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话 耻辱具

　　从他们的谈话中，公主渐渐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不让自己离开王都。意识到自己错误的公主脸色变得苍白。

　　 他们在用简短的话语确定之后的行动。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怎么清楚王室的事情，但从女人的嘴里，公主听到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王室秘密。

　　 王室成员在身体成熟之前并不能使用秘术的力量。在此之前他们只是通过蕴藏有庇护者力量的器具来借用庇护者的秘术能力。而庇护者能力所能到达的界限只有这片土地的血界。

　　 如果这个事实传递开来，王室的孩子就有危险。因为孩子的嘴守不住秘密，所以直到孩子成年之前，这个事实都不会告诉孩子，这就是王室长久以来的传统。

　　 只有在成人仪式结束后，他们才会从父母那里了解到这一事实，以及力量的使用方法，然后由他们把秘密传递给下一个守护者。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那么我岂不是……我……”

　　 认识到自己所犯错误的严重性，公主几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如果你不在三更半夜里乐呵呵地去追男人的屁股，事情对你来说就不会变成这样。”

　　 女子一边这么说，一边把手伸进脚下的袋子里找寻什么东西。

　　 公主颦起眉头，为自己做的蠢事感到无比羞愧。一颗颗大朵的泪花盈满她的双眼。

　　 女子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鸟笼似的金属器具。器具的上半部分装饰着与粗糙外观极不相称的精美装饰。它的形状是圆的，和人的脑袋差不多大。如果把它套在人的脑袋上，会有马衔一样的装置覆盖住人的脸。而且在嘴巴前面的位置，还装着一根长长的金属棒。

　　 “本来这是顶王冠的，但要是从你的头上掉下来了就太可惜了。为了你才把它做成这个样子的哦。来，张开嘴。”

　　 公主只在制革匠的工作室里见过类似的东西。工匠说过，这是给犯过欺诈、侮辱的口舌之罪的罪犯使用的刑具。似乎叫做耻辱具，犯罪在服刑期间要被迫戴着它生活。在这期间罪犯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力，而且还会把自己这幅可耻的姿态暴露在大家面前。刑期大概在三天左右，最长可能有一个月。

　　 但是公主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还有金属制的，而且店里见过的嘴的位置也没有棒子。

　　 “嗯嗯！”

　　 公主为了不让那可怕的器具装在自己脸上，紧闭着嘴巴转过头去。

　　 女子把嘴凑近公主耳边，小声说道

　　 “你啊，没有遵守诺言，违背了祖先大人留下来的传统。不是吗？

　　 就是用这可爱的小嘴骗了你的父亲的吧？所以你当然要接受惩罚。是吧？”

　　 女人的话语让公主睁大了双眼。即使自己拼命抑制住不去想，父亲的脸还是在心中不断浮现。

　　 “啊…………啊……啊啊……”

　　 是的。

　　 我欺骗了父亲。

　　 没有遵守父亲的规定。

　　 在夜里溜出了城堡。

　　 我打破了长久以来的传统。

　　 所以

　　 给自己招来了可怕的灾祸。

　　 这样的罪恶感不断从公主心底满溢而出，蔓延开来，她的眼泪扑簌簌的滴落下来。

　　 后悔与忏悔的心情再也抑制不住，公主嘴里开始不断吐出谢罪一样的话语。

　　 “对不起、父亲大人、呜、对不起……对不……对不起……请原谅我……”

　　 泪流满面的公主，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真是个好孩子。那么，最后还有什么要对父亲大人说的话吗？我听着呢？”

　　 女人的话语，似乎并没有传达进被洪水般强烈的感情淹没的公主耳中。

　　 “……不起……父亲大人……对不起……”

　　 这就是公主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女人把金属耻具塞进公主的嘴里，把笼子般的面具贴在公主的脸上。然后把通过顶部相连的另一侧也盖在公主头后，两者紧合在一起。

　　 随着接合处相碰撞发出一声金属音，笼子合为一体，就像本来就是这个形状一样，把公主的脑袋关进了金属的牢狱里。

　　 装置发出秘术发动时特有的声音，然后接合部就完全消失了，笼子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现在公主的脸上，有好几条金属带交叉在一起，锁住了她美丽的面庞。

　　 公主被不断涌出的感情洪流所吞没，还不能理解对方对自己做了什么。虽然她哭着想说什么，但已经被剥夺了语言能力的公主，只能发出一声声呜咽的呻吟。

　　 公主的哭声渐渐平息了下来，变成了抽鼻子的声音和小声的呜咽。

　　 公主轻轻吐出一口气，似乎稍微平静了一些，这时公主才终于注意到自己的脸上被装上了异物。

　　 ！！？

　　 不知不觉间，自己嘴里被塞进去了一根长长的金属棒。那根棒子压住了舌头，顶端伸入嘴巴深处。

　　 ！？ ！！？？？

　　 公主的嘴被一个金属环撑开，再也不能关闭。插入嘴里的金属棒像螺丝固定在螺母上一样安装在金属环上。金属环向两侧伸出的金属带就像口球的带子一样覆盖住脸颊，连接在笼子的主轴上。

　　 “唔唔？？呜唔唔！？唔呜唔唔！？！唔唔唔唔！！！唔嗯——！！！！嗯哼————！”

　　 刚刚理解到自己的脸不知不觉间被全部关在笼子里的公主，奋力发出激烈的抗议声。

　　 但是已经太晚了，公主现在只能发出呻吟的声音。就算拼命地想要说话，因为舌头被金属棒压住，也完全说不出一个字。

　　 在金属棒留在外面的根部上，垂下一条锁链，连接在笼子上。这是为了防止拧下金属棒时不小心弄丢，也就意味着金属棒会时常插入公主的嘴巴里，几乎不会取下来。

　　 嘴巴两侧伸出的金属带通过鼻侧通往额头，在眉心处合二为一。

　　 金属带正好被公主映入眼帘，公主视野的一部分被黑影遮住了。

　　 公主现在只能从笼子里看外面的世界，这也能时常提醒她自己的脸上装有羞耻的器具。

　　 不要！快拿下来！请把它拿下来！

　　 “唔唔！唔嗯——！！！唔唔、呜呜呜——！”

　　 不管公主想喊叫什么，别人都不可能理解了。公主再也不可能通过询问他们的目的，与他们进行谈判来使他们做出让步了。

　　 而且，由于被禁止用话语表示拒绝的意志，无论被强迫做多么残酷的事情，公主都只能全部接受。简直就像不会说人话的家畜一样。

　　 会像对待野兽一样对待你的。

　　 男人之前说过的话回响在公主的脑海里。

　　 公主从懂事开始就一直在努力学习，辛辛苦苦积累了丰富的知识和词语。但从现在开始，这一切努力都化为了泡影，知晓了自己那残酷的命运之后，泪花又开始在公主眼中积聚。

　　 “呜嗯————呜哼————”

　　 不管公主脑袋里有多少话语，现在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公主现在能发出的声音，只剩下野兽般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