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噫!哈噫……”
夜已入深,落雨伶仃的河畔前,几叶帆舟小船间,渣渣呜呜的喘息声划向水面,搅动惊扰着顺流而下的鱼群。
“老张,你他娘的把手拿开点儿!膈到我脸了!”乌篷船内,身强力壮的男人粗声粗气地嚷着,一刻不停地挺动着腰身向上奋力顶进着。在他身上,玉肌花貌的长发女子被他紧搂着光滑如丝的后腰,随着他的进攻不断收缩着早就泛滥成灾的小腹。
“嘶!这手感,真的!太棒了……嘶!……”但被叫的男人对刚刚的骂声不闻不问,仍旧自顾自地用那双起茧的双手狠捏着女子那对高挑玲珑的双峰,来回吸食着两颗饱满坚挺的玉珠。随着他的每一口吞吐,女子的纤纤玉手都是一阵脱力地颤动,连带着她握住的两根分身同样跟着愈发涨大。
“丫的!这娘们儿是从哪个青楼跑出来的吧?这口活儿也太……太正了!”又一个男人发出了惊叹。此刻他正抱着女子汗迹斑斑的脑袋,用自己的命根拼命扩张着她温热湿润的喉咙,大有不令她彻底窒息誓不罢休的样子。
“几位大哥…你们已经折腾快一个多时辰了。我看这姑娘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再这么做下去她怕是真的要不行了!”五个大汉身边,一位最瘦弱又年轻的小伙子满面愁容地说着,神色焦急又无奈。“这么大的雨,她只是想来我们这儿避个风,怎么你们说不到三句话就开始……”
“哈啊!”正面的男人发出了一声畅爽的叫声,将自己的分身从女子的口中拔出,顺势拍了拍她潮红的脸喜笑颜开。“行了臭小子,叔跟你说:女人疯起来可比男人厉害多了,你瞅她这脸,我们累了半晚上,舒服可都是她占了!”
“大人……说的是噫噫!好,好棒!……呜噫噫……”终于得以喘气说话,女子吞吐着喉咙里满盛的精华含糊地回应着,却又被胸脯跟下身的快感刺激得娇声连连。很快,她便仰头一阵直达极乐地尖叫,又在男人们面前痉挛潮吹了一次。
看着眼皮都开始上翻的女子,年轻小伙再也忍不住,硬生生将几个壮汉拽开。高声嚷道:“够了!咱们明儿还得帮一伙仙人们送货呢!再鼓捣下去,你们还怎么驶船!?”
“嘿!我说你小子今儿吃错药了是怎么……”脾气暴躁的老张怒目一瞪,作势就要跟小伙子打起来。一旁刚从女子身下起来,正准备穿裤子的男人连忙上去将他拽住:“唉唉唉老张,老张!算了算了!臭小子说的也有道理,真把这女的折腾出毛病了可不好,再说了现在确实也够晚了———”
“老孙,你这人精倒是在她下面那洞里爽够了,我们都还没开始第三轮呢!现在开始跟着装正人君子了?你刚那眼睛不跟疯牛看见红肚兜一样么你!”
“姓李的你说啥?谁眼睛跟疯牛一样了?!你前一个时辰都把她霸占完了,让你后面玩她一只手就够了,你能个棒槌你!明儿早你指定下不了床!”
……
几个大汉互相骂骂咧咧地争论了半天,似乎也觉得兴致已尽,再跟女子的身体翻腾一顿狠拮一顿油后,纷纷踩着踏板回到了自己的船内。只有那小伙子摇头叹气地看他们离开,脸色发红地从舱室里打了一盆热水出来,将依然在微微抽搐的女子扶坐起来。“你……你还好么姑娘?他们今晚实在是……以前他们不是这样———”
话音未落,女子就伸手一把搂住了小伙的胳膊:“嘻嘻,你最初不也随着他们好好享用了一番人家的身体嘛?现在他们已经走了哦~这后半夜可就是咱们独处的时间了呢~”
“这……姑娘别开玩笑了!”小伙咬着牙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女子推开退到了一边,别过头将怀中的热毛巾递过去道:“我……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怎么地就……总之!你要是还有力气就擦擦身子把衣服换上!我去看看给你熬的鱼汤好没好!”
女子接住了毛巾,掩嘴嬉笑地看着他转身进舱室的背影,垫着脚尖慢步跟了过去:“人家叫曲镜珏,曲、镜、珏~才不叫什么‘你’呢~这毛巾好重的,帮人家擦擦身子嘛———”
“姑娘!请请请请自重!你再这样,就赶紧下船,去他们船上避雨!”
“……唉,好吧好吧。看你还算心善,不逗你了。”轻撇了几下嘴唇,曲镜珏耸耸肩,探着脑袋到了小伙腰前,冲着他跟前烧开的锅嗅了嗅:“噢哟!这是煮的什么鱼呀?这么喷香扑鼻!”
“我说你能不能先把……”小伙扭身嚷道一半,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呃……你什么时候就把衣服都打理好了?!”
“哎哟,你先告诉人家这到底是什么鱼熬的汤好不好?”
看着不依不饶的女子,小伙无奈摇头道:“就是这河里的乌鱼,船蓬后还有一些。曲姑娘你喜欢的话,等雨停了自己去拿几条吧。算是今晚我们……糟蹋你身子的赔罪礼。”
说着,他便想去端碗盛汤,但曲镜珏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力气大的简直不像女孩之身:“等等!你方才说了什么?”
“嘶!我我我……我说的‘算是今晚我们糟蹋你身子’……”
“前一句!”
“啊?那个……‘曲姑娘你喜欢’……”
“然也!再说一遍!”
“曲姑娘……”
小伙感觉自己被拽得生疼,却弄不明白这个古怪离奇的姑娘,突然像捡到他人丢下的碎银一般高兴地叉腰大笑:“妙极!妙极!你是今日第三名愿呼我姓氏之人!嗯……还未问公子姓名如何称呼?”
“不不不!公子可不敢当!我就是一船夫,曲姑娘……曲姑娘还是像之前那样说话吧,像刚刚这样,我听着别扭……”
“名字!”
“是!我从小不知道爹娘是谁完全就是几位叔叔把我拉扯大的他们都叫我臭小子!”
……
望着正襟危坐的小伙,曲镜珏叹了口气,拿过他手里的碗。也不用勺,就这么用碗舀上半满的鱼汤喝了起来:“你这人真没意思,松儿都比你会说话。唔……不过这汤着实爽朗可口!果真是佳肴皆……呃……皆……”她歪着头微微皱眉,思索半晌也想不出这皆字后该用什么词比较合适。一旁的小伙忍不住噗嗤一乐,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曲姑娘快喝汤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
“……”
“曲姑娘?”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这阳溪城,上哪儿可以弄到学文弄墨的东西?”
“……曲姑娘,你要是想打听什么走船的事儿,那我还能多跟你说一点。这文墨学识,我实在是不懂啊……”
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儿,曲镜珏“啪嗒”将手里的碗丢到了锅里,横眉瞪眼地一把就将小伙推倒在地:“榆木脑袋!朽木难雕!罢了,看在你道我名儿又送鱼的份儿上,让你好生快活一晚……”语闭,她撩开系好的袍衣,吹弹可破的肌肤再次展露无遗。曲镜珏将衣服随手丢在一旁,拱起身子直接骑在了大惊失色的小伙身上。
“曲姑娘!你不能再……”
“啧啧啧,口是心非,真当人家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呢~”青丝垂散,如春风拂面。由不得年轻的船夫多说一言,那白齿朱唇直接堵住了他张皇失措的嘴,随即周身相拥顺势勾搂在一起。夜已入深,滴雨未停,噼啪的柴火因为无人添加而渐渐熄灭,但简陋的船蓬内却依旧热火如初。轻拂着那张蓬勃躁动的面庞,曲镜珏一边扭动着她润肤如镜的腰身,一边紧锁着胳膊不断碰触着对方忍耐的极限。随着最后一丝火苗的消失,小伙再也按耐不住最后的理智,翻身将那垂涎欲滴的肉体压在身下,开启了只属于他一人的极乐之旅……
“哈……哈……曲姑娘!你的身体……真是……太棒了……”
“你就不能换个……啊……更有意境点儿的词儿么?”
“没有……没别的词可以形容你了!曲姑娘……”
少年再无顾忌,翻云覆雨地完全沉醉在了那娇吟的喘息声中。完全不知疲惫,没有尽头。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他连自己的口中仿佛都能尝到那花貌女子孕育的甘甜,便更加卖力地挺动起身体,令身下的那媚骨如丝的娇羞之声愈发响亮延绵……
……
“嗯……嗯……嗯噫噫!”曲镜珏扶着蓬栏,仰头发出了一阵快意的哼叫,又是一股蜿蜒溪流从她小腹下的禁地中喷涌而出,一滴不漏地全都涌进了那小伙呢喃不息的口中。“嘻嘻,这下不管是这儿,还是这儿都应该喂饱了吧?真是的,不论贵贱贫富,你们心中所想的永远多是男欢女爱,人家想用点儿文雅的方式哄你们开心都不行……”她说着,将分开到极致的双腿并拢,伸出手指在对方的嘴唇和命根处顽皮地点了点,终于起身来到了船蓬末端。
“真的还有不少鱼唉~给松儿和他娘捎上几条回去罢。”曲镜珏自言自语着,几根丝带随着她指尖的紫气应声飞出,缠住了一只盛鱼的罐子。将它在自己后背绑好后,她扭头笑吟吟地再看看蓬内,回味般地舔了舔嘴唇道:“日出尚早,在梦中一定要再多多惬意享受哦。好歹也真正用身体招待了你这么久,可不像那几个老大叔,从头到尾都在冲着碗勺鱼搂泻火……希望他们明儿早起来,不会因为有些地方磨破了皮而疼得划不了船,哈哈哈哈~”
冲着蓬内还在梦中满面笑容的少年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高挑玲珑的女子踩着水面轻盈地跳上了岸。她一边重新用布纱将双眼遮好,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向城边走去。
自土庙血洗一众凝胄盟追兵至今又过了一月有余,曲镜珏顺利地带着松儿寻得他的生母。松母的肺腑之言自不必说,但在一座安顿在阳溪城郊外的小村庄内,突然来了这么一位蒙眼赤足的奇异女子,自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好在村民们大多质朴真诚,听闻了松儿母子的描述,纷纷将她当成了游历四方行侠仗义的仙女,反倒给曲镜珏惊叹得不知所措。一向以因果原则涉事的她爽朗地接受了一切赞美,在初来的数日便馈以法术,以风卷耕具的方式将全村的田都犁了个遍,又顺手画了好些牵动细小风流的雷符,悬在各处房梁前帮村民们驱赶夜间恼人的蚊虫。就这样,众人对她的顶礼膜拜之势愈发争先恐后,也更对她尊敬有加。曲镜珏心中自然美不胜收,思来索去也没甚去处和打算,更怄不过松母和村民们的挽留,索性暂时在松儿母子家中安顿了下来。
但天性使然,曲镜珏虽然热衷这番待遇,却很快便对这般毫无见识可长的小村庄失去了兴致。因此在与众人熟识后,平日间她便以练功为由闲在松儿母子家中足不出户,好生消化那些近日从各路追兵身上获得的灵气道力。而当入夜后,便悄悄溜去阳溪城内灯火通明的青楼附近闲逛,解闷的同时顺带打听凝胄盟的消息。饶是这般散漫悠然地过了半月,除了调戏玩笑那些起早贪黑却粗鲁低俗的百姓,或是将几名恃势凌人的修道人吸收掉之外,再没碰上什么成规模的追查捕队。曲镜珏自觉蹊跷,却又享受于每晚充实的游戏时光不愿猜测太多。而近日里,青楼狩猎也逐渐玩腻了的她又扩大了范围,除了在一些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客栈内顺手带些食材回去丰富三餐外,还会到那些常年走行商门路的旅人聚集地附近徘徊寻乐,以便对城内来往之人的动向更加了解。
方才这几个船夫,说是要接送一批仙修之士的货,想来也与我无关……难道这凝胄盟当真暗弱至此?这才多少时日便不再追查到底了?
城边小村也住了这么些时日,虽然清闲,但更是觉得腻歪……可应该怎么和松儿母子道别呢?前日那般玩笑试探,就被那孩子搂着哭了快半个时辰……
双手后扬枕着脖颈,曲镜珏想起了这些琐事,不由得感觉一阵烦闷。看看四周,除了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外再无灯火喧哗之处,也觉得无趣,便闭口加快了脚程。然而还未等她行至成郊,便看到前方松儿母子的村庄浓烟冲天,在雨夜间隐隐还有火光窜起。黑发女子猛然一惊,暗道不好,立刻弃了鱼篓双手结印,掩藏在周身散发的紫雾中疾驰而去。
……
“妈的,这也是余仙伯口中,那偷镰贼留下的雷符么?震得老子双手发麻———快说!那贼子在哪儿?!”哀声遍野的村庄中,乔觞甩着手,恶声冲着脚下的老人叫道。
“大人饶命!我们只是些日做夜息的老百姓!这村庄除了一月前,来了位济世救人的女仙子外,再无他人拜访!我们真不知道什么偷镰贼啊……”年已花甲的老村长扶在地上冲着身披兽皮的男人不断磕头哀求着,他的身旁还倒着几位官兵打扮的年轻人,显然是在冲突中被收去了性命。
乔觞听罢皱起了眉头,又欲对老人动手,他身边的一名跟班却抱着一块罗盘模样的器皿低声道:“大当家的,方才这\u0027寻器鼎’开光时显示的方向便是前方那处屋子,想来那家伙即便不在此地,也在那里逗留了相当长的时间。依小的看,不必跟这老头过多废话,将这些村民围至那屋前挨个询问吧。”
“……也罢,依你所言吧。这百炼门不愧是炼器的好手,像余仙伯这样的外门长老都有这般针对道器的追踪之物———”乔觞感叹一声,随即冲着求饶的老村长手起刀落,将他的尸首跟那数名官兵一道起符悬在屋梁前。不多时,全村的百姓都被押了过来,人人惊惧交加地看着那空中的惨象,年幼的小孩们纷纷缩在自己长辈的怀中号啕大哭起来。
“你!别给老子丢人了,赶紧从那娘们裆下站起来!等问完了仙伯交代的正事儿,你想玩多久都行!”
山贼打扮的男子纷纷持刀哄笑,乔觞呵斥着几个早就按耐不住的小弟,又清清嗓子,口是心非地冲着众人高喝道:“乡亲们,我是这阳溪城东,聚宝山山寨的大当家乔觞!这几日我听得一则消息:有胆大包天的窃贼盗窃了皇城凝胄盟的宝物,一路逃行至此。乔某对这宝物很是好奇,为此在这深更半夜将乡亲们叫醒,多有冒犯。只要大家将这盗宝贼的下落交代出来,乔某不会为难大家!”
“乔大人明鉴啊!我们村中并无什么盗宝贼啊!”
“就一个天仙姑娘,近日都住在这这家中,除此之外再没别人啊!”
“乔大人饶命!仙女大人应该就在屋中,这……这没别人啊!……”
……
乔觞听罢,再度转身看看眼前的屋子,简陋得从外便能将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并无他人。他一时也不知道这些村民口中的女仙子究竟是不是要找的目标,便呵声让众人安静下来:“都给老子安静点儿!……谁住这屋子?”
两名山贼应声而出,将松儿母子拖拽着丢在了乔觞跟前:“大当家!我们只在屋子里找到这两人。里面还有一些雷符,比其他村民住的家都多,但是没找到什么仙女———”
松母搂着咬牙拼命忍住哭声的男孩,浑身发抖地冲着眼前的山贼头子不停磕头:“乔大人明鉴啊!那仙女大人帮我找回了失散的孩子,老妇感恩才求她多住几日。这平日里仙女大人就住在我家,这,这今晚不知怎的,就不见了踪影……”
啧……难道是她提前得知了消息,开溜了?
乔觞觉得这些村民口中的女人八成就是他们的目标。转念一想,一个修道人要瞒着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离开,倒是轻松合理,不由得猝了一口唾沫:“丫的,跑得倒挺快……既然来都来了,就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各位乡亲!对不住了,既然这贼子不知去向,乔某就只能得罪了!弟兄们,收网!”
一句话,似干柴遇明火,爆竹见烟苗。
雨声沥沥,风瑟凄凄,片刻功夫下,遁入无间地狱才能看到的惨象便在这村庄中浮现。
“松儿!!!!!!不要带走我的松儿!!!!!!”
乔觞烦躁地伸手掏了掏耳蜗,随手将关闭的寻器鼎收回囊中,一只手拽着被他一掌击晕的小男孩扭头看向了身旁的手下:“给余仙伯多抓两孩子回去。也不知道他这是要炼什么玩意儿,坏事都让老子们干……还有!让身后这娘们闭嘴。”
熊腰虎背的跟班闻令来到哭的撕心裂肺的松母跟前,见她面相苍老,双鬓已隐隐泛白,也失了兴致。暗骂一声晦气,扬起了腰间的武器,手气刀落冲着绝望的女人砍了下去。
利刃闪烁寒光,鲜血飞溅入雨。
高壮的男人举刀的双手迟迟未能落下,他也瞠目结舌地瞪大了眼睛。在他胸前,紫色的巨大镰刀掺杂着他涌泉而出的血,随着刀锋猛然一收,一分为二的身体成为了男人最后映入眼帘的东西。
“什么人!?!?”乔觞回过神来,暴喝一声,跟一起被这突然而来的变故震惊得全都安静下来的山贼们扭头望去,分明看到一位长发偏偏的女子伫立在不远处。雨水在朦胧中顺着她白皙裸露的肌肤滑下,几条染湿的绸带简易地缠绕在她微微发抖的身体上,她的右手正那着那把滴血的镰刀,微张的红唇隐隐间能看到紧咬的玉齿,但那张遮住整个双眼的绸带却褪去了她的表情,让人看不得真实。
聚集了所有的目光,女子缓缓向前踏出了一步。光洁的玉足没入泥泞,再抬起时却没有半点沾染,她灵动的手指轻轻翻转了几下,将那看似沉重无比的镰柄翻出了几下刀花,终于幽冷无比地开了口,声音仿佛无常阎罗那般无情凛冽。
“杀你的人。”
呼啸的镰刀再度掀起了寒瑟的刀光,乔觞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一切,只是下意识地横刀格挡。他的身体随即在一阵巨大的雷暴中倒飞出去,直挺挺地撞烂了松儿母子的屋角。在他原本的位置,浮在空中的镰刀上挂着三名被洞穿身体的山贼,他们焦黑的手中还握着已被劈裂崩坏的刀柄。远处缓步而来的女子伸手在虚空中一划,悬浮的镰刀再度甩掉身上的焦尸,回旋着飞回她的身边,不断地环绕盘旋着。
“伤及无辜,残暴殃民———尔等,逆行因果,无一可饶……即处,即刻,即死!”
“仙……仙女大人!”
“是仙女大人!”
两声欣喜的呼喊声尚未停止,曲镜珏的身体就腾空而起。伸手抓过盘旋的镰刀,她翻转手腕在突进中兀地悬刀一斩,像切豆腐般将最近的两名山贼连人带刀砍为两半。剩下的山贼们这才刚回过神,大惊失色中,十余面色凶狠的人纷纷嚎叫着亮出兵器迎了上来。曲镜珏将镰刀倒插入地,仰身一记猛踢将迎面而来的山贼踹了个人仰马翻。接着,她顺势收拢双腿,绷紧的脚踝夹住了一把飞砍过来的长刀,立刻接势冲着涌来的数人连弹数腿,踩着最后一人的肩膀凌空飞起,倒拔镰刀狠狠向前挥下。噼啪作响的电光顺着刀刃扬尘而出,直挺挺地砸向前方刚刚缩紧的数名山贼,将他们在惨叫声中炸了个粉身碎骨。
“她就是那个偷镰贼!”
“不,不对啊!她是怎么能轻松使用这把邪器的!?”
“邪器?尔等将斩之人,是善是恶?天自知!竟大言不惭妄定邪器之名———”倒拖着镰刀,曲镜珏一步一步向着剩下的山贼们走去,她身后那些刚刚被踹倒的人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冷艳的女子并未回头,抬起另一只手于身前轻轻打上了一记响指,那些男人们被踹中的部位顿时滚雷闪动,接二连三地炸裂开来。而那些尚存的山贼见到同伴们在雷电中血肉模糊地倒下,霎时丢了大半士气,全都惊叫着四散而逃。
“我已言,不赦一人!尔等此为,徒劳之举!”
曲镜珏站定身子,捻指而向。手中的镰刀再次旋转飞出,精准无误地割向了逃窜之人,将其一人的身体索命斩断后,便转向了临近的下一人。阴风习习,冷雾漫漫,方才那般无间炼狱的景象在此刻完全反转了过来。呼啸的镰刀穿过了那些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村民,将对他们烧杀掳掠的山贼们的性命一个又一个地收割而去。不多时,地上已横七竖八地倒满了侵略者们的尸体,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你这毒女婊子!休的再猖狂!”
曲镜珏闻声扭头,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腿已被两道银链死死缠住。她连忙想要挣脱,银链却如毒蛇一般迅速缠上了她的身体,只两道呼吸间,冷艳女子周身上下便被捆了个严严实实,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你当我们真的是无备而来么?!这缚人锁专捆修道之人,而且灵力越强者便束缚得越是紧切!”乔觞扶着土瓦咬牙切齿地来到了女子跟前,怒气冲天地将刀架在了她的脖颈上。“是不是难受得呼吸都跟不上了?!任你再有本事,手指口鼻都被焊死,操纵那邪器的手段都使不出了吧!”
如他所言,那柄镰刀已安静地躺在地上不再动弹。剩下的几名逃跑的山贼纷纷松了口气,来到了镰刀身边。一个男人心虚地冲着那些脸色再度转向惶恐的村民吹了声口哨,伸手捡起了那把巨大的武器。
“缚人锁?百炼门的量产仿制货,元婴级的修为之士就能硬凭灵气挣脱,也被你说得如此神秘莫测,真是贻笑大方———”
乔觞正欲动手,却被女子冰冷的声音震惊得抬起头来:不对啊?她……还能说话?!
“更何况,这种只能捆人的东西……想困住我,带上真正的捆仙索再来吧!”
女子愈发冷咧的声音不断刺激着男人的心脏,就在这一瞬间,涌泉的心思覆盖满了他的大脑:难道她的修为……已至元婴?!不……若是那样,刚才那一刀我早就死了!除非……除非她根本不是人……是……
恍惚间,乔觞奋力眨眼,看到自己眼前束缚着的,分明是那把青光闪烁的镰刀。他慌忙抬头,看到自己最后的几名兄弟,正口吐白沫地将那名女子围在中心。随着跌宕起洪的电流闪过,除他之外的所有山贼全都命丧当场,未曾漏得一人。
“原本还想问你是受谁指示而来,但看这法宝……魂归无间罢。映灵镰———斩!”曲镜珏寒声语闭,伸手在自己脖颈处一横,被紧缚的战镰像绞开凝固黄油般轻松地撕碎了那些银链,刀锋也在霎时划过了男人的脖颈,将他那张震惊到无以加复的表情永远地定格在了此时此刻。
“仙女大人!仙女大人将这些山贼都杀死了!”
“仙女大人万岁!”
“仙女大人!方才您到底去哪儿……”
曲镜珏无力地摆摆手,分开众人跑向那被砸烂大半的屋檐下,轻轻将趴在地上泪流满面的老妇人扶起来:“松儿娘,对不起。都怪镜珏来得太晚……”
“仙女大人,别这么说!老妇不打紧,快,快看看松儿!他……”
曲镜珏赶紧又来到倒地不起的小男孩身边,伸手轻抚了几下他的面颊,又探探他的鼻息:“他没事,只是晕过去了。松儿娘,你的腿受伤了,得先……”
“仙女大人!我家这男人只剩一口气了,求求您救救他啊仙女大人!”
“仙女大人!我娘子刚刚被那两个奸贼给……求您帮帮我们!”
“仙女大人……”
望着涌过来尽是悲痛神色的村民们,曲镜珏连忙起身,后退两步朝着众人深深一拜:“镜珏无能!唯有收去贼寇性命的能力,要为大家疗伤……着实办不到,烦请尚有力气之人互相帮助,寻出重伤之人,镜珏当尽全力将他们送往医馆。”
“好,好!大家,就别为难仙女大人了!快快快!整顿一下,能帮忙的都来帮忙!”好在纯朴的村民们没有纷争太多,很快就在几个精壮小伙的带领下开始搀扶伤员,打扫起村庄来。
“仙女大人,他们几个,伤的确实太重,这……”
“谢谢,我这就送他们去阳溪城的医馆,顺便……将这里发生的事告知官府。”曲镜珏说着,搀起了还在啜泣的松儿母亲,轻轻用手抚下她的眼帘。老妇的呼吸渐渐平稳起来,很快便睡着了过去。女子很快又来到那些奄奄一息的村民跟前,一一将他们拂上眼睛,接着结印召出一股淡紫色的雾团,将他们全都悬空托起。“村庄的整顿工作就烦劳大家自行打理了……此事因镜珏而起,安顿好伤员后,镜珏自会为大家寻得一个交代。”
说完,冷艳的女子抱起了依旧昏迷不醒的松儿,带着雾团一起飞向隐隐开始迎来晨曦的天空。
这些家伙,不问是非,为了一把灵器,手重如此。
离开此处罢……再这样呆在这儿,还不知道会给他们引来什么祸端。
为什么会这样……
“娘……松儿还要吃……”小男孩的呢喃声将曲镜珏的思绪拉了回来,稍稍稳住了她杂乱无比的心。她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子,总算勉强微笑了起来。
“做个好梦吧松儿,等你醒来后,不要再来找姐姐了……答应姐姐,可不许哭鼻子,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