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ploadedimage:155800]
“笃、笃、笃!”
“指挥官同志,我来送晚餐了,您在里面吗?”
门外护士小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房间里,正因为脑子里两种不同的思想苦苦挣扎的阿历克塞娇躯一颤,紫色的眸子眯了眯,瞬间意识到现在自己的处境。
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这副妖魔的模样!
两种针锋相对的思想立刻达成了共识,阿历克塞猛然起身回到床边,一手抓过陷入昏迷的安德烈身体,转身推开窗户就跳了下去!
单薄的双翼在空中展开,顷刻间就变成了两对巨大的蝠翼,阿历克塞抱着安德烈振翅一挥,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
斯大林格勒城东,伏尔加河畔的一幢孤零零的小楼里。
这里的住户不知是因为嗅到了战事的气息提前搬走了,还是外出远门未归。阿历克塞从外墙飞进来的时候——修剪过得整齐花园、干净的家具和地毯,这一切都说明这座位于郊区的小别墅近期有人打扫过。
恍惚着撞开主卧的大门,阿历克塞将安德烈丢到那张铺着柔软被褥的大床上,随后倒退一步,狠狠的把房间门在自己面前关紧,锁上。
必须……必须要离开安德烈的身边,要不然……一旦自己再次失控,那肯定会害了他!
尽管这薄薄的一层木门根本挡不住她爪子的力量,甚至就算是一堵砖墙在面前,阿历克塞现在也能轻松的将其拆碎。但只要她能够保持意识清明,控制住现在的身体,那就足够了。
前提是……她不能再嗅到男人的味道。
阿历克塞踉踉跄跄的走进花园,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池塘里,冰冷、带着腥味的水涌上来,将因情欲而沸腾的血液渐渐冷却下去。
这里环境清幽远离市区,空旷的天空中星辰闪烁,方圆几里了无人烟。
“呼……呼……”
阿历克塞从水中浮起来重重的喘了口气,金色的长发因水流而漂散起来,在蓝色的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昨晚的记忆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回放着,阿历克塞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明白肯定是那只来自德国的魅魔对她动了手脚。
潜意识中两种相悖的思想还在不停的交战着,莉莉安娜种在她心底深处的暗示并没有轻易消失,剧烈的刺痛感时不时的传来,让阿历克塞时而认为自己是效忠于希特勒的忠实魔物,时而又唤起曾经的信仰和记忆,让她愤恨不已。
身体里仿佛被撕裂出了两个人格,一个是被同化之后妖艳诡诈的凶残魅魔,一个是坚韧刚正的红军中尉……深入灵魂的刺痛感让阿历克塞不得不暂时忘记这一切,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引发疼痛的事情。
自己还能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她抬了抬手,看着自己那纤细的皓腕、柔滑的皮肤、修长的五指以及漆黑而锋利的指甲。
池水从光滑的肩膀上流淌下来,没有给这具完美而充满诱惑力的魅魔躯体留下半滴脏污。
两对小巧的翅膀顺着主人的心意抖了抖,阿历克塞身上湿漉漉的痕迹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
魅魔的能力仿佛无师自通般学会了,魅魔那异化的思想也在不停的侵蚀着阿历克塞的内心,尽管她有意识的抗拒,但是从心灵到性格,从处世态度到行为举止,她已经在向着妖魔的姿态转化而去了。
唯一不变的,可能只剩下灵魂深处永不屈服的反抗精神,以及对祖国及共产主义事业的热忱,和信仰吧……
……
“这是……哪?”
天蒙蒙亮的时候,安德烈疲惫的从那张豪奢的棕色大床上醒过来。
天空阴沉泛着暗蓝色,太阳还未升起,敞开玻璃窗外飘来带着新鲜泥土和花瓣清香的空气,鸟鸣声清脆悦耳。
“难道昨晚……是梦吗?”
安德烈挠了挠头,拖着沉重的身体坐起身来,突然感觉到胸口处传来轻微的灼痛感。
他掀开被子一看,四道浅浅的抓痕分明可见,血迹还很新。
是阿历克塞的指甲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这是!”
安德烈倒吸一口凉气,昨夜那些疯狂的记忆瞬间涌上来——挚友不知为何突然变成了一只妖魔,随后还扑上来强行与自己交合,在恐怖的快感中自己似乎不停的射了七八次之多,以及最后她把手放在自己头上……之后呢?
之后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了。
“醒了?”
女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安德烈愣了一下,突然从床上蹦下来,他忍着浑身的疲惫,激动的把手伸向门把。
用力拉了拉,门并没有开。
“阿廖沙,是不是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昨晚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安德烈狠狠的拽着门,门锁都被他的力道晃得松动了,但是这道普通的木门就像是焊在了门框上一样,纹丝不动。
“对不起,我现在这副模样……不配见你……昨晚的事……我……”
阿历克塞站在门后,眼泪夺眶而出。
“什么意思?你先放我出来啊!我现在一头雾水!难道是我在做梦吗?”
安德烈用力捶打着木门,向着门后仅隔着一尺之遥的挚友大吼道。
“……在你房间的桌子上,有一把手枪,你把它拿过来。”
阿历克塞掩饰不住声音中的哽咽,听到她的哭声,门后的安德烈不由的呆住了。
“我拿到了……然后呢?”
安德烈转身回到门口处,看着手中那副枪——这枪他认识,是他自己的配枪。
他的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然后……对着门开枪吧,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吧!”
阿历克塞声音无比凄厉的嘶喊道。
早在昨天夜里,她就可以用这把枪自杀的。她知道自己恐怕再也变不回去了,如果早晚有一天自己会堕落成纳粹的帮凶,恶魔的奴隶,那不如趁着意识清醒的时候自我了断。
然而对于安德烈的愧疚却让她始终无法释怀,如果自己要用这把枪结束生命,那也应该让安德烈来扣动扳机。
“不可能,我绝不会对自己的挚友开枪的!”
安德烈没有丝毫犹豫的断然拒绝了。
“我现在这个样子,连人类都算不上了!还有我做过的那些事……我根本配不上挚友这两个字!”
阿历克塞捂住脸无声的哭泣着。
“如果你现在不杀了我,以后我会害死所有人的!”
安德烈在门后听的心惊肉跳,他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阿历克塞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现在她还可以与自己正常的交流,那就证明阿历克塞还没有完全迷失心智,彻底堕落成一只妖魔!
就算只有万一之一能够挽回的机会,安德烈也绝不会抛弃她的!
“如果你不肯动手,那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