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九、恶人]
窗外白雪泠泠,温暖的阳光透过树梢洒落下来,将银白大地映照的耀眼夺目。积雪潺潺消融,逐渐汇集成一条条小溪叮咚流淌,清脆悦耳。
木屋之内春意融融,喘息声、呢喃声、娇笑声、肌肤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不住地交织汇集,犹如猫爪一般撕挠着程思道的心房。
陈茹面色酡红,俏脸上渗出丝丝香汗,妙目微合,羊脂一般的双腿蜷缩,正骑在程思道身上不住套弄。玉股上下颤动,美乳摇曳,美妇檀口轻启,喉中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声娇吟,极为撩人耳目。
「嗯……嗯……啊……啊……」
娇躯之下的青年男子神智迷离,满头大汗,但他那坚硬硕大的阳具却昂然高耸,龟头在刺激之下充血浑圆,伴随着肉棒上虬龙盘踞的血管,一下一下地刺入、摩挲着美妇层层叠叠的肉洞,好像每一下都要顶到花心,将她整个身体穿透一般。
陈茹浑身滚烫,面红如血,心中羞愤欲死。想到前几日也是如此相拥交合,但那时二人神智不清,迷迷糊糊中只觉如同梦境一般,尚可用身不由己来宽慰自己。
但现如今却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甚至自己还是主动献身的一方,此情此景更是让美妇羞的无地自容,只想找个地洞钻入进去。
青年健硕的身躯摩擦着自己的下体,那麻麻痒痒的触感如同电流一般流转全身。蓦然间腰间一软,玉股下沉,那根火烫的肉棒猛然间直直顶到花心之上。
「啊——」
陈茹下体酸胀,不禁长吟出声。
还不待她从突如其来的刺激中缓和过来,一条软软的手臂蛇一般倏然卷过她的鹅颈,耳鬓间湿热气息呵送,只听一个妖媚沙哑的声音在身后轻声笑道:「陈姐姐,怎么,好舒服吗?」
陈茹心中一颤,迷迷糊糊中歪过头去,阵阵奇异的浓香扑鼻而来,丝丝幽兰缭绕鼻息,脖颈所触滑腻一片。一条湿漉漉的香舌正顺着她的鹅颈不住舔弄,却正是那苗疆的五毒仙子龙雪如。
龙雪如玉臂半裸,环抱着怀中美妇,纤指一下一下地拨弄着她肥硕的雪乳,揉掐着粉嫩乳头,俏脸紧贴着陈茹,吃吃娇笑道:「嘻,瞧陈姐姐这模样,想必是舒爽的很了,看来这呆小子还不算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呢。」
陈茹此时已是周身酸软无力,脑海中迷乱一团,玉蛤紧紧裹挟着青年的阳具,伴随着妖女揉捏的频率轻轻颤动,花蜜顺着交合之处四下潺潺流淌,泛起粼粼微光。
「龙……龙姑娘……我……唔……嗯……嗯……」
期期艾艾,语音颤颤,在呢喃娇吟声中,也不知说的是什么。
龙雪如媚眼如丝,一边轻轻咬弄着美妇耳垂,一边斜乜向身下的程思道。只见他双目紧闭,额上汗水涔涔,周身僵硬一动不动,心中不由暗暗好笑,低声叫道:「呆子?」
程思道喉节滚动,口中喃喃地哼了一声,不知听到还是没听到。
龙雪如眼珠一转,一把将陈茹揽在怀中,玉腿前伸,娇小白嫩的赤脚正顶在程思道坚毅的脸侧,纤纤足趾轻轻拨弄着他的脸颊,轻拍数下,抿嘴笑道:「别装死啦,还不快快运功,将内息收拢丹田气海?」
见程思道依然皱眉闭目,不为所动,当下轻哼一声,呸道:「臭小子,只顾着自己舒服么?姐姐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玉足倏然踏到程思道脸上,脚趾用力夹住他的鼻翼,不住摇晃,笑道:「叫你装死!」
程思道心中堵窒欲爆,狂怒、羞愧、悲愤、凄楚……诸多情绪交织杂糅,在胸腔中恣意迸蹿,面色涨红,钢牙直欲咬碎。
他如何不知此时应当及时收拢内息,将其归纳气海?
只是愧疚狂怒之下心乱如麻,脑海之中天人交战,耳边传来的阵阵旖旎喘息声、鼻息间笼绕的脉脉女体腻香,更令他心猿意马。眼下只好不做他想,紧闭双目,集中意念来抵御那即将迸爆的欲火,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女郎滑腻的脚趾紧紧夹住他的鼻翼,时不时蜷缩打着卷儿,他的口唇亦被女郎柔软足底封堵,呼吸渐渐收紧,头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纤足散发的淡淡奇异幽香萦绕,美妇断断续续的娇喘声穿过耳膜直入脑际,屈辱与窒息带来的快感令他再也无法抵挡忍耐,下体一阵酸麻,两腿颤动,压抑多时的精关忍不住便要松动释放出来!
「嘻,呆小子快不行啦,真是没用……」
龙雪如搂着怀中香汗淋漓的美妇格格一笑,眼波中泛起狭促神色,忽将陈茹重重向前一推。
「呀……你……你别……我……」
陈茹娇呼一声,这一下冷不防整个身体都往前倾倒,本来娇躯在长时间的套弄刺激之下已经毫无力道,如同破败棉絮一般,而此时肉棒更是整根没入自己的蜜壶之中!
「啊——」
就在程思道精关松动,即将喷薄而出的紧要关头,蓦然间双目远睁,发出了惊天动地般的嘶吼!
施夫人陈茹的凄怨眼神、师妹李秋晴的如花笑靥、妖女龙雪如那狡黠嘲弄的微笑……种种画面交织缠绕,走马灯似的不断闪现。
程思道体内混乱的真气再也不受控制,如怒潮般伴随着肆虐的欲火将他汹汹卷溺,混乱的真气沿着经脉游走,不断地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皮肤鸡皮丛生,灼烫欲爆,周身汗毛倒竖。脑中空白一片,但四肢百骸间却仿佛充斥着无穷的力量。
程思道腰间用力,猛然坐起,在二女惊呼声中一把将陈茹向后推倒,阳具脱离了温软的蜜壶后再无阻滞,黏稠滚烫的精液瞬间喷薄而出!
「程大侠!」
「呆子!」
耳畔娇呼声此起彼伏,传入耳中犹如惊雷轰鸣,巨浪拍岸,眼前二女惊乱担忧的脸颊瞬间旋转倒错,紧接着一片漆黑,身体后仰,就此晕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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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昏地暗,迷迷糊糊。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重新醒转。
丹田之中火热如炙,气流乱冲乱撞,搅动的好不难受。喉咙里干涸麻痒,四肢百骸更是酸痛无力。他勉力睁眼四望,眼皮重若千钧,视线模模糊糊一片,似乎有两个身影在侧,正张着嘴在对自己说着什么。
虽近在咫尺,但他却丝毫看不清对方面容,亦听不清任何声响。
一股清凉冰冷的感觉顺着喉头流入,喉管中那麻麻痒痒的感觉立时消减,似乎是有人在喂给自己清水。他抿了抿干涸的嘴唇,想要张口说话,但还不待发出声音,眼皮便渐觉沉重,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
窗外星子灿灿,木屋内红烛冉冉,桌台上的烛光与屋角的炉火将室内烘烤映照的昏黄温暖。陈茹正趴在桌旁,妙目微合,柳眉微蹙,似已入睡。而那妖女龙雪如则蹲在火炉旁,袖子撸起一半,露出雪白的手臂,似乎在煎熬着什么药物。
见他醒来,龙雪如一怔,继而笑靥如花,一跳一跳跑过来和他说话。但他耳中轰隆作响,竟一句话也听不真切,只瞧见她洁白妖艳的脸颊上晕红若桃李,眼角中似有点点泪痕。
程思道五味杂陈,实不知这妖女到底想要做什么。她一面将自己与施夫人囚禁凌辱,一面对自己的关切似乎又出于真情,这到底是为何?
手中滑腻触感传来,好像是龙雪如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掌,但此刻胸口又被真气激撞,窒息之下,重又昏迷。迷迷糊糊间,脸颊上感到点点滴滴冰凉一片,好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
是她在为自己哭泣吗?还是错觉?
*********
此后数日间,他时而清醒,时而沉睡,也不知中间过去了多久。
在几次醒来的短暂时间里,有时瞧见那妖女全身赤裸,柳眉微蹙,额上香汗淋漓,正与自己双掌对抵运功;有时又瞧见施夫人陈茹端着米粥在给自己喂食。这更令他感到迷惑不解,只当自己梦中幻境,一切全是幻觉。
最后一次醒来时正是黎明时分。
远方天际鱼肚泛白,东方红日破晓,将湛蓝的天幕点亮。道道金光穿过窗格洒下,木屋之中光影交错,窗外积雪反射出耀眼光芒直刺的他张不开眼睛。
程思道眉头微皱,抬手遮挡眼帘,眯着眼过了半晌方才适应过来。
略一运转内息探视,竟惊喜地发觉原本体内那股混乱冲撞的真气已然消散干净,困扰自己多日的汹汹欲火也无影无踪,脑海中神志一片清明,就连内力也已恢复了一两成,只不过四肢依然有些无力而已,但精神奕奕,身体几乎已经完全恢复。
程思道惊喜交加,难道自己竟已死里逃生,经脉复原了么?
正惊喜间,忽觉幽香脉脉,自己腿边柔软一团。低头一看,正是那妖女龙雪如趴在床边,枕着双臂侧脸酣睡。
清晨的阳光和煦温暖,金黄的光芒在她身上镀了一层耀眼的色彩,发丝稍显凌乱,在阳光中如金子一般,缠绕着雪白的脖颈,更令她恍若天界的仙子。
她的面色较之以往略显苍白疲惫,弯弯的秀眉舒展,长长的睫毛垂下遮盖住了眼帘,伴随着轻柔的呼吸微微颤动,樱唇轻启,发出弱不可闻的鼾声。
此刻她的脸上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妖荡冶媚之态,反而更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若非早知道她是赵王府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女,实在很难同眼前之人联系起来。
程思道怔怔地看着沉睡中的龙雪如,情绪复杂至极。
恍恍惚惚中忆起在自己昏迷沉睡中是她为自己运功救治,是她为自己煎药喂食,但自己所中之毒、所处之境也是因她而起,自己与施夫人苟合更是由她一力促成。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这么做?自己应该是恨她,还是应该感激她呢?
正胡思乱想间,「吱呀」声响,陈茹推门而入,此时已不是赤裸之态,而是身着衣衫。见程思道醒来,陈茹脸上惊喜之色油然而生,惊呼一声道:「程大侠,你……你醒啦!」
见她安然无恙,程思道心中略觉宽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身旁蜷缩沉睡的龙雪如听到声响,娇躯微动,茫然抬起头来,正与他四目相对。
程思道颇觉有些尴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龙雪如双靥倏的飞红,略微低下头,似乎有些害羞,但旋即面容变幻,一瞬间羞意尽去,那熟悉的妖媚又带点嘲弄狡黠的表情重新浮现。
她施施然站起身来,慵懒地揉了揉略微有些发酸的脖颈,格格笑道:「程大侠安睡可好?可曾梦见你那亲亲小师妹?」
程思道尴尬地咧了咧嘴,口中喃喃几句,声如蚊讷,说的什么连自己也听不清楚。
那边陈茹却是微微一笑,柔声道:「程大侠,这半月以来龙姑娘每日采药煎药,助你运功疗伤,大是消耗精神,你能醒来,倒是全要靠她了。」
程思道张口结舌,木愣愣地点了点头,半晌方期期艾艾道:「多……多谢……你……我……」
龙雪如格格一笑,轻呸一声,道:「谁要你谢啦,哼。」
雪白的俏脸上忽然浮现出怒容,哼道:「都是你这呆子,榆木脑袋,有福不知道享受。既然你不愿意舒舒服服的治伤,那我也只好用最笨的法子啦!」
虽然一脸凶巴巴,但嘴角却牵起一丝不可察觉的狡黠微笑。
程思道又是愧疚,又是感动,又是疑惑,又是迷茫。正想要发问,龙雪如却俏脸一扬,身躯扭动,轻哼着沙哑妖娆的曲调,一跳一跳地走出了木屋。
陈茹忙端了一碗温水,坐在床边用汤匙给他一点一点喂送服下。此时屋内只有二人,尴尬气氛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更甚。
程、陈二人俱是脸色涨红充血,互相不敢对视,各自低下头,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似乎隔着身躯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半晌,陈茹才低声将这几日来的事情慢慢告知。
原来自那日昏迷之后,竟已过去了十数日之久,距离自己一行人从中都突围也已经一月有余了。
这些日子以来,龙雪如每日或入山采药,或进城补充粮米,或外出探寻,晚间便裸身同程思道坐卧于床,双掌对抵运功,助其疗伤。
施夫人陈茹不懂医术武功,见其用功不敢打扰,只好帮忙料理日常,帮其擦拭身体,刮脸束发,甚至他的便溺等秽物也由陈茹相助处理。
听到此处,程思道只觉羞愧欲死,将头埋的低低的,恨不得钻入地洞中去。
陈茹亦是面色酡红,低着头继续讲述。自那日后,龙雪如便从城中寻来不少御寒衣物,自己二人也不用再赤身裸体了,虽不敢相问,但总归是免了日常的尴尬。
二女闲暇交谈,得知赵王府的小王爷和小郡主等人一路北上,正在返回中都的路上,施芸亦在其中,一时半会倒也没有生命危险;而李秋晴、张如仙、施越几人却是踪迹全无,不知去了哪里。
陈茹虽然焦急担忧,但程思道重伤昏迷,一时也无法可想,只好权作忍耐。而与龙雪如虽然平日里交谈不多,但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以来,也渐渐变的不再那么畏惧了,虽然心底里依然觉得与这狡黠多变的妖女有些隔阂,但二女的关系却慢慢处于一种微妙的陌生与融洽起来。
程思道闻言满脸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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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奇妙而又诡异的气氛中,日渐高升时近正午。程思道躺在床上,双手在被中不住揉搓,正在暗暗盘算,远处传来龙雪如欢愉的歌声,悠扬飘荡,如仙乐一般钻进他的耳中。
若放在几日之前,他必定会暗中戒备,凝神细思这妖女又有何害人诡计。但此刻那沙哑的曲调传入脑际,却犹如电流过脑,令他头皮酥痒,耳根烧烫,胸腔中通通狂跳。
陈茹手托香腮,正坐在几前发呆,听得声响,便对着程思道抿嘴一笑,亦步出门去,好像早已习以为常一般,更令他啧啧称奇,大感惊异。
不多时阵阵香气扑鼻,二女变戏法一般在桌上摆了一道道饭菜,热汽升腾,闻之令人食指大动。
龙雪如歪着头乜了一眼程思道,嘴角一撇,嗔道:「怎么,还赖在床上装死么?难道程大少爷还要人伺候才能起床吃饭不成?」
程思道忙道:「不……不用……多……多谢。」
慌忙拉过衣衫在棉被中胡乱穿好,起身下床。他卧床多日,蓦然间起身,只觉脚下如踏棉絮,手脚浑然无力,险些一头栽倒。
陈茹忙过去搀扶,龙雪如却只在一旁一言不发,面带嘲弄狭笑,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二人身上不住扫视。
这是三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三人均默不作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都只低着头默默进食,气氛显得极为微妙诡异。
程思道余光扫视,见龙雪如正慢斯条理的用筷子拨弄着碗中米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沉默良久,忽夹起桌上一块鸭肉,迅速递到了龙雪如碗中,紧接着触电一般将手收回,端起碗来大口扒饭。心中突突直跳,虽是为了表达感激,却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被人捉到一般。
龙雪如俏脸之上不可察觉地露出一丝晕色,头也不抬,仍是低头垂首,亦不多言。
这一餐好像是过了数百年一般漫长,满满一桌可口佳肴,硬是让程思道吃的满头大汗,比起大战一场都要觉得难熬辛苦。
饭后陈茹主动收拢碗碟,拿至门外自行洗刷。程思道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相询道:「龙……龙……救命之恩,万难言谢,程某必将报答。只不知你既然身在赵王府,又为何……」
「呆子,你先别忙谢。」
龙雪如坐在几前,一条腿翘起轻轻摇晃,单手托腮,一只手端着茶杯慢斯条理地低啜,眨了眨眼,哼道:「不把你的伤给养好,我又怎么拿你们去找小王爷领赏呢?程大侠莫不是忘了,我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妖女,十恶不赦。」
白眼一翻,乜了一眼程思道,眉梢眼角中说不尽的妖娆,嘴角浮现出嘲弄之色。
程思道心中一凛,登时暗暗戒备,心道:这妖女果然不怀好意!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转瞬即逝。若她当真要拿自己去赵王府领赏,自己昏迷之时岂不是更加方便,何苦要费心费力来给自己医治?
不待程思道接口,龙雪如突然满脸飞红,「呸」了一声,道:「你可别胡思乱想!你之前跟死猪一般,就算送回去了也显不出我的本事,到时候没的又让海老怪、仆散忠那帮家伙耻笑。我就是要把你活蹦乱跳地捉拿回去,好叫那些人无话可说。」
这番说辞程思道自然不信,他就算再傻,也能猜出其中必有隐情,她既然不愿明言,自己也就不好再问。
于是道:「无论如何,也总算是欠你一条命,日后只要不违反侠义道,不是杀人放火等恶行,程某这一条命但凭驱使也就是了。」
龙雪如白眼一翻,格格笑道:「呸,杀人放火的事我比你在行,谁用的着你,好稀罕么?」
程思道一怔,哑口无言,呆立当场。
经过这短短几日接触,他对这个妖女的感情已经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似乎还是敌人,但又似乎不像;明明是她帮着赵王府攻破了五马山,致使师妹一行下落不明,自己与施夫人也受其所困,备受凌辱,但自己却又与其同吃同住,难以狠下心来刀兵相向。
千头万绪,一时自己也无法琢磨清楚。
正自胡思乱想,陈茹推门而入,看了一眼程思道,垂首嗫嚅道:「龙姑娘,你……你虽然……不过……不过我愿意相信你。芸儿那边,还希望龙姑娘能仗义相助,你要我做什么,我……我都……」
面色晕红,声音渐渐变小,说道最后几字时,几乎已弱不可闻。
龙雪如面色不变,眼皮也不抬,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将茶杯往桌上一放,淡淡道:「那就好好治伤吧,等这呆小子内力恢复再说。」说罢起身自顾自走至床边。
听闻「疗伤」二字,程思道与陈茹心中都是突的一跳,二人神色尴尬,均木立当场,忸怩不动。
龙雪如柳眉倒竖,忽然拿起一个枕头猛地砸了过来,怒道:「呆子,你脑子里乌七八糟在想些什么?」
见这妖女喜怒无常,好似六月天一般说变就变,丝毫没有征兆,要说「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这句话,放在她身上倒正合适。
程思道和陈茹相视一眼,俱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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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气流转,沿着双臂经络缓缓转动。程思道双腿、双臂以及胸背均涂满了青黑色的烂泥,黏糊糊滑腻腻,好不难受。
他出言相询问,却只换来龙雪如冷着脸一句「这是穿肠噬骨的剧毒」,外加上一个白眼,也只得强自忍耐。心中暗自思忖总归是这她的什么独门秘药罢了,但又情不自禁还是有些担忧是否真的有毒。
尤其是她冰冷柔腻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肌肤涂抹烂泥时,更是屏气凝神,意念集中,丝毫不敢胡思乱想,生怕又招来她的嘲笑。
真气经由经络沿着四肢百骸流转一周汇聚气海,又在丹田之中激发出新的气息重新循环,每一次循环便感觉那烂泥所敷之处灼热刺骨,好像正丝丝渗入肌肤之中,每一次都觉通体舒泰,真气渐长,头脑中神志亦更觉清明。
程思道心中一喜,知此为稀世良药,虽双目紧闭,但手掌所触的正是龙雪如白嫩的掌心,正源源不绝将真气疏导至自己体内。
人体经络气海调取便如水井掘水一般,若真气流转正常,自然滔滔不绝如同江河,心随意转,释放自如。但若是五脏受损,河道堵滞,那即便内中蓄水万千,亦是变为死水难以调用,反会随着时间愈积愈多,终至容器破损,气息如同激流一般恣虐奔涌,祸及全身。
此时二人所行,便是由外部疏导入真气为引,将原本积蓄堆积的气息运调流转,将死水化活,只要丹田气海真气延经络运行通畅,那自可无恙。龙雪如掌心所传导的真气便犹如引水,而体外所敷之药则用于加固受损经络。
程思道虽不通医理,但其妙处也能窥知一二,心中颇为感动,那仅有的一丝丝疑虑也渐渐消散云烟了。
真气运转流动,气息已流转数十周天,而那些药泥亦慢慢减少,逐渐被程思道所纳入体内。二人额上汗水淋漓,面色通红,头顶白汽缭绕,此时已经六识闭塞,唯有神志意念集中,心外再无一物。
正自紧要关头,当是时,蓦然间忽听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啊」的一声娇呼,似乎是施夫人陈茹发出惊呼。
程思道心头一震,还不待将气息慢慢回拢,忽觉后心上「心俞穴」一麻,真气瞬间堵窒,奔涌激荡的气息猛然收拢不及,齐齐相交迸撞,胸口一甜,「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紧接着耳边传来龙雪如娇叱之声、拳掌相撞的格斗击打声,带动起来的劲风在身侧簌簌作响,刮的脸颊生疼。
他勉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正是衣衫半裸的龙雪如,此刻满面怒容,想要起身,脖颈处突觉冰凉一片,正是一只钢爪抵在自己喉间,弯钩锋锐,闪耀着刺骨寒芒。
蓦然间身后响起一个破锣般难听之极的笑声,桀桀笑道:「嘿嘿,想不到五毒仙子竟也是这般温柔体贴,若说出去谁会相信?这小子可当真是艳福不浅,让人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笑声阴冷,又带着邪恶的喜悦。
程思道勉力侧眼望去,只见施夫人陈茹亦被其点倒,侧卧在旁,不知是死是活。而身后那人弯腰驼背,年纪似乎已过五旬,脑门上油光秃顶,后脑的长发四垂,面容阴鸷扭曲,鹰钩电目,皱纹满面,好似一只饥饿残暴的秃鹰。
「海东青!」
龙雪如花容色变,心下一寒:他怎会找到此地?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怎的自己倒没有发觉?
见海东青细眼眯缝,眼皮掀动,精光偶然四射,脸上带着得意万分的微笑,似是早有准备预谋,更令她疑神疑鬼,芳心狂跳。
妙目中惊羞一闪而过,接着作出如释负重的表情,拍了拍胸口,含笑道:「原来是海堂主,倒吓人一跳。怎么,小王爷和小郡主没有一起来吗?」
海东青面露淫光,桀桀笑道:「仙子放宽心,二位殿下此时还在易县,隔得老远呢。咱们在这里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他们什么都听不到……」
龙雪如秋波横斜,嫣然道:「海堂主可真会说怪话,二位殿下未至,我为什么要放心?」
她音容妩媚妖娆,媚眼如丝,再加上此刻娇躯半裸,白嫩香软的身躯如同绸缎一般,只瞧得海东青魂不守舍,口中嘿嘿淫笑不止。
龙雪如瞟了一眼一旁的程思道与陈茹,格格笑道:「我捉住了这两个逆贼,正要送去请功呢,小王爷见了一定欢喜的紧。」
程思道心如刀绞,情知她说的不是实话,言不由心,但不知为何,听闻此言,还是感觉如重锤猛撞,酸楚异常。
海东青嘿然道:「是么,那我可要恭喜仙子立下大功啦……不过么,嘿嘿,老海我这双眼最喜欢东瞧西看,为此得罪了不少人……这几日倒是又看到了些不该看的东西,着实难以明白。」
海东青眼珠一转,道:「前几日在易县老海我就瞧见仙子啦,只是心中好生奇怪,既然仙子也在易县,为何不告知小王爷,还要瞒着咱们大伙儿?也是老海天性多管闲事,便偷偷跟在仙子后面,也算是腆着脸当一回护花使者……」
龙雪如心中一惊,暗自后悔,心道:原来前几日便被这老贼盯上了,我倒没有发觉。只怪自己当时着慌,内力又多有损耗,一时竟着了他的道。
掌心暗扣毒针,脸上仍是不动声色,嫣然道:「啊哟,那倒是辛苦海堂主啦,小女子当真愧不敢当。」
海东青怪眼中精芒大放,冷笑道:「只不过老海尾随仙子,见到的事情倒是着实吓了一跳。我瞧见仙子搂着这小子又哭又笑,赤身露体,亲亲我我。仙子甚至不惜催动真元,自伤身体,也要给这程小子疗伤。这倒真是让人难以明白了,难不成这小子是仙子的老相好么?」嘿嘿干笑,言语之间似有妒意。
程思道大怒,喝道:「奸贼,休要妄言!」
他又羞又恨,这老贼数日来竟能按捺不出,等探明四下没有旁人埋伏,这才一击必中,这等奸滑倒是世间少见。只是如此一来,自己几人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丑态岂不是全被他瞧了去了?
龙雪如双靥倏的一红,呸了一声,道:「胡说八道……这呆小子浑身伤的七荤八素,眼瞧着就剩一口气啦!我送个死人回去,要吓坏小郡主么?怕是会让她连隔夜饭都会吐出来呢。」
海东青冷笑道:「行啦,咱们也不用兜圈子啦。龙雪如,你私藏逆贼,分明是与南朝贼寇里通外合,意图谋反!我把状告到王爷那里去,他再宠你,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吧?」
龙雪如心中一惊,眼珠转动,想要寻隙突袭将其击毙,但海东青防备周密,一时半会也难找到下手良机。
脑中不断思索对策,面上仍是笑语晏晏,道:「海堂主现在还没有去向王爷禀告,想来是有什么事儿要我帮忙了……咱们都是自家人,有话直说便是。」
海东青一双眯缝怪眼在龙雪如娇躯上不住扫动,嘿嘿淫笑道:「仙子果然冰雪聪明,为人爽快。你和这小子有什么关系老海我并不感兴趣,他是留是走,那也尽由得他,与我无关。我只求一件事……」
忍不住吞了一口吐沫,干笑道:「嘿嘿,仙子想必也能瞧的出来,自打咱们相识以来,老海我对仙子真可谓是朝思暮想,只求……只求能与仙子春风一度,那可真不妄在人世走一遭了。」
程思道闻言怒火攻心,周身血液如沸蒸腾,胸腔中似乎被人捅穿撕裂,狂叫道:「老贼,痴心妄想!」
海东青狞声道:「嘿,你既不是她的老相好,那又干你何事?答不答应全在仙子自己,与你无关。」
龙雪如心中羞愤恼怒,双颊红云闪过,妙目中隐隐露出一丝杀气,冷笑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海东青嘿然道:「那也好办,我这就拿了你们几个人去见王爷,到时候有什么话你自己去跟王爷解释。」
顿了一顿,又冷笑道:「六年前你包庇那江南武林盟姓徐的,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么?嘿嘿,当时我可是瞧的一清二楚……这两件事前因后果如何,王爷他老人家明察秋毫,自然一想便知。勾结敌酋、吃里扒外,哼哼,王爷的手段不用我说,仙子最清楚不过啦!」
「姓徐的?难道是说……徐盟主?」
程思道心中一凛。六年前完颜雍受封赵王爵位,四处招兵买马组建情报机构,对大宋威胁颇大。徐盟主当时仗剑独自北上,但却重伤返回,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时大伙私下里议论,都觉得可能是他败在了赵王完颜雍的手上。不过顾及到江南武林盟的颜面以及汉人武者士气,没人摆到台面上说罢了。奇怪的是,赵王府方面竟也没有丝毫消息透露出来,好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听这海东青话中含义,此事似乎别有隐情,并非这么简单。徐盟主竟和龙雪如早就相识?他们二人是什么关系?怎么徐盟主之前从未提起过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龙雪如脸色雪白,俏脸低垂,含笑不语。
海东青哈哈狂笑,狰狞扭曲的皱脸上眉飞色舞,道:「孰轻孰重,仙子是聪明人,应当也不用老海我再去多嘴多舌……」
突然语锋一转,厉声喝道:「龙雪如,实话告诉你,老子早就想把你这个骚狐狸踩在脚下干翻骚穴了,你平时不是嚣狂的很么?不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么?」
目光中精光闪烁,面颊肌肉抽动,狞笑道:「今日你若是识相,便老老实实脱个精光,让老子操个痛快!」
程思道熊熊怒火轰然灌顶,气得险些爆炸开来,双目尽赤,狂吼道:「狗贼敢耳!」
海东青大怒,冷哼一声,右手钩爪蓦然间内力灌注,寒芒顿起,「唰」的一声向下划过,顿时血珠飞溅。
「啊——」
程思道怒声长嘶,肩胛皮肉翻飞,那钢钩正扣在其胛骨之中,在海东青怪力之下,险些连整条胳膊都要撕扯下来。
鲜血如注,汩汩而涌,程思道剧透钻心,眼前发黑,但钢牙咬碎,只叫了一声便强自忍住,双目圆睁,仍然恶狠狠地盯着海东青。
龙雪如两靥倏的晕红,紧咬嘴唇,眼波中恨意一闪而过,忽格格脆笑起来,嫣然道:「我本南蛮女子,容貌鄙陋,难比中原女子温柔娴淑。海堂主堂堂王府座上宾,又何必要与我苦苦纠缠,不依不饶呢?」
听她言语渐软,海东青眉头一扬,知道捏中了她的软肋,心中得意万分,嘿然道:「仙子若是容貌鄙陋,那世间可再无美人啦!嘿嘿,别说仙子天姿国色,就真是貌赛无盐,老海也要来尝尝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龙雪如掩口而笑,花枝乱颤,眼波如春水欲滴,眉梢眼角中媚态横生,勾魂摄魄。吃吃娇笑道:「啊哟,真是过奖啦,可真愧不敢当!既然海堂主不嫌我年老貌丑,那便过来吧。」
海东青摇头笑道:「江湖上谁不知五毒仙子易容、毒术、驭虫天下无双无对?仙子身上也不知藏着多少小玩意儿,便是借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靠近仙子一步。」
龙雪如秋波横斜,呸了一声,笑道:「呸,好一个有色心没色胆的胆小鬼。海堂主,那你说要怎么样?」
海东青喉头滚动,干笑道:「不怪老海我胆小,怪只怪仙子太过厉害,鲜花虽美,总要防刺不是?你自己把衣服脱光,丢的远远的,浑身上下不能留下一点东西,嘿嘿。」
眼珠一转,又道:「若是你身上还藏着一根毒针,一只小虫儿,我就割下这小子一片肉,就是不知仙子心疼不心疼。」
钢爪用力,程思道肌肉撕裂,忍不住低低闷哼一声。
龙雪如白眼一翻,似水双眸盯着海东青,缓缓点了点头,又似乎随意似的瞥了一眼程思道,吃吃娇笑不语。
纤手飞舞,罗衫轻解,柔荑勾起抵到身前缓缓滑落,只瞧得海东青怪眼放光,大吞馋涎。
不过数息间,轻柔滑腻的玉体横陈,莹白无双,双乳浑圆挺翘,玉腿紧致修长,尤其是股间黑色毛发掩映中,随着娇躯扭动偶然露出的唇瓣若隐若现,极是诱人。
寒风呼啸,将木屋门扇吹动的不住摇晃,发出格格声响。龙雪如长发翻飞,丝丝碎发随风摇曳,身躯玲珑,楚楚动人,在冬日阳光与冰雪的映射下,就像月宫仙子一般,美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