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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烽火烟波楼】第十卷:月落清河鬼影涕

作者:子龙翼德 字数:63943 更新:2024-11-05 10:44:39

  第十卷:月落清河鬼影涕

  

   第一章:夜风起

  

   海面之上一望无垠,三艘刻有“商”字旗牌的大船正缓缓而行,此地位于福州近海,商家货船沿近海南下,正要将这满船的货物运往福州。

  

   突然,一阵海浪袭来,船员们熟练的拉动桅杆,避过风浪,正欲稳住船舵,可却没想到这看似寻常的海浪之中竟是暗藏玄机,“轰隆”一声,大船摇曳,船夫们还未反应过来,些许接近船头的船夫却已跌入水中,众人这才发现,那海浪之中竟是突然飞出一条小舟,正撞在大船底部,而更令人颤栗的是,自那小舟之上突然跃出几道黑影,各个身手不凡,跃入甲板之上便开始了毫无征兆的杀戮。一时间三艘货船纷纷停滞,自甲板到船舱,已然血流成河,寻常船夫哪里是这群黑影一合之敌,黑衣之人各个杀伐果决,言语之间却似是并非中原之人。

  

   “你们、你们是倭寇?”有那将死之人颤栗唤出,可黑衣人却是无人应答,长刃落下,不留活口。

  

   ———————————————分割线————————————————

  

   “素月小姐,沈家有反应了。”素月书房之中,商承之轻饮一口香茗,旋即便说出来意。

  

   “嗯,此事我已知晓,前往福州的三艘货船遭遇倭寇,尽皆遇难。”素月缓缓点头,神色之间却是有些不安。

  

   “倭寇?这,素月小姐怎知是倭寇?”商承之自问是第一时间得知消息便赶了过来,却未曾想到素月所知不但比他快,反而更为详尽。

  

   “嗯,行船遇难之时,已有人将情报送出,这伙倭寇不到二十人,各个武艺高强,若我所料不差,这便是那伙深藏在历王府内的东瀛忍者。”

  

   “历王?”商承之惊疑道:“素闻历王不学无术,当今圣上登基之时,他曾与淮南杜伏勇勾结,幸得烟波楼出手平息,此贼还敢包藏祸心?”

  

   素月轻轻盖上茶盏,冷静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历王若是无人指引也还罢了,只要身后有人煽风点火,此贼必受人驱使,据我所知,他身后的人,除了沈琼,还有那摩尼教。”

  

   “沈家、历王、摩尼教,”商承之喃喃念道:“摩尼教高手如云,沈家又是家财万贯,如今借了他历王的身份,若是成了气候,倒是不可小觑。”

  

   素月微微点头:“只怕还不止如此。”

  

   “哦?小姐何意?”商承之颔首问道。

  

   “寿春粮草接连两次被劫,除了需要武功高强的部下,更需要的是在朝中有着一定地位的官员指引。”

  

   “南明初立,国势大好,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逆天而行。”商承之愤慨道:“素月小姐不先叫人拿了历王,莫非是想引出他们背后之人?”

  

   素月稍稍点头:“南明初立,朝局不稳,若有人想趁此时机行风作乱,必定不是单打独斗,其人能探知粮草路线,想必身居要职,待到时机成熟,此子必定振臂一呼,届时这南明暗中激流之势力必将尽数浮出水面,届时一举歼之,才是上策。”

  

   商承之听得素月此言,登时叹道:“素月小姐胸有韬略,承之不及也。”

  

   素月继续道:“此事本是机密,说与你听却也是为了让你商家安心,既然沈家动用了些这些手段,那近段时日你便减少漕运规模,并且放出风声,就说这海盗便是沈家的手笔,先前沈家为了撑住局面,开始加力扶持漕运以外的生意,而这其他生意,有我‘月字号’的扶持,不虚一月,便可将它连根拔起,如此一来,他沈家重整漕运便可说他真与倭寇勾结,如若他不顾漕运,那边让他好生与‘月字号’斗上一斗。”

  

   “承之受教了。”商承之连忙点头,心中却也有些欢喜,谈过了正事,商承之却不急着走出,却是稍稍向着素月一拜:“素月小姐,商家承蒙此次素月小姐栽培,能得以从昔日的一介马商顺利南下做到如今地步,实在感恩不尽,承之知寻常物事决不能入小姐法眼,特命能工巧匠花了一年时间才做出这柄宝琴,今日特来将它献予小姐,还望小姐莫要嫌弃。”

  

   素月微微一笑,满心好奇的望着门口,果见两名商家仆从自门外小心翼翼端来一只锦盒,二人入得书房,将那锦盒置于素月案上,这锦盒精致典雅,其表里还沾有一层香料,一时间整座书房都飘散起一丝清新之气,素月缓缓打开锦盒,却见那盒中乘放着一架赞新的古琴,素月顿时眼前一亮,双手竟是忍不住在那古琴之上轻轻抚摸,好半晌才放手道:“商公子好大的手笔,单是这琴身的杉木和琴面的桐木,加起来都有上千年的底子了,这琴…”素月突然一愣:“十弦琴?”原来那寻常古琴均是只有七弦,可商承之此番献宝,却是好端端的献出一具十弦琴,着实让素月有些错愕。

  

   “正是!”商承之难得有机会在素月面前卖弄,当下大是兴奋,缓步上前道:“制琴之人五年前曾远赴西洋,据说西洋琴琴弦足有二百余根,制作极为繁杂,但却声声精准,别具一格,而观我中原之琴,虽是仅仅七弦,但却能变化万千,较之西洋琴更显技艺,故而此匠师将二者所长相结,便将西洋琴中最为重要的三道单声划入此琴之中,特地做出了这柄‘拾月’。”

  

   “拾月?”素月嘴上稍稍念叨着这一名字,心中哪里还有不明之意,当下微微摇头道:“素月也曾闻听过西洋之琴,却也觉得比不过我中原,故而也未多涉猎,此师能将二者融合,却是值得钦佩。”

  

   “自古宝剑赠英雄,今日承之便将这‘拾月’献予素月小姐。”商承之双手微躬,轻手挑起锦盒,身子稍稍一弯,满是诚恳的将宝琴取出,奉于手上,递至素月近前。

  

   素月也不推拒,眉眼之中略带笑意:“商公子如此厚礼,素月倒是不知该如何报答?”

  

   商承之连道:“承之绝不敢图小姐报答,此番献礼,也是感念小姐对我商家提携。”

  

   素月伸出纤手,轻轻在那琴弦之上一挑,“叮咛”一声轻响,却是清澈动人,素月稍稍点头:“既是如此,素月便却之不恭了,为表谢意,素月便为商公子奏上一曲如何?”

  

   商承之不住点头道:“能亲耳听闻素月小姐仙音,承之自是三生有幸。”

  

   旋即二人屏退左右,只余着两人相对而立,素月铺开“拾月”琴,素手轻提,脑中一阵寻思,突然灵光一显,素月心中已有计较,“叮”的一声,仙音开幕。

  

   早春时节,万物酥润,一道浅溪,一樽石桥,春雨盎然,却是难得一见的美景,这是商承之所见到的画面,伴随着素月的琴音响起,商承之不知不觉已然沉醉其中,石桥之下,一对俊秀男女正相互扶持而立,二人同撑一伞,虽未搂靠在一起,可从那二人神色之中却也能看出二人彼此爱慕,羞怯懵懂,却又满是憧憬,那男子面色沉静,举止气度均有贵族气息,可此刻与心爱女子相视而立,却又傲气尽敛,只剩下爱慕与折服,那女子天姿国色,神色气度已远非常人可比,一身素衣丝毫不失静雅,双眼温柔平和,却又闪烁着智慧的亮光。商承之不由有些沮丧,难怪素月小姐心中一直住着这样一名男子,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素月小姐罢。

  

   素月为琴所引,一时倒是融情于其中,稍稍抬首之间才觉商承之面色异样,这才反应过来,微微笑道:“素月一时感伤,让商公子见笑了。”

  

   商承之连忙起身回礼:“承之能闻此仙音乃是生平乐事,哪里敢妄加评议,今日天色已不早了,承之便先回去处理商沈两家之事。”

  

   素月却也不便再留,旋即缓缓点头,望着商承之走出房门,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将案上“拾月”轻轻抱起,缓步朝着后院琴房走去。

  

   还未靠近琴房,便已能闻得琴房之中飘摇而出的悠扬琴音,素月听这琴声欢快灵动,心中不由一阵舒心,轻声迈步而入。

  

   “素月姐姐。”萧念停下弹奏,当即站了起来,笑容洋溢,全无昔日的悲苦之色。

  

   “来,姐姐今日寻了一柄好琴,你我二人共奏一曲如何?”

  

   “好啊好啊,”萧念自是欢喜得紧,朝着素月那柄宝琴稍稍打量:“咦,素月姐姐,这是什么琴,为何会有九根弦?”

  

   “我一会儿再教你用这琴…”素月将“拾月”置于案上,脑中不由浮现起适才在商承之跟前临时所谱之乐,不由怅然道:“念儿,今日这一曲,咱们来念一念故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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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大人,如今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南京督府内宅今日可是宾客云集,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今日可都算是齐聚在此,甚至连那三品以下的人物也有不少到场,群臣坐定,那吏部尚书李庭元便率先呼喊起来。

  

   孙传旻有从龙之功,比之北方诸臣先入为主成为朝中顶梁,昔日的右相殉难,左相隐退,如今朝中除了内相,便以这南京总督威望权势最大,而慕竹虽是位高权重,但终究是一女子,又好比天子一般高高在上,整日除了处理政务便在烟波府中教导天子,群臣莫不敢亲近,反而这位孙传旻待人亲厚,人脉宽广,故而百官便奉他为首,凡事来寻他做个主见。

  

   这李庭元日子自是不太好过,他原是吴家的人,昔日吴廉不学无术,是他为吴廉撑住了吏部诸事,后来吴嵩隐退,吴廉遭罢免,李庭元便名正言顺的接任起吏部尚书一职,可这样一来便难免得罪了吴家上下,加上吏部如今早已不是吴廉时期的吏部,如今吏部大小事务却要听从那烟波楼素月的命令,这叫他这吏部尚书形同虚设,如今朝中只知素月而不知有他,更遑论他手下还有一位年轻有为自己又得罪不起的吴越吴侍郎,李庭元踌躇之下只得再度依附在吴府门下,此次聚集百官特来向孙传旻诉苦。

  

   “孙大人,如今陛下已离京近月有余,前方战事不祥,这南京城可谓是风雨飘摇啊,这烟波楼平日任性胡来也就罢了,如今怂恿天子离京,自己却在朝中大权独揽,此乃篡权之兆啊。”

  

   “篡权!”李庭元字字如刀,尤以这“篡权”二字咬得极重,即便是孙传旻一向老成持重,也难免心中一为之一颤。

  

   “烟波楼自抚政以来,一向僭越礼制,先有内相强收天子为徒,再有以‘闭关’为名将天子软禁在烟波府中近半月不止,素月惊雪各掌兵、财二权,权势已然滔天,若是烟波楼无异心便罢,一旦其生出异心,必是灭顶之灾啊。”李庭元身后出列的是礼部尚书王伦,这王伦处境却与李庭元有着相似之处,昔日燕京之时,礼部尚书慕容巡是何等威风,那时的礼部已列六部前三,慕容巡更是凭借自己太傅之位,俨然立于六部尚书之首,可如今到了南明,当朝内相视礼法如无物,一介女子之身兼任天子恩师与内相之职,素月惊雪均是务实之人亦是守礼甚少,倒让这新上任的礼部尚书王伦威望日减,隐隐已退至六部之末,今番前来,自是要随着李庭元好好的哭诉一番烟波楼的危害。

  

   “这?”孙传旻听罢这二人之言,心中甚是苦恼,只能道:“诸公、诸公之意孙某也明白,只是烟波楼本是我朝太祖之时留下的一脉奇人,流传至今也本是江湖人士,如今楼主叶清澜体恤我南明孤苦,扶大厦之将倾,也算是一代忠良,诸君切莫妄自菲薄。”

  

   “烟波楼有功于我朝自是不假,但我南明开朝以来,对这烟波楼却是大肆褒奖,烟波楼三人出政,一人内相,二人分管兵、财大权,如此挟天子以令诸侯,即便是她昔日没有异心,也难保今日没有,即便是今日亦没有,也难保他日没有,国运延绵,岂容旁人掌控。”王伦出身礼部,所述之词倒是有条有理,一时又将孙传旻的嘴给堵了下来。

  

   孙传旻心中颇为不耐,轻哼一声道:“那依尔等之见,要如何应对?”

  

   “如今内相挟天子远征江北,烟波府中仅剩素月一人,这朝中百官皆以总督大人马首是瞻,南京守备将军游千里是大人的门生,那禁军统领庞青历来也不涉朝政,如若总督大人首肯,我等百官便于这行宫之前跪立,齐奏那烟波楼之逆行,届时总督大人命游将军出兵擒拿,即便是那素月武艺高强,也可一举擒之。”

  

   孙传旻摇头道:“烟波楼虽有逾越之举,但却无祸国之实,莫说我不会答应,就算老夫真的答应,那素月据说也是武艺惊人,况且,诸君莫要忘了,烟波楼手中岂能没有倚仗,诸君可曾记得,昔日鬼方大军破城之时,素月率领的那只精锐?”

  

   “嘶!”众臣轻嘶一声,当即有人想了起来:“可是圣上所赐名的‘斩鬼’?”

  

   “此军本是由韩显所领,经雁门、大同、燕京,死战之下而得以幸存的精锐,鬼方入城之时,素月便带着这群精锐痛击敌酋,这才将其逼至那紫金山上的‘饮血’伏击之地,而经此一役,这支军马却是再未现身,老夫一直有所留意,但一直未发现其踪影。”孙传旻虽是说得轻巧,但无形之中却是让众人听出了些许端倪,这孙传旻看似老道稳重,实则对烟波楼也是提防已久。

  

   “既然总督大人有所提防,那我等也就放心许多,锄奸之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当务之急,却是要找出素月所控的这支精锐。”

  

   众臣计议已定,倒也不便多多逗留,纷纷起身作别便三五成群的出了这总督府,孙传旻虽是有心提防烟波楼,可终究也觉着烟波楼并非祸国之因,心中实不愿与其为敌,群臣散罢便独自一人冥思起来。

  

   督府门口,各部官员尽皆回返,一位年岁颇大的白须之臣稍稍朝着同僚看了几眼,便一头向着督府角落的胡同行去,刚至转角,便见吴越正好整以暇的靠在墙上,看似已等待他多时了。

  

   “吴少爷,今日进行的还算顺利,有李、王二位大人为首,已然动摇了总督的心思,只不过因顾虑着惊雪手中的那支‘斩鬼’,这才没有具体做出决断,但诸公已然齐心,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寻出那支‘斩鬼’来。”

  

   “齐心?”吴越轻蔑一笑:“蔡大人,你看看,那是谁?”

  

   这蔡姓老臣顺着吴越目光探望而去,却见着那工部尚书毕元望正如先前他的模样,在那府门之外逡巡许久,这才向着行宫方向走去。蔡姓老臣当即问道:“奇怪,那毕尚书的府邸在西街,为何他要往东而行,看那方向,莫非…”

  

   “蔡大人,看来今晚你刑部是要接到了大案子了,蔡大人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一二,莫到时候操劳过度而误了身子。”吴越邪魅一笑,旋即朝着身后缓缓行去,蔡大人稍稍望着吴越背影,可奇怪的是明明吴越还未走多久,可转瞬之间已然瞧不清吴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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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部尚书毕元望惨死街头!”

  

   素月微微拾起‘月牙’所传来的情报,不由得秀眉蹙起,心中有些忧虑起来。

  

   “便在毕尚书出事当天,总督府百官云集,似是在密谋什么事情?”

  

   “孙传旻?”素月微微念道,却又稍稍摇头:“孙传旻为人老成,断不会行这冒险之事,李、王二人虽与我有隙但却也没有太过主见,蔡逊老儿掌管刑部,此事先看看他如何处理。”素月心中计较已定,便披上一件素袄,匆匆向着府外走去。

  

   “尽快摸清楚那日密谋之事,毕元望向来勤勉,此次遇害,或许是针对我而来的。”素月边走边道,可诺大的烟波府后宅此刻却是一个人都无,也不知她在与何人言语。

  

   府门口早已配备好了车马,毕元望无论如何与她有旧,素月不得不前去探望一番,临至马车跟前,素月却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向着内宅唤道:“这几日多替我照看一下商公子,如今形势险峻,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门卫马夫见素月此言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纷纷向着内战张望,却是不见内宅之中有人应声,心中惊疑却又不知何故。见素月已然上车,便不再多想,驾着车马向毕府前行。

  

   毕府之中满是白襟,诸多同僚已然到场探望,堂中妻儿早已泣不成声,这毕元望年轻有为,是这朝中六部之中最得内相慕竹欣赏的人,素月改革朝政,便以工部为首,先是造农器、修水车,其后便是改善兵装,广筑行船,这一步一步走来,毕元望早已对这烟波楼两位神女推崇备至,今日见群臣密谋,不由动了心思,正欲回身便向素月通报此事,却不料半路便惨遭毒手。

  

   素月礼数周全,款款步入灵堂之上,接过侍从递来的白巾系于手弯,微微躬身,朝着灵位拜了三拜,旋即朝着毕家妻儿轻声道:“毕家娘子,还请节哀。”

  

   那毕家娘子倒也是知书达理之辈,许是毕元望在家常提及素月之能,此刻见得素月,当即拜道:“妇孺之辈,当不得尊者挂念,家夫在世时常提起尊者才学渊博,是天下大才,今日家夫惨死街头,冤情滔天,还望尊者为我夫做主啊!”素月在朝中并无官职,却借着烟波楼的名义权势极大,故而毕家娘子只称“尊者”。

  

   素月微微点头,也不推辞,缓步向着灵堂之上的棺木行去,因着毕元望之案情还未了结,故而此刻棺木并未合上,素月稍稍探头便已然望见毕元望之尸身。

  

   素月将手微微探入,便在尸身头颅之上微微一按,一股凛冽之意便已传入素月脑中,素月猛地缩回了手,满脸的不可置信。

  

   “可是发现了什么?”身后的蔡尚书连忙靠近,此案干系重大,作为刑部尚书,蔡逊对这案情自是更多关注一些。

  

   素月稍稍摇了摇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那尸骨之中的气息她又如何辨别不出,那是她极为熟悉的杀气,是只有三妹琴枫才有的剑气,剑如寒霜,势如狂风,难道,这是枫妹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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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州,坐镇于黄河以北,自寿春向北渡过黄河,便已进入徐州地界。

  

   徐州城下烟尘滚滚,十万大军呼啸而至,这路大军既不穿北国甲胄,也不着南明军衣,各个系着红色头巾,手中兵器杂乱无章,但每人的腰带之上却是系着一只竹筒。

  

   “老师,为何他们人人都系这样一只竹筒?”大军列队完毕,阵前错开一条小道,萧启与叶清澜御马缓行,倒是颇为轻松自在。

  

   叶清澜微微一笑:“据我所知,孤峰将军将‘蛊体融身’之术传于南疆蛊兵,其意便在于将南疆兵民不通蛊术者练就一身强劲体魄,以蛊术作引,将那‘强魄’蛊虫之力融于体内,这‘强魄’蛊虫倒是有些特点,遇酒而兴,故而这蛊兵人人善饮,这竹筒之中想必便是乘放的美酒罢。”

  

   萧启惊异的点了点头,只觉老师当真无所不晓,随口问道:“老师可也懂蛊术?”

  

   叶清澜似是早知他会有此一问,笑道:“幼时曾随南宫叔父习得些皮毛而已。”

  

   萧启连道:“老师谦虚了,南宫神女曾说‘子母蛊’是天下最为霸道的蛊虫,南宫神女这些年间一直未能化解,可老师一曲洞箫便将其解开,要我说,老师的蛊术还在南宫神女之上呢。”

  

   叶清澜摇头道:“迷离她这些年来一直受控于人,若是她潜下心来研究,未必不能解开这‘子母蛊’。”

  

   萧启一时语塞,只得道:“老师说是便是吧,今日还是启儿第一次带兵,有老师在侧,又有这十万蛊兵,料想这徐州也坚持不了多久罢。”萧启边说边顺着大军朝着徐州城头望去,徐州此刻城门紧闭,城楼之上也只站着些许守卫,全然不似有应战之意。

  

   叶清澜见他此刻身披甲胄,面色肃穆,虽是有些俊朗挺拔,但神色之中也不乏紧张,不由觉着好笑,当即道:“我看,你今日是逞不了什么威风了。”

  

   “啊?”

  

   “不但今日,自寿春向北,这一路州府,估计也无一人敢与你这圣龙天子相抗。”叶清澜揶揄笑道:“你若是想逞威风,只能北上雁门,出了塞外与那草原上的残余斗上一斗。”

  

   “这?”萧启感叹还未落音,便见一声巨响,徐州城门轰然倒下,自城中缓缓行出一队文士打扮官员,纷纷跪倒在城门之下,高呼:“恭迎大明天子!”

  

   “恭迎大明天子!”一时间城上城下,无论军马尽皆跪倒,萧启所盼望的一场攻城之战俨然成了他的欢迎仪式,萧启不由苦笑道:“老师当真料事如神。”

  

   “寿春一战尘埃落定,这些北朝州府经鬼方、李唐乃至萧逸三代,哪里还有什么忠贞之心,你是大明天子,不但名正言顺,此刻更是带甲十万拥兵而来,此刻若是有人顽抗,那才是愚昧至极。”

  

   “嘿嘿!”萧启一脸憨厚的摸了摸后脑勺,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徐州对他而言自是好事一桩,当下挥鞭策马,行至万军之前,豪迈高呼:“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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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至晨昏,商府书房,商承之只穿了件居家的小袄坐在案前,此等深夜他却并未睡下,如今商家声势浩大,繁杂琐碎之事也不计其数,商承之作为商家长子,如今也算得上半个家主,此刻自然是无心睡眠。

  

   商承之本也是个文武双全的富家子弟,只可惜天时不佳,鬼方南下,他商家的马场自然难以幸免,如今搬到南京,有素月照料,商承之也便开始追随父亲学习些经商之道,一晃半年,如今的他已然是商家举足轻重的少东家,此刻青灯在侧,商承之一手支起账簿一手快速的敲打着算珠,眼神在二者之间来回扫动,倒是熟练的紧。

  

   一阵夜风袭来,商承之“噢”的一声打了个哈欠,倒是有了几分睡意,商承之稍稍放下账簿,拾起案上的茶盏饮了一口,正要再拿着账簿继续之时,却不由得在案上的那张宣纸上停留,那是他昨夜心血来潮之作,日日夜夜的魂牵梦绕,素月的身影早已在他心中深埋,商承之虽不是国手大师,但这画中仙子倒是颇有几分神韵,素衣轻盈,不施粉黛,但那画中之人却是犹如清泉一般动人,商承之也说不出素月究竟是哪里好看,但无论他将这画纸摆放成何种角度,他都觉着画中之人都是那般柔美,是了,若是不知素月小姐的学识,仅便是这画中之姿也已将他迷得神魂颠倒,更何况这位素月仙子通商道,晓政事,善琴艺,喜茶饮,素月所做的每一桩事情,都是那般的娴熟,既有男儿般的气度,又不失女儿家的端庄,商承之微微闭眼,想念着与素月在一起的娴静时光,不由得嘴角一翘,别样甜蜜滋味涌上心头。

  

   “好一个痴情种子。”商承之正想得出神,忽然一声邪异之音自门外传来,商承之立时警醒,冷声道:“什么人?”

  

   冷风袭过,吹熄了案前残灯,一道黑影自房梁之上跃出,手中利刃直指商承之而来。

  

   商承之虽是懂些拳脚功夫,可哪里见过这般来势汹涌之剑,身体本能的向后一翻,却是因着身子坐在木椅之上不便动弹,一时之间慌了手脚被那木椅一绊倒,整个人都随着木椅向后翻去,长剑破空,一剑便自木椅后心插入,只听“咻咻”几声,木屑飞舞,那长剑丝毫未有停歇之意,顺着木椅刺开的剑眼,一路向前,直逼商承之正胸,而商承之经这一绊,全身自是痛疼无比,只能向后攀爬,而偏生这书案之后便是石墙,此刻长剑已至,商承之避无可避,只得闭紧双眼,暗道“吾命休矣!”

  

   “叮”的一声剑吟,商承之未曾发觉身上有被利刃穿过的疼痛,他微微睁目,才发现不知何时这房中竟是又多出一位黑衣刺客,那人亦是手持长剑,正一点不差的将长剑抵在先前之人的剑刃之上,这才挡住了那致命一剑。

  

   “哼!”先前之人冷哼一声,当即撤回长剑,提剑横扫,转势便向这黑影刺来,黑影却是一言不发,一手提起商承之的手腕,向着房外狠狠一甩:“去码头!”

  

   商承之猝不及防被甩至屋外,待他回过神来之时,却已见着房中两道黑影已然战至一处,夜色朦胧,黑衣混淆,此刻已难辨别敌友,商承之耳边回想起适才黑影所言,不由得面色微紧,当即朝着屋外奔去。

  

   “轰隆”一声,一道黑影自天而落,自屋檐之上摔下,带起无数瓦砾尘埃,而另一人,却是长剑在手,款款而落,长剑指着落败之人脸上一划,黑巾散落,却是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面容。

  

   “怎么可能?”吴越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黑衣人,即便是他机敏无双,却也难以想象此情此景。

  

   而便在他错愕之时,那黑衣人却是陡然起身,趁着吴越不备一剑挺来,可吴越终究是有了苍生妒与琴枫的高深修为,有着紫衣剑神对剑的敏感,那长剑还未靠近便已然令他心有所觉,旋即迅速收起多余心思,虚身一晃,手中长剑反手一刺,却是自那黑影胸前刺入,吴越微微收住剑势,正要向着商承之逃窜方向追赶,却不料那黑影竟是又一次的爬起身来,虽是行动比起先前有些滞缓,可那胸襟之上未有一丝血渍,着实令吴越为之一震。

  

   吴越见他不似等闲,当即打起十二分心神,双脚一跃而起,长剑翻飞,每一剑都是紫光闪烁,比起昔日紫衣剑之神韵竟是不遑多让。

  

   “轰”的一声,黑衣人终是力有不逮,全身不知起了多少道剑伤,可终究未流出一丝鲜血,随着吴越一声“破”吼,剑吟呼啸,这黑衣人竟是自体内自行炸裂开来,一时之间石屑飞舞,全无半点血肉之气。吴越在那漫天石屑之中拾起那张精致人皮,这才恍然道:“想不到这世上竟有如此高明的傀儡,素月啊素月,你到底还能带给我多少惊喜。”

  

   吴越了结了这具傀儡,倒也未做停歇,重新带起面纱,飞也似的朝着商承之逃跑的方向追去,商家乃素月身后的一道支撑,朝中毕元望已死,若是商家有个好歹,那素月,便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吴越瞬步于南京城各处屋檐之上,轻功比起几年前在燕京做“落花公子”之时不知道强了多少,夜空星辰便在身侧擦肩,地上灯火亦是转瞬即逝,商府靠近东城码头,较城中的烟波府相去甚远,失了这傀儡人的庇护,又无素月支援,吴越心中清楚,若无意外,商承之必死无疑。

  

   商承之已然跑得气喘吁吁,不禁回过头来向着身后一望,却见那黑影已然追至,商承之不由一阵颤栗,当即向着码头疯狂奔跑起来,而吴越,却是不再与他多言,此刻靠近码头人多眼杂,他倒是心生一计,将那长剑向后一掷,却是自背上抽出另一柄剑,这剑一身幽紫之色,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吴越紫衣在手,却是要学着那琴枫模样,自天而降,一剑西来。

  

   “救我!救我!”商承之感受到了身后的凛冽杀气,见着码头近在眼前,当即放声呼喊起来。

  

   “放箭!”正当紫衣剑划破长空,即将刺入商承之背心之时,却不知何人在码头之处一声冷斥,一轮箭雨铺天而来,吴越连忙收回剑势,几个旋回才堪堪挡住箭雨,忽然,码头之上火光四起,船夫走卒尽皆站起身来,手中各执兵刃,均是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吴越。

  

   “原来如此!”吴越瞧这阵势登时明白过来,那号称“斩鬼”的精锐为何怎么查都查不出踪影,原来素月竟是将它藏在这不起眼的码头之内,有商家做后台,又能外出跑船掩人耳目,却是叫人不易察觉。“今日所获着实不小,便先饶你一命!”吴越心中盘算着这码头情形,见那四周涌来的火光数目,这支“斩鬼”一如当日“饮血”一般约莫三千人,自己此刻若是蛮上,未必能全身而退,吴越暗自计议,旋即一个拂袖转身,朝着远方遁去。

  

   第二章:南都变

  

   “便是这样,那人手中剑却是冒着紫煞之气,自天而降,好不迅猛,若不是小姐早有安排,承之定是难逃一死!”素月房中,商承之将昨夜情景款款道来,他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这才算是恢复了些平静。

  

   “先是毕元望,后是你商家,看来这伙人是坐不住了。”素月语气依旧平淡,手中微微抚摸着那只捡回来的傀儡石人,这傀儡是她重金打造,借取西域秘术而造,虽是不能言语,但却也能如常人一般动作,她将部分功力融于其中,这便成了她最好的“月影”。素月摸得出神,好半晌才想起屋中还坐着商承之,这才起身道:“既然他们先动了手,那我们就提前收网吧。”

  

   “小姐的意思是现在就…”

  

   “嗯,沈家与历王府的人手已然布置得差不多了,我若出动,摩尼教高手自会现身,至于这朝中隐患,我想,今日也该揭晓了。”

  

   “小姐,宫中来人了!”二人布置之时,屋外却是传来通报之音,素月起身向外走去,却见着府外一名内侍走进,见着素月稍稍行了一礼:“素月小姐,总督大人命我来唤您,说有要事请您进宫相商。”

  

   素月微微点头,转身朝着商承之轻柔一笑:“他们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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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家码头,人潮涌动,船夫、苦力、商贾尽皆忙在一块儿,下船要卸货,上船要装点,诺大的码头之上要却也是容纳了南京城数十家大户的漕运买卖,也怪不得素月会将“斩鬼”隐匿其中,这市井之中多出了千余人马,倒确能掩人耳目。

  

   “让开,让开!”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本是嘈杂无章的码头忽然间更是乱了几分,自北面涌来一支官军,约莫千余人马,井然有序的闯入这商家码头之地,为首一人抬手一挥,这支人马立时散开,竟是将码头团团围住。

  

   “这位官爷,官爷,小人是商家码头的管事,家里人都唤我商老四,却不知官爷到此有何贵干?”官军各个明火执仗,显然是有备而来,码头上的寻常商贾早已吓得不敢言语,倒是这商家管事离得最近,当先迎了上去。

  

   “我乃南京守备游千里!”官军为首之人神色倨傲立于马上,眼高于顶,却不将这小小管事放在眼里。

  

   “原来是游将军,久仰久仰。”这商老四还待客气,那游千里却是不予理睬,当即呼喝道:“本将军接到线报,言你商家码头窝藏重兵,意图谋反,今番前来,便是要看看是否属实。”

  

   “重兵?”商老四小眼一转,当即笑道:“想是游将军误会了,这码头之上除了南京商贾,便也只有我商家的一些船夫与家仆,而这些伙计虽是有把子力气,可也当不起‘重兵’一词啊。”

  

   “是与不是,查过便知。”游千里策马驶过商老四,向着码头船行一指,高呼道:“给我搜!”

  

   “游将军且慢!”那商老四见软语相求是不行了,倒是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本是谄媚的笑容立时变得冷峻起来:“游将军,这商家码头如今隶属皇商,虽是比不得游将军位高权重,可游将军要擅自搜捕,也至少得拿出朝廷的批文,如若是这般任意闯入,我商家却断不会任由将军胡来。”

  

   游千里似是早有准备,登时一声冷哼:“哼,我便要胡来,你待如何?”

  

   商老四身后突然站出几名亲卫,模样看起来均是凶神恶煞,为首一人更是叫嚣道:“我看谁敢!”随着这人话音着落,码头船只之上一时间竟是涌出无数大汉,虽是未着军衣,但这伙人眼中均是桀骜不驯,杀气外溢,立时叫游千里身后军士神色紧张起来。

  

   游千里面色一时间也阴晴不定,虽是来此之前已被告知可能此地藏有重兵,但他却是以为无论什么“重兵”,见了官军也得放下武器求饶,可他哪里料到这伙人竟是如此硬茬,不但没有顺从之意,反是拉起阵仗在这小小码头与他对峙,游千里也是用兵之人,稍稍一撇便已看出这伙“贼人”人数虽是不多,但各个精气十足,观其手中兵刃及相互之间的站位,明显是久经战阵的老兵做派,游千里沉吟不语,便索性不吭一声,便依然一脸傲气的立于马上,任由着双方紧紧对峙。

  

   而码头上隐藏着的这群“斩鬼”自是不会主动寻事,双方各摆阵仗,相峙而立,等待着随时都可能开始的一场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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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行宫虽是才建不久,可也算得上是规模宏大,整座行宫坐南望北,寓意北归之志,北门唤作“凯旋门”,是因当初击败鬼方一役之战而成名,凯旋门以南绵延近一里,便是一片白玉石砌成的凯旋道。

  

   素月此刻便缓缓行走在这凯旋道上,行进优雅,举止从容,虽只一身素衣,却隐有超然之气,行至凯旋道正中,稍稍抬首望天,只觉今日晴空有些刺眼,便好像此刻她独自一人行走在这宫廷大道之上一般,显得有些突兀了。

  

   素月不再走了,她屏气凝神,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秫秫”几声响动传来,宽阔无比的凯旋大道四周几乎同时杀出百千军士,或长枪林立,或弯弓搭弩,一时间四门紧闭,这上千军士将素月笼罩其中,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孙大人,你这是何意?”素月并未张望,却是一脸从容的朝着人群之中轻唤一声。

  

   面露难色的孙传旻自人群之中走出,身后自是跟着朝中文武百官,昔日南京事变,历王萧平印有意挟持他夺取南京自立,便是烟波楼救了他一次,此刻既然是闹得刀兵相见,孙传旻却是有些惭愧,但素月既然已经点出,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走出列来,上前沉声道:“素月小姐,论治国之才,在下着实钦佩于您,可烟波楼之存在于我大明却是不利,在下也只好如此,若是…”孙传旻有些犹豫的咬了咬牙:“若是素月小姐此刻答应归隐,不再过问朝中之事,在下绝不伤害素月小姐分毫。”

  

   素月一向雍和大度,此刻却是露出一抹诡异笑容:“好一个‘不利’于大明,昔日若没有我烟波楼出手相助,别说南明?就连你孙传旻的性命是否还在都是未知,如今,这是要卸磨杀驴?”

  

   孙传旻心中也是料到素月会有此一说,当下不愿与她辩难,继续言道:“今日种种,是孙某亏欠与你,但今日之箭在弦上,还望素月莫要逞强。”

  

   素月轻轻一笑:“若我所料不差,孙大人是听闻了‘斩鬼’现身商家码头一事,便叫游千里率南京府兵前去牵制,这才有把握能将我擒拿?”

  

   孙传旻应道:“不错,烟波楼威名远播,若无万全准备,在下却是不敢妄为。”

  

   素月稍稍朝着四周打量一圈,再道:“那这里既不是游千里的府兵,也不是宫中的禁军,莫非,这是孙大人在黄龙山上养的那支私兵?”

  

   孙传旻当即面露惊异之色:“你,你怎么知道…”接着却是有些惊慌的向着四周扫了一圈,连道:“不错,自那日被历王挟持,老夫便养了这些家仆以求自保,想不到今日却是派上了用场。”

  

   素月却是大笑一声道:“不错,孙大人的忠心自是日月可鉴,只不过鬼方南下之时,你投信乞逃的书信又作何解释?”

  

   “你、你胡说什么?”孙传旻当即恼羞成怒,指着素月骂道。

  

   “我还知道,当日历王谋逆,看似是挟持与你,实则是你与他早有勾结,你二人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均是与那淮南杜伏威一丘之貉。”

  

   “你…”

  

   “孙传旻,你当真以为你掩饰得如此之好,这世上便无人能够察觉吗?”素月面色渐渐变得冰冷,忽然抬手猛地一甩,一方锦盒便是向着孙传旻掷去,孙传旻颤颤巍巍的接过锦盒,轻轻打开,顷刻间面色煞白,那锦盒之中果真是昔日他与历王、与鬼方之间是书信,孙传旻微微抬起头来朝着素月一撇,却见素月此刻依然从容,而身边百官的眼色也已经越发不对,孙传旻收起将书信损毁的心思,当即不敢再让她继续说下去,狰狞道:“休要多言,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烟波楼究竟是人是神?给我放箭!”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诺大的皇庭中心,四面八方尽是飞箭袭来,素月眉心一皱,莲步轻移,几个腾挪,避过些许,素衣一掀,又是遮挡许多,独身一人在那箭雨丛林之中穿梭如龙,一阵箭雨作罢竟是毫发无损。在场百官曾于南京一战中见过慕竹千军阵前救人的神迹,可却未曾想到,这位足不出户的素月仙子,竟也是位绝顶高手。

  

   箭声乍停,素月身前已然布满箭矢残支,素月立于场中,神态飘然,有若九天仙子,手中握着一团箭支,朝着地上轻轻一掷:“哼,看来今日在场诸公,却是要与这逆贼为伍了?”

  

   这一句问出,倒是让孙传旻身后百官有些动摇,他们本是约好了今日在此地擒杀素月,却未曾想素月竟是一语道破孙传旻的罪行,然而此刻即便是不耻于孙传旻为人,可也不敢在这万军阵前换了阵营,吏部尚书李庭元当先道:“诸位大人,妖女误国,孙大人一向忠于社稷,更有南明拥立之功,今日绞杀妖女势在必行,诸公不可犹豫。”旋即朝着孙传旻道:“孙大人,这妖女撑不了多久,快快将她擒住。”

  

   孙传旻稍稍点头,正欲下令,却听得耳边一阵甲胄群涌之声,孙传旻侧过头来,但见自己所伏兵马之后,竟是突然杀出一支金甲雄兵,孙传旻登时眼前一黑,这支雄兵他自是识得,金甲鲜明,自是皇家禁军守备。

  

   金甲军中当前一人出列,却正是昔日护送萧启一路南下的禁军侍卫统领庞青,此刻他一脸肃然,径直朝着素月唤道:“素月小姐,庞青来迟了!”

  

   “庞青,你这是何意?”孙传旻大怒道:“你不是说过,不会过问这朝中纠纷吗?”

  

   庞青冷声道:“若是权柄之争,庞某却不会过问,可若是有人曾参与谋逆之行,那庞某身为禁军统领,此刻便责无旁贷。”旋即不再理会百官叱骂,朝着身后唤道:“给我拿下!”

  

   一时间金甲禁军蜂拥而上,孙传旻所养的私兵早被素月吓破了胆,此刻面对这训练有素的禁军哪是敌手,只几个回合,便已支撑不住纷纷跪地求饶,庞青顺着满地的降卒而行,直至素月跟前,双手一揖:“素月小姐,这些贼人如何处置?”

  

   素月微微朝着刀斧加身的孙传旻瞥了一眼,冷声道:“全部收押,待天子归来再做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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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宫中混乱局势所不同的,烟波府此刻却是宁静异常,烟波府众人向来性情恬淡,惊雪在时还有些许侍卫将兵在府中巡卫,惊雪走后府中便也只剩几名奴仆打理,除了门口设有几名门卫,府中几乎可以算是空空如也。

  

   一道黑影自天而降,形如影魅一般根本未曾惊动门卫,而是一个翻身便已跃入府中后院,黑影朝着左右张望一二,确保后院无人,这才缓步向着素月的书房行去。

  

   书房清新淡雅,桌上还残留着些许清香,叫人闻之分外舒爽,黑影向着书桌疾行两步,见那桌上放着一叠厚厚的书信,信封之上均是沾有蜡封,显是极为机密,黑影不由咧嘴轻笑一声,自怀中取出一只小瓶,却是要朝着那信封涂抹,可手伸至半空,却是稍稍顿住,那双淫邪鼠目转了一圈,却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将小瓶放置一边,自己轻手将那信封拆开。

  

   “经查,历王府近日食材陡增,疑是藏纳十余人不等,摩尼教护法苍生妒或许便在其中,除摩尼教外,似有东瀛忍者介入,分列证据如下…”

  

   “经查,沈家家主沈琼借儿女结亲一事与历王府走动频繁,近日往来历王府频次如下…”

  

   黑衣人才拆过两封,便已是冷汗直流,不由得一把扯过面上黑巾,露出那张阴邪面容,心中暗道:“想不到这素月情报如此透彻,幸亏今日计划周密,若是再晚几日,怕是什么都得查出来了。”黑衣人自是那在南明官场藏匿多时的吴越,探得“斩鬼”驻扎在商家码头,吴越自是迅速将这讯息告知孙传旻,却不曾想孙传旻竟是早有准备,两人一拍即合,这才布置出了宫中围剿之局,然而吴越并不放心,四年前烟波楼大闹燕京之事他还有所耳闻,这烟波楼中各个不凡,虽说在上千军士的乱箭之下逃出的几率不大,可吴越却不敢冒险,故而他便悄悄潜入这烟波府中,意图在素月房中做些手脚,在她这日常物件之上涂抹些剧毒,若素月真是自宫中逃出,必然不会不来这烟波府中收点,他便可趁她毒发之时出手,以策万全。

  

   然而这两封密信看完,吴越不由心中迟疑起来,不由得扯开第三封密信:

  

   “经查,吏部侍郎吴越武艺不凡,最擅轻功,四年前曾有人在京郊之外见其与丐帮赵乞儿过招,武功似是摩尼教的路数,四年前为祸燕京的‘落花公子’怀疑便是此人,京郊见闻百姓证词如下…”吴越看着那信上的一桩一桩,只觉这寥寥数语将自己数年前所作所为尽数囊括,除了见闻百姓证词,还附有这密探的武功路数分析,将他那日二人比斗招数分析得干干净净,最终得出结论——疑与摩尼教有关,而最令吴越震惊的,却是那信下竟是有着一笔清秀的簪花小楷,吴越任职于吏部,自是认得这是素月的字,便在那密信尾端,写着“再查”二字。

  

   “她已经知道了?”吴越不由心头一震,不由将那信封拾起,却见着除了先前两封密信涂有蜡封,余下几封均是有拆动痕迹,吴越赶紧取过下一封,匆忙打开:

  

   “经查,历王府沈家结亲当日,吴越上门拜贺,在历王府逗留数个时辰未出,其后两日,接连前往沈家拜访,似是有所图谋,线人见闻如下…”

  

   “经查,寿春军粮运送前日,吴越以其父寿辰为名,邀六部同僚前往醉仙楼畅饮,酒足饭饱之后,吴越与兵部尚书同乘而返,第二日,吴越下朝归家晚了半个时辰,疑是他得来将军粮运送路线并报与他人知晓,线人见闻推断如下…”

  

   吴越连拆两封,越往下看便越是心惊胆战,若是先前武功一事他还能自圆其说,毕竟他曾与摩尼教反目,并将琴桦毫发无损的送至烟波楼手中,想必先前种种烟波楼也不会计较许多,可这勾结历王府与沈家意图不轨,甚至泄露军机以致战事不利,这罪过可就大了,可那信纸末尾却是依旧写着“再查”二字,吴越不由心生疑惑:“难道素月在等什么?”

  

   桌上还剩有两封密信,均是有拆动痕迹,吴越不再多想,先是拆开一封:

  

   “经查,南京总督孙传旻于黄龙山上豢养死士近两千人…”吴越不由惧意更甚,孙传旻藏有死士这一消息还是昨夜孙传旻透露给他,却不曾想素月竟是早有发觉,登时再往下看:“依素月小姐意思,月牙深入查探,探知孙传旻曾于燕京城破之时与淮南杜伏勇有书信往来,似是与昔日历王谋逆有关…探知昔日南京被围之时,孙传旻投书与鬼方完颜铮,似有降意,证人证词如下…”吴越越看越是心惊,若是先前所载还在他的所知之中,可这余下之事,竟是连他都蒙在鼓里,吴越微微沉吟,忽然之间却是猛地抬头,顷刻间全身冰冷——若是孙传旻谋逆之事败露,那素月此次进宫,定是有备而去,这孙传旻又岂是素月的对手。

  

   若是换做以往知晓事迹败露,吴越定会不想其他撒腿就跑,可偏偏那桌上还藏有最后一封密信,吴越即便是双手颤抖,也深吸了口,轻轻将其拆开:

  

   “经查,吏部尚书吴越近日修为大进,轻功更胜往昔,工部尚书毕元望与商家少主商承之遇袭之时,吴越均不在家,疑是吴越所为,码头暗哨亲眼得见刺杀商承之之黑影身形与吴越相近,身法剑招似是与紫衣剑有些相近,线人见闻如下…”吴越显然已是对这烟波楼的情报搜集佩服得五体投地,昨夜所作所为还未过一日便已被人以书信呈上,而那书信的末尾,簪花小楷依旧清秀俊逸,可那字眼却是一改往日“再探”的平淡,而是赫然挂着两个大字——“当诛”!

  

   吴越双手颤抖的扔下密信,只觉脑中一片混沌,那醒目的“当诛”二字近在眼前,吴越只觉体内一阵警觉,凭借着紫衣剑对杀气的熟悉,吴越心中登时一颤,连忙扔下手中书信,没来由的朝着房外跑去。

  

   “叮”的一声重响自吴越左右两边同时传来,吴越顿时止住脚步,左右张望,这才发现他先前走过的后院忽然变得有些不同,他此刻左手是素月闺阁,右手是这后院琴房,而这两处均有琴音同时传出,音律重响,宛若一股极强的杀气击来。

  

   吴越缓走几步,心道不妙,这后院之中,琴房、书房及卧房三地互为犄角之势,一左一右琴声奏响,在这后院上空凝出两股真气,吴越一时心乱如麻,身子猛地向着天空一蹬,意图朝着上空奔逃,却未曾想这阵法太过霸道,他还未曾突破那音律真气,便被活生生给挡了回来。

  

   “吴越,你作恶多端,念在琴桦一事,素月容得下你,可你却有了一身‘紫衣剑’修为,那今日便要让你说个明白!”吴越愁眉之际,却听得正门传来熟悉却又令人敬畏的声音,素月双手负立,款款步入院中。

  

   “素月!”吴越面色狰狞,心中愤懑不已,他本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借着近日奇遇修为大进,暗施妙手,将这烟波楼素月玩弄于鼓掌,却未曾想,自己所作所为,均是逃不过素月的“眼睛”,此刻被困于这琴阵之中,连脱身都有困难,吴越孤注一掷,猛地一吼,便是自腰间抽出“紫衣”,一剑朝着素月刺来。

  

   素月自踏入后院双眼便未曾离开过那柄熟悉的“紫衣剑”上,见吴越刺来,素月倒是神色从容,她早在琴房与闺阁之中分别将“焦尾”与“拾月”置放妥当,此刻她已修为驱动,二琴所奏竟是严丝合缝,素月以名琴之力将“琴阵”启动,吴越此次身陷其中,却是修为大减,每移动一步都困难重重,要脱逃更是万不可能,素月轻轻挥动长袖,却是不退反进,自主向着吴越迎去。

  

   “烟波楼之中除了慕竹叶清澜,便属紫衣剑琴枫修为最高,其剑有开山断石之威,其余三人,各有所司,惊雪擅疆场,琴桦擅暗杀,素月虽是主理政务,却也有燕京宫中琴音退敌之神迹,”才过一招,吴越便不禁摇头,他未曾想到,这足不出户的深闺素女,其武功修为竟似是不在琴枫之下,若换做平时都未必能敌,更遑论是今日被这琴阵所治,更不是素月对手。

  

   琴阵之中,素月更显灵动,一招一式均似仙灵舞者,长袖挥舞之间不断划出色彩斑斓的气浪,吴越虽是身法过人,可此刻他不仅要躲避素月之攻势,还要躲避两侧琴音突袭,即便是紫衣剑在手,却也未能坚守自如,见局势不利,进退两难,吴越当机立断,狠咬一记,咽下胸中翻滚气血,却是主动朝着素月刺来,既是琴阵无法突破,那唯有聚力于剑,寄希望于从这阵眼之人寻找突破。

  

   可素月岂是轻易让他得逞?

  

   吴越自负轻功卓著,少时曾随夜十方修习摩尼教至上轻功,也曾在燕京留下“落花公子”的手笔,近日来得琴枫苍生妒修为,这二人亦是精于身法轻功,吴越兼收并蓄,此刻身法已至无形之境,身形一闪,顷刻间便已至素月身前。然而素月却是纹丝不动,神色间亦是毫不慌乱,吴越心中虽有疑虑,但此刻剑已近身,容不得他多想,长剑狠刺,却是自素月身间划过,而素月,却是宛若空谷幽灵一般消失无踪。

  

   吴越错愕之际,却见得左侧卧房之中,素月缓身坐于“拾月”琴前,素手一挥,一道淡绿色气浪便猛地扑来,吴越大骇,登时一个空翻匆匆躲过,身子还未站稳,却已见适才的素月又一次消失,吴越警觉的向右望去,却见素月似是能凭空移动一般坐落在琴房“焦尾”之前,“叮”的一声轻响,又是一道光波袭来。

  

   “呃”,经过吴越空翻躲避已然消耗诸多精力,此刻身形未稳,又哪里能避开右侧音波,这音波气浪内力充沛,径直打在吴越胸口,吴越登时胸口一闷,五脏之中气息翻腾,一柱血丝自唇边溢出,显已是强弩之末。

  

   “吴越,我且问你,琴枫何在?”素月不知何时又现身于阵中,可吴越此刻气息紊乱,再无斗志,耳听得素月质问,却是闷声在地,不发一言。

  

   素月却是不急于一时,两侧琴音依旧不断,在这琴阵之中,吴越已是逃不出去,待得他受不住这琴音乱耳之煎熬,自会和盘托出。

  

   吴越双目紧闭,神色紧张,此刻已受内伤,再无一战之力,可身处琴阵之中,若是如此僵持,早晚便会被这琴音伤及肺腑,届时不待素月出手,自己便已不行了,吴越心中懊恼,自他神功初成,这还是第一次遇见素月这等强大对手,可高手过招,一次也便意味着生死,思来想去,自己的算计还是太过稚嫩,看来自己真要命丧于此了。

  

   “公主,你不能进去!”便在二人僵持之时,却听得门外一阵急促声响传来,吴越举目一望,却是眼前一亮。

  

   “大胆,我要见素月姐姐,你敢拦我!”萧念未着宫装,自宫中听得素月遇袭的消息,连忙向着烟波府赶来,哪会顾及门外侍从阻拦,当即一跃朝着后院飞来,却见着后院之中跪立着一名陌生男子,不由问道:“你是何人?我素月姐姐呢?”

  

   吴越心中登时大喜,全身气血暴起,集全力于一身,艰难站起,手中紫衣剑暗光闪烁,剑身一起,便朝着萧念袭来。

  

   “念儿小心!”萧念哪里见过这般快剑,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着吴越飞奔而至,登时双手捂住眼睛,尖叫起来。

  

   “啊!”的一声尖音响起,萧念却是觉着浑身未有疼痛,缓缓睁眼,却见着那恶人长剑虽快,却在自己胸前停了下来,而她身前,素月正双指并发,一股气劲厚盾将她笼罩其中,充沛的内力足以将那恶人拒之盾外。

  

   “哼,原来适才阵中与左右琴室均是虚幻之像,这才是你的真身!”吴越冷哼一声,已然瞧出了这琴阵奥妙,素月以琴声做饵,扰乱吴越心神,吴越即便修为再高也难以发觉素月踪影,无论阵中或是左右琴室,均是幻象,唯有那阵外屋檐之上,素月一人两琴,才是这阵法核心所在。然而萧念闯入,为救萧念,素月不得不撤下阵法,独身跃下,失了琴音乱耳,这琴阵再无威慑,吴越登时撤回剑势,朝着空中一个后跃,便已踪影全无。

  

   “素月姐姐,我、我听说有人想杀你…”萧念见得那恶人逃走,心中隐隐猜到什么,连说话都渐渐小声了些。

  

   “无妨!”素月见吴越轻功,自知已是很难追上,旋即牵起萧念的小手柔声道:“可有伤着你吗?”

  

   “没、没有。”萧念连连摇头,继续问道:“那人是什么人?我好像在有些面熟?他为什么要害素月姐姐?”

  

   素月却是没有应声,稍稍将萧念搂在怀中,一时间只觉多日的紧张情绪顿时散去,素月不由也觉着有些累了:“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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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日,南京总督府、历王府、吴府乃至江南沈家,几乎同时被重兵包围,南京城中一时间兵马俑动,吓得街边百姓纷纷退散开来。

  

   “南京总督孙传旻、吏部尚书李庭元、礼部尚书王伦连同前任左相吴嵩、前任吏部尚书吴廉、历王萧平印、江南沈家家主沈琼…”素月书房,商承之一边念叨着这份名单一边感叹:“素月小姐当真是好大的手笔,这一番大获全胜,想必这南京城要来一次大换血了。”

  

   听得这般赞扬,素月却是提不起兴致来,她面色平静,无喜无悲,坐在案前一直不发一语。

  

   “素月小姐是在想吴越的事?”商承之追问道:“天意难测,或许当真是此人命不该绝,素月小姐也无需介怀,此人孤身一人,想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素月轻摇臻首道:“我家枫妹依旧下落不明,吴越紫衣剑在手,总是隐患。”见自己情绪稍稍影响了商承之,素月不由转过话题:“对了,此次协助抓人,商公子倒是帮了忙,不知是否一切顺利?”

  

   商承之见她语露关怀之色,登时有些欣喜道:“承之不过是随大军前往而已,谈得上什么帮忙,那些乱臣贼子见了官兵,哪里还有什么反抗余地,只不过…”

  

   “嗯?”

  

   “只不过在历王府时,有一名唤作‘清子’的东瀛忍者出手抵抗,倒是有些损伤,不过都是些异族顽愚之人,稍稍费了些功夫便将他们拿下了。”商承之损失轻描淡写,素月也能想象着当时情形,想必那女忍武艺高强,若不是依仗着人多,怕是抓起人来也不那么容易。

  

   “商公子,南京经此一事已是政局不稳,朝中人才凋敝,素月想请商公子入朝为官,却不知商公子有无兴趣?”素月轻轻合上茶盖,缓缓说道。

  

   “啊?”商承之一脸错愕,大明一向重农轻商,他商家倒是没想过能有朝一日步入朝堂,可如今天子未归,南京城可谓已是素月说了算,素月此言若是当真,那对他商家却也是一桩天大的好事,商承之登时喜极,连忙起身道:“承之何德何能,素月小姐如此垂爱…”

  

   素月又是摇头道:“商公子不必妄自菲薄,你之德行,比之朝中诸公不遑多让,如今吏部尚书、侍郎尽皆不复,由你出掌吏部,倒也算人尽其才,待得天子归来,想必也不会反对。”

  

   “这、承之还想先回府中与家父商量,还望小姐允许。”

  

   素月淡然一笑:“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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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京京郊之外,一座荒山之上此刻却是分外醒目,原因无他,只因这荒山脚下被千军团团围住,甚是壮观。

  

   而荒山之上,一男一女并肩而行,迎着这雄浑山色,男才女貌,倒也算得上一对璧人。

  

   慕竹修为高深,此等山势对她而言自是轻松自如,但行片刻,却见得身边萧启脚程却有些吃力,面色已是有些红润,隐有汗滴露出,慕竹不由柔声道:“要不要歇上一会儿?”

  

   萧启见慕竹回头,生怕被老师瞧不起,连忙道:“不碍事的,不碍事的…”可疾行两步却又觉着脚下犹如重铅一般难受,旋即又道:“启儿真是没用,连这等荒山登起来都如此吃力。”

  

   慕竹微微一笑,却是自腰间解下一块儿秀帕,轻轻递给萧启:“这荒山看似普通,实则布有夜八荒的阵法,若是修为不够,自然是登不上来的,你如今小小年纪能登至此地,也算进益不凡了。”

  

   萧启本是觉着有些道理,可一听老师说起“小小年纪”,不由得有些恼火,连道:“老师,启儿一定能上去的。”旋即接过手帕,轻轻在脸上擦拭几下,忽然似乎闻到什么,猛地举起手中手帕,狂喜道:“老师,这是什么味道,好香。”

  

   这手帕平平无奇,却又是慕竹身边之物,若说带了香气,那必然是慕竹身子自带的芬芳,慕竹知他心思却也不必点破,轻笑道“我若喜欢,便送你了。”

  

   “嘿嘿,那启儿先谢过了。”萧启连忙将那手帕折起,揣入自己怀中,不知为何,只觉身上疲乏消散许多,登时又来了精神,连道:“老师,我们走罢。”

  

   二人谈笑之间终是行至那荒山山巅,萧启这才发现,这看似不起眼的一座荒山,山巅竟是有着如此景致,这山巅四面视野开阔,南至黄河,北视燕京,山下风光一览无遗,却是个山清水秀之地。但二人所行之目的却并非游山玩水,二人驻足于一片黄土之前,笑音消散,面色变得沉重起来。

  

   原来那黄土之上却是竖着三块石碑,分别书写着“韩韬”、“慕容章”、“慕容巡”三人的名字,也无生平简述、也无官职谥号,但仅仅是这三个名字,却已是让萧启不得不折膝跪倒。

  

   “夜八荒此人虽是助纣为虐,可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鬼方肆虐之时,他将这三位忠烈尸首要来埋于此山,又以阵法为护,也算是为我们做了一桩好事吧。”慕竹在侧轻轻提点道,随即将头移向墓碑:“这几位大人都是国之栋梁,今日有幸见证明君北归,想必也可含笑九泉了。”

  

   萧启面色肃然,对韩韬与慕容章二位老臣他倒是接触不多,可一念及儿时曾受慕容巡教诲,明世事,通情理,心中不免有些感怀,当即跪倒在三人墓碑之前,痛声道:“三位大人,朕,大明天子萧启,今日回来了,鬼方驱散,反贼授首,今日,启儿便要带兵重返燕京,待得将朝中百官归来,萧启定追封三位英烈,重葺墓碑,以报国恩!”一语言罢,萧启重重扣首在地,慕竹微微点头,稍稍拱手,朝着三人墓前躬下身姿,缓缓一拜。

  

   第三章:密林乱

  

   夜深人静,自是人困马乏之时,但南京监牢之外却是灯火通明,光是看守的大军便已有上千之数,即便是身体再困,也并无一人胆敢乱来,众所周知,这南京城今天可算是变了天,来自烟波楼与朝中一些老臣的较量终是落下帷幕,一天时间,总督府、历王府、吴府以及数百位大臣被抄家查封,一应人等尽皆被囚入这监牢之中,除了犯官,还有犯官家眷、一时间南京监牢人满为患,为慎重考虑,不得不加派了些人手过来,昼夜不息的看守此地。

  

   “咻”的一阵微风吹过,位于监牢门侧最近的一位侍从稍稍抚摸了下冰冷的脸颊,只觉适才有什么东西擦过,不由得有些纳闷,可四下探看却是不见人影,这侍从颇是疑虑,对这监牢之事又不得不慎,当即拾起烛火,向着监牢内里行去。

  

   监牢之中的犯人此刻已是睡下,即便是曾经的当朝重臣,也不过是在入狱之初叫嚣几句,待真的饿了困了,也不过是寻常人罢了,这侍从将烛火对准着每一间囚室,逐一探看有无异常情形,按照顺序先是甲字一号,再是二号,直至那丁字六号监牢,这侍从却是有些紧张,原因无他,却是这监牢之中关着的与别人不同,这是一伙东瀛人,不但奇装异服言语不通,更是入狱这几日来不甚哭闹,反倒像是那寺庙里的和尚一般坐着一动不动,举止倒是颇为怪异,侍从不由得将烛光抬得近了一些,这一探看倒是让他心生旖旎,那堆东瀛人抱团而坐,却是以一女子为尊,而观那女子,模样着实清秀可人,虽是身材稍显瘦小,但那胸前一对儿美乳却是分外硕大,这侍从看守不由得噎了口口水,也只敢脑中意淫一番,稍稍探过便要回身,可便在他回身之际,一道寒光自眼前一闪,他还未有所觉,便突感脖颈之处一阵冰凉

  

   “呃…”侍从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然双手紧紧捂住脖颈倒下,至始至终都未能喊出一个字来。

  

   吴越轻轻收回紫衣,自黑暗之中缓缓走出,在那丁字六号监牢牢门之上轻轻一划,牢门瞬间破开。

  

   “什么人?”得苍生妒授艺,清子此刻却是东瀛忍者之中修为最高之人,此刻闻得风声,自是第一个惊醒过来,吴越轻轻一笑:“门外看守已被我处理干净,你们走罢。”

  

   清子闻言一喜,登时用东瀛话唤起身侧伙伴,稍稍朝着吴越一躬身,便一齐向着牢门奔去。

  

   “有人逃狱啦!”众忍者一齐涌出,还未行至门口,便已被门外守卫发觉,一时之间退无可退,东瀛忍者只得硬着头冲上前去与那上千看守战作一团,而吴越,却是自牢中轻轻一笑,缓步朝着人堆行去。

  

   千军乱战之际,吴越身形快如鬼魅,一跃便至清子身前,一手将她牵起,清子还待挣扎,吴越却是一指点上其胸前穴道,一把将其搂入怀中,趁着这千军乱战,纵身一起,便已向着黑夜飞去。而这伙群龙无首的东瀛忍者,自是成了吴越分散注意的棋子,很快便成了乱军阵前的亡魂,待得清点尸首之时,看守们这才发觉,少了一位东瀛女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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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什么人?”南京城郊,一片密林之中,清子被吴越轻轻推置于地,一念起同门尽皆惨死,不由得心生恼怒,大声叱骂。

  

   吴越轻掀面巾,自习得六合长春功法之后,他的容貌越发显得淫邪俊美,清子一视之下不由也有些错愕,连说话语气也小声了些:“你、你是那位朝中的大官?”清子潜居于历王府中,也曾随苍生妒见识过这群合伙之人,自是与吴越有着一面之缘。

  

   “苍生妒已死,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吴越伸出手来,递在清子眼前,可清子却是露出惊恐之色:“主、主人死了?”

  

   吴越却是未想到那貌丑如猪的苍生妒倒还真的有人挂念,倒也不做隐瞒:“那日苍生妒调教琴枫未果,被她功力回返给一剑杀了,倒是便宜了我,不但捡了个绝色佳人,更是得了苍生妒与琴枫的一身功力,你以后跟着我,倒也不会比那苍生妒差。”

  

   “主人…”清子虽是东瀛人,可却也并非毫无廉耻,苍生妒虽是用强得了她的身子,可后来倒也对她不错,也怪她自己在床弟之上理智全无最终是沦为苍生妒的侍女奴仆,可这中原之行,本以为是跟着苍生妒来此闯出一番事业,却不料此刻苍生妒与同门中人尽皆惨死,此刻却只剩下她一个,当即有些彷徨无措:“我、我…”

  

   “哼,我若要用强你也拦不住我,只不过我怜你也是个可怜之人,此番救你出来,却是有一件事需要你,今后你若不愿跟着我,那我也不会强求。”

  

   “啊?”清子见他如此坦言,倒是微微点头,不禁问道:“我、我能帮你什么?”

  

   吴越上前一步道:“闻听东瀛忍术之中有一门与幻术相融合的分身之术?”

  

   清子微微点头:“是,是有这么一门‘影分身’术,可以前主人说过这类功夫不过是旁门左道,若是与高手对敌,不出三招便能被人识破。”

  

   “‘影分身’”若是拿来对敌自是容易被人识破,可若是用在对的地方,扰乱心神,令敌心生杂念,却也是再好不过。”吴越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朝着清子身侧缓缓走着:“我要对付的人武功修为与我尚在伯仲之间,可那人心智万中无一,五行阵法、机关器械,如若与之缠斗,我实没有取胜之机,若要战胜她,必须针对她的弱点,乱其心神,一击致命。”

  

   “好,那我便将‘影分身’教给你。”清子见他说得庄重,当下也不多想连连点头答应。

  

   吴越稍稍靠近,双手搭在清子的肩头,柔声道:“若是能打败此人,这南京城便尽在我掌控之中,届时你便跟着我,我自会好好对你。”

  

   清子见他说得真切,心中不由有些动摇,此刻她宛若乱世浮萍一般无处可去,也只得依着吴越所言,吴越见她不再反抗,稍稍将她扶起,一手将其搂入怀中,缓缓抚摸着女忍的一头长发,轻声道:“那么,我们便开始吧。”

  

   “嗯,这‘影分身’术讲究的是…”清子虽是靠在吴越怀中,但听得要开始传功,倒是认真起来, 可她还还未曾说完,吴越却是一嘴亲了上来,清子错愕之间只得“呜呜”相抗,吴越在她那娇唇之上舔吻一番这才松开,笑道:“清子莫非是忘了我体内有着苍生妒的‘六合长春功’?咱们找个地方好好欢爱一番,你那些忍术我自当心领神会。”

  

   “啊…”清子却是未料到他如此直接,心中一时羞怯不已,可吴越却是火候把握得相当稳妥,见她面露娇羞之色,当即再度抱住她的臻首,大嘴又一次的盖了上去。

  

   “别、别在这里…”清子浑身酥软无力,若不是吴越将她抱住,只怕已是软成了一滩烂泥,可吴越却是变本加厉,大嘴不断在她口中肆虐无度,不断的挑动着她的那条芳唇小舌,连带着的搂在她腰间的大手也开始缓缓向下,一把将这女忍的蜜臀握住,吴越稍稍退出唇舌,轻声道:“此地风景秀美,又是密林深处无人打扰,今夜咱们便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好好体验一番这人间至乐。”

  

   吴越有心收服于她,自是使出了些手段,那灵动的舌尖早已是将这女忍挑弄得丢了魂儿,吴越见她双目紧闭,知是动情之兆,连忙趁热打铁,将她缓缓放倒在地,大手轻轻推至女忍腰间,轻轻一扯,便将那忍服腰带扯开,这女忍衣物看似紧致,然则一旦腰带松开,浑身便是松软无比,那胸前领口之处立时跳脱出一抹白沟,胸前粉嫩若隐若现,让吴越看得双眼放光,吴越心中暗道:“原本只想着将这女忍为己用身边也好多个照应,却想不到这娇小女忍这般有料,不但长得精致,这对儿奶子从面容上看可完全看不出竟是有这般巨硕。”一念至此,吴越自是不再多想,稍稍伸出手来,自那裸露出的胸前白沟之处探了进去,缓缓钻入衣襟之中,一把便将那团丰乳握住。

  

   “嗯…”清子一声轻哼甚是柔媚,吴越兴致高涨之下大力向着自己的衣物一扯,却是将衣物脱落,吴越体贴的将衣物搭在女忍躺着的地面,又沿着她的胸襟之地缓缓由里向外扯开,柔软宽松的忍服自是向着两侧脱落,只一会儿功夫,便将清子上身剥得精关,露出那对儿傲俏挺立的丰乳,吴越横跨一步,将身子压在女忍之上,缓缓向下靠近,大嘴一口便咬住了那团柔软玉乳,舌尖来回颤动,竟是将清子逗弄得浑身打颤,胸前不断起伏,清子多日不曾见过苍生妒,往日苍生妒在时几乎每日都会宠幸与她,可近月来却是踪影全无,今日清子被这吴越挑逗得兴起,睁眼之处却又觉着这吴越越看越是英俊可人,比那苍生妒不知俊朗了多少,当下一颗芳心早已换了门庭,竟是主动伸出双手一把圈住吴越脖颈,媚声道:“好人儿,今后,今后你便是我的主人了。”

  

   吴越见她如此主动,自是开怀不已,当即再度吻上娇唇,却只觉这女忍骚媚至极,此番口舌探入还未多时便见女忍主动奉上香舌而来,双舌缠绕,恰如龙凤起舞,不断在二人口中痴缠,吴越一手抱着女忍娇首,一手则开始揉捏起女忍胸前峰峦,正自得意之间,却觉胯下一阵冰凉舒爽,不由低头一看,却见着一只白嫩小手正轻轻将自己的长龙握住,熟稔的上下套弄,吴越却不想这女忍如此殷勤,倒是有些喜欢,不由放松自己,任由着清子施为,但见这女忍媚眼如丝,小手儿在他肉棒之上摩挲几回,嘴边不住的娇哼,便再是忍耐不住,轻轻一扯,却是扶着吴越肉棒向着自己小穴凑来,一边是炙热滚烫,一边是玉穴冰凉,还未长驱直入,只在外面轻轻一触,清子便一声娇吟,那楼主吴越的手更是用力将吴越拉下,吴越会意,当即再度大嘴覆上,又是一轮激情浓吻。

  

   二人深吻之时,清子却是自主回过神来,抚弄着肉棒的小手向上一捋,吴越颇为配合的向前顶去,只听得“啪叽”一声,肉棒顺着早已湿润不堪的泥泞壁道缓缓进入,吴越一边缓入,一边注意清子脸色,见清子面色如常,料想这女忍定是适应了苍生妒那厮的尺寸,定是个床上好手,当下不再隐忍,胯下蓄足精力,奋力一捅,一时间曲径通幽,柳暗花明,长龙破土而出,直冲云顶,清子“啊”的一声娇唤,竟是忍不住捂起嘴来,显是一时间还未适应这股力道。

  

   吴越胯下之物虽是不及苍生妒那般粗肥,可却也胜过常人数倍了,加之吴越年轻力壮,此刻修为更是在苍生妒之上,肏弄起清子来更是得心应手,倒是比起苍生妒的一昧蛮干更是刺激不少,那磨人的肉棒不住的在清子蜜穴之中来回穿梭,时而左右封腾,时而一触到底,更有甚者,似是吴越有意调戏一般,那肉棒竟是能自己来回翻滚转动,着实是花样百出,肏得清子连呼不止,不自觉的双腿紧夹,双手缠住吴越的脖颈便是主动将小嘴儿贴了上去。

  

   “啊啊…呜,噢…”胯下不断痴斗,清子的面色却是精彩至极,时而秀眉紧蹙,浅吟即止,时而张口大呼,不住哀嚎,时而又双唇热切吻在一块儿,一般感受着吴越的口舌之利一边又得承受胯下的来回痛击,只得在那舌吻之中轻轻哼叫。

  

   便在他二人沉浸于欲火疯狂交织之时,却听得周遭一阵脚步之声传来,吴越眉头一皱,下意识的伸出手来,轻轻捂住清子的唇口,胯下虽是依旧未曾停歇,可体内却是凝神静气,仔细倾听着这靠近的脚步。

  

   “夫人,您慢些。”吴越目光所及,却是一位青衣小婢正扶着一位年长妇人向着这密林缓缓走来,似是有些急促,而那妇人,吴越却是非常熟悉。

  

   “翠儿,莫要担心,等回了南京见了官家,老妇自会问个明白。”原来这妇人便是慕容尔雅之母,英烈慕容巡之妻杜氏,三日前曾驱车赶往南京城郊金光寺祈福,却不曾想今日返城之时听得消息说吴府一家尽皆下狱,甚至因为尔雅的关系波及到了她慕容家,一时间竟是吓得那胆小的车夫撇下她这孤寡之人逃开,只剩得这主仆二人连夜步行赶路,眼看便要靠近南京,可却未想到在这荒郊密林给迷了路。

  

   “夫人,你、你瞧那边…”这丫鬟举着火烛走在前面,眼睛倒是十分尖锐,灯光一甩,竟是瞧见了密林之中的一团黑影。

  

   杜氏闻声望去,果见着那密林之中隐有人迹,不由得回应道:“似乎、似是有人?”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向着黑影踱步,吴越倒是不慌不忙,此刻黑夜难以视物,故而即便是这位岳母大人靠得近些想必也难有发现,吴越一时间倒是大起了胆子,胯下却是猛地爆发,连续抽插数十下,甚至连捂住清子芳唇的手也给撤开。

  

   清子突遭重创,哪里还能控制得住,当即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魅吟尖叫,径直落入杜氏以及丫鬟耳中,杜氏登时面色羞红,连忙停下脚步驻足不前,而那未经人事的丫鬟翠儿更是不堪,只恨不得将头埋入地上,轻轻啐了一口:“呸,他们、他们好不知羞!”

  

   杜氏一时间也是有些不知所措,连扶着丫鬟的手都是微微颤抖,当即双脚一软,连唤道:“翠儿,我们,我们还是绕开些吧。”

  

   翠儿连连点头,扶着夫人便要绕着那淫靡的声音而行,可一边疾行,一边自耳边传来那听似畅快无比的阵阵呻吟之音,翠儿虽是心中有些鄙夷,可却是忍不住心中好奇,稍稍扭过头来偷看几眼,只觉着月光照射之下的那团黑影似是有着几分眼熟,正思虑之间,却听得那晃动的人影竟是响起了一声低沉的吼叫,翠儿当即捂住嘴唇,轻轻扯了扯夫人的袖子,小声道:“夫人,你…你听?”

  

   “奸夫淫妇,有甚好听,还不赶紧赶路?”杜氏郑声肃穆,板着面孔斥道。

  

   “可、可是…那声音好像、好像是姑爷。”翠儿见夫人误会,连忙道出心中猜测,这一声“姑爷”却是惊得杜氏双手一颤,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的转过脸来,再度向着那团不堪入目的晃动身影看去,果见那黑影摇动之间似是与自己那位东床快婿有着几分相似,杜氏颤抖着身子向着人影方向移动,越是近前便越是心中怒火中烧,直至靠近几分,正是那奸夫酣畅之时抬起头来,正露出那张邪魅而又饱含情欲的面容,杜氏当即伸手指道:“你…你…”

  

   吴越却是浑然不顾着这位老妇人靠近,以他如今修为,岂会连这等声响都察觉不到,待杜氏靠近些许,他却是故意狠肏两下,旋即一个胯下一阵激灵,狠狠将白精射入清子体内,这才昂首抬头,朝着杜氏微微一笑:“岳母大人,小婿此刻倒是不便行礼,还望恕罪。”

  

   “真是姑爷啊,”翠儿连连靠近,捂住小嘴呼道:“姑爷你怎么…你怎么能如此…”

  

   吴越咧嘴一笑,自清子穴间拔出那只依旧昂扬挺拔的巨龙,一并带出许多白色污浊,清子见她当众如此,却是酥媚的轻哼一声,也知这眼前人都是吴越相识,旋即别过头去,不去理会。而吴越,却是不知羞耻的赤裸着身子站了起来,胯下巨龙昂扬耸立,在皎洁月色之下明晃晃的在这主仆二人眼前摆动。

  

   “呀!”二人同时扭过头去,丫头翠儿更是羞得尖叫起来。

  

   “混账,还不穿戴好衣物!”杜氏虽是背对着吴越,却是气得双肩颤抖,当即怒声斥道:“我听说南京城里闹翻了天,你吴家满门被抄,你却还有心思在此行苟且之事,当真,当真是气煞我也!”

  

   吴越却是并未如她所言着好衣物,反是大喇喇的挺着巨龙朝着二女走来,那丫鬟见状惊呼一声,赶紧向后退去,杜氏见状却也回过头来,见吴越并未有惧怕之意,反是自己先露了怯,登时唤道:“你,你要做什么?”

  

   吴越嘿嘿一笑,却是振臂一呼,一道凛冽剑气自手中扬起,立时刮出一道狂风,吹得这密林伸出“吱吱”作响,杜氏与那翠儿忽感狂风袭来,感觉抱做一团“咿呀”乱叫,却是终究躲不过这狂风之威,不过几息功夫,那疾风便将这对主仆衣物扬起,先是吹得尽数缠绕于头顶之上,再过几息,衣物却是绕过头顶,如兽脱樊笼一般呼啸而去,不见踪影。

  

   狂风骤停,吴越快步上前,一手搂住一具赤裸胴体,放肆笑道:“想不到岳母大人竟还有如此身段,平日里小婿常常探望,虽是偶有臆想,却是一直不敢想象岳母大人在床上会是个什么模样,却不想今日岳母大人开恩,知道小婿落魄至此,特意赶来慰问,当真是…当真是胸怀博大啊,哈哈。”吴越嘴中说着污言秽语,却是在“当真是”之处词穷卡了一下,旋即却是眼前一亮,大手一把握住杜氏那对儿丰硕胸乳,这才用出“胸怀博大”一词。

  

   “你,你放开我!”杜氏却不想吴越今日竟是如此放肆,身子不断挣扎抗拒,却是始终无法摆脱吴越的大手,当下大声咆哮道:“畜生,你疯了不成?”

  

   吴越闻言却是一声冷哼,当即怒笑道:“哈哈,疯?我吴越天纵之才,却成日要在人前逢迎,先有摩尼教、后有你慕容家,再后来我入朝为官,朝中天子百官,甚至于那不可一世的烟波楼,我吴越若不是一直隐匿,又岂能活到今日,可直到如今我才算是活了个明白,若是没有实力,再多的隐忍藏匿也是徒劳,摩尼教潜伏数百年,一朝而发,却依旧敌不过烟波楼那区区五位女子,而烟波楼呢,朝堂之上飞扬跋扈,武林之中横行无忌,她们凭的是什么,是实力,只要有了绝对的实力,又何须什么遮遮掩掩,我吴越今日强于你二人,我便要让你这平日受我参拜岳母大人做我的胯下之奴,我告诉你,我没有疯,自今日起,我才是真正的我。”

  

   吴越一通独白,登时说道杜氏心中大骇,她却从来不知这平日看起来斯文有礼的女婿此刻竟变成了个人面兽心的无耻之徒,一时间竟是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女儿,当即问道:“你,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尔雅?”

  

   “尔雅?”吴越轻笑一声:“你的宝贝女儿却是早已知晓我的本色了,嘿嘿,今日先吃了头羹,待他日有机会,我倒要看看你们母女二人共侍一夫会是个什么模样。”

  

   “你,你…”杜氏还待再骂,可发觉吴越的大手依旧盘旋在自己的乳峰之上,登时语气软了几分,连道:“吴越,你别这样,吴越,你放开我先…你…”

  

   可她讨饶之语还未说完,吴越却是一把将她自翻转过来推倒在地,令她双手撑在地上,一身压了下来,这回不但抓住了她那肥硕的雪乳,更是空出一只手来在她的股间盘桓,更过分的,吴越稍稍摩挲几许过后,便是扬起手来,狠狠一拍,“啪”的一声打在杜氏的香臀之上。

  

   “啊!”杜氏惨叫一声,倒是吓得一旁的丫鬟翠儿连连哭道:“姑爷,你放开夫人。”

  

   吴越顺声望来,这还是第一次好好打量起这位娇俏可人的丫鬟来,出身于曾经的右相慕容府家的丫鬟自然不会是什么歪瓜裂枣,若论样貌,这丫鬟自是不及杜氏周润,可毕竟是二十不到的青春处子,眉眼之间的那抹青涩风情却是颇有韵味,吴越登时朝她一笑:“是叫翠儿吧,前几次去慕容家探望便注意到你了,今后你便好生伺候老爷我吧。”

  

   可话是如此,吴越却是并未放过身下的杜氏,一面在那香乳肥臀之上游走,一面已是用手扶住自己已然坚硬的肉棒,向着杜氏的阴户涌来,杜氏自小也是名门闺秀,嫁入慕容家后也一直恪守妇道,近年来慕容巡又英年早逝,杜氏自然已是许久未经人事,那阴户之中颇为干涩,加上吴越此番粗暴强硬,更是没有一点润滑之意,吴越倒是不顾许多,偏生喜欢那霸王硬上弓的滋味,长枪一挺,便已沿着这位美艳岳母的穴壁刺去。

  

   “喔”的一声尖叫,长枪尽没,杜氏惨呼一声,却是面如死灰,只道贞洁不复,覆水难收,心中一片凄凉。

  

   “夫人。”丫鬟翠儿见得此情亦是不断呼唤,强行挣脱吴越的大手,向着杜氏爬来,牵起杜氏的手,与之哭成一团。

  

   “清子,你来教教这位小丫鬟。”吴越有心淫辱,自是不会放过任何时机,此时清子稍稍回过神来,便索性将她唤来,清子倒是如先前欢爱之时所言认命一般,缓缓跪倒在地,见着吴越狡谐目光,已是明白了吴越心中所想,当即一手牵过那娇俏丫鬟的手,将其手放置于那正被吴越来回进出的杜氏的美穴之上,缓缓摩挲。

  

   “啊啊,啊,别…”吴越长枪抽插,杜氏本已是乱了心神,那一股股势大力沉的撞击直叫她又羞又痛,可行进之间却又带着一股强烈的酥麻之意,本已是叫她难以抗衡,这二女的小手搭在她的小穴户外,一时间更是叫她敏感异常,里头有吴越的长枪穿刺,外头有二女的温柔摩挲,这一番里应外合还不出半柱香的功夫,杜氏已然心头大乱,从开始的“别、别,停下”竟是改成了“喔,啊,好、好深”,这一番变动却是深得吴越欢喜,登时一把揪住杜氏的发髻,狠狠一扯,直将美妇长发散开,登时笑道:“岳母大人喜欢吧,小婿还有更多的手段呢,嗯。”随着一声“嗯”的轻哼,吴越将阳物缓缓抽出,却是在那肥臀之上微微移动,杜氏本是羞怒的面色突然之间变得极为恐惧,近乎嘶吼的挣扎道:“不要、不要,那里,那里不可以。”

  

   可还未待她说完,吴越却是狡谐一笑,长枪顺着蜜臀股道之间狠狠刺入,只听得杜氏一声“啊啊”的惨叫,后径之中钻心切齿的疼痛传遍全身,弱不禁风的杜氏瞬间竟是疼得晕了过去。

  

   “嘿,当真没用。”吴越随意抽插两下,却见杜氏昏迷,并未半点回应,登时心生不悦,无趣的抽出巨龙,向着一侧正被清子牢牢抱住的丫鬟翠儿行去:“嘿嘿,你家夫人欠下的,便由你来还吧。”

  

   清子捂嘴一笑,一把拉起这位已然花容失色的娇弱婢女,将她置于地上双腿缓缓拉开,调笑道:“主人,这位妹妹还是个处女,您可要温柔一些。”

  

   吴越冷哼一声,笑道:“温柔?我倒正想试试你这套‘分身’之术。”言罢却是双手立于胸前,一手双指向上一指,口中念出一道咒语,整个人一时便似是凭空消失一般,那被清子架在身下的丫鬟翠儿哪里见过这般光景,登时双眼一懵,忽然,只觉四道黑影在她身前浮现,这四人与先前的吴越身量打扮一模一样,一个牵过翠儿双手,将粗大的阳具侍弄于翠儿双手之上,一人抬起翠儿的头,一个狠刺便将阳物刺入这俏婢嘴中,而另两人,却是同时施为,一齐将她扶起,一前一后,各自用长龙对准前后两穴,近乎同一时间,猛地一捅。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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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灭绝人性,方可成魔!”

  

   “灭绝人性,方可成魔!”

  

   摩尼教燕京总坛,萧逸一个人呆在这密室之中已有数日,按照夜八荒临终遗言,萧逸翻开了那象征着摩尼教最高秘典的“极夜宝典”,但第一页便已将他拒之门外。

  

   虽是只有短短八字,可萧逸却是始终未能看得透彻,他虽自问不是什么好人,可要论起“灭绝人性”四字却是还不够格,一想起曾经自己面对南宫迷离孤儿寡母之时所流露出的丝丝关怀,一想起夜八荒对自己的种种提醒,萧逸突然觉着自己也并非那般穷凶极恶,可自己若是安分守己,又怎会惹来与烟波楼的种种纠葛,一念起昔日与吴府勾结,派那黑古道人施蛊术暗杀兄长萧驰,萧逸便是一阵彷徨,为了皇位,他却是向着自己的兄长骨肉下了毒手,也正因如此,他一步错步步错,最终成了烟波楼的生死之敌。

  

   “我真的错了吗?”萧逸扪心自问,若是不杀兄长,以萧驰的容人之量自然不会对他如何,他或是在朝中当一个闲散王爷,或是分封在外,权掌一地,无论如何,萧驰都不会亏待与他,而萧驰呢,有烟波楼扶持,自然是不惧匈奴鬼方,进而也不会让摩尼教起势,自此天下太平,大明百姓的日子或许会好过许多。

  

   可那又怎么样?萧逸一念及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当即狠狠摇了摇头,是了,我下南疆,游长江,历寿春,不但得了那天下无双的南疆神女的红丸,还将她奴役在胯下三年,机缘恰合得了逆龙血脉,进而几次大难不死,拜摩尼教夜八荒为师,寿春一战擒得惊雪,这些尤其是一个闲散王爷所能享受,寿春称帝虽是短暂,可他也着实是当过几日的九五之尊,这些,不就是他儿时的梦吗?

  

   萧逸不由得面露阴侧之色,登时狠狠道:“我没错,萧驰该杀,若不是那慕竹,此刻我已是万乘之君。”萧逸说着说着便又想到那日慕竹在寿春“诛仙阵”前的神迹,心中不由念道:“若要战胜慕竹,非成魔不可,而若要成魔,必先——灭绝人性!”

  

   “灭绝人性!”萧逸再一次念及这段短四字,不由得双眼冒出血红色的精光,登时双手负立,径直向着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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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朕是皇帝,你们都得陪我玩。”一座荒废已久的私宅之中,几名面色冷峻的侍卫分列左右,而这厅中却是有着一位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的老人在那手舞足蹈。

  

   “喂,你们听到了没,听到了没?”老人此刻已然神志不清,言行之中透露着几丝疯癫之意,身旁侍从均是习以为常,纷纷对他视而不见。

  

   “谁?”忽然一道狂风呼啸,一道黑影自天而降,侍从们尽皆拔出刀剑,可还未弄清是怎么回事,萧逸便是一记掌风拍下,掀起一道滔天气浪,几名侍卫尽皆五脏俱焚,再无生机。

  

   “啊?你们怎么躺下了,你们玩什么不带我?”那疯癫老人却是不知所谓,稍稍向着侍从跑去,左右摇晃着侍从尸身。

  

   “父皇,可还认得儿臣?”萧逸郑声肃穆,却是一语道破老人身份,原来这老人便是曾经的大明皇帝萧烨,自鬼方入主中原,完颜铮迫令他签下降国诏后便将他软禁于此,他那时已经受亡国之恨,又受了完颜铮当面奸淫其妻女之耻,气急之下便已伤了神志,自此在这私宅中疯疯癫癫,也无人理会,久而久之便已被人渐渐忘却,却不想摩尼教对他一直有所关注,萧逸轻而易举便能寻来。

  

   “你是谁啊,能陪我玩吗?”萧烨见厅中只剩萧逸一人,懵懂的扑了上去,拉起萧逸的手摇摆起来。

  

   萧逸面色阴晴不定,萧烨虽是昏庸无度但也毕竟是自己的生父,昔日被烟波楼捕获之时,他也曾派出禁卫兵力与烟波楼抗衡,若不是最终惊雪率“饮血”赶到,或许便是另一番结局,而今他满头白发,邋遢狼狈,举止疯癫,也算是偿还着他的罪孽,于情于理,萧逸都不应有其他念头,可越是临近萧烨,萧逸便越觉着心中有种奇怪的声音在呼唤着他,“杀了他,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算是六亲不认,才算是灭绝人性!”

  

   一面是血浓于水的生父,一面是摩尼教秘典的诱惑,萧逸两难之间却是有些举棋不定,便在这时,一阵急促脚步传来,却是他摩尼教的手下赶到,连声呼唤:“少主快走,萧启与慕竹率大军进城了!”

  

   “啊!”萧逸闻言登时一声怒吼:“天道不公,凭什么她慕竹便能为所欲为,父皇,休怪儿子不孝,要怪就怪你将我晚生了几年!”一言既出,萧逸猛的一掌,自萧烨头颅之上狠狠拍下,萧烨登时颅首炸开,脑浆四溢,一代君王,终成怨魂,可能直至死去,也并未清醒过来。

  

   第四章:落月赋(上)

  

   烟波府琴房之中,素月青衣素颜端坐于‘拾月’之前,与萧念所掌的“焦尾”可谓琴瑟相谐,曲意已是渐渐融通。

  

   “素月姐姐,你有心事?”萧念眨了眨眼,自琴音有感,却是能感觉到今日素月有些心绪不宁。素月回过神来,淡然一笑,摸了摸萧念的小脑袋,温柔道:“无他,不过是念起小姐与启儿一行了,昨日军情来报,说寿春一战大胜,小姐与启儿将携蛊兵北上,一举收复河川,而惊雪、南宫均已被解救出来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萧念喜逐颜开,当即舍了宝琴站起身来,在房中踱步来回,却是娇笑道:“想不到启弟转眼变成了开疆拓土,收复失地的明君,当真是我萧家列祖列宗庇佑。”

  

   素月心知此番北伐之功定是小姐手笔,当下也不点破,轻笑道:“启儿洪福齐天,宅心仁厚,自当成为一代贤君。”

  

   “是啊,看来我们没多久便可以重返中原,回到燕京了。”

  

   素月看着一脸灿烂的萧念却是不忍打扰,可心中却是一直萦绕着前几日小姐寄来的书信,这几日她反复琢磨,却是始终难明大义,小姐言“大明江山尚未稳固,原定的归隐之期还需暂缓一二。”可如今局势颇为明朗,南京奸佞已除,江北失地尽复,又何谈局势不稳?素月不禁想起自小姐此番受伤醒来,眉目之间却是多了几分烟火之气,每次看着启儿的眼神都似是有些异样,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担忧:莫非小姐动了凡心?

  

   “素月姐?”萧念又一次打断了素月的思绪:“今日你是怎么啦,老是出神?”

  

   “呵呵,念儿,姐姐有一事想问问你的意思。”

  

   “啊?素月姐姐还有事需要问我,素月姐姐请讲,念儿定知无不言。”

  

   素月微微凝眸,一字一句道:“你觉得我家小姐与你家萧启如何?”

  

   “这?”萧念已非愚钝之人,素月虽未名言“如何”为何,可她已然惊醒过来,当即捂住小嘴轻轻后退半步,倒是没有了主意,好半天才犹豫道:“素月姐姐莫怪,启弟虽是贵为天子,可按理也是配不上慕竹小姐的,可此事,我也是头次想象,故而不敢妄言。”

  

   “哦?你是觉着我家小姐配不上咯?”素月故意调笑道。

  

   “自然不是,慕竹小姐容貌才智武功均是当世第一,是这天底下除了素月姐姐以外的奇女子,若能与她做配,我家启弟自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可,可启弟也是大明天子,若是与小姐相伴,以他的性子,必是一生对小姐言听计从,难免失了天子气度,这…”

  

   “想不到念儿也有这番见识,”素月淡然笑道:“的确,以小姐之学识,萧启即便是天纵之才,此生也难以企及,小姐已近虚境,若是有朝一日羽化登仙…”

  

   素月虽未言明,萧念却也渐渐明白其心中忧愁,见此刻气氛凝重,不由得转念笑道:“也怪我启弟眼光太高,偏偏看上了那独一无二的慕竹小姐,若是像我大哥那样,与素月姐姐情投意合…”萧念本是玩笑之言,出口之时却是并未多想,可话至一半才想起自己的大哥才是素月姐姐多年来的心中牵绊,此刻重提起来,难免有些感怀,不由得停住了话语,默不作声。

  

   素月却是释然一笑:“念儿不必介怀,令兄与我不过君子之交。”

  

   萧念似懂非懂的“噢”了一声,可心中却是有些不信,正欲再寻个话题绕过这个坎儿,却未料到素月却是先行起得身来:“今日抚琴便到此吧,我还有些公务处理,念儿也早些回宫探望你香萝妹妹吧。”

  

   自萧念恢复精神之后,便有了每日来烟波楼寻素月抚琴的习惯,每每练琴结束便会先回一趟“清心庵”与那位香萝妹妹说上几句话,最后才会回到宫中歇息,见素月起身,萧念也不便久留,稍稍行了一礼便朝着府外行去。

  

   素月望着萧念远走的身影,手中却是稍稍向下抚摸着那两柄名琴,一柄是昔年太子萧驰所赠“焦尾”,一柄是前日商承之所赠“拾月”,两位年轻俊朗的男子身影在自己脑中不断交织,最终还是故人的身影更深刻几分,素月不由自嘲道:“小姐说得不错,我始终都未曾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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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灯淡雅,夜已昏沉,素月不知何时起已披上了一层墨绿衣袍,静坐于书案之上,耐心的读着“月牙”送来的各地情报,一连过去五日,却是始终未能发现吴越与琴枫的踪影,非但如此,吴越竟是能从她布置严密的监牢之中救出一名女忍,素月隐隐觉着有些不安,吴越此刻身负高深修为,又有紫衣剑在手,这天下之大若要逃窜,却是没人能寻出踪迹,若是他志不在此,意图在这南京城中行险一搏,却是不知又要闹出多少风浪。

  

   夜风飘忽,渐渐将素月手中的信笺吹得“哗哗”作响,素月款款起身,便要去关了房门,可才至门口,便觉着一道黑影闪过,素月双眼一亮,素手成指,心神已然戒备,冷声道:“谁?”

  

   “呼”的一声轻响,黑影又自素月身后闪过,素月猛地回头,正要查探黑影踪迹,忽然左右耳畔均是传来细微的风声,素月稍稍环顾,却觉着一左一右似是都有动静,素月观其轻功脚步显然并非泛泛之辈,此时情形不明,素月也便警醒几分,快行几步,朝着房外小院走去,停步于庭院正中,举目四顾,却是依旧未能辨别来人踪影。

  

   “呼呼”,又是一阵邪风吹过,素月却是依旧未曾察觉这来人踪影,见来人诡异,素月双手向外一伸,那两柄名琴便一左一右自房中飞出,正落入素月手中,素月凌空一跃,再一次落入那屋檐之上,二琴横置腿边,便要故技重施,以这琴阵逼出来人。

  

   “叮呤”一声琴弦拨动,琴阵便已轻松启动,素月以和声作掩,旁人听来却是以为自两侧琴房之中传出的琴音,定会四散而逃,困于这阵中出去不得,可素月此番弹奏,虽是琴音缥缈,气劲内息不输当日,可结果却是了无动静, 阵中并未有何异样。

  

   “素月小姐的琴声固然好听,可若是只会奏这一曲,那未免也太单调了些。”素月正自疑惑,却是一句熟悉的声音传来,素月双手渐停,收起宝琴,也不回头,犹自道:“果然是你。”

  

   “自然是我,那日有幸见到这琴阵玄妙,今日吴越便再来领教。”吴越话音未落,素月便觉有四道黑影自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向着自己扑来,或掌或拳,或刀或剑,素月双手抬起名琴,一记轻弹,便是一阵清音传出,直击左右来犯之敌,而身前身后这两道黑影,素月却是失了琴声掣肘,当即将那名琴向着檐下一滞,自己一个侧身扭过当前之人剑势,猛地向下一跃,便在名琴险些坠地之时双手齐齐捉住,反身一挥,一道内劲琴音却似是一阵飓风一般将那迎头追上的两道身影尽皆吹倒。

  

   然而容不得她有便可歇息,先前那两道黑影却是同一时间站起身来,各自扑身而下,趁素月挥琴退敌之时,各自冲出,一拳一掌,直取素月。

  

   然而素月又岂是任人宰割?双手一送,却是将双琴扔至空中,自身稍稍扭打几招,便一个瞬步,向着空中飞跃,于空中接回双琴,又是一阵拨动,声如惊雷,直摄人心。四道黑影连忙分散站开已避这琴声笼罩,趁着素月未能辐照全场,两道黑影自后杀出,一刀一剑,再度向着这空中抚琴的素月刺来,素月却是毫不慌乱,左右双琴肃立,双脚各自一蹬,将那宝琴背身向着刀剑抵挡,“兹拉”几声,刀剑砍在琴背之上难有寸进,正待抽刀之时,却听得素月左右微微空出一根拇指,在那名琴之上轻轻一拨。

  

   “轰!”巨大的声响自这黑影口中传来,如此近的距离,那琴声便如穿肠毒药一般沁入人心,直轰得这两道黑影口吐鲜血,向后倒去。

  

   “难怪你要劫走那平平无奇的东瀛女忍,原来是想出了这‘影分身’的法子,想以此来扰我抚琴之态,倒是有几分道理。”已然过了数招,素月岂还不知这吴越的手段,当下轻松点破,一人二琴重新端坐于屋檐,不急不缓的望着院中黑影。

  

   因着分身被打得七荤八素,四道黑影终究合成一人,吴越猛地咳嗽几记,只觉体内气血翻涌,显然已是受了重伤。吴越面露不甘之色,向着素月望去,此刻素月仍是有琴在手,从容优雅,叫人寻不出一丝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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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学之道,虽是以身相抗,结以力、敏、智为基,但终究却是逃不过一个‘境’字。”

  

   燕京皇宫之中,萧启处理完政事,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暇,便在昔日幼时的院落之中习起武来,他自幼天资聪颖,如今虽是年纪不大,可武功倒是长进不少,幼时以欧阳迟所授心法为基,其后又学过琴桦的无上轻功,学过惊雪的军体枪棒,学过素月的以气化劲,除了未曾来得及向琴枫讨教剑术,萧启也可算是得了烟波楼的真传,此时燕京已复,萧启心情大好,便将这几门武学融汇一番,不知不觉间已是在院落中施展开来,可正待他自鸣得意之时,却听得身边多了一声轻吟,萧启登时惊喜莫名,连连停下脚步,向着慕竹一拜:“老师,您来了。”

  

   慕竹却是并未理会他的殷勤,面上洋溢着一丝淡雅笑容,嘴上却是未曾停止点拨:“所为‘境’,便是遵从本心,你心神若是强大,你的境便也强大。”

  

   “老师的意思是指将这习武之人分成个三六九境?内心的每一次波动,便是心境变化,若是将事物向老师一样看得淡了,那便是最好的?”萧启见慕竹说得高深,不由蹙眉思索道。

  

   “并非如此,似我一般清修无为固是不错,可似那般枫儿醉心于剑道,不练气,不练心,天上地下,便只一柄紫衣,其修为亦可开山震石,这便是一钟‘痴境’!”

  

   “这?”萧启稍稍抬起头来,在头上稍稍挠了挠,面露思索之色:“恕弟子愚钝,还是不懂老师之境。”

  

   慕竹却是稍稍向着萧启走来,直至行至萧启跟前,素手轻提,露出一丝雪白紧袖,朝着萧启的胸口稍稍一指:“你心中所想,便是你的境,你想得越多,想得越执着,那你的境便会越高。”

  

   “嘶,”慕竹虽是提点武学,可如此亲昵行为倒是让萧启心头一颤,虽只是一根雪白青葱的食指在自己胸口点了一记,萧启已是俊脸殷红,却不知该如何放置自己的手脚,一脸痴傻的望着慕竹,全然未将慕竹所言记在心上,关注着老师的一颦一笑,竟是看得痴了,当即呼道:“老师,你真漂亮。”

  

   若是换了往日,慕竹定是一记冷哼便可令他无地自容,可慕竹自琴桦口中听到过萧启衷心之言后,对这俊俏徒儿是越看越喜,此刻却也是懒得苛责,继续道:“你秉承圣龙血脉,有着一身仁爱赤子之心, 将这份难能可贵的赤子之心延续下去,你的境,自然不差。”

  

   萧启似懂非懂,稍稍点了下头,旋即凝神提气,稍稍闭上双眼,在院中却是随心使出一路拳法,这拳法先前看来却似是杂乱无章,可萧启却是未曾有丝毫介怀,按着老师点拨,一路随心,拳风渐渐变得柔软机敏,迂回之间已能带出许多气劲修为,慕竹站在边上细细品味,却是不禁露出赞许之色。

  

   萧启一套拳法打完,忽觉体内舒畅无比,浑身血脉较之先前明显有开阔畅流之意,不自觉间已是心随意动,萧启自幼性情软弱敦厚,故而心境之中犹如清溪缓流,运起功来便是柔和微润,然他又身负圣龙血脉,这看似润物细无声之拳法,却又蕴含着充沛的内劲,叫人不可捉摸。萧启站在原地稍稍回味,对刚刚慕竹点拨之语却是有了明显的理解,当下朝着慕竹言道:“原来这就是老师所说的‘境’,确是较之往日大有不同,想来烟波楼诸位老师都是心境高深,自成一家,这才能在各自领域登峰造极,无往不利。”

  

   慕竹微微点头,继续聆听着他的理解。萧启得慕竹肯定,自是心怀大畅,继续分析道:“琴桦师傅看似古灵精怪,实则韧劲十足,能于大漠狂沙之中潜伏数日,一举刺杀匈奴首领拓跋宏图,是为‘韧’境;惊雪师傅天生傲骨,视天下男儿如无物,常年居于军中,是为‘傲’境”;琴枫师傅御剑于心,与紫衣剑同寝同生,是为‘痴’境;而素月师傅,她…”萧启稍稍沉默,仔细回忆起与素月相处的感受,只觉素月看似温婉平静,可心中却是韬略纵横,朝中大小事务处理起来均是风行雷厉,毫无半点马虎,萧启一时之间竟是寻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只得尴尬道:“素月老师心智无双,想来也是极为厉害之境。”

  

   慕竹轻轻一笑,却是微微摇头。萧启见状连忙问道:“老师,我,我说错了?”

  

   慕竹却是转过身去,目光向着南方天空瞭望,缓缓道:“其实,她们四人之中,素月的心境是最差的。”

  

   “啊?”萧启稍稍一愣,想也没想便问道:“怎么可能,几位老师之中启儿明显觉着素月老师最为深不可测。”

  

   慕竹温言道:“若论天资、论修为,这世上能比得上素月的怕是一个没有,她五岁与我一起随家父启蒙,十岁修为便已不在家父之下,奈何其心却一直难以平静,对这世间百态均是有心涉猎,行政、行军、行商,琴棋书画诗酒茶样样精通,以致于在自身修为上反倒是有所瓶颈,这些年来我让她潜心于琴、茶两道,是为了让她调整心性,可她依旧难有寸进。”

  

   “这…”萧启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只得低声道:“样样精通有什么不好,在我眼里,素月老师便是与老师一般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如今有她镇守在南京,我们这次北伐才能安稳如山。”

  

   慕竹继续摇头道:“若是心境坚定,样样精通便是天才圣人,可若是心志不坚,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便是她最大的弱点,也是最为致命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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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锵锵锵…”烟波府屋檐顶上,素月仍在不断的挥弹着古琴,琴声阵阵,恰如刀箭齐飞,内劲十足,让那已受重伤的吴越艰难招架,眼看便是不支之时。

  

   “豁出去了!”吴越闷声咬牙,如此下去自不是办法,索性不再闪躲琴音气浪,一个飞纵已至素月跟前。

  

   素月秀眉蹙起,见他竟是毫不畏死一般靠近过来,当下双手齐挥,两道凛冽琴音轰鸣耳目,直摄吴越心扉之处。如此近的距离,吴越哪里能够硬挨这一记攻势,可他心意已决,即便是胸腔之中鲜血狂涌,也并未因此退却,顶着这琴声强行跃至素月眼前,四目相对,即便是此刻他身形狼狈,可他却依然熬了过来。

  

   “嘿,素月,你且看看我这张脸。”吴越语声阴侧,发出了一阵得逞般的笑容,素月蹙起眉头,隐隐觉着有些不妙。果然,吴越抬起右手袖臂,便在自己脸上稍稍一抹。右臂落下,可长在脖颈之上的面容却仿佛换过一般,此刻呈现在素月眼前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

  

   这张脸不过二十余岁,气宇轩昂,精神奕奕,刀削似的面容之上却是处处透露着一股英气,这是昔日太子萧驰的面容,也是那日吴越行刺商承之之时自那傀儡人脸上所撕下的面容。

  

   “铛”的一声,素月右手微微一颤,那本是韧性极佳的上古名琴焦尾琴弦应声而断,素月赶紧抽回了手,望着这“萧驰”的面容,身形具颤,不知所措。

  

   “素月小姐果真是个痴情种子,这位太子殿下去世多年,想不到素月小姐还如此记挂,便连自己所造傀儡的脸上都要仿制成他的模样,”吴越见她已露慌乱之色,登时朝前一探,强忍着胸中气血不畅之感,再度使出那“分身”之术。

  

   一时间素月四面尽皆被人围住,而围拢她的不是别人,便是她这些年里朝思暮想的未婚夫婿“萧驰”,此刻她心志已乱,面对着四周一模一样的“萧启”,一时之间乱了方寸,可似她这等高手决战之时,一丝方寸便已有千百种变化,吴越四面齐攻,硬扛着那仅存的一道琴音,持刀持剑之人虽是皆被琴声所抵,可那一拳一掌两位“萧驰”,终是在同一时间击中素月前胸后背。

  

   “噗!”素月玉面朝天,一口鲜血漫天飘洒,可临近晕厥之际,手中弹奏之势更甚,一记挥弹,再度将那拳掌“萧驰”逼退数步。

  

   然而这一琴弹罢,素月便已是靠倒在古琴之侧,身子虚弱,再是无力弹奏了。而反观吴越,却是退开数米,跃至另一处屋檐之上,静坐盘膝,他伤势较之素月自是更重几分,可此刻他却反而更是从容淡定。

  

   “剑意!”素月观他此刻运功之势,不由脱口惊呼:“难怪你敢冒死近前伤我,原来你已得了枫妹的剑意。”

  

   剑意自是紫衣剑的武学之基,琴枫以杀气充盈剑意,每每临危之时,体内剑意便能自我提升,助其恢复,即便是被苍生妒吸光了修为,可却也三番五次的让剑意涌回,如今剑意已入吴越体内,那柄叫天下人为之胆寒的紫衣剑,如今已是悄然在他头顶上空盘旋,很明显,即便他此时伤得更重,有了这剑意加持,疗伤速度定是远超自己。

  

   素月眉目一转,自知不能再与他多做挣扎,素衣一掀,却是转身向着东面飞去,而另一侧的吴越又岂会让她如意,双目一睁,亦是起身向着素月方向追逐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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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是有心设计,还是早有防备,烟波府东面紧挨着的便是那家“月字号”总店,闲时人来人往,商旅不息,而素月却是不走正门,径直朝着后院偏房奔去。

  

   这偏屋装饰精致淡雅,却是符合素月一贯风格,素月疾步向前,步入房中,便向着里屋卧室疾行。

  

   吴越翻过高强,紧随其后,直追入这月字号后宅的偏房之中,举目四顾,却是不见素月踪影,心中不由疑惑起来,绕着这偏房里屋来回踱步,不禁皱起眉来:“这‘月字号’靠近烟波府,素月逃至此地,定是早有预警,想必这偏屋之中另有洞天。”吴越一念至此自是有了把握,当即提起手中紫衣,一剑横扫,于床面、后墙以及床侧地板连划三记,各自切开一道小口,却是同时出现三道密径。

  

   三道密径,这倒是让吴越有些措手不及,他料定这屋中藏有暗道,却是懒得寻找机关,紫衣剑神威如龙,有开山断石之能,故而他连出三剑,在后墙、床面以及地板这三处最容易暗藏密径之地切斩,却不料后墙之后现出一道小门,床面之下隐有一条暗道,而那地面亦是现出一个大窟窿,窟窿之中藏有一架扶梯,亦是别有洞天。

  

   吴越犯难之际,稍稍后退几步直至那书案之上,左手却是触碰到一只笔桶,吴越不禁意动,回身自那笔桶中抽出三支细笔,挥手一掷,却是向着三处密径飞去。

  

   “唰唰”几声,三支秃笔,却是有两支才稍稍进入密径半寸便已被四面八方射来的暗器给折损成粉末,只有床面那条暗道还算风平浪静,吴越心中不寒而栗,心中暗忖还好自己提前试探,当下提起紫衣便要朝着床面那条暗道行去。吴越稍稍一跃,便已至密径门口,脚步提起,却刚要朝着里头迈步之时,忽然脑中一个念头闪过,迈在半空的腿脚却是忽然凝滞不前,忽的退了回来,拔剑一甩,回身却是将那身后书案斩成两截。

  

   “轰隆”一声,随着书案散乱,木屑横飞,那书案之下的地板上竟是陷下一块,吴越这才笃定下来,紫衣立于身前,一个快步猛跃,便向着那书案之下的密径探去。

  

   书案之下果然是别有洞天,沿着这条恰好只有人宽的幽森隧道一路向前,吴越一路警惕,但好在外有三道密径作掩护,这条真正的密径却是并未安插什么机关陷阱,吴越约莫走了百步,这才微微觉着一丝光亮,却见前方出现了一座大厅,大厅两侧火炬尽燃,倒是十分亮眼。这大厅四周存放有食材无数,床铺,书案均是布置得妥当,却是一处上好的避难之所,吴越定睛一看,果见那主座之上一道素衣倩影正背身盘坐,似是运功之态,不是素月又是何人。

  

   吴越稍稍向前几步,那素衣身影当即警醒过来,飞速起身,却在自己座下蒲团一按,她的身侧却是突然出现一道暗门,素衣一闪,便是飞入其中,吴越一路至此,又哪里能让她逃掉,渐渐恢复的功力灌注于轻功之上,一个瞬步,便已近至暗门之前,便在暗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刹那纵身一跃,终是跃入其中。

  

   这暗门之中倒是并未再有什么隧道密径,吴越跃入之后便觉着四周一片漆黑,除了近在咫尺的素月静坐其中,四周都是黑铁铸成的高墙,吴越心中顿生疑惑,连忙上前,却见素月面色木然,一动不动。

  

   吴越小心翼翼的向着素月踱步而去,直至素月跟前都未见她有着半分动作,吴越探出两指,在素月胸前腰间各点一处穴道,可指尖刚落素月身躯,吴越便已觉察不对。

  

   “不妙!”吴越登时朝着素月面上一掌,“轰”的一声,素月竟是整个头颅都凹陷进去,而吴越却是双手颤抖,他的手中不多时已然多出一张人皮面具,这面具与他先前自“萧驰”傀儡身上摘下面具材质一模一样,也就是说,眼前这位“素月”,也是傀儡。吴越起身环顾,只见自己所处之地四面环墙,并未有半分空隙,当即抽出紫衣猛斩,然而即便紫衣有开山断石之威,可划在这精铁墙面,亦是只能发出“咯咯”的声响。

  

   “紫衣剑虽是神兵,可也是寒铁晶石淬炼而成,我重金购得寒铁晶石无数,在此地构筑此牢,便是为了今日之祸。”铁门之外,素月却是自墙角书柜之后缓缓走出,手中抱着那柄坏了的“焦尾”古琴,步履沉重,身子显然已是有些乏了。

  

   “这铁牢始筑于三年之前,那时我便用这提升傀儡看守此地,只待有一人能将敌人引入牢中,此牢设计之时便是本着绝命心思,一旦入牢便再无生还可能,莫说是你,即便是小姐,当年也说过无计可施,我劝你尽早说出我枫妹下落,我或许会放你出来。”素月一字一句说得极慢,每一字都几乎打断了里头吴越的念想,尤其是那句“小姐也曾说过无计可施”,足以令吴越感到绝望,吴越心知素月口中的“放他出去”不过是给他一时希望罢了,以素月行政从商之手段,如此大费周章擒住自己,又岂会给自己再一次脱逃之机,可若是不说出琴枫下落,这四面高强之下,怕是再难有出路可寻。

  

   “这牢中无水无粮,密闭狭窄,就算你修为高深十天半月不饮不食,可我估计不出三日,这牢中便会气息尽断,届时你想呼吸都已困难,我不会在此地久留,那时你若再要想告知我枫妹下落来换取生机,可莫怪我不给机会。”见牢中吴越没有回应,素月声音渐渐变冷,隐隐有威胁逼迫之意。她知吴越是聪慧之人,只要有一线生机便一定会就此捉住,今日待他说出琴枫所在,她自会率人前去营救,待得一两日自己修为尽复,便可在此地再布阵法机关,放吴越出来再度擒之,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吴越自入密室以来便再无动静,任由着自己威逼利诱却是依旧未曾言明态度,这倒让素月渐渐起了疑心。“莫非,我看错他了不成。”

  

   “素月小姐的好意吴某心领了,只不过…吴某不但不会交出枫姑娘,此刻更是有个大胆的想法。”素月疑惑之际,忽然一声阴侧自耳边传来,素月登时警觉,回身便朝着声音方向便是一掌,可素手挥过,却是并未碰到任何事物,素月连退数步,正要环顾四周寻出这声音来源,可却忽感背后一阵剧痛,当即一个翻转,回身便是一掌,却是正中黑影肩头,然而自己早先就有伤势,此刻背上再添一掌,已是浑身气血经脉散乱,当即瘫倒在地,动弹不得。而那黑影虽是被她所伤,可落座之后便又一次的盘坐运功,比起方才显然反而更是熟练许多。

  

   “你?”饶是素月平日里最是淡然,可此刻却也难免露出难以置信的疑问。

  

   “莫非素月小姐忘了我的‘影分身’之术?若不是早在这暗门之外留了个心眼,吴越今日当真要命丧于此了。”黑影渐渐抬头,却是露出吴越那熟悉的音容。而他此刻如此泰然,想必已是瞧准了形势,只待修为一复,便是取胜之时。

  

   素月心知若是让他如此运功疗养定然不是办法,当下咬紧牙关,忍着全身剧痛也盘坐起来,此时此地,她这才算是第一次落入下风,但只要她能修养一二,于门外唤得人来,虽未必能捉住此贼,想这吴越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吴越仿佛知她心思一般,一面运着功法聚敛剑意,一面朝着素月笑道:“素月小姐,你智计百出,是烟波楼众女之中才智第一,可今日却也败在了我吴越手中,不出半息时间,我便能恢复修为,届时便用我那‘六合长春功法’将你修为吸得一干二净,让你与你那琴枫妹子一样,成我胯下之奴,哈哈,哈哈哈哈。”吴越大笑几声,继续言道:“嘿嘿,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琴枫的下落吗,我告诉你,她好得很,她此刻便被我藏在一处私宅之中,不但气色如常,连修为也已恢复了个三四成,不过我每日回去便在她身上采摘一二,她也乐得如此,每日早早将自己剥光洗净了在床上撅着屁股等着我呢,你若不信,过几日等我便带你去看她,且让她教教你如何服侍男人。”

  

   “呸!我枫妹心志坚定,嗜剑如痴,又岂会是你口中的淫妇。”素月虽是百般隐忍,可也实在气不过他如此诋毁琴枫,当下出言怒斥。可一语既出,便是恍然大悟,这吴越口无遮拦,定是故意激她,意在让她难以平心静气,故而素月索性将双眼闭上,不去理会吴越聒噪之言,继续平稳运气。

  

   “这你可就不懂了吧,”吴越见她睁眼辩驳,越说越是来劲:“想必素月小姐还是处子之身,那前太子萧驰倒是个正人君子,有如此美人却是能坐怀不乱,倒是让素月小姐白守了这么多年活寡,也罢,也罢,今日吴某便替他破了这娇嫩花蕊,也好叫素月小姐知道,这男女欢爱的滋味确是人间一大乐事,比当什么‘紫衣剑’‘月字号掌柜’强多了。”

  

   素月这次倒是不为所动,复又闭上眼眸静气疗伤,不再理会吴越挑衅。

  

   “要我说啊,咱们今日玉成好事,还真得谢过那位萧驰太子,若不是他早早的翘了辫子,想必也断然没有我吴越得势的一天,我又怎可能先后享用琴枫、素月这等绝色,他日有暇,定要带着素月你去他坟前祭拜一二,是了,若是在他坟前与你欢爱一番,萧驰太子定然会感恩于我对你的照顾吧。”吴越心知素月心结便在“太子萧驰”之上,故而言辞之间便更多将矛头直指要害,越说越是淫靡不堪,饶是素月定力超常,却也不由听得眉头紧皱,双拳颤抖。

  

   “嘿,一想到那个画面便是妙不可言,我记得萧驰太子便葬在燕京西南的皇陵,以咱们的轻功,要避开皇陵看守确是不难,料想那皇陵之中定然没有多少人巡视,咱们便在萧驰墓前,嗯,你向来爱穿素衣,那倒是颇有几分未亡人模样,我准你上前拜他,不过得将你的裙裤掀开,你一边拜,我便在后头一边用鸡巴插你,却不知那时你是隐忍不发呢,还是哀婉哭喊呢?当真是期待啊。”

  

   “你,无耻!”素月终是忍不住羞愤叱骂一句,一语言罢却觉体内刚刚平复的气息又有了一丝松动,赶紧平下心来,沉下玉首,不再多言。

  

   “这就觉着无耻了?”吴越淫邪一笑:“老子还嫌说得不够细致,让素月小姐你无法联想呢,是了,在那陵墓之前,老子将你摆成个扶碑撅腚之姿,你的一双素手就给我按在萧驰的墓碑上,老子便在后面肏你,也好让那短命太子看得清楚些,又或者老子便坐在墓碑上,再把你抱在身上,便那样坐着肏你,想来你淫水飞溅,射得那陵墓满地都是,一定是精彩至极。”

  

   “够了!”素月近乎咆哮怒吼,气急之下经脉更是不稳,一股气息控制不住,“嗯”的一声自喉间涌出,洒落一地。而素月喘息咳血之际,吴越却是已缓缓站起,虽是全身伤痕狼狈不堪,可走起路来却是虎虎生风,毫无半点疲敝之意。

  

   他已然调息好了。

  

   第五章:落月赋(中)

  

   “素月,无论是抚琴还是烹茶,皆不外乎一个‘静’字,只有使自己心如止水,做到平心静气,才能感悟这世间的美好,才能奏出人间至美的旋律,才能煮出沁人心脾的好茶。”这是素月十五岁那年初学琴艺与茶道之时慕竹对她说过的话,素月自幼时随老主人习武筑基之时便是天资极高,可却不知为何,老主人与小姐却是一直认定自己的心境有所欠缺。

  

   这些年来,素月按照慕竹的指引,烹茶抚琴,本以为心中已然平淡如水,可却未曾想到,那位令她情窦初开的太子萧驰,却是令她看似平静的心湖掀起了层层涟漪,萧驰死了,死时面目全非,七窍流血,素月至今都不敢回忆当日她闻知噩耗,前去验证之时的场面,尽管小姐以曲意平息了自己心中的杂念,可自那一刻起,素月的修为便再难有所突破,也正是从那一事起,素月开始着手打造“月字号”,“月字号”三年而成,以涵盖了整个大明江山的实力,笼络钱粮,收集情报,是为烟波楼背后的一大倚仗,但旁人只道“月字号”如何风光,却是无人知晓这位一手创办“月字号”的素月掌柜的心境,无数个日夜,她不断的在纸上写着萧驰的名字,画着萧驰的音容笑貌,情至深处,更是花重金制得萧驰的人皮面具,将之掩在自己所造的傀儡人上,日夜相伴,睹物思人,聊以慰藉。

  

   故而当吴越露出“萧驰”那副面容之时,素月登时便乱了阵脚,以致于吴越偷袭得逞,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一失便相去甚远,“月字号”密径难不住他,密室之中的精铁牢笼也未能困住他,此刻,吴越缓身站起,便犹如一道阴影覆盖在自己身上,一时之间,平日里的平心静气再无踪影,此刻的素月,只觉一阵泰山压顶般的窒息。吴越的污言碎语言犹在耳,那不堪入目的画面随着吴越的描述已然沁入她的脑海,她双眼怒睁,极力的让自己表现得愤慨,可心中的紧绳却依然濒临断裂。

  

   “素月小姐,感觉如何啊?”吴越已是走至素月身前,身子微微蹲下,居高临下的望着盘坐在地上的素月,面上洋溢着旗开得胜的淫笑,一只淫手已然探下身来,趁着素月还未来得及收功反抗,双指便已然在素月左肩与右腰两处大穴上连点三记,气血被封,素月登时心如死灰,身体动弹不得,更是无法再继续运功,此刻人为刀俎,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应运而生。

  

   吴越见她已然认命的闭上双眼,不禁邪魅一笑,整个身子蹲坐下来,从素月的背后方压来,将脸恰好贴在素月的清丽侧颜之上,肌肤相触,吴越只觉脸颊之上一片冰清,素月肌肤柔嫩光洁,整个侧颜没有一丝杂垢,吴越不禁沉醉其中,缓缓摇摆着自己的脸颊,不自觉间已然将唇侧靠近了些,吴越将头一摆,那张恶心的嘴唇已然贴上了素月的娇颜,唇齿开启,一条火热粘稠的淫舌自吴越口中钻出,在素月的洁白娇颜上轻轻一扫。

  

   素月心头剧颤,只觉这一亲昵而又猥亵的举止是她此生受过的最大侮辱,登时双拳紧握,奈何体内真气全无,自己动弹不得,只得任由这淫贼轻薄。

  

   见素月此刻嗔怒模样,吴越自是越发得意,那条淫舌更是伸得老长,自素月的脸颊这头扫至那头,扫过鼻尖,在那嫩滑的鼻尖之上轻轻一吸,横过双眼,在那紧闭着的眼眸之上轻轻一舔,再往下些许,终是覆盖在了素月的香唇之上,淫舌微微用力,稍稍一抵,已是撬开了素月的唇瓣,将淫舌抵在了牙关之前,可素月却是双拳紧握,屏住呼吸,极力的坚守着这道牙关防线,誓不让吴越的淫舌再前进半步。

  

   可吴越却是并不着急,他早年便是轰动京师的“落花公子”,对这等三贞九烈的女子倒是颇为熟练,即便是这蕙质兰心的烟波楼素月,只要被他封住穴道,在他手上便与那寻常女子无异,吴越熟练的将手环过,毫无防备的朝着素月的胸前一捏,粗壮的大手一把将那隆隆鼓起的佳人妙乳捏成一团,若是寻常女子此刻早已嗷嗷大叫起来,不过素月修为不俗,虽是受了重伤,可也能强行忍住这胸前疼痛,只是这番突然袭击之下,自己的唇舌却是乱了方寸,芳香小唇微微张开,还未来得及思考,吴越的淫舌便是趁虚而入,一举突破数层叠嶂,悠然钻入素月芳唇之中。素月立即醒悟过来,下意识的紧闭唇舌,便要用那牙关向着吴越的舌头咬去,可吴越却是早有提防,唇舌向上翘起,生生将素月的牙关抵在上头,可素月这一下合嘴却是用了几分力道,此番合不拢去,自是力道反馈,一时间倒是疼得她眉头皱起,再也无力去咬吴越的淫舌。

  

   “呜呜,”素月既是无力反抗,那吴越便是如鱼得水一般在素月口中挥洒自如,淫舌游走于素月唇侧之中,不断挑逗挑引着素月的小舌,即便是素月将小舌收至喉间深处,但也难逃吴越的手段,吴越唇舌一通横扫,便已确认了素月小舌所在,微微向前伸移,直至触碰到那一团柔嫩,吴越才咧嘴一笑:“素月小姐的香舌藏得好深啊,看来素月小姐比较喜欢深的,嘿嘿。”当即舌尖一挑,轻轻勾蹭在素月小舌的背面,直挠得素月舌背酸痒,一时之间又是乱了方寸,吴越见时机成熟,舌头像是带了钩子一般狠狠一卷,向着外头一拉,素月“喔”的一声错愕,丁香小舌却是措不及防的被吴越勾带过去,硬生生的被那粘稠恶心的淫舌卷入其中,吴越唇舌之间微微用力,不但令素月无法缩回,反而是几经舔舐,一时之间一股酥麻感觉直冲素月脑海,本就无力的素月此刻更是全身疲软,身子都有些微微倾倒,若不是吴越便倚在她的背后,怕不是要就地栽倒下去。

  

   吴越一边痛吻,一边扭动着自己的身子,他本是靠在素月肩头背后,可这一番畅快拥吻下来,不自觉间已然扭到了素月身前,一只手将素月的粉背紧紧搂住,而另一只手则开始解掉自己的随身衣物。

  

   素月正愤懑于吴越的作恶激吻,却不料自己的芊芊玉手被吴越一把捏住,还未明白吴越是何用意,便觉者手中忽然一团火热,素月“呜呜”叫了两声,芳唇依旧是未能自吴越的大嘴上摆脱出来,只能用眼角余光向下微撇,却是发现吴越竟是把住自己的右手手掌,正握在一根陌生而又狰狞的异物之上,那异物滚烫坚硬,却是让素月有些懵懂,顺着吴越的手向下瞄去,却见着这根狰狞的异物似乎是与吴越的下身连在一起,这难道是…

  

   “啊!”素月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中握的是何等恶心之物,登时惊得大叫起来,可无论她如何尖叫抵抗,却也无法摆脱吴越的控制,吴越大嘴一盖,再度将她挣脱的芳唇给堵了回来,而手中更是用力捏住素月的手,让自己的龙根自如的在素月手中伸缩撸动,并摆弄着素月的玉手来回剐蹭,端的十分享受。

  

   “素月小姐看来是知道这是什么了?”吴越痛吻多时,终是渐渐松开,看着素月嘴角还残留着二人合作留下的点滴津液,状若游丝,接连在二人嘴边荡漾,看得吴越食指大动,不由得将头凑在素月耳垂之畔,将那嘴角的津液轻轻擦拭,一股莫名的触感萦绕在素月耳畔,一时间双耳通红,素月恨声道:“你,你做什么?”

  

   吴越心知她此刻定是心中惶恐,但却要面上摆出这般模样,不由好笑道:“素月小姐可知吴某这一身功夫从何而来?”

  

   素月刚想回答,可吴越却是故意挑弄她一般,将她那手中的巨龙狠狠一顶,却是顶出了素月的手心,直顶在素月的下颚之处,脸颊之下的肌肤稍稍触碰到这巨龙,素月只觉滚烫更甚,不由得将头向后缩了一缩,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吴越却是继续淫笑道:“说来也算幸运,那苍生妒包藏祸心,在夜十方与琴枫激战之时浑水摸鱼,不但杀了夜十方,还一举夺了琴枫的一身修为,只可惜,他遭紫衣剑剑气反噬,一个不慎,被琴枫给杀了,而我,却是白白捡了个便宜,不但有了他二人修为,此刻更是身具‘六合长春功’法,今日摘了你的红丸,夺了你的修为,想那不可一世的叶清澜,我也有一战之力罢。”

  

   素月冷哼一声:“卑鄙!”

  

   吴越却是对她的谩骂不置可否,巨龙继续上扬,巍巍然已至素月那扭过头之后的脸颊位置,双手扶住素月镇守,轻轻一摆,却是将素月的头给扳了回来,素月臻首无奈侧移,突然间双目猛睁,这会儿她才发现那只庞然大物竟是顶在了自己的唇齿之外,巨龙昂首,面目狰狞,素月不禁有些心惊胆战,抿住嘴唇,闭紧牙关,决不让这怒龙有机可乘。

  

   吴越俯下身来,便在素月耳畔边继续调笑道:“素月小姐可知这是个什么东西?”

  

   “你,你无耻!”素月虽是黄花待嫁,可自小博览群书,虽是未曾见过这腌臜之物,可却也能猜出几分,此刻见吴越如此放荡无礼,自是忍不住破口大骂出来。

  

   “嘿嘿,是我无礼了,素月小姐智谋无双,定是知道的,”吴越一边淫笑,一边将头更是凑近几分,已是将脸贴在了素月的脸颊之上,伸出淫舌自素月的玉颜之上舔舐开来,一边舔舐一边低声道:“我猜想素月小姐定是以为这是件淫邪之物了。”

  

   素月冷哼一声,虽是未曾答他,可那神态却是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吴越继续道:“那今日吴某便要给素月小姐说道说道,这物事世间男儿人皆有之,不但我有,你那死鬼太子身上也有,只不过未必比得上我这般尺寸,要我说啊,这根巨龙,还是要越大越好,越长越好。”

  

   “呸!”素月嘴角一翘,一声轻“呸”出口,吴越这便立马狠狠一顶,可素月似是早有防备,赶紧将自己的牙关闭上,却是让吴越扑了个空,好在吴越此刻修为不凡,那些许疼痛倒还能忍受得住,见一计不成,倒是并不慌乱,继续道:“对了,也不知素月小姐的傀儡人造得如何,不知那傀儡人身上可有这宝贝没有,想必以素月小姐的技艺,应当不会缺些什么吧?啊?哈哈。素月小姐对萧驰殿下朝思暮想,想必对会给他的傀儡人安置一个不错的大屌吧,却不知素月小姐有没有亲手把玩一番呢?”

  

   吴越越说越是口无遮拦,偏偏素月知他心意是要迫使自己开口,此刻憋得双腮通红,双目怒瞪,直恨不得一口便将他那丑物给咬个烂碎,“是了,此刻已然沦落至此,我何不拼死一搏。”素月心中突然萌生这一念头,登时猛然张口芳唇,忍住那扑面而来的腥臭味道,一口便将吴越的长龙含入口中,唇颚一抬,便要作势咬去。可吴越岂会没有半点防备,大屌稍入半截, 他便伸出双指在素月肩头从容一点,却是恰巧点住了素月的哑穴,此刻素月唇齿分离,却是只能保持着张嘴之势不能动弹,唇颚再也无法合上,只得任由着吴越长龙进出,素月登时心如刀绞,只恨不得一头撞死过去,好避免这眼前屈辱,可此刻她就算是想死也是不能,吴越一手将她秀发盘住,一手捏住她的下颚,缓缓将那肉屌刺入素月口中。

  

   “啧啧啧,素月小姐,你的这张小嘴不但能说会道,此刻更是上好的容鼎,与我这宝贝可算得上是不谋而合,嘿嘿,含得我那可是舒服得紧哟。”吴越长龙已然近乎全部没入素月口中,近乎深入到其喉道之间,撑得素月欲哭无泪,双目狰狞,隐约之中已是难受得连呼吸都有些不力,吴越见她面露苦色,也知这般痛苦定是令她难受至极,再挨下去怕是要昏死过去,那今日便要失了不少兴致,当下复又将肉棒抽出少许,让素月稍有喘息之机,旋即双手紧紧抱住素月脑勺,身子站稳,开始有节奏的抽插起来。

  

   “咕噜…咕噜…”素月嘴不能合,那口中下唇之内随着吴越的反复抽送自是生出许多口津,伴着吴越的来回抽送,嘴中自是发出些许水渍声音,芳香小舌也是无法动弹的横卧在下唇间,吴越每次插入,都连带着小舌轻抚,溅起香津无数,一面润滑无比一面又能感受着小舌的温暖协奏,吴越一时间畅快无比,不由大笑道:“这哑穴含萧的法子在下也不是第一次用了,可却没想到在素月小姐这儿会是如此舒服,看来你天生就是个含萧吹屌的好牙口,今儿个吴某便好生开发一番,绝不叫素月小姐这天资给浪费了。”言罢又是一阵急冲狠刺,直捣得素月白眼频翻,嘴中水渍是越漫越多,随着肉棒抽动嘴角边已是有不少香津溢出,丝丝晶莹垂下,直将这幅凄婉画面凸显的更加淫靡不堪。吴越抽送几许,心中隐隐生出一股射意,当下连忙提气忍耐,美色虽是诱人,可他倒也不能完全沉溺,眼下一个素月便已令他几次翻船,若是不能用“六合长春功”吸尽素月修为,待得慕竹归返,怕是毫无招架之力,故而吴越暂且压下心头欲火,自素月嘴中将那肉棒抽出,嘴角一翘,在素月的淡雅青衣之上狠狠一撕。

  

   “哗啦”一声,素衣应声粉碎,素月全身只余一件粉色肚兜,双腿白嫩尽露眼前,亦是只余着一条浅绿色亵裤,素月双唇颤抖,似是有挣扎之意,吴越登时出指一点,随手解开了素月的哑穴,素月登时叱骂道:“淫贼,你若今日不杀我,他日若入我手,定教你不得好死。”

  

   吴越却是对她威胁不为所动,大笑道:“素月小姐莫不是忘了,今日我若败在你手上,也得在那精铁牢笼之中活活闷死,你我之间本就势如水火,难道还要我吴某人大发善心放了你不成?不过,嘿嘿,若是素月小姐信得过在下,你今日好生服侍于我,让我心满意是,说不定我会考虑放过你的。”

  

   “呸,你这满口…啊…”素月叱骂未必,却觉着胸前一片清凉,登时大叫起来,原来那吴越调笑一阵便也懒得与她逞口舌之快,随手一扯,那粉红肚兜便轻轻落下,立时从肚兜之下跳出两只雪白玉乳,在那吴越眼前一晃一晃,素月此时盘坐于地,那对儿傲乳却是依旧迎风飘摇,足可见其玉乳之壮硕,吴越越看越喜,轻轻伸出手来在那乳尖红豆之上一荡,拨弄得素月尖声不止:“素月小姐,感觉如何啊?”

  

   “你,你…”素月自小除了钻研武学便是勤读诗书,是烟波楼几位之中最是守礼之人,此番遭吴越轻薄,即便是心中百般愤恨,可嘴边除了“卑鄙无耻”以外却也不知该如何谩骂,而吴越却是不会给她丝毫喘息的空间,趁着素月踌躇之际,双手轻轻探下,自素月腰腿之间轻柔的解下那抹浅绿亵裤。

  

   “别别…”素月手臂微微颤抖,显然是条件反射一般要伸手阻隔,可此刻身上穴道被制,根本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吴越不急不缓的轻轻褪下自己的亵裤,亵裤划白嫩饱满的大腿,吴越复又轻轻将素月放倒,让她平躺在地面,好把她那曼妙无双的玉腿摆平,恰好让亵裤自腿弯划过,途径那细致紧俏的小腿,再绕过那对儿晶莹剔透的玉足儿,吴越脱得极慢,越是如此便越是磨人心性,素月只觉那亵裤与吴越的脏手时不时便要触碰到自己的玉腿,而吴越自是少不得在那玉腿之上轻抚细品几番,足足让素月吃尽了苦头,好半晌功夫才终于解下亵裤,素月已是额上冒汗,脸上晕红一片。

  

   亵裤脱落,素月此刻便是全身光洁的躺倒在地,吴越缓缓站起,自上而下的品悦着眼前的绝美风景,琴枫、尔雅虽是艳丽无双,可他得来终是太过容易,这素月自南明初立以来便一直是吏部财政主导之人,成日里他也只能听命行事,此番谋逆之行,多次被她反制,此番历经千辛万苦,甚至在鬼门关前游了几圈,加之素月整日里礼数周全,成日里虽是只着素衣,可也算是仪态万千,丝毫不输那宫中花枝招展的佳丽,此番得见其赤裸娇躯,吴越不由与脑中素月昔日的模样稍稍比对,心中一阵激动,直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双目圆瞪,长枪高耸,素月见他目光灼灼,心中更是羞怒,娇唇微微抿动,赶紧闭上眼睛,不愿让吴越见到自己此刻心绪。

  

   吴越此刻哪里还会顾及她的感受,蹲下身子,将素月的玉腿朝着自己怀中一拉,双腿立即分开,那双腿之间的芳草微微一颤,更显其娇柔之意,水草之间山门若隐若现,看得吴越心火难耐,赶忙儿将肉棒凑至那山门之前,默运起“六合长春功”法,屏息冥神,面色变得肃然起来。要说起来,这还是吴越第一次施展这“六合长春功”法的采补之术,这功法说来玄妙,与寻常的阴阳调和采补之术全然不同,若是寻常的阴阳采补,需是交合至男女至高之处,调动二人肝脾,进而再运功夺取女方气力,如此一来,所获不过十之一二,而这“六合长春功”法却是以摩尼教心法作基,至交合之前散出极夜黑气,于新瓜初破之时,以魔气熏染处子鲜血,以鲜血作引吸取女子修为,需知这处子之血乃是至阴之物,以此为引,方能吸尽女子至纯精华,得其阴元十之八九,如此一来,施术方才得功力大进,获益良多。而若是采补对象并非处子,那便收益寥寥无几,所获好处只得仰仗炉鼎差异,故而这功法易练,炉鼎难求,若是遇上了似琴枫那样的好炉鼎,不但初夺阴元之时可以功力大进,更是凭借着琴枫一路回返的剑意修为而循环吸取,故而苍生妒一直将她带在身边,这才最后便宜了吴越,此刻得遇素月这般修为的绝佳炉鼎,自是不会随意施为,吴越默运心决许久,极夜黑雾早已挥散开来,这密室之中暗无天日,那黑雾扩散得速度极快,不多时已然将他二人笼罩其中,吴越望着这身侧的袅袅黑烟,只觉体内真气运转畅通无比,顺着这股真气之力,吴越长枪挺动,轻松挤入素月的山门之中。

  

   “嗯…”长枪挺入,素月虽是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也觉着一股撕裂肿胀痛楚自胯下传来,一想起自己平日里连沐浴净身之时都不忍过多擦拭的小穴此刻竟是被那足可以撑破她喉咙的巨物插入,素月心中一片惊恐,即便如何忍耐,可也忍不住发出些许轻微哼叫。而吴越倒是耐得住性子,长枪继续挺入,直至那关键隘口之处停了下来,偷偷瞟了一眼素月的脸色,见素月俏脸因吃不住痛楚而紧紧崩住,吴越一阵好笑,稍稍将长枪退出些许,这才让素月脸色稍霁,而便在这时,吴越转头便是一枪,长枪卯足了力轰然便至,“噗嗤”一声叩关而入,直刺素月穴顶。

  

   “啊,啊…”素月猝不及防之下先是一声轻叫,可随着那处子屏障破碎,那股至痛传来之时,素月登时全身麻木,再也遏制不住情绪,顿时痛苦大喊起来。

  

   “素月,你是我的了。”吴越一击得逞,兴奋之下,立刻将佳人抱入自己怀中,使素月坐在自己的双腿之上,因着立起之故,那一抹嫣红鲜血顺流而下,与周边黑雾融为一体,尽入吴越肉棒马眼之中。吴越暂且遏下体内欲火,双眼微闭,默默念起口诀,“六合长春功法”运转自如,只觉源源不断的高深修为融入到自身经脉之中。

  

   烟波楼四女各有所长,若论杀人潜袭,自当提及琴桦,若论比武论剑,自是首推琴枫,可论及四人之中武学渊博,内功高深,自是当属这四女之首的素月,吴越功法所及,只觉这素月气海无边无际,其内功有若苍茫草原一般辽阔无比,吴越越是吸取越是觉着不同凡响,只觉自身步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台阶,身形气运皆在不断变化,过不多时,吴越“嗷”的一声暴喝,一时间只觉全身经脉重铸一般,精神焕发,体内不但伤势早已完好如初,修为更是大又精进,更有甚者,吴越提身运气,却是不由得将那胯下巨龙从素月玉穴之中荡了出来,吴越定睛一瞧,却觉着自己的巨龙竟是也长进了几分,此刻巨龙粗硕修长,竟是比那曾经的苍生妒还要夸张,看得吴越都有些错愕起来:“这?这真的是我的?”

  

   可突如其来的喜悦顷刻间便已将这股错愕掩埋,全身伤势尽复,修为大胜从前,这“六合长春功”果然非同凡响,吴越站起身来稍稍活动几下身骨,只觉浑身气血顺畅,再观脚下躺倒的绝色美人,裸身横卧,一动不动,胸乳之间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美不胜收,再观那佳人娇颜,此刻早已是涕泗横流,泣不成声,虽是未再出言叱骂,可那副我见犹怜的凄婉模样着实迷人。可吴越偏偏是不为所动,他几经波折才有今日之功,自不会对这素月有着过多同情,当下俯下身来,双手故意戏弄似的在素月乳尖一指,却是解开了素月的穴道,素月身子骤然恢复自由,可体内修为已不足一成,此刻身心俱疲,哪里还有反抗之力。

  

   吴越当即跪坐下来,一把将素月娇躯抱住,将头凑至素月耳边,淫笑道:“素月小姐,这滋味还喜欢吗?今日我为你开了苞,怎么说你也得唤我一声‘相公’来听听吧?”

  

   素月此刻心神俱疲,又怎会应允于他,此刻她双唇紧咬,愤怒已是到了极致,可受困于功法流失,连咬紧嘴唇的力气都欠缺了些,素月已是探得身体境况,对今日之辱已是不抱有任何希望,只期待着能见着小姐归来,将这魔头毙于掌下,然而小姐此刻身在北方,这份屈辱却不知还要忍耐多久。

  

   “啊…你…” 素月沉思之时,却觉着身子竟是被翻转过来,原来吴越见她拒不应声,也懒得与她多磨,早先未曾尽兴的肉棒早已笔直梆硬,此刻正赫然挺立在素月眼前,而吴越却是使了个坏,将素月翻了个身子,让她双腿弯曲跪倒在地,不自觉前已是将翘臀撅起,吴越移步至素月臀后,伸手在素月那还布满着血丝的桃源洞口之上稍稍抚摸,惹得素月一阵“嘶嘶”的痛叫,旋即一手扶住这刚刚生长过的巨额肉棒,一手扶住素月的团肥美的蜜臀,就着那才刚刚撑开一丝缝隙的蜜穴插入,一个收腹猛进,“啪”的一声,不但胸骨与臀肉撞在一起,那小穴经过先前的开采,肉棒长驱直入,毫无顾忌的一枪及第,直触花芯。

  

   “啊,痛,痛…痛…”素月没了一身修为,那体质自是大不如前,面对着这股粗暴后入之姿,面对着吴越这近乎三四倍于常人的惊人巨龙,素月疼得连连叫唤,顷刻间便没了先前的冷静。

  

   “噗嗤…噗嗤…”巨龙却未曾因着素月的呼唤而停歇分毫,长枪犹如捣制擂茶的捣棍一般不断在素月穴内进出,根本不需任何技巧,便已是将素月的肉穴给顶破了天,素月疼得全身痉挛,频繁的回身挣扎,可无奈力气太小,吴越只手便能将其制住,压在身下,继续抽插。素月浑身瘫软,整个身子被吴越压得死死的,臻首被挤在地上,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却是紧紧的贴在地面,被扭曲得不成样子,整个身子还要随着胯下抽动而前后起伏,素月呼吸困难,心境全无,宛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中女子一般,只得任由这采花淫贼施为,吴越肉棒极大,每次抽插都似乎要将她玉穴撑破一般,剐蹭出许多鲜血,那充实到接近爆裂的痛楚毫无半点快感可言,对素月而言当真是生不如死。

  

   至行功结束,吴越便就着这一后入之姿抽插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体内精气早已按捺不住,望着被自己置于胯下的素月此刻更是泪雨婆娑,心中不由畅快无比,当下又是一个翻身,将素月搂在胸口,肉棒依旧不住的在素月穴中抽动,然而大嘴已是覆上素月的娇颜,舔舐着素月留下的滴滴清泪,见素月双目紧闭,不由得脑中兴致一起,朝着素月嘿嘿淫笑道:“素…素月…素月小姐…嘿嘿…你且…你且张开眼睛…好生看看我。”

  

   素月此刻恨他还来不及,又岂会如他所愿,自是将双眼闭得更紧,吴越也不着恼,顺着她的娇颜一路轻吻而下,至脖颈,过香肩,最终却是流落在那片令人目眩神迷的娇乳之上,而与此同时,吴越却是伸出两只手去,各自按在素月肩头,胯下巨龙与双手几乎同时发力,肩头一按,素月只觉身子向下猛坠,而那胯下巨龙却是卯足了全力一贯而上,轰然一刺,生生撞在素月的娇嫩花芯之上。

  

   “啊!”素月登时大声惨叫,吴越却还嫌不足,嘴上寻着一只雪乳嫣红,配合着这胯下重击一起,轻轻一咬,素月登时双目大开,刚刚才止住的泪痕顷刻间又是盘涌而出,好不凄厉。

  

   而素月双目大张之后,吴越便将她的脸掰至自己跟前,单手在自己脸上一抹,朝着素月邪魅笑了起来,素月还沉浸在胯下痛楚之中,不经意间抬头,忽然之间整个人都好似发疯了一般,身子不断扭曲挣扎,比起胯下剧痛,比起心中屈辱,此刻眼前的这张脸却是更叫她肝肠寸断,素月松弛的心神一时之间恍惚,整个人面色扭曲,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不!”

  

   那是太子萧驰的脸,那是她此生最大的弱点,眼下吴越携上这幅面容奸淫着自己,便仿佛在萧驰太子眼前凌辱自己一般,羞涩、痛苦,生不如死!

  

   “嘿嘿,你不是一直想着你那死鬼太子嘛,今天,我就用他的脸来肏你,我要肏死你!”素月越是痛苦,吴越便越觉兴奋,当下巨龙飞速抽动,每一次都如同先前贯顶之击一般尽没其中,尽触花芯,而素月,亦是在每一次的痛楚之巅疯狂喊叫,面色凄厉至极,可此地乃是“月字号”素月的寝居,不但无人知晓,就算是有人能闻声而来,可这南京城中又还有何人是他对手呢?

  

   吴越抽插几轮,腹腔之中射意已堆至顶峰,双手死死捏住素月的柳腰之地,不断的盘弄着素月的娇躯,胯下一阵猛冲,口中亦是不断发出声声低吼。伴着素月的痛叫之声,龙茎一抖,一条水龙随即喷发,直坠素月玉穴谷底。

  

   “啊!”而素月,却是因着眼前人脸所摄,早已心智全无,身体不自觉间随着吴越抽插而动,便在吴越巅峰之时紧随其后,一并进入绝顶之巅,身子一阵痉挛,双手亦是抱在吴越脑后,身子不自觉间四处颤抖,直荡得她心神不稳,娇呼不断。

  

   “呼,”吴越稍稍喘了口气,在素月小穴之中射得酣畅淋漓,此刻也才算是缓过神来,也不将那肉棒拔出,却是伸过手来,将素月头上的发髻解下,散落出一抹乌黑秀发,吴越大手在那团秀发之上微微抚弄,嘴也凑至素月耳边低声道:“素月娘子,刚刚我可是把我的宝贝都给了你,你可得争点气,早日给我怀个大胖小子才是。”

  

   素月气息孱弱,此刻也只得无力的靠倒在吴越怀中,听得吴越此言,只恨不得生啖其肉,可她这边心念才动,穴间又是一阵胀痛传来,素月莫名惊呼:“你,你怎么?”

  

   吴越身具至上心法,恢复雄风不过是一瞬之事,当即将那又一次坚硬过来的巨龙狠狠顶了一记,调笑道:“素月小姐莫非是以为今日便这样结束了?”吴越俯下身来,连带着怀中的素月一并躺倒,压在她身上再一次的缓缓抽动起来,嘴边一并大笑道:“咱们的好日子今天才刚刚开始,素月仙子何等佳人,吴某便是肏一辈子也不觉得腻,哈哈,哈哈。”

  

   吴越笑声痴狂,在素月耳中无疑便如梦魇一般可怖,而更可怖的,自是那胯下不断传来的肉欲撞击之声,素月只觉自己柔弱的身子随时都要被撕扯开来一般,噩梦,终是停不下来…

  

   第六章:落月赋(下)

  

   南京城中,商府如今可算是今非昔比,短短不过一年时间,商家已从昔日被迫南下逃亡的落魄小户,勤勉经营,靠着“月字号”这座大山,以米粮为基,渐渐染指茶肆酒楼杂物,至上个月起更是一举向江南沈家“开战”,不断扩充其漕运实力,进而与沈家分庭抗礼,这商场沉浮本就好比大浪淘沙,背靠大树,一代新人换旧人倒也不算什么,可素月启用商家长子商承之公子入朝为官,而且直接便封为吏部侍郎这等正二品的要职,如今吏部尚书未定,相当于把南明的整个吏部交托给了这一商贩之子,这一下可真算是光耀了商家的门楣,自消息传出,每日前来商家拜访的客人便络绎不绝,大到朝中大员,小到有过生意往来的商贾之家,无比竞相交好,商承之亦是春风得意,好不威风。要说起来,这素月眼光也是不差,商承之出掌吏部不过三日,便已将南明吏治现状弄得一清二楚,接连五日不曾回府,整日便沉浸于吏部办公衙门内,不是审核账簿就是查看吏治考核,众同僚无比点头称赞,似这等少年得意还能有如此自律,却是有担此重担之德。

  

   “承之,还在忙活啊?”商承之犹自沉浸于账簿之中,忽然闻得一声呼唤,不由抬起头来,却是发现父亲商行远不多时已然站在他的书房门口,商承之赶忙起身拜道:“父亲,父亲怎么来了?”

  

   商行远年已近五十之数,可面貌却是生得轩昂英武,自幼经营牧场,身形自不像那许多南方商贩一般臃肿,见商承之起身,露出一副慈祥面容道:“为父见你多日不曾回家,特来看看。”

  

   “是承之的错,孩儿初入朝政,自知所学浅薄,但又不敢辜负素月小姐倚托,只得勤勉一些,望早日能将公务理清,也好为国效力。”

  

   商行远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你有此番心意却是不错,我商家世代行商,也是祖上积了德才能让你遇见素月那等高人,如今你入朝为官,光耀门楣,我商家有福了。”

  

   “父亲千万别这样说,”商承之连连谦让道:“若不是父亲昔日目光深远,与素月小姐商议运粮赈灾之事,我商家也不会有如此机缘,依孩儿所见,正是因为父亲有识人之明,我们商家才得以结实素月小姐,江南十家商铺做基,商家才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商行远被儿子这般夸赞,自是老怀大慰,当即哈哈一笑:“既然你说我有识人之明,那有件事我便要与你说道说道。”

  

   商承之连忙拜道:“还请父亲教诲。”

  

   商行远道:“那烟波楼素月无论才华容貌,无论势力手段,皆非世人所能想象,你听命行事无可厚非,即便是将来奉其为主也算不得什么,可若是你对她有着非分之想,为父还是要劝戒你,及早放弃。”

  

   “父、父亲,”商承之见父亲提起此事,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自卑感来,父亲所言丝毫不差,可自己,自当年冀北城中初次相见素月的那一刻起,便仿佛着了她的魔一般,心中再也容不下别的女子,故而即便是他如今已年岁渐长,却也依然孤身一人。

  

   “哎,痴儿,为父也是过来人,又岂不明白你的心意,这些日子为父也未曾催你什么,可如今你得素月小姐提携,已是贵为侍郎,若是再陷入与她的纠葛之中,只怕对你二人都是极为不利。”

  

   商承之沉默许久,终是深吸一气,缓缓答道:“父亲大人教训的是,承之自幼明理守纪,自问从未忤逆过父亲,可素月小姐一事,承之也曾多次想过放下,可始终不能如愿,孩儿不孝,此生即便不能得素月小姐青睐,也甘愿侍其左右,为其排忧,无怨无悔。”

  

   “痴儿…”商行远见劝不动他,长叹一声又道:“既是如此,那你便该挺起胸膛,将心中所思所想堂而皇之告知于她,她一天不允便坚持两天,两天不允便坚持三天,竭尽所能打动她为止,而不是在这里以排忧之名处理杂事。”

  

   “可…可孩儿每次想说,素月小姐她总是打断我,孩儿估计,她应是知道的。”

  

   “知道又怎样,打断又怎样,为父是过来人,你既然有了选择,那便要将选择进行到底,切不可半途而废。要不然便早日放下,为父再为你择一门亲事。”

  

   “这…”商承之听父亲所言极是有礼,稍稍冥思,连连点头。

  

   “我听说素月小姐自那日大获全胜之后便再未现身,朝中有人去烟波府拜访都未见其人,你不妨正好借机前去拜访一番,勇敢一些,将自己的心事儿吐露出来,她若拒绝,你便明日再去,虽是有些厚脸皮,可也比在这赖等着要强。”

  

   商承之见父亲说得有些激动,当下只好点头道:“素月小姐却是有好几日未曾现身了,孩儿是该前去拜访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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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承之缓步来到烟波府门之前,门卫们大都已经认识这位温谦有礼的翩翩公子,赶忙上前打着招呼:“商公子来啦。”

  

   商承之微微一笑,虽是守卫,但也微微执手做了一礼,郑声道:“承之求见素月小姐,还望两位帮忙传达一声。”

  

   那守卫苦笑道:“说来也怪,素月小姐自那日回府后便再未现身过,这几日也来了不少人拜访,小的们却是一直见着素月小姐的影子。”

  

   “那…可有素月小姐留下的讯息?”商承之剑眉一皱,却是有些纳闷:“素月小姐向来做事稳妥,从未有过这般不告而别之事,此番几日未曾现身,却是不知发生了何事。”

  

   “诶,商公子!”商承之正自纳闷之际,却是听得身后一声黄莺般的呼唤,商承之回过头来,赶忙拍了拍臂袖,上前见礼道:“拜见念公主殿下。”

  

   “哎呀,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又不是在宫里,不用见礼啦,商公子也是来寻素月姐姐的?”萧念小嘴一嘟,赶紧上前打断其行礼,她这段时日常来烟波楼寻素月抚琴,自是对这位商公子照面颇多,倒也算得上熟悉。

  

   商承之微微点头:“正是,听闻素月小姐多日未曾现身,承之特来探望一二。”

  

   萧念却是妙目一转,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围着商承之转了一圈,偷笑道:“素月姐姐得商公子这般关心,当真是好福气咧。”

  

   商承之自是知道萧念取笑于他,却也只得尴尬轻咳一声,转过话题道:“却不知念公主有无小姐讯息?”

  

   “我也没有,这几日都不见素月姐姐抚琴了,实不知她去了哪里。”萧念想起素月,心中也是不甚开心。

  

   商承之见此番探望终是没了着落,正欲起身告辞,可萧念却是上得前来,小声道:“商公子,你说素月姐姐会不会去了那里啊。”

  

   商承之闻言一时错愕,可随着萧念目光所及望去,正是与烟波府相邻的那家“月字号”,商承之不由摇头道:“现在‘月字号’都归了南明朝廷,素月小姐也在减少对‘月字号’的管控,应当不会在其中逗留太久,就算是要处理理‘月字号’里的事情,也用不着几日时间不现身罢。”他虽是如此应答,可心中却也有着几分疑虑,他初临南京之时,素月便以“月字号”十间店铺相送,后来处理商务琐事,也大多约在其他分号,这间临近烟波府却并不起眼的一家“月字号”,素月却一直未曾带他来过,按位置来说,这间“月字号”虽然规模不大,可也算是最靠近烟波府的分号,或许这便是总舵也说不定呢。

  

   “啊?那好吧,”萧念闻言亦是不再多问,便也转身离去,只留下商承之一人独自伫立于烟波府外,望着那间不起眼的“月字号”默默冥思,或许,素月小姐真在里面也说不定。

  

   商承之缓步向着“月字号”走去,入得店门,却是如平日里所见商铺一般,厅中宾客繁多,却也不似有何异状,商承之行至柜台,朝着那掌柜唤道:“掌柜的,在下商承之,特来求见素月小姐,还望帮为通传。”

  

   那掌柜微微抬起头来,双眼狐疑的向着商承之上下打量一番,不由斥道:“素月小姐向来居于烟波府中,你来我‘月字号’做什么?”

  

   商承之见他出言不逊却也并不着恼,反是自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递上前去,又道:“适才府门外看守言素月小姐不知去向,故而在下才来此地寻找,却不知…”

  

   “不在不在,小姐如今已不过问‘月字号’事宜,公子还是去别处寻吧。”这掌柜嘴风倒是很严,商承之自觉讨不到半点消息,正要摇头离去,却又听得一声怪异的清音传来:“可是商承之公子?”

  

   商承之回头一望,却是见着一位素不相识的蒙面女子出现在大厅后门之处,商承之还未开口,那掌柜的便是率先走去,神色肃然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身量不高,可样貌着实标致动人,举止也不似普通丫鬟,商承之粗通武艺,一眼便能看出这女子脚步稳健,似是修为不俗,当即折腰问道:“姑娘,你认识我?”

  

   女子先是向着掌柜回道:“我,来自后院。”

  

   只一声短短回复,却是令那掌柜当即愁云尽散,稍稍行了一礼便不再理会她二人,继续站回柜台之上。

  

   那女子继续向着商承之道:“商公子且随我来,素月小姐在后院等你。”

  

   “啊?”商承之满脸错愕,竟是未曾想到自己碰运气的一次探访就是寻到了素月小姐踪迹,而更令他开怀的是,素月小姐似是在等他。

  

   自相识以来,素月待他一直温润有礼,从未有过超出合作范围的行为,即便是那次他送出宝琴“拾月”,素月也只是轻声言谢,未曾流露出一丝异样神色,可如今素月小姐悄悄隐居至此,竟是愿意将秘密告之自己,更是有心等待着自己,商承之一念之下登时满脸欢喜,莫非,真是自己的不泄坚持打动了她?

  

   那女子在前带路,商承之便紧跟其后,行至后院,步入闺房,于那书案上轻轻一挪,一道密道便从书案下方浮现。

  

   女子也不多言,直接向着密道走去,商承之虽是满腹疑虑,可也来不及多问,赶忙跟了上去,那密道修长狭窄,商承之心中暗暗想道:“此地如此隐蔽,素月小姐为何将自己藏在此处?如今她等我来,想必是有事相商,可这里毕竟是密室,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听上去好像有点…”也许是受了刚刚那女子的一句“素月在后院等你”影响,商承之不由得脑中多想了几分,联想到与素月相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在这密室之中相会,心中不禁有些隐隐期待,走起路来脚步都快了几分。

  

   “嗯…啊…嗯…”商承之脑中还在浮想联翩,可越是多走几步,却越是觉得那密径深处似是有些奇怪的声音传来,商承之有些狐疑,不由朝前面的女子问道:“这位姑娘,不知…”

  

   “我叫清子!”女子转过头来,面上不由带着一丝怜悯的冷笑,却不似先前在“月字号”厅中见到的那般动人,商承之也说不出哪里奇怪,只得继续问道:“是,清子姑娘,素月小姐可是在前面?”

  

   “自然在的,他们都在等着你。”

  

   “他们?”商承之更是错愕:“除了素月小姐,还有?”

  

   然而清子却是并未再理会他,而是一路向前快行,商承之微微蹙眉,可眼下也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越是向前,那奇怪的声音便越是清晰,这密室四面铜墙紧闭,想来便是这里头传来的回声,商承之如是想到,素月小姐便在里面,这,会不会是素月小姐发出的,一念至此,商承之顿时手脚一阵冰凉,伴随着那越来越清晰的声响,商承之竟是听出了一丝丝端倪——这竟然是女子的呻吟声!

  

   商承之出身商贾,自身虽是洁身自好,可也难免有应酬交际之时,在未与素月相识之前也曾出没过青楼勾栏,对这声音虽是不甚敏感,可这越来越清晰的声音反复回荡,商承之此刻哪还有听不出的道理,而联想到素月便在内里,哪能不手脚冰凉——难道、难道?

  

   “不会的,不会的!”商承之一步比一步沉重,可那呻吟之声却是一步比一步清晰,终是走出那条狭长密径,行至一段开阔的密室端口,商承之才见得些许光亮,这密室之周烛火遍布,倒是不甚黑暗,密室较之前面宽敞许多,可也正因着这份宽敞,那本还模糊的回音此刻便直接变成了最真实的呻吟,商承之闭目细听,随即双目圆睁,发了疯一般的向前奔去,嘴边一直重复着那句:“不会的,不会的!”

  

   然而这所有的幻想与期许都在目睹到眼前这淫靡画面之时都被无情打破:

  

   密室之中布满烛火,比那外面寻常房间还要明亮许多,密室正中摆着一张琴案,琴案之上不但有琴,还有着两只宛若白玉的手,那平日里高高在上,温润典雅的素月,此刻竟是赤裸着全身,将双手支撑在琴案之上,身子来回起伏,胸前那对儿雪白玉兔正天真烂漫的不断跳脱着,在商承之眼前来回晃动,商承之双脚一软,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面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可事实便是如此残酷,他的眼前,那平日里气质无双的神女,此刻就这样硬生生的靠在琴案之上,被那身后之人肆意玩弄。素月身后的男子商承之却是未曾见过,可商承之此刻也是无心于他,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素月,盯着素月那娇柔待采的身姿,盯着素月那春雨梨花的面容。

  

   “啊…啊…”素月双腿微曲,几乎是跪在了琴案之后,那男子只有一双手控住素月的腰臀,便可轻松将粗壮颀长的肉棒贯入其中,每一次贯入,素月便是一声酥媚的呻吟,而每一声呻吟,都好似在商承之的心中割上一刀,令他痛不欲生。

  

   “这位便是商公子吧,在下与素月小姐等你多时了。”自商承之走进,吴越便一直将目光盯在他的身上,此刻见商承之面露痛苦之色,吴越邪魅一笑,稍稍停下胯下征伐,出声唤道。

  

   商承之心中虽是痛苦万分,可倒也不失理性,眼见得这男子面色淫邪,而素月却是被他置于身下,似是受制于此人一般,当即喝道:“你是何人?”

  

   “承之,你快走!”吴越胯下动作渐停,素月这才稍稍恢复些神智来,眼见得商承之竟是也闯入这密室之中,当下也顾不得自己的情形,大声呼喊道。

  

   “素月…素月小姐。”商承之见素月这声呼唤,立时心中有了判断,眼前这人定是在胁迫素月小姐,商承之不由再次望向吴越,心中不禁暗暗揣度着:“此人究竟是谁,连素月小姐都不是敌手吗?”

  

   吴越面上依旧洋溢着亲和的笑容,可看在商承之的眼中却无疑是一股讽刺,正当他心中气急要上前制止时,吴越却是动了,左手一抬,一股莫名的吸力竟是将商承之自地上连根拔起,仿佛有人推着一般一股脑儿的朝着吴越飞奔而去。

  

   “呃。”商承之根本未曾反应过来,自己便已落入吴越的手掌之中,脖颈被吴越一手掐住,连呼吸都十分困难,而吴越却是面色突然变得极为狰狞,一手扛起商承之整个身体,一手却是好整以暇的握住素月的蛮腰,开始继续的抽动起来。

  

   “啊啊…啊…”素月受那巨屌所累,虽是心中满是愤怒,可那巨屌实在太过狰狞,每一次深入之时的极致扩张都似是要将她整个人撕碎一般痛苦,即便未至花芯也已将她折磨个半死,更何况是吴越体魄惊人,即便是已经肏干了数日,可此刻却是依旧未有势衰之意,依旧是枪枪及第,深入花芯,素月便也只能无奈承受,芳唇之中不自觉的呻吟起来。

  

   “我吴越伪装了这么些年才有今日,从今往后,再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了,你商承之又算什么东西。”吴越一边说着狠辣之言,一边继续抽动着胯下巨屌,“啪,啪,啪”之音尽入商承之耳中,吴越速度倒是不快,因着巨屌太过粗大,每一次进出都需要素月的小穴来慢慢适应,自然降低了些许速度,可这抽动之间的声音却是比自己整日盘弄的算珠还要清脆可闻,那一声声灵肉相触而发出的响动,那伴随着响动而颤抖的摇曳身姿,商承之自是一览无余,可此刻他已再无先前锐意,他咽喉被吴越掐住,除了用愤怒的双眼死死盯住吴越,却是不能发出半点声响。

  

   “啪!”的一声,吴越却是没有继续抽出,而是将那巨屌深埋于素月的玉穴之中,身子稍稍停了下来,素月终是得了喘息之机,连忙“呼”的一声松弛下来,将头趴在琴案之上,尽可能的让自己多歇息一刻。

  

   商承之的眼角还死死的盯在吴越身上,却见得吴越突然抽出巨屌,一注白箭随空一荡,洒落空中,大多溅射在素月的粉背蜜臀之上,素月肌肤雪白,可在这雪白肌肤之上留下的白精却依旧是那般刺眼,吴越渐渐松下手来,商承之就地跌倒,靠在素月的臀侧,那臀瓣上的白灼之物却是正好倾泻少许,一注精渍顺流而下,却是恰好滴落在商承之的脸上。

  

   “咳咳…”商承之猛地咳嗽几声,待得喉间疼痛缓和少许,他猛然抬起头来,朝着吴越喝道:“你,你放开她!”商承之一边咆哮,一边用手擦拭起脸上的些许精渍,心中气血翻腾,几近呕出,在吴越眼里更是显得狼狈不堪。

  

   “素月小姐,你知道我为何要将他给带来?”吴越稍稍绕了半圈,行至素月的眼前,伸出一根手指挑在素月的下颚,轻言调笑道:“那日我曾说要带你去你那死鬼太子的墓前行欢,好让他泉下知晓你过得如此快活,也好放心,可我这两日思来想去,那燕北相去甚远,眼下这南京城我还有大事要做,故而便也只好拿这商公子来稍稍代替一二,今日便在他的眼前好生肏你。”

  

   “无耻!”塑业闻得此言,当即冷声叱骂,自己落难失身于人本就是奇耻大辱,一想到如今更要在商承之的面前被他肆意羞辱,素月更是不愿接受,眼下情势所至,她心知根本无法反抗,当即敛住怒火,郑声道:“你得了我的修为,天下间除了小姐再无人是你对手,你又何必欺辱一个手无寸铁之人?”

  

   见素月落至此般田地竟还能恢复冷静想以廉耻之说来说服自己,吴越不由哈哈一笑:“哈哈,你说我是绝顶高手,可我却并不稀罕,我平生资质极差不适练武,我生平所好,不过是欺男霸女,横行无忌而已,今日能将你这姓商的姘头给擒来,我自是要好生折辱一番,是了,我将你的菊穴初次留了几天,便是为了今日让商公子大饱眼福咧。”吴越说着说着才想起此番擒来商承之目的所在,当即又绕回原地,挺起那早已恢复挺拔的巨龙,便要朝着素月的后身而去。

  

   “不要…”素月闻言登时心中一黯,还未待她多言,吴越已是有说干就干的趋势,素月不由得强行支起身子,便要起身反抗,可吴越却是只抬起一只脚来,便正好压在素月的粉背之上,素月双手靠在琴案,双脚刚刚弯起便又被吴越给压倒在地,吴越倒是不急于一时,将那大脚在素月的粉背上肆意摩擦,时而用力轻踩,这般居高临下的压倒之姿倒让吴越心中无比畅快。

  

   “淫贼,我给你拼了!”而一旁的商承之稍事休息已然恢复些气力,见得素月受辱至此,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怒火,虽是心知不是吴越对手,可也义无反顾的朝着吴越扑来。

  

   “嘣”的一声,吴越抬脚便是一腿甩过,迎面踢在商承之的侧脸之上,商承之哪里经得起这般痛击,当即被踢飞老远,正撞在这密室的铜墙之上。就着墙面滑下,瘫倒在地,胸腔之中气血淤塞,唇边不断的涌出鲜血。

  

   “承之!”素月连呼一声,可自己却也好不到哪去,吴越一把将她楼起,足尖一点,却是轻松带着素月飞至商承之的跟前,便将素月拦腰一压,让素月手靠着铜墙,背对着自己支起身子,商承之的目光所及便是素月那梨花娇颜,惊雪眼泪滴下,正落在商承之的鼻尖,顺着鼻尖陡峭而下,滑入商承之的口唇之中,苦涩至极。

  

   吴越便靠在素月的背上,双手绕至前面,一手握住一只香乳,便在商承之的眼前肆意揉搓,看得商承之欲哭无泪,想要开口大骂可喉中满是淤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素月小姐好生忍受着些,若是一个不慎被我肏死了,那可就不好了。”吴越调笑之间已将巨龙搭在素月的臀瓣之上,轻轻在两侧臀瓣上来回拍打,颇是惬意,而素月这边,每每巨龙离开臀侧便是心中一紧,生怕马上便会传来那惨绝人寰的剧痛,如此反复几次,素月心中渐渐松弛些许,便趁此时,吴越猛地在她后臀之上双手一掰,巨龙顺着双手拉开的一丝小缝猛的钻入,毫不顾忌那小缝之中是如何紧致,便是以自身蛮力狠狠一刺!

  

   “啊~”素月双目圆瞪,几近晕死过去,一时间香汗、眼泪、鼻涕甚至是唇边的香津也一齐留下,一股脑儿的滴在商承之的脸上,商承之满是绝望的望着这一幕,自己心爱之人便在自己眼前遭受着折磨,而自己,却是连叫骂的能力都没有,一时间心胆俱裂,胸间伤势发作,气息一滞,就此气绝当场。

  

   “承之,你怎么了…”吴越初次插入素月后庭,心知素月承受有限,倒是没有急着抽动,这停歇之际,素月便向着身下的商承之望去,但见他双目圆瞪,唇溢鲜血,而身子却是一动不动,连一点呼吸起伏都没有,心中登时一惊,也顾不得后穴巨痛,连声呼喊起来。

  

   吴越亦伸出双指,在商承之鼻息之间微微一探,不由笑道:“嘿,想不到咱们去不成燕京皇陵老相好坟前,却可以在你这新欢的尸首行欢,当真是因果循环,素月小姐看来命数不大好,我本还无心杀他,可他却是被你给活活气死,当真是无趣、无趣得紧啊。”

  

   “承之…”素月语声之中已然略带哭腔,自与商承之相识以来,虽是一直相敬如宾,可商承之温良谦恭,在她心中也算得上优秀男儿,若不是心中早有太子萧驰,恐怕早已应允了他的心意,如今商承之受她所害,她心中自是愧疚万分,不断呼喊着他的名字,声泪俱下,惨绝人寰。

  

   吴越却也顾不上她的感受,巨龙初入素月菊穴,那股紧致比之阴穴更甚几分,此番已让她适应良久,当下不再停歇,一手环住腰腹,一手盘住玉腿,腹下猛挺,狠狠向着菊穴深处插去。

  

   “啪啪…”几声,吴越的跨肉不断撞击着素月的蜜臀,兴致极好,而素月却是越叫越是痛苦,越叫越是尖锐,笔直站立的双腿已然承受不住,微微痉挛颤抖,扶住墙面的双手也开始受不住力,竟是一下滑了下去,正倒在商承之的尸身之上,吴越见得此景倒也懒得将她扶起,身子随着素月一起下倾,完全压在素月背后,双手撑住地面,胯下继续朝着菊穴猛冲。

  

   “啊…啊…”素月的脸此刻正对着商承之那死不瞑目的面容,心中肝胆俱裂,也不知是心中痛楚还是后穴刺痛,素月疯狂甩动着臻首,双手不断的向后挣扎拍打,可那力道对吴越来说比隔靴搔痒更是不堪,吴越见她挣扎得紧,心中只觉好笑,却也不愿打断她的挣扎,他自幼便是采花淫贼,对这女人反抗的模样不但不反感,反而是越看越喜,甚至乎胯下巨龙越是有力,刺得也越发深邃,可怜素月犹自挣扎,却不想反是让自己更为痛苦。

  

   “恩…恩…”吴越狂肏多时,鼻腔之中渐渐发出闷哼之声,连带着胯下的欲火更盛,吴越更是双手用力,一面扶住素月双腿,一面向着两侧掰动,意图将那后臀菊穴入口拉得更大一些,好让自己的巨龙肏动起来更是顺畅,巨龙越肏越快,素月的呼唤也从开始的痛呼变得尖叫不止,“啊啊啊啊啊…”的连声亢叫便未曾停歇过,配合着胯下密集的“啪啪啪啪”相映交辉,更是别有一番声韵。

  

   “啊~”

  

   一声竭嘶底里的呐喊自素月口中唤出,二人几乎同时达到巅峰,吴越一把将她抱住,胯下巨龙已然尽根没入,直撑得素月菊穴一片红肿,竟是溢出几丝血红,吴越终是没有再动,一脸满足的压在素月身上,巨龙吐息,自将全身精华喷射殆尽。

  

   素月终是能够平稳的歇上一歇,尽管吴越压在自己身上让她气息不适,尽管那粗大的肉棒还停留在她的菊穴之内,可只要吴越停下征伐,素月才能得以丝毫喘息,素月别过头去,却正望着商承之那张狰狞扭曲的怒容,心中一时酸楚至极,两行清泪再次落下,将头埋在商承之尸身胸膛之处,默默哭泣。

  

   “主人,人带来了。”二人喘息之际,清子悄然步入密室,一身黑衣忍装倒是极不显眼,可她手中两根粗大的铁链倒是惹人注目,而更令素月震惊的,却是铁链尽头的人。

  

   “哈哈,是我的雅奴和枫奴来了,快,快来。”吴越见来者正是那被自己彻底肏服的琴枫与慕容尔雅,当下自素月身上站起,寻了个椅子坐下,清子双手一松,便由着琴枫与慕容尔雅一路跪行而去,直靠在吴越双腿各一侧,也不需吴越言语,便是同时伸出小舌,朝着吴越那还沾染着素月菊穴鲜血的肉棒舔去。

  

   “咕噜咕噜”的口水香津之声犹在耳边徘徊,素月不敢相信曾经那剑痴妹妹此刻竟是变成这般模样,当即呼唤道:“枫儿,枫儿你怎么了?”

  

   琴枫闻得素月呼唤,却是懵懂的扭头向着素月望了一眼,素月登时一愣,琴枫此刻的双眼之中全无剑意,眼色迷离,生气全无,便跟自己所造的傀儡人一般毫无思想。琴枫望了一眼素月,嘴角微微蠕动,虽是惊异于素月也落得此番田地,可一想到自己这段时日来的彻底沉沦,却也不知该说何言语,稍稍恍神,便回过头来,继续向着吴越的巨屌舔去…

  

   ————————————————分割线————————————————

  

   “老师,二皇兄他真的入魔了吗?”燕京夜孤山脚下,萧启携着叶清澜同行而来,自大军北归燕京,本应是大明复辟的大好光景,可却也意外的发现了父皇萧烨惨死于宫中,萧烨虽是亡国之君,可毕竟是萧启生父,故而群臣百姓也停下了欢庆模样,这燕京城便也恢复了寻常模样。

  

   “是,入魔便意味着泯灭人性,萧逸本就狼子野心,得夜八荒点拨,入魔不过迟早之事,如今他踪迹全无,定是藏在某处闭关勤修,待时机成熟好与我一战。”叶清澜双眼微闭,微微点头。

  

   “连老师也无法寻出他的踪迹?”萧启不禁纳闷道。

  

   叶清澜微微摇首:“魔之一道,自上清时期便已有记载,夜八荒为报兄仇,违心入魔,不过是初通魔道,算不上什么,可萧逸却不同,他体内蕴含逆龙血脉,有逆天改命之能,暗合极夜魔道之大义,此番弑父入魔,灭绝人性,怕不是那般好对付了。”

  

   “真、真有这般可怖?”萧启不禁有些畏惧:“老师,无论如何,有萧启在,便绝不叫他伤害到老师半点。”

  

   叶清澜听他言语郑重,本想以宽慰的目光视之,可却觉着萧启此言铿锵有力,倒不似是夸大之言,心中不由一暖:“无论如何,老师领你的情。”

  

   “轰隆”一声,正待二人温情对视之际,天顶却是一声巨雷响彻,黑云刹那间已是笼罩在燕京上空,慕竹神色肃然,闻声便朝着夜孤山巅望去,却见夜孤山巅之上黑烟袅袅,却似是那黑云蔽日的源头所在。

  

   “慕竹,还不速速前来领死!”一声阴侧的声音自山巅传下,正是他二人所熟知之音,萧启与慕竹互视一眼,便是向着夜孤山巅行去。

  

   “哈哈,慕竹,今日,我便要你不-得-好-死!”夜孤山巅,萧逸盘坐顶峰,望着慕竹与萧启行来,心中却是全无惧意,双眼闪烁着仇恨目光,隐隐之中却还带着一丝兴奋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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