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四章

　　铁举鹰大惊，立刻道：“这委屈之事如何使得，可万万休提！”刚想弯腰，胯下阳峰便啪地砸小腹，当真是尴尬无比。那小厮继续道：“老爷总是憋着，定要憋坏了身子，若伤着肾可怎好！再说人有七情六欲，实属常事，老爷又生得这般雄伟，阳气旺盛，受欲念折磨更苦。小的虽还是个雏儿，却也晓得男人快活之理。便让小的为老爷方便吧！”铁举鹰听得是又感动又伤怀，可一想自己早已在阉人手里凌辱过不下百回，是再不愿那玩意再被其他男人碰了，更不愿折辱这么个善良小厮。沉道：“我知你是好意，也不欺你，可这根东西早被那些个太监摸了几百回，不知脏臭成甚么模样！我自个都嫌弃，又如何使你来做？何况终究是我心有邪念，这东西才这般不争气，再怎么受苦也愧对先祖教训。你便不理它，过些时辰自消乏了。”小厮眼瞅着煮熟的鸭子要飞，急得赶忙挤出几滴眼泪，一脸辛酸望向铁举鹰道：“老爷又这般轻贱自己！不是那些奸贼泼尽脏水，老爷哪里会在这鸟不拉屎的地？老爷这般骨气，哪里脏了？小的知道老爷过得苦，小的不能替老爷分些苦楚，只求能让老爷身子舒坦，还望老爷开恩！”铁举鹰自入了深牢，没日没夜承受酷刑宰割，早已忘了被人关心是甚么滋味，如今寻得个不过见面两次的娃子这般对自己掏心掏肺，心中一酸，差点落下几滴男儿泪，若不是手被拷了，真要一把抱住这好心的娃儿。感慨道：“好娃子，好兄弟，你快起来，我是个潦倒落魄、任人凌辱的罪人，连件衣裳都不得穿，你却待我这般好。你叫什么名字？”小厮抹了把眼泪道：“奴才那有名字，大家都唤我小全子。小的没读过书，只在宫里听些唱戏，最喜欢听英雄逸事。小的第一次见老爷，就觉得老爷便是戏里跳出来的好汉，能见着老爷这样的英雄一回，是老天爷赏给小的福气。所以小的只想对老爷好，求老爷成全小的罢！”“好孩子，你这么说，我哪里还不依，只是苦你做这些龌龊事，我却无以为报，哪里担得起好汉之名！”小全子道：“老爷伤心，小的就伤心，老爷高兴，小的就高兴，不求什么回报。”又道：“老爷只管坐着舒服，剩下的便交给小的吧！”铁举鹰只得长吁口气，在板凳上坐直了，岔开两腿，大剌剌将那私处暴露，道：“你动手罢！”

　　 小全子听罢，喜得魂儿都要飞了，他头一回见着铁举鹰私密，不是不敢看个仔细，便是黑灯瞎火看不明白，好容易逮得机会，连忙跪下来，将铁举鹰一双粗腿摆得更开些，才凑近仔细瞧个真切。但见铁举鹰胯下刚毛丛生，黝黑茂密，阳具便如那丛林中长出的一根擎天大树，昂首高挺，气概轩昂，长若游龙，粗似巨蟒，三条肉柱青筋遍布，紫红间暗，暴突三道肉棱，愈往上愈是粗大，顶端盘着枚鲜红透亮的龟头，状若伞盖，大如果实，那龟头鲜嫩欲滴，似要涨出水来，狭长尿口挤出晶莹粘液，丝般滴落下来，悬在空中，随着阳具起伏飘荡，散发阵阵雄性香气。两枚垂悬卵子肿胀如球，垫在板凳上兀自翻滚，几欲把囊皮撑破了，想来有数日不曾发泻。铁举鹰见小全子死死盯住自家私密处，那玩意还愈加兴奋，不停抽动，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只得求道：“小全子，你莫要看得仔细！”小全子嘴上忙着答应，那里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直到铁举鹰羞得脖子也红了，才伸手握住腿间坚挺。那肉茎逢着肌肤，立刻活了般一轮轮生长壮大，粗得骇人，小全子两手勉强才得握住，只感觉滚烫精力源源不绝从手中传来，便握住根部慢慢捋上直到顶端。铁举鹰初觉只是一股难以自持的快感，喉咙深处止不住吐出一声悠长呻吟，待那手捋到伞缘，激起强烈爽意，整个人如遭雷劈般，几乎要从凳子上弹起！可知铁举鹰嗓音低沉浑厚，在小全子听来却如叫床般蚀骨销魂，唤得他裤裆东西差点便交代了。小全子卯足力气，加速搓弄，将一根阳肉挊得通红，还不忘问铁举鹰：“老爷可还受用，小的弄疼老爷了吗？”铁举鹰爽得一身横肉抖如筛糠，涎水乱流，可内心却还残存屈辱，妄图抵抗本能肉欲，煎熬之下早已辨不清明理，只道：“不妨、不妨——呃啊——歇会儿、歇会儿……”小全子见他色变声颤，鬓乱口麻，腰肢扭动，胴体亢奋，心中欢喜，又见龟头黏稠淫液涓涓不息，湿滑双手，整根阳具红得发紫，便知他将要交代，手法一变，一手握住阳峰，一手对准龟头下的皮褶狠搓猛蹭起来。汹涌快感刹时从铁举鹰腰身直冲脑海，犹如决堤江湖，把那精关打得溃不成军，铁举鹰骤然全身肌肉夯起，胸膛暴涨，扬头长啸：“呃～呃啊——”尿口大张，十几股浑浊白浆尽数飚出，打在胸口，顺着结实筋肉流淌下来，汇聚在阴毛上黏湿一团。小全子握住根部，将残余精元悉数挤出，这才发觉双臂已酸麻脱力，见铁举鹰雄伟持久，更生爱慕。铁举鹰也大口喘气，刚洗的身子又泌着一层香汗，昏灯瞎火照得油亮胴体烁烁发光，如铠甲披身，英姿焕发。看得小全子呆了，直道：“老爷真乃豪杰也！”

　　 铁举鹰方泻完，见胸腹上精斑点点，散发浓浓腥臊气息，连小全子一双手上也沾满淫液，一时好不尴尬，只得道：“你快把那污秽洗去。”小全子却道：“老爷雨露，小的不觉得脏。”又道：“老爷再洗一遍身子罢。”刚想上前，房门忽地被人撞破，十几个太监立刻涌进来，将铁举鹰死死扣住，铁举鹰心中大叫不妙，便听牢头大笑道：“想不到铁捕头光明磊落，私下却是个好男风的！你二人真是色胆包天，竟敢在这浴室苟合，如今被咱们抓个现行，你还有甚么可辩解的？！”铁举鹰欲张口，却甚么也吐不出，眼下情形，可不是黄泥巴糊裤裆，百口莫辩了？那小全子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早给吓得汗洽股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道：“奴才死罪，求大人饶命！”牢头冷笑道：“你这淫贼也是个贱胚子，以前被那些个侍卫肏得还不够？你是有几个胆，几条命在咱东厂眼皮子底下勾引罪犯？若曹大人晓得了，不把你剁碎了喂狗，那咱东厂明日便关门算了！”小全子听了，吓得是三魂出窍，七魄飞天，只怕要当场骇死。一个牢子把他拎起，似拎着一只待宰的鸡出了浴堂，铁举鹰见状挣扎欲起，却被几个人死命摁住，只得叫道：“此事与他无干，皆因我一人而起，有什么手段冲我来罢，千万不能伤他！”牢头听罢，心中大笑铁举鹰蠢笨愚善。原来牢头之前与秦巫士商议，秦巫士问道：“那姓铁的可有甚么交好之人？”牢头仔细揣摩道：“除了他家人，只前几月有个姓汤的囚犯，已经问斩了。”秦巫士又问：“那可有甚么在意他的人，对他稍微好点也可。”牢头绞尽脑汁才忆起来：“有个给他搓澡的奴才，是浣衣局做娈童的，对他还算客气。”秦巫士点头道：“这便是了。”便让牢头早早在浴堂外候着，不怕抓不着铁举鹰把柄，眼下捏住他的痛处，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却还故作严肃，拾掇了表情道：“我敬铁捕头你是条汉子，却不想你果然天生淫贱，糟蹋了旁的女子清白，下了牢不悔改，还玩起男人，念之前如何动刑你就是不招，如今看来竟不过是个贼骨头，真是打不死、拷不杀的顽囚！”“你这该死的贼又在放甚么鸟屁，铁某栽在你手里也认了，当日可不是曹阉狗诬我清白，害我落到这般地步？我只恨没把姓曹的当场打死，平白受他二人折辱至今！”铁举鹰还未骂完，飞来一个响亮耳光，打得他满口是血，牢头指着他大骂道：“这淫虫还敢应口，也不看看你是甚么贱皮贱肉，小的们，给我狠狠地打，今日不打得叫他求饶，明个你们就提头来见！”立刻出来两个衙役将铁举鹰拖到刑堂高高吊起，四五个人拿起杀威棒围着一通乱打，直打得铁举鹰口水飞溅，痛呼不已，衙役得了牢头命令，下手更不留情，早已不把他当人看，只是狠命捶打一条烂肉般，两块方隆结实的胸肌，硬板似的腹肉，厚实光滑的背脊，浑圆挺翘的光腚，壮硕毛茸的双腿，不放过铁举鹰全身每一寸肤肉，棍棒耍在空中，打在皮肉便肿起一道，扑扑作响，可怜铁举鹰如挂在钩子上的腊肉，被打得前仰后伏,荡来晃去，九尺虎躯几乎要被捣成一团烂泥，一条好汉便这般赤条条挂在空中任人宰割，鲜血混着汗珠四处乱溅，如此可怖受刑场面反而激起牢子们嗜血本性，打的人累了便换一波，独留铁举鹰承受无穷无尽熬刑，整整打了两个时辰，牢头才喊停。再看那铁举鹰，头伏落胸前，浑身血汗滚滚滴落，已是痛得连叫都叫不出，周身被打得通红，遍布淤伤，整个人似开水里捞出来，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牢头踱步到他身前，见他通身不自颤抖，皱紧眉头，半闭着眼，涎水从口角不停滴下，满意道：“贼囚囊的还敢嘴硬如何？”却听铁举鹰从喉咙吐出一句嘶吼：“你爷爷还没死！”立刻怒火冲天，挥袖道：“上拶刑！”上来二人将铁举鹰修长足趾塞进拶棍，左右开弓狠命一夹，但瞧铁举鹰立刻昂首，眼珠暴睁，面容扭曲，筋肉紧绷，满口铁牙几欲咬碎，十根足趾在拶木下绷得笔直，犹如风中落叶瑟瑟可怜，二人手上用力，拶棍收紧，十趾钻心，痛苦剧烈，铁举鹰再也受不住惨烈刑罚，扯着沙哑嗓子惨叫起来，只听咔嚓数声连响，十根趾骨尽断！铁举鹰一个抽搐，立刻没了意识。再看一双肉脚，脚趾扭曲变形，诡异狰狞，显然已经废了，即使日后还能行走，也再使不出轻功步法。一牢子对准铁举鹰便是一泼盆水，将他身上血迹洗去，那水立刻变了颜色。铁举鹰遭水激醒，然而浑身苦痛似筋骨断裂，早已分不清身处何地，只见几团人影在眼前飘来晃去，隐约听得人问：“铁猢狲，我再问你，你招还是不招！你还不招，咱也休得工夫留你命了！”铁举鹰虽已半晕半醒，还有口血气在体内，吐出些气若游丝的话，却字字清楚：“这虚有之罪如何屈得我，天杀的狗，弄不死你铁爷爷，便是世世代代没种的东西！”那牢头虽不指望铁举鹰服软，却也未料他竟这般骨硬，气得脸红声粗，眉毛倒竖，脸面也不要了，指着铁举鹰大叫道：“上盐！弄死这个硬石头！”众人呼应，取过一桶细盐，徒手抓着，便抹在铁举鹰身上。伤口碰着细盐就痛如刀割，痛楚无穷无尽，从全身每一寸肤肉，每一根毛孔渗进，直钻心坎，心脏都要炸开，铁举鹰眼珠暴凸，张口却叫不出声，面容扭曲纠缠，直直昏死过去，却又在轰脑的剧痛中猛醒，如此在牢子十几只手里百般折磨，死去活来，当真是天哭地泣、惨无天理！最后，眼瞧铁举鹰再也没了生气，整条人如烫熟的死猪，泼了几盆水也不醒来，秦巫士扯住牢头的手道：“他已是不折不扣的软肉了，不必连上重刑，万一打死了岂不没趣。”牢头这才消些气，喘声道：“大人说的是，来日方长，还有的是法子弄他。”挥了挥手，将绳索解了，铁举鹰重重砸在地上，左右两个牢子扯住胳膊，将他拖回牢中，如拖着条破布般，划出一条血路。

　　 铁举鹰在这边受刑生不如死，那边小全子却锁在房里无人搭理，一个人孤伶着瑟瑟发抖，直到天擦黑，才进来一个牢子抓着他下了地牢，把他推进那日思夜想的牢房里。整个牢里弥漫着重重的血腥味，一赤条大汉横躺在地，不知死活。小全子仔细一看，立刻泪如泉涌，哭道：“老爷！”没想到几个时辰前还活生生的人儿，转眼竟变得破破烂烂、体无完肤，任凭小全子如何摇晃也不醒，天晓得受了甚么鼎镬刀锯！直至夜半，铁举鹰才睁开半只眼，呻吟道：“水、水……”小全子忙端了碗水，挽起他的头一点点送了进去，看他躺在怀里，憔悴虚弱的模样，心里一揪，眼泪便大颗大颗滚下，泣道：“老爷，他们怎地这般狠心，下的了手！”铁举鹰见他泣不成声，忍痛挤出笑容道：“我皮糙肉厚，没得什么感觉，你莫哭了。”小全子听他这句话，哭得却更凶：“老爷肉都没了，如何不痛，你定是骗我、哄我，把我当傻子！”铁举鹰本想安慰，可再说什么小全子也不听，只抽哒哒落泪，他又实在力困筋乏，只得费了好大劲伸出手来，把小全子搂入怀里道：“我一个粗人，笨嘴拙舌的，你莫怪我。我累得很，你也莫哭了，困觉吧。”那小全子听见“困觉”二字，一个激灵，心立刻跳得飞快，他晓得铁举鹰不是那个意思，还是喜出望外，能大大方方与心中仰慕的男子同床共枕，便是让他去死也值了。忙擦了眼泪道：“那我不哭了，我陪老爷休息。”见铁举鹰一双赤脚还露在被外，便走去给他盖上，不想才碰着脚趾，铁举鹰便痛得龇牙咧嘴、直抽冷气，吓得慌了手脚：“老爷的脚这样凉！这可怎么好？”铁举鹰忍痛道：“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罢，你快睡下。”小全子见那几根脚趾扭曲变形，定是骨头也断了，铁举鹰却还是骗他不要伤心，可老爷自己已是如此凄凉，又有谁在乎过老爷的心痛不痛呢？若不是自己拼命勾引老爷，老爷又何至受此敲骨吸髓的折磨！小全子一想到这里，悔得肠子也要断了。他顾不得甚么廉耻，解开衣裳，搂着铁举鹰双脚便揣进自己怀里。火热的肚子一挨着脚，冻得立刻牙齿打颤，好似揣着一块冰般。铁举鹰大惊，忙欲抽出脚来，却被小全子死命抱着，一时竟挣脱不得，只得道：“小全子，你个笨瓜，冻坏了肚子可怎好！快放开！”小全子冻得浑身发抖，却咬牙道：“老爷休再想骗我！老爷脚伤的这麽重，再冻着了，定要走不了路了。老爷便打我、骂我，只要老爷不留下病痛，打死我也认了！”铁举鹰心一酸，两滴泪便落了下来，道：“好孩子，我怎地忍心打你！”铁举鹰知他心意已定，只得勉强自己赶快睡去，等睡着了，身子便也不那么冷。只是脚底传来股股温暖，源源不绝，泪水更是迷了眼睛。小全子胸腹紧紧贴着铁举鹰肉掌，只觉他脚皮粗糙干硬，布满老茧龟裂，扎得隐隐作痛，可又想自己的体温或可消些瘀血、分点怅痛，便也满意了。湿漉漉的小脸便贴上铁举鹰的小腿，蹭着毛糙腿毛与紧实肌肤。见铁举鹰没有反应，轻声问道：“老爷可睡了么。”闻得他均匀鼾声，放下心来，哀怨道：“铁老爷，我害你这么苦，可我却还不甘心，我活了一辈子，只你一人对我这么好，我不愿你恨我，可我死也想被你压在身下，狠狠地肏一回呀，若是还能活着出去，我来世做牛做马，求你答应我一次好不好……”那小全子受了一天的惊吓，也是身心俱疲，念着念着便困去了。好久，牢中才响起一声轻叹：“我应你便是了。”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