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融喝下一杯高度烈酒,借着酒劲叫来了服务生。
“我想请刚才跳舞的小姐过来坐坐,你帮我去叫一声。”
服务生暧昧地笑道:“先生,跳舞的有六位,你想叫哪位?”
“领舞的那位。”
“先生,我必须告诉你,那位小姐只能陪你坐坐,不出台的,并且她的台费每小时500元。”
出台坐台这两个术语尚融还是知道的,他似乎不太相信服务生的话,那六个天使里居然有五个是出台的,可以为了钱陪男人睡觉,只有一个只陪着聊天,只赚取聊天费。
“出台多少钱?”
“这个你自己商量。”
“你就把那个不出台的给我叫来。”
尚融一想马上就可以和小天使面对面地说话了,心里竟有点紧张,只好又喝了一杯酒。
“先生,你的酒量真大,很少看见有人点一瓶酒喝。”
一个柔和清亮的嗓音想起,尚融扭头一看,一位扎着马尾巴的女孩站在自己的坐位旁。
鹅蛋脸,略显细长的眼睛,鼻梁挺直,小巧的嘴巴,饱满的双唇。
身穿高领羊毛衫,下身是一条牛仔裤。
“土老冒都是这样喝酒的,要不怎么服务生都要笑话我呢。请坐。”
尚融首先是一顿自嘲。
“难道你是第一次来酒吧?”
尚融没有回答她的话,叫来服务生说:“给这位小姐拿点喝的。”
女孩摇首道:“不用,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给我一杯酒喝。”
尚融笑道:“我倒是没意见,就怕你受不了,这酒很烈。”
女孩也不说话,自己拿了一只杯子倒了一点酒竟一口就喝进了肚里。
然后吹着气说:“是有点烈,不过我受得了。等会儿回家就不会感觉冷了。”
尚融心里感叹,现在的女孩真是了不得,没有他们不敢试的东西,并且专门挑战传统男性领域的项目,难道母系社会要复辟?
“我猜你一定是发生了感情危机,所以到酒吧来买醉,找堕落。”
女孩颇有自信地说,两只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尚融喝了一口酒慢条斯理地说:“判断错误。首先没有感情危机。也不是来买醉,只是找堕落不知什么意思。”
“你找我来不就是想堕落吗?”
“你那么自信能够让我堕落?”
“没有人能让你堕落,是自甘堕落。”
尚融再次细细地审视着面前的女孩,这就是现代的大学生,在这个女孩面前乔菲只能算是个小学生,甚至自己都觉得有种压力,压力来自她的美貌和自信。
“还没请教你的姓名呢。”
尚融不想再和她斗嘴。
“你呢?你叫什么。”
真是一点都不吃亏,问个名字都要抢先手。
“我叫尚融。”
女孩伸过一只手掌说:“我叫祁小雅。”
尚融赶紧在那只小手上握了握。祁小雅,祁小雅。祁顺东。艺术学院。没这么巧吧?
“你这个人还算不俗,到现在都没问我:为什么这么漂亮却做这么低贱的工作。也没有要救我出火坑的意思。”
祁小雅盯着他说,那目光好像看透了他的五脏六腑。
万幸。忍了半天都没问,再晚一点自己肯定是祁小雅心中的俗人了。
“我又不是人民的大救星,干嘛动不动就要救人出火坑。再说,你这副样子像是在火坑里嘛。”
祁小雅发出一串银铃似的笑声,左右的客人纷纷朝这边转过头来。
“来!为了你是个明白人我们干一杯。”
尚融已经完全被这位漂亮又泼辣的女孩吸引住了,即使在大学时代他也没接触过这种类型的女孩,年轻却又成熟,成熟却又达观。
复杂的单纯。
和这种女孩在一起真是又快活又刺激。
“你们刚才跳的那个天使之舞,为什么不带上翅膀呢?”
祁小雅歪着头明目张胆地打量了他一番说:“带翅膀的是神,不食人间烟火,我们是人间的天使,吃五谷杂粮的。不一样。你喜欢吗?”
人间天使?也许有人叫你们人间小妖精呢。我只喜欢你。
“我不懂舞蹈,只是觉得很美。”
“懂得美就已经很不错了,许多人只看我们透明纱衣里的身子。难为你了。”
我靠,真当老子土老冒呢。
“感谢鼓励。可你们为什么穿透明的纱衣呢?”
“这你不懂,艺术需要。裸体也是为了艺术。可这世上有几个懂艺术的人呢。”祁小雅感慨地说。
尚融决定反攻了,不能让这个黄毛丫头自以为是,“既然这世上没几个懂艺术的人,艺术还有存在的价值吗。照你说艺术家们都是在自娱自乐?再说,如果艺术非要在众人面前脱光衣服不可,那不是艺术的进步,而是艺术的堕落。”
祁小雅盯着尚融看了一会儿,没好气地说:“算了,喝酒。这个问题自古以来就没争出过结论。哎!你是做什么的?”
尚融指着她的鼻子说,“俗!”
祁小雅又银铃般地笑起来。看看表说:“我要回家了,不然老爸又要怒发冲冠了。我去穿衣服,你愿意送我吗?”
“太荣幸了!”
出了门尚融伸手就要拦出租车,祁小雅说:“我家就在前面,不用坐车,你不愿陪我走走吗?”
“怕你冷呢。”
“烈性酒现在起作用了。”
尚融看着旁边的女孩,鼻子里闻着飘来的淡淡的幽香似乎又回到了青年时代。
一直看不起那些压马路的男女,现在才体会到这种马路压起来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你在想什么?”祁小雅仰脸看着他。
“你猜猜?”
祁小雅小嘴一噘道:“费劲。不过大体能猜到。”
“说说。”尚融兴趣十足地说。
“你在想我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事情,还想着……”
祁小雅看了他一眼继续说:“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到我。对不对。”
尚融笑道:“我对你的男朋友不感兴趣,最后一点说对了。”
“你倒很坦率,我想的和你一样,交个朋友怎么样?”
祁小雅又伸出她的一只小手。尚融握住就没放开,祁小雅抽回手说:“我到了,谢谢你送我,谢谢你的小费。”然后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市公安局家属院。果然是他的女儿。世界真小。
晚上,紫惠和张妍躺在一张床上闲聊。紫惠听完张妍的话半天没有出声。原来那个老头是郑刚的痴呆父亲。
尚融关心郑刚的父亲真是出于同学情意吗?这个郑刚紫惠听尚融提到过几次。
她和尚融结婚时曾邀请过他,结果张妍来了,郑刚却没露面,尚融的这个情敌自己到现在都没见过一面,不过他干下的事情报纸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楚。
表面上看,郑刚出事后痴呆父亲无人照看,关心老同学的父亲顺理成章。
可什么事情到了这个男人那里就一定有故事,郑刚是栽在钱上,尚融又是个生意人,为什么在这个敏感时期尚融要和他们一家走的这么近呢。
想起前一段时间男人神秘的行踪,紫惠心里产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这次回来一定要问个清楚,有些事情可不能犯糊涂。
“紫惠姐,你想什么呢?”
张妍摇着紫惠的肩膀说。
“没想什么,尚融最近该回来了吧,他给你打电话了吗?”
紫惠不想把自己的疑问告诉张妍。
张妍眨着眼睛神秘兮兮地说:“我不相信他没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想他了。”
紫惠红着脸说:“他给我打电话还不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你这个枕边人还不了解他的行踪。”
张妍撇嘴说:“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呢。你们那天晚上……”
把嘴凑到紫惠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紫惠羞得面红耳热,一下躺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脸。
“你……你真是……”
张妍一醋溜就钻进了紫惠的被窝,里面一阵打斗。
“做都做了还害什么羞。我又不吃你的醋,再说,该吃醋的应该是你呀。”
张妍的大度,紫惠仍然不能释怀,这层薄薄的纸今天终于被张妍三言两语就捅破了,没了这层纸,紫惠就觉得自己赤身裸体暴露在了张妍的面前,与其说是羞臊还不如说是尴尬,尴尬又引发出一阵恼怒。
最后恼羞成怒的紫惠一下掀起被子,将一张通红滚烫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你不害臊我也豁出去了,那男人本来就是我的,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就是这所房子的主人,你才是后来者入侵者。
不知道皇帝的新衣吗?
你硬要说皇帝没穿衣服,咱们就都裸着,猴子们从来都不会取笑对方没穿衣服,如果我遮遮掩掩的你就越发来劲了。
“紫惠姐,你别生气嘛。这都是命里注定的,谁要我们前世欠他的呢,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姐姐呢,要不以后就让他住你那里也行。”
紫惠听着张妍赤裸裸的话,不知她是真心还是装痴。
扭头看看,张妍的眼里又是一片真诚。
妍妍也许真的是个完全没有心机的人,她太爱尚融了,为了保住男人不惜和我分享,我能接受吗?
我对尚融的爱有她那么无私吗?
平心而论尚融不是个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可他即然能够坦然地在自己和妍妍的床上沉睡,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再上第三个女人的床呢。
现在和妍妍争实在没什么意思,反倒是应该和妍妍联合起来收住男人的心才对。
“哎!只是便宜了那个家伙。你以后可把他看好了,再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是你的责任。”
紫惠真的像姐姐一样教训着张妍。
“我可管不住他,还是你管合适。”张妍噘着嘴说。
紫惠搂着张妍说:“你要想办法呀!你肯定是个懒婆娘,不然他怎么每次到我那里都像是恶狼一般,你就不会让他吃饱点吗?”
张妍将头钻进紫惠怀里委屈地说:“我有什么办法,哪次他不是把我搞得……半死……”
紫惠自言自语地说:“也不知他现在怎么这么厉害,以前不是这样的呀,看来都是钱惹得祸。”
“紫惠姐,你说实话到底想不想他。”
“想呀!那你呢,你也给我说实话。”
紫惠揉着张妍的屁股说。
“我天天盼着他回来呢。”
两个女人谈论着他们的男人,互相拥抱的更紧了,双方都感觉到了对方身体的火热和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