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落布蜿蜒,散着男人的长裤和罗生生刚换又被褪下的碎花短裙,它们交叠着盖覆,亦如床上那两副痴缠的躯体……
脱去长裤后,肉眼看去,宋远哲的右腿除掉多了条手术的刀口,其余外观与左腿根本别无二致。既没有发炎,也没有红肿。
近些年来,他只要得空就会去做理疗和复健,在顶尖医疗团队的帮扶下,步态已越来越趋于常人。
虽说伤病永在,但他也早脱离了罗生生意识中,车祸后那副最是残败的模样。
毕竟是一路相互扶持着走过的人,无论外头宋远哲表现地再嚣张,也只有罗生生知道,他最痛的时候,可以脆弱到什么地步。
初始时,如果自己行路,他只能依靠外搭的支架才可以勉强支撑住平衡。一旦卸去辅助,这男人甚至连解手,都要他人帮忙搀扶着完成。
当年医学的定论,判他右腿,未来至多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别说开车,连走路都是妄想。
身体的残缺、理想的覆灭和害死挚友的愧疚,成为他那时日复一日,夜夜辗转而始终无法得脱的梦魇。
明明是那么高傲的人,却总在无人时重击伤腿,用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去宣泄淤积的溃败情绪。
这片绵延黑暗的尽处,光的照落,出现在罗生生归来的时刻。
这女人甫一见他,就笑说一切皆是报应,谁叫他在人生的上半场打了场烂球,比分落后,才是常态。
残了又不是死了,中场结束,总还是要去打下半场的,而那才是定论输赢与成败的地界。
在她探病陪床的那段时间,诸如此类,让他嗤之以鼻的鸡汤,罗生生总能变着花样地献祭。
宋远哲其人,本心里根本不吃励志这套,但他就是喜欢看她自以为是,孜孜不倦的样子。
很多道理,其实本身并没有力量,能被其感染,更多是来自于论道者自身散发的魄力。
罗生生也由此陷落于一种救世的错觉,本质她不过是块浮木,如今借她续命的宋远哲已到岸,她却还漂泊在水中,随波逐流,久久不得自渡。
“远哲……你放开我啊……”
柔软的掌心抵在男人肩头,就算用了大力推搡,还是碍于两人劲道的悬殊,怎么也没法将他推开。
宋远哲抓住女人腕骨,咬口乳尖后,自她胸口抬眼,好笑地问道:
“怎么老爱哭?”
说时,这男人身体略微上移,将头颅枕靠进罗生生的肩窝,一手帮她抹泪,一手带着她向下抚弄,教她盖上阴户,去用心感受自己腿间的湿意。
“我的生生还真是喜欢口是心非。”
“别弄了,求求你……”
“还嘴硬吗?”
“啊!”
两指划开肉唇探入,直抵阴道深处的敏感。
他勾着四壁吸紧的软肉,一连给了她数下剧烈的抽动,动作迅猛又精准,模拟着性器高潮时的狠操,在前戏的开端,抛却惯常的厮磨揉捻,用极致的惩罚代替了缱绻与温柔。
罗生生在这种突来的攻势下,意志瞬间溃败,双腿于不觉间交错绞紧,下腹更是连着胯骨,在快感中拱起又下落,如波浪般起伏。
“噗呲……噗呲……”
搅水声渐大。
“不行……别……”
女孩原想掀他的手,提起一半又抽回落在了枕边,她揪住枕芯的边角,紧闭起双眼,仰头不断求饶。
刚被抹掉的泪,又顺着眼角沁了出来,滑落后,洇在白色的布面,化开黑星点点。
宋远哲支起身,侧躺着轻吻了她一记眼睑,安抚的意味浓厚。
“生生,我想你的,一直在想。”
“你呢?想我吗?”
“嗯?”
随着鼻音落定,他再入一指。
“啊!!!痛啊!!!”
穴口撑到了极限,罗生生疼得忍不住翻身将他抱紧,五指隔着衬衣的布料死抠他的背脊,要不是她指甲修剪地圆钝整齐,说不定早在男人后背,留下了五道见血的抓痕。
“怎么?他没和你这么玩过?”
他?
听闻宋远哲在头顶传来的这句,罗生生立马从失智的边缘找回了一丝清明,心内凉意猝起。
“你说谁?嗯……我听不懂呐……啊!”
“除了程念樟,你还有别人吗?”
惊雷乍响。
就在刹那间,罗生生全身变僵。
她抬头睁眼,不可置信地瞪向身前。
因为全是宋远哲意料之中的反应,他没有任何退避,只回以浅笑,手中动作停顿,自下身抽出后捧上她脸,用拇指摩挲面颊,帮女孩将零落的碎发卡入耳后。
罗生生惊地,颤抖着缩颈。
“远哲,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不累吗?”
说完这句,宋远哲努了努嘴,没等罗生生开口,又继续接道:
“和这种人睡,你不嫌脏,我还嫌晦气。他的事你也不是不知晓,做的时候不膈应吗?”
这男人话里说的,是程念樟和黎珏的往事。
他挑着眉,语气轻曼,捧脸的手慢慢上移,而后貌似不经心地拔开了女孩刘海,将视线的焦点对准在她眉心,正好借此避开两人对视的可能。
“宋远哲……你够了!”
罗生生切齿。
她从前还能在他面前佯装不在意,但现在的罗生生,是根本听不得人说一点程念樟的不是。
“不爱听?哦……我倒是忘了,我们生生老喜欢他了,是吧?”
问句的末尾,宋远哲变手死死掐捏住罗生生的面颊,语调越走越低,配上这人难辨的表情,显露了他惯用于外人的压迫与威胁。
然而就算整张脸已被他给捏到变形,罗生生仍旧用着含混的声线,硬是从喉头里挤出了个倔强的单音。
“是……”
“他有什么好的?”
“他比你——”
“比”字一出,宋远哲立马用双指抠进她的齿缝,阻断了后续。
“你知道我讨厌他,还要说这些我不爱听的?本来放边上也只是个碍眼的东西,现在他要上来挡我的道,呵,生生,你觉得我会是那种绕着走的人吗?”
宋远哲当然不会绕着走,凭他个性,应当是不把对方碾成齑粉,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说刚才这男人的表现,还只是对她情绪上的把控,那当下的这句,就真可以算得上是赤裸裸的恫吓。
不见提及血光,却刀锋透刃,杀机漫溢。
那晚看的电影,结局男主持枪的画面再度闪现在罗生生的脑中,混合着现实眼见的场景——孟买十几号人一拥而上的棍棒,巴德掌心穿肉而过的短刀,还有被轮奸虐待后温雯无神的双眼……
这些就算只是回想,也能恶心到让人作呕,但同时伴着惧怕,也让人不禁开始生出自我教化后……对他条件反射般的驯服。
宋远哲见罗生生蓦然变得呆滞,撇了撇嘴,松手放过她的脸庞,转而起身,跨腿将她压实。
跪稳后,他挺直了背脊,恢复往日倨傲的姿态,提手专心开始解除衬衫剩余的襟扣。
解到最后两粒,一双软手伸来,欲替他动作。
室光此刻明亮,女孩左手中指的戒环上,间隔镶嵌的碎钻流出火彩,衬得她纤柔莹白的指节,竟是意外地好看。
“生生,今天我为了赶着来见你,空胃到现在,实在是饿到脑晕。”
衣料敞开,宋远哲趁她未及收手,牵住后,将她软嫩的掌心摁覆贴紧在自己前腰。
开口就是一句撒娇。
听言,罗生生下意识地笑了笑。
“饿就先去吃饭,做了不会更饿吗?”
宋远哲被她感染,也跟着笑了记。
“呵,那你再摸摸下面。”他略略垂首,捞起罗生生,引导她,主动去触自己正蓬勃跳动着的骇人性器:“这里有个更饿的家伙。”
不用去除内裤,光是从触及时这块高隆的热硬程度,就能分辨——他确实是性起地有些厉害。
“哦。”
罗生生本想缩手,但她忍住了。
无精打采地应了声后,为了不让男人察觉到敷衍,这女孩深吸口气,居然破天荒地主动探入裤头,帮他将阴茎掏出握紧,专心致志地开始套弄了起来。
撸动时,她借着动作,低头回避。
但细听动静,因为长久未闻男人出声,心里不免打起鼓来,怕他又在酝酿什么急风骤雨。
于是她便试图调适自己情绪,默默了片刻,终于换上副带泪的笑靥,鼓起勇气抬眸与他对视。
“我帮你口吧,你不是老想着这个吗?”
从她问询里,能听出些许故作轻快的味道。
当下正静看她表演的宋远哲,因着这句,冷淡无波的表情,突然划开了一丝裂缝。
“帮他口过吗?”
“你既然讨厌他,又为什么老要提他?自己不难受吗?”
“你不难受,我就不难受。”
“那你就当我不难受吧。松一松腿,我换个姿势。”
罗生生轻拍了记他的腿面,宋远哲会意后,听话地抬臀,放了身下自由。
她缩腿调转方向,换了个趴跪的姿势,握住他兴奋的昂扬,凑近鼻尖细闻了闻。
见她埋首在自己腿间,伏腰如连峦的姿态,莫名地,宋远哲面色瞬间浮出微红,没看多久,就撇头望向了别处。
这男人平时吃食讲究,身上素又好净,养得皮囊,是就连私处也透着股矜贵的表征。
罗生生下口时,没有预想的腥膻,反而他因最近久居茶室,通身蕴了层白檀线香的尘味,近闻时,这丝教人安逸的香气伴着荷尔蒙,飘散入鼻,清心中夹杂着欲望,流露出一种很是矛盾的气质。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风雨阴晴,难辨难定。
“呃……生生,慢点。”
罗生生不想同他做,所以初一上嘴的口活,就是奔着让他快射而去。
宋远哲不懂她的心思,他只觉得沉迷。
沉迷于这种被她舔弄的舒适和快意。
“啊!别揪我头发!”
大概是太过忘情,这男人一时没控制手劲,差点扯掉她半缕后发。
意识到手重,宋远哲赶紧松开她,将五指顺她颈项,伸入发间,轻缓地揉捏,意图替她纾痛。
“疼吗?”
“嗯。”
“我错了。”
罗生生不想回他的道歉。
沿着湿濡的棒身转手两下后,她复又低头下去,舌尖打着旋儿勾他茎端的形态,再自上而下地,沿他茎身青筋的走向一路底,含濡玉袋后,换侧向上,最后张口包笼。
与他人的口活相比,少了几许咸湿,却在弄痒中更添挑逗。
宋远哲有些遭不住她这样,他支肘撑着床,头颈后仰,眯眼虚视前方,目色里逐渐褪去方才的精明,变作纵情后的迷离。
他下腰连动着臀胯,随她动作顶弄,幅度越来越大。
“生生……呃啊……生生”
“嗯?”
听他叫魂似地喊自己名字,罗生生嫌烦,于是含他起伏时,蹙眉抬眼,不耐地回了声鼻音。
四目交集,宋远哲全身大颤,根茎脉搏加剧,射意满载。
“生生,我们要个孩子吧。”
马眼翕张。
罗生生在愣怔的当口,于最后一瞬,凭着本能,收嘴吐出长棍,才将将躲过被他白精灌口的厄运。
“你说什么?我刚刚没有听清。”
坐起后,她懵了两秒,生怕刚才听岔,又不认命地向他确认了一遍。
宋远哲射完大约是感到了舒爽,听她发问,只笑着挨近,拢住女人后脑,回了记缠绵的深吻。
“我想要个孩子,和你一样的孩子。”
这是句贴耳的细语,他说得很是温柔。
绵软的覆吻,自她耳畔一路沿她纤细的侧颈下落。
这男人不知联想到了什么,吻到肩头时,倏尔发力,将罗生生整个抱紧。
他将下颚抵她肩上,软发于微微耸动间,搔着她敏感的耳后,一切终于归位缱绻。
明明是很温馨的景象,罗生生却只感一股恶寒生于心间。
“可是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