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得知苏琦是我儿子的班主任时，有一种不安的心理。

　　所以我没有和老婆说这实情，我怕她让我去巴结一下他，照顾偏向一下儿子，我不想去理会他，老婆负责儿子的学习，一直各种努力为了他的成绩，如果我不说这件事，三年都可以见不到他。

　　这样就挺好，但我的一丝不安，也说不清这份究竟来自于哪里……

　　话说上半学期很快过去了，儿子的成绩还算可以，在班上能排到中等偏上，老婆并不十分满意，心思都在如何提高他的成绩上，这些我不过问不参与。

　　本来一切应该很顺利的，进入了初一下半学期时，儿子却出现了状况，学习成绩莫名下滑，性格情绪都有所改变，不再像过去那样活泼无忧无虑，每天回来就关在房间里，吃饭时几乎也没有主动交流，神情忧郁，显得心事重重。

　　老婆很着急，多次做他的工作，但他似乎很叛逆，每次说完都是不耐烦的打断说知道了，我努力学习就是了。

　　老婆的脾气自幼管理就是这招数，说教不行就动武力，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学习成绩不见起色，这可是真犯了难，到底问题出在哪儿？

　　每天都是两点一线，上下学几乎都要去接送他，学校有指示，手机收回，不存在玩游戏。

　　早恋？

　　没有过任何迹象啊，再说如果是早恋，不应该是这样的情绪。

　　校园暴力？

　　老婆与班主任沟通过数次，未发现过此种情况，他在校也是情绪低落，学习积极性明显降低，老师也与他沟通收效甚微。

　　这可真是大伤脑筋，老婆不知所措，提议要带他去看心理医生，我其实也很着急，虽然学习上我没管过，但儿子可是全家的希望啊。

　　我可不能让他因为学习不好再走我的老路。

　　眼看着孩子没有好转，我也真上火了，从小没见过他这样，于是我决定尝试一下，也许是他妈妈对他太过严苛，所以他到了青春期不想敞开心扉了。

　　周末我开车，就我们父子二人，我说进山里带他放松一下，路上他也还是那样，沉默寡言，到了山清水秀幽静的地方，我和他是边走边寻找着话题。

　　“你爹我平时忙于生意，对你的陪伴关照少。你现在这球踢的怎么样？”孩子小学时喜欢踢球“还行吧，踢的少了”他敷衍着回答“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可以和老爸我说，你妈不给你买，我帮你”我实在也不知道怎么和孩子沟通，就是讨好没话找话“嗯，好”

　　“学习上有啥困难没有”我手搭在他肩上，13岁的儿子身高已近170了“没什么困难”

　　“那怎么我听说最近成绩有点下降”

　　“还可以吧”他表现出烦燥了“儿子，你大了，我知道你妈平时对你要求太严，你有事情不敢和她说了，但她真是为了你好。没关系，以后有事情和爸说，男人更容易理解男人。”儿子的态度比我想的要强一些“……爸，要不你给我换个学校吧”儿子沉默了有十分钟突然开口说“为啥”我知道问题肯定出在学校了“我不太想在这学校上了”

　　“咋了，有同学欺负你？”

　　“没有”

　　“那是啥原因”我知道儿子果然是有事情要说，但是他很犹豫“我就是不想在这里上了”

　　我停住脚步，用力按一下他的肩膀“有什么事情尽管和爸说，你不信谁也信我，有你爸做后盾呢，解决不了的事情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你解决，到底咋了？”

　　过了一会儿，孩子哭了，看他哭我这心理特别不舒服，这肯定是受了委屈啊，要不这孩子性格不这样，打骂都皮了，一点小事儿他不放在心上。

　　我几乎没有打骂过他，他被妈妈自小管教的有点过度，但性格阳光，平时很调皮贪玩，胆子有点小，上学以来就没惹过事非，心地还是挺简单的。

　　“别着急，有事和我说”我预感到事情肯定不一般，这孩子不是一定的压力他不会这样的，多半是有人挤兑到一定程度了。

　　“我们同学说我，我自己也受不了了”

　　“说你什么？”我觉得他不会因为普通的玩笑话而这么压抑。

　　肯定有事情。

　　耐着性子好言诱导，要让他充分信任这个父亲。

　　过了一阵，孩子边哭边和我说了事情的经过：我听完了我也沉默了，似乎有预感会发生的事情，没曾想这样的方式到来。

　　从下半学期开始说起，期末他的成绩不算，本来一切按部就班进行就可以了。

　　那天下午是一节自习课，两个男生神神秘秘的和他说“郭子晨，你妈来了！”

　　这也没什么意外，他妈很重视他在校的情况，有时找老师来了解一下，班主任和学校是鼓励家长多与学校沟通的。

　　最近他觉得表现还可以，所以也没什么可畏惧的。

　　而且班主任苏老师很有水平，严历但不刻板，理念先进，他很少给学生告状，都是理性客观的评价学生，言谈举止也是轻松幽默的，要引导学生学习，不是让他因为恐惧畏惧而学生，这也深受学生好评。

　　但是接下来说的话，令他不可接受；“你妈和郭老师在办公室啪啪啪呢！”两个男生一脸坏笑，十分的猥琐的小说声。

　　您可能会质疑这是孩子说的话吗，这就是初中孩子说的。

　　一点也不奇怪了，不说如今在互联网时代，90年代初中生就远比大人想的复杂，谁都从那个年龄过来的，都知道青春期的孩子懂的有多少。

　　但这个年龄还是一知半解，会说一些污言秽语，但还没有特别理解含义。

　　听两人这么说完，儿子瞬间就怒了，骂他们胡说八道，俩孩子没恼，但严肃的说“真的，我们刚从苏老师办公室过来看见的，不信你去看！”这俩男生平时和他的关系还不错，这样一说，儿子心理特别不安。

　　小孩没有承受能力，于是他真站起身和班长说要上厕所就走出教室，那两个男生也跟着他就来到了办公室。

　　学校办公室的门上都有一条玻璃，从外面能看到里面。

　　儿子走上前，就躲在玻璃后面往里面张望，楼道里面是昏暗的，一般不会注意外面。

　　办公室一共有四个办公位置，苏老师座在斜对着门的位置，儿子向里面一张望，果然妈妈来了，座在苏老师对面，但根本没有像两个同学说的那样，孩子虽然对这些东西一知半解，但并没有理解透，在他的理解里面，啪啪啪就是男女之间亲嘴，拥抱之类的，这也是儿子和我说的他的理解。

　　虽然没有他们说的啪啪啪，本来看他们是胡说的没有的事儿，他就该回去了，可儿子看到的情形也令他觉得不舒服。

　　苏老师和妈妈都是侧对着门这个方向，他多看了一眼，俩人根本不像是在沟通关于他学习的情况，倒是像，这年龄的学生进入青春期，有些还是很坏的。

　　会哄男女同学之间走动较近的行为，有些暧昧的情况就被说成是搞一起啪啪啪了之类的。

　　而妈妈和苏老师，他们俩没有什么亲密动作，可能只是问个题，或者开个玩笑，多说几句话而已，可又能看出来俩人互相有好感，发自内心的高兴。

　　他看着妈妈和苏老师就是这样的感觉，之前她见苏老师都是很客气认真的交流，但这一刻，妈妈不太一样，放松的座在那里，穿一条红裙子，去年到香港玩时买的，他也记得还很贵买的，乳白色高跟鞋，擦的很亮，尖头细跟，腿叠放在一起，脚丫子不时微微晃一下，胳膊搭在椅子背上。

　　儿子看她的表情太不舒服，平时少见妈妈笑的这么灿烂，上中学以来对他更是严厉。

　　此时她用手象征的捂嘴，但能看到她露出牙齿，眉头舒展，满面春风。

　　而笑的时候，她的眼光是看向对面的苏老师的；

　　苏老师神情也很放松，正口若悬河的和妈妈说着什么，不时夹带着肢体语言。

　　苏老师是很沉稳幽默的人，课讲的好，知识面渊博，但和妈妈交流与上课的神情肯定不一样。

　　妈妈嘴唇特别的鲜红，脸上打着粉底，两个假睫毛忽闪着，深眼影，眼神里放光，她头发梳了发髻，盖住一多半耳朵，很整齐，儿子上初中后她把长发盘起时多，说是过了少女时代显得干练精神，手不时拨弄一下前额的发梢，红指甲特别亮眼，她常用的香水味从门缝飘到楼道里。

　　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那眼神，就像，就像是某女生和她仰慕的帅男生聊天时的表情，那是与普通男生对话时绝不会出现的表情，发自内心的一种兴奋，想要将最美的一面展示给对面的男生，在这一刻他第一次看到妈妈的胸部，平时有听过坏男生之间的议论，某个女生的胸大，到青春期了，他也会好奇的瞄一眼。

　　而这一刻他不知为什么，注意到了他妈妈的胸部原来这么大。

　　虽然没像他们说的那样，可看妈妈的状态，也有些不舒服。

　　这时那两个男生也出来了，也趴窗看了一眼，但肯定证实根本没有的事情。

　　三人悄悄离开了，儿子说，你俩胡说八道，哪有的事情。

　　儿子问你们看到什么？

　　那两个孩子才承认开玩笑，儿子迁怒于怎么能拿妈妈开玩笑。

　　但俩人又说，你看你妈跟苏老师谈的那么海，肯定有事儿，要不怎么会那样。

　　另一个也说，就是，你看俩人聊的就跟谈恋爱似的，苏老师请我妈来可不是这样，他肯定是喜欢你妈！

　　儿子肯定不乐意听，可似乎他俩说的也是他所想的。三个人讨论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一个说你还是告诉你爸吧，让你爸来解决，你也解不了，要不你家可就该出事了，你爸妈得离婚；”

　　另一个见我儿子有点低落，委婉一点说，还是先别告诉你爸，那不等于这就让你爸知道了，那肯定也得和你妈打架，你还是别说了。

　　“我看还是说了吧，说了没准现在能悬崖勒马，要不等到出事儿再说不是都来不及了；你爸肯定不接受”

　　“没准没有的事，还是先别说”争执了一会儿“那就留心点，有情况人赃俱获再和你爸说”

　　“对对对”

　　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儿子听了脑子也乱了，这个年纪懵懂，没有经历这些事情。

　　他并不相信妈妈是那样的，还是有一定主见的，认定没有的事情，不要瞎说，尤其不能跟别的同学胡说，要不朋友也没的做了。

　　那这件事三人说定就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