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小半碗泡着辣椒的火锅底料,不抱任何希望地抬头问了一句:“可以慢慢吃吗?”
“看起来喝那么多油不太健康,那就只吃辣椒吧。从现在开始一根一根吃或者一口气都塞进嘴里都可以哦。”
深吸一口气,提前给自己倒好一杯水,夹起一根辣椒放到嘴里。最开始的时候仅有火锅底料的咸味和还算可以接受的辣味,嚼断整根的辣椒,辣味瞬间在口腔里扩散开,想反复咀嚼把辣椒嚼烂方便下咽,却只有辣椒果肉被嚼烂。辣椒皮出乎意料的坚韧,趁着辣味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我抓紧时间反复咀嚼,又出现了一种类似树叶的涩味让我难以下咽,强忍着把嘴里的东西吐出去的欲望咽下了第一根辣椒,舌头上的触感已经和辣有明显的区别,近似于疼了。
辣的我大脑已经略微有些空白了,拿起水杯稍微喝了一点水漱口,紧接着又把两三根辣椒一起塞进嘴里。凭借着意志机械式地咀嚼着嘴里面的东西,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整个口腔都开始向我传递辣和疼的信号。紧接着耳朵发痒,鼻涕眼泪也开始往外流。拼死咽下嘴里的辣椒之后,喉咙里也开始发热了。
拿起用来擦手的毛巾直接往舌头上贴,心理上觉得辣味好像有所缓解。明明没有任何运动却在大口喘息,大脑好像因为过于剧烈的呼吸而有些缺氧。再拿餐巾纸稍微擦一擦不受控制流淌出来的鼻涕,我仅仅是坐在座位上喘息,大脑里完全是一片空白。该说所幸还是不幸呢,碗里还剩下一根干辣椒。
天南看我的一连串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尤其是见我甚至用毛巾去擦舌头来缓解辣味,出于好奇,或者是怜悯?把我碗里最后一根辣椒夹出来尝一尝味道。最开始的时候和我一样,还没太感觉出来有什么,越嚼越觉得辣,等发觉坚韧的辣椒皮根本嚼不碎的时候,辣味已经爆发出来了。看着天南皱着眉咽下辣椒又被吐舌的模样,刚才因她强行搅进来而稍微变差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来。
不久之后我的味觉稍微恢复了正常,虽然生嚼干辣椒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但在尝试过之后留下的不是辣椒带来的痛苦记忆,只不过有些轻微的灼烧感。除此之外还有隐约的快感。不过实在不敢再为了那种感觉而去直接吃辣椒了。刚才桌上紧张的气氛也放松下来了,撒旦小姐取了一盘小黄瓜递给我俩。入口之后,辣椒的口感被冲淡了许多。
等我和天南吃完清口用的小黄瓜之后,撒旦小姐就着刚上来的菜品开始涮菜了,随意地挑起话题:“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而且看上去关系还挺亲密的。”
我想说话,但一开口就觉得喉咙又痛又痒,于是把目光投向天南,让她来解释。大概也和我一样因为咽了辣椒而不太想说话,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还是开口解释了:“我和学长是同一个社团的,也是同样的专业。之前在社团里问问题的时候学长帮了很多忙,平时也没有很亲密。”
撒旦小姐倒是在细枝末节的地方非常敏锐:“平时关系不是很亲密的话,会互相交换电话号码吗?”
我喝着茶水饶有兴趣的等待着天南的回答,就好像他们聊的东西与我无关一样。天南考虑了一下,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交换电话号码亲不亲密我不是很确定,但是那么熟练地拉黑名单应该单方面挺疏远的。”
我又拿了一根小黄瓜吃,倒是意外的清甜可口,故意对天南的指责无动于衷。\t
天南可能早就习惯了我冷漠对待她的态度,也不太在乎,随口问道:“学长这次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就把我拉黑了?”
我依旧无动于衷,咽下嘴里的黄瓜之后清清嗓子,用稍微嘶哑的声音说:“那种我是把你全部直接的联系方式都屏蔽掉,提前跟你说一声,免得你没事闲的用弱智问题烦我。等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把你从黑名单里移出来。”
旁边的撒旦小姐听得有点惊讶:“你们之间的关系这么扭曲的吗?”
天南有点尴尬,直接打断了原来的话题:“不说这个了,学长你是怎么和栞那认识的?”
这可不是能明说的东西,我看看撒旦小姐:“你说还是我说?”
撒旦小姐也乐了:“你看着编点随便骗骗她呗,别说全说真的就行。”\t
我略一沉吟:“前几天有房东联系我说有人想和我合租,我也正高兴有人分担房租,于是我俩就这么见了面认识了。现在正合租住在一起。”\t\t
天南翻了个白眼,直接把不满写在脸上:“让你编就真硬编呗,不想说就算了。”
我笑了笑,也没再理她,自顾自地开始夹菜开始涮了,天南撇撇嘴起身去取小料了。
稍微观察了一下,注意到撒旦小姐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天南而不高兴,反而看上去两个人相处的很愉快,刚才的生气只是开玩笑。不过仔细想来,撒旦小姐也不是那种会因为一时不快而去伤害别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