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11月13日,塞斯卡乌索扬大厦,气温-13℃,天气:阴。
凌晨4点35分,雷吉娜呆坐在159办公室内,望着办公桌上台灯阴暗的灯光一动不动,她已经持续这样的行为大约三十分钟了。在三十分钟前,她接到了电话,在奥切斯特村的火种之子叛徒已经被刺客所杀,护送的一个班的夜莺小队也全员阵亡,她们的尸体都被扒光,制服马靴内衣内裤,甚至是袜子和裹脚布全都不见了踪影,估计都被刺客搜刮走了。唯一留下的,是一只挂在奥切斯特村车站候车室大门上的,一只破损的不成样子的右脚马靴,这似乎是在对夜莺的一种挑衅和嘲讽。
但雷吉娜已不在意这些后续的报告了,她在接到这个消息后,就扯断了办公室的电话线,对她来说,叛变者的死亡,就意味着一切的结束。
原本她将叛变者安排在奥切斯特村下车,就是为了防止其在人满为患的塞斯卡火车站被暗杀,哪知刺客竟然追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小村庄内。
其实这一切本可以避免,因为雷吉娜当初的计划是叛变者到达奥切斯特村两小时前,自己就带上安娜的机械化特战旅前去车站接应,并联系附近的驻军派遣至少一个摩步连前来支援,将整个奥切斯特村围个水泄不通。等接到叛变者并审问完毕得到重要信息后,再由玛丽亚的机械化特战旅全程护送回乌索扬大厦。
如果一切按照雷吉娜的这个计划来,那么基本可以保证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而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便是丘尔金娜临时起意,决定今天上午亲自去奥切斯特村审问,在她没接触到叛变者之前,任何人不得私自审问。
很明显,丘尔金娜想要独享这一功劳,面对着这个残忍的上级,雷吉娜只得照做,可如今叛变者在丘尔金娜的愚蠢决定中被杀,她用马靴中的大拇趾都能想到,自己将会成为替罪羊。
凌晨4点45分,雷吉娜的笑声打破了办公室内的安静,她痴痴地惨笑着,笑着笑着就流泪了,她呆呆看了几秒墙壁上悬挂着的慈父画像,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铁盒,打开后将里面一个胶囊大小的装着氰化物的玻璃管,放进了嘴里。
她随后起身,前往办公室内的独立卫生间,在卫生间内,她用穿着马靴的脚踏上了马桶盖,同时解下领带,挂在了天花板的灯架上,做成了一个可以套进她脖子的绞索,她准备在被丘尔金娜召见前,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既可以免除虐足之苦,也可以或多或少保全自己的部下。
站在马桶盖上的她,将绳索套进了脖子中……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之后传来了副官娜佳的声音:“中校同志,丘尔金娜部长召见您。”
如果要自杀,就是现在!雷吉娜已经决定,在自己双脚腾空的那一刻,立即咬碎口中装有氰化物的玻璃管。
“伊万诺夫娜中校,丘尔金娜部长召见您。”娜佳的声音再度响起。
雷吉娜犹豫了,握着领带编制的绞索的手,在微微地发抖。
“我这是在干什么?”雷吉娜心想,“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是丘尔金娜的错!为什么要这样草率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于是从马桶盖上走了下来,决定鼓起勇气和丘尔金娜见面,要在部长面前说明自己的立场,哪怕是遭受到严重的虐足刑罚,哪怕会被剪靴嵌结束生命。
她对着外面的娜佳喊了声:“等我五分钟。”
“中校同志,部长可不喜欢她等别人。”
“我说过了,等我五分钟!”
雷吉娜将做成绞索的领带从卫生间的天花板上取下,重新对着穿衣镜系好,接着她又仔细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用抹布将马靴仔细擦拭干净,因为面见了丘尔金娜后,这双靴子可能就不再完整了,甚至会和自己的生命一样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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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在大厦48楼的植物园,丘尔金娜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身穿着浅灰色的制服,脚踏过膝套筒细高跟皮马靴,背对着来人。
娜佳在将雷吉娜带到后,便独自离开了,两名手持AKM突击步枪,头戴红色贝雷帽,身材高大的蒙面男性特种兵,护送着雷吉娜,来到了丘尔金娜身后大约十米的地方。
“中校同志,请把手枪交出来。”一名特种兵对着雷吉娜伸出了手,与此同时,另一名特种兵已举着上好膛的AKM对准了她。
雷吉娜立即照做,将整个装着枪套和手枪的武装带解下,交到了特种兵手里。
两名特种兵随后后退了两米背对着雷吉娜,持枪面对着植物园入口方向站立。
丘尔金娜微微回身瞥了雷吉娜一眼,没有说话,她依旧面向植物园,好似在观看里面的植物。
雷吉娜深吸一口气,立正敬礼道:“部长同志,夜莺特别行动处的雷吉娜·伊万诺夫娜中校前来报到。”
丘尔金娜指了指旁边的一张金属轮椅,说道:“坐上去。”
雷吉娜闭上了眼,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但她依旧鼓起勇气,坐上了这把冰冷沉重的椅子。
这时两名身穿西装的大汉从另一侧的房间内走出,两人依旧像第一次见面一样,迅速用铁链将雷吉娜的手脚在轮椅上绑定,将她推到了丘尔金娜身后。
雷吉娜知道,自己即将迎来残酷的刑罚,自己的生命多半就会在今天终结,横竖都是一死,她决定利用这最后的机会,向丘尔金娜阐述自己的立场。
雷吉娜看着身前不足三米远的丘尔金娜的背影,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求饶般地呻吟,而是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她的内心甚至有一些小好奇:丘尔金娜这次会用怎样的方式,虐待自己穿着马靴的双脚?
丘尔金娜转头看着雷吉娜,眼神就像是猛虎看着一只被束缚着的小山羊,目光从雷吉娜的脸转移到了她脚上干净铮亮的马靴上,这双靴子还是之前她“赏赐”给雷吉娜的,用以补偿被她用手术刀拆毁的旧马靴,穿在雷吉娜的脚上还不过十天。
丘尔金娜对着两名西装大汉轻轻挥了挥手,两人立即快步走向他们走出时的那个房间,将一个沉重的矩形机器推了出来。
雷吉娜看见,这个矩形的机器是一个类似取暖器的东西,上面的七张金属电热片足有15毫米厚,每张的间隔恰好可以放入一只穿着马靴的脚……
看见“取暖器”的第一眼,雷吉娜就明白了自己的接下来的遭遇,但早有心里准备的她,决定坦然面对。
一名西装汉子蹲在她的右脚旁,替她解开束缚着的枷锁,随后将她的右脚抬起后伸直平放,另一名汉子从身后推动厚重的金属轮椅,让雷吉娜穿着马靴的右脚嵌入到了两块电热片的间隔中。
处理完这一切后,两名汉子退到了十米开外,面对丘尔金娜所在的方向站立,随时等待她的指示和召唤。
与此同时,两名身穿女仆装的年轻女性出现在植物园中央的过道上,她们将一辆装着饮料、咖啡和美酒的餐车,推到了丘尔金娜面前,随后也和之前两名汉子一样,退到了距离丘尔金娜十米开外的距离上。
丘尔金娜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着雷吉娜,雷吉娜无惧地抬起头,面对着这个如毒蝎般冷酷的女人。
看着似乎对自己毫无俱意的雷吉娜,丘尔金娜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冷峻的神色,轻轻按动了电热器上的一个开关。
雷吉娜感觉自己右脚马靴两侧的靴筒开始被电热器上的电热片挤压着,全身完全无法动弹,她知道挤压着自己右脚的电热器和坐着的轮椅都有着巨大的重量,再加之被铁链束缚着的身体,她根本没有任何挣扎摆脱的可能性。
丘尔金娜又按动了电热器上另一个红色的按钮,电热板随即开始发出微弱的杂音,并开始缓缓变红,雷吉娜冷感受得到右脚马靴靴筒两侧开始变得温热。
丘尔金娜居高临下俯视着雷吉娜,用轻柔地声音说道:“中校同志,现在让我们来谈谈,关于奥切斯特村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