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都仔细打量着对方。黑衣少女身材高挑,绝美的容颜中带着三分英武之气。她素来自负武功美貌,没想到今天遇到了挫折。夏侯昭刀法精妙,张佩力大无穷,诸葛雅箭术通玄,她们三人不但武技不弱自己,容色也各擅胜场,这让她心里酸酸得很不舒服。
黑衣少女粲然一笑,明艳不可方物。她环顾众人,缓缓道:“诸位以众欺寡,胜得好光彩啊!”她的声音娇媚动听,动人心魄,尤甚容貌三分。众女听了她的勾魂之音,也不觉有些脸红耳热。
夏侯昭踏前一步,盯着黑衣少女道:“兵法之要,正在以众击寡。你深夜之间,在我营外鬼鬼祟祟,意欲何为?”她清冷的声音如同凛冽的山泉击打在玉石之上,众女精神一凛,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黑衣少女冷哼一声,答道:“此间山谷,乃是我族人所居。你们侵入他人领地,反倒有理了不成?”
诸葛雅闻言,微笑道:“我等姐妹为了躲避羯胡暴政,迁徙至此。有缘能在此遇到汉家儿女,真是幸事。不知小姐到此已有多久,可肯赐告名姓?”
黑衣少女脸上忽然露出了一副骄傲的表情,大声宣布道:“我乃温侯吕布之后,吕昕夕!这个山谷属于我们的,你们快点离开!”
夏侯昭冷笑道:“不过是三姓家奴之后,有什么好神气的。当年吕布自己,不也是败于我大魏武帝之手,被斩于白门楼下?”
吕昕夕脸上顿时罩起一层寒霜,眼中杀机大盛。她盯着夏侯昭,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何人?”
夏侯昭横刀当胸,答道:“我乃大魏忠侯、大将军夏侯惇之后,夏侯昭!”
吕昕夕冷笑道:“曹魏手下,果然都是倚多为胜的无耻小人。”
夏侯昭淡淡道:“吕布之后,果然是狂悖无智的匹夫。”
两女彼此怒视,剑拔弩张。
诸葛雅笑道:“此时天色已晚,吕小姐不如暂且在敝处住下,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谈如何?”她转头对夏侯昭道:“让姐妹们撤了枪阵吧。”
夏侯昭点了点头,下令道:“撤枪!”吕昕夕身边的少女一起后退一步,收回手中长枪,依旧依阵而立,将吕昕夕围在垓心。
吕昕夕长戟拄地,侧过头来,慢条斯理地整理头发。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倾泻如瀑,露出衣袖的半截手臂仿佛白玉雕成。霎那间流露的女儿风情,令众人目眩神迷。
吕昕夕见众女都放松了警惕,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她气运丹田,猛地一声大喝。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震得众女耳中疼痛,身体一僵。正是吕布的家传绝技。她随即举起长戟,右足一点,疾向诸葛雅扑去。
夏侯昭厉声道:“刺!”少女们本能地举起手中长枪,向吕昕夕刺去。她自己也糅身而上,长刀直刺吕昕夕后心。
吕昕夕却不回头,继续加速前扑,打算出其不意,擒下诸葛雅再做商量。长戟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带着凌厉的风声,斩向诸葛雅。她相信,在十步之内,自己足以在诸葛雅弯弓搭箭前擒住她。
张佩不假思索地挺身遮挡在诸葛雅身前。面对凌厉绝伦的长戟,她不避不挡,举起长戟就向吕昕夕胸口刺去。如果长戟继续向前,在撕开她身体的那一刻,吕昕夕自己也难免被长戟刺个透明窟窿。
诸葛雅却舍不得让张佩冒着与对方同归于尽的风险。她再无保留,将紫檀弓拉到了九成开,利箭如雷光电火,命中了吕昕夕掌中方天画戟的戟杆。她双手一震,长戟下落的势头顿时一满。下一箭,命中了吕昕夕的发带,一头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脸庞。
慌乱中,吕昕夕圈转长戟回防,格开了张佩那一戟。她半途调转长戟,力量上便比张佩弱了一筹,顿时被震得后退一步。紧接着颈侧一凉,夏侯昭的长刀已经贴在了她的颈边。诸葛雅手握紫檀弓,弯弓搭箭,引而未发。
吕昕夕垂下了头,她知道方才诸葛雅手下留情。对方的箭术实在神乎其神,既然能够命中自己的戟杆和发带,要攻击自己的要害,在十步之内自己是躲不过去的。单只诸葛雅一人,自己就不是对手,更何况旁边还有夏侯昭和张佩。
她长叹一声,抛下了手中的长戟,对诸葛雅道:“多谢你手下留情。只是你们三个人明明都有一身好武艺,却毫无武德,偏要依多为胜,真是令人不忿。有本事,你们一个个出来与我单挑。”
张佩跃跃欲试,她难得遇到与自己同样力大的人,颇愿与她一试膂力。夏侯昭却不屑地撇嘴嘲讽:“一勇之夫,出手偷袭,也好意思说什么武德。枪阵保持戒备,来人给我捆了她。”
少女们举起长矛,抵在吕昕夕身上。她们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大意。一个少女取出一根牛筋绳索,上前去捆吕昕夕双臂。吕昕夕不闪不避,任她施为,只在嘴角挂着一丝讥诮的笑意。
夏侯昭皱了皱眉,对张佩道:“你来捆她。这个家伙力气很大,她们手上没劲,若是捆不牢,半夜被她挣脱出来,就麻烦了。”
张佩闻言上前,接过绳索,将吕昕夕的双臂反缚背后,捆得紧紧的。她手上力大,用力缠绕时,皮绳深深地勒入肌肤,吕昕夕忍不住疼得叫了出来。
诸葛雅看着有些不忍,但确实忌惮她力大,只是道歉:“吕小姐,缚虎不得不急也。情非得已,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吕昕夕高昂着头颅,讥诮道:“我知道,不捆住我,你们是无法安心睡觉的。你们这么怕我,为什么不连脚也绑上呢?”
张佩闻言,手底更加用力,竟真的将吕昕夕的双脚也绑了起来。夏侯昭安排两个少女,抬起吕昕夕,将她放置在自己所在的营帐里。众女扰攘一夜,各自回帐休息。
吕昕夕被丢在营帐一角,动弹不得。
“自己彻夜未归,姐姐只怕又要担心生气了。”想到自己同胞姐姐吕昕月,吕昕夕的脸上顿时挂上了一丝温柔的微笑。
姐姐和自己是双胞胎,只是比自己早出生片刻而已。父母早殁,姐姐很早就担负起了一族的责任。她不像自己一样痴迷戟法,而是继承了祖上的另一项绝技——弓术。现在姐姐的弓术,也快要达到辕门射戟的水平了。
看着帐中的几位少女陷入梦乡,吕昕夕轻轻地扭动了一下身体,缓解皮绳带来的疼痛与酸麻。看她们的样子,一定是要在谷里定居了。以后自己不愁没人陪自己过招玩耍了……到后来,少女的意识逐渐模糊,终于陷入了睡梦之中。
次日清晨,吕昕夕被帐外的喧闹声吵醒,却是少女们早起洗漱。吕昕夕听着外面的水声,小腹也有些酸胀,忍不住夹紧了双腿。她有心请人为她解开绳索,但少女的骄傲使得她拉不下脸来。
诸葛雅洗漱归来,眼睛一瞥,注意到了帐角少女的异状。她白皙的面孔有些涨红,秀气的蛾眉轻轻蹙起,两条修长丰润的大腿紧紧夹在一起,被皮绳勒出曼妙曲线的娇躯微微颤抖着。
欣赏着眼前的场景,诸葛雅的身体竟也有些微微发热。
吕昕夕看到诸葛雅有些灼热的目光,忍不住心下有些得意。毕竟对方也是一个美艳不逊于己的佳人,如今被自己容色所惑,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只是小腹越来越剧烈的酸胀,使得自己无法再坚持下去了。如果还不及时解决的话,只怕自己的矜持就要被一扫而光了。
她抬起头,期期艾艾地道:“这位小姐,能够帮我解开绳索吗?”诸葛雅闻言一愣。吕昕夕这时候顾不上害羞,解释道:“我……我想更衣……”说完,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诸葛雅这才知道对方是内急难忍了。她倒也不疑对方作伪,毕竟如此骄傲的一位少女,是不会用这种羞人的事情骗人的。她微微一笑,上前去解少女脚上的绳索。
刚解两下,夏侯昭走进帐中。她看到诸葛雅在为吕昕夕解缚,连忙阻止道:“雅小姐,缚虎容易纵虎难,不可不防啊!”诸葛雅解开吕昕夕脚下绳索,扶着她站了起来,转头笑道:“昭姐姐,她是要更衣。”
夏侯昭闻言,脸上一红,随即道:“如此,解开她腿上绳索即可,手上的却不能解。万一她暴起伤人,如何是好?”诸葛雅微微一怔,问道:“手上不解,她如何更衣?”
夏侯昭上前拉起吕昕夕的手臂,和诸葛雅一左一右,扶着她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无妨,我们可以帮她解衣。”吕昕夕闻言羞窘不已,可是小腹传来的异感,使得她已经无心再去争辩了。
两女搀扶着吕昕夕,向草丛走去。吕昕夕顾不上被缚一夜后的腿脚酸痛,夹紧了双腿,迈着小碎步,急促地向草丛走去。走到草丛中,当夏侯昭为她撩起裙摆时,她甚至已经来不及下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