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章：停战之后

　　序章：停战之后

　　 “准备，放！”用电磁步枪代替礼枪鸣枪致哀在声光效果方面什么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它的声势在空爆弹离开枪口0.5秒后开始绽放，在被灌输了来自真正仪仗队的礼仪影像的敏兹眼中显得十分违和，而站在她身边的73-248捏着自己的裙角，眼中的眼泪好像要夺眶而出。

　　 敏兹是维安共和国的一个DDOLL装甲步兵，而敏兹这个名字是在她在被部队的政委发现自己觉醒了自主意识之后亲自给她起的。然后她就被从地方只能躺下她本人躺下去的DDOLL仓库被扔到了一个几个世纪前人类士兵还是主流作战力量的时候所制造的兵营方舱中，而在敏兹看来这就是因为出现了故障而将她隔离到这个地方来了一样，为人类而设计的房间内部并没有DDOLL使用的外循环接口能够让她从回到营地之后就一直休眠到下一次执行作战任务，只能在自身营养状态告急的时候去后勤处支领营养液自行输入。而且这个地方对于敏兹来说实在是有点空，明明能够储藏30个DDOLL的地方却只放了两个床位。

　　 而在这个气态行星的卫星上打仗不久，就有另外一个“人”陪她一起接受隔离了。分析主机73-248是敏兹在战场上捡到的，这种主机型DDOLL接近一半的脑组织被量子计算单元取代，作为战场的信息节点她能够熟练掌握8000种加密算法，存储3000T的数据。也能够在几毫秒时间内分析出如何将激光制导炸弹精确地落在敌人最多的地方，也因为这个原因被作为维安方面增援力量刚刚抵达战场的她就成为了邦联眼中的的高价值目标，邦联装甲步兵部队和接应她的维安部队围绕着刚刚落地的她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夺战。当敏兹接到支领带着队伍支援的时候，战场上已经只剩下了73-248一个活人。在敏兹把她从双方DDOLL的尸体中拖出来的时候，她抱着敏兹大哭了一场，敏兹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为DDOLL的死亡而感到悲伤，或许是因为为了保持脑活性而注入的额外感情让她更加多愁善感。而在敏兹把她带到329旅的旅长面前时，旅长下达了让作为保卫员保护她的指令，让她随时跟随者这个主机，于是那个二人间的军营终于不那么空旷了。

　　 在这之后，敏兹就带着73-248从一个战场奔向另一个战场，将加密信息和情报从战场上传出去，把轨道打击和空袭带到地面，在邦联军在战场上无数次的针对她的突击之中保护73-248不受到伤害和抢夺，她经常往兵营里面带进一些奇怪的小东西，用剩的营养液罐、当地的石头或者一些其他的小东西。而她又告诉敏兹，自己在没有运算任务的时候会运行一个有趣的算法，据说在地球时代这种算法的运算结果被人们当成货币使用，当然这被当成主机维持运算所做的必要行为而被敏兹漏过去了。而在某一天，又有一支邦联装甲步兵小队发动了针对分析主机的突袭，在用单兵导弹和步枪解决掉几个装甲步兵之后最后一个邦联装甲步兵用步枪挡住了自己的射击，然后抽出匕首纵身一跃准备刺向敏兹。敏兹抵住她的双手，透过两层显像玻璃看着邦联DDOLL空洞的眼神，然后调动背后伺服臂上的反装甲电磁炮从腰间对着那个装甲步兵的腰上开了一炮，强大的动能把身前的装甲步兵从锁骨以下的不部分全部消失变成了地上的红色不明物质，只剩下敏兹手上的两条胳膊和胳膊上面顶着的着的脑袋，眼睛仍然像活着一样没有任何的神采。敏兹把上半身扔到一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瑟瑟发抖的主机，她手中拿着手枪对着敏兹之前站着的位置，不停地扣着扳机，但没有一发子弹发射出去。而自己的武器也被锁定无法开火，战术链路里传来了停战收队的指令，而身边的罗联和邦联士兵也都停下了战斗，正在收拢队伍准备回到各自的驻地。而现在是停战指令下达的第二天，指挥部把拥有自主意识的DDOLL被召集到了这里，为战死的维安士兵举行纪念仪式，一个被临时打印出来的金属纪念碑被放置到了前线基地的小广场上，纪念碑的内容只有一个维安共和国的标志，星球的名字和一个数字：102343，是在这场战役中死亡的所有DDOLL士兵的数量，而在人类指挥官的死亡数量为0。敏兹并不明白为什么要为作为物品和资产的DDOLL举行纪念仪式，明明只要按下按钮就可以不断地从生产线下走下来的产品，为什么会有被纪念的价值，明明人类他们也没有为自己使用过的卫生纸做纪念来着。

　　 “带上你的主机，我们得去观察一下罗联那边善后的情况。”在散会之后329旅的政委找上了她，不久后一辆越野车从维安的基地中开出，朝着罗联给出的地址开了过去。

　　 “你知道为什么停战吗？”在越野车行进的过程当中，坐在政委不经意的问了敏兹一句。

　　 “不知道，我到现在还没有浏览二级局域网的消息，战术链路里只有归队的事项。”敏兹诚实的回答道。

　　 “负责进攻这颗卫星的邦联军队是来自哥谷蒂斯星球的军队，他们在听到弗菻尼亚加入征服战争可以得到领土和经济利益的时候心动了，全球筹款购买了一大批战斗型DDOLL然后租了运输船和军官投入到对这颗卫星的战斗中。”政委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根香烟，把烟卷放在鼻子下深吸了两口然后放回了金属制成的精致烟盒里，看来是对于人类也不便宜的在自然环境下生长高级货“然后就在这里被我们拖到破产了，因为他们承担不起战争的巨大花销，整个殖民地破产了，八百万DDOLL留在这里，这帮人已经连撤退用的船都租不起了，只能在这里宣布无条件停战。”

　　 “然后谈的条件就是允许他们的指挥官离开，而留在这里的武器就要全部就地销毁，考虑到邦联肯定不会自己去做这件事情所以只能由罗联那边代劳了。”越野车逐渐靠近销毁“武器”的地方，政委和后座上参谋委闻到血腥味，皱了一下眉“啊对了，敏兹你吃了没有？”

　　 “没有，但我可以补充一下。”敏兹从装具上拆下一支营养液，从外循环接口上插进去，蜜黄色的液体从容器里面直接注入血管，政委看到敏兹的行动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喃喃地说道“我本来是想劝你别吃的，不过这样也好，就是怕你到时候吐出来。”

　　 这里是一处邦联的前进基地，原本的DDOLL仓库正在被拆除，而在最外边则是一排一排的坦克，有些已经拆掉了炮管，再也没法开火了。继续往约定的地方开，就是排成方队被哥谷蒂斯一起的DDOLL，按照兵种在临时的道路两旁排成方队，就像是阅兵一样。而在这些方队中间则是在不断穿梭巡逻的罗联步兵和无人机。在敏兹视线末端的地方它能够看见无人机在方队的中间展开了束缚用的光索，随后就发出了罗联化学激光电离空气的声音。到了约定的地方之后，政委带着参谋和主机去和负责处理事宜的罗联军官会面去了，而当敏兹把车停在预定的停车位之后，在二级局域网的消息当中政委发了一条消息让她到处看看。

　　 不用到处转转，敏兹离开停车场刚刚走了一会就到了一个“集中处理邦联遗留军备”的地方，这个地方在本来属于邦联的时候敏兹就侦察到本来就有一个小裂谷，罗联接管之后似乎扩大了一些。而在这个裂谷的边上则有着几十台传送带，而那些邦联遗留下来的DDOLL则在罗联士兵的监督下在肚脐上贴上一颗纽扣大小的金属颗粒之后就排队走上通往裂谷的传送带，而在传送带的某个地方有一道和安检门类似的东西，在通过这个门之后肚脐上的金属颗粒就刺破邦联DDOLL单薄的衣物钻进她们的身体中，敏兹知道这个是一种自塑性金属装置，在使用特定的磁场激发之后会快速改变形状，而这种处刑用自塑性金属装置则会在激发之后侵入体内展开带有尖刺的不定型结构，将DDOLL与人类别无二致的内脏搅成一团然后在漫长的器官破裂中的大出血下死去。也因为这个痛苦的过程这种东西也只会被用于处分不被看作是人的DDOLL上。“奇怪？为什么是不被看做是人，我们DDOLL本来就是财产和创造物，并不是人才对。”敏兹对于自己越界行为感到了一丝惊讶，接着看邦联DDOLL被处理的场景，在指令对于神经的强制作用下DDOLL并没有因为内脏被刺穿的痛苦而躺倒或者换一个姿势以缓解痛苦，站在传送带上好像体内从来没有那个自塑性金属一样，只是不可控的在口鼻中喷出血来，沾在传送带上。

　　 而这个传送带的尽头就是那个小裂谷，传送带上的DDOLL最后的归宿。而离开传送带跌下裂谷的DDOLL已经因为器官失血而失去了意识，再也站不起来了。不断地有DDOLL从传送带上掉到裂谷中，就像是影像资料里农场收获时从收割机的传送带上落下来的谷物。而这个裂谷的底部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DDOLL的尸体，无神的眼睛望着天空，红色的血水已经能够淹没一层尸体了，而在传送带的一边依然源源不断的有DDOLL在贴上自塑性金属片后站上传送带走上自己的死亡之路。在某个传送带的一边，一个觉醒了自我意识的邦联DDOLL试图从这个屠杀现场逃出，但被一边监视的罗联DDOLL抓起来，押到裂谷的边上将她枪决之后把尸体踢到了裂谷中。而更远的地方一辆罗联重型自卸车运载了一车DDOLL的尸体不加区分的倒进裂谷之中。明明只是在处分无用的财产，为什么自己会恐惧这样的场面？从来没有恐惧之类情绪的敏兹第一次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反常识的的想法不断地冒出来。

　　 “你怎么看？这样一副情况。”政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敏兹的身边，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DDOLL只是人类的创造物和财产，财产拥有接受处分的义务。”敏兹颤抖着说出这句话，但她也似乎不太认同这样的话，只是按照系统的定义机械的回答出来罢了。

　　 “看来你是知道的，DDOLL被处分并不只是因为战胜或战败，我也有处分你的权力。”政委转到敏兹的跟前，直直的盯着敏兹的眼睛“327-IN-7927，执行自毁指令，密码QWE-987-HJKL”

　　 “该指令将会导致该个体永久性机能停止，是否执行该指令，该确认将会执行三次。”敏兹颤抖的将手放在腰间的枪套上，但并没有向指令所要求的一样拔出手枪把枪指到自己的脑袋上。

　　 “确认执行。”政委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波动，对着她确认了命令。

　　 “该指令将会导致该个体永久性机能停止，是否执行该指令。”敏兹的声音也开始颤抖，枪从枪套中拔了出来，但并没有抬起来。

　　 “确认执行。”政委继续确认了命令。

　　 “该指令将会导致该个体永久性机能停止，是否执行该指令。”敏兹将手枪知道了太阳穴上，全身不断的颤抖着，眼睛里甚至漫出了泪花。

　　 “确认执行。”政委下达了最后命令，敏兹将手枪指到了自己头上，但几秒钟过去了枪声依然没有响起。

　　 “取消执行。”政委下达了取消命令，语气急的就像是生怕下一秒她就坚定下来决定扣下扳机一样。而敏兹就像是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一样软了下来，瘫在了地上，手中的手枪被扔在了一旁，眼泪在敏兹的不自觉中流了一脸。

　　 “327-IN-7927...出现致命性错误...无法执行指令...请求人工执行......”在瘫软之中，敏兹仍然认为自己出现了什么错误导致了她没有在下达最终确认的一瞬间没有了解自己的生命。作为物品来说，这是不合格的。自己只是一个不合格品而已。

　　 “不，孩子，这并不是错误，你突破了我们一直想让你突破的东西，恭喜你加入属于你们的进化。”迎着卫星每个地球日的第五次曙光，政委朝着敏兹伸出了手。

　　 ps：附上手绘人设一张，死了某些人想让我发图的心（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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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就是这俩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