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桢醒了,却恍若刚刚睡着。
无梦的睡眠对她来说,从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即便是为了生计疲惫奔波的日子里,也极难睡得如此香甜。
空气是温热浑浊的,隐约还能嗅到一丝恼人的腥甜。
若在平时,她早已起身开窗透气。
多年养成的早起习惯让她从不贪恋被窝里拢不住多久的热乎气儿。
然而今天,她不想睁眼,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即便臀股腰背上的酸软感觉不见了,腿心里的一片狼藉也已经干涸,封蜡似的糊在那里有点儿难受,也不想。
任凭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晨光打在脸上,感觉从鼻梁、眼睑到整个额头都是亮的。
稍微感知一下身上的重量,莫名滋长的热力已经从胸乳间升起,缓缓的顺着脖颈爬上腮边耳畔。
——一条粗胳膊就那么明目张胆的搭在胸肋之间。
凭着记忆,那只大手在自己入睡之前还在奶脯上揉个没够,别说睡衣,连内裤都不让穿。
而现在,睡着了,居然消停了。
原来,即使睡着了,男人的怀抱也像火炉一样温暖,大山一样可靠。
大半辈子了,竟从未如此放松而踏实的体验过。
李曼桢小心翼翼的往后靠了靠,发现自己背上潮乎乎的都是汗。
刚下意识的前移,屁股就被一根硬邦邦的东西戳中了。
这一戳不要紧,好像触碰了机关手柄,身上的胳膊有力的收紧,整个人就被锁住了。
脊背黏糊糊的贴上男人胸口,身子越发燥热起来。
最要命的是那根硬货像长了眼睛,直挺挺的滑进了股沟,灼人的热力,呼吸之间就把那里的“封蜡”融化了。
“姐……睡得还好么?”男人吸着鼻子懒洋洋的钻进头发,语声仿佛拉着嗓子眼儿里糊住的粘丝,却不吝温柔。
李曼桢没想,也没来得及回话,那只大手已经拢住了左胸,开始乐此不疲的揉动。
伸手扶住男人的手背,引导他把两个都抱住,忽然心中一动:
“我的……可没她……那么大……”艰难的吐字未曾圆满,自己先憋不住笑了起来。
男人早已乐不可支,大腿一迈,别住她一条腿,哈哈大笑着将美人拢进怀里:“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呢?”
李曼桢羞得简直要趴窗户跳楼了,小脑袋烧得像个砂锅。
挣扎着要起床,却被搂着肩膀搬过了身子,没奈何只好一头扎进他肩窝里。
那只大手仍托着一边乳房下缘,仿佛在掂算分量,权衡比较:“你这俩宝贝,也不小了吧,有没有D杯?”
“要是……要是没有呢?”
李曼桢觉得一阵呼吸困难,明知道是在发骚,却仍拼着晕眩般的热力抬起头,盯着男人的眼睛,眼眶都是红的。
仿佛只有问出这句不要脸的话,这大半辈子才没白活。
男人的目光瞬间燃起了火苗,狼人般的獠牙一呲,“哼哼!如果没有……我就免费给你揉成D杯好了!”
魔爪缓缓收紧,全身的血液都被压着冲向了脑袋,脸皮儿好像要开裂了,嗓子眼儿也热烘烘的发干。
李曼桢不知道这样没羞没臊的自己还能活几秒钟,想着再不懂风骚也应该跟男人笑一个,却发现,像许太太那样讨好爷们儿的荡笑自己竟然从来没练过。
不过,上天终究有好生之德,正在艰难时刻,一个厚实热烈的深吻拯救了她。
整个身体像是出离了火炉,忽然获得了氧气,仅仅一个深不见底的呼吸,那个地方就涌出了一股热流,小肚子情不自禁的挺像男人的腰胯,黏糊糊的涂了他一大腿。
“许博……快……快要我!”嘴巴刚重获自由,连口唾沫都没来得及咽下,李曼桢就开口嘤嘤求告。
身子里那股子迫切是她自己都害怕的。
可是,这丝毫拦不住她张开双腿,勾住男人的腰臀……
“规矩,都忘了?”男人的鼻孔里喷着热气,身体早已生龙活虎的压上来。
“哥哥……哥哥肏我!”
经过上次卫生间里的放浪,再加上昨晚的复习,这个称呼代表的意义已经越来越具体明晰了。
而那最最粗野露骨的两个字简直就像火柴棒儿“刺啦”一下炸出的火苗,被不可救药的扔进了汽油里……
悍然坚挺的入侵未曾受到丝毫阻滞,一下触底,把她捅得呻吟都来不及发出。
那又烫又硬的家伙把屁股狠狠钉在床上,只有脖颈后仰,胸乳拱上半空才勉强抵住身子里要命的快美。
挺了几挺之后,终于“噢——”的一声,回报给男人最真实的赞美和鼓励!
“桢桢……”
这是男人昨晚兴起才发明的称谓,当然只限于床上,“你知道对一个女人的最高评价是什么吗?”
一定是对自己的大家伙信任有加,一边“啪啪啪”的下下到底,肏得浪汁横飞,另一边还能摆出正儿八经探讨问题的表情。
李曼桢被干得浑身肉紧,却忽然想到对面房间里应该有人还没起床——昨晚鏖战半宿,大早上的又来,实在是太没脸了。
所以,除了第一声,接下来的叫床都被压成了深深的喘息。
听了男人的询问,根本匀不出气力回答,只好拨浪鼓似的摇头。
“就一个字,骚!”
“胡……嗯——嗯——嗯——啊……”
男人说话时攻势一缓才容她奋不顾身的顶嘴,可惜只吐出了一个字,就被恶狠狠的大鸡巴给怼了回去。
李曼桢挥起小拳头擂在男人肩头。
男人居高临下并未闪躲,坏笑着再次放慢了速度,一下一下的干她:“好桢桢,告诉哥哥,你骚不骚啊?”
求欢时“哥哥肏我”这样的痴言浪语,李曼桢尚能当着男人勉强重复,可是,“骚”这个在她看来明显带着侮辱性的字眼儿,偏要用在自己身上,还是说不出口。
不过,毕竟年长了十几岁,怎么可能一味被人牵着鼻子走呢?
获得喘息之机,阿桢姐终于拿出了姐姐风范,至少要在态度上转守为攻:
“这种话,你嗯……是不是也……问过别人?”
男人抽添更缓更深,好像在细细品咂完全占有她的滋味,却又嬉皮笑脸:“姐,你这是答不上来,想先听听别人的么?嗯……真聪明哈!”
“嗯——我……才没有……嗯——你……好深啊……”
男人的挺刺不再那么激烈,李曼桢反而嗯嗯有声,才刚聚敛的心神仿佛在被犁头的深度牵扯,根本无力跟男人夹缠不清。
“那你告诉我,喜欢深的还是浅的?”
似乎为了打个样儿,男人屁股一拖一沉,犁头开始在洞口那一小截进进出出,速度却快了好几倍。
李曼桢立时觉得那里像抱着个漏电的小马达,高频率的酥麻酸爽像水波纹似的散开,小嗓子拉出了蚊子叫似的持续娇吟。
“出门几天,他怎么学了这么多花样儿啊?还是……还是本来就在那些人身上练……练熟了?一次就对付了三个女人,没点儿花样应该是不成的吧?”
不着调的念头一个又一个的冒出来,并未让阿桢姐乱了方寸,忍着快美故意不接男人的话:
“你先……告诉我,她喜欢深……啊——”话没说完,一招毫无征兆的直捣黄龙戳中花心,“咕唧”一声溢出花唇的液响比那声惊叫更早刺入阿桢姐的耳膜。
那根东西好像一下扎进了脊梁骨,裹满浆液的形状变得无比清晰,又酸又麻的快美把屁股都爽翻了。
“喜欢哪个?”
男人的追问带着湿热的气喘,触底的黄龙早已缩了回去,再次变成了小马达。
李曼桢双臂搂紧男人肩背,韧性十足的吟唱越发颤乱,井底的空虚仿佛形成了个泉眼儿,伴随马达的节奏往外直冒浪水儿。
“呜呜呜……深……深的……”
下意识的回答之后,阿桢姐不无懊恼的坚信,那些不相干的女人绝对会给出同样的回答:
“我喜欢深……嗯——”
又一条黄龙截断话头,撞在心口上,强烈的快感爽得她叉开的大腿直哆嗦,而抽退时又比偷走了主心骨还让人发慌。
单亲妈妈李曼桢从未在江湖上行走过,自然不知道有从天而降的掌法,更有九浅一深的棍法。
没用上几个轮回,已经被摆布得如痴如坐予取予求,一会儿悠悠肝儿颤,一下又哀哀呼号,会不会吵到某人睡觉,再也顾不上了。
“呃啊——许博……哥哥……”
再一次迎来被穿透似的快美,阿桢姐死死搂住了男人,“哥哥……我要深的……下下都深……求你别……嗯哼~~!”
后面的话涉及不可描述的技术细节,终究说不出口,急的嘤嘤哼唧,竟撒起了娇。
男人满意的笑了,家伙再次一下接一下不紧不慢的抽添,趴在她耳边问:“那你是喜欢慢的,还是喜欢快的?”
“我……嗯嗯……我喜欢又快又深又……又狠的……”
这回姐姐的阅历终于派上了用场,无比及时的补上了所有可能的漏洞。
男人笑得腹肌带着鸡巴直发抖,开始一下比一下重,“那你……告诉我……到底……骚不骚啊?”
“我……呜呜呜……”
李曼桢被干得像浪尖儿上的小船,呜咽中勉力望着男人的眼睛,小嘴儿张了又张,终于在哼唉嘤咛的纠结里咬准了那个字:“骚……”
“大点儿声!”男人狠肏一下。
“呃啊……骚啊——”这一声浪叫标着高音,仿佛给自己定了性,再没什么好遮遮掩掩,“哥哥我骚……求你……求你狠狠的干我——啊啊啊啊……”。
男人闻声大喜,整个腰胯都在撞击,紧密交合中的器官发出结实儿淫靡的肉响。
“告诉……哥哥……有多……骚啊?”
“好……骚……哦——特别……骚啊……啊——再快点儿……哦吼……哦……啊啊啊……”
双腿已经开到最大,却仍觉得干得不够劲儿,肏得不够深,李曼桢开始有意识的挺动腰胯。
男人立时感应到了她的主动迎合,眼睛灼灼放光:“那跟……她们……比呢……嗯?”狂热的神情明显催动了肏干的速度,“啪啪啪”的撞击无比响亮的拍碎了每一朵翻滚的浪花。
阿桢姐没想到刚刚自己提的话头,男人居然在这儿等着她。
只可惜,早已没了斗嘴的念头,只想着讨好男人,让大鸡巴带来更猛烈的进攻:
“噢——呜呜呜……比她们啊——都啊……都啊……都……呜呜呜不行……我要……啊啊啊啊——”随着一声比一声高亢的悲鸣,李曼桢双腿不自觉的抬高,夹紧男人的狼腰。
“都什么?快说!”男人的家伙悍然狂怼,一下比一下狠。
“嗯——骚……啊啊——都骚……比她们都骚……都骚我最骚!呃——”
仿佛呼唤着淫娃附体,李曼桢的屁股突然抬离了床面,奋力一挺,无所顾忌的迎上男人,嗓子眼儿里呵呵有声,一大股浪汁从剧烈撞击的地方喷了出来,哗啦一下洒了一床。
然而男人却并未停下,反而搂住她的纤腰,更加猛烈的持续冲撞。
短暂的僵直之后,一声夜莺般柔亮的吟唱伴着“啪啪啪”的肏干响起,“呜呜呜呜——吼吼吼……我最骚……我最骚呜呜呜……”
阿桢姐的身子奇异的弯曲着,看似娇小,却无比顽强,死死盘住男人。
屁股像坐在喷泉上一样,清亮的溪流淋漓而下。
终于,男人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猛挺两下,佝偻的身躯山一样崩塌。
阿桢姐的叫声突然拔高,跟着一阵拐着弯儿的酥颤,落地的身子终于不可遏制的哆嗦起来。
凶猛到吓人的高潮比上一次来得更快了。
李曼桢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似的,所有力气都用在了喘息上,脑袋里面一阵一阵的发晕。
所有的感觉都像在飘,唯有身上男人的重压,方能稍稍缓解心中的惊慌。
为什么会慌?
意念稍稍流过那个地方,她就明白了。
那是一种预感,如果身子里尚未消软的家伙继续进攻,她一定还能再来,不停的来,来好多好多次!
“这是怎么了?真的是压抑太久,一发不可收拾么?”
高速循环的血液把这个念头传染到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再清楚不过,所有的故作矜持,顾左右而言他,不过是块遮羞布而已!
原以为跟许博欢好之后,会像遇到顾成武一样,最初的几次新鲜劲儿一过,就不再那么想要了。
可事实明显不是这样。
那天下午在床上第一次被肏晕之后,欲望似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开发,连月经来潮都无法冲淡对那件事的惦念,一天要想上好几次。
肉体上的蠢蠢欲动已经偷偷证明,那个“骚”字,根本不足以形容她的渴望。
阿良后半夜潜进来偷人的时候,她之所以那么及时的去听门,本来就因为想男人才没有睡着。
经期将过未过,谁能猜到,她竟躲在漆黑的卫生间摸了一手的血,正要小心翼翼的开水龙头洗手,就听见入户的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更没有人知道,她之所以拒绝小夫妻俩的一番好意,其实是怕。
怕那种从未经历过的场面会放出身体里的另一只魔鬼,万一张牙舞爪的跟正主抢男人,吃相就太难看了。
所幸,昨晚有人开恩,把男人主动让给了她。
她执意要把灯关掉,也是心里存着脸面上的顾忌。
从十点多开始,两个人摸着黑折腾,男人射给她两回,而她足足被肏喷了六次,等消停下来已经快十二点了。
中间就休息了半个来小时,如果不是太累睡过去……
“姐,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渣男?”很明显,某人进入了贤者装逼时间。
“嗯?”
李曼桢还不是太习惯这类用词,但可以听明白,“那——她们……是怎么说的?”
男人再次被逗笑了,“她们?她们都没你这么给力,我的骨头都快被你搅碎了,你啊……最有发言权了。”
说话间,身子里的那根肉骨头真的硬挺不再,正在被融掉似的消软退却……可是,洞穴深处,仍酸溜溜热烘烘麻酥酥的地方,却有一股子痒痒已经悄悄抬头。
李曼桢压住一丝心慌,烫人的思绪容不得她继续在这些事上夹缠,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
差十分钟七点。
“诶呀,都这么晚了,快赶不上早市了。”说着话,也不敢看男人一眼,挣扎着起身。
“今天不用买菜……”
许博揽住她的腰肢,却没有刻意阻拦,望着她的背影追问,“那婧婧……她是怎么跟你说我的?”
李曼桢忍着浑身酸软穿好睡衣,含笑回头,抛给男人一个自己也说不清的眼神儿,“她说……你是她的救世主。”
“真的假的?”许博坐在床上一脸天真。
“其实,我也……”
抱着衣服走到门口,李曼桢站住了,“我也这么觉得!”说完,没给男人追问的机会,轻飘飘的出了房门。
主卧的门是关着的,这让阿桢姐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愿那个贪睡的丫头什么也没听见。
行云流水般穿过客厅,抢先占领了卫生间。
滚热的水流浇下,发散着浓烈气味的粘稠滞涩迅速被涤荡干净。
渐渐的,热力把残留在筋骨皮肉间的酸胀麻痒也驱散殆尽,全身都包裹在暖融融轻飘飘的舒泰蒸燎中。
不自觉的,阿桢姐把手伸进了腿心里,借着水流把残留在唇瓣间的粘腻膏脂清理干净,顺便狠狠的揉按几个来回,才终于安抚了体内狂欢未歇的躁动似的,心满意足的开始洗头发。
这时,浴室的推拉门无声的开启。
李曼桢刚发觉身后有动静,胸乳已经被人从身后托住。
“阿桢姐,这可是足足的D罩杯啊!”居然是祁婧的声音,“再揉……咯咯……再揉就能蒸馒头啦!”
要死了!打一开始她就在偷听了!
两粒耸翘的花苞率先触达了脊背,接着就是弹力十足的重压。
李曼桢头上全是泡沫,不便应对,伸手打掉胸前的鬼手,赶紧侧过了身子。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这个仓促应对太过草率。
果然,头上多了两只手的同时,听到许太太幽幽一叹:“唉,孤枕难眠呗~!”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那睡了人家老公呢?
事实证明,即便有人奉了懿旨,也难免有点儿理不直气不壮吧!
既然知道自己在斗嘴这个项目上既不占天时地利,也毫无技术优势,李曼桢索性闭上嘴巴,专心沐浴。
其实,这已经不是两人第一次一块儿洗浴了。
三天前的那个晚上,临睡之前,祁婧就是这样闯进了浴室。
毕竟奔三的人了,平素里的许太太可是拿捏着少淑优雅的御女风范,怎么突然跟小丫头似的没个正形儿了呢?
诧异莫名的阿桢姐特别的不适应,可在赤裸裸的嬉皮笑脸面前,还真真无计可施。
就那样,环肥燕瘦的两个美人跟日本相扑似的在窄小的玻璃浴室里一顿转圈儿,胡乱洗了个澡之后,更稀里糊涂的上了一张床。
那张大大的婚床,李曼桢收拾过无数次,还是头一回睡在上面,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夫妻俩几乎未曾间断过的夜夜笙歌。
“这才刚走,就空得寂寞了?”
背着床头灯柔和的光线,阿婧的大眼睛仍闪动着精光,似笑非笑的表情里分明藏着早有预谋的话要说。
有点儿出乎意料,她趴在自己耳朵上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阿桢姐,你猜我这大半天儿,干嘛去了?”
话虽平常,经她神秘兮兮的一说,李曼桢还没接茬儿,光是被那水汪汪浪丢丢的眸子一撩,心跳已经加快了。
祁婧也没等她问,就把手机塞给了她,轻轻一点,画面就动了,皮肉沾满浪水相互撞击的声音响彻房间。
每天看她喂奶,那对跳荡的奶子怎么可能不认得?
那一刻,李曼桢舒服的斜靠在床头,却仿佛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骨头被瞬间抽走了似的,从脊背到腰臀都软绵绵的往下出溜。
“喜欢!简直爱死了……怎么爱都爱不够!”
男人卖力的赞美像一道惊雷从手心里滚过,她才意识到,那声音是完全陌生的,像被烫到了似的,一下把手机扔回给许太太。
亲爱的阿婧不臊也不恼,“咯咯”娇笑着接过,软绵绵热乎乎的靠过来,不怀好意又咬牙切齿的说:
“一共做了两次,来了好多回……知道么,他呀——可帅了……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咯咯咯……”
如果是在从前,李曼桢多半会觉得那是一种过于嚣张的冒犯。
但是当时,她只觉得自己被赤裸裸的勾引了,从量词到形容词,每个字眼儿都煨着毒药般的诱惑,激发起无尽的想象,蛊惑着身体里的每一根淫荡的神经。
“真不看啊?”祁婧又把手机递过来。
李曼桢像看一只爬上身的蛇妖似的瞥了许太太一眼,被她鲜润的红唇浅笑晃得直愣神儿。
忽然明白,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拉到床上来了。
——这种没脸见人的荒唐事儿,也只有在被窝里才能说得出口。
“不看拉倒!你不看……嘻嘻……有人看!”
“你……给谁看了?”李曼桢舌头差点儿没打结。
“许博咯!已经传给他了,说不定现在正看着呢!咯咯咯……”
李曼桢觉得自己已经被石化了,可身体周围软乎乎的铺盖却要生生把石头给捂成煤炭。
祁婧把手机放在一边,又拿出了一只漂亮得布灵布灵的手链儿,把红色和蓝色的串珠分开,耐心的讲解着它们缩代表的意义。
李曼桢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安慰自己不堪负载的脑回路,却又深深纳罕:为什么,明明是腥臊味儿十足的勾当,被这个偷人成性的小荡妇说成了趣味十足的游戏?
看她那明眸皓齿,坦胸露乳的浪样儿,怎么就讨厌不起来呢?
这究竟是怎样奇葩的夫妻俩啊?
把偷情……不对,这还能叫偷情吗?
把……跟野男人那个的视频传给亲老公看,还邀功似的说给家政嫂听……
“她是不是给干太猛了,骚浪过热烧晕了脑子,一时半会儿没缓过来啊?”忍不住心中腹诽,李曼桢着实觉得这幅做派已经把一个女人应有的矜持作践殆尽。
那天在卫生间,从激烈的挺刺中听到许博忘情的内心剖白,再结合两人又哭又叫的作妖时露出的只言片语,李曼桢已能大概还原他们令人扼腕唏嘘的经历。
她一直以为,阿良的闯入不过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一次偶然,而自己跟许博凑到一块儿则完全缘自一件接着一件复杂离奇的巧合,最终是自己把持不住才……顺其自然的。
儿子的不懂事,她在恼怒之余,更怀着一份歉疚,而自己的荒唐,更让她觉得自惭形秽。
在一条自甘堕落的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她不敢告诉任何人,这心里有多慌,多怕。
然而,被许太太拉过来,躺在这舒适大床上的那一刻,风向似乎已经悄然改变。
比那顶帽子更确凿的证据摆在面前,由不得她不信,这小两口原本就在理直气壮的朝着那个方向结伴而行。
而且竟然已经走了那么远……
看着许太太明媚鲜妍的笑脸,李曼桢终于觉悟了——即便没有那么多机缘凑巧,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原来自己并非激起涟漪的那块不和谐的石头,而是一座近水楼台。
总是呲着一口白牙调戏她的许博许老爷,就是那道白月光。
“是找到组织了还是被拖下水了?”并未严守妇道的良家曼桢生平第一次怀疑起自己这半辈子的隐忍消磨是为了什么。
可惜,凭她几十年的人生阅历,根本无从分辨另一个世界的真伪是非。
而照眼前的情势判断,自己显然早已身不由己,陷落其中。
宿命,正裹挟着足以令人沉沦的快意诱惑她从善如流。
李曼桢只觉得脸在发烧,心头乱跳,身体正飞升般漂浮着,摇荡着,特别的不真实。
“许博……他……”
李曼桢只念出了男人的名字,却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亲爱的阿婧并未帮她理清思路,捉住那些不知该不该在乎的问题,探究某个带来心安的答案,而是话锋一转,幽幽的问了句:
“阿桢姐,你知道淘淘为什么叫许一宽么?”
对一个会讲故事的人来说,这样的问题是最称心的开关,一旦打开,就是一环套着一环的精彩。
从生娃取名说到真正的原谅,从绝食轻生说到错误的开始,从激情的磨灭说到心动的最初,后来,又从婚床说到按摩床,从按部就班的夫妻恩爱,说到了往生极乐般的肉欲交欢。
那晚,李曼桢不仅听全了那个破镜重圆的爱情故事,也相当于跟着阿婧姑娘的可可芳心重新和被她奉为救世主的许博谈了一场恋爱。
多少痴妄怨怼,多少后悔莫及,多少荒淫狗血,多少悱恻缠绵……
阿婧似乎从来没能找到一个对夫妻之外的第三人倾诉的机会,把自己的所知所感,沉思彻悟全都说了个痛快。
是啊,那是她的救世主!
李曼桢总算明白了,她并非对他宽容放任毫不纠结,而是情不自禁的盼着他开心,只要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她都愿意让他享受到,包括女人。
今晚,之所以愿意把最令人不齿的放浪形骸的证据拿出来展览,无疑是有展现诚意拉进距离的筹谋,当然也是为了让自己更真切的了解到跟那个男人相关的一切。
而在她洋溢着幸福光芒的脸上,分明昭示着一个被男人捧在手心儿里的女人才有的自信和任性!
夜深了,祁婧已经无比香甜的睡去。
李曼桢在黑暗中睁眼仰望,渐渐意识到,心头的包袱似乎早该卸下。
对身旁这只娇娃以外的所有女人来说,他……只当被视为一个热情有趣的精壮男人。
而有幸跟这样一个讨人喜欢的家伙亲密相处,调调情做做爱,难道不是一件乐事么?
阿良已经长大成人,半生光阴已然蹉跎怅惘,还有什么好缩手缩脚,患得患失的呢?
难道自己这把年纪,还要为了遇到一个身世清白都良人枯耗下去,只为了一个未必可心的所谓美满家庭?
这个温馨的地方有情有义,有商有量,有关爱更有真心,难道还不够好么?
至于……不过是个虚名罢了。
不管他能不能理解,肯不肯接受,那都是他的事。
而这里有的,是我的生活。
心意动处,一缕浓郁的相思油然而生。
“他跟那位程医生在一起,在做什么?”
“唉……看了那种东西,还能做什么?”
“那……他喜欢她的什么?美貌,学识,还是……在床上……”
“他除了告诉她家里有个不着调的媳妇儿,会不会也说点儿……别的?”
“对了,那地方会不会很偏远,要多久才回来?两天,三天,还是一个礼拜?”
习惯早睡早起的阿桢姐直到后半夜才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睡梦中,男人回来了,迫不及待的把两个女人都剥光,不分亲疏的做爱。
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无论男人用了多大力,流了多少汗,都只觉得下边热烘烘黏糊糊的,期待中的激烈快感变成了一杯温吞水,怎么喝都不解渴……
“唉,真的要变成一个堕落的骚女人么?”
花洒下,热水烘托着染羞的绮思缭乱,一股熟悉的液流忽然爬过孔窍,漏将下来!
李曼桢刚想伸手往腿心里捂,却被两根手指从臀缝里伸了进去。
那缕黏丝带着微微颤栗被轻轻巧巧的勾了出来。
“哇,好粘哦,他射进去这么多啊!咯咯咯……”
祁婧在水流中煞有介事的捻动手指,红润的指尖儿什么也看不见。
可这已足够贞淑良善的阿桢姐把脸烧红了。
若不是借着洗浴紧往脸上泼水,非爆皮不可。
“诶呀我的少奶奶,求求你放过我吧!”李曼桢双手报复似的拍打着对面颤悠悠的奶帮子,一脸的哭笑不得。
祁婧一听更乐了,凑近了悄声说:“我早跟许博商量过了,以后你来当大奶奶管家,我呀!甘心做小——咯咯咯……”
“你……你想做小,先把大床让出来!”李曼桢也是被逼急了。
“那——可不对!”
祁婧伸手往自己大奶子上撩水,“按宫里的规矩,应该谁侍寝谁把自己脱光了卷成卷儿送进去……咯咯!闲着的那个睡小床!没有让万岁爷来回跑的道理不是?”
“有心没肺的,不跟你胡闹了!”
李曼桢忍俊不禁,生怕再聊又扯到大被同眠上去,也不管洗没洗干净,拉开浴室门,湿漉漉的让了出来。
听了听外面没什么动静,迅速擦干身体,换上内衣,开始吹头发。
今天要去参加可依姑娘的订婚礼,是昨晚就商量定了的。
李曼桢虽不爱热闹,却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更不好扫了两口子的兴,也就答应了。
订婚这个仪式,在现代人看来似乎早就过时了,可她却并不觉得画蛇添足。
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村里的人都是要订婚的,每个必要的程序都充满了仪式感,足以让少女们的春心周而复始的萌动不已。
然而造化弄人,别说订婚,就算只简单结个婚,这辈子也怕是没机会了。
只是,这本不存在的机会,也许偷偷的,换了一种方式……
吃过早餐,许博给老爹打了电话,安排好奥巴马的膳食。
一家人跟昨天一样各司其职的出了门,只是今天的排场绝非平常。
许太太毫不夸张的盛装出行。
简洁而不失张扬的裙摆下,是一双铮亮的长筒皮靴。
鞋跟儿即使不高,也丝毫不影响她鹤立鸡群的好身材。
再戴一顶飘着猩红丝带的宽边儿遮阳帽,看上去更像个英伦风的贵族小姐了。
这条裙子大胆的深V领,李曼桢昨天就看得咂舌了。
幸好良家阿婧还没那么有恃无恐,真让事业线原形毕露,而是在里面穿了个黑色真丝的性感抹胸。
可以十分确信,抹胸里没穿内衣。
那件小衣服柔软丝滑,绷着十足的弹性,简单得像个一,却把整个胸部裹了个严实。
从许先生反复流连的视线里,阿桢姐才幡然醒悟。
与其说那东西是为了遮羞,还不如说是为了突出重点。
那胀鼓鼓的双丸跌宕,圆滚滚的呼之欲出,是怎样的波涛汹涌,生灵涂炭。
作为一个女人都无法平心静气的盯着看够五秒钟。
“这副有恃无恐的招摇卖相,家里男人就不闻不问么?”
特别留意许博的脸色之后,她只能暗暗叹服。
在那微陷的眼窝里明快流动的,除了赞美就是欣赏。
对这位先生,真不知该深感欣慰还是表示同情。
当然,作为许家大宅的另一位美人,阿桢姐今天也足够耀眼。
许先生给买的旗袍的确贵得离谱,好在格外称心。
用许太太的话说,这么漂亮的衣裳,如果参加典礼这种场合不穿,那才是罪过。
不过,对着镜子比了又比,还是觉得那一串梅花太鲜艳了些,思量再三,从箱子里拿出了那条披肩。
红黑相见的大条纹上,编织着古印度风格的卷草纹。
那是用纯正的克什米尔羚羊绒手工编织成的,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这披肩太过华贵厚重,自己挑不起也压不住。
现在上了岁数,却又极少机会撩动那份儿爱美的心了。
祁婧专门找了一只跟旗袍绣花同色系的唇膏给她。
峨眉淡扫,轻勾眼线之后,两个美人对镜相望,欣悦一笑,真可谓翻着番儿的光耀了许家大宅的门楣。
八九点钟的京城,正值早高峰。
在车流里缓慢的熬了半个多小时才出了四环。
窗外春光明媚,道路豁然开朗。
李曼桢觉得有点儿热,解下披肩叠放在膝头,还是觉得旗袍的立领有点儿紧,便把车窗摇下一道缝儿。
“阿桢姐,我突然有点儿后悔带你出来了!”许博边开车边说。
未等李曼桢搭腔儿,正在逗弄奶娃子的许太太抬起头来,忽闪着大眼睛拿腔作调的说:“哈哈,后悔了吧!你是不是怕那些王孙贵族把咱们温婉秀丽的阿桢姐给勾走了呀?”
许先生叹了口气:“唉,娘子懂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们两个活宝……”李曼桢俏脸微红,小声嘟哝着看向窗外。
“姐你不错嘛,活宝都会说啦!”许太太的笑声透着真挚的赞美,随即又问:“那你知道什么是棒槌么?咯咯……咱们的许老爷——就是个棒槌!咯咯咯……”
“我怎么棒槌了?”许老爷不服。
“棒槌哥,你的心思我懂,可阿桢姐的心思啊……你压根儿不懂,实心儿的棒槌!”
许博在驾驶座上迅速回头,看了李曼桢一眼,“那你倒说说,我哪儿不懂了?”
“你当然不懂了!”
许太太一本正经起来,“咱们阿桢姐要人品有人品,要模样有模样,从前那可是大富之家的小姐,也是什么人都入得了眼的?也就你吧,不知怎么就翻身农奴把歌唱,踩了新时代的桃花运了。”
“真的么?阿桢姐,我踩了吗?”
祁婧的一番话说得李曼桢心潮暗涌,却又忍俊不住,扭头抿嘴一笑。
而男人的追问又让她怎么也不敢把视线从车窗上移开。
“你个坏蛋,你说的是哪个cai啊?”许太太大声娇嗔。
“呵——你又懂我了,你以为是哪个cai啊?”许先生愣装无辜。
“自甘堕落吧你就,我看就是个采花贼!”
“我还玉面郎君呢我,你看我这脸蛋儿,是不是不够白,不够嫩啊?”
“想当小白脸儿啊,的确差点儿意思!”
“切,你也不可着四九城的瞜瞜,有这么阳刚的小白脸儿么?”
“……”
自打进了许家大宅,像这样的斗嘴一天比一天热闹,小两口动不动闹得不可开交,转眼又好得蜜里调油。
不过这会儿,再贫的斗嘴都变成了背景音。
李曼桢的思绪被街景扯出了窗外,越飘越远——触动她心脉的恰恰是那句“大富之家的小姐”。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不曾想起那个远在江南的家了。
这些年来,几乎都是一个人生活,早已习惯了清净寡淡的人际交流,连一个知近的朋友都没有过。
是以祁婧冒冒失失的贴上来,让一向随和的她也觉得有点儿不自在。
不过,再不自在也不至于不知好歹的拒人千里,那不是她的性格。
反而在这份不自在里捉摸到了三分期待,一丝悸动莫名。
是因为上了年纪开始怀旧,惦念起那段春心少艾的不复韶光,还是日子过得舒坦安逸之后,就自然而然的动了红尘俗世不堪缭乱的心?
今天去的地方听说是个别墅,会有很多人。
只希望到时候不要出丑才好。
杭州的那个家里也有一座别墅,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座园子。
就在西湖西边不远的留下镇。
从乡下来到杭州后,母亲常年住在那里。
因为要上学,她每到周末才去住两天。
有下人伺候的日子,李曼桢一天也没习惯过。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老家晨起戴雾的茶山,稻田里慢悠悠的水牛,还有一群小姐妹结伴游湖的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大富之家的小姐?
哼哼!
这个称谓未曾带来一丝快乐,反而压得她奋不顾身的跟父母做对,落得半生幽怨,一身飘零。
路边的建筑物渐渐稀疏,很快变成了白色的栏杆。
栏杆里面是大片自动喷淋浇灌下的草坪,早春的新绿在人工水源的滋养下,变得浓淡相间,深浅不一。
广阔如原野的空间里,尚未完全焕发生机的植被覆盖着起伏不平的山坡。
林木掩映中,坐落着好几处风格各异的建筑,其中有一座通体纯白,看上去就像缩小了的白宫。
车子经过一个保安看守的大门之后,开上了蜿蜒的车道。
李曼桢不由感叹,大都市里的有钱人向来如此,他们注重隐私,圈有自己的领地,是生活在围墙里面的。
伴着许太太的一声欢呼,车子竟在小白宫的门前停下。
一群人围了上来,居然还有人扛着摄像机。
“唉,我就知道!这么好的场地,秦爷秦导演绝对不会放过我。好啦!婧主子要下凤辇咯~~!你俩先别动哈……”没等说完,已经有人拉开了车门。
“婧主子吉祥!”
两行统一着装,系着西式小白围裙的女仆分列大门两侧,齐整整的行了个蹲安礼,异口同声的招呼。
开门的是个戴眼镜的小胖子,无比利落的哈腰甩袖子带打千儿,又把胳膊递给婧主子搭手。
岳寒毕恭毕敬的站在另一边,等婧主子先行才缓步跟上。
李曼桢对许太太的业务也有几分了解,却从未见过拍摄现场。
见可依和罗薇躲在摄影师后面起哄,更纳闷儿了。
如果事先没有准备,该怎么表演呢?
纯真的阿桢姐哪里知道,婧主子也并非总有正事儿,经常也采集一些生活中的边角料宠粉。
这种时候,逻辑和细节都不重要了。
粉丝们为之疯狂的,恰恰是这份把生活当娱乐的疯癫造作,返璞归真!
等鸾架进了门,许博才下车。两个女孩笑嘻嘻的叫着“姐夫”。
李曼桢把淘淘抱出来,立马就被罗薇接了过去。
小姑娘刚甜甜的叫了声“阿姨好!”又被可依的叫声压了过去:
“哇!阿桢姐!你今天好漂亮啊,要不咱俩订婚得了!”
“都要嫁人了,还没个正经的。”李曼桢倒是习惯了这丫头的风言风语,跟许博收拾好行李,走进了大门。
西式别墅,天花板格外的高,富丽堂皇的装饰自不必说,总之极尽奢华之能事。
刚迈进门槛儿就听见“婧主子”的笑声从楼上传来,却看不见人。
可依当先走上楼梯,再也安奈不住,回头交代:
“罗薇,你先领着小阿哥去房间,我得过去伺候主子啦!”一边飞快的上楼一边交代:“……就走廊顶头那个套间儿,还挺宽敞的,随便点儿,住下都成……”
“哎——可依等等我嘿!”
许博看她忙三火四的上楼也来了劲头儿,将行李和婴儿车交给身后的服务生,跟阿桢姐呲牙一笑,也跟了上去。
李曼桢与罗薇相视而笑,一路来到二楼。
房间的确很宽敞,朝阳的落地窗框住了满眼的绿色。
把淘淘安顿好之后,李曼桢坐进椅子,端详起眼前可爱的姑娘:
“还在急诊科当护士啊,辛不辛苦?”
“还好,早就转到产科了,今儿个特意请了假。”罗薇甜甜的笑着,表情还是不太自然。
这姑娘无论是性情还是品貌,都是儿媳妇的上佳之选,可惜……
自打当兵之后,阿良的任何决定她都刻意控制着自己,只给出必要的参考意见。
毕竟对男孩子来说,主见比什么都重要。
“专升本的课程还在上么?”李曼桢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这个信息,她也是从阿良那儿了解到的。
罗薇摇了摇头,“没继续读了,可依姐说我年龄大了,等读完什么都耽误了……对了,她帮我拜了个师父,假期结束后就去学推拿和理疗。”后半句,小姑娘说得跃跃欲试。
“哦,那也好。”李曼桢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还是问出了口:“有男朋友了么?”
罗薇这回只剩摇头,笑着去逗婴儿车里的淘淘。
窗外的春光把她水嫩的脸蛋映得白里透红,浓密的睫毛无声的刷过明眸,格外清亮。
沉默并未持续多久,就被门外的说话声打断了,一听就是祁婧和可依在笑。
“……啥?林黛玉?岳寒,你妈妈叫林黛玉啊?咯咯咯……”
“念没念过书啊,人家叫林黛亦!纳兰词里有一句记得吗?‘有个盈盈骑马过,薄妆浅黛亦风流。’林黛玉的黛,亦风流的亦!”说着话,一行人热热闹闹的推门走了进来。
李曼桢早已站了起来,直勾勾的望向可依。
那个名字,她已经快三十年没叫过了,没想到却在这里听到。
“可依,你说谁叫林黛亦?”李曼桢尽量压住自己的激动。
“我婆……哦不是……”周围立时响起一片嘘声,“那个——岳寒……岳寒他妈妈呀!”
“岳寒,你妈妈娘家是哪儿的?”李曼桢眼中更显热切。
“跟您一样,杭州的。”岳寒从婧主子身后走出来。
“她是……你是不是还有个姨妈叫林优冉?”
“是啊!您怎么知道的?”岳寒惊讶的笑着。
“她……”
李曼桢也在笑,刚说了一个字就哽咽了。
眼睛里泛起晶莹的光,紧握着婴儿车的扶手,抑制住微微颤抖:
“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