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心心念念,入夜必有回响。
折腾了一天的相泽铃,几乎刚一沾上枕头,就坠入了深沉的梦乡。
她发现自己被一望无际的花海包围,浑身不着寸缕。
甜腻的花香扑入鼻腔,脑袋变得晕晕乎乎。
脚下一个踉跄,她摇晃着倒向地面,却在半空中被拦腰截住。四下飞扬的花瓣中,一张莫名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放轻松。”
对方淡然说道。
“……”
铃的心脏砰砰直跳。她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马上就要失去什么了,同时也会得到某样东西。然后……
然后,那名抱住她的男子,便开始专注地抚弄她的菊穴。
“……欸?”
接着就往直肠里塞入各种奇奇怪怪的物事。
“等、等一等,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塞进来的有液体,也有固体、胶质。肚子好涨好难受,又好充实,好满足。可是括约肌快要支撑不住了。
“求求你!让,让我去厕所……”
“就在这里解决罢。”
“不要!会把你,弄脏……”
男子轻轻掩住她焦急张合着的嘴唇。
“铃的身上,没有脏的地方。”
“……呜”
过电般的刺激感,霎时流过少女全身。
“呜呜……好狡猾,我,我……啊,不行,出来了,要出来了!……”
伴随着羞耻与媚意交杂的娇声,浊流自下体喷薄而出,将梦境浸染成怪异的颜色。
“啊啊,嗯啊啊!!!”
相泽铃猛然从床上坐起,浑身香汗淋漓。
她剧烈喘息着,眼神飘忽,直到几分钟后才意识到身处何方。
“……是梦啊。”
少女长舒一口气。紧接着,又倒抽一口凉气。
“岂、岂有此理!……怎么会做这种梦!那个变态!卑鄙!不知廉耻!”
她一边甩锅,一边狠狠地捶打枕头,仿佛在轰击某人的面门。
锤着锤着,少女的脸色慢慢变白,刷白,雪白。
随着睡意逐渐消散,她开始慢慢察觉到纠缠在下体的粘湿感,以及空气中淡淡的异味。
“不、不会吧……”
相泽铃用颤抖的双手掀开被子。
下一秒。
一声饱含绝望的惨叫,传遍了半座公寓楼。
……
暂且不管那名半夜惊起、悲催清理满床狼藉的女飞贼。
城市的另一角,白濯同样在做梦。
他很清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道理,甚至对此隐有期待。
倘若能活用睡觉的时间,展开二周目调教,哪怕对象只是伪物,亦不失为一桩美事。
可惜世事总难尽如人意。
……
“活着真是苦闷。”
身形高挑的金发女子如是说道。
“无聊的东西很多。可憎的东西更多。恶心的东西到处都是。要是能统统撕碎掉,不知该有多开心。”
灿烂的笑意,在她脸上一闪即逝。
“可惜不行。我实在太弱了,恶心东西只要抱成团,我就打不过它们……它们会抢先撕碎我。所以,我只能忍耐。”
对方所言宛若疯人呓语,目光却足可谓澄澈。
白濯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沉默片刻,他垂首低语道:
“你现在不想再忍了?”
“再忍就不是我了。”
金发女子毫不犹豫地回答。
“……”
“唉哎。”
见白濯再度陷入沉默,她无趣似的叹了口气。随后,突然将话题转移到完全无关的方向。
“考考你的地理知识。地球上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是哪里?”
“……为什么问这个……大概是炎京罢。”
“错!答案就在我们脚下。”
金发女子展开纤瘦的臂膀,摆出拥抱大地的姿势。
“重樱市的人口超过一亿四千万。其中一半以上,都居住在樱墙沿线。”
“……”
“这意味着什么,需要我作出说明么?”
“……”
“换个说法好了。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
“七千万的份量。场面一定会非常壮观……”
对方的语调愈发低沉,亦愈发冷漠。字字分明,犹如坠入寒潭的冰珠。
“……恶心的东西们,很快就抱不了团咯。”
一股战栗感包围了白濯。
不,这种程度的压迫力,尚不足以令他失态。
颤动的并非身躯,而是脚下的地面。准确地讲,是两人踏足的,长逾百里的铅灰色巨墙。
白濯猛然踏前一步。
“哦?”金发女子挑了挑眉角。“都这么耐心地解释给你听了,你难道还想阻止我?”
樱墙在颤抖。大气在颤抖。光线在颤抖。
他一言不发,再迈一步。
“啊,是了,你不是来阻止我的……”
白濯继续前行,稳稳地缩短着彼此间的距离。
“……你是来杀我的。”
如是宣言着,金发女子直视着恋人的双眼。
青色的眸子映照着黑色的眸子,笑意包裹着杀意。
“我早就知道,你和我是一路人。”
“……我们不一样的。”
“少装模作样了。比起捅我的屁眼,你其实更喜欢直接捅穿我的心脏吧?比起给我灌肠,让我拉出脏脏的东西,你其实更希望扯断我的肠子,让脏东西从里面‘噗噜噜’掉下来吧?”
“……”
“开心,实在是太开心了。蕾娅一辈子都会记住这个好日子。”
俏丽的面容上,洋溢着白濯从未见过的喜悦与感激之情。
“让我们尽情厮杀吧,阿濯。”
……
白濯猛然张开双眼。
保持着仰卧的姿势,他一动不动,连胸口的呼吸起伏都微小得难以察觉。一片漆黑的逼仄屋舍中,好似飘荡着两团鬼火。
月沉日升,天光渐亮。
白濯依旧如同尸体般躺在床上,仿佛打算就这样静止到时间的尽头。
直至床头的便携式终端传出来电提示的蜂鸣,他才缓缓伸手,以机械卡壳一般的扭曲动作,摸索着按下静音键。
仅仅五分钟后,终端再度亮起。虽然已经被强制静音,剩下的震动功能却依旧不屈不挠地摇晃着床架。
“……”
静音键竟然不能关掉震动,到底算哪门子龟毛设计?
富有生活气息的怨念,终于将他勉强拖拽出了沉郁的气场。
一脚踢开被子,白濯粗暴地扯过终端,死死盯住触屏。随后,意外地皱起了眉头。
屏幕上显示的,并不是预想中的任何一个联系人。
“若叶苍花”
他可不记得自己认识起名这么文艺的家伙。
懒得多作思考,白濯点击接通按钮。元气十足的声线顿时穿透音箱,响彻了整间住所:
“哈啰,在吗,白先生?摄影师先生?助手花夕向你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