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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心雨【孤寒峭,絮雨纯爱】

作者:真田安房守昌幸 字数:18826 更新:2024-11-06 03:48:39

  这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事情——我和其他人,甚至其他阿戈尔人都不一样。

   虽然早已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发现这样的事实的,但是最终我还是确定,由于种族特性影响,我所属这一支的阿戈尔人身体十分脆弱,在肉体无法忍耐环境或受到严重创伤时,将会重回幼体状态,遗失之前的记忆重新成长。对我而言,这种“返老还童”对于身体很弱的我来说可以说是极其残酷的命运。

   而在自己有限的记忆中,我和其他人眼中的世界,还有怀揣的理念,似乎也都是不同的。当然,这并不是单纯的比喻。似乎是因为上一次生命所遗留的伤痛,在这一次注定比他人还要短暂的生命中,我的左眼生来便没有视力。用视力尚存的右眼望向镜中,所见到的只有一片灰色的云翳,全然没有紫色的右眼所能流露出的神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所见的世界,想必与双目健全的人们,是不一样的罢。

   但是更重要的,是性格方面。我这副注定会遗忘的身体注定了,我无法与人长久地交往。凯尔希医生有好几次都会说,尽管本性十分温柔,但是我有些过于内向而犹豫。而害怕着他人受到伤害因而刻意保持着距离、一直以来都十分孤独的我,也似乎总是被他人所冷落——不,那大概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一直以来可能也没有人会在意我。或许,对我这个寂寥的,看起来很快就会消散的生命,无论自己逃离到哪里,无论自己怎样孤立自己,也不会有人给予任何关爱,任何照顾。

   “神主创造的每个生命,都有其被关爱的价值。即便是空中翱翔的渺小鸟儿,尚且有虫为其所啄食,何况是人呢?这一点,乃是理所当然啊。”

   那是,我曾经所观看的一部由拉特兰教宗主持拍摄的宣道电影中,一名红发的萨科塔教士布道时的话语。只是我却斟酌,既然说是理所当然,那么为什么又需要教士前来布道,为什么又需要拍成电影强调?思索至此,那时的我也便顿悟了,这一点并非是那位教士所说的理所当然;换句话说,并不是所有的生命都有被关爱的价值。

   也许就是我这样注定会将一切都遗忘的生命吧?不知道是因为孤寂已久的生活还是日渐偏离的价值观,彼时的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而我也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孤独,越来越寂寞。

   所以,和他的相遇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冲击。

   在那个下着雨的日子里,我发现了背靠着大树,躺在地面的他。那是个看起来颇为健硕的男人,浑身都是崩裂的伤口,正孤独地坐在滴答的雨点中,眼角有着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流下的痕迹。不知道是出于巡游医师的责任,还是因为被他孤独的眼神所触动,眼中感到一阵热流的我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伞,为她遮风挡雨。看起来已经快到壮年的他并没有唱片或者电影上封面的那些男性明星那样堪称美艳的英俊外表,反倒显得那样的普通。但是他沉重的脸孔,他忧伤的眼神,他孤独地坐在雨中的身影,却让我感受到了某种共鸣,某种找到了同类的共鸣。而他也似乎感受到了这一点,在恍惚的意识中慢慢地抬起了手臂,触碰到了我的指尖。

   那一刻,为他处理伤口的我,那封闭已久的内心,被那轻轻的触碰,打开了。在那一刻,不再需要什么多余的语言,只需要淅淅沥沥的雨点带来的伴奏。因为彼此的眼中的忧伤,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们都是孤独的人。没有亲爱,没有陪伴,我们都在这场絮雨中,独行于这片荒芜的大地。

   而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的是,他会改变我的一生。

   过去,我只将自己当做在屋檐下避雨的旅人,孤身一人。但是因为他,本来已经一无所有、孤身一人的我,渐渐开始害怕着失去,害怕着失去他,失去在罗德岛的生活,失去这安稳的一切。而细细回想起来,自己曾经走过的路,究竟是怎样狭窄的峭壁,亦或者是钢丝?在这一次生命中,能够活到与他相遇,实在是人生中最大的幸运。

   同时也想着,自己不能任由这幸福的一切,就这么消失。

   [newpage]

   “絮雨。”

   有人在叫我。

   我从那份迷惘中苏醒,映入眼帘的,是在这段时间中渐渐熟悉起来的,罗德岛医疗部的景象。

   并不像自己记忆中曾经造访过的私家医院那般有着豪华的装饰与昂贵的先进设备,也不像贫民窟的诊所那样简陋得甚至地面都爬满了虫豸,而是十分淡雅的金属风格房间,淡淡地响着医疗仪器的滴答声。并不能说是多么高级的医疗场所,但是和那位凯尔希医生一样,简约却又让人安心。

   “絮雨。”

   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我才慢慢辨别出,那就是凯尔希医生的声音,虽然看起来是非常严厉的医疗部负责人,但是却又像是春雨一样,润物细无声般地照顾着她的每一位下属、学生和病患,自然,也包括我——身体脆弱的我在来到罗德岛后并没有被安排战地医生或是急诊一类高负荷的工作,只是负责一些相对轻松的诊疗。

   本该是如此的。

   “如果身体状况还是没有好转的话,我建议你休息几天。对于你来说,这几天你有些过于操劳了。”

   我转过头,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凯尔希医生皱着眉在一份文件上签上了她自己漂亮的签名,放到办公桌的一角,然后眉头稍稍舒展,用有些舒缓的眼神望向了我。

   “我……我没事的。凯尔希医生都没有因为害怕劳累而懈怠,我自然也不能。”

   忍不住稍微理了理自己垂落的发丝与发丝下的眼罩,我认真地回答到。

   自己的生命本没有被关爱的价值。但是他告诉我,他想要永远和我在一起,想要和我一起体会这个世界的美好,想要和我一起创造新的回忆,想要和我一起迎接未来——他爱我。一想到这一点,自己就已经忍不住想要再稍微多做一些事情。而我已经不记得这几天忙碌了多久,已经没有自己回到房间去睡觉的印象,估计是在医疗部就这么草草躺了一下便算是休息,甚至前几日偶尔在走道上遇到为外勤任务而奔波的作为“罗德岛的博士”的他时,也只能堪堪挤出一个微笑便快步离开,因为自己还有不得不去做的工作。

   在与他互诉心意后的几日后,他有着一项异常紧急的外勤任务,暂时离开了罗德岛本舰,而我则回到了医疗部的工作中。但是与之前不同的是,我主动承担起了更多的任务:帮助凯尔希医生完成一场几乎持续了三天三夜的手术,连续工作到被她强令着离开手术室休息为止;在所有人都离开后义务帮助其他医疗干员整理报告与文书,直到自己昏昏沉沉地在桌面上睡着……原本身体脆弱的我,正竭尽所能地承担更多的工作,拼命完成自己作为医师的职责。

   为了让自己的生命,再稍微增添一些能被他爱的价值。

   “不要跟我比,你的面容现在已经过于憔悴。要知道你有着一个关心你的人,他已经请求过我好好关照你保重身体了。所以你的生命不再是曾经孤独的你一个人的了,絮雨。”凯尔希医生凝视着我,她温柔的话语中透露出了几分严厉,“正好这几天他的外勤工作差不多要完成了,去休息吧,剩下的工作交给我。”

   “那,就拜托您了,凯尔希医生……”

   几乎没有什么人能改变她的想法,自己当然也不能。忽然间,在这几天过于疲倦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得不用在洗手台洗了洗脸,揉了揉尚能看到的右眼,让自己稍微打起了一些精神,才慢慢走出了医疗部总部。

   [newpage]

   飞行器刚刚落地,我就带着自己的行李,急匆匆地疾奔而下。虽然只是因为外勤任务,但是短短数日的离别,对絮雨的思念却已经让我感到寝食难安,甚至开始害怕自己不能活着回到罗德岛。

   这也是以前的自己从未有过的思绪,因为曾经的自己只是踽踽独行,似乎并没有真正在乎自己的人,也没有自己在乎的人。而现在,却已经有了。

   我果然还是改变了啊。

   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医疗部吧。虽然不能打扰医疗部的工作,但是只是看她一眼应该也没有问题——这么想的同时,我已经来到了医疗部的门口,却发现自己思念的人正小心翼翼地将门在自己身后合好。看到我,她似乎楞了一下,才慢慢绽放出一个笑容,跟我打了招呼。只是,那话语间却充满了几分勉强。

   “今天怎么这么早?”我有些讶异地问道,“我还以为现在还是工作时间,只是想来看看你就好的。”

   “……今天,那个,工作结束的很快。外勤任务还顺利吗?”

   “嗯,非常顺利。”

   虽然絮雨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如花的笑靥,但是我却依稀看出了她面色中的疲倦。右眼上下眼皮打架般地不断开合,脑袋也像是上课时昏昏欲睡的学生那样耷拉着,这副异常让我忍不住出言询问到:“絮雨,你看起来很困……是不是要回去休息?”

   “我没事的……”

   只是,就像是要反驳这逞强的话语,她的身体却开始变得摇摇晃晃起来。而强撑着的絮雨却好像浑然不觉一般,似乎还想要对我说些什么——但是在我反应过来之前,絮雨的身体便一阵松弛,失去了控制的身体无力地向前倾倒了下来。

   “絮雨!!”

   我抱住了她瘫倒的身躯。还散发着温度的身体显得那样的柔软,那样的脆弱,仿佛只要我稍稍松开手,她的生命就会从我的怀抱中消散。

   “还好吗,还好吗?”

   急切的呼唤并没有获得回应,她已经没有意识,失去了知觉。所幸的是,将手放到嘴边,用耳朵靠近胸口,我才确信她还有着呼吸与心跳。虽然没有出现最糟糕的情况,但是我还是直接用公主抱的姿势抱起了絮雨的身体,冲进了医疗部——

   “凯尔希!急救!马上准备急救!”

   “啊……啊?!絮雨小姐怎么了?”

   看到昏迷的絮雨,正好来到医疗部汇报工作的亚叶马上陷入了恐慌。而还在处理文件的凯尔希也如临大敌般地站起了身,用一个抬手让自己的学生与下属们恢复了冷静,然后厉声要求着:“马上安排设备,准备紧急救治!”

   我在凯尔希的指示下将昏迷不醒的絮雨搬进了一间病房,放到了病床上,她十分镇定而准确地下达了指示,轻车熟路地开始了紧急救治。对于罗德岛的任何一个人来说,她无疑是最可靠的医生。接下来,或许只要相信她就好了。

   但是看着凯尔希忙碌的样子,我却怅然若失地走出了病房,坐在医疗部的长椅上,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终于交换了心意的,明明已经约定好了要共同迈向明日的,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在害怕吗?我在为自己在乎的人,害怕吗?

   原来习惯了孤独,习惯了漠然,习惯了麻木的我,也会有现在这样的时刻啊……

   我用空洞无物的眼神,看向了那间病房,怅然若失地瘫在了长椅上,就像失去了灵魂。

   [newpage]

   “已经没事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到我从那份恍惚中回过神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擦起了黑色。慢慢地抬起头,凯尔希那淡漠却又温柔的面容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是吗?”

   “已经没有危险了,只是这几天她有些过劳而已。多休息几天就好。”

   等等,过劳?为什么,她会过劳……?

   “不,并没有让她加班或者超时工作。那些规定以外的工作,是她自己主动承担的,这一点我也没有想到。”凯尔希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她还有着自己难以跨越的心结,这一点就得靠你了。相比之下,你在这里坐了一天了——请稍微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和心态。”

   “我……”

   似乎是看出了我内心的挣扎,凯尔希慢慢地走到了显得有些颓废的我的身边,慢慢地伸出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就像是年长一些的姐姐对待自己的弟妹那样。而她的手似乎也有着一种魔力,仅仅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抚摸,我内心的慌乱与痛苦就慢慢平息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多年以来对她的信任,还是仅仅因为变得脆弱的我需要她的安慰。

   “别过于让人担心,需要安慰和帮助的话,就来找我。无论是你还是絮雨都好,过于逞强的话,会让担心你的人感到难受的。”

   说罢,她用力地用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就像是在斥责我一样。在我惊讶地视线中,凯尔希慢慢转过了身:“絮雨现在已经醒了,不过还需要休息几天。去和她聊聊吧,我想你们都有需要面对的东西。”

   面对的东西……吗。

   看着凯尔希慢慢走出医疗部的背影,感受着自己头上还残留的她手心的温度,我情不自禁地对着那慢慢远去的背影喊道:

   “……谢谢你,凯尔希。”

   对我这有些突兀的道谢,她只是回过身,向我点了点头。

   我渐渐明白,受到许多人照顾的自己,或许不那么孤独。

   [newpage]

   稍微整理了一下心绪,我便走进了病房。一进门,一股消毒酒精的味道就让我呛了一下。在背后慢慢掩上门,看到的是面色有些苍白,坐在床头的絮雨,阿戈尔少女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病号服,沉稳地呼吸着,看向了窗外。

   很巧,今天的天气有些昏昏沉沉的,窗外正下着小雨,雨点在窗户上划出一道道水痕,想必她正是望着那些水痕出神吧。听到我进来的声音,絮雨才慢慢转过身,用紫色的右眼与被刘海遮掩的左眼望向了我。

   “……你在干什么啊。”看着那副能让人心碎的样子,我慢慢上前,坐到了床边,然后慢慢地将这个病弱的女孩子抱入了怀中——她的身体只是挣扎了一下,就乖乖地靠在了我的怀抱中,“我听说你过劳了。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她捋了捋自己的发丝,有些悲伤地看向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维持着语气的平稳,轻轻地对我露出了笑容:“我没事的。”

   “开什么玩笑!你在我的面前昏倒了,还说自己没事!”裹挟着怒火的训斥,最后却慢慢低沉悲痛了下来,“为什么要逞强啊,为什么要自己承担这种痛苦啊,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说到最后,我的手臂就像失去了力气一样,慢慢地垂落到床边。而阿戈尔少女的右眼中,已经渗出了晶莹的泪水,满怀忧伤地望向我。

   在很长的时间里,病房显得那么寂静,只剩下了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却突然笑了起来,看向了少女含泪的眼眸,轻声呼唤着她:“絮雨。”

   这声轻容的呼唤,却似乎一下就让她的心防崩塌,泪水一下子便顺着脸庞滑落了下来:“是,迪蒙博士,我在这里。”

   “你还记得……我向你告白时,说过的话吗?”我慢慢地从床边站起身,抬头看向了窗户的小雨,如入梦幻般地低语,回忆着与她相处的时光,“‘所有的愿望,就由我们一起实现;所有的快乐,就由我们一起分享;所有的伤痛,就由我们一起承担。’”

   “嗯。”阿戈尔少女摇摇晃晃地从床上坐起来,轻声回答道。眼前的这一幕,像极了在初见的那一天里,两人一同在沙地车中躲着外面的落雨,倾诉着自己的故事。

   “我们是孤独者。我们不希望他人受到伤痛,所以我们选择了远离,独立独步地努力支撑下去。不过,我们也是人,也会痛啊。”

   说到这里,我的音调,骤然抬高了几分:“但是我们选择了将一切都掩盖在孤独中。展现在他人面前的,只有自己远去的背影,不想让他人为自己担心,为自己伤痛;不想让他人觉得,自己觉得需要安慰。即使是在最无助、像是浮萍一样在雨中飘荡的时候,依旧倔强地强装着坚强。孤独者,永远让自己一个人承担着痛苦。”

   “在遇到你之后,我终于明白了这一点啊,絮雨。”我背对着阿戈尔少女,掩面而泣,声音微微带上了些颤抖,“爱上了一个人才会明白,自己的一切喜怒哀乐都会因对方而起,想要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苦。但是,这和以前孤身一人的我们,又有什么样的不同……所以,无论是快乐也好,痛苦也好,我想要和你一起分担啊。我不想让你承担那么多的痛苦,我不想你佯装逞强……我想要帮你分担痛苦,你却将我隔绝在你的逞强、你的痛苦之外,我会难受的啊。”

   我慢慢地上前,重新抱住了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子,感受着她脸颊上冰冷的泪珠与沉重的呼吸,低语着:“我想要一生一世都在你的身边,与你分担一切。”

   许久,直到我的臂膀都被絮雨右眼中晶莹剔透的泪水所打湿,她才慢慢地开口:“对不起……我,一直在害怕……我会轻易死去的生命,本来没有什么被关爱的价值,所以,我想要稍微再多做一些事情,多承担一些责任,这样,想必迪蒙博士才会更加愿意接受我……我本以为,自己做出的牺牲可以换来我们的幸福。但是,但是没想到这样自以为是的逞强,会伤害到你……”

   “没事的,没事的……”

   絮雨左边的眼罩因为接受紧急救治而被摘了下来,我轻轻地撩起了她额前的刘海。在发丝被拨开之后,我看到的,是一只满布着灰翳的左眼,了无生机的瞳孔散布着令人惊骇的气息——但是,我却毫无畏惧地慢慢凑上前,轻轻地将眼皮合起,然后吻了上去。

   “我的,眼睛……”

   我的动作,让阿戈尔少女怔在了原地。对于她来说,眼罩下失明的左眼,想必是永远的伤痛。

   “以后……你的伤痛,就是我的伤痛。我会与你,一起承担这一切。”

   “呜……”

   她的泪水,从左眼再次决堤而出,在我的面前呜咽地哭泣着。而我能做的,就是将她揽入怀中,抱紧这个与昔日的自己如此相似的、既坚强又脆弱的少女。

   [newpage]

   “已经康复了吗?”

   “是的,因为这段时间确确实实有在好好休养,她已经康复了,只需要以后不那么过劳就好。”

   凯尔希的话语让我深深地出了一口气。看着我的这幅样子,她只是轻轻地晃了晃脑袋:“那么,我继续工作了,也不该打扰你们,只是等下不要太过吃惊就好。”

   “……谢谢。”沉默了一阵,最终,我还是沉沉地向这个一直在默默关照我们的人,道了谢。

   “别误会,只是不想当电灯泡而已。”

   言毕,凯尔希便慢慢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看着她的背影,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敲了敲病房的门,在听到回复之后慢慢走了进去。

   “啊……”

   絮雨已经起身,见到我进来,阿戈尔少女害羞地颔首一笑,慢慢地向我走来。换上了眼罩的她今天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装扮,蓝黑色与白色交相辉映的旗袍完全掩盖不住那姣好的身材,小巧的双肩与圆润的胸口微露的雪白肌肤隐隐透露出令人迷乱的气息,却又被恰到好处的布料与黑色长手套所收束,被萦绕在手边的披绒与丝巾所掩映,留下若隐若现的美。柳条般苗条而柔软的腰肢让她的身体显得更加前凸后翘,而稍稍向下走走,就能看到这一身旗袍那大胆的高开叉,一边是白皙柔嫩却又纤细得叫人怜爱的修长大腿,只有小腿的一半被短袜所包裹;另一边却被长长的白色长袜所遮掩,仿佛不想让他人看到少女全数的美似的。她本就有着让人魂牵梦萦的美丽,而这一身旗袍,则更是让人心驰神往。

   伴随着那一双黑色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响动,絮雨慢慢地向着我走了过来。步履轻盈,犹如翩翩起舞,宛若仙女下凡。足尖轻点,身轻如燕,轻飘飘的旗袍与披绒丝巾伴随着步伐,犹如悬崖百丈冰中俏丽的花枝,在从中烂漫地微笑着。伴随着那曼妙身姿的动作,被长手套与披绒丝巾包裹的玉手婉转流连,高开叉的旗袍裙摆飘飞,那紫色的眼瞳中如带着渺渺轻烟的山水,欲语还休,流转着羞涩却温婉的神采,让少女整个人都犹如晨雾中的露水,梦露缥缈,如梦似幻。在轻巧的步伐中,她抬腕低眉,轻舒玉手,被仔仔细细的扎好的发丝在空中飘荡处动人的弧线,散发着让人心跳加速的神采。紫色的美眸流转,似乎在向我倾诉着爱恋;微红的脸颊上,明明没有怎么化妆,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美艳,甚至让我有了几分不真实感——直到她走到我面前,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抱中,将脑袋靠在了我的胸前。

   “絮雨,这,这是……”

   “休养的时候没有事情可以做,就通过网络定制了一套衣服。想着在出院的时候,穿给你看……”

   少女带着清香的吐息,让我的理智都消散了几分。许久,我才缓缓回过身,说道:“……你真的,好美。”

   “谢,谢谢……”

   似乎是解开了一个心结的缘故吧,絮雨在病床上休养结束的日子提前了许多,定在了今天。但是似乎是担心她再用自己脆弱的身体逞强,凯尔希要求絮雨再多休息几日才能回归工作。自然而然的,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工作的我会好好地陪伴她。

   陪伴我的女朋友。

   并没有在医疗部多说什么,我们手挽着手在罗德岛号的走道上一同前行着。虽然我们两个人的身高差距并不算很大,但是絮雨还是小鸟依人地靠在了我的肩头,幸福地微笑着。而我则刻意放慢了步伐,等待着阿戈尔少女跟上我的步伐,手指有些笨拙地插入她的每一个指缝,继而十指相扣,感受着她的体温,她在我身边的证据。

   两人一并来到了我的房间。就像是终于能够安下心一样,絮雨慢慢地坐到了我的床边,然后脸上的红润顿时深了几分——想必是想起我们在这里结合的事情了吧。同样感到几分尴尬的我,仿佛是为了寻找一个话题,开口道:

   “在这里会更加让你安心吗?”

   “是……虽然医疗部的各位都很照顾我,但是那里总是充满了特别的气味,消毒水的气味……”阿戈尔少女的右眼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有些不安地问道,“虽然刚才已经洗过澡了,我的身上,没,没有那种气味吧?”

   “没有……你身上的味道很香哦。”

   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也坐到了床边,然后靠近她嗅了嗅——还是只有一股非常好闻的清香。只是虽然已经互相将彼此托付,但是由于两个人都没有多少恋爱,甚至是人际交往这一方面的经验,所以在日常相处的时候,这样亲密的动作似乎还是让羞赧之情占了上风,絮雨有些不知所措,脸红地侧开了视线。看着这样的她,一股莫名的冲动突然涌上了我的心头,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额,嗯。那么,絮雨,能出院是好事。”我拼命地搜刮着可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语,“凯尔希医生让你再好好休几天的假期吧,正好这段时间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工作,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吗?”

   “抱歉,我,我之前还没有想过。”

   “这样啊……”

   大概是因为回到了日常生活相处的场合吧,我和絮雨都变得有些磨叽起来。或许,这种并非在动作或语言上如火的热情感,而是彼此交心、如呢喃的细雨一样润物细无声的绵长感,才是我和她之间独特的感觉。

   “啊,那个,对了,电影。之前和迪蒙博士看的电影,一直,没有看完……”

   “唔,电影吗?虽然不是不可以啦。”

   那是在我向絮雨表白的前一天,我们一起看的一部爱情文艺片。也就是在那种氛围的影响下,我第一次逾越了界限,亲吻了她。这么看来,像她这样喜欢看电影还真的是一件好事呢。

   这么想着,两个人一同坐在了床边。只是和上一次在放映厅相邻的座位不同,这一次我直接轻轻地揽住了阿戈尔少女柔软的腰肢,而心思细腻而敏感的她也慢慢地将脑袋枕在了我的肩膀上,将身体靠了上来。紧接着,我打开了自己房间里的终端机与投影仪,关掉了所有的灯光,然后通过自己的权限进入了整个罗德岛的内部网络系统,开始下载我们先前看过的那部影片。在投影薄纱般的灯光下,房间里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我们紧紧靠在一起,静静地享受着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难能可贵的安稳时光。

   很快,电影下载完毕,《十二人》也从上次暂停的地方开始了播放——实际上,上一次我们已经快要看到结局,剩下的部分也没有多少了。在与苦恋的帕玛拉重逢后没有多久,身为准将的韦维尔便接到军令,率领维多利亚的一个军团前往萨尔贡,击败哥伦比亚公司支持的王酋,为他的国家攫取资源的开采权与经济利益。然而在萨尔贡的沙漠中,训练有素的维多利亚军团却因为恶劣的气候与哥伦比亚雇佣兵狡诈的战术连战连败,折兵损将,所耗巨大。战败让他在毫无关系的军队与政界中饱受责难,甚至连在维多利亚最具有话语权的查特维尔大公爵莱昂纳德.斯宾塞都公开训斥韦维尔是“维多利亚的蛀虫,除了床榻找不到第二个合适战场的懦弱蠢猪”。最终,他被革除一切军职,在众人又一次的唾弃与白眼中回到了维多利亚。然而对于这个悲惨的男人来说,坏消息还远远不止这么一个——

   “帕玛拉……已经,撑不住了吧。”看着投影中已经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女主角与匆匆赶到的男主角,多愁善感的阿戈尔少女就像是产生了强烈的共情一样,用有些悲伤的语调向我说到。

   “是啊,我猜也是这样……”看着她忧伤的神情,我忍不住问,“要关掉吗?”

   “不,我想看到最后。”

   既然絮雨已经这么说,那我自然也不会违背她的意愿。但是老实说,虽然未必与身旁我喜欢的女孩子经历过的过去重合,但是片中生离死别的这一幕令我感到了不快。而在下一幕,浪荡一生的男主角韦维尔,须发都有些斑白的他,紧紧地握着心上人的手,说出了整部电影,也是他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我爱你”——当一对恋人陷入生离死别的境地时,除了这句话大概也说不出别的了吧——随后,女主角帕玛拉便在重病中离开了人世。在处理了她的后事之后,韦维尔将所有的财产全部捐献给了一所孤儿院,随后换上了自己那一身本不该再穿上的军装,在心上人的墓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冰冷的雨水洒落在这个在离开世界时孤独的男人身上,同时画面也渐渐变黑,白字的演员表与职员表开始滚动了起来。

   电影已经结束,絮雨的右眼已经在感同身受的悲伤中湿润,却一言不发。感觉这部电影似乎不太合适现在的我们观看,头疼的我正准备说些什么,阿戈尔少女却慢慢地将身体靠了过来,将脑袋贴在我心脏跳动的胸口。

   “果然,我还是不太喜欢这种生离死别的电影……”那有些忧伤的语气,让我忍不住摸了摸她柔顺的发丝,“我不是,不能接受死去,但是这种用死亡来让人感动的剧情,我不是那么喜欢,太悲伤了……就好像,将角色的悲痛与死亡当做推进剧情发展或者结束故事的道具。对于人来说,以他人痛苦为乐是最卑劣的行径;而对于我来说,死去之后就会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剩下……”

   “这样啊……”我倒是不觉得这部电影很糟糕,演员的演出功底、优秀的台词、出色的拍摄手法和场景布置都是显而易见的优点。但是或许是因为曾经经历过死亡与遗忘,那些无法因一次死亡而清算的悲伤,总是像丝丝缕缕的线,缠绕在她的肌肤上,絮雨的看法跟获得了长生的我看法有些不太一样。

   “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我都不想让任何人为我而哭泣。我只是想活下来,我只是不想再遗忘……”

   “是吗……你是这样的想的啊。”

   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在生与死的问题上,我与她的差距犹如鸿沟。絮雨曾经问我,像是华法琳那样的长生种族会如何看待生死与别离,而因为机缘巧合获得了长生、却没有经历足够岁月的我却无法做出回答。或许他们只是痛到习惯、痛到麻木,但是我绝对不想眼前的这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经历那种痛苦。只是,看向身体脆弱的絮雨,或许我们终将会有那么一刻……

   “迪蒙博士……不管发生了什么,至少,请不要用电影中那样的方式看待我,不要用看待将逝之人的目光看待我。”话语间,她右眼中的泪水,已经慢慢滴落而下,打湿了我的胸口,“或许有一天,我们终将会离别;或许有一天,我会把你忘记……但是在那之前,我想要活下来,我不想要遗忘,我想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创造快乐的回忆啊……”

   “我答应你。只要我们在一起,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我们都会一起分担。”我慢慢地捧起了絮雨的脑袋,郑重地说着,“遗忘的过去也好,不确定的未来也罢,我们只需要现在就好……唔……”

   [newpage]

   话还没有说完,她便已经含着泪搂住了我的脖子,吻上了我的嘴唇。那柔软水润的嘴唇主动渴求着我,温热湿滑的舌头也伸进了我的口中慢慢地搅动起来。这份主动和热情让我顿时一阵头脑发昏,随后就是理智丧失般的迷醉。于是,我吸住了絮雨柔软的丁香小舌,然后搂住了旗袍下纤细的腰身,情不自禁地用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抚摸着。富有弹性的肌肤即使隔着一层布料依旧给了我的手充足的热量,散发着情欲的气息。待到终于分开了双唇,阿戈尔少女的眼瞳就像醉了一样迷离着,面部的表情也变得嫣然而柔弱。随后,毫无征兆地,动情的她慢慢松开了我的身体,就这么躺倒在了床上。然后将旗袍胸口的系带轻轻一解,把贴在胸前的乳贴摘了下来,接着又撩起了旗袍的下摆,用期盼的眼神看了过来。

   虽说左眼带着眼罩,但是絮雨的面容充满了小家碧玉的温婉,而她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十分柔弱,但是却异常匀称,散发着一种满是精致的美丽。纤细却凹凸有致的身体十分高挑,纤细的手足,刀削过一般细长的腰腹线条还有丰满的酥胸无一不是完美而又匀称,兼具着柔和与性感两边的特质,洁白的肌肤剔透通明,色泽犹如雨凝结而成的雪,闪耀着淡淡的光芒,带着微微的嫩红,仿佛吹弹可破。在这光线并不算明亮的房间里,眼前的这一幕飘荡着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让我感受到了震撼心灵的美感。与其说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身体,不如说更像是一件艺术品——一件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损坏的,珍贵的艺术品。

   “我……”

   “嗯,嗯。我知道的。”

   絮雨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而我很清楚她正在向我渴求,但是这有些突然的一幕却令我没有伸出手。但是,少女却伸出了手,用隔着那一层手套也能感受到的柔软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轻语着:“请……给予我,生活下去的证明吧。”

   如果是絮雨的愿望,我自然也只能答应下来。虽然考虑到她的身体,总是做这样激烈的运动似乎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既然是她的心愿,那么即使最后可能我会感到后悔,我也会在这一刻忘却一切,为她、为两个人都带来快乐。

   于是,让阿戈尔少女躺下后,我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嘴唇,然后触碰到了被旗袍的领子所包裹的脖子。絮雨的玉颈十分纤细,似乎只要稍稍用力都会折断,让我只能轻轻地抚摸,然后用嘴唇顺着脸颊与脖颈向下游动。似乎是应为这样的动作让她感到瘙痒,阿戈尔少女那柔软的身体轻轻地颤动着,口中发出了细细的喘息声。而似乎是因为刚才洗过澡的原因,絮雨的身体散发着刚刚出浴后所特有的朦胧而清新的香气,完全盖过了消毒水的刺鼻气味。那诱人的气息让我感到一阵阵心动,继而将手指顺着腰向着她的腹部滑去,隔着一层旗袍感受着轻软柔滑的触感。

   “啊,嗯……一想到,是自己最喜欢的人在抚摸,就要,忍耐不住……”

   与多愁善感的心灵相对应的,絮雨脆弱的身体有着很强的感受力。仅仅只是隔着旗袍的抚摸,那对饱满上的乳头就已经敏感地挺立起来,让我忍不住又将双手盖了上去,爱抚着她绵软的胸部。本就丰满的双乳因为纤细的身体而显得更加硕大,而被指尖所轻柔地捏住的乳头手感则像是微微发硬的软糖。稍稍在柔软的手感中轻轻一用力,那对巨乳便在压力的作用下微微变形,柔软的乳肉从指缝间挤了出来;再轻轻合拢捏住乳头的大拇指与食指,敏感点被刺激的阿戈尔少女便轻声的娇哼了一下,弓起了身子,吐息中满是热气,呼吸也紊乱了起来,胸前的丰满也在我的手中上下摇动着。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摸她的胸部,但是那种柔软的手感,或者说这幅姿态,无论多少次都足以让我感到愉悦和兴奋。

   “唔,嗯,啊啊……迪蒙博士,这里……”

   “嗯。你的脖子很美哦。”

   保持着双手对胸部与乳头的温柔爱抚,我开始伸出舌头舔舐着絮雨的玉颈,爱抚着每一寸肌肤,试探着每一个角落,又时不时用嘴唇轻吻一下,或是轻轻地呼出一个灼热的空气。带着几分汗味与体香的这里对于敏感的阿戈尔少女来说,似乎也是敏感的性感带。在我舌头的来回舔弄中,她不断发出轻声的娇喘,声音渐渐地充满了绵软,我便知道絮雨已经慢慢进入状态了。所以,我将身体稍微向下挪动,将柔软的胸部交给嘴唇负责,手慢慢地顺着腰肢的线条向下抚摸,依次走过软软的侧腹,挺拔的臀部与绵软的大腿,探入到了双腿之间的领域。察觉到了我的意图,絮雨慢慢地张开了双腿,我便将旗袍的下摆卷了起来,然后让右手向着格外炙热的中央处前进,让手指从白色的内裤上方进入,然后隔着那一层早已被润湿的棉质布料,开始在跨间开始温柔地抚摸起来。

   “嗯,嗯唔……”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属于少女的羞涩还是让絮雨蹙着眉头,露出一副有些为难的神情。至于她无比柔软的下面,已经因为我的爱抚而舒服地溢出了爱液,只不过用手指轻轻地按了一下,秘部便自行为我敞开了大门,让手指感受到了阴唇柔滑又湿润的触感,犹如在按压煎蛋的蛋黄,如果稍稍一用力蛋液便会漏出来一般。眼看着这里早已泛滥成灾,我便伸出双手,慢慢将那条纯白色的内裤顺着大腿慢慢拉了下来。

   “嗯,唔……好,好害羞啊,那里被盯着看……”

   “没关系的,这里很漂亮哦。”

   抬眼望去,在絮雨的双腿之间,雪白的肌肤渐渐地染成红色,于小穴处化作令人怜爱的粉红,只是看着就能让人感到心跳加速,叫我根本挪不开双眼,忍不住一直盯着欣赏。虽然在这之上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但是因为我灼热的视线而害羞的阿戈尔少女依旧羞怯地扭动着身体。

   “啊,那,那个,迪蒙博士。”当我还沉浸在眼前那美丽的景致时,絮雨却轻轻地出声呼唤着我,“今天,让我来帮你做……好吗?”

   这样的要求我当然不会拒绝,于是十分愉快地顺着她羞赧的要求,慢慢坐到了床边。而阿戈尔少女并没有起身,而是慢慢地把身体俯卧在床边,将脑袋枕在了我的大腿上,然后拉开了长裤的拉链,有些颤抖地伸出了手,握住了我那根最重要的部位。

   “哇,唔,好大,好热啊……”

   “只是正常大小和体温吧。”

   虽然之前已经有过交合的经历,但这好像还是絮雨第一次正经地打量着我的下半身。似乎是对男性的生殖器非常感兴趣,她有些颤颤巍巍地摆弄着那根肉棒,手指不断地上下抚摸着,脸的距离也被拉得很近,紧张地凝视着。虽然说我似乎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但是眼下尚未完全挺立的小兄弟的尺寸已经足以让生涩的阿戈尔少女瞪大了右眼,甚至将脸都靠了上来,用柔滑的面颊在阴茎上蹭来蹭去,就像是要将那根东西的形状铭记在脑中一样——龟头,系带,蛋袋,脸颊从上到下的触碰让我的下身变得更加坚硬起来。看着肉棒的变化,在惊讶的视线中,絮雨轻轻地将脑袋凑近,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嘴唇,吻了吻敏感的前端,让我忍不住开口道:

   “你还知道这个啊。”

   “啊,稍微,自己学习了一下……具体的做法,不是很懂,所以不舒服的话还请告诉我……嗯……”

   虽然依旧害羞得满脸通红,但是阿戈尔少女还是慢慢伸出了舌头,缓缓地舔舐着肉棒的前端。意料之外的突袭让我吃了一惊,而已经充血的肉棒在舌头细致的舔弄下,快活地弹跳起来,舒爽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深深地呼吸着。仿佛察觉到了我的兴奋,兴头更盛的絮雨开始有节奏地上下晃动着可爱的粉舌,接着有节奏地舔舐起来,不断发起的进攻让血液快乐地流动着,将整根性器变得生机勃勃。凝视着凸起的血管,她轻轻地将舌头向下走,然后慢慢地顺着那一根根黑色的血管,从根部一路舔弄到了尖端,然后轻轻地用嘴唇咬住了龟头。突如其来的强烈快感,让我整个人都浑身一震。

   “啊呜……嗯唔……怎么样?”

   “唔,很舒服……”

   虽然或许不太清楚流程,但是生性敏感絮雨似乎天赋异禀,很快就感知到了我的敏感部位。她紧绷起嘴唇咬住我的龟头,然后缓缓卷起了舌头,先前因为被轻咬而神经紧绷的前端又渐渐被一股滑溜溜的触感所包裹。眼见我一副陶醉的样子,阿戈尔少女集中火力,侍奉着肉棒最前端的马眼与两侧稍稍下方的呈漏斗状的部位,似乎是发现了这里比较敏感。龟头强烈的刺激让我的下身再次膨胀了几分,硬得跟骨头似的,兴奋得像是要炸开一般。而稍稍下方的杆部,她也没有放过,轻柔地用葱根般的手指抚摸着,手指不断地向下滑落,触碰到了根部本应松软,却因为想要射精的冲动而紧紧收缩的阴囊。

   “啊,这个东西就是睾丸……”

   “嗯,唔,不要太用力,这里可是很脆弱的……唔哦。”

   对这一片区域感到好奇的絮雨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细致地探查着。这种未敢设想的刺激令我后背猛地一震,她的舌头却又重新回到了前端,同时用手挑逗着我的蛋袋,让生殖器上的兴奋感愈发高涨,射精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重新看向絮雨,她也好似因为口交不断舔舐的动作而兴奋了起来,舌头与上下晃动脑袋配合着一齐动作,俯卧在床上的身体也不断扭捏着。

   “呼,唔,絮雨,好舒服……”

   “嗯,嗯唔……!”

   努力在口中不断吞咽着我的性器的她因为坦率的话语而更加热烈地转动着舌头,青涩却卖力地侍奉着我。那副坦率又惹人怜爱的样子让我大脑顿时一阵空白,同时轻柔地束缚着肉棒的嘴唇在龟头处划过,一时间我竟然没有控制住蓦地涌上来的快感,犹如闪电般涌上来的感觉让一阵热流冲到了跨部,随后用力地射精——

   “唔,唔唔唔——!”

   虽然我想要将那根东西抽出来,但是絮雨合上了双眼,卖力地用嘴承受着我的欲望。只是,小巧的嘴却始终无法将我射出来的种汁全部吞下,多余的精液从嘴角滴滴点点地涌出,滴落在了床上。白色的液体四处飞溅,不只是脖颈上方,甚至连她饱满的胸口处都被我射出来的精液所沾染。空气中浓烈的气味与浑身粘稠的感觉,让阿戈尔少女一脸茫然地望着我,等待着射精的结束。直到我迷迷糊糊地将肉棒从她的口中抽了出来,絮雨才恍惚地问道:

   “呼,嗯,结,结束了吗?”

   “啊,嗯,结束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孩子被自己欲望的白浊所玷污的样子,我感到了阵阵的愧疚,“抱歉,絮雨的口交实在是太舒服,完全忍受不了……”

   “很舒服吗……嘻嘻。”

   这句话对于她来说似乎是一句赞赏,阿戈尔少女脸上满是喜悦的神色,用手指蘸了蘸滴落在胸口的精液,塞入了口中。浓烈的口感和粘稠的气味让她微微蹙眉,却还是伸出舌头,将我的精种吞进了口中。这让人心跳加速的动作,让胯下完全没有丝毫萎靡迹象的我一把将她扑到在了床上:

   “那么,接下来轮到我让你舒服了哦。”

   而絮雨只是绽放出了幸福的浅笑,向我点了点头:

   “……嗯。”

   [newpage]

   抽出纸巾将她脸上的黏稠擦拭干净,我慢慢地将手指按到了絮雨那最重要的部位。应该是为我口交已经很累了,她十分老实地任由我摆布着,但是下面却十分老实地兴奋了起来。那副坦率地展现自己愉悦的样子同样让我兴奋,于是慢慢将身体伏在两腿之间的空隙处,轻轻抚摸着那柔软的脸颊:

   “接下来便一起享受吧。体力上还受到了吗?”

   虽然已经发射过一次的下身依旧精力充沛地保持着坚挺,但是始终隐隐担心着她的身体状况,当然还是要关照一下眼前体弱的阿戈尔少女。不过,她却十分确信地向我点了点头:“这种程度的运动还是没有问题的。请快点占有我吧,让我再一次无论身心都变成你的所有物。”

   为什么絮雨可以这么可爱啊——既然她本人都说身体没有问题了,我便努力控制着自己逐渐加速的呼吸,我缓缓将身体俯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抱起了她的小腹,将两人的腰部对齐,让膨胀的生殖器抵到了她湿润的小穴入口。随后,像是要重申什么似的亲吻了她一下,我便慢慢将前端没入那湿湿滑滑的洞口。在轻声的娇哼中,我用尽可能轻柔的动作,让被紧紧地夹在狭窄肉缝中的坚硬肉棒慢慢通了过去。比起先前第一次做爱时那份疼痛的样子,此时的絮雨倒不如说心情很好,带着几分紧张的脸色更多的是幸福与舒缓,像是在期待着我对她的渴求一样。先是前端,然后是肉杆,我一步一步地深入,与阿戈尔少女的身体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很快,狭窄的入口渐渐变得宽敞起来,小穴的肉壁就像是已经记住了我这位访客似地慢慢舒张开,将那根性器包裹了起来。虽然比起那纤细的身体来说,我的阴茎尺寸似乎还是有些太大了,絮雨在肉棒的冲击下神情展现出了几分痛苦,但是她却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脖颈,低语着:

   “嗯,迪蒙博士……请继续,更猛烈、更深入地插入吧,不用在乎我的……”

   ——不如说,她其实渴求着这种尺寸上的差距,渴求着我将这种不属于自己的某种东西插入身体的那种愉悦的感觉。贪图着快感的絮雨已经完全不顾身上那一身华美的旗袍与少女的矜持,紧紧地把四肢缠在了我的身体上,让我们两个人如同还在孩子一般紧密贴合着。我一手回以拥抱,一手扭住了她饱满的胸部,然后猛烈而迅速地开始抽动起了腰部,就像是要在阿戈尔少女的身体里留下属于我的证明,在她的人生轨迹中深深地镌刻上我的印记,在她的记忆中留下我的影响,这才是最重要的。

   “啊,啊啊……好厉害,我的身体里,都是我爱的人……这份充足的存在感,好幸福……”

   “呼,呼呼,絮雨,我的絮雨……”

   “嗯,嗯……我的这里,只有迪蒙博士可以进来,是你专用的,只属于你……嗯,啊嗯……”

   在不断的抽送中,两个人都已经渐渐进入了状态,不只是我享受着下身被紧紧包裹的快感,絮雨通红的脸上也满是幸福的表情。她的小穴似乎很有开发的潜力,又湿又暖的腔内褶皱正不规则地上下起伏蠕动着,柔软的秘肉反复挤压着肉棒,又将其向着各个方向拉伸,为我带来了自己的手与絮雨的口腔都无法带来的,无上的快感。而比起身体被异物侵入的违和感,阿戈尔少女更多地感受到的,是一种被填满的充足感,呢喃的娇息声中不带有一丝痛苦或者辛酸,反倒是充满了快乐的气息。于是,一次又一次地,我将我的下身插入到最深处,用最前端的龟头亲吻着絮雨子宫的入口,彼此就像是想要与对方融为一体似地紧紧拥抱着,抚摸着。

   “唔,哦,好爽……”

   那绵软的秘肉紧紧地包裹着火热的生殖器,就像是要给一次次突刺到最深处的肉棒来一个紧紧的拥抱一样。爱液翻滚的小穴里生着许许多多的褶皱,就像是有着无数海葵的触手一样,不断地缠绕蠕动着,犹如要将我的阴茎像是猎物一般吞入身体里。而在我向内推进的时候,那些褶皱就开始缠绕起来,仿佛深深地眷恋着我,要将我紧紧地束缚着难以脱身一般,仅仅是插入后又湿又滑的感觉都能让人感到无限的愉悦。看着我一副饥渴难耐的难以满足的样子,满面通红、娇喘连连的絮雨就犹如得到了夸奖一样,一副开心的样子,深邃的右眼用渴求的目光望着我:

   “迪蒙博士……我要,亲亲……”

   “嗯,我的絮雨,好可爱……”

   互相凝视的同时,我们两人开始接吻。在唇舌交缠的瞬间,我就顿时感觉她实在是可爱的有些过分——虽然我们的交往方式或许与其他人都有些不一样,但对我来说过于有魅力的絮雨无疑是让我深深地沉迷其中的女孩子,尤其是向我展现出平日里难得见到的坦率一面,向我展开不轻易打开的又温柔又孤独的心扉时,就更加让我沉醉其中了——想到这里,才刚刚与她分开嘴唇的我便再次吻了上去。突如其来的再次袭击,让阿戈尔少女有些措手不及,在亲吻的同时嘴边露出了可爱的娇喘声,似乎仅仅是简单的亲吻就足以让她心情舒畅到身体内部宛如要融化一般。

   “嗯,啊,啊啊……好厉害,好舒服……”

   “絮雨,呼,呼呼,你的里面真的好紧……!”

   从结合处涌上来的阵阵热量让两个人都意识到,互相间的敏感度正在不断增加,腰部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激烈起来。已经慢慢熟悉了我的形状,絮雨柔软的小穴紧密地贴合着我的肉棒,结合处的肉体互相严丝合缝地紧密相连,牢牢地交缠在一起,仅仅是轻轻的活塞运动都能让双方感受到强烈的冲击——看来我们之间在做爱这件事上也很合得来。

   “嗯,嗯啊,啊啊……”

   在阿戈尔少女混杂着陶醉到极致的呜咽声中,腔内渗出了一股粘稠而炙热的蜜水,让我抽送的动作变得更加顺畅起来。紧接着,我抱住了絮雨纤细柔弱的身体,感受着她回抱的力度,用力亲吻着这个惹人喜欢的女孩子。每一次的亲吻,我都能感受到从体外传来一股仿佛能激昂身体都融化的快感,包裹着肉棒的内壁不断地翻滚着,那股柔顺却凹凸不平的凸起触感,让我与絮雨融为一体的感觉越发强烈,阴茎就像是忘记了刚才刚刚射精这件事一般,愈发膨胀起来,刺激得絮雨躺在床上的脊背一颤一颤着。

   “啊,嗯,哈啊……迪蒙博士,喜欢,我的身体吗……?”

   “呼,啊,喜欢,絮雨的身体,最棒了——!”

   那可爱的娇喘声让我兴奋不已,直接伸开手一把抓住了那柔软的腰肢,然后又揉捏着翘挺的桃臀,小幅度却用力地在絮雨的身体中换选突刺着性器,在用力的横冲直撞中也不忘细致地搅动着她的腔内。不断潮涌而来的快感让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着,腰部的动作也渐渐难以克制地变得粗暴起来。在已经在互相索取中变得狂野的性交中,阿戈尔少女的名器让我渐渐到达了极限。而仿佛从我的神色中判断出了这一点,絮雨的双手抱紧了我的脖颈,双腿也紧紧地缠住了我的背部,主动将腰部奉了上来,就像是不想让我逃走似的,动情地娇呼着:

   “嗯,嗯啊……射到,我的里面,想要把你留在我的身体里……!”

   这番话让我彻底抛开了临阵脱逃的想法,将感受到强烈射精欲望的龟头不断地顶向她的子宫口,持续不断地用力小幅抽送着,将自己送上了高潮——

   “唔,哦,絮雨,要射给你了!”

   将腰身用力一挺,我便直接在她阴道的最深处释放出了自己的爱欲。尽管已经是第二次了,但是精液的量依旧不少,燃烧般粘稠的灼热在阴茎中喷涌而出,将满带生育气息的种子播撒到了子宫中。于此同时,絮雨也像是呜咽般地发出了一声娇呼,身体保持着紧紧抱住我的姿势,就像是要向着我的方向移动一般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苦闷地扭动挣扎着身体,内壁也不断地紧缩,溢出了大量的蜜水,看起来是与我一同到达了高潮。

   “啊,啊……”

   在那之后,絮雨依旧有些苦闷地扭动着肩部,在我的怀抱中不住地悲鸣着。享受着内射后快感的余韵,我的内心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成就感。看着怀抱中的阿戈尔少女那有些失神却充满幸福的神情,我也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脱力,眼前慢慢化作快乐的白茫。

   [newpage]

   许久,两个人才将还紧密结合着的身体互相分离开来。似乎是高潮还没有完全结束,浓稠且沾滞的液体四处飞溅,弄脏了絮雨那一身轻飘飘的旗袍。

   ——是不是自己射得太多了呢,在这么想着的同时,我依旧紧紧地抱着絮雨,与意识慢慢回归的她缠绵着。

   “身体,没问题吗?”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脑袋,我关心地询问着。而阿戈尔少女则慢慢靠在了我的肩头,轻轻地合上了双眼:

   “唔,就是稍微有点累……可能要稍微休息一下呢。”

   “这样啊……”在沉思中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我,认真地追问道,“……好像之前一直忘记问了,射在里面真的没问题吗?虽然不一定会有孩子……”

   “啊……没问题的,如果能怀上你的孩子,我会很高兴的。虽然……我的身体,可能不适合生育孩子吧……”

   “没关系的,只要有你在就够了。”

   看着有些强颜欢笑的絮雨,我也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我自己的体质也注定不能让他人怀孕,而她的身体也不适合,所以做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们两个人大概不会生育后代了。但是,对我来说,有没有孩子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只需要和她在一起就足够了。

   “而且,只要做色色的事情就够了……”

   “啊?”似乎听到阿戈尔少女嘀咕着说了什么,我转过了头。

   “没,没什么。”

   她有些着急地晃了晃脑袋,我也便不好追问,陷入了贤者时间所带来的沉思中。许久,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我,却感受到自己的脸颊边传来了柔和的鼻息。侧目望去,才发现已经感到疲倦的絮雨已经靠在我的身上陷入了沉眠。

   她的心属于我,而身体也为我所有。有我在身边,她便可以安稳地入睡。而即使是那安稳的睡颜,依旧美得能让我心动。轻轻地为她梳理了一下有些凌乱地发丝,我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睡吧。愿你都能在雨声里做个好梦,我最爱的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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