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度过一夜
艾瓦兰斯端着冒尖的烤点心,稳步送到了袋鼠袋狼和老鼠那桌上。
“您好,您的点心,各位请慢用。”
将微笑一并送出后,艾瓦兰斯顺手把隔壁略有歪斜的桌椅挪动整齐,随后他听到了背后急匆匆的脚步声。
他看到双头人仰山似乎是喝多了酒内急,红色的狼脸一副焦躁不安的表情,恨不得一步跨出大门,但双腿却不敢迈的太快,生怕步子一大就全漏了,糟糕的尴尬处境让仰山翻动起嘴皮,虽然艾瓦兰斯一句都听不清,但他知道仰山一定是在咒骂。
小伟在阿奎尔那里结了账,也急匆匆的赶了出去。
掀起隔板门,艾瓦兰斯回到了吧台里,他拧干湿润的擦桌布,在小伟和双头人擦了擦之前的位置,问道。
“他怎么了?”
阿奎尔清点着手里的钞票,每多一声沙沙的纸张摩擦,就预示着赎回艾瓦兰斯的弟弟艾桃桃的希望多了一分。
“不知道,内急吧。”
他砌好这些天来的钞票,回答的漫不经心,又把话题引开。
“我们没有保险箱,这个怎么放?”
当阿奎尔说出最后一句话,老牛脸色一沉,食指挡在唇前轻轻吹一口气,随后环视了各桌。
喝醉的鹿还在睡,身体随着呼吸起伏,被酒精的麻痹了神经后,他抖耳的动作也迟钝了许多。
三个人的那桌气氛很低,三瓶启封啤酒在分别在他们面前冒着白气,不曾被拿起。
而他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刚才牛与鲨鱼的对白。
“傻子啊你!”
艾瓦兰斯忍不住小声开骂。
“这种事情能说吗?”
“啊啊,对不起。”
阿奎尔发现了自己的失言,低下头。
“算了……”
艾瓦兰斯抖抖耳朵,坐回座位继续看书。
“嗯。”
阿奎尔也坐了下来。
那桌的三人打起精神,拿起三瓶啤酒碰出两声脆响。
“干杯。”
“这些天承蒙二位照顾了。”
黑鼠站起吹掉瓶,抹抹嘴对袋鼠和袋狼分别鞠了一躬。
“我夜烬,会一直记得二位的恩德,胡卡和塔奥斯永远是我大哥。”
“没事,好聚好散吧,如果有空的话,再去学点刺客道吧。”
袋狼塔奥斯含住瓶口,仰头喝光了酒,又开了七八瓶立在桌上。
“谢谢……”
袋鼠胡卡拿起烤饼,掰成三块,分别给了黑鼠夜烬和袋狼塔奥斯。
“我们都是在一个锅里吃过饭的……唉……”
胡卡咬着饼,嚼了两下。
“人各有志……夜烬你找好下家了吗?”
“还没……要不是我缺钱,我也不会和你们散伙……啊,我不是说咱们搞不到钱啊。”
“没事,理解,理解。”
胡卡说着,就着啤酒吞了饼,喉头发出了顺滑的吞咽声。
“毕竟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
“没事,天有不测风云,”袋狼塔奥斯说着,摸出钞票,“明天我和你胡卡哥还有事儿,都靠你自己了。”
“是的,谢谢二位哥。”
“行吧,”塔奥斯摇摇手上的钞票,起身向柜台走去,“最后请你一顿。”
袋狼不带一丝感情的把钱放到吧台上。
“结账。”
“好的。”
阿奎尔拿出账簿,开始核对。
趁阿奎尔算账,袋狼小声问话。
“老哥,最近有什么活计?”
他瞅了瞅四周,又压低声音说:
“有的话麻烦二位帮忙给那耗子介绍介绍,哦对了,不用找零了,记得啊,要记得啊。”
“啊,我们会的,谢谢您。”
艾瓦兰斯送上一个得体的笑容。
阿奎尔这才知道为什么袋狼给的钱差不多是他们那桌消费的一倍。
袋狼和袋鼠结账后,朝着黑老鼠挥挥手离开了酒吧。
“行,你自由了。”
“唉。”
黑老鼠夜烬一个人坐在一桌的糕点旁,动动脚,踢到了纸箱里仅剩的啤酒,酒瓶互相碰撞发出脆响。
“老板。”
夜烬朝吧台招招手,食指下垂指着啤酒:“喝不完,退了吧。”
“好的,稍等。”
阿奎尔走到夜烬桌旁,清点未开封的啤酒计算退费。
夜烬便端起满盘的糕点,坐到了吧台前,嘴里塞满了馅饼,嘟嘟哝哝的对着吧台里的艾瓦兰斯说些什么。
“先生你想要杯果汁,加花生碎,是吧?”
艾瓦兰斯勉强理解了一部分。
“唔唔……嗯,双倍花生碎。”
黑鼠夜烬吞下嘴里的馅饼,补充道,又咽下了一口口水。
阿奎尔把退回的啤酒搬回吧台,将退费给了黑老鼠。
“您好,这是退给您的钱。”
“嗯,谢啦。”
夜烬把钱装回兜里,从艾瓦兰斯手里接过加了花生碎的果汁,咯嘣咯嘣的嚼着。
在将果汁饮尽后,夜烬的目光逐渐变得深沉,咀嚼也放缓,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激灵抬起头问:
“二位,这里没有委托或者悬赏令吗?”
阿奎尔从小说情节里回过神来,想了想回答道:
“嗯?……啊这个暂时没有。”
“不过,有个吟游诗人好像在召集队伍……”
艾瓦兰斯摸着自己手里的小说封面,想起之前袋狼的嘱托,甩起的尾巴在空中划出了纠结的轨道。
“他明天下午来,你到时候试试?”
“OK,谢啦!”
夜烬把最后一个馅饼塞进嘴里,打着哈欠离开了。
夜烬留下的哈欠传染开来。
“哈啊~”
阿奎尔打了一个哈欠,露出亮白牙齿下的粉红牙龈。
“啊~哈……”
哈欠传染给了艾瓦兰斯,他把手指插进纸张中,打完呵欠揉揉眼睛。
“啊……呼。”
阿奎尔被回传了一个哈欠,他把玉水清泉的签名书签夹在书页里,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我猜,你想睡觉了吧?”
艾瓦兰斯搂过阿奎尔,拍了拍鲨鱼宽阔的脊背。
阿奎尔也垂下手,搭在了艾瓦兰斯肩头。
“是的,很想休息了,今天的客人有点多。”
“那就打烊了……不对。”
艾瓦兰斯用下巴指了指那个喝醉后安安静静睡觉的鹿。
“之前那个无尾裸猿兽人留下的风衣,给他披上吧,我们这里不会冷的。”
“不会……冷?我们这里不会冷?”
阿奎尔似乎想起了什么。
调整桌椅的时候,他在想这个事情,分神的他让肚子撞到了桌角上。
“冷?热?”
在给艾瓦兰斯搓背时,也在想着这件事情。
蹲下给老牛搓背的时候,花洒的水很凉。
但阿奎尔站起,仅用左边那根肉棒把双手按墙的艾瓦兰斯干的呻吟不止时,花洒落下的水又是热的。
“温度……”
“唔哦……阿鲨,你好棒啊……操得我好爽啊……啊,轻点!我出来了出来了啊啊啊啊!”
淫叫的艾瓦兰斯打断了阿奎尔的思考,交出了自己新一天的第一发,浓稠的牛精顺着瓷砖流淌,被水稀释后钻进了镂空的金属地漏里。
老牛的后穴很滑很嫩,紧致又滚烫,夹住了阿奎尔的左根。
“哦啊啊啊啊!呼啊……老牛你好骚啊!”
高潮时的电信号在艾瓦兰斯体内乱窜,收紧的后穴,刺激着阿奎尔肉棒上的末梢神经,内外两根肉棒同时射出了巨量的浓精。
“呼哈……”
阿奎尔在艾瓦兰斯臀上拍了一掌,拔出自己的肉棒。
“射了好多啊……”
“你也是啊。”
艾瓦兰斯用两指扩张着后穴,另一只手按压小腹,排出体内的精华。
“……就算有两根分流,你也留下了好多啊……”
老牛站起身,嘴吻贴近。
二人都能感受到对方有节奏的吐息,鲨鱼金色的眼瞳与老牛茶色的虹膜隔着浴室的湿雾对视着,凝结的水在二人平静的眼中掀起了鳞波。
“是不是因为很爱我啊。”
艾瓦兰斯干脆的声音带着他特有的味道,吹到了阿奎尔鼻腔中。
“爱……?”
阿奎尔眼神开始躲闪起来,就像被困在黑暗窖井中的矿工发现了光一般。渴望,但适应了阴影的视网膜却被强光刺得不自然的闪躲。
“抱歉。”
阿奎尔披着浴巾走出了浴室,倒在了床上。
身边的费洛因似乎被那三个女人榨得不轻,从下午睡到现在都没有清醒过来。
“唔……”
费洛因翻了个身,抱住了阿奎尔。
“是鲨鲨的味道……吸溜。”
光滑的虎舌舔过粗糙的鲨鱼皮后,费洛因半梦半醒的吧唧着嘴。
“就是鲨鲨……唔,鲨鲨……我要我的尾巴,我还差两根尾巴就……唔呣呣……”
费洛因哼唧了两声就继续睡着了,阿奎尔摸着他的脑袋,搔搔他的下巴,翻过身。
浴室里的吹风机声开启又停止。
艾瓦兰斯关掉了灯,借由黯淡的光线,阿奎尔看见走出的艾瓦兰斯把浴巾挂在牛角上,两头垂落到肩膀,坐在床边,散发着带有浴液味道的潮气。
“嘿了个咻……”
艾瓦兰斯躺到床上,和阿奎尔一起把费洛因夹在了中间。
“小老虎还是暖呼呼的……”
艾瓦兰斯挪了挪,抱紧了老虎和鲨鱼。
“暖和……温度……”
阿奎尔想起了什么,探手摸着费洛因被烫伤的脚掌肉垫。
“唔呣呣……痒……”
被搔弄脚板的费洛因翻了个身,把头埋进了微鼾的艾瓦兰斯胸脯里。
“老牛?”
阿奎尔试探着喊话。
“嗯?”
听到呼唤,艾瓦兰斯从迷糊中惊醒。
“什么事?”
“虎子的脚是给黑川山崎送行的时候,被太阳烤热的地面灼伤的吧。”
“嗯。”
阿奎尔握住费洛因的手指,又微微捏弄手指的肉球。
“我们抬他转移到室内的时候,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艾瓦兰斯打着哈欠,勉强听着阿奎尔的话语。
“室内外的气温差别,简直大的离谱。”
“对啊……”
艾瓦兰斯打了个响鼻,挠着下巴。
“按理说,用永冰石的话,照顾不到这么大的建筑吧……没注意,建筑师把石头放哪里了?”
“永冰石?那是什么?不是用空调的吗?”
阿奎尔看着艾瓦兰斯半坐起身体,金色的眼瞳在黑暗的卧室里划出一个问号。
“我们那边的建筑材料,按照建筑空间大小以一定配比放置永冰石,凿孔,在不同的季节把调节孔的通风方向和通风状态就可以控制一定空间里的气温……不过你说的空调又是什么?”
“空调就是……空气调节什么什么的简称吧,可以调节空气温度湿度什么的……”
这对阿奎尔来说虽然是日常物品,但阿奎尔对这个东西似乎并不了解。
“没听说过呢……”
艾瓦兰斯搓了搓耳廓上湿成一块的毛发,又问道。
“是科技产物?”
“对……”
“是和楼下那个叫冰箱的东西差不多的吧……”
艾瓦兰斯试图拿同为科技产物的冰箱做类比。
“原理应该是一样的……”
阿奎尔咬着指甲,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
“你别咬了……”
艾瓦兰斯抓过阿奎尔的手腕。
“咬坏了下次再做,你给我扩张的时候会痛到死。”
“咳……噗。”
正在费力思考的阿奎尔被逗笑了。
“哈哈……”
老牛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含住鲨鱼的手指舔了舔指甲。
“还好,比较光滑……对了,刚才说,空调和冰箱很类似吗?”
艾瓦兰斯抬头看着天花板,又看了看房顶四角。
“原来那个世界的你们住在,和冰箱一样的恒温的那种地方啊……让你住这里真是委屈了。”
“……等等,不是……不用同情我……”
阿奎尔被艾瓦兰斯的误会搞得哭笑不得。
“我们住的还是房子,空调是后期加的东西,挂在墙上……啊,立在地上的那种差不多和冰箱一样大……嘶,但是空调和冰箱好像真的不一样……”
“那不就是一个,敞开门的冰箱?”
“啊,真不是啦……算了……”
阿奎尔无奈的搓弄着自己的尾巴。
他实在是不知但怎么向老牛解释空调是什么。
但老牛温柔的轻笑一声,搂住了他的肩。
“等我们赎回艾桃桃,我去你的世界做客好吗,到时候你再给我介绍一下什么是空调……虽然听起来是科技版的永冰石。”
阿奎尔听见艾瓦兰斯如释重负的呼气声。
“……好吗,阿鲨?”
艾瓦兰斯在阿奎尔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随后低头移到鲨鱼的喉部,像捕获猎物的掠食者般咬住,道。
“还有什么遗言吗?叨扰我休息的小坏蛋。”
艾瓦兰斯每发一音,上下颚都会变换着衔咬皮肉的力度。
阿奎尔看着怀里熟睡的费洛因,用下巴碰了碰老牛的侧脸。
“你注意到虎子……没有?”
“早注意到了。”
艾瓦兰斯和阿奎尔的手在费洛因的胯间碰在一起,模糊朦胧的黑暗房间里,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但都知道彼此在相视一笑。
“虎子和别的老虎不一样,虎根没有刺。”
阿奎尔回想起之前的红虎红猹,那恐怖狰狞的的虎刺让他印象深刻。
“是的,而且小虎子舌头上的刺是时隐时现的。”
艾瓦兰斯和阿奎尔一起撸动着费洛因的虎鞭,那光滑的外表与其他猫科兽人不同。
“不过偶尔有几个不同寻常的人应该也说的过去……呼啊……小老虎就是这样吧……”
老牛打了个哈欠,拍拍嘴,似乎已经撑不住了。
“更奇怪的是……虎子不知道什么是女人……甚至没有两性概念”
阿奎尔回想着今天和费洛因的对白。
“这样……那就有点不知道什么情况了……但是小老虎这么大的个子像孩子一样天真,本来就够奇怪了……如果头上有伤到过的话也算说得过去。”
“你也不知道他吗?我记得我被抓到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和小老虎说已经在那里待了很久了对吧,你还记得的之前,虎子和你说了什么吗?”
“这个……”
艾瓦兰斯望着天花板,回忆着阿奎尔刚来时他们的对白。
“我比虎子后来……他说之前有一个龙一个老虎来着,因为没有体力再做了被拉出去了……但是我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了。”(第二章)
老牛打打响鼻,开始分析思考。
“……是因为我们体力好才,没有被拉出去吗?但是不对啊,我们也是普通人水平啊……哦,等等。”
艾瓦兰斯想起了什么。
“我们被船运的时候,如果那个关我们的暗室还有人的话,我们在他们眼里,是相对拉出了暗室……可能在他眼里我们已经是被处死了。”
“呼……”
阿奎尔倒吸了一口凉气,黄色的惊愕双瞳盯着艾瓦兰斯。
“拉出去的老虎和龙……”
艾瓦兰斯也反应了过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力,小心的接着阿奎尔的话往下说。
“……说不定也运到了这里……”
“我想到一个……名字……”
阿奎尔捏紧了手掌,吞了口唾沫。
“四个字……的对吧。”
艾瓦兰斯咬紧了下唇,喉头发出吞咽的声响。
“和小老虎关系很好的龙……那个龙有一个关系很好的老虎同伴……”
“黑川……”
阿奎尔轻开唇齿,试探性的发出气音。
“……山崎”
艾瓦兰斯补全了对话。
“……之前和小老虎一间房里玩,感觉他俩是不是早就认识……或者,他们都失忆了,但互相觉得熟络?”
“还和一只白虎关系好,昭原户?”
阿奎尔补充道。
“要是早点想起来,说不定就可以知道虎子的事情。”
“不不不,现在不太确定,龙和虎那么多,要不明天早上仔细问问?”
艾瓦兰斯看着怀里熟睡的老虎,困意覆盖了破解谜题的兴奋,打了个呵欠渐渐偏了头。
“阿鲨,还有什么吗?。”
“……没有了,晚安老牛……”
被呵欠传染后,靠坐着的阿奎尔放平垫背的枕头,躺回被窝里。
“晚安阿鲨……”
老牛躺下,手臂搭在了阿奎尔腰上,把鲨鱼和老牛圈在了怀里。
“晚安。”
鼾声渐渐响起,窗外的黑色渐浓,很久之后便一丝一毫的逐步褪去。
如果有人凝视着夜空,只会觉得在不经意间天就亮了。
老虎翻身,牛尾巴夹在他斑斓的腿间被拽动。
“噢!”
艾瓦兰斯被疼醒,迷迷糊糊的伸手拉回了尾巴,夹在自己的腿间往身前盘绕,又睡了过去。
“咕噜噜……”
鲨鱼不知道在嘟哝什么,翻身时的一尾巴拍在了费洛因的屁股上,打醒了他。
“啊?!”
阿奎尔听到了费洛因惊醒时的叫声,迷迷糊糊的感觉虎子似乎起床了,但阿奎尔自己却怎么醒不过来,又沉入了梦中。
太阳渐渐升高,街道上的人们开始喧嚷,但房间里还是一片寂静。
“嗯……啊……”
日头高挂时,阿奎尔才打了个呵欠从床上爬起,掀开窗帘。
“今天怎么这么吵啊?”
“昨天电视里不是说,有个什么考试来着……哈啊……”
艾瓦兰斯被呵欠传染,翻了个身继续睡,掸了掸尾巴。
“啊对不起,昨天打扰你睡觉了……”
看着老牛无精打采的样子,阿奎尔才反应过来,不应该在劳累了一天后再找他聊了那么久的废话。
“没关系……等等,小老虎呢?”
艾瓦兰斯在身边的空床单上摸了摸,随后一个猛抬头从床上蹿了起来,环视卧室后与阿奎尔对上眼。
“我也不知道啊……”
还未等阿奎尔回过神来,艾瓦兰斯便从床上了跃下,顾不得穿衣服开门下楼。
有股烘焙的味道从卧室门外飘了进来。
“等一等!”
阿奎尔也顾不上穿衣服,跟着下了楼。
烘焙的味道越来越明显。
“唔唔……咕咚。”
在楼梯半腰的时候,阿奎尔和艾瓦兰斯看见费洛因坐在吧台前,大口大口的吃着烤面包和花里胡哨的点心,昨天醉酒的鹿兽人黑绒在吧台内笑眯眯的看着费洛因,听见下楼的脚步声便转过头,满面笑容的看着愣在木楼梯上的鲨鱼和老牛。
“谢谢昨天让我留宿,我为三位做好的早点,擅用了厨房多有得罪。”
“这样啊……”
艾瓦兰斯闻着空气里的味道,吞了口唾沫。
“没关系,怎么说,也是我们招待不周,不应该让饿极了的客人亲自动手。”
“哪里,我才是添麻烦了呢。”
梅花鹿黑绒笑笑,为费洛因续上一杯热牛奶。
“二位解决好了生理问题就来吃饭吧。”
阿奎尔和艾瓦兰斯这才发现他们还在晨勃。
“好……”
两人上楼走进了浴室。
一番洗漱之后,阿奎尔挑起话头。
“你觉得那个黑绒……是不是准备在我们这里当帮工啊?他之前说他没找到工作来着,是吧,老牛你觉得呢?”
阿奎尔吐掉的换牙在瓷盆里哒哒响着。
“我也觉得……但是似乎,他好像挺适合做这个的”
艾瓦兰斯对着镜子理了理发型,啧啧嘴。
“总之那几个烤饼,闻着是真的香。”
“当然啦,面粉类制品当然交给草食类比较好……”
阿奎尔用毛巾擦掉下巴上的水迹,看着自己的镜像。
“而且有了他之后我们就可以换班了。”
“原来你在馋休假啊。”
老牛捏捏鲨鱼的脸颊,表情就像在惩罚淘气的孩子。
“你馋人家的厨艺,你以为我没听到在楼梯上的时候那么大的吞口水声吗?”
阿奎尔把大拇指伸进了老牛嘴里,强行把嘴角拉开。
“但是他要是这样提了我们怎么拒绝?着又不是我们的店。”
“是啊……”
老牛点点头,松开手,绕到阿奎尔背后,两手搭着阿奎尔肩头,推着他走出浴室。
“就说这里我们说了不算,然后把玉丹的名片给他,完事了。”
二人打闹着下了楼。
黑绒和费洛因还在吃早饭,见二人再次下楼,黑绒手心朝上,示意鲨鱼和老牛在刚搬好的椅子上坐下。
“二位请。”
艾瓦兰斯拿起酥饼,嗅了一下。
“闻起来很香嘛……”
艾瓦兰斯夸赞着把饼掰开。
一团白气从饼里窜出,带着谷物的清香与水果甜香的钻进了鼻腔,挑逗着艾瓦兰斯的嗅觉感受器。
“嗯,这个是真的做的挺好的。”
艾瓦兰斯夸赞着黑绒的手艺,把另外半个饼给了阿奎尔。
那半个饼露着里面的馅料,甜腻的糖稀被樱桃的碎果肉染成了鲜红的颜色,热得有些滚烫,这半个饼表面的酥皮在老牛的力道下碎的不成样子,表面有些斑驳,但樱桃的外皮在糖稀上闪着宝石般的光,淌出的红色糖稀就像从被剖开的心脏腔室中流出的热血,温度甚至有些滚烫。
“啊……谢谢老牛……”
阿奎尔想到自己晚上的废话惹得老牛没有睡好,而老牛并未因此有一丝一毫的怒火,依然关心照顾他,这让阿奎尔非常愧疚。
但老牛似乎并不在意,陪着阿奎尔夜聊后,还早早的爬起来找费洛因,就仿佛是两人的家长似的。
是因为总是照顾弟弟的缘故吧。
阿奎尔想着,吃着饼。
樱桃馅料只有酸甜,比人生百味单薄许多。
现在没有艾桃桃在身边,艾瓦兰斯心里一定有着酸楚……所以把费洛因和我当做弟弟照顾吗?
就在这样的愧疚感中,阿奎尔填饱了肚子,满足的拍了拍。
“吃好了吗?”
梅花鹿黑绒问道。
“不再来一杯牛奶吗?或者说,你俩上去的时候,已经喝过了?”
“嗐……”
老牛摊摊手,搂过费洛因和阿奎尔。
“原本您才是客人,今天真是失礼了。”
“不至于,要不是你们收留我怕不是要被扔在外面过夜。”
黑绒收拾起餐盘。
“不不不,我来吧。”
阿奎尔起身阻拦道。
“哪儿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让我们这些员工来就好。”
“嗯……员工啊……”
黑绒沉默着放下碗盘,双手按在了桌子上。
“你们知道的,我不干水手之后就一直找不到工作……所以……”
“嗯……”
艾瓦兰斯走入柜台,拉开抽屉,将那张从小说里夹带的玉丹名片双手递给了黑绒。
“这里,我们说了不算,你打电话找老板吧……”
“真……真的吗?”
梅花鹿黑绒接过名片,兴奋无比。
“谢谢你们!”
“祝你好运啦!”
阿奎尔指了指吧台角落的座机,黑绒便会意的过去,拿起听筒拨号。
“对了,这是啥?”
艾瓦兰斯瞥见抽屉里的两个首饰盒,拿出来打开。
是两条骨齿项链,上面的牙齿是阿奎尔还在小黑屋里时脱落的牙齿,由艾瓦兰斯收集,试图用来越狱的道具,之后被玉丹做成饰品,成为了赠给老牛两兄弟的礼物。
“挺好看的,是阿鲨你的东西吗?”
老牛分别托起项链上粉红和冰蓝的吊坠,欣赏着里面由魔法蚀刻出的雪花和桃花。
“那天玉丹送来的,就是暴风雨,我晚上出去了的那天,说的是送给你和艾桃桃的。”
再次看见由自己的牙齿做成的饰品,阿奎尔还是有些不自在。
“那这个牙齿……”
艾瓦兰斯把鲨牙往脸上贴了贴,感觉非常的熟悉。
“没错,是我的,就是之前在小黑屋的时候,你想逃出去的时候,让我留下的那堆牙齿。”
“这样啊……”
艾瓦兰斯把项链放进了首饰盒中,收进了抽屉里。
“那我带上的话……你会开心吗……啊欢迎光临!”
老牛对着阿奎尔身后行礼道。
“你们好啊。”
阿奎尔转身看去,是那个背着鲁特琴的红龙安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