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迎着耀眼的阳光,铁锤率领小队押着圣女走出幽暗的圣殿。
外面的阳光很热,但是人们的血更热。
因为联盟军士兵已经彻底陷入疯狂。
屠杀。
联盟军分批在城中挨家挨户地搜查,把男女老少驱赶到大街上,逼到墙角,再用排枪齐射,看着他们在绝望的惨叫中成片倒下。为了确保没有人装死,再用刺刀一个一个地捅穿那些倒地人的胸口,直到鲜血把整条大街染红。
无论他们以前是教士,贵族,还是平民,现在都只是草原上被狼群追逐的羊。联盟军的骠骑兵也分散成小队,挥舞着沙漠弯刀,猎杀那些在街上四散逃窜的漏网之鱼。有的人慌不择路逃到楼顶上,很快就被当成了活靶子,被骠骑兵用手枪射死。
杀人,是罪犯;杀敌人,是英雄。
只有在这里,才可以肆无忌惮地杀戮,因为这是统帅的指示。
作为联盟军的一员,铁锤当然也是这样想。统帅的命令在他的心中就是最高的正义与准则。
02
如果没有统帅,铁锤早就死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山林里。
三年前,铁锤因为弄丢了骑士老爷的一只羊,被他的家丁暴打一顿,然后丢弃在小石村后山的森林中。
就在那里,铁锤遇见了联盟军,也遇见了传说中的联盟军统帅。
那时他们只有300人。仅仅是一群不会被任何领主看在眼里的强盗团伙。
因为骑士是战无不胜的。骑士身穿铠甲,又常年习武,不管是什么长矛、刀剑,在他们厚重的铠甲面前都只是一根挠痒痒的木棍。
直到有人从遥远的另一片大陆带来了一种神秘的黑色粉末。
它不是瘟疫,却比瘟疫更可怕。这种可怕的力量,本不应属于人间,更不属于这片大陆。
当骑士老爷们沐浴着清晨的阳光,三五成群地在花园中吟诗作赋、比武练剑,或者为了一块麦田、几只绵羊与兄弟们大打出手的时候,在森林中的强盗小屋,在小岛上的海盗窝点,在偏僻山区的小镇,在一切教会和领主们看不到的地方,火药的配方已经传的到处都是。
还有一群穷困潦倒的钟表师,在百无聊赖之际,把废弃的钟表零件稍加组合,安上燧石,一种高效、便捷的击发装置就这样成了。
03
铁锤不敢相信这些疯狂的强盗要去攻打绿溪伯爵的城堡。那里有一千多名骑士,从没有强盗敢到那里抢劫。
但他还是为这些人带路,因为他别无选择。
他没有父母,没有家庭,连身上那件单薄的破袍子都是骑士老爷租给他的,租金是一年的劳役。
他也曾经有个妹妹,但是她出生不久就被教会的人抢走了。他的父母也相继去世,他就只能住在骑士老爷的羊圈里。
就算是送死,他也只能答应。
在绿溪城,铁锤就见证了那不可思议的一战。
他看见,厚重的铁皮城门一声巨响中被轰成了粉末,看见银光闪闪的铠甲被弹丸打穿一个个大洞,看见掷弹兵把炸弹扔进伯爵城堡的窗口,看见伯爵老爷光着屁股从城堡上跳楼坠亡。
04
联盟军的崛起仿佛就在一夜之间。
国王请教首占卜。教首说,他们是魔鬼,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
但每个人都知道,他们不是魔鬼。从三百人到三十万大军,每个人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一个个普普通通的人,曾经被视为肮脏的、不能接近圣殿的平民。
联盟军的军服起初是深蓝,到后来变成浅蓝,因为加入的人太多,染料都不够用了。
公爵们认为,联盟军的强大是靠火枪与火药。但实际上,他们靠的是书本和知识。
他们每占领一个城市,那里的印刷机就昼夜不停地飞速运转。每一张纸片上,都用简短而有力的话语论证了圣教的虚伪与谎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拒绝给教会和领主缴纳供奉。直到后来,连田间不识字的老人都会念一句话:
“神的国不在天上,而在地下。根本就没有神,我们就是人间的主人。”
05
有人骑在人民的头上,宣称自己是神,吃着人肉,喝着人血。于是人民把他摔在地上,再踏上一只脚。
有人解释自己不是神,只是一个普通人。她给人民挣脱枷锁,启迪智慧,于是人民把她举高,奉为神位。
旧神死,新神立。
绝大多数人都没见过神秘的联盟军统帅,却都把她的话视为唯一的真理。
统帅要向这片大陆上的所有人宣布,联盟军并不是什么仁义之师。她要把这所谓的圣城毁灭,永远从地图上抹去。
包括城中的居民,为了惩罚他们的傲慢与背叛,要把他们通通清除,不留活口。
最关键的,就是圣教的圣女,也必须处死,来唤醒人们心中的愚昧与迷信,来震慑远在碧波城负隅顽抗的国王军队。
神的国不屑于建在旧都的废墟上。这座圣城,要成为死寂的坟墓,将所谓的圣女,和十几万居民埋葬。
06
圣殿广场上,联盟军把四处搜查出的经文典籍堆成小山,然后点上一把火。
夕阳已沉。广场上火光通红,浓烟冲天。
铁锤凝视着熊熊燃烧的火堆,眼中似乎也有火在烧。
他忽然冷笑一声。
“圣女,你仔细看看吧,你的虔诚的教士在逃跑时带走了所有金银财宝,却没人带着这些宗教典籍。”
铁锤笑得更大声,话语中充满嘲讽与不屑。
“这就是你们的信仰吗?哈哈哈……”
圣女无言。
夜幕降临,广场上搭起一座高台,台上点起油灯。
联盟军士兵结束了屠城的任务,正从四面八方聚集到广场来,安静整齐地站着。
铁锤叹息。他转头看向圣女,在灯火的映衬下,她身上穿着的白色纱衣也泛着朦胧的光,仿佛罩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透过纱衣,少女身体的轮廓凹凸分明,甚至连胸前的两颗葡萄都清晰可见。
铁锤心中泛起一丝同情。
她虽然是所谓的“圣女”,实际上只不过是国王与贵族们的公共性奴和泄欲工具而已。除此之外,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少女。
但是她必须死,因为她是圣教的象征与代表,是圣教统治人们的工具。只有杀了她,才能彻底清除人们心中的迷信,彻底消灭圣教。
可能这就是命运。就像有人生下来荣华富贵,有人生下来做牛做马。她所拥有的,今天都将被偿还。
将军也来了,在台前椅子上坐好。
几千人。几千双眼睛整齐地盯着高台中央。
07
将军招了招手,把铁锤叫到跟前。
“你打算怎么处死她?”将军问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用什么刑罚。”铁锤一向实话实说。
“那你不如问问她自己的意思。”将军瞥了一眼台上被绑着的圣女。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铁锤大步走到圣女跟前,立正站好,一双鹰眼死死地盯着她。
圣女也看着他。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
“你想怎么死?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圣女木然,似乎听不懂他的话,只是痴痴地看着。
见她不答,铁锤又重复了一遍。
“凌迟。请把我凌迟处死,谢谢。”圣女干涸的嘴唇微动,吐出这几个词。
铁锤疑惑。他从来没听过“凌迟”这个词。
“什么意思?什么是‘凌迟’?”铁锤问道。
“就是用小刀一块一块把我身上的肉切下来,把我切成碎片。”
铁锤愕然。他从来没听过这种残忍的处刑,更不敢相信会有人主动提出这种要求。
他只好去请示将军,让将军拿主意。
“照她说的做。”将军听了铁锤的汇报,这样说道。
铁锤面露难色。
他不是心慈手软。他是忠诚的战士,不论是在战斗中还是处决俘虏,枪毙、刺杀、绞死、烧死,甚至是肢解,铁锤从未犹豫过一丝一毫。
铁锤也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不该被这么对待。
将军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拍了拍铁锤的肩膀。
“统帅亲自指定由你处死圣女,不要辜负她的信任。”
将军的话简短,但是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包括铁锤在内,联盟军从来没有人能违抗统帅的指示。
这就是唯一且正确的答案。带着这个答案,铁锤回到了台上。
08
黑夜静寂,无风无月。
高台上,四角火盆燃起。火光跳动,将高台上的一切照得明亮。
铁锤与圣女四目相对。他锐利的双目中闪着火光,仿佛他的眼中本来就有火一样。
圣女空洞的眼眸中也有了光。
铁锤想问:“你真的要选择这种死法吗?”
但他没有问出口。
因为他已从圣女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因为有了答案,所以不必再问。
铁锤伸出手,扯起圣女身上穿的那件纱衣。
纱衣的一角攥在铁锤手中。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触感令他惊奇。
像水,却不凉;像雾,却不散。
丝绸产自遥远的东方,在商船上颠簸万里、跨过大洋,才来到这片大陆,有多少人为它不惜倾家荡产,甚至是付出生命。
只有这样最珍贵的材质才配得上圣女的身体。连铁锤心里也这样想。
朦胧褪去,少女的身体一丝不挂,雪白娇嫩的皮肤在火光的映衬下竟然熠熠生辉。
铁锤抽出佩剑。佩剑简朴,没有多余的装饰。剑刃也卷了,还有几个缺口。
这把剑意义非凡。作为联盟军最早的一批军官,这把剑是统帅亲自赐给他的。
铁锤一直就用这把剑指挥他的小队,在战场上搏杀。
作为资历最老的一批军官,铁锤却没能晋升为将军,但是他毫无怨言。他知道自己没读过书,没有运筹帷幄的本事。
对他来说,有这把剑,有他的小队兄弟们跟着他一起出生入死,做小队长比做大将军还痛快。
用这把统帅赐予的剑,处死联盟军的最大仇人,这是最合适不过。
09
火盆中,火焰跳动,铁锤心中的火也熊熊燃烧。
他的目光不知不觉落在了少女的一对鸽乳上。这对乳房不大不小,浑然天成,骄傲地挺立着。
剑锋移至乳房根部,紧贴少女柔软的胸膛。
圣女目光也随着剑锋移动。她的眼眸仍平淡如水,没有一丝惊慌恐惧。
剑锋削入。雪白的乳房上裂开一道鲜红。
鲜红的血,流淌在圣女的乳房、小腹、大腿,在地上铺开一滩。血,也沿着铁锤的剑锋、剑柄,沾满了铁锤的握剑的手。
铁锤手上用力,剑刃来回锯割。
圣女闷哼一声,想要放声惨叫,却又坚强地忍住。她咬紧牙关,娇躯颤抖,额头已冒出冷汗。
铁锤想用剑把这对乳房齐根锯下,可是他的剑并不锋利。乳房虽柔,却内含坚韧,让他的剑总是脱出。
铁锤无法,只好用左手握住少女那被割下一半的乳房,右手持剑用力,切断结实的韧带与皮肤,才将这只乳房勉强割下。
圣女眉头微微舒张,长叹口气。
接着是另一只。
铁锤吸取了刚才的经验,直接用手捏住少女乳房。他捏的很用力,这小巧可爱的乳房变了形,几乎生生捏爆。而后再用剑贴紧,用力锯割。
圣女还是强忍着非人的剧痛,努力不发出一声。她的身体颤抖更剧,冷汗如雨。
鲜红的血,雪白的皮肤,两种颜色分明交织着,泼洒出一幅触目惊心的水彩画。
两只乳房切除,在少女的胸膛上留下两个鲜红的血洞。铁锤的剑并不锋利,残留的断茬、筋腱、脂肪,伴随着少女的呼吸微微颤动着。
夜色凄迷,高台上却明亮。
同样明亮的,还有广场上的几千双眼睛。他们正注视着台上发生的一切,现场鸦雀无声。
10
“你想叫,就大声叫出来吧。”铁锤忽然说话了。“这样你能好受一点。”
“毕竟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不什么神的使者,那都是骗人的。”铁锤补充道。
圣女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凝视着自己胸前的两个血洞。
她哭了,哭得猝不及防。
这种哭,不是因为疼痛的哀嚎惨叫,而是绵绵的抽泣,低声呜咽着,满含着哀怨与忧伤。清澈的眼泪涌出,流过她的脸颊,坠落,溶进脚下的那摊血水。
铁锤怔住了,像个忽然间被点名登台演讲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之心再次涌上铁锤的心头。手中的剑重得像铅,迟迟无法举起。
教会,只是王权统治的工具。国王和教士作下的一切恶,却由这位可怜的少女承担。所谓的“圣女”,表面上神圣纯洁,实际上只是统治者的性奴。那一道道剥削百姓、压榨平民的“圣谕”,真的是她自己的想法吗?
铁锤甚至觉得这哭声似曾相识。他的妹妹被抢走的时候,他的妈妈就这样哭了一天。
哭声渐止。圣女慢慢抬起头,苍白的脸上爬满了泪痕。
“继续……”
她干裂的嘴唇中吐出这个词。短促却坚定。
铁锤的大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听了这话,手中剑不由自主地举起。
剑锋削向少女肩头,片下一块牛奶般的肌肤。
少女猛地仰起头,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这是人类最本能的惨叫声。
铁锤并不会教首那样的凌迟手法,只是凭着感觉脔割着圣女的躯体。他的长剑对于凌迟来说并不像小刀一样顺手,这几剑他切得很浅,很大块。
长剑并不适合用来割肉。少女臂上大块肌肉虽已从骨骼上分开,却也切不断。铁锤只好像切乳房一样,一手抓着血淋淋的肌肉,一手用剑刃将其锯下。
在少女的惨叫和挣扎中,她的双臂和肩膀骨肉分离,白骨森森。虽然还有很多肌肉和筋腱残留,但铁锤实在无法把它们都割下。
铁锤也想割她那双纤细洁白的小手。可是她的手被绑在立柱后面,与绳子缠在一起,只好放弃。
铁锤目光下移。她的胸脯随着呼吸剧烈起伏,柔软缠绵的腰肢也被冷汗淋湿,同样微微震颤着。
看着铁锤的剑锋移至她的胸前,少女腰肢扭动着,本能地试图躲闪,沙哑的惊叫中充满绝望。
铁锤双手握紧剑柄,剑尖刺进少女锁骨下方,用力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剑尖比剑刃锋利得多,所过之处,皮肤整齐地向两侧翻开,血流不止。
剑光飞舞,少女徒劳地挣扎悲鸣着。她的肋下,到小腹,很快裂开了十几道可怖的伤口。
铁锤不懂人体结构,也看不出少女的躯干上除了乳房还有什么可以割的,只好用剑尖把她身躯上的皮肤划烂,暂且完成任务。
少女惨叫声渐弱,嗓音沙哑如野兽,被划烂的胸脯翕张着,像一只破旧的风箱。她的每次呼吸都牵动着胸前和腹部的伤口,给她带来更大的疼痛。少女只能强忍惨叫,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苍白的面庞都憋得通红,嘴唇发紫。
良久,她的呼吸才渐渐平息,哀嚎渐止,低声呻吟。
她头发凌乱,面目扭曲,眼中的光也消散了。
11
圣女的神圣、威严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面对剧痛的本能。
她本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而已。
铁锤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他惊恐,如果再看她的眼睛,自己会忍不住冲上去把她救下来。
他集中全部注意力,想象面前的囚犯是罪大恶极的圣教领袖,想象她早上在圣殿被捕时,那种居高临下的厌恶、嫌弃,想象自己和兄弟们被领主们欺压剥削,遭受的苦难。
他不去听,不去看,把自己想象成大钟塔上的零件。时针的运转需要理由吗?他只是一个麻木的零件,只是在完成统帅的任务。
长剑砍向圣女象牙般修长白皙的大腿。
铁锤用尽全力。块块肌肉像削铅笔一样从圣女的大腿上剥落。
圣女已经不再挣扎,也不再惨叫,似已晕厥过去。
肩膀,前胸,腹部,大腿,可怕的伤口皮肉外翻着,到处都在流血。她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12
够了……
已经够了……
铁锤的心理承受力几乎已到极限。在战场上杀死敌人,跟用残忍的手段杀死一个无辜的少女完全是两回事。不管她做过什么,她身受的酷刑已经足够偿还。
他望着少女千疮百孔的残躯,似乎不相信这是自己所为。手上鲜血已干涸,紧紧握成拳。剑尖颤抖着,一滴血从剑尖滑落。
铁锤快要发疯了。身后的将军在沉默,他早该下令停止的。周围的几千名士兵在沉默,他们心里在想什么?难道这出惨无人道的戏剧就这样一直演下去?
如果再晚一秒钟,铁锤就要冲上去质问将军。但是他没有,因为他听到了一句话。
“够了……”
圣女不知什么时候从昏迷中苏醒。她已经没有抬起头的力气,虚弱地斜靠在身后的立柱上。
她面无血色,形容憔悴,目光却如炬,似黑夜寒风中的孤灯。
这一个词,蕴含着无限的宽恕与慈悲,把铁锤的幽暗寒冷的地牢中解放。
铁锤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圣女说的这个词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面前这个年轻人,这个正在残忍处死他的人。她看到了他所面临的痛苦与压抑。这个词,解放的不是圣女,而是铁锤。
他们没有说话,一切心思都通过眼神交流。云泥之别的两人,此时就像亲兄妹一样心灵相通。
“最后……剖开我的腹部吧……”
圣女嘴唇微动,嗓音衰微。这几个沙哑的词汇,也是她最后的遗言。
铁锤点了点头。
他的剑不再颤抖,稳定而坚决。
“呃……”剑尖刺入她的腹中,刺得很深。
剑刃沿着腹中线下划,直达少女私处。这一剑没有任何阻碍。剑锋所指,柔软的腹肌纷纷向两侧让开一条路,左右舒展开来。
她毕竟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腹腔大开。小肠大肠争先恐后地从少女的腹中涌出,拖拉在地上,还在微弱地蠕动。
她的生命正快速流逝。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转过头,目光投向东方的天空。
那边的天空仍是黑暗,却浮现出一丝淡淡的鱼肚白。
夜已将尽。
铁锤也随着她的目光一起,凝望着东方的曙光。
待他回过头,立柱上的残躯已经冰冷。
13
大陆中央的最大城市,城中央一座庄严肃穆的城堡。
这曾经是一个公爵的领地,现在则是整个大陆的核心,新的国家的首都。
办公桌上,几张发黄破碎的书页平铺着,上面的字迹已模糊不清。
警卫长俯下身,鼻子几乎都贴在上面,一字一句地辨认着这些书页。他屏住呼吸,生怕气流把这些珍贵的档案吹碎。
“莎莎,XXXX年降生于南部平原小石村,第231代圣女……”
警卫长看完了这些字,转过身。饱经沧桑的脸上仍是平静如水,锐利的眼神却投向远方,若有所思。
统帅也沉默不语。办公室中的空气凝滞着。
“找到这些档案一定花了很长时间”,警卫打破沉静的气氛。
“是的,”统帅道,“当时在圣城中的宗教典籍都烧光了,这一本却幸运地埋在废墟中保存了十年之久。”
警卫长沉默良久,忽然淡淡一笑。
“当时,我甚至觉得神是存在的,”警卫长道,“我甚至真的觉得她就是神派下的天使。”
“你说过,”统帅道,“现在,这份档案已经证明了她确实是你的亲生妹妹。”
“是的,”警卫长道,“她出生后不久就被教士抢走,从此我们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统帅推开窗户。
窗外,百花盛开,生机盎然。一阵清风把花香送进办公室,驱赶着沉闷的空气。
统帅身穿的紫色长袍也随风飘扬。珍贵的档案随风漫卷,破碎,然后飘落。
统帅回过头,注视着她最忠诚的卫士。她脸上的皱纹已深了,鬓角也泛出丝丝白发,但她的眼睛却年轻且深邃,仍旧充满着无限的智慧。
“你恨我吗?”统帅忽然问道。“是我下令处死圣女。”
“不。”警卫长的回答简短而坚定。
“相反,她的死很有价值。”警卫长补充道。“她的死打碎了人们心中的迷信,揭穿了圣教的谎言,才让国王在碧波城的统治迅速崩溃。”
“所以莎莎是历代圣女中最伟大的一个,她才是真正的殉道者。”警卫长接着说道。
统帅也笑了,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你的妹妹,你还会处死她吗?”统帅问道。
“我不知道,”警卫长说着,已背过身,向门外走去。“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巡逻的时间到了,警卫长从不误时。
他整理一下军装,挺起腰板,径直走出门去。
(火与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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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这俩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