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危机

　　“妈，所以我都说了，他快撑不下去了，现在我也不想和他过了，打算乘早离了。”“不行！你们当时谈恋爱的时候怎么说的？！当时我劝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回答我的？！而且，你们是有孩子的啊，孩子啊！！”周末，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刚刚从学校到家，在门口就听到了母亲和外婆的争吵声，外婆有心脏病，来过的社区医生告诉过她不要让情绪太激动，出于担心，我透过门缝，悄悄地向里屋看去。只见外婆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母亲则好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所以，我都说了，他现在工作都快没了，那我还有什么和他过下去的理由吗？”“难道你不能出去找个工作，两个人一起把这个家撑起来吗？！”“妈，你开什么玩笑？我当时和他结婚的时候也和你说过，我看上他的就是有钱而且看上去很能干，不然咱俩岁数差这么大，我怎么可能和他一起过日子？”“你！”“唉，不说了不说了。反正妈，你得陪我去居委和法院，那房子里也有你的一份，到时候离婚我们可以多分一点。”母亲站起来后，不顾外婆不停地咳嗽，径直朝门走了过来，我慌忙后退，装作刚到的样子。“嗯？这不是囡囡吗？”母亲看到我后，可怕的表情一下子舒展开来，变成了平时“和蔼”的模样。“妈妈。。。”“最近在学校里乖不乖啊，虽然妈妈没法陪着你，但我相信我家囡囡一定很棒对吧。”“嗯，妈妈来这里找外婆吗？”“额，对。妈妈和外婆有些事需要商量，小孩子就不用管了，你把书读好就行。”母亲亲了下我的脸，就下楼去了，看向里屋，外婆正坐在椅子上，不时喘着气。“外婆！”本来想再问下母亲商量的事，但看到外婆难受的样子，我扔掉了好奇心，急忙进屋给外婆倒杯水后递了过去。“咳咳，咳，嗯。。。。。。”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恢复了过来，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竹子啊，来，离外婆近一些，外婆想和你说点悄悄话。”我放下书包，凑到了外婆跟前，外婆抱着我，边摸着我的头，边缓缓说道：“外婆最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连饭都做不动了，所以我已经和邻居的叔叔阿姨说好了，你以后就一直在那里吃饭吧。”“嗯，好的。”令人安心的感觉在我心中扩散，想来，只有在外婆怀中时，我才能感到如此温暖。“还有啊，你爸妈最近可能有些闹矛盾了，所以外婆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什么事啊？”“希望以后你爸妈之间不开心的时候，你能去劝劝她们，让他们不要吵架了，他们再生气，也是爱着你的，所以你的话是最有分量的，能做到吗，竹子？”“嗯，可以！”“好啊，竹子真乖，真乖。。。。。。”外婆笑咪咪地看着我，嘴里不住地夸奖，我则在外婆温柔的话语中，逐渐陷入了梦乡。

　　 自那之后，我回家的时候就见不到外婆了，家里基本都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虽然阿狼很欢迎我去他那里一起学习玩耍，但我心里总是一直想着外婆和妈妈的事，放不下心来，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最后一学期开学的那一天。叮咚，叮咚。周日的上午，因为和阿狼玩了一通宵的缘故，我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着，但久违的门铃声叫醒了我。“呜，嗯呢。”伸了个懒腰，我慢慢下床，半梦半醒地朝客厅走了过去，心里嘀咕着为什么阿狼不像平常一样敲门，反而按门铃了。打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一瞬清醒了过来，外婆拿着一个布包站在门前

　　 ，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油和灰尘，双眼通红，手上有几道清晰可见的划痕。还没等我问出口，外婆先说话了，“来，竹子，把包拿好。”我接过包，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皱巴巴的钱，有十元有五元，也有几沓一百。“这是怎么了外婆？！”“没事的没事的，只是你爸爸最近工作不太顺利，可能赶不上你交学费的日子，所以外婆出去找了份工作，还找熟人借了一些，你拿去付学费吧，我也要回去了。”看着眼前瘦弱的身躯，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包，我愣住了，但外婆没再等我，转过身去，开始一瘸一拐地下楼，直到最后，我都没能说出任何一句话。

　　 “哎，你怎么最近都穿同一套衣服来啊，怎么？家里洗衣机坏啦？”午休期间，在食堂里，同桌的女生好奇地问着我、“怎么可能，只是这套我特别喜欢，所以想炫耀给你们看而已，你看，你不就注意到了吗？”“哈哈哈，确实，这都是上个月的流行款式了，毕竟我们的大小姐穿这种过气的衣服，怎么不让人在意。”偷偷把自己的衣服再往下拉了一点，我附和着她们一起笑着。“哎哎哎，既然说到衣服了，那我们在周末就一起到那个新开的商场里逛街吧，顺便也挑一些衣服和小包之类的买回来。”“好啊好啊，而且我看广告说那里有专门卖宝石首饰的区域哎，大家一起去逛逛吧。”周围的女生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我则一言不发地看着桌面，尽力不让她们注意到我。“那你呢，也一起来吧，反正周末也没事干不是吗？”领头的女生扭头朝我问道，我心里一惊，随机开口说：“啊。。。我就算了吧，家里有点事呢。”“哎，能有什么事啊，你不来我们可就没法帮你选衣服了，这样很没劲哎。”看到女生们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脑中一闪，胡诌道，“嗯，其实，我家里人帮我叫了个擦鞋的人周末到家里，帮我把鞋子擦好，我鞋柜里。。。。。。”“啊，够了够了，不听不听，知道你有好多好看的靴子了。富二代略略略略。”大家一起吐着舌头，摆出了搞怪的表情，只有我的内心长舒了一口气。

　　 自那之后，我百般推脱着她们的邀约，同时为了防止她们知道我已经家道中落了，总是到点就赶到车站坐公交车回家、在车内看着她们的父母开车过来接她们，我把自己蜷缩在公交车的座椅上，生怕她们发现我的惨状。日子一天天过去，在校的时间虽然难熬，但是回到家，到阿狼那里后的时间却特别开心。一起画画，一起学习，一起在床上打闹，一起到江边散步，一起。。。。。。那是一段梦幻的时期，我可以忘记自己身上的重担，和他一起尽情嬉戏，毕竟他的眼里没有名牌，没有时尚，没有流行，只有身为朋友的我，和我眼里犹如家人的他。。。。。。但梦的美好，在它的虚幻，梦的残酷，亦是如此，无论多么逼真，都无法成为现实。

　　 某日的清晨，我难得早起，正穿着睡衣裤在洗手间洗漱，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我吓了一跳，但却不似阿狼平时那般有节奏的敲击声，急忙放下水杯，我匆匆走到了门前。“谁啊？”“是我！你见过的那个叔叔。”“叔。。。叔？”“就是那个，和你妈妈待在一起的那个叔叔，你还记得吗？”熟悉的声音，让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丝涟漪，同时回想起了他的身份。“嗯，想起来了，请问有什么事吗？”“就是。。。啊。。。”说着，他开始向里推门，但因为我还没把门链取下来，所以他只推开了一小部分。“啊，干什么？！”“你别紧张，我是想和你谈下你妈妈的事情，所以能让叔叔进来吗？”外婆说过，除了隔壁的邻居，谁来都不能开门，但一听到他说是和母亲有关的事，虽然当时心里害怕极了，我却犹豫了。“和妈妈有关的吗？”“对！你妈妈让我过来接你，让我带你去餐厅我们一起吃饭。噢对，你爸爸的事情我也从你妈妈那里知道了一些，我一起告诉你好不好？”本是犹豫的心，因这句话而开始动摇，许久未见的父亲，以及和母亲在一起吃饭的机会摆在了我面前，终于，我下定决心，取下了门链。

　　 “报告报告，这里是猎豹，目标门前的不明人物进去了，看上去是竹子亲手开的门。”上一层楼的楼梯间暗处，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情况，手里拿着一个塑料的对讲机说着什么。对讲机另一头，少年正慢悠悠地穿着衣服，嘴里不住地打着哈欠。“报告报告，狼队长，现在该怎么办？”“啊～～她是自己开门的吗？”“应该是，没看到硬闯的迹象，是否需要特工小组抵近观察？”“好，允许，授权进入目标的对讲机范围内，over。”这几周，他们正沉迷于港剧的武警扮演中，甚至为此筹集了三十元军费为每个人配备了对讲机，优点是，这些玩具竟然真的能有传话的功能，缺点则是范围小到必须极其接近才能收到信号，且无法关闭传话功能，不论什么杂音都会从中传出。“遵命，全体接近中。好，到门前了，不过这声音断断续续的，很难听清啊。”“估计是因为对讲机没放在身边吧。”“估计就是这个原因，不过算了，开始监听！”

　　 此时的屋内，男人进门后立刻把门关上，并且偷偷将门链重新挂了上去，少女丝毫没有注意，只是为他搬着椅子。“要喝水吗？”“啊，不用不用。”“好吧，那，你要和说的爸妈的事是什么？”“额，嗯，就是说，你爸爸的公司，现在经营地不好，所以快倒闭了。”“啊？！那，爸爸他。。。”“他欠人家钱，而且还蛮多的，现在在到处躲债，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和你妈妈离婚的原因，为了把房子卖了还债。”“离。。。婚。。。”“而且，你爸爸，在外面，怎么说呢，找了另外一个女的，当小三，不过现在人家已经把他甩了。”虽然已经有所察觉，但当事实真的呈现在面前时，少女还是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关于你妈妈呢，嗯，就是。。。。。。”“就是？”“你这里洗手间在哪里，我想先去上个厕所。”少女指了一下，男人先是一瞬间的坏笑，然后便去了洗手间，回来时，没人注意到他口袋里塞了些东西。“额，你叫竹子是吧？”“可以这么叫啦。。。”“你妈妈告诉我，你当时从家里拿走的一个东西好像很重要，能告诉我你把它们放在哪里了吗？”“家里拿的？那，是在我房间吧。”“好，我和你进去找找。”少女起身向卧室走去，男人则缓缓拿出口袋里的两团湿毛巾，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大概还有一节，这一章就结束了。后续就改成随缘更新了，故事内容都是我和她们之间的色色的故事，不再有这种大篇幅的日常描写了，等我闲下来再更新主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