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二章：夜曲》

　　为什么邹澪会和她有合照？难道她们认识？

　　 “邹澪？”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嗯！什么事！”她高兴地从房间跳出来

　　 “这个人，你认识吗？”我拿起她和菲尔的合照问她

　　 “她啊，她是我的养姐，嘛，还是被你注意到了呀，我还祈祷着你不会注意到呢，很抱歉她曾经对你做过的事，不过她已经以死谢罪啦”邹澪一脸轻松地笑着说，好像这根本不是发生在她身边的事一样

　　 “为什么你好像并不在意她？”

　　 “因为她是自愿走的，而我也无法挽留她”

　　 “自愿走的？什么意思？”

　　 “你知道现在治疗抑郁症的…不，治疗大部分心理疾病的仪器是怎么来的吧？”

　　 “难道是...是她发明的？！”我掩饰不住惊讶地问

　　 毕竟，五年前被菲尔关在她的大黑屋里折磨的时候可没有打算再多打算了解她

　　 “嗯，她当初发明这个是为了治疗我的心理疾病，虽然说最后把我治好了，但是用在其他病人身上的时候……”

　　 “怎么了？”

　　 “出了一些事故，导致好几个病人的大脑储存性格的区块崩坏，变成了跟之前完全相反的一个人，也因为这一件事，社会的舆论把我的养姐逼上了绝路，他们说她是制造了一个创造疯子的机器，她一生都奉献给心理学的她怎么受得了这刺激？然后大概是七年前，她让我在她的身上使用了那个治疗仪器，并且让我故意把她的性格区块打乱，然后，她就成为了精神病分部最危险级别的唯一一位”

　　 “你没想过阻止她吗？”

　　 “学姐～当时我才十二岁，她二十三岁了～我怎么有力量去拒绝她想要做的事～”邹澪用一种无奈又想笑的语气说，“然后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帮她做这种事？因为，如果我不把她变成她想要的样子，她就会自杀，而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就算是她变成疯子我也不想让她死”

　　 沉默不语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盯着邹澪和菲尔的合照，照片里的菲尔的笑容温和，完完全全是那种温柔大姐姐的感觉，跟五年前把我关在废弃工厂里折磨了几个月的人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这样的人最后落得那样悲惨的下场，实在是难以接受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去认家属呢？”我回想了一下当初菲尔被海葬的时候，如果有家属来认领尸体的话那或许还是可以火化的

　　 “我和她并没有亲属认证，但是我们又确实是亲人，你懂我的意思吧？”

　　 “哦……”大概是菲尔收养的她，却没有正式的证件，这个问题在前几年的禁城确实有政策没有完善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因为尿意醒了过来，正当我想叫邹澪起床帮我把锁松开的时候，发现手铐原来已经打开了，在上完厕所回到床上的时候，不禁思考她既然把手铐打开了，是不是已经相信我不会逃了？我不清楚，毕竟我不是她

　　 一个反光让我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脸上，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落下

　　 做噩梦了……？

　　 脱下无限之锁，重新发动多日没用的死亡源力，试图窥探一下她的梦境

　　 “很难受吧？”这句话即是对限制了多日的德斯说的，也是对因为梦境而哭泣的邹澪说的

　　 “让我们看看吧”德斯回应我道

　　 手轻轻抚上她邹澪的额头，闭上眼睛，开始进入她的世界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完全空白的世界里响起了菲尔的声音

　　 这个世界只有小时候的邹澪和还穿着初中学生服的菲尔

　　 “我…我叫…邹澪……”邹澪用幼气的语气委屈地说

　　 “你和爸爸妈妈走散了吗？”菲尔蹲下来微笑着仔细打量着邹澪

　　 “他们…他们…呜哇哇哇……”邹澪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邹澪身上衣服有被烧出来的口子和裂开的口子，像是被大力拉扯开的，而且身上有许多的擦伤

　　 “诶诶诶？！怎么了？！”菲尔不知所措道

　　 然后世界突然不再是一望无际的白色，变成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禁城的其中一个十字路口，而远处的一个路口发生了车祸，燃烧的油罐车、还有燃着火的私家车

　　 她是被父母从车里面扔出来的？赶在油罐车爆炸之前？

　　 “这样啊…那你还有其他的亲人吗？”菲尔看了看远处的车祸现场，然后对邹澪说

　　 邹澪摇了摇头，菲尔抿了抿嘴唇，然后又小声地跟邹澪说

　　 “走吧…姐姐带你回家…我叫菲尔，以后你叫我菲尔姐姐就好”

　　 然后两个小女孩牵着手走了，世界又一次回到了白色的死寂

　　 之后，这两个人再出现的时候，是邹澪跟菲尔度过的快乐又温馨的时光，有菲尔教邹澪学习的、菲尔带邹澪去旅游去玩的、菲尔给她过生日的，还有...菲尔教邹澪弹钢琴的画面……

　　 快乐的时光完结后，就到了一个她白天跟我说的时候，她跟菲尔说再见的时候……

　　 “菲尔姐姐…求求你不要离开我……”邹澪抱着菲尔的大腿哭得不成人样

　　 菲尔的眼里有不忍，但是也有痛苦和绝望，然后她蹲下身，摸着邹澪的头跟邹澪说

　　 “对不起…不过不要伤心…我会一直以另一种方式一直陪着你…即便我变成什么样…我的心里依然有你……”

　　 之后，菲尔在头上戴了一个仪器，拿出一把手枪对着她自己，强迫邹澪把启动按钮按下

　　 一个小女孩哭着把收养她的姐姐变成疯子，虽然说菲尔改变了自己的性格后依然用最后的温柔把哭得睡过去的邹澪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但是她还是离开了躺在床上的养女

　　 梦境到了这里就断了，而我也从窥探中醒来，邹澪也一样

　　 她擦了擦眼泪，然后笑着跟我说

　　 “果然～！我相信你不会跑是对的！”她笑嘻嘻地说道，好像刚刚的梦并没有对她有什么影响一样

　　 我被她的梦境弄得我难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回答她得意的笑容，只好说了句

　　 “继续睡觉吧…”

　　 早上，我又把无限之锁戴上了手臂，但是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不想让这个可怜的人彻底绝望，所以我就暂且在姐姐没找上门前多陪陪她

　　 “学姐，如果我们的关系合法那多好啊，这样我们就可以出去秀恩爱了！”邹澪躺在床上说

　　 “那样会被打的…～”我尬笑着

　　 “谁敢打你呀～看见我这保镖还敢动手？再说，学姐你这么厉害，没人敢动你的～”

　　 不知道她是否还期待我对她的感情，但我又觉得她其实很明白，只是想多享受跟我在一起的时候

　　 “你好像从来没告诉过我，你喜欢我哪里”我问她

　　 “我喜欢你是第一眼就看上了的，毕竟禁城的偶像不是假的，至于喜欢哪里…谁不喜欢温柔可爱善良又漂亮的瓦尔基里学姐呢？简而言之，喜欢你的一切”

　　 “这样哦……”

　　 “而且你肯定不知道，我为了接近你、获取你的更多信息我可是做了很多事情，我加入宇宙之音乐队就是为了认识禾莉，为了认识你，还有我在之前的那天晚上请假缺席演唱会，就是只为在观众席上偷拍你”

　　 “你这不是跟踪狂吗…？”

　　 “但是这也是爱嘛！是可以被理解的！”

　　 我实在是无语了，真的就什么都能找到借口糊弄过去

　　 然后，邹澪的电话响了，而我在一瞬间注意到了号码，是姐姐的

　　 “让我妹妹接电话”姐姐的声音充满冰冷，即便是隔着一定的距离，我也能感觉到

　　 然后邹澪就把手机给了我，她自己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喂？姐姐？”我把手机放在耳边说

　　 “瓦尔基里？这几天你过得好吗？”姐姐关心地问道

　　 “我过得挺好的…邹澪也没对我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除了刚刚来的那一个晚上……

　　 “那你转告她，中午十二点带你回到家门口，我会在那等你，如果十二点后我没见到人，‘幽鬼’部队会直接破门而入”

　　 然后姐姐就挂掉了电话，我和邹澪对视着

　　 “很抱歉…我得走了……”

　　 “嗯，没关系，我知道的，反正迟早的事情不是吗？”

　　 我其实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真的很害怕这个可怜的女孩会在我离开之后想不开，如果她能像禾莉一样日久生情的话，可能姐姐还不会厌恶邹澪，但是现在已经…无法弥补了……

　　 “那我走了以后…你也不要放弃好吗……？”

　　 “嘻嘻，看来这几天还是让你有点在意我了呢～没事～我会在之后离开禁城，去哪？不知道，反正会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旅行～”

　　 “那…我还可以再听你弹钢琴吗…？”

　　 “当然可以哦～”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邹澪跟说好的一样带着我一起回到了我的家门口，而姐姐则是早已等候多时了，站在那抱着胸不耐烦地指尖有节奏地敲着手臂，见到我后便释然般露出了高兴地笑容

　　 “过来～让姐姐抱抱～！”她敞开胸怀跟我说道

　　 多日不见姐姐，我也非常地想念她，直接就从邹澪身边跑过去扑倒她的怀里

　　 “好想你哦……”蹭着她的胸撒娇般的语气说着

　　 “我也很想你，真的超级超级想，对不起过去了那么多天才让你回来……”

　　 “不…没关系…她其实对我还挺好的……”

　　 说到这姐姐突然想起来邹澪也跟着一起来了，然后姐姐换了一种凶巴巴的语气跟邹澪说

　　 “你…我很想杀了你，但是我的妹妹肯定不愿意，看在我妹妹的份上…你给我永远消失”

　　 “姐姐…不要这么凶人家…她其实人还不错……”

　　 “啊？绑架你的人你还觉得人不错啊？你是不是斯德哥尔摩了，还是她有什么特别的办法让你过了仅仅几天就对她态度产生这么大的变化？如果她对你的脑袋动手脚她现在就会人间蒸发，我可知道她的抚养人是五年前那个疯子”

　　 “不是的……”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不能保证我生气后她会不会当场毙命”姐姐说着就不知道从哪幻化出来黑金色的光炮对着邹澪

　　 “邹澪…你还是快点走吧……”

　　 “嗯，有缘再见，祝你们幸福～”明明对她来说这是很难过的事，却依然要像个傻瓜一样笑着

　　 晚上睡觉的时候，碧丝特和姐姐一起把我夹在中间，几天不见跟几年没见一样，姐姐双手环抱着我的头，而碧丝特则是环在腰间，两个人的双重禁锢让我动弹不得，只能静静地享受被两个人抱着的感觉

　　 “姐姐……”在夜里轻轻戳了下她的脸，想把她叫醒

　　 “嗯…嗯？”姐姐用睡得迷迷糊糊的声音回应

　　 “可以弹钢琴给我听吗？”听邹澪的钢琴曲实在是对钢琴曲有点上瘾般地喜欢，便想让很久没动过乐器的姐姐试着满足一下我

　　 “现在吗…？现在可是凌晨哦…？大家都在睡觉……”姐姐依然抱着我的头，轻声细语道

　　 “没关系的…毕竟我们又不一定在家里弹…也不一定要用家里的钢琴呀”我在暗示她使用无限源力

　　 “嗯…好吧……”姐姐也很轻易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轻轻地掰开碧丝特环抱着我的腰间的手，跟着姐姐一起走出房间来到后院平台，今晚的月亮是满月，亮度足够照亮漆黑的夜晚，并且海面反射着皎白的月光

　　 姐姐翻过护栏，我正疑惑地想叫住她的时候，她一脚踏了出去踩在了一个向下流着白色雾气的隐形楼梯上，她回过头微笑着，夜光照耀下的朦胧感让她此时呈现朦胧美，金发和金瞳微露金光，然后她伸出一只手跟我说

　　 “来吧～”

　　 “嗯！”牵住姐姐的手翻过护栏，脚踩在那在白色雾气中的隐形楼梯上

　　 跟姐姐牵着手一起慢慢地往上走着，由于秋晚的风有些凉气，所以我从牵手变成了两手抱着姐姐的手臂，一直走了五十多阶的台阶，然后到了一个好像是月光做成的半透明发着白光的平台上，上面摆着一架同样白色透明的钢琴和一张长椅

　　 一起坐在长椅上，姐姐端正着坐姿酝酿着，头枕在她的肩上，静静地等待她的同时欣赏着夜晚月光照耀下的海景

　　 过了一段时间后，姐姐手指按在了那半透明的钢琴键上，并问我

　　 “想听什么样的？”

　　 “柔和风”

　　 “柔和风啊…我不怎么会，如果一定要这样的话我也可以试一试”

　　 “那我可以给你些建议，一开始在那小字二节部分，然后以小字二节音域为中间的基础，再之后就是在左右两边的音键，节奏你来决定”

　　 姐姐看着琴键听着我的话挑了挑眉，然后就按照我说的去试着弹奏起来

　　 令人心情宁静的曲子逐渐从姐姐的指尖动作中飘出，配合着皎白的月光让我此刻只想静静地靠着她，不去想邹澪的生死…不去想未来…不去想一切悲伤开心的事……只想枕在姐姐的肩上，听着她弹钢琴……

　　 静下来的心也带来了困意，不知不觉地枕着姐姐轻浅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昨晚发生的事情好像梦境般，月光下的夜空，跟姐姐坐在月光制成的长椅下，聆听她的静心曲，美丽浪漫…而又朦胧……

　　 当然第二天也并没有带来好消息，一个信封寄到家里的邮箱里，里面装着的是邹澪的信，和一个U盘

　　 “学姐～我许过的承诺就肯定会实现！这个U盘里装着的是我给你弹过的所有钢琴曲的原声文件，并且里面还装着我按照我自己的编曲思维来编写的一个应用程序，把它安装到你的电脑上就可以随时听我的钢琴曲了！我记得你家有个人工智能，她可以读取复制我的编曲思维然后给你创造新曲子，所以就再也不用担心会听腻了！之后呢就是我要走了，我说过的嘛，我要去到地方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你肯定可以和我再见面！因为你可是可以进入死后世界的死神！其实我‘旅行’的真正目的是想去找我的养姐，希望我能够找到她吧~那就祝你和你的姐姐幸福～再见啦～”

　　 我一时间心口一阵难受，看着信像是思想理智断了线一样呆呆地站着

　　 “说走就走的语气跟玩一样…混蛋…你幻想我会喜欢上你才怪……”

　　 说着说着就忍不住了，捂着脸坐在家门口低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