一样的女子,莱比锡根本无法把她与眼前伤痕累累、世故又浑身狂气的巨大兽类划等号。\r

   不,如果是那个四眼(胡德)的话,大概会说“这不是没什么区别吗”。\r

   那双湛蓝的眼睛里,从什么都没有的漠然到现在的浑浊,她在崩溃的境界线上自一端滑向另一端。\r

   让人透不过气来,内心也揪紧成一团。\r

   “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吗。”\r

   友人B歪着头,好一会儿才回答道:\r

   “大概吧,严谨地来说我算是死过两次了,多少都会变的。反正也忘光了改造之前自己是什么样,现在想摆出什么表情不都无所谓吗。我以前是不是说过‘人生五十年’来着?啊啊,不好意思,那个大概是上一次活着的时候的残渣。”\r

   她把脸凑到胳膊旁边,用牙齿咬断了绷带。\r

   “kanmen ritters的再生能力即便是zero mode drive也强得一塌糊涂,这样保持半个小时就能完全愈合了。”\r

   顺带一提,我以前有试过着装的时候长出一整条手臂,只要三秒不到,真的很厉害。唉,不知道你听说过阿耳戈之船的难题没有,究竟要更换多少部件,才会变成另一艘船呢?要是被砍了头的话,会不会再长一个头出来?那就有两个我了,效率也会加倍的吧,下次试试看。\r

   一点也不觉自己在讲异常的事情,她喜孜孜地将恐怖的事情说出口。\r

   看着那张脸,店长把话吞回了肚子里。\r

   “人生五十年”是幸若舞的唱白,那可不是面前的人说过的话,即便是改造以前也——\r

   果然还是算了。\r

   现在的友人B,大概是从感情的死的吸引子里被释放出来了,她如今仅仅是凭借本能活动的野兽。积累共度的时间、创造回忆这种事慢慢来也是可以的,一定能够填补她内心缺失的karma之洞。\r

   “哼,既然那么简单就能治好的话,你休息完了就赶紧进来上班吧,艾姆艾姆还替你值了一小时,回去向她谢罪。”\r

   最后只能冷淡地说出这种话。\r

   没办法的事,这也是自己作为月薪战士的证明。\r

   .[newpage]\r

   赤黑的krebs在“都市”的街道上缓缓前进。\r

   异常的低温也随之扩大了侵蚀范围,它仅仅是蠕动就造成了经济损失。\r

   被抽去热量的钢筋混凝土,一碰便如老化的塑料般裂开化为碎片。\r

   它出现的理由是什么呢,krebs的身体伸出了四五个类似头部的柱子,一直抬到了百米以上。那副长颈鹿似的滑稽模样,好像是在眺望着远方。\r

   并未受到怪兽影响的“都市”中心处,正沉浸在一年一度的狂欢之中。\r

   看到了那副景象的krebs微微摇动。\r

   那里是它在变成这副模样之前常常梦见的舞台,但是也已经——变成了不同的东西云集的地方。\r

   是由于自己失去了所在,还是因为忘却了此在,它从身体内部发出低吼。\r

   krebs调转方向,向着“都市”中心移动。\r

   一路撞倒电线杆,践踏着森林,压倒了房屋,踩瘪了汽车。\r

   歪歪扭扭地、带起风压,猛进。\r

   十米、二十米、百米、千米。\r

   赤黑的团块不断分解,K粒子构成的不定型粘液和胶质逐渐被甩脱。\r

   如同赤色的一滩体液、或者喷血的脏器一般,它跳跃滑动着,朝着“都市”深处坠落。\r

   [newpage]\r

   目睹了那副怀着悲愿的凄惨模样,从大厦的顶层传来嗤笑。\r

   呜哇,真惨。这回是红色的啊。我是蓝色的,这是好兆头。\r

   在高高的广告牌的最顶端,有人展开双臂跳了下来。\r

   她一边坠落一边踩着大楼的玻璃,避开架设的电线。\r

   鞋跟跟金属的外墙之间激烈摩擦,四溅的火星里她滑了一跤。\r

   “欸,最近总是落地之前比较难,把墙壁修成这样可不行啊。”\r

   踏踏踏地倒着步子,从腰间抽出了两个东西。\r

   左侧和右侧,都是长得很像鱼雷的针筒。\r

   那是被称为kanzeluhr的压舱物。\r

   她的短发在风中啪嗒啪嗒地敲打着脸颊。\r

   “高雄,Argus,我们上啦(here we go)。”\r

   分别用嘴唇轻轻碰触了一下,她打开腰带上红色的收纳格,把针筒插进去。\r

   拧动尾部的螺旋桨,内容物探了出来。\r

   《ALPHA MODE DRIVE》《ALPHA MODE DRIVE》\r

   随着浆液注入到体内,她的眼前稍微看到了幻影。\r

   啊啊,对了,五十年的那句话是你说的,不好意思喔。\r

   不知道是向哪个人致歉,脸上终于能够看到血色的女性微微地笑起来。\r

   反弓着的腰肢里涌进了比树根还要繁多的异物,一看就很痛。忍受着那份比生产还要剧烈的阵痛,她露出了牙齿。\r

   向着天空伸出的手,像是要承接元系统跃迁(M.S.T),接着反转手腕,握住了腰带上弹出的把手,轻轻地拧了一下。\r

   她顺从冲击到脑髓的快感(痛感),从牙缝里吐出了话语(诅咒):\r

   “变身。”\r

   从浮在整个“都市”里的K粒子那里挤走了熵,能量压缩在一起击穿空气。\r

   刹那间产生的夹杂着闪电的逆向坍塌,释放出新星爆燃般的高热和冲击波。\r

   滴落过程中反复地爆炸,有罪的炎块落到地面。\r

   如同蜘蛛踏上网一样,地面龟裂,地下的管道也纷纷被踩断。\r

   正电荷与负电荷之间构成了位差,瞬间越过空气的介电质崩溃值,二万八千度的电离闪击使得路面变成了岩浆海。\r

   一副硫磺地狱模样,大气扭曲起来。\r

   极强烈的无序状态的中心,是无温度的新造物。\r

   《BEREITHALTEN》\r

   燃烧着伊拉斯漠的湛蓝色圣火的Korpusanten——那便是Kanmen Knight K。\r

   那东西在诞生的同时就展开了行动。\r

   [newpage]\r

   “所以说你真的是跳楼变身的?没有把别人家弄坏吧?”\r

   友人B瞪大了眼睛:\r

   “喂,喂喂,我这边才是受害者啊。现在把电线挂在楼之间简直就是耍流氓,为什么他们不为我考虑一下呢?”\r

   这个人绝对是没救了,她的社会道德到底扭曲到了什么程度啊——莱比锡用一种非常慈爱的目光看着她。\r

   “那么逆向坍塌顺利吗。”\r

   跟以前一样,现在还没什么问题,我想浓度还是足够的。\r

   友人B的手搭在腰带上,轻轻地擦拭着上面的污渍:\r

   “寄宿着舰娘力量的Kanzeluhr,将其中的两枚装备到这条腰带的matrix接口上,转动螺旋钮一圈。这就是所谓的alpha mode drive啦。”\r

   当时就应该想到的,低效率的KR系统为何要存在……当然是为了保护这所在陆地上建造的,同样有超量KAN粒子的绝对防御要塞。\r

   超饱和的环境中,K粒子无法稳定下来。\r

   深海舰娘的舰装不能靠近这座“都市”分毫,否则的话就会发生量子层面的坍塌现象,就算来的是深海旗舰也一样。\r

   这是抵挡深海的绝对防御线,也是万全屋。\r

   住在此地的多是退役的海军长官和他们的伴侣,以及建立功勋之后解体的舰娘。\r

   重要的人物会诞下重要的后代,因此必须要好好地保护起来。\r

   K粒子的具象在此地实为不可能。\r

   炮弹刚出炮膛就会自动解体。\r

   装备和妖精全部无法构建。\r

   连舰装都不能稳定展开。\r

   舰娘则是会变成——\r

   “krebs就是这种东西。在这座都市之中大量使用KAN粒子的话,就会发生刹车坏掉、粒子暴走的事件。”\r

   这就是防御要塞唯一的漏洞——顺带一提,krebs并不是指天上的cancer,而是人体内的那种。\r

   “操作员在体外的舰装部分会不受控制地增生,不停地重复错误逻辑的display,然后变成不知道是什么的某种器官。那玩意儿越长越大,迟早会变成真正的K的怪兽吧。而体内的部分,则是会顺着神经和脊索直达大脑,嘬食脑浆里经验和先验的碎片,然后从人体所有的出口里——”\r

   她一下子张开手掌:\r

   Boom。\r

   根本不存在救赎这种说法,一旦用了K粒子的话除了行尸走肉和死亡以外就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了,多么彻底的没救。\r

   KR系统正确的存在意义,就是在“都市”里,将防御系统产生的副产品删除。\r

   但是友人B根本没打算正确地使用它,她是这么想的:\r

   “啊啊,这是对KAN的罪的惩罚,我是没有那么强烈的杀人冲动的,但是一想到这样就能把K赶尽杀绝,多少还是打心底感到满意。罪只有用罪来宽恕,故而krebs必须由kanmen ritters打倒。\r

   炮舰也是、航母也是、巡洋舰也是、驱逐舰也是、潜水艇也是、深海也是、舰娘也是、“都市”也是……不是人类的一切东西都要清扫干净。唯有这样人才能垂直地进化,那样的未来才不会遭到K的剪辑……嗯,接下来是什么?我虽然不太记得理由,但是总之是必须要这么做,不这样就不行,人类必须看到只有自己存在的未来风景才能活下去。”\r

   友人B垂下眼帘掩饰其中的凶光,但是颤抖的嗓音和愉悦的面容依旧让人胆寒。\r

   谈到狩猎K的时候那副面孔才和记忆中的她重叠——何等纯粹的生存状态,是梦寐以求却自知绝不能碰触的本我,是纯粹的野生。\r

   唯有她还可以使用K粒子,这种bug一样的犯规操作的原因是——\r

   “好了好了,那个理由我知道的,不用重复也无所谓。不健康的话题到此为止。”\r

   继续自言自语下去的话她不知还会说出多少疯话,店长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了保护自己小餐厅的声誉,多少还是得照顾气氛。\r

   “去把蛋包饭带过去。”\r

   “啧,我刚刚才到很有感觉的地方啊,坏心眼莱比锡。”\r

   友人B看着自己后期型号的舰娘,切地撇了撇嘴。\r

   接过盘子,拽了一下却没有拽动。\r

   “?”\r

   店主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没好气地看着友人。\r

   “练习啊,练习。比个心,快点。”\r

   友人B的表情精彩极了。\r

   她扭扭捏捏地用手比出了超复杂的五角星形状。\r

   “说‘变得美味吧,萌萌光线~’。”\r

   “……变得美味吧,萌、萌萌光线!”\r

   “说‘长官,想让我写什么?’”\r

   “长……提督想让我写什么?”\r

   “再说一遍,嗲一点。”\r

   “啊啊……我看你就是在针对我。就不能走酷劲美女的风格吗。”\r

   那样的话请去隔壁的蕾丝酒屋打工,这里是女仆咖啡店。\r

   店长鼻尖顶着友人B的鼻尖,给了她一拳。\r

   还是我去吧,连人格面具都换不好,真是没用的女仆,怪不得三年来每次都进不了前五十。职场上的前辈责骂起来,从厨房里走了出去。\r

   友人B不甘心地咬着围裙,发出了呜呜呜的叫声。\r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都忘了吧,大姐头。回来之后莱比锡这么质疑道。\r

   她的目光看向友人B无名指上戴的戒指。[newpage]\r

   \r

   那么,我们再来看看K之兽的结局。\r

   怒涛一般疾驰着的krebs停下了脚步。\r

   返祖到极致的赤黑之兽的感官捕捉到了不对劲的气息。\r

   街上没有行人,连受惊的飞鸟都没有。甚至道旁植物的枝叶也不再摇晃。\r

   身周的低温地带不知何时完全消却,取而代之的是全身上下都感到的暑热。阳光和虚幻的蝉鸣填充了整个空间。它突然想起来现在正是夏天。\r

   那是反KAN的修正力。\r

   视野尽头的巷子里传来脚步声,散步似的怪物走了出来。\r

   看到它的瞬间,浑身都燥热起来。体内像是要结块一般凝固变硬,除了拼命地呼吸以外什么也做不了。\r

   视野——如果有的话——突然变了颜色。\r

   红色或者暗色的世界翻转过来,krebs的脑垂体腺井喷般快速分泌出加压素。\r

   体内涌动的多巴胺,让它做好了与面前的怪物做任何事情的物理准备。\r

   第二只怪物的面罩朝着这边,似乎是在观察krebs的动作和身体。\r

   感觉不到情感,若即若离,不清楚有没有兴趣,这是猫吗?\r

   只有“被看着”的这件事绝对是事实。固定在身上的视线让赤黑的krebs的血液觉醒了。\r

   仿佛是,想起了久远的过去。\r

   仿佛是,看到过这个情景。\r

   仿佛是,心情迷醉起来。\r

   仿佛是,想要唱歌了。\r

   你就是我的听众吗?\r

   krebs飞了起来。\r

   它并没有翅膀,也没有筋肉发达的四肢,当然是不可能离开地面的。\r

   能捣碎铁块的冲击力传达到体内的时候,它才明白过来,这只是一记拳击。\r

   从膨大的肿瘤里krebs的本体被打得挤出来。\r

   数十米高的赤黑的器官扑哧一声破裂。K粒子构建的浓汁溅的到处都是,软软的赤色粘液,踩上去就像是红毯一般。\r

   表演的舞台已经铺设,人偶(偶像)也尽数登场。\r

   krebs的身体在体液里翻滚着,滑出去很远才停止。\r

   甩掉体液、接触空气的瞬间,它赤裸的肉体抽搐起来。\r

   白皙的胴体里K粒子激烈地游走着,一半已经坏掉的身体里生长素、雌激素、孕激素和催乳素开始大量分泌、产生作用。\r

   krebs残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起来。\r

   但是——眼睛,已经看不见了。\r

   原本是双眼的地方被涌出的KAN粒子代替,就是像巨大的疤痕。为了确认自身的形状,它下意识地用手触摸起自己的身体。\r

   柔软的唇沿、纤细姣好的脖颈、滑嫩完美的声带、坚挺高耸的胸部、能扭向任何方向的腰肢、微微肉感的小腹、修长结实的大腿、运转灵活的关节、能够创造完美K的怪物的子宫……\r

   真的是,非常的健康。\r

   比谁都要美丽、有活力的身体;能固定人的视线、全部都来对自己奉献仰慕的身体。\r

   从内心深处感到振奋的krebs,用完美(复数)的声音笑起来。\r

   混合了超声波和次声波的咯咯的笑声,让第二头怪物吐出血来。\r

   听到液滴的声音,krebs不禁想到:\r

   不要为了我而流泪。\r

   它想要为怪物拭去泪水,于是伸出手来。\r

   在舔掉泪水之前,要伸手把它拿过来。\r

   怪物跳了起来,krebs用K粒子构建的巨大桩子从它脚下掠过,拍平了后方的一座别墅。\r

   为什么布景都变得如此柔软?赤黑的krebs感到十分疑惑。但是既然脚下的舞台是真实的,那么别的东西都没有关系。\r

   没有拿到理所当然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它,一边惊讶一边反复地伸手去拿。\r

   就在那里呀。\r

   从肩头不停地生长出的手臂,连续地刺穿了天空和地面。\r

   为什么呢,为什么那个还不是我的呢。\r

   怎么也碰不到的生存意义,让它的内心更加焦躁。大脑能够看到的画面依然是一片漆黑,它朝侧面转动脖颈,想通过别的感官来重新获得信息。那之后皮肤感受到了探照灯的热量。那是自己不擅长的东西,但是——\r

   但是自己早就和这个世界纠缠在一起,足底不需要表层意识就能够丈量无光的舞台。尝试着踏出几步,就像是在内脏上走路一样,十分柔软,那是初次上台时的感觉完全一样。\r

   啊啊,还是说和最后一次的时候触感一样呢?\r

   一定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努力,于是它跳起来追逐。\r

   在思考如何跳舞之前,小脑已经回忆起所有的节拍。\r

   浮在空中的身体避开了从四个方向同时挥来的攻击,但是K之兽根本看不到。\r

   它只是觉得身体的内部正在不断裂开,囚禁起来的梦想的碎片就要喷薄而出。\r

   体内的心脏不知道膨胀到了何等地步,就连脑血管也鼓动个不停,涨涨的十分难受,犹如内部的热度越过了上限。\r

   但是自己在干什么,它的双脚仿佛无法停下,一定是穿上了红舞鞋。刚才想要做什么?krebs记得自己好像是要抓到什么东西,那很重要。但是和现在沉浸进去的这个美妙的梦境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自己比起自己的梦来说实在是过于渺小无意义,它俯瞰着作为krebs的自己,一时间觉得好遥远。身体就算是被撕碎了歌声还在,灵魂就算是被打烂了艺术还在。\r

   活着是无意义的,因为应当存在的东西总是存在的——真想让别人也懂得这个道理。\r

   可是为什么自己不舒服呢。\r

   krebs停了下来,这个瞬间。\r

   全身骨骼都被打碎了。恐怕有数百吨以上冲击力的拳头正面打在它的身体上,赤黑的krebs就像是子弹一样飞了出去。\r

   最初的冲击之后,全身窜起的电信号流进了大脑。\r

   它尖叫起来。\r

   痛,好痛,非常的痛。\r

   麻痹、痉挛、钝痛、锐痛、体膜被撕裂的痛、肉被刮走的痛、指甲被掀起来的痛、骨缝被打进钢钉的痛、脑袋被夹在钳子里的痛、口腔被撑的上下分离的痛、从一侧锯开到另一侧的痛、全身被插进树枝的痛,全都,涌了上来。\r

   一秒钟之后,破抹布一般的身体就再生完毕,但是全身全灵都被否定的激痛却留在脑中。\r

   它一边哭一边喘息。\r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r

   冰凉的触觉挤走了身体,一直到达头部。巨大的冲击之中它连舌头都咬断了,随后内脏从口中吐出。\r

   一次、两次,谁在用力击打自己的腹部。\r

   原来肉体撞到墙壁,也是可以发出这么大的响声的。\r

   突然拳击停止了。krebs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脸颊贴到了不知道是哪一条的手臂上。\r

   无意识中伸出的手臂,变成了桩子,将殴打自己的某个人赶走了。\r

   但是无序无理量的内心一点兴奋都感觉不到,而是陷入了疑惑之中。\r

   它刚刚才理解,这里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别人,还有观众存在。\r

   那是谁?\r

   成为krebs之后,赤黑之兽头一次感受到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自己,感受到了恶意,那不是自己能够对自己产生的情感,它的他者意识终于恢复了。然后,被痛觉搞到麻痹的脑回路慢慢明白过来:——自己没有被别人温柔地对待,被否定了。\r

   它感受到空气炸裂的尖啸,那是怪物(别人)回来了的先兆。\r

   不想要这个。\r

   桩子、利刃、荆棘一起挥舞起来,krebs认真地想要用力量压倒否定它的这股暴力。\r

   但是这些被怪物(别人)一抓就全部都变成了碎片。\r

   纷纷碎裂的K粒子构建出来的肉体,像是飘雪一样纷纷落下。\r

   怪物的坚硬的牙齿和手一次又一次侵入它的身体,夺走它的意识。\r

   ——即便抗拒,也只会换回更多的否定。\r

   krebs感到非常困惑,于是伸出了十倍的桩子。\r

   然后从桩子里什么东西飞了出来。\r

   那是速度高达六马赫的尖刺状炮弹。\r

   千分之二十五秒的空隙,怪物被打穿了。\r

   但是与自己一样,那对于它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重伤。\r

   只是身上滋滋地响着,血肉就长了回去。\r

   听到了舰船的螺旋桨的声音。\r

   《MUNU MODE DRIVE》\r

   第二波、第三波炮弹发射出去之后,并没有听到绞碎皮肉的“吱啪”的轻响。\r

   仅仅是什么闪了一下,自己的上半身就倒了下来。\r

   如果krebs还要有眼睛的话,便能看到怪物是如何用刀片一颗颗地砍断炮弹和自己的。\r

   ——得不到肯定的话,只会给别人添更多麻烦,让它们花费精力来否定自己。\r

   大刀朝着自己的头颅刺下。\r

   抬起手来,惯用的狭窄利刃架住了陌生的利刃。\r

   krebs弹开了怪物的刀之后,又刺伤了它的手臂。\r

   新长出来的双腿踩在舞台上,这里是它的世界,赤黑的krebs没有理由在这里输给异化了的别人。\r

   但是,只是竖起尖刺的话就什么都无法得到,那就毫无意义了。\r

   然而,仅仅是稍微松懈,更多的恶意也会把自己撕成一堆碎片。\r

   自由选择的结果就是终末——他者的恐怖,深深地烙印在krebs的脑海中。\r

   那是失败者对社群的激烈的爱恋和恐惧。\r

   它哭泣着,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才好。\r

   这就是为什么自己刚才,想要舔舐那个怪物的泪水。\r

   它模模糊糊地觉得,面前的这个怪物和自己一样也(曾)是舰娘。那就意味着双方都是败犬,是同类。\r

   这一定是意外而已。\r

   它头一次萌生了想要交流的欲望,倒不如说,它对那个怪物燃起了本能以外的,自我式的理想投射,那是自恋的一种。\r

   ESTRSIVS。ESTRSIVS。\r

   吐出的单词却没有人能够听懂。即便如此,它却拼命地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个句子。用它能发出的所有种类的音波大声地在黑夜里重复。\r

   krebs等待着怪物(同类)的回复,它的内心因为害怕和兴奋缩成一团。\r

   ESTRSIVS6ESTRSIVS6ESTRSIVS1\r

   它朝着自己看不见的黑暗深处重复着呼唤同胞的信号。\r

   ESTRSIVS1ESTRSIVS1ESTRSIVS6ESTRSIVS/ESTRSIVS1\r

   “WERBISTDU?”\r

   虽然不懂意思,但是确实从那边听到了回答。赤黑的krebs的内心感到了狂喜。\r

   那是试探性的、无所谓的、猫一般的声音。\r

   但是一听就知道,那是与自己相同的女性声音,是与自己相同的咬着牙的、感情像是岩浆一样充沛炽热的女性的声音。\r

   嗯,我能够理解,我全都能够理解的!你的杀意和你的恋情,只有我们这样的同类才能读到的赤裸的内心。你是与我分享灵魂的、相同的……相同的人。\r

   自己的感觉是没有错的——已经这么拼命地与他者战斗,这份努力也好这份感情也好,终有一天一定能够得到理解,得到回应。\r

   那就是世界残留给每个人的微小的幸福。\r

   赤黑的krebs的身体慢慢充血,它的皮肤微微颤抖起来,惊人的热量爬上了脸颊。\r

   那是从胸口涌上来的高温的火球,它对生的渴望凝结为热量,四肢垂下插入地面,它像是得到了救赎一样向怪物打开了心扉。\r

   燃烧吧燃烧吧燃烧吧,束缚你的一切全部烧为灰烬。\r

   一件一件地褪下你的伪装(茧)吧,我想要将她从灭亡的命运中,从那难堪的的姿态和表情中解放出来。\r

   燃烧吧燃烧吧燃烧吧,束缚你的一切全部烧为灰烬。\r

   那就是krebs真正的心情。\r

   怪物第三次转动了旋钮。\r

   《MAXIMUM MODE DRIVE》\r

   她慢慢地半蹲下来,张开了双臂。大约是小腿的位置什么东西被构建出来。那里面蕴含着远远超过赤黑的krebs胸口热量的令人绝望的破坏力。\r

   没有人听到怪物隐藏在面罩下面时说了什么。\r

   赤黑的krebs为了拯救怪物而射出的超气态K粒子射流,像是笑话一样被粉碎了。\r

   那是一枚K之兽也知道的酸素破坏弹,只是在踢向自己的时候怪物才念到:\r

   “KNIGHT KICK。”\r

   一瞬间,krebs便被消灭了。\r

   察觉到这只是一场露出本性的游乐,怪物根本就不想得到拯救的事实之后,赤黑的krebs从内心为她感到可惜。\r

   “……笨蛋。”\r

   它用还是舰娘的时候的声音,轻轻地责骂起已经杀死自己的女性。\r

   [newpage]\r

   \r

   店长纤细的手指停在电脑键盘上。\r

   虽然已经习惯了听她吹嘘自己猎杀krebs的事迹,但还是感到有点恶心。\r

   特别是不好的预感成真的时候。\r

   “所以说啦,莱比锡,这次的krebs是谁啊?你有头绪吗?”\r

   蓝色的友人B凑了上来。\r

   平常你都不会问我这种事,为什么你对她这么感兴趣?反正也只是玩玩看对吧,你要是认真起来打的话恐怕一秒钟就能发射数百枚导弹,那能把半个“都市”轰成渣呢。\r

   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之后,两人坐在打烊的咖啡厅里核对流水账。对于这种工作,友人B向来都是一个头有两个大,说什么就是干不下去,恐怕是想用谈话借机偷懒,至少店长是如此认为的。\r

   面前的女子翘着二郎腿,左看右看,最后盯着天花板发呆。这种人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内存去挂心死者的遗愿,对她来说击碎别人的脑袋恐怕是吃面包一类的日课。\r

   所以店长皱着眉头、撇着嘴瞧着她。最后看得友人B自己浑身不自在起来。\r

   “干嘛啦。”\r

   她嘟囔着,乖乖拿起铅笔开始算数。\r

   “你是不是傻。”\r

   店长突然爆言。\r

   咕呜!友人B大吃一惊,站了起来:\r

   “我算错了吗?!”\r

   没有没有,加法再算错的话你以前那颗好脑子怕不是被偷换了。唉,那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从物理到神秘什么都懂得的超级巡洋舰到底去哪儿啦?\r

   啊,哈哈哈,对不起我真的差不多忘光了。友人B低头认错。毕竟改造的时候选择删除资料的还是她自己,所以冰雪聪明的CL变成这幅模样也都是自食其果。\r

   “正好啊,你不是要问那个krebs的正体吗?就让艾姆艾姆带回来的那东西来解答吧。”\r

   回来了吗,那孩子。该不会又是……玩滑板是夜不归宿的第一步啊,千万不要是出去玩滑板了!\r

   友人B双手掩面。\r

   哇,暗礁啊!门外传来了让人同情的翻车声。\r

   铃铛当当作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紧蹦蹦的制服也压不住弹跳跃动的大胸部,和有着漂亮银灰颜色的钻头卷发。\r

   门后站着的正是灰头土脸的艾姆艾姆。\r

   不用说是在街上玩滑板摔跤了。\r

   她那洋娃娃一样可爱的脸蛋、大眼睛和精致的嘴唇,非常讨人喜欢。\r

   刨去令人遗憾的傻乎乎气质,这名少女跟Ex□el S□ga里的爱□卡拉简直一模一样。\r

   “呀嗬!师父找到啦!店长晚上好!”\r

   “晚上好,来的正好,快点把那东西拿过来。是时候让你师父丢丢脸了。”\r

   听到这个,艾姆艾姆顿时露出了坏笑。这绝对不是因为有人翘班而感到气愤。\r

   她一只胳膊下面夹着滑板,另一只手则是提着纸袋。看来店长提到的东西就在口袋里面。\r

   给你。转着圈圈躲过了师父的擒拿,把纸袋送到了店长手里。\r

   友人B对那擅自飞起来的天然巨乳咬牙切齿。\r

   店长从口袋里取出了两份文件,递到友人面前。\r

   “看了这个还不明白的话就只能把你辞了。”\r

   她接过了纸片,一开始还以为是报告书,看了一眼才知道这是宣传报。\r

   “排名……吗?”\r

   是啊,是整个海军长官界的舰娘综合排名。这可和什么乱七八糟的心跳约会榜单不一样喔,是战绩、功勋和一切能参考的东西都夹杂在一起搞出来的。把它当成是自我认同的依附品或者生存意义的人也是存在的。\r

   她粗粗看了一遍,每一种型号都在排名范围之内,不过自己也好、店长也好、艾姆艾姆也好都没有看到,别说晋级了,连提名都没有。\r

   没有上榜奖励的超豪华温泉旅游和一年份万用优惠券虽然异常可惜,可惜到咬指甲的程度,但是,\r

   你就算这么说我也没感觉,我干嘛要讨好长官以外的人啊。\r

   友人B转着自己的戒指。\r

   “既然结婚了,那我们肯定是相爱的,伦理上这不就说得通了吗?虽然我大概连这个都忘了。嗯,当然结婚了也不一定是最喜欢的?”\r

   店长用特别慈爱的目光看着她,并且打心底地希望能把以前的友人换回来。\r

   她一口气灌下了半瓶啤酒,噗哈地吐出酒气来,然后——\r

   “不一定你个大头鬼!那个时候明明闹得死去活来的,你还记得为了长官你是怎么欺负胡德的吗,她的眼镜被扔出去了多少回啊?每天半夜不睡觉到处乱跑,明明文书工作全都搁着却成天霸占着秘书的位子不放?还有你跟长官上床之后那——那个我就不说了。我住在隔壁宿舍每天都想翻窗户去揍你你知道吗?”\r

   ——把这些年的不满又一次全部撒到友人的头上。顾及到还有未成年人在,稍微积了点口德。\r

   “莱比锡——你这么喝酒没关系吗?”\r

   怎么了,这是过期了的,免费供应!我的钱都已经换成金子了,想用也拿不出来的!\r

   “倒是你,这么爆你过去的料,真的不会生气吗?”\r

   不会不会,我还等着你告诉我今天的krebs是谁呢,说完了之后再下手也不迟。友人B不知道是有几分认真,指关节捏的咯吱响。不是开玩笑,即便是现在她也能赤手空拳击穿钢板。\r

   呿,敢做不敢当,师父没肚量。艾姆艾姆很高兴地用手指刮了刮脸蛋。\r

   友人B立刻伸手捉住了弟子的脸颊:\r

   “Kanmen Ritters的力量可不是开玩笑的,M计划,你是想变回一张图纸吗?”\r

   艾姆艾姆咕噜咕噜地挣扎起来。\r

   住手吧,我直接告诉你好了。店长及时制止了这一暴行。她把电脑转了过来。\r

   “你还记得赤黑色的krebs最后一直在说什么吗?”\r

   当然了,那应该是ESTRSIVS。她立刻答道。\r

   店长把手指往内侧挪了挪,友人B倒吸了一口冷气,松开了弟子。\r

   只有艾姆艾姆没有明白过来,她念到:WAREAOBA。\r

   友人B重新看了一遍排名榜单,往椅背上一靠。\r

   “原来如此,这个理由倒是蛮充分。竟然排到了这么后面,够可怜的,有一两个偏激的也不奇怪。”\r

   那不是咱们镇守府的舰娘吧?得到了否定的答复之后,友人B松了口气。\r

   就算是,你也不会感到后悔吧。店长问道。\r

   如果是的话,我一定会后悔。因为我还没有用空白的kanzeluhr取到她的力量就使出了骑士踢,那可要算是吃了大亏。\r

   友人B是认真的,她真的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感受。\r

   M计划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店长,并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r

   她把头搁在师父的肩膀上,然后说:\r

   “师父,你妹妹上榜了。”\r

   那个恋爱狂人啊,不奇怪,她年年上榜的。\r

   M计划指着下面又说:\r

   “师父,你这个妹妹也上榜了。她胸也很大。”\r

   友人B明显是抖了一抖。\r

   “师父,你咋没上榜啊。”\r

   名誉乃是身外之物。她师父微微笑着别开了头。\r

   你别再说了,咱们长官还偷偷写了几篇千字短文传到网上应援你师父来着,全是热辣的小情书,结果……唉。店长跟艾姆艾姆咬起耳朵来。\r

   啊啊,夏日夜晚的风儿,像是浪潮一样,传来了铁锈的味道。\r

   舰面骑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边说着“我突然好想喝酒啊!”,一边扯着艾姆艾姆走了出去。\r

   只剩下店长一个人哈哈哈哈地笑个不停,然后抹着眼泪为自己的大姐头倒干了剩下的酒。\r

   在蜜糖般的日子结束之前,希望它能够持续到永远。\r

   尽管自己也知道,那只是不切实际的空想。\r

   没办法,这也是人们活着的证明。她把浆液一口气倒进了自己的喉咙。\r

   明天又会有明天的krebs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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