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去注册冒险者?」
落灵希这么问道。
她知道时宇空来瑞卡的主要目的就是成为冒险者。
作为探索世界的第一步,首先是要成为冒险者然后打出名声。因为只有高等级的冒险者才能接到前往未知世界冒险的委托。
「今天就算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时宇空望着落灵希精神满满的样子,全然看不出是刚刚经历了殊死战斗,心理暗自惊叹。「在野外奔波了一整天,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明天早上再去也不迟。」
落灵希觉得无所谓,于是二人找到了一家在路边的旅馆,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这位先生,是要一间客房吗?」
柜台的员工走上前来迎接,却忽略了落灵希只向时宇空打了招呼,她显然注意到了少女手上的奴隶印记。
「不,要两间客房。」
「好的先生。」
女员工没有多问什么,低头开始在桌上做登记。
「是不是主人和奴隶住同一个房间才比较正常呢?」
落灵希凑到时宇空耳边悄悄地打趣道,黑色的长发披落在他的肩头,少女发丝中蕴含的淡淡清香萦绕在时宇空身旁。
「顺便给我们准备两人份的晚餐吧。」
他没有理会落灵希的挑逗,继续说道,心里却在纳闷这个女人怎么不会吸取教训呢?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
...
虽然被店员忽视了,但落灵希并没有表现出有什么不满,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旅店墙壁上挂着的价格招牌上,对于初来乍到的穿越者来说,物价是一个很有用的信息,根据旅馆的住房价格能够得出异世界金钱的购买力以及换算比例,从中可以大致推断出帝国的铸币工艺水准甚至整个国家的经济水平。
虽然落灵希现在还没有钱,不过这些知识迟早能用得上。
比如现在一间单人房的价格是一枚银币或者二十个铜板,这就说明...
先等一下!
「空,我想问你一件事...」
落灵希发现了一个疑点,想向时宇空寻求解答。
「停!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先不要问!」
时宇空急忙用食指按在落灵希的嘴唇上不让她继续说下去,然后他把脸凑到落灵希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和你为什么能理解异世界的语言和文字?」
「嗯...」
落灵希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她想问的事情,只不过...
(脸靠得太近了啦!!)
时宇空过分亲近的行为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她的思绪都有点慌张了,两颊上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晕。
时宇空在自己耳畔低语的声音、微微拂过落灵希耳垂的气息、还有那张贴近的清秀脸庞、仔细一闻还可以嗅到淡淡的雄性香气...让落灵希的心跳加速了不少。
很奇怪,明明刚才她在时宇空耳边说话时也离得很近,她却没有丝毫感觉害羞。
(该不会这才是现充们的正常交往距离吧?)
落灵希一半的人生都是独自一人生活,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男女交往的距离。
时宇空没注意到落灵希的反应,他继续说了下去。
「先提醒你,这是我们穿越者才会有的异能。我们可以听懂看懂异世界所有的语言文字,不需要特地去学习了。但是因此这也成为了我们可能暴露身份的地方,所以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
时宇空之所以这么小心地提醒落灵希,是因为他亲眼见过“清洗会”的执行官们以此为标准把他人认为是“穿越者”,有的拷问官甚至会在审讯室里派精灵族的奴隶与他们交谈,如果他们能够听懂精灵语,或者仅仅是对精灵语有了一些反应,就会被当做“穿越者”杀掉。
清洗会的解释权实在太大,导致了很多语言学者们也因此遭到无妄的杀戮。
「一定要牢记这一点,明白了吗?」
「好...好的!」
不过看到落灵希现在飘忽不定的眼神,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认真在听,时宇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
两人在旅馆一楼的餐馆里用餐。
由于座位是靠着窗户的,时宇空可以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落日的美景,令他感觉非常惬意。
异世界的太阳和地球上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时宇空喜欢这种氛围,像是一个中世纪的小酒馆一样,周围热热闹闹的,雇佣兵和冒险者们高谈阔论着,异地的旅人们讲述着自己的故事,还有几个小孩在酒桌旁嘻笑打闹。
环顾了完了一旁的热闹氛围,时宇空突然感到有点奇怪,落灵希是不是太安静了?
他把视线转向自己对面的少女,她现在正低着头,面前的食物却完全没动。
「怎么了,希,没有胃口吗?」
「没、没事,可能只是有点累了,」落灵希的眼睛似乎在刻意避开时宇空,她头都没抬,身体有点摇摇晃晃的。「...大概休息一下就好了,我先回房间去了!」
落灵希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真的没事吗?)
落灵希的样子很让人担心啊,时宇空在犹豫要不要去看看情况。
「你的奴隶长得真漂亮啊!」邻桌的一位举着酒杯的肥胖牧师笑着说道。「你们从布达乌斯特来的?」
「是的,我是来自朝华大陆的商人。」
时宇空答道,这是他为了掩人耳目而编造的身份。
「几年前我也住在布达乌斯特港。」
「你也从那里来?!」
时宇空有些紧张起来了,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去过布达乌斯特,因此担心自己会在牧师面前穿帮。
牧师看着时宇空,语气有些醉醺醺的。
「你肯定是最近三年内才来到阿亚塔的对吧?」牧师叹了口气,眼睛里布满了哀伤,似乎是想到了不好的回忆。「原来那个繁华美丽的自由贸易港口被帝国军队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清洗”战争的时候,你在布达乌斯特吗?」
「是啊,那真是一段可怕的岁月,到处都是烧焦的房屋,到处都能听到惨绝人寰的哀嚎声,野外的乌鸦大群大群的飞进来,因为城里的尸体比活人还要多。穿黑甲的帝国军只许我救治阿亚塔人,如果被发现我给一个精灵或兽人族施加治疗术的话,他们就会砍下我的脑袋。而活下来的人要么成了奴隶,要么就是搬走了......」
牧师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我看那个女孩也不是奴隶出身吧?」
时宇空被这句话吓得冷汗直流,他谨慎地问道。
「哦?你从哪里看出她不像个奴隶了?」
「哈哈哈,整个大陆除了那个疯子宰相以外,没有人会给一个有魔法天赋的人烙上奴隶印记。」肥胖的神官大笑起来,「要是在三年前我绝对不会相信一个魔法师装束的女孩会是个奴隶,魔法天赋是身份高贵的象征。帝国所有的贵族和骑士都或多或少会一点儿魔法,除了我们的宰相大人,她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觉醒一丁点儿魔法天分,所以才会对布达乌斯特的魔法使们如此深恶痛绝,她下令把他们都变成了奴隶。」
原来如此,时宇空回想起在城门口接受检查的时候,哨兵们并没有过多的盘问他们,想必是这些年来遇到过不少流离失所的外族人了吧。
「请原谅我谈了这么多令人扫兴的话题,但现在的世道又有多少事情能振奋人心呢?国内战争不断,清洗会犹如豺狼,长城外的魔族正虎视眈眈,西境的金石王国也在伺机而动,据说“不死棺木”最近又迎来了一个新的“幽冥之主”,实力异常强大,声称要让死神重回大陆。唯一让人欣慰只有剑圣大人还在心系人民,但剑圣终究不是勇者,仅靠她一个人也没有办法挽救时局。」
牧师最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
时宇空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是一间古朴而又整洁的木制小屋,一个由圆木制成的桌子摆在屋子中央,窗户旁边则是一张铺好的床。
当然这里是没有浴室的,客房的空间十分狭窄,根本不可能容得下其他隔间,不过这对于时宇空来说都不是什么难题。
他在异世界学会了以水系魔法为基础的清洁术,这种魔术不需要使用任何工具还比传统的洗澡方式更加干净,非常适合他这样四处奔波的旅行者。
清洗完身体并更衣之后,时宇空就开始准备就寝了。
他靠坐在床头,回忆起了今天的经历。
今天可以说是他来到异世界以来最难忘的一天了,本来这段时间他一直很迷茫,作为一个晚了五年才穿越的地球人,他甚至没有办法融入其他穿越者的集体,就连曾经的朋友们也开始嫌弃他碍手碍脚,他过去的队友虽然接纳了他,但是在一起生活了几个月之后,他不止一次因为自己的失误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最后他只能选择离开。虽然郴莹在他临走之前挽留过他,但是时宇空清楚,除了郴莹以外,其他人早就已经对自己不满了,他知道自己不再属于那里。
然而在穿越森林的途中,却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孩,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女孩居然是比自己更晚来到异世界的穿越者,结果他们因为莫名其妙的误会展开了殊死搏斗,最后自己又阴差阳错地把她变成了自己的奴隶。
即便是对少女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她仍然愿意成为自己冒险旅程的第一个同伴,这让时宇空非常感动,本来他认为和过去的同伴告别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单打独斗了,没想到还没有注册成为冒险者,他就有了新的伙伴。
一想到这么漂亮的女孩是自己的奴隶,必须对自己的命令言听计从,时宇空不由地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过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落灵希本来就因为退役的事情对自己心怀芥蒂,他不想再给她留下坏印象了。
(以后还是和她好好相处吧!)
......
「谁在那里?!」
时宇空感到了一股视线正在盯着他。
他并不会使用感知监视的魔法,因此刚才的判断只是来自于直觉,但他的直觉向来都很准。
时宇空望向窗外,没有发现任何人,倒是有一只在树梢上栖息的乌鸦在看着他。
看来自己是真的累了,居然把乌鸦的眼睛当成被人监视了。
他关上窗户坐回了床上,积累了一天的困意席卷而来,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
深夜,时宇空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他感觉到有一个柔软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同时好像还有东西吸吮着自己的嘴唇,他猛然睁开眼睛,才惊讶的发现只穿了一件睡裙的落灵希骑坐在自己的腰间,双手搂着自己的脖子,正在如饥似渴地亲吻着他。
时宇空被落灵希强吻了!
只不过落灵希的吻技实在是有些生硬,对于这方面还算有些经验的时宇空立刻明白了落灵希大概是第一次接吻。因为这种亲吻方式双方都不会觉得舒服的。
此时落灵希才意识到自己弄醒了时宇空,他们俩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落灵希的身体就像一只受惊的猫一样猛地颤抖了一下,随后立刻推开了他,相接的嘴唇也迅速分开了。
看着时宇空惊讶的表情,落灵希难为情地偏过头去,红着脸喊道:
「你、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