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浮萍身世（其三）

　　那次决斗以后，我重新安排了格拉斯哥帮的领导层，因陀罗不再作为帮主，而是作为我的贴身护卫，她依旧可以参与决策层的讨论。摩根依旧担任参谋，但是我对她的情况不甚了解。高文重新担任堂主的位置，他和达格达两人作为实力最强大的堂口的堂主和参谋也可参与最高决策层的讨论。至此，格拉斯哥帮的核心层的架构已经全部完成。

　　 我提出帮会尽早开一次内部会议，以确定未来的发展方向，其他人都予以赞同。于是，我在开会的那天提前半小时来到会议室。如今的我已经不住在高文的仓库堂口了，而是住在格拉斯哥帮的总部。那是一间两层的小洋房，坐落在贫民窟靠近塔拉斯河畔的一侧。虽然这座小洋房略显破旧，但是相比于之前的仓库，条件不知道好了多少。我也总算重新过上了每天洗澡的生活，伙食条件也比之前得到了显著的改善。

　　 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我就回想起父王第一次带我去“大议会厅”开会时的场景，明明就是几年前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倒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一样。我坐在了主座，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百无聊赖地咀嚼起来。自从高文带我来格拉斯哥帮的那一天把这种庶民的美食介绍给了我，我就深深爱上了它。我几乎每天都要吃上一包，以至于高文都劝诫我少吃点，免得以后牙口不好。

　　 我正吃着棒棒糖发着呆，一个阴冷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推进之王，本名维娜，女，17岁，身高172cm，种族阿斯兰，战斗天才，习惯的武器是一把名叫‘狮吼’的铁锤。”

　　 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我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位黑黑瘦瘦的菲林不止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的旁边，她那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睛此时正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

　　 “你就是摩根吧，你差点把我给吓死了。”我回想起因陀罗曾经向我介绍过她，不知为何，她之前从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

　　 “维娜，或者说你更喜欢推进之王这个名字？”

　　 “你叫我维娜就可以。”

　　 “维娜，你对于维克托·查理，有什么看法？”

　　 我心中一惊，莫非这个摩根已经察觉到了我的真实身份？于是，我只得违心地说：“我对于他的情况不太清楚，没什么看法。“

　　 “是吗？“摩根忽然冷笑了一声，随后说：”维娜，让我告诉你我对于他的看法吧。他是一个暴君，是一个独裁者，是一个刽子手！他的双手上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

　　 我听到她这么说，心生不悦，但还是勉强克制住自己不要发火。“摩根，你为什么对他这么看呢？“

　　 “不是我要对他这么看，而是事实如此。四皇之战固然是维多利亚的胜利，但是谁又记得这胜利是由多少无辜的维多利亚家庭以家破人亡的代价而缔造的？谁又记得林贡斯这座城市被整整屠戮了七天，无数高卢人不是死在刀剑下，就是被贩卖成奴隶？维克托·查理所做的恶行不只是如此。史书上记载，末代玛格丽特皇帝把皇位禅让给了他，但事实真的是如此吗？为什么自从维克托·查理掌权后，维多利亚境内就见不到一只德拉克了呢？维克托·查理把伦蒂尼姆改造成了移动都市，固然制造了大量的就业机会，却也摧毁了伦蒂尼姆周边农民的土地，大量的农民只能入城，然而维克托·查理却无处安置这些农民，于是，贫民窟诞生了。维克托·查理为了修建源石发电厂，镇压了反对他的一切势力，包括发电厂建造地的原住民和正义的媒体人士，无数人被迫搬迁，无数记者和环保人士遭到拘押和驱逐。维克托·查理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所建立的所有丰功伟业都是由累累的尸骸堆积而成。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个冷酷无情的人渣罢了。“

　　 “别，别说了。“我有点听不下去了，双拳攥地通红。

　　 “怎么，维克托·查理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还没说完呢。如今他死在大火中，真是便宜了他。像他这样的人，死后一定会遭到报应的，他的尸骨会被地狱的恶犬所吞噬，他……“

　　 “别说了！“我终于忍不住，青筋暴起，把摩根按倒在地，挥拳就要砸下去。

　　 摩根非但不害怕，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父女果然是一个性格呢，维娜·查理！你以为暴力就能解决一切吗？那么你就和你的父亲一样，死后只会遭人唾弃！你觉得为什么伦蒂尼姆会这么风平浪静？如果你的父王真的有很多支持者的话，那萨卡兹的摄政王还坐得稳他的位置吗？！“

　　 我被她的一番话说的无言以对，恰好在此时，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了。因陀罗，高文和达格达走了进来。看到我正压在摩根的身上，举着拳头，他们都惊讶不已。“怎么了这是？怎么我推门一进来就见到我们的帮主在打参谋啊？“达格达的幽默感好歹化解了一些尴尬的气氛。

　　 “不好意思，我出去静一下。”我低着头，不顾高文和因陀罗的阻拦，跑了出去。

　　 我跑到了一处能眺望塔莱斯河的窗边，打开窗户，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维娜，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就和摩根起了冲突了？”因陀罗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嘘，因陀罗，让她先一个人静静吧。”高文的声音也在背后响起。

　　 “我可没这个耐心。喂，维娜，你爽气点，和我说说呗。摩根这家伙平时说话就挺恶毒的，没少给我惹麻烦，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啊。”

　　 我深吸了几口气，决定还是把事情说出来比较好。于是，我说：“没什么，就是摩根当着我的面说了维克托·查理的坏话。”

　　 “害，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那个暴君说说有什么关系……”因陀罗说到一半，就被高文给打断了。

　　 “维娜，摩根只是不知道你和维克托大帝之间的关系罢了，无知者勿怪，你就别生气了哈。”高文劝慰我。

　　 “怎么回事？高文？维娜和那个暴……维克托大帝之间有什么关系？”

　　 “她知道的。”我突然说。

　　 “什么？”

　　 “摩根知道我和维克托·查理之间的关系，她这么说，纯粹是故意气我。”

　　 “*维多利亚粗口*，合着就我一个不知道是吗？！”因陀罗有点气愤地说道。

　　 “我其实是……”

　　 “维娜，等等，你真的要说吗？！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啊。”高文突然阻拦我。

　　 “怎么？高文？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的啊？啊，真的烦死了！”我背后的因陀罗愈发暴躁起来。

　　 “高文，没事的，反正摩根也知道了。这件事多告诉一个人也无所谓。因陀罗，我的本名是维娜·查理，是维克托·查理的女儿。”我转过身来，此时眼角的泪水已经被擦干。

　　 因陀罗愣在了当场。随后转向了高文：“这……维娜说的是真的吗？”

　　 “嗯，千真万确。”高文点了点头。

　　 因陀罗原地转了两圈，暴躁地薅着她的头发。“也就是说，你是那个失踪的公主？“

　　 “没错。“我点了点头。

　　 “这……这……这……这太难以置信了。你不是已经逃到国外了吗？怎么会在我们这里？“

　　 “因陀罗，那些都是谣言，我一直都呆在伦蒂尼姆。“

　　 “是谁把你带进来的？“

　　 “是我和达格达。“高文在一旁承认道。

　　 “哦，我的天哪，我的天啊，我的面前居然站着一位公主！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维娜公主？”因陀罗显得兴奋异常。

　　 “因陀罗，不要这样子称呼我，我早就不是什么公主了。”我叹了一口气，随后说：”虽然我知道摩根说的都是对的，但是我心里依旧过不去。“

　　 “维娜，那是当然的，毕竟维克托·查理是你的父亲。不过，我想说，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我想摩根的本意并不是故意气你，而是提醒你，不要犯你父亲那样的错误吧。“一旁的高文冷静地劝说我。

　　 “谢谢你，高文。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会哄人呢。“

　　 “维娜，你想开了就好。“

　　 “走吧，我还有话要对摩根说。“我鼓起了勇气，再度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等我们三人回到了会议室，就见摩根正直勾勾地盯着我。“怎么样，维娜公主，你冷静下来了吗？”她语气刻薄地问道。

　　 “摩根，你弄错了一件事，我不是什么公主，我担不起这个称号。“我直视她的脸，心中已无任何杂念，”摩根，我承认你之前说的都是对的。我的父王的确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情，用‘暴君’和‘独裁者’来形容他一点也不过分。但是，每个人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我和父王朝夕相处，对他的了解比你要多，我想这你也承认。我知道，在他的内心，是希望维多利亚繁荣的，只是他采取了错误的方法。现在他已经故去，也无法偿还他生前的罪孽，我作为他的女儿，只能在这里卑微的乞求你的原谅，对不起！“我说完，对着摩根深深的鞠了一躬。

　　 会议室的其他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一名帮主向自己的参谋鞠躬道歉，这还是头一遭。摩根则是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才终于开口。“维娜，你不必如此，都是上一代的纷争了，我不想把仇恨带到下一代，你赶快起来吧。”

　　 我直起了腰，就见摩根的脸上竟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痛恨维克托·查理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拘留了我的父母，仅仅是因为他们诚实地报道了巴特斯发电厂建造前期暴力拆迁的事情。我自此以后就流落街头，直到来到格拉斯哥帮，才算有了一个新家。维娜，我老实告诉你，我无时无刻不在痛恨维克托·查理，痛恨他的高压统治，痛恨他不让人说真话。我每天都盼着他早点死，所以，当我听到他死于火灾时，我是很高兴的。但是，这几年过去了，我发现事实并非我想的那样。我的父母依旧关在监狱里，言论也没有随着他的死去而变得自由。现在的我，已经不痛恨维克托·查理了，因为我知道他只是台前的一个木偶罢了，真正在后台操纵的，是错综复杂的贵族的利益链条。所以，我应当痛恨的不是某个君主，而是这个君主的制度。维娜，当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你的身份。我原本以为你会像你的父王一样，专制而愚昧。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你有着你的父亲没有的大度，体谅，同时，你也继承了你父亲的勇气。维娜·查理，你是我心中理想的王者，也只有你，能够颠覆统治维多利亚千年的君主制度。所以，我会时刻提醒你，挑剔你犯下的错误，即使你禁止我说，我还是要说，除非你把我杀死，做好心理准备吧！”摩根说完，小手指着我，一副老师的做派。

　　 “没问题，摩根，我欢迎一切的指摘，希望你能时刻督促我。”

　　 “好，那我就说第一条了——不要在公共场合吃棒棒糖，这样太没有帮主的气质了。”

　　 听到这话，会议室的所有人都笑出了声，一场危机就此化解。

　　 “好了，不好意思浪费了各位这么多的时间，现在我就来说说我对于‘格拉斯哥帮’未来的设想吧。首先，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满足于帮派的现状。我们固然是伦蒂尼姆‘四大帮派’之一，但是论财力比不过甘比诺帮，论武力比不过哥伦布帮，论地理位置比不过吉诺维斯帮。我们唯一的优势是人数，但是人员结构的过于分散使得我们的优势完全不能发挥。所以，我们帮派的短期目标是整合每个堂口的实力，精简一些闲杂人员，清晰地划分出每个帮派的利益范围，并且对每个堂口的人员进行正规的军事训练，以军事化管理来替代之前松散的管理体系。我们的中期目标是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可以从吉诺维斯帮这边率先动手。而我们的长期目标，就是整合伦蒂尼姆的四大黑帮，成为伦蒂尼姆一只不可忽略的力量。大家对于这几个目标有什么意见吗？”

　　 “这个目标可真是够大胆的，光是短期目标我之前几年就没实现过。不过，我喜欢。”因陀罗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有疑问。维娜，姑且不谈这目标的可行性，我只想问，如果你真的整合了四大帮派，你接下来要怎么做？直接冲击黑龙宫，夺取王位吗？”摩根提出了一个刁钻的问题。

　　 “当然不是如此。老实说，我对王位的确感兴趣，但这不是我主要考虑的问题。自从我来到格拉斯哥帮以后，我就看到了各种人间疾苦，明白了光是呆在黑龙宫里，是完全无法了解底层民众的想法的。所以，我整合四大帮派，是为了肃清这些帮派中不合规和不合法的行为，让四大帮派的力量成为真正体现底层民众民意的力量，让贫民窟的贫民能真正的当家作主。”

　　 “如果你真的这么做，我们势必会迎来黑龙宫毁灭性的打击。你有想过怎么应对吗？”

　　 我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想这么多，但是，我相信维多利亚人民的勇气。我们或许会承受来自贵族的压力，但是我相信维多利亚人民会成为我们坚强的后盾，因为我们的诉求和他们的诉求是一样的，都是解除贵族的压迫，还政于民。”

　　 摩根点了点头，随后激动的站了起来，拿出了一张详细的贫民窟地图。“既然要做的话，那就好好做！维娜，你可以从地图上看到四大帮派的势力范围。我们格拉斯哥帮控制的是贫民窟东南区域的地盘。哥伦布帮则是控制着贫民窟西南角的地盘。甘比诺帮控制着贫民窟东北角的狭长地带，靠近巴特斯发电站，地盘也是最小。吉诺维斯帮控制着贫民窟西北角的地带，他们的地盘控制着几个重要的码头。从人员构成来说，我们帮派的人员构成最为复杂，哥伦布帮则是以鲁帕族的新月教徒为主要组成。甘比诺帮的人员主要是以萨卡兹雇佣兵为主，大部分只是收钱办事的主。最后，吉诺维斯帮的人员大部分是码头工人，也可以说他们是一个码头帮派。哥伦布帮和吉诺维斯帮因为几个码头的归属而长期存在冲突，我们可以利用这点，进行突破。”

　　 “哦，怎么说？”

　　 “巴里斯码头，位于塔莱斯河S型的壶口处，是吉诺维斯帮和哥伦布帮长期争夺的码头之一。巧合的是，这个码头离我们实际控制的地盘并不算远。我听说吉诺维斯帮和哥伦布帮几天后将会为这码头的归属权进行谈判。当然，说是谈判，其实就是干架了，而我们可以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乘机把这个码头的归属权抢过来。”

　　 “这个想法不错，但是我们为什么要抢这个码头呢？”

　　 “维娜，你有所不知，码头的收益要比收保护费要高的多。一个码头一年带来的收益就可以抵我们三年的收入，这也是吉诺维斯帮和哥伦布帮长期争斗的根本原因。有了这个码头，我们的财力就会逐渐上升，可以升级更好的装备。而另一方面，这也是为了宣誓我们的武力，不只是对外，更是对内。试想，当其他堂口的人听说推进之王只是带领一个堂口的人，就抢下了吉诺维斯帮和哥伦布帮的必争之地，他们还有这个胆子抗拒改革吗？所以，不论从哪个角度考虑，我觉得拿下这个码头势在必行。”摩根分析的头头是道，我打心底里佩服她的大局观。

　　 “好，摩根，那就按照你的意见，拿下巴里斯码头！高文，叫你们堂口的人做好准备，马上就会有一场恶战了。”

　　 “放心好了，我的弟兄们早就摩拳擦掌了。”

　　 我们之后又根据现有的堂口人数做了详细的规划。摩根预计吉诺维斯帮和哥伦布帮的人数加起来不会超过十人，为了保险起见，我和高文商量抽调二十人参与这次的行动。摩根继续刺探吉诺维斯帮和哥伦布帮的消息，力求获得最准确的情报。而我和因陀罗两人则是亲自去探查巴里斯码头的地形，为接下来的部署做好完全的准备。

　　 “这就是巴里斯码头了，这码头由三个船坞和四间仓库组成，周围的地形开阔，不是特别容易埋伏。不过，我注意到，在距离巴里斯码头一个街区的位置，有一座废弃的高楼，我们可以在高楼顶端监视码头内部的一举一动，之后再派我们的人进入战场。”因陀罗指着巴里斯码头的地形，向我介绍道。

　　 我仔细审视了一下整个码头的地形，的确是开阔，难以藏匿大量的人员。“不知道船坞里能不能躲？”我指了指那些破旧的船坞。

　　 “不知道欸，看上去这些船坞似乎很久没用了。你是说，我们把部队藏在这些船坞中？“

　　 “对，我们把部队分成三队，每队五人，藏于三间船坞，同时再留一个三人的通讯小队在你说的高楼顶端侦察战场情况。我和你作为总指挥，也和通讯小组一起，视情况再入场。”

　　 “这个计划不错，不过，这些小队由谁来带领呢？”

　　 “就由高文，达格达和摩根带领吧。”

　　 “摩根她恐怕不能带队，她只是个参谋。我想还是由我带一队，让摩根和你一起坐镇战局吧。”

　　 “这样也好。”

　　 我们了解了巴里斯码头的情况，并绘制草图后，就准备回我们的据点了。我在路过伦蒂尼姆东区和西区交接地域时，发现了一座修道院。不知道为什么，当见到这修道院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它十分眼熟。

　　 “因陀罗，你知道这修道院是谁的吗？”

　　 “嗯……哦，我想起来了，这是丝黛拉修女的修道院。她经常帮助这附近的穷苦孩子，和我们几个堂口的关系都不错。”

　　 “你说什么？！”我情绪激动地抓住了因陀罗的肩膀。

　　 “怎么了？维娜？我说这是丝黛拉修女的修道院啊。”

　　 “不，不是这个，丝黛拉修女，她……她还活着？”

　　 “当然啦，不然我为什么说这是她的修道院啊。”

　　 我立马甩开了因陀罗，以最快的速度推开了修道院的大门。在修道院内，我见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丝黛拉修女正在给一群孩子们讲课，见到我推门而入，她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的表情，捂住了嘴巴。

　　 “丝黛拉修女，你怎么了？”

　　 “没事，孩子们，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了，下课后不要乱跑，注意安全啊。”

　　 “好的，谢谢丝黛拉修女！”

　　 那群孩子们礼貌地同丝黛拉修女告别，随后欢天喜地的跑到外面去玩了。而我则是一步一步朝丝黛拉的方向走去。“丝黛拉修女，真的是你吗？”

　　 “维娜小姐，好久不见了，看到你这么精神，真是太好了。”

　　 “这么多年，我都以为你在那个晚上已经死了，没想到……”

　　 “小姐，我也以为你逃到国外了，没想到，你还在这里……”

　　 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三步并作两步奔向丝黛拉修女，紧紧地抱住了她。“丝黛拉修女，我好想你啊，真的真的好想你啊，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我带着哭腔问道。

　　 “小姐，这个问题才是我想问你的。你怎么这副打扮，可太没有淑女的样子了。”丝黛拉修女虽是这么说，但是语气中毫无责怪的成分，倒像是某种关心。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慢慢聊吧。对了，她是因陀罗，是我的同伴。”我悄悄擦了擦眼泪，指了指站在修道院门口的因陀罗，后者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和丝黛拉修女。

　　 于是，我就把自己如何加入格拉斯哥帮，以及最后成为格拉斯哥帮帮主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同丝黛拉修女叙述了一通，丝黛拉修女听我说完后，频频叹息。“这几年，真是苦了小姐你了，贫民窟环境这么遭，真亏得宫中长大的你能活下来。”

　　 “嘛，一开始的确是遇到了很多困难，每天吃饱饭都成了奢望，洗澡更是一周一次。不过，我也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了，加上我现在帮主的身份，生活条件还是有保障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小姐，我虽然只是一介修女，不懂什么帮派的事情，但是你能担任格拉斯哥帮的帮主，这件事还是很令我佩服的。我想，帕西瓦尔大人也是如此。”

　　 “说到这里，我教练去哪里了？他是否还活着？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丝黛拉修女看着修道院内的十字架，缓缓说道：“那天晚上，我想可能是圣母显灵吧，我和帕西瓦尔大人都活了下来。帕西瓦尔那天晚上的作战十分英勇，一人干倒了五个萨卡兹雇佣兵。但是，后续的兵力源源不断，帕西瓦尔眼看就撑不住了。恰巧，这座修道院的承重梁突然断掉了，整座修道院都塌了下来，我们刚好被压在碎石砖瓦的空隙中，躲过了那些雇佣兵的搜查。帕西瓦尔原本建议我和他一起逃出伦蒂尼姆，但是我想了想，还是无法放弃这里的孩子，于是就留在了这里。幸运的是，我收集到了足够的善款来重建修道院，并且那些萨卡兹雇佣兵也再没有找过我的麻烦。我就这么苟活到现在，放弃了寻找小姐的希望。不过，帕西瓦尔不同，他一直在找你，每个月也会和我电报联络他的进展。他听传言说你可能跑到了外国，于是就去各个国家搜寻，根据他上次发给我的电报，他现在应该是在龙门。”

　　 “原来帕西瓦尔一直在寻找我啊。”我低下了头，心中依旧觉得十分感动。

　　 “这些年来帕西瓦尔大人为了寻找你付出了很多精力，不仅拜托他在军队内的熟人发动关系，甚至还想拉一个反抗军。但是这些计划都因为特雷西斯的军事改革而付诸东流，帕西瓦尔大人也上了维多利亚的通缉名单，这也是他去国外找你的另一个原因。”

　　 “原来如此，我清楚了。”

　　 “不过，现在小姐你总算现身了，我这就去给帕西瓦尔大人发一封电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好的，丝黛拉修女。对了，顺便在电报里代我向他问好，并且告诉他，他送我的那把‘狮吼’，我至今仍然十分珍惜。“

　　 “了解了。那么小姐，我现在就去电报局了。小姐，你还是小心行事啊，虽然那个特雷西斯目前还不知道你仍然活着，但是他一旦知道的话，难保不会对你下死手。“

　　 “丝黛拉修女，放心好了，我现在有整个‘格拉斯哥帮’作后盾，想搞死我可没那么容易。”

　　 丝黛拉修女点了点头，欣慰地笑了出来。“小姐，你这几年真的成长了不少，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像你父王那样伟大的君王的。”

　　 “不，丝黛拉，我会成为比我父王更加伟大的王。”

　　 丝黛拉修女点了点头，随后匆匆走出修道院。我坐在修道院的长椅上，感叹着物是人非，就连这修道院都是重新搭建的。不过好在，丝黛拉修女和帕西瓦尔都活在这世上，这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三天后，就是吉诺维斯帮和哥伦布帮的谈判时间了，而我们也在这几天里做好了准备。我托因陀罗向她认识的军火商购置了一批新武器和对讲机，当然，这些武器大多数都是冷兵器。除了兵器的补充，我们也进行了许多次行动的模拟。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在晚上八点，预定谈判时间的三个小时前，我就带人前去埋伏。我们的人顺利地潜伏下来，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看起来，我们的行动没有走漏风声。“我放下了望远镜，对身旁的摩根说。

　　 “维娜，我可不会这么自信。起码也要行动顺利结束后，我才会说这句话。“摩根依旧嘴上不饶人。

　　 离交易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咽了咽唾沫，时不时地拿望远镜查看码头的情况，但是码头始终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怎么这两个帮派的人还不来，会不会是你搞错时间了？“

　　 “维娜，有点耐心。黑帮的人通常不会守时，这主要是为了在谈判时取得心理的优势。所以，就算他们的谈判时间晚个半小时我都不会意外。“摩根依旧冷静地说道。

　　 我把望远镜还给了监视组的人，随后无聊的吃起了棒棒糖。过了一会，我的对讲机就传来因陀罗不耐烦的声音：“喂，维娜，他们还没来吗？我等的花都快谢了。”

　　 “耐心等待。他们出现时我会通知你的。”

　　 “唉，好吧。”

　　 我和摩根在屋顶上相对无言，虽然距离战场还有一个街区的距离，但是我们这边的气氛的凝重程度绝对不亚于那边。过了大约十分钟，一个通讯组的人向我们汇报了情况。“推进之王，在十点钟方向有人影出现。”

　　 我随即问他要来了望远镜，仔细观瞧，发现大概五个人从浓雾中走了出来。他们统一地穿着黑色的夹克，带着黑色的帽子，看上去训练有素。

　　 “摩根，你看看，他们是哪个帮派的？”

　　 摩根只是看了一眼就回答。“他们肯定是吉诺维斯帮的，只有他们帮派会有这种没品的装束打扮。”

　　 “A队，B队，C队注意了，吉诺维斯帮已经出现！不要大意，暂时忍耐！等哥伦布帮出现！”我对着对讲机说道。

　　 “了解。”对讲机里传来因陀罗，高文和达格达异口同声的答复。

　　 我们又等待了五分钟，另一个通讯组的观察员就再度向我们汇报情况。“报告老大，三点钟方向也来了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彪形大汉。”

　　 我拿过他的望远镜，仔细观瞧，就见那五个人都包着白色的头巾，为首的彪形大汉身背双斧，面露凶相，看上去极不好惹。

　　 “注意了，注意了，A组，B组，C组，哥伦布帮的人出现了。哥伦布帮中有个‘硬手子’，要小心应对。”

　　 “知道了。”

　　 随后，我就一直拿着望远镜，观察码头的交易。就见吉诺维斯帮中走出了一个人，似乎就是他们的头头，他和那个彪形大汉说了几句，两个人都显得不是那么愉快。随后，他们对着这码头指指点点，似乎是在交换条件，那个彪形大汉频频摇头，吉诺维斯帮的领头大哥也显得不是那么高兴的样子。我看那个彪形大汉的手已经悄悄伸到了背后，摸上了他背后斧子的斧柄，而吉诺维斯帮的几个人也把手伸到了背后，掏出了几根钢管。

　　 “摩根，你觉得他们两个帮派谁会获胜？”

　　 “如果是整体的配合的话，应该是吉诺维斯帮更胜一筹。但是，哥伦布帮那个彪形大汉似乎很不好惹，他有可能是扭转战局的关键。”

　　 摩根话音刚落，吉诺维斯帮就率先动手了。他们两个人拖住了那个彪形大汉，另外三个人和哥伦布帮的四个人对干了起来。虽然吉诺维斯帮看上去以少打多，但是他们的配合的确如摩根所说的那般默契，三个人在四个人的包夹中依旧游刃有余，不出片刻，就已经放倒了两个哥伦布帮的成员。而那彪形大汉也果真了得，手持双斧，一个人就轻松地打倒了另外两个拖住他的甘比诺帮的人。

　　 “喂，现在战局怎么样了？！我心好痒痒啊！”因陀罗在对讲机里大声说道。

　　 “别急，因陀罗，马上就要轮到你出场了。”我一边说，一边仔细盯着战场的风吹草动。吉诺维斯帮的人看到了彪形大汉的实力，准备逃跑，但是那彪形大汉移动迅速，转瞬间就堵住了他们的去路，那三个吉诺维斯帮的人纷纷跪下求饶，但是那彪形大汉宛如夜叉恶鬼，直接将三人斩首，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喂，战场的情况怎么样了？怎么没声音了？”因陀罗在对讲机那边焦急的问道。

　　 “A组，B组，你们先出场收拾残局，因陀罗，高文，你们带着两个小弟，一定要拖住那个彪形大汉，他的功夫了得。其余人给我狠狠收拾剩下的两个哥伦布帮的人。C组暂时待命。”

　　 “知道了。”

　　 “高文，待会对决时，你的盾牌会很有用，千万不要忘了。”

　　 “放心吧，维娜，交给我了。”

　　 我继续在望远镜中观察战况，就见因陀罗和高文率领两队人马，左右包夹，把剩余的哥伦布帮的成员团团围住。那彪形大汉一开始显得有点惊讶，之后就哈哈大笑起来。因陀罗和他聊了几句，随后，我就看她沉不住气，率先出击，高文紧随其后。其余的小弟按照我之前的部署，分别围攻那个大汉和他的小弟。那个大汉的另两个小弟不出我的所料，不堪一击，但是，那个彪形大汉的实力实在是超出我的想象。就见他双斧挥得像旋风那样，周围三米内全是他斧子的残影，因陀罗无法近战，只能在旁边干着急，而高文也无法突破那个大汉的锋芒。忽然，那个大汉一跃而起，跳出了包围圈，一斧子把高文队中一名小弟劈成了两半，随后像是拿着镰刀的农民一样，一茬茬地收割人头。不出十分钟，我们A队和B队的人，除了高文和因陀罗外，就只剩了两人。

　　 我再也无法坐视下去，对着对讲机大吼：“C组，准备出击，一定要顶住，我马上就来！”

　　 “等等，维娜，你真的要亲自去吗？你可是我们的王啊。”摩根拉住了我的衣服，眼神中全是担忧。

　　 “维娜，如果我不去的话，因陀罗，高文，达格达，还有其他的小队成员，恐怕都活不成了，一个不能保护人民的王又能算是什么王！只有我能阻止他，你放心好了。”我甩开了摩根的手，以最快的速度朝战场飞奔而去。

　　 等我赶到现场，C组的人正把那个彪形大汉死死的围在中间，码头上又多了两具我们人的尸体。因陀罗捂着肚子，看起来是被斧子砍了一刀，而高文则是灰头土脸地半跪在地上。

　　 “住手！让我来对付这个家伙！”我大吼一声，C组的人立马散开了。

　　 那个彪形大汉朝我这看了一眼，轻蔑地一笑。“你就是格拉斯哥帮的新任帮主，那个推进之王是吧。”

　　 “没错，你又是谁，报上你的名号吧。”

　　 “哈哈，好。我乃是哥伦布帮第一打手，强森。你的人真的太菜了，就连给我当开胃菜都不够啊。不知道你够不够格。”强森上上下打量着我。

　　 “强森，你的武功的确是有两下子，不过，你也别太狂傲了！你杀了我们八个人，今天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可以，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吧！”强森说着，手持双斧，气势汹汹地朝我逼近。我之前已经见识过他的招式，知道不能和他硬碰硬，于是，我拿着“狮吼”，迅速绕到了他的侧方，照着他的腰部就是一锤。

　　 但是，强森的反应迅速，他反手一斧就把我的“狮吼”隔开，随后另一斧就照着我的面门削来，我急忙一个下腰躲开，连着几个后空翻同他拉开距离。

　　 “怎么，推进之王就这个本事？！我可是连两成功力都还没使出来呢！”强森出声嘲讽道。

　　 “哦？那么巧，我也是如此。”我说完，以迅雷一般的速度冲到强森近前，一锤挥向他的面门，强森迅速用双斧挡在面前，锤子和斧子相击发出“吭哧”的撞击声，火星四溅。

　　 “唔……你这一下可真带劲，我也稍稍认真一点吧。”强森缓缓说着，忽然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弹开了我的斧子，随后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朝我冲来！我急忙闪身，但还是没躲过他的一斧，外套被割开了一个口子。我还没站稳，强森的另一斧就从我的后背砍下，我一个前滚翻躲开，但还没等我起身，强森的斧子就如同死神的镰刀那般从天而降！我赶忙一个侧滚翻，周围顿时尘土飞扬，我只觉得强森的斧子像是切菜一般砍着我身边的土地，我只要稍稍迟上一步，就会被他的双斧瞬间剁成肉泥。我一个鲤鱼打滚从泥地上跳了起来，就见强森的斧子已经带着寒光，离我的脖子只有半步之遥……

　　 我还没来得及感叹万事休矣，就听见了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一只盾牌挡在了我的面前，替我挡住了那致命的一斧。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高文替我挡住了这一击。

　　 “你没事吧。”高文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没事，就是刚刚差一点见了圣母了。”我一边说，一边擦去额头的汗水。

　　 “呵呵，所谓的‘推进之王’，不过如此嘛！也罢，你们两个人一起上都无所谓！我照样能一斧一斧削了你们！”强森说完，手持双斧哈哈大笑。

　　 “维娜，现在怎么办。”

　　 “高文，这个强森的确很难对付。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说吧，我该怎么办。”

　　 “你的盾牌，是唯一能抵挡住他攻击的东西，而且它可以挡住强森的视线。我需要你冲在前面，替我挡住强森最开始的几下攻击，只要我距离强森的距离在三米之内，我就可以施展我的绝招了。”

　　 “是跃空锤吗？”

　　 我摇了摇头。“是你从没见过的招式。”

　　 “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一下。”高文笑了笑，举起了他的盾牌，挡在了我的前面。

　　 “高文，拜托你了。”我在高文背后轻轻对他说。

　　 “放心交给我好了。”高文挺直了腰板，把盾牌举地更直了。

　　 “怎么？你们商量好了吗？可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啊！”强森说着，兴奋地挥着他的双斧。

　　 “强森，你准备受死吧！”我和高文异口同声地说道，朝着强森的方向冲锋。

　　 “哈哈！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真本事吧！”强森说着，旋转身体，他的身体便像陀螺一般疯狂的转了起来，他的周围瞬间刮起了一阵飓风。高文举着盾牌顶在前面，我蹲着身子跟在他的身后，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我被风沙迷地睁不开眼，只能听见一声声斧子撞击盾牌的巨响。

　　 “维娜，好了没有！我快坚持不住了！“高文冲我大吼。

　　 我强行睁开了眼，隐隐约约看到了强森的影子，这就足够了！“可以了，高文！“我对高文大喊，随后舞起狮吼，也卷起了一阵旋风。

　　 “碎颅击！”我使出了这招压箱底的绝活，“狮吼”穿过飓风，直奔强森的面门而去。强森躲闪不及，被我一锤击个正着。就见他身子平飞出去几米，随后像一座小山一样轰然倒地，当场昏厥过去。我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制服了他。

　　 我指示下属把强森绑起来，并把他的双斧没收。就在我们打扫战场完毕后不久，强森终于从昏厥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唔……刚刚发生了什么？”

　　 “强森，你输了，你的兵器也被我们给没收了。”我拿着他的斧子挥了几下，“嗯，是一把好斧子。”

　　 “哼，今天落到你这个小丫头手里算我倒霉，大意了。你该怎么处置我就怎么处置我吧，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我的周围响起了不少“杀了他”的呼声，但我摇了摇头。“强森，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种恶人。你的武艺高强，是一条汉子，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敬重你。“

　　 “哼，你若是想要让我加入你的格拉斯哥帮，那就免了吧，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加入你们这个帮派的。”

　　 “诶，我可没这个意思啊。我只是想让你给你们帮派老大带一句话。”

　　 “什么话？”

　　 “从今天开始，这个巴里斯码头就是格拉斯哥帮的了，任何人都不许打它的主意，知道了嘛？！”我说着，一斧子砍了下去。

　　 强森闭上了双眼，以为我会拿斧子砍他，但我只是把束缚他双手的麻绳砍断了。

　　 “你……你是认真的？你真的要放过我？”强森不解地看着我。

　　 “当然，还有你的斧子，也还给你。”我说着，把斧子也还给了他。

　　 “你……该说你大度呢，还是幼稚呢？”强森显然有点错乱，不过，他摇了摇脑袋后，冷静了下来，“算了，推进之王，你给我记着，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必定报答。作为忠告，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已经破坏了四大帮派持续多年的平衡，我们哥伦布帮可是对这个港口势在必得！如果你还有点脑子的话，我奉劝你把这个港口双手奉献给我们的普罗法斯大人，不然，接下来可有你受的。“

　　 “谢谢你的忠告，但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这个港口已经是我们格拉斯哥帮的了，我们不会让给任何人，就算是你们的普罗法斯大人亲自来都不行！“

　　 强森无奈的耸了耸肩。“既然你如此固执，我们下次就只能在战场上见了。后会有期！“

　　 强森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我的许多部下都发出了不满的声音，不过，高文和达格达两人还是把这些意见平息了下去。

　　 “你今天的表现十分仁慈。”一旁神出鬼没的摩根冷冷的对我说。

　　 “摩根，我今天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如果是因陀罗这样的领导者，我会建议她砍下强森的几根手指，再放他走。不过，对于你这样志向远大的人，我觉得你做的没错。作为王者，仁慈也是十分必要的。”

　　 “摩根，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打探的情报，我们也不会这么轻松的夺下这个港口。”

　　 “维娜，不要高兴的太早了。那个强森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打破了四大帮派的均衡态势。之后，我们恐怕不止会受到来自哥伦布帮的压力，还会收到来自甘比诺帮，甚至是甘比诺帮的压力，你做好准备了吗？”

　　 “从刚开始准备夺取港口时，我就有这个思想准备了。毕竟，政治是平衡的艺术，如何打破平衡，也是一种政治的艺术。”

　　 摩根点了点头。“我们的征程，现在才刚刚开始。”

　　 之后两年，我们逐渐驯服了几个闹事的堂口，把所有堂口的控制权牢牢地握在了手中。我开始在格拉斯哥帮内部推行军事化的管理，整治风气。这期间，哥伦布帮和吉诺维斯帮也来找过我们几次麻烦，不过都被我们打退。两年的时间改变了许多事情，原本如日中天的甘比诺帮被斯比尔伯爵大规模搜捕，哥伦布帮和吉诺维斯帮的冲突愈演愈烈，这三个帮派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一般，互相残杀。结果，在这两年间，我们格拉斯哥帮反倒是成了实力最强的街头帮派。虽然我们定的中期目标超前完成了，但我始终感到不安。那无形的大手似乎已经渗透了整个贫民窟，我又一次出现了和黑龙宫大火之前一样的预感。

　　 到底是谁，在策划这即将席卷伦蒂尼姆的阴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