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几些时辰,小全子一个哆嗦,猛地惊醒过来,还未完全清醒,便被牢中浓浓的血腥味呛得不住咳嗽,脑海里立刻浮起铁举鹰在刑架上受苦的画面,吓得他慌忙四顾周围,见铁举鹰双手被铐在腰后,离他不过几尺的地方躺着,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禁不住唤道:“老爷。”牢中烛火昏暗,幽影摇曳,铁举鹰却是动也不动,跟去了般毫无回应。小全子才安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战战兢兢爬过去欲瞧个仔细,可还没好好看到老爷那张俊脸,手摸着个湿乎乎的东西,泪水便止不住夺眶而出。原来铁举鹰早变成了个血人,那浓烈的血腥味便是从他身上散出来,地上茅草都被浸湿一片。小全子顾不得抹眼泪,推着铁举鹰厚实臂膀大哭道:“老爷,你快醒醒,别丢下我呀!”但觉铁举鹰浑身滚烫,已是发起高烧,昏迷不醒,英伟面庞仍是眉头紧锁,呼吸孱弱,痛苦异常,再看遍体鳞伤的身躯,一块巴掌大的好皮也没有,更不提皮肉外翻、血肉模糊的胯部,虽被人上了治疮伤的膏药,仍止不住往外渗出血水,本就傲人的阳器粗肿得不似人形,竟瞧不出正常男根的模样儿,还有脓血不时从马眼吐出,散发阵阵恶臭。小全子才稍稍碰着那根肿大骇人的肉柱,便立刻听铁举鹰发出一声痛苦低吟,吓得收回了手,再不敢触碰那坨肉。他见牢中还有清水,连忙捧来擦在铁举鹰身上,冰凉的水沾着肤肉立刻蒸发,就再捧新的,如此几轮,铁举鹰才终得从昏沉中醒来,才抬起眼皮,大颗大颗的泪花便打在他脸上,小全子跪坐在他身旁,抽得上气不接下气。铁举鹰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小全子心中明白,立刻取碗水,端起他的头将水喂到嘴里,铁举鹰足足饮了几大碗后,才吐出悠长一口气来,道:“这狗阉贼终究、终究是没胆子取我性命……”小全子泣道:“老爷今个活下来,明个便又要受苦,还不知何时是个头!老爷为小全子不惜命,小全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给老爷当牛做马,也没法偿还老爷的恩情,求求老爷别再在意小全子了,我这条命本来就是贱的,他们要取便取了罢,只是别再让老爷受伤了!”铁举鹰凄然一笑:“傻娃子,你以为你死了,他们便能放过我,不过是图你要挟,指着我认罪罢了……我铁家一世清誉,岂能断在我手里,背负不忠不义不孝之名——”他说到一半,止不住咳嗽起来,小全子连忙把他头枕在自己膝上,铁举鹰气才稍许顺畅些,续道:“曹阉狗想让咱身败名裂,咱便更不能顺着他的意。我受的打越多,才越可留条命。你记住,无论何时都要撑下去,我铁家也算有、有些气候,定会向圣上伸冤,还我清白……”铁举鹰嘴上这么道,心中却是清楚明白,他入牢已近一年,铁府再如何迟钝也早该反应,可他所承酷刑却丝毫无减,反更变本加厉,曹公公若真只手遮天,那他在这暗无天日的东厂里,怕是只有十死无生了。眼下曹公公折辱他越是爽快,便越不把铁府放在眼里,他的妻儿族人才会越安全。但小全子一条命,他实在没有把握保住,只能顺着牢头任他凌辱,拖一时是一时罢。他全身伤口累累,阳具更是受伤严重,自醒来便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炙烤他的神经,可铁举鹰却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逗小全子道:“你枕得我舒服,我还指望出去后被你伺候,我铁家规矩严谨,你可别吃不得苦,先跑得不见人了。”小全子这才破涕为笑,道:“老爷只就哄小全子开心,我定要赖在老爷家,就是打我撵我也不走了!”铁举鹰见他笑得纯真,心头郁结也得消散,眉头舒缓,便枕在他膝上休养精神,小全子也不敢多话吵着,只看着他俊朗的脸,满心爱慕,盘算着出去后的好日。一时牢中安安静静,可这片刻静好后,等着这对苦命人的日子,祸兮福兮,又有哪个能理个清楚,算个明白!
二人躺了许久,忽听门外锁链动静,原来是一牢子似端了饭菜进来,将盘子置在地上,道:“铁捕头既有人伺候,今日便不劳小的给喂饭了,一个时辰后小的再过来收盘子。咱们大人说了,让铁捕头好好休息,准备明日的安排!”小全子低头一看,那盘里一大一小俩个碗,小碗里是个白馍馍,大碗里却辨不清楚是什么肉糊,腥臊扑鼻直不忍闻,连忙道:“求求大人再给馍馍吧,只一个怎么也不够吃呀!”那牢头嗤笑一声,也不多言,拷了门锁径直走了。小全子无奈,将盘子端给铁举鹰面前,铁举鹰只瞟一眼,便道:“你把这馍吃了罢,我吃那碗便行。”“老爷把这都吃了吧,小的不饿。”“莫说傻话,这馍本就是为你准备的,你若不吃,让那人收了去吧。”小全子只得拾起馍默默咬了。铁举鹰挣扎着跪起身子,他双手扣在身后,便直接将脸埋进那碗里,跟个狗儿似的大口吞咽起来,待碗里只剩少许,够不着了,才起头对小全子道:“小全子,我手不方便,你把这点喂与我吃。”小全子见他吃得满脸油光,也只好端起碗送入口中,问:“老爷,这些是什么东西,也忒臭了。”铁举鹰将一碗吃得干干净净,忍住喉中恶心欲吐,才道:“不过是些生猪肉罢了。”他虽然吃得反胃,可为了保存体力,更不提明日还有大刑候着,即便茹毛饮血也得咽下去。小全子却听得心疼,他卑为小厮,好歹也能吃得些剩饭剩菜,没想到铁举鹰每日吃食尽是这般作呕东西,便是死囚也罪不至此,如今这东厂之中,就他这么个卑贱的小厮对铁举鹰好,又有什么用呢。小全子帮铁举鹰把脸洗净,又将碗盘端在门口,他心里伤神,想着明日那惜身之劫,却不晓得又是甚么可怕肉刑。却听铁举鹰道:“小全子,你扶我起来。”小全子迷惑道:“老爷,可还有什么事?”铁举鹰却支吾着不愿出声,半晌,才红着脸道:“我、我要小解……”小全子听了,差点憋不住笑来,刚想道“小的都伺候老爷洗澡了,老爷还有什么可害羞的”,可一看见铁举鹰那条伤痕累累的阳器,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了。只得扶起颤颤巍巍的汉子,又将尿桶提到他身前,道:“老爷别摔了,就这样方便罢。”铁举鹰羞红了脸,道:“你走远些,莫要看我,也莫听声音。”小全子只得走到牢房另一头,背过身去。铁举鹰这才放心,松开尿关。小全子面着壁等了许久,却怎地也听不见水声,转头一看,却见铁举鹰一张脸憋得通红,努力挺着腰身,那活儿却是半滴也屙不出来。原来男人尿道细嫩,寻常不轻易受伤,纵使有些破口,过些日子也自个好了,不影响方便,可铁举鹰却才被尖锐猪鬃捅了不下百遍,早就伤势严重、血肉模糊,又未及时留置芦苇杆子,撑出个空隙,如今皮肉血块粘在一起,把水道堵得死死的,如何尿得出来!小全子见铁举鹰小腹膨隆,定是憋了一肚子尿,如此下去,好好的汉子没被打死,却要被憋死了,急道:“老爷!这、这可怎的是好?”铁举鹰拼命使力收腹,欲将尿液挤出,却怎地也解不出来,本来阳根便痛得要命,如今肚里也隐隐涨疼,实在难受至极,只得无奈道:“小全子,你在地上茅草找根好的,帮我捅进来罢。”小全子连忙拾根长草,托起铁举鹰粗肿阳物,对准尿口,道:“老爷可要忍着痛些。”心一狠,便使劲往里一捅,可谁知那茅草柔软,才深入不过半寸,便再也捅不进去,想必尿道被堵得完全,即便找来芦苇杆也无用,急得红了眼睛,带着哭腔道:“老爷,都怪小全子没用,这茅草太软了!”铁举鹰痛苦闭眼,似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道:“你去求牢子要个空心管子过来,他若知晓缘由,定会给你。”小全子赶紧点头,对着牢房外头走廊大喊:“来爷呐!求求大人,来个爷吧!”“叫什么叫,急着赶死呢!”不久那送饭的牢子走来,冲着小全子骂道:“吵着爷清净,脑袋不想要了是吧!”“大爷!”小全子扑通跪在地上,道:“大爷行行好,铁老——铁捕头屙不出尿,求大爷赏个管子,帮他通通吧!”铁举鹰虽背对牢门,听得此话还是忍不住差些咬碎牙齿,若他一人,便是宁愿去死,也不行这如此丢脸的事来。那牢子噗嗤笑出声来,道:“我道是什么,原来是铁捕头那里不痛快,这有何难,您要什么,待会小的便送来。”取了餐盘便悠哉离去。待脚步远了,铁举鹰才深呼口气,恨恨道:“我原以为自己是条汉子,甚么刀山火海,只管招架便是,如今却要你张口做这等屈辱之事,才晓得不过是个吃白食,没屌用的缩卵废物罢了!”小全子慌忙道:“老爷又是自贱自己了!老爷伤着要好休息,这点小事让小全子来做便是了。”铁举鹰道:“我怎不知你是在安慰我,只是——唉!”片刻后,那牢子回来,往牢里扔了根棍,道:“铁捕头自个方便罢!”头也不回便走了。小全子捡起那棍,原来是个尺把长、半指细的空心铁管,掂在手里颇有些重量,似是铜做的,上面锈迹斑斑,不知还有多少囚人用过,只是这管子宽仅半指,却也比寻常尿道大不少,哪怕铁举鹰阳具再怎么宽伟,被这东西捅进去,不死也要半条命。小全子心中还犹豫不决,铁举鹰却已坐好在地,盘起双腿,道:“小全子,你来吧。”小全子只得跪在他身前,端起那根伤痕累累的肉棍,手却颤个不停。铁举鹰知道他害怕极了,若自己双手缚在身前,这苦差事本该他自行解决的,只得宽慰道:“你别怕,我那东西已麻木了,不觉疼痛,你只管对准了,手要快些,不得犹豫。”小全子心里哭道:“老爷嘴上说不痛,不也是在骗我。”只得用指捏住龟头,待尿口稍微裂开,便将管子对着里面伸去。原本千疮百孔的尿道血肉粘连,如今被管子强硬撕开,岂非痛入骨髓!深进半寸,铁举鹰已痛得仰头摇晃,把下唇咬得鲜血淋漓,筋肉暴涨,汗水瞬间挂遍全身,粗肿阳具痛得硬起,挤压尿道中的管子,更是痛彻心扉,他拼命抑制嘶吼欲望,可皮囊究竟是肉做的,一日不到被异物捅了几近百次,本就敏感得不行,风吹草动都似刀割火燎,如何又能受得起再度活生撕裂的痛楚?情急之下竟以头磨墙,磨得头皮也破了,鲜血直流,吓得小全子再也不敢动,哭叫道:“老爷!”铁举鹰却喊道:“休要管我!你快捅进去!”小全子只得边流泪边将那管子又往里推了几寸,铁举鹰已是再也忍不住,低声嘶鸣起来,大腿筋肉不住痉挛跳荡,整个人抖个不停,几欲癫狂。一根阳货在小全子手中愈发膨大,青筋血管根根暴起,似要将他捅个对穿,龟头紧紧含住铁管,上下晃动,滚热的血一滴滴从撑裂的尿口滴落,淋了小全子一整只手。小全子只觉得那肉棒如烙铁般滚烫,几乎快要熔化,管子深入的阻力也大了许多,再看铁举鹰疼得浑身抽搐,又将身上几道口子迸裂,却仍然催促自己道:“再快、再快些!狠狠捅进去!”早已哭湿了脸,牙一咬心一横,握紧铁管,似钻开岩石般狠命往里钻去,只听“嘶拉”一声,铁举鹰猛地张开口,似活吞了个鸡蛋,眼珠几乎都要爆开,下体传来的剧痛几欲煮沸他的脑浆,五感六觉只剩无穷无尽的钻心之痛,一身的骨头筋肉仿佛正被一点点碾成碎末,他叫也叫不出来,喘也喘不出去,牢外的烛火越来越黑,胯下的痛楚却是越来越烈,那尿道中的管子竟恍惚越变越大,要把他一尺长的傲人雄物从里面撑爆!待铁管又没入几寸,小全子突然觉得似挨着个硬物,立刻明白已管子已深入到了尿关,只要过了此关,小解便可通畅了,便牢牢握住手中阳具,另一只手抵住管口,狠命一推,但听“咯啦”一身,手上一热,那红的黄的,血尿淅淅沥沥,终于从管子里流了出来,喜极而泣道:“老爷!通了,通了!”铁举鹰早已痛得说不出话来,不住倒吸冷气,忽觉下体一松,痛楚轻了半分,整个人便靠在墙上,再也没有气力。小全子也瘫坐在地,哭成个泪人,只觉心口被撕成一片片的,恨不得代他受了这些折磨苦难。温热的尿液打湿了茅草一片,散发阵阵腥臊气味,二人也没有余闲理会。过了好久,铁举鹰才觉积攒了点力气,见小全子仍痴痴望着自己,不禁咧嘴惨笑:“你干得好,你救了你家老爷一命咧!”小全子愣愣,终是再也忍不住,抱紧铁举鹰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