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最近我们还是别见面了。”
“好。”谈不上不欢而散,至少陈给她泡了胃药,一直等到她睡熟才悄然离开。
江芜独自在酒店的大床上醒来,空气里残存的甜腥味告诉她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她苍白着脸去洗漱,然后拆了包胃药冲泡,焦糖色的液体有股苦腥味,喝到胃里却是暖的。
一开始,她还不死心地继续找机会约陈燃,被拒绝多了江芜也终于觉得累了,不再往Z市跑,只是偶尔夜深人静地时候会给他发微信,或者点赞他少得可怜的朋友圈。
大约是后天有篮球场,陈燃转发了学校公众号的文章。
江芜点开就看到了站在C位的陈燃。
底下的评论区也都是讨论他的多,甚至有外校的留言公开表白。
她好羡慕年轻人啊,不用为工作发愁,放肆地去追爱。
不但年轻人春意盎然,就连江灏远这棵老树也逢春了。
秦宴被原公司构陷,江灏远得知情况不远万里赶去帮她处理,结果连人一道接了回来。
从此不但公司多了员大将,两人下班后也是浓情蜜意,江芜吃了一嘴狗粮。
本来她还有些东西留在江灏远住处,秦宴搬进去前江灏远催着她回来收拾,江芜忍不住抱怨:“妹妹就是不如老婆呗。”
江灏远理直气壮:“当然,我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我跟秦宴确定交往之前就跟她说清楚了我们之前的事情,所以该处理的我本来就该处理好。成年人不该让另一半活在猜忌中。”
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打包完零碎的物件,江芜转头看向江灏远:“哥,你不会不要我的是吧!”
“当然,我没老是换户口本的习惯。”
她嫣然一笑,似乎明白了陈燃为什么一直对自己爱答不理又没有彻底断开与自己的联系。
他或许也在等待,等待某一天江芜坦荡地同他讲有关江灏远的事情。
不再像过去,用“我不想知道”,“不关你的事”……这样冷冰冰的语言隔绝与他沟通。爱需要相互了解,需要用信任维系。
她以为给了对方所有的自己,却忘记自己依旧包裹着坚硬的壳,对方只能触碰到她防备的刺,无法触及柔软温情的内在。
还不晚吧,她祈祷着,偏执地相信她在陈燃心中依旧特别,依旧足具分量。
因为尝试着剥开外壳的江芜猛然发现,男孩的一举一动依旧写满对自己的关心和珍视。
——“我想我依旧是那个坏女人,但是现在唯独不想对你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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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找陈燃坦白之前,江芜选择了最笨的方式给他写了封信。
她的字不好看,原本想找人帮忙誊写,又怕陈燃误会她找人代笔,只能一笔一划,一字一字地慢慢写。
没有华丽的辞藻,最多的也是关于生活的碎碎念,甚至连她知道加了番茄酱的番茄炒蛋更好吃这样无聊的话题都要重复几遍。
江芜花了三天终于写完,将信封封好,生怕寄的太慢第二天特地起早去邮局投递。
邮局的工作人员确定地告诉她隔天对方就能收到信件。
江芜请了一天假,等待陈燃的电话。
可是他非但没打电话,甚至连她的信息都懒得回复。
江芜气得几次都想要彻底拉黑删除他的联系方式,却无意间从秦宴那里得知陈燃被袭击受伤住院的事情。
说来也巧,秦浩是她的小侄子。因为打架斗殴要请家长,秦浩父母又都离得很远,秦宴只能在父母的拜托下硬着头皮上。
六神无主的江芜也跟着一同去了。
缘由是之前陈燃抓偷衣贼,那小子不听悔改继续骚扰女学生被举报后,校方直接开除了他。
结果他非觉得是陈燃毁了他的前途,花钱找了几个混混把陈燃堵在实验楼偷袭。
秦浩是后来才到的,来的时候陈燃头破血流倒在楼梯口,他边追着混混后面拍照留证,边让附近的熟人赶紧送陈燃去医院。
结果混混看他形单影只,干脆就回头把他也揍了一顿。
冲进警局的江芜拎起对方的领子就扇了四五个巴掌,怒目瞪着瑟缩的男生骂道:“你他妈知道我家陈燃多聪明吗?还敢打他的脑袋,要是出了事情老娘就把你当场大卸八块。”
骂完还不够,立刻又拳打脚踢起来,那尖尖的高跟鞋看得警察都小腿发疼。
江灏远赶紧上前架住她,生怕事情没办完,江芜因为打架斗殴也跟着进去了。
擦了把满脸的泪,秦宴把她领到卫生间洗脸。
她讲话轻声细语:“其实打人是最笨的了,这种事情我们可以采集证据发到网上,Z大也是8,。网络大数据最容易让人渣身败名裂了,以后怕是连工作都找不到。”
江芜被点拨,大彻大悟,立马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秦宴。
“好啦,赶紧补个妆去医院看看你的小男友吧。这边的事情让我跟灏远处理就行。”
秦浩把江芜送到了病房门口,小声道:“他刚刚做完检查,现在还在休息。”
江芜紧张地理了理头发,怕吵到陈燃,干脆脱了高跟鞋悄步进去。
她把鞋放在墙角,一扭身就对上男孩迷糊的目光。
脑袋里突然冒出奇怪的念头,她干巴巴地笑了笑。
陈燃不语。
“我,我是江芜……”
陈燃大概猜到她的想法了,露出古怪的神色:“我知道,我没被一棍子敲失忆。”
听到对方还用了武器,江芜顿时炸了毛,转身就想再去公安局干一架。陈燃捂着额头上的纱布,发出呻吟:“别吵,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