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的车程之后,她就在歌剧院门口再次遇到了刚刚告别没多久的陈sir。
“陈警司。”丰华有些尴尬地打了个招呼:“好巧。”
“…是很巧。”
陈这时候正站在歌剧院门口的一道巨幅美少女海报跟前,同样有些尴尬地干咳一声。她随即又瞥见了丰华身后站着的萨卡兹眼镜少女,问道:
“你们也是去银朱小姐的演唱会?”
“是的。”顶着伪装的塔露拉简洁地答道,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你的这位朋友好像不太喜欢我。”陈回头看向丰华。
“不,她平时就比较严肃。”丰华摇摇头:“演唱会就要开始了,先入场吧。”
“好…等等,你们去哪里?”
陈刚从怀里掏出票,就看见丰华她们走向了一旁侧门。
“啊,我们有酒店招待入场的,陈sir要不要一起来?”丰华解释道。
陈警司默默地将票塞回兜里,跟着丰华她们走向了侧面的VIP入口。
望着看门的黑衣壮汉对眼睛少女掏出的一张卡片鞠躬行礼的模样,陈晖洁若有所思。
这个顾问小姐的朋友,难道背地里是个身份很不得了的大人物吗?
而且,为什么自己有种在哪儿见过她的感觉…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她的这份思索,一直持续到了VIP看台外那位梳着双马尾的乖巧栗发少女身穿一套可爱的哥特连衣裙踏上舞台为止。
享受着正中央独立看台带来的绝佳视野,即便是陈警司也不得不感叹一声有钱真好。
一曲结束之后,她终于忍不住疑惑地问道:
“你这朋友住的是什么酒店?怎么能拿到银朱演唱会的独立看台位置?”
“啊,陈sir不知道吗?大陆酒店和银朱有合作的啊。”
“原来是大陆酒店…”陈恍然大悟。
陈sir作为龙门人,自然很清楚她们现在身处的这座龙门城西歌剧院就是大陆酒店在两年前出资兴建的,无论上台的是谁,酒店作为资方能拿到看台位置都很正常。
“…不过,张小姐你不常来银朱的演唱会吧?”
说着,陈望着下面对观众致谢的美少女偶像,不自觉地微笑了起来。
“是不常来…”丰华心想自己刚醒没几天哪来的时间去演唱会,一边问:“你怎么知道?”
“哦,因为银朱小姐是东国人啊,他们一般不会对别人直呼其名。虽然据说银朱小姐本人并不介意,但如果见面的话,还是称其为‘银朱小姐’会比较礼貌来的。”
“这位姐姐,你知道的真多。”听完刚刚那首歌后大受震撼的亚莉很有些羡慕地说。
“我…平时有在听她的歌。”陈被亚莉单纯的目光望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话陈晖洁说出口简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其实哪是单纯的‘有在听’这么简单,她卧室里专门有个衣柜放着大堆大堆银朱的周边,只是几乎没人知道而已。
“这位是龙门的警司来的啊,叫陈sir。”丰华对亚莉使了个眼色。
亚莉会意,却一时间有些紧张了起来。
“不,不用…姐姐就可以了。”陈摇了摇头:“而且,我现在也下班了嘛。”
“那,姐姐你和银朱小姐见过面吗?”
“呃…”陈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有握手会这档事我是知道的,不过时间不凑巧都在白天,我那时候要出警的…”
“陈sir工作真是认真…”
“是啊——毕竟我们不像张小姐,随便乱逛都能抓住国际军火贩的火并现场。”
“我…其实也是试着调查过的…”
丰华被陈幽怨的目光看得很有些窘迫,一咬牙说道:
“…这样,我等会儿引荐你们俩见面,就当补偿一下你抓他那么久被我截胡的事。”
“补偿我做什么?我只是警司,累的是下面的警员…”
陈有些没好气地说到一半,才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你说引荐我们见面,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们以前其实认识的嘛…”丰华有些尴尬地瞥了一眼下面穿着连衣裙的银朱。
“…真的?”陈狐疑地望着她。
这个吊儿郎当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认识东国当红偶像的样子。
“——你看着。”
说着,丰华来到看台前,冲下面的舞台轻轻挥了挥手。
对此,陈是不屑得很——此时正是偶像与观众互动得最热烈的时候,银朱小姐怎么会专门注意你一个人。
下一秒,银朱惊喜的声音透过整座剧场的扩音器响了起来:
“哎呀——这不是小丰华吗?”
在一众观众讶异的惊呼声之间,陈呆坐在座位上,停止了思考。
而一旁的塔露拉看见她这副不争气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刚好,趁着小丰华在的时候,我们把下一首曲目换成双人歌剧吧!”
“等等?!”丰华惊愕地望着下面欢呼起来的观众。
“快来吧,小丰华!”
舞台中央的银朱灿烂地微笑起来,隔空对她张开了双臂:
“现在开始,这里就是我们的舞台——特技师小姐,拜托啦!”
‘呵…真是会加戏。’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要哪一场?’
‘当然是压轴的那一场。’
‘知道了。’
就在舞台上的银朱拿意识传讯与特效师沟通的时候,陈惊讶地发现丰华已经不知何时爬到了看台边缘的栏杆上:“等等,你要干什么——”
“——没办法,只能上了。”
说着,丰华纵身一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入正缓缓合上的幕布当中。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弦乐响起,舞台迅速再次拉开。
观众们发出一阵惊呼——原本简单的木质舞台此时居然化作了一大片月白色的荒原,两名身着仿佛线列步兵军服一般的华丽戏服的少女,正站在其中隔空相望。
最先开口唱词的是半跪在荒原一段的丰华:
“绝望,不断重复——现在仍未企及之星…总有一天会消失的,微弱光芒——”
随着歌曲变得激昂起来,两人手中分别出现了一把军刀与一支短剑,华丽的剑斗随即上演在幕布之间。
陈望着眼前已经不能用一场演唱会来形容的画面,目瞪口呆。
就在她惊呆的同时,原本歌曲阴郁厚重的气氛缓缓转变,原本落了下风的银朱开始了她的唱词:
“相信我们,只要二人携手…定能续写命运——”
剧情的走向到了这一步,观众们纷纷发觉了其中的意味,不由得露出会意的笑容。
最后,二人在明亮的圆月下,互相携手唱完了最后的几句唱词。
谢幕的同时,台下的观众纷纷带着满脸的姨母笑欢呼叫好。
…全程开着300倍思维超频才总算配合着银朱完成这台戏的丰华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好在过去银朱没少兴冲冲地把她拉出来练戏,才总算是没有出洋相。
就在丰华对着合上的幕布长出一口气的当口,她就听见身旁的银朱隔着幕布大喊道:
“大家!!要不要再来一首呀?”
观众立刻再次欢呼起来。
紧接着,银朱就有些遗憾地望着冲出幕布落跑的丰华,尴尬地小声嘀咕道:
“啊,她跑掉了。”
而丰华则朝着VIP看台丢出手中短剑,好不容易才在钢丝的帮助下迅速逃到上面。
此时,陈正捂着双眼,小声嘀咕道:
“啊,好耀眼…”
“醒醒,结束了。”丰华拍了拍陈晖洁小姐的肩膀:“还是说,你也是长颈鹿?”
“什么长颈鹿?”陈茫然地问道:“银朱的新吉祥物吗?”
“…没准呢。”丰华穿着那套夸张的戏服,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不过,你居然还有这一手…”陈表情复杂地望着丰华:“…而且,她明明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还要跑到罗德岛去?”
“这…不冲突的呀,她想来找我的时候也可以来找我…她有她的事业,我有我的嘛。”
“…算了。”陈不再追究,微笑起来:“你等会可要带我去见她。”
“不…我都未必见得需要带你过去。”丰华苦笑。
果不其然,整场演唱会散场过后,银朱就急匆匆地找到丰华留在看台边缘的短剑尾部垂下的那条钢丝,在爬线术式的作用下迅速找了上来。
“小丰华!!”她兴冲冲地将就要站起来的丰华重新扑回了座位里。
“别…”感受到洗面奶的丰华瓮声瓮气地说道:“下次千万别再来这么一出了,好久不练我唱功都废的差不多了…”
银朱笑嘻嘻地揉着她的脑袋:“哪有。你还不是陪我唱完啦?”
“我都快累死了…尤其是打戏那部分…”丰华苦笑。
银朱噘起嘴巴,还是不肯放弃:“但是,真的很漂亮很好看的…”
“不行,我明天还要上班。”丰华摇头。
听到这里,明天真的要上班的陈警司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哎呀,这是新朋友吗?”银朱一下子感受到了陈的视线,好奇地问道。
“啊,这是龙门近卫局的陈警司,是来听你演唱会的。”
丰华逐一介绍到:
“这边的是维多利亚的特蕾茜小姐,还有她的朋友亚莉。”
“原来如此,你们好呀。”银朱微笑起来,冲她们张开双手轻轻摆了摆。
陈望着银朱友好而亲近的微笑,看得一时间出了神。她伸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摆出认真严肃的表情说道:
“…银朱小姐!请问可以给我你的签名吗?!”
结果,话刚出口她就恨不得再给自己一巴掌。
因为银朱很快就果不其然地露出尴尬的神情,小声嘀咕道:
“啊…诶?我…嗯,我其实不常签名的,因为我不喜欢练字的说…”
…这可是因为不喜欢练字而出了名的不发签名的单纯系偶像啊陈晖洁!!晚上给我在浴室面壁十分钟!十分钟啊十分钟——
——陈的内心如此咆哮道。
“嗯,不过既然是小丰华的朋友,就给你这个吧。”
说着,银朱摘下了正别在自己刘海一侧的莹黄色星星发卡,细心地别在了陈的头上。
“啊…”
感受着对方的手在自己头顶停留的温度,陈再一次停止了思考。
与此同时,银朱拿出了又一支皇冠形状的珐琅发卡,别住了自己开始往下掉的刘海:
“嗯。偶尔变回老样子也不错。”
“你居然真的还有这么一只…”丰华感慨道。
“当然有啦。”银朱笑了起来。
结果由于陈在离开的时候看起来仍旧是那一副晕晕乎乎,大概连车都没法开的状态,丰华只好开了她的车送她回去。
来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副驾驶座上的陈突然轻声说道:
“…到头来,你其实才是那个身份不得了的家伙,是不是?”
“也没有啦。我只是碰巧和银朱认识,又碰巧认识了你…是你自己运气好。”
“运气好啊…”
陈抿了抿嘴唇,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不过她很快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要是我运气都算好的,整个龙门就没有运气差的人了。”
“那你今天就转运啦。”
丰华笑了起来,和门房打了个招呼,一边开车入库:
“那支发卡…银朱今天肯把它给你,说明她真的很喜欢你。”
“是…这件事我要谢谢你。”
陈点点头,思维渐渐变得明晰起来:
“上楼坐坐吧——你要喝茶还是咖啡?”
就这样,丰华莫名其妙地被粉肠龙警司带回了家。
坐在自己那杯红茶跟前,丰华默默地眼观鼻鼻观心,打算表现得尽可能老实。
望着她这副模样,陈端起茶杯,忍不住笑了起来:
“干嘛,我又不会吃人。我只是想问问你…那位特蕾茜小姐的事。”
“她?怎么了?”丰华困惑地问道:“她这几天才来龙门的,不会摊上什么事了吧?”
她真的很困惑——塔露拉的伪装应该很完美,总不至于到了陈这就一下子露馅了。
“不,不一定是她有什么问题,我只是…”
陈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放下茶杯,在沉思中轻声说道:
“…我感觉我很久很久以前在哪里见过她,你懂吗?”
“我…对于她的过去知道的也不多,抱歉。”丰华摇了摇头:“但据我所知,她近几年间应该没怎么来过龙门,你们或许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才见过。这样的事…我也遇见过。”
“是吗。”陈无声地叹了口气:“那——”
——咚咚咚。
有人礼貌地敲响了房门。
陈一时愣住了。
“会是谁?”丰华低声问道。
陈摇了摇头:
“不,我也…”
“…陈sir?我带夜宵来啦!”江警督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原来是阿枫。”陈松了口气:“我来了,等一下。”
“怎么这么久?今天有客人啊。”
江枫那张一天到晚乐呵呵的脸连同她的光环一起出现在了门口。
“是…之前来做笔录的张丰华小姐,我有点事问她。”陈答道:“进来吧。”
“这么晚了还忙工作?陈sir敬业啊…”
“不,不是工作,是私事。”陈摇了摇头。
“哦…”江枫点了点头,又有些尴尬了起来:“那一份干锅不知道够不够吃哎。”
“我也带了宵夜。”丰华转身端出了一锅热气腾腾的酸菜鱼。
“你…这是哪里来的??”陈费解地望着她。
她很确定这女人在踏进自己房门之前还是两手空空的状态。
“哎呀,有好吃的就行啦,管那么多干什么?”
说着,江枫大剌剌地将手中的外卖干锅摆在了陈的餐桌上:
“怕什么?要是食物中毒你再call人来抓她好啦。”
“我也不是怕这个…”陈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算了。”
而丰华也将手中的酸菜鱼摆在了餐桌上。随着她揭开锅盖,一阵酸辣可口的气味混着油脂与香料的气息蒸腾而出,令人不由得食指大动。
其实那碗干锅倒还好说,只是面对那分量脸盆大小味道又实在可口的一大锅酸菜鱼,江sir很快就吃到面红耳赤,带着她头顶的荧光灯管一起在桌前趴了窝。
最后陪着丰华干掉一大锅鱼肉的,反而是之前还说要保持身材却因为太过好吃而直接破戒的陈sir。
“江sir战斗力不行啊。”
丰华一边将骨碟中一根根排列整齐的鱼骨头丢进垃圾桶,一边说道。
“她战斗力没问题,只是不能吃辣。”陈一边给自己舀了碗鱼汤,一边笑着摇起头来。
“就是,我只是不能吃辣…”
江枫红着脸,很难说是辣的还是羞的:
“…你们说,世上有没有不辣的酸菜鱼啊?”
“不辣就不好吃了。”丰华尴尬地提醒她道。
“说得对。”
陈面不改色地小口喝着碗中香辣酸爽的鱼汤,细细地品味了一阵:
“这酸菜鱼是谁家的?好好味。”
“是挺好吃,虽然我没法吃…”江枫苦笑。
“好吃就好…不过是我自己家的。”丰华露出一丝自豪的笑。
“你怎么什么都会?”陈困惑地望着她:“之前还唱歌,现在又是做饭…”
“唱歌?”
江枫仔细想了想,突然露出想起了什么的表情:
“说起来——陈sir,今晚的演唱会怎么样?我执勤没法去,你知道的嘛。”
“放心,今晚演唱会的视频大概已经在网上传疯了…”陈笑了起来。
“真的假的…怎么回事?”
江枫掏出连接到城际网络的触屏手机,在社交媒体上翻看起来。
“有特别嘉宾出场嘛,正常的。”陈瞥了一眼身旁的丰华。
“哇…官媒发了视频哎,今天的事难道很大条?”
“唔,是很大条,官媒可能是会发视频。”
说着,陈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了副耳机递给江枫:
“戴这个吧。”
“谢谢陈sir。”
江枫戴着耳机看视频的同时,陈也喝完了碗里的鱼汤,轻声说道:
“我真是看不透你…不过,你应该对龙门没有歹意。”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丰华苦笑。
“这是你今天下午刚刚争取来的嘛。”
陈摇摇头,冲她笑了笑,说道:
“就算是在近卫局里,平时拿着工资宣誓过的警员,也不全愿意真的拿条命去搏的。你很有胆识,也有才华…而且,你是个好人。爆炸物处理组里的警员说,你把引信和炸药之间的连接处弄断了,那些导弹根本就不会炸,还笑着说我过度紧张白费他们功夫。”
“他们没事就好。”
“哼…你就没有想过回来炎国找份工作?”
“什么?”
“别装傻,你本来就是炎国人吧?”
“我看陈sir你只是想挖角我进近卫局。”
“怎么,不行?”
“行,怎么不行?我还想挖角你进罗德岛呢。”
“制药公司要我一个警司有乜用?”
“我们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和人闹起来的嘛,维持秩序很重要的…”
“是吗?就像今天下午一样,莫名其妙开始介入军火走私贩的火并现场?”
“…也许吧。那人是个危险分子,我们以后也会留意她。”
“是啊…我也很想做一样的事。但近卫局的首要职责是保护龙门,她现在离开了龙门,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做。”
“好。”
丰华点点头答应下来,又说:
“特蕾茜的事,我会去帮你问问她的。”
“嗯。不过她如果不愿意说的话,也不用勉强她。”
说着,陈有些落寞地推开饭碗,趴在了桌上,幽幽地说道:
“她…她和我不一样。说来奇怪,我感觉她…其实还认得我,只是不愿意让我想起她…所以,还请你不要刻意勉强她。问得出也好,问不出就算了。”
“我知道了。”
晚些时候,基本尽兴的丰华和江枫一同与陈道别,下楼离开了。
在楼道中向下的路上,顶着荧光灯管走在前面充当照明的江枫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会认识她?”
“我还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当警察…”
丰华笑着摇了摇头:
“…还警督?你也混得不错嘛。”
“哪里比得上你。今晚你算是在龙门出名啦,也不知道到明天会不会有狗仔来找你。建议还是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待着…你觉得近卫局怎么样?”
“去你丫的。”丰华没好气地在她的光环上弹了一下:“我有地方住。”
“开个玩笑嘛。哎呀——真是过了好久了。高一暑假最后几天的事,就好像昨天刚刚发生的一样…哎呀,一转眼我们就都变老啦。”
“省省吧。你不还是在这里当你的年轻警司,白天找人火并晚上看演唱会?”
“也是。”江枫露出会心的微笑,拉开了自己的车门:“改天再聊。”
而丰华则独自走在微凉的晚风之间,在夜空中被城市的灯火照得通明的厚重云层下,向着高楼林立的市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