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顺东被抓的第二天,尚融给小雅打了一个电话,他没有告诉小雅她的父亲被抓的消息,只是说希望她能回来一趟。
其实,自从上海回来以后,尚融和小雅之间通过几次电话,有两次是小雅主动打过来的,无非是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与其说是交流,不如说是礼节性的问候。
可是,自从建斌开始敲诈小雅以后,她就再没有来过电话,这让尚融很纳闷,他原本以为,小雅被建斌逼得没办法,自然会向自己求援,那时候就一举把她拿下。
谁知道,小雅还挺有骨气,憋足劲就是不给他打电话,尚融要是知道了小雅向他的父亲救援的话,非暴跳如雷不可。
最后还是尚融沉不住气,打了个电话过去,虚心假意地问她生意筹划的怎么样了,其实,他知道小雅哪里还有心思做生意,再说,手里也没有多少钱了,果然,小雅在电话里面含糊其辞,可就是不说自己被敲诈的事,恨得尚融牙痒痒,真想问她是不是被人敲诈了,一边心里直骂建斌没用。
所以,这次,他打电话叫小雅回来一趟,心里也底气不足,他还不忍心在电话里面和她谈祁顺东的事情。
“你到底有什么事,就不能在电话里说吗?”小雅犹犹豫豫地问道。
“就算我想你了还不行吗?”尚融厚着脸皮说道。
那头半天没有声息,好像是在评估对方话里的水分,尚融心里渐渐的就有点窝火,就算是紫惠,自己说过两遍的话也不敢公开不听,这死丫头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呢。
“你到底回不回,给一句话!”
尚融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
“那我回来住哪里?”
憋了半天小雅才似不情愿地问道。
尚融一听就想笑,这死丫头心里又在打小九九呢,难不成老子把紫惠赶出去让你住大屋不成?
“怎么?在上海待了几天尊贵了?这么大的城市住不下你祁小雅?”尚融气愤地训斥道。
小雅见男人真的火了才委屈地辩解道:“谁说是……我的意思她们会不会……”
尚融明白小雅的潜台词,因为她当初离开的时候,并不光彩,害怕回来以后自己的几个女人容不下她,特别是紫惠说不定还要找她算账呢。
不过这也说明小雅本来就有了回来的打算,要不然,自己只是让她回来一趟,并没有说要她长期留下,可听她话的意思好像回来就不走了。
这样想着,尚融的气就顺畅多了,缓和了语气道:“只要是我让你回来的,别人就不会说什么,你也不用担心,有我住的地方就自然有你住的地方,我住哪里你就住哪里。过一段日子,公司就要上市了,你也该回来帮帮忙,你那个美容院不会有什么前途。”
小雅听了男人信誓旦旦的保证,尤其是听说公司就要上市了,心里就活络起来,不过还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才答应第二天动身。
这里,尚融就通知在上海给小雅当保镖的地图,任务完成,但还不能撤退了,原地待命。
按道理,他现在需要人手,既然小雅明天就回来了,地图再待在上海也就没什么意义,可是,尚融知道地图在上海已经养了几个人,如果地图回来很可能就会散掉,他凭潜意识就觉得地图还是留在上海更合适,因为有这样几个人待在孙小宁的眼皮底下他心里觉得踏实,虽然目前也干不了什么,他这样做的原因完全是因为那个老僧的一句话。
“一旦有人威胁到施主的生存,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决不能有任何犹豫,这也是王道的精髓之一。”
尚融刚放下电话,就见建斌急匆匆地跑进来。
“老板,你的手机一直占线,卢凤打不通你的电话就打到我这里了,说是高燕肚子痛送医院去了,让你赶快过去。”
尚融一听,弹簧似的从沙发上蹦起来,跑到门口才想起问道:“该死的,在哪家医院。”
接连三天,专案组的人都没有去打搅祁顺东,好像把他忘了似的,祁顺东明白这种伎俩,既然你们不来,老子乐得清闲。
不过,他内心里却盼望着李长年能来一趟,其实从被双规开始,他就有这种念头,这倒不是说他和李长年有多深的交情,而是出于他在和李长年长期交往过程中形成的一种介于上下级关系和友谊之间的信任,这种关系里面没有多少人情因素,讲的就是一个理字,他认为李长年看了举报材料以后不会全盘接受。
在祁顺东的潜意识里甚至还有这么一种念头,那就是,如果一定要让自己说点什么,那他宁可对李长年讲,而不是那些冷若冰霜的专案组成员。
可是,李长年的迟迟不露面,让祁顺东心里渐渐丧失了耐心,按照惯例,双规最初一段时间,李长年要避避嫌,可是,算算时间,他也应该出面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呢?
也许是自己自作多情吧,李长年可能永远都不会和自己见面了。
祁顺东叹口气,点上一支烟,专案组对他还算仁慈,居然允许他抽烟。
当他躺在床上正抽着烟的时候,那个很少说话,负责给他洗衣打扫卫生的女陪护就进来了,她只是白天才来这里,晚上都是男陪护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由于心里有事,祁顺东还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女人,此刻百无聊赖,就将埋头干活的女人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这个女人二十四五岁光景,相貌一般,身体微胖,不过肤色却出奇的白嫩,此时,她正背对着祁顺东扫地,把一个肥大的屁股正好冲着他,祁顺东心里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好大好圆的屁股呀!
祁顺东此时虽然无心于男女之事,可女人的肥屄仍然让他的心微微动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直起腰来,回头嫣然一笑,脆生生地答道:“我叫王艳,首长有什么吩咐?”
祁顺东一听心中居然一乐,首长?
老子已经是阶下囚了,她居然还叫自己首长?
不过,他知道,专案组的陪护都是些百里挑一的人精,并且经过专门训练,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你就是放个屁他们都能闻出你中午吃的什么饭。
然后写成文字材料向上司汇报。
这小丫头可能是个厉害角色呢?
“小王,你是检察院还是纪检委的?”
没想到王艳一边继续干活,一边摇摇头道:“首长太抬举人了,我只是疗养院的服务员呢。”
祁顺东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原来他们就近找了个干粗活的杂工,怪不得很少见到她在屋子里,自己倒是多虑了。
心情一松弛下来,祁顺东就饶有兴趣地正准备和这个小姑娘闲聊几句,就见外面进来一个男陪护,低声说道:“有人会见。”
随后就打开门腿了出去,随着一阵脚步声响,一个穿着长大衣的男人走了进来,祁顺东一看见来人,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嘴唇哆嗦着说不话来,那神情就像九死一生后见到了就别的亲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