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450章 手术

　　看着周可卿明眸圆瞪，赵立晨憨憨一笑。

　　“你来了！”赵立晨低声唤周可卿，引得可人儿泪水涟涟。

　　“没心肝的东西！”说话之间，周可卿的粉拳砸在赵立晨的胸膛上。

　　“没什么大事儿，你不用担心。”赵立晨给周可卿腾了个地方，她才坐定。

　　“看个病人也要如此惊心动魄吗？”周可卿小脸皱在一起，只等赵立晨的解释。

　　“出了点意外，你无需放在心上。李美妍想接受我的治疗。”赵立晨给周可卿出了个难题。

　　“滨江市有那么多的医院，为什么她非要找你看病？”周可卿一脸的不满，转过头去不看赵立晨。

　　见眼前的美人儿面色不爽，赵立晨只好在一旁赔笑。

　　“心理医生这行，就是如此的。我们所面对的病患，或多或少都有些极端。不然，他们也不能被称之为病患。你就多一份理解，少一分埋怨，事情就过去了。”

　　赵立晨柔声劝着，李美妍已经恢复了理智，站在门口看赵立晨。

　　周可卿抬眸，便看到了一个眼神澄澈的女子站在不远处。眸中的担忧和抱歉溢于言表。

　　“快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赵立晨笑着招呼李美妍，她却没动。

　　“我看你只是皮肉之伤，没什么大碍。那我先走了！”周可卿屁股还没坐热，起身要走。

　　李美妍没有做声，只是呆愣愣地望着面前的绝色女人，心中一阵发慌。

　　外面下起小雨，噼噼啪啪地打在玻璃窗上，惹人厌烦。

　　高级病房中，加湿器呼呼的响着。两人近在咫尺，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赵立晨沉吟半晌，才打开话匣子：“你得了创伤后遗症，只要直面病痛，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李美妍听罢，眼泪如开闸的洪水，淹没了赵立晨。

　　两人都没动，可是病房中的气氛却不似从前那般尴尬。

　　哭了好一会儿，赵立晨才开口安慰：“你是个弱女子，能有胆量做的战地记者，像男人一样拼命，真的让人佩服。常在战场上走，能确保自己安全无虞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李美妍挪动脚步，才坐在了赵立晨的面前：“我……连累你了。”

　　“什么连累？是我自愿去酒店找你的，其实，太好色的男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赵立晨语气戏谑，带着几分自嘲。

　　李美妍听罢，一张俏脸儿红到了脖根：“赵医生真是伶牙俐齿，一句话的亏都不肯吃。”

　　“你也不赖，为了你，我差点被卷到车轮底下，咱们两人算是打平了。”赵立晨友好的伸出手去。

　　李美妍沉默半晌，才紧紧地握住赵立晨的大手：“以后，我的病就拜托给赵医生了。”

　　“希望下次见面，不用这么惊险。”赵立晨笑吟吟地望着李美妍，眼眸之中的探究让他对这个美女战地记者更有兴趣了。

　　李局长忙得脚不挨地，为了查罗毅留下的烂摊子，他已经几夜未合眼了。

　　王警官轻轻叩门，端进来一杯热茶，还不忘戏谑道：“李局，小的我跟对了人，您瞧瞧外面那帮趋炎附势的家伙，要把我奉若神明呢！”

　　李局长从一大堆案综中抬起头来，拧着眉毛道：“让政委给他们开个会，少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这套！拿着国家的工资，不好好干活，只想着和领导搞好关系。这是避重就轻，有时间让他们出去走走，看看百姓需要什么！”

　　王警官笑意深沉：“还是李局的觉悟高。”

　　“你小子也是，别老想着拍马屁，有什么事儿找我？没看见我还忙着吗？”李局的眉毛拧得更紧，圆瞪的双眸让王警官抿嘴一乐。

　　“李局长升官以来，工作没少做，可是官威也大了不少。”王警官一阵揶揄，李局才放下手中的签字笔。

　　“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儿就出去查查罗毅在美国的账户。”李局起身，有片刻的晕眩。

　　“老李，不是我说你。你工作起来不要命，这个岁数的人了，为什么还那么拼命？”王警官快步走了过去，扶住了李局。

　　“我不能辜负领导的信任。市公安局局长的位置悬空许久，程书记任命我接任。为了这份信任，我就不能让那些毒贩扰乱社会治安，毒害我们的孩子。”

　　李局一脸的刚毅。

　　“其实，有件事儿我要和您说一下……”王警官沉吟一声，眼中带着几分闪躲。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吞吞吐吐的样子，真是令人着急。”李局拿起茶杯，看到上面绽放的白菊花，心思沉静。

　　“我说了您可别着急……美妍出车祸了。”王警官思虑半晌，还是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李局。

　　“什么？美妍出车祸了？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李局抓起衣服，转身欲走。

　　“她不让我说，我也是听一个处理事故现场的同事说的。”

　　“人在哪儿？有没有事儿？”李局紧紧蹙眉，已经扣好了风纪扣，准备出发。

　　王警官拦在门口，又详细的解释一遍：“美妍刚从战场上回来，难免不适应城市里的正常生活。有赵医生在一旁陪伴，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面对王警官的解释，李局并不买账：“美妍这孩子从小没妈，跟着我这个不爱着家的父亲生活，本就缺少父母的疼爱。几年前，她执意要上战场，做一个战地记者。我的女儿，绝不可能是孬种。即使心中舍不得，我也一咬牙，一跺脚，让她完成自己的梦想。可是评估报告上的……”

　　言到此处，李局有些哽咽。

　　“这是很正常的战后应激反应，美妍是个女孩儿，她有胆量上战场，已经是英雄了。”王警官垂下眼眸，心中翻滚。

　　李美妍的确是女中豪杰，她在战场上受伤两次。

　　弹片划过她的手臂，差点划伤了主动脉。

　　本来阿富汗就条件艰苦，一个女孩儿能受战乱，还要完成报道，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战争对身体的考验和心理的折磨，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李美妍第二次负伤，已经不能让她顺利的完成采访任务。权衡之下，报社才把她派回了滨江市，让她做一个普通的记者。

　　强大的心理落差让李美妍有些不满，可是身体条件越来越差，她也只好回滨江。

　　官方的心理评估报告显示，李美妍有严重的战后创伤，需要治疗。可是倔强的她，死活不肯接受治疗，非要出去工作。

　　李局无奈之下，才用曲线救国的方式把女儿引荐给了赵立晨。

　　不曾想，两人见面的当天就出事了。

　　“赵立晨这小子，还真不办人事！我把女儿交给他，他到底是怎么……”李局一拳轻轻地砸在办公桌上，很好奇发生了什么。

　　“李局，你这话说得就有有点不公平了。赵医生什么时候答应你治好美妍的病？还不是你没把事情跟人家说清楚，才让赵医生误会了。”

　　王警官胳膊肘往外拐，让李局紧紧拧着眉毛。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赵医生是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他应该一眼看出来美妍身上的问题。”李局狡辩几句，也觉得证据不足。

　　王警官目露同情：“老李，你这样说就有些强人所难了。赵医生是个心理医生，不是外面跳大神的神棍。怎么可能一眼看出美妍的病？不如你和赵立晨恳谈一次，也许赵医生会欣然接受美妍这个病人。”

　　王警官的提议，让李局忍不住点头。

　　“走，去广慈医院走一趟。”李局拿了车钥匙，疾步走出了办公室。

　　广慈医院，急诊室。

　　赵立晨一只手插在脑后，瞪着眼睛冷冷的瞧着天花板，表情有些忧郁。

　　“赵医生，你的伤怎么样了？”李局的声音从头顶冲过来，让赵立晨有片刻的微怔。

　　“李局，你怎么来了？这都……凌晨两点钟了……”赵立晨扫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沉声道。

　　“赵医生不也没有睡着吗？我来找你谈谈。”李局自顾自地搬过一把椅子，在赵立晨的病床前坐定。

　　“你想说李美妍的病情吧？你不来找我，明天我也回去找你。”赵立晨一骨碌爬起来，在李局面前直起身子。

　　“那我们就开始吧！美妍这个孩子自尊心很强，上学的时候就像是男孩子一般，从不服输。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质，我是不可能和家人享受天伦之乐的。多年前，我的妻子被毒贩给杀了，我至今没有找到妻子的遗体。因为这件事，我的家彻底散了。美妍心中怨恨我，没能保护好她们母女。我知道，作为一个警察，我问心无愧。可是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我愧对她们母女。”

　　李局打开话匣子，这些经历对他来讲，并不容易。

　　“我也听说过您的事迹，那些毒贩十分猖狂。您为了缉毒，舍弃小家，也是是令人敬佩的。可是美妍的病情，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

　　赵立晨黑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忍不住拧紧的眉毛让李局的担忧又更甚几分。

　　“我知道，美妍这次受伤，撞到了头。她从采访车上大头冲下掉下来，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这个孩子很要强的，她哪里有伤痛，从不跟我提起。我翻看了美妍的脑部ct，她的颅骨严重骨折。一个女孩子在战地没哭一声，就接受了手术。单凭坚强这一点，美妍还是像我的。”

　　李局谈论起自己的女儿，语气也柔和了些许。

　　“她的脑袋里还有淤血未散，改天我让罗克莹给她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排除身体上的病痛，我们才好从心理上做疏导治疗。”

　　赵立晨已经有了明确的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