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女王
[chapter:热身:钢铁莲花 ]
Se så! nu begynder vi.
Når vi er ved enden af historien,
ved vi mere, end vi nu ved,
for det var en ond trold!
现在!
我们将开始。
故事讲完以后,
你会知道比你现在知道的多得多的东西。
-选自 汉斯·安徒生《冰雪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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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场上,男女选手配合默契,翩翩起舞。
男选手抓起女选手的脚踝,开始旋转,然后把她的身体高高地抛起来,自己也随着起跳。
两个身体在空中优美的旋转,好像两枚凌空的梭子,然后,双双稳稳地落地,男的是立姿,女的是跪姿。
他们张开双臂,向观众致意。
但是,下一刻,女选手的身体向前仆倒。
她的头掉下来,在冰上滚了好远才停下。
男人手足无措,那一刹那,他滑过来,张着手,弯下腰,似乎在思考怎样把这颗掉落的头装回去,让她站起来,继续把表演完成。
坐席上,一片惊恐的哗然声音。
[chapter:练习一:燕式平衡 (Arabesque Spiral)]
Hun var så smuk og fin, men af is, den blændende, blinkende is,
dog var hun levende; øjnene stirrede som to klare stjerner,
men der var ingen ro eller hvile i dem.
她美丽而优雅,如玄冰般闪耀。
她是活着的,双眼如星辰般闪闪发光,
眼神中却没有平静或者安宁。
-\t选自 汉斯·安徒生《冰雪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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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师姐,你说,真的会有Iron Lotus这种抛跳 吗?”从学院的放映厅走出来的时候,卉卉揉着脖子,似乎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那个雪花形状的发卡在她鬓边闪着光。
“明天下午上冰时,去让你们李斌丢你一次你就知道了。”我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看看会不会把你这颗千娇百媚的小脑袋也削下来。”
“我看,八成儿是他的腰先扭伤了。”卉卉朝我吐了吐舌头。
“原来你也知道你自己体重超标。”
“师姐,你坏死了!”她骂着,伸手作势要揪我的长头发,我却早跑开一边。
“有种就别回我家睡,反正现在也关寝了,自己去找你的篮球前锋开房去吧。”她并没有追我,只是气咻咻的嚷。
“洛卉卉,拜托你才十五岁好不好,张口闭口男人男人的,也不羞。”我凑过来,刮了她脸蛋一下。
“十五岁很小吗?古时候,我这个年纪都能嫁人了。”卉卉撅了撅嘴,路灯下面,她的小脸忽然涨得通红,拉了拉我的衣角,把嘴凑到我的耳边,“师姐,那个……真的会很疼吗?”
我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她的脸更红了。
“你打算给他了?”我凑过来,追问。
“嗯……看他一直急急渴渴想要的样子……怪可怜的……”卉卉低下头,把长头发绕在指尖,“而且,上次……他摸得我好想……”
“真便宜了这臭小子。”我哼了一声,“你可别后悔。”
“师姐……你第一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是和现在的这个前锋吗?”卉卉的声音低得像是蚊子哼。
“不是张子博,是我们以前校队的队长,当时他追我时,也是像这样急急渴渴的,那天是他生日,我就把自己作为礼物给他了……不过,两个月就分手了。”我若无其事地说着,耸了耸肩,“卉卉,男人这种动物,一旦吃到了嘴,就很容易变心的,你自己想好。”
“嗯……那……到底……疼不疼呀?”
“反正我是挺疼的,也流了不少血,不过,后面就舒服了。”
“会……流血呀?”卉卉咧了咧嘴,一脸苦相。
“成人仪式……”我自顾自地叨念着,似乎没听清她的话。
2
上铺的卉卉睡得很香,甚至有轻微的呼声。
我忽然觉得有些口渴,索性轻手轻脚地爬下床,踩上拖鞋,走出去——不用开灯,这里两室一厅的单元房里的一切,我都很熟悉。
甚至,比卉卉还熟悉。
我叫张小芳,在医学院读大二,大卉卉四岁。
其实,从她还没记事起,我就已经对这个家有印象了。
这是个温暖的家,比孤儿院好太多了。
我在冰箱门前停下,手碰到冰箱门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旁边那间关着的门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给我……嗯……给我……天啊……给我……”
孩子大了,做这些事情就要避讳很多,只能等孩子睡着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我没睡。
洛叔叔——其实我更喜欢叫他老师——四岁起,我就和他学花样滑冰,到现在,十五年了。
那个高个子的,头发有点卷的,国字脸的,浓眉毛大眼睛的男人,他是在她上面,还是在她身后,或者……被她骑着呢?
我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事实上,我甚至总是听得有点入迷。我知道,在最后的时候,他也会出叫声音。
“冬妮娅,冬妮娅……”
“哦……”女人的长声嘶喊里,我的手指已经压进了那条紧窄的缝隙里。
我早就湿透了。
3
“小芳?”
那扇门打开的时候,我看到董姨的脸——高鼻梁,翘鼻子,眼窝有些深,长长的卷发披散着,脸颊潮红,带着细碎的汗珠。这个将近四十的女人,却还显得很年轻,高挑的身材包裹在稍稍有些凌乱的睡衣下面,还是显得楚楚动人。
她叫董妮,是老师的双人滑搭档,后来就走到了一起,就像申雪和赵宏博 。可能是因为谐音,老师总喜欢喊她冬妮娅 ——许多人都问她是不是有俄罗斯血统,可她只是笑,说自己是血统纯正的东北姑娘。
说实话,比起卉卉,我总觉得我才和面前这个女人长得更像。
“董姨。”我朝她笑笑,“半夜醒来,有点渴……我来拿瓶水喝。“我说着,拉开冰箱门,拿了瓶水,朝她晃晃。
“哦哦……那个……老洛……你老师忽然饿了,我给他拿盒牛奶。”董姨朝我也笑了笑,带了些难以掩饰的尴尬,“不早了,快睡吧,明天一早还得去学校吧。”
“嗯,”我点头,“今天和卉卉去看电影,所以回来晚了。”
“什么电影啊?”董姨问着,呼吸稍微平复了些。
“《冰刀双人组》 。”
“没听过,关于花滑的?好玩吗?”
“嗯,搞笑电影,蛮有趣的……可能是最近快比赛了,压力有点大,所以看点喜剧片轻松一下。”
“小芳,你是老洛最优秀的学生,天赋好,又刻苦。”董姨的表情放松下来,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老洛常说,你天生就是滑冰的料。这次大赛,是你进国家队的好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她的手很热,也很软,每当恍惚的时候,我总以为这是妈妈的手。
可是,我从生下来,就没见过我妈妈。
“谢谢董姨,我会加油的,一定不辜负老师的栽培。卉卉和李斌的双人滑也一定没问题。”我朝她笑,“我去睡了,您和老师也早休息。”
“嗯,明天吃完早点再走。”她也朝我点点头,“这一礼拜,注意劳逸结合,好好调整状态,千万别生病,也别在训练时受伤。”说着,她便转身。
“董姨,”我在她身后轻轻问了一句,“真的会有Iron Lotus那样的抛跳动作吗?”
“胡说,哪有……”董姨的背抖了一下,“哪有这种可笑的动作名字?……太晚了,你该睡觉了。”
4
夜很静,月光透过窗帘洒下来,我却睡不着,眼睛盯着上铺的床板。
——十天后的比赛.
——晚上的电影。
——Iron Lotus。
——滚落的脑袋和冰上的血。
想着这些,我觉得乳房好涨。
我想要了。
卉卉睡得很沉,很安静,几乎没有翻过身。
她不会听到的,是吧?我的手伸到了睡衣下面——乳房高高地挺起来,乳蒂很硬,下身的山谷仍然是湿的。
现在比刚才湿得更厉害。
李斌会要了卉卉的吧?他们是搭档,或许就像老师和董姨一样。
——老师和董姨,他们是不是又开始做了?
我记得有时他们一晚上会有不止一次。
手指探进去,里面的肉壁在轻轻颤动,好像有无数个小吸盘,不管插进来的是谁的什么东西,都会死死地包裹住,然后蠕动着吸吮。
我开始轻轻地呻吟。
董姨……这个和我有着相似面容的女人……你的身体,也像我一样吗?
你在她里面,也一样舒服吗?
老师?洛叔叔……
我咬住了被子,鼻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上铺有声音传过来,可能是卉卉翻了个身。
[chapter:练习二:Death-drop (死亡坠落)]
\"Av! det stak mig i hjertet!
og nu fik jeg noget ind i øjet!\"
“哦!有些东西伤了我的心。
现在我的眼睛里进了点东西。”
-\t选自 汉斯·安徒生《冰雪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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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和老师只有过一次,但是他不记得。那天他喝醉了。
当然,我记得很清楚。
距离现在,差一天,刚好两年。
那天,董姨和十三岁的卉卉出门去了,家里只有我自己。
老师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酒气——似乎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喝很多酒。
这次,他几乎没有力气走进房间,没换鞋就软倒在沙发上。
“冬妮娅,冬妮娅……”他含混地喊着师母的爱称。
帮他脱了鞋,拧了热毛巾,帮他擦脸——那张国字脸,十几年,已经渐渐有了些岁月的痕迹,但是,还是很帅。
所以,我满羡慕董姨的。
他又拉住我的手了。他的手还是那么有力气,也那么暖。我印象里,第一次他拉我的手,是我第一次上冰的时候吧。然后,我跌倒,向他伸手,他却不理我,让我自己站起来。
他又揽住我的腰了。只是,我不再是那个小小的小女孩——何止是我的腰,还有我的肩,我的手臂,我的腿,在冰上,他把持着我的身体,让我在他手里一点点长大。
他又碰到我的胸了。他上一次碰到时,我才十二岁,那里才刚刚发开始发育。我还记得他不小心碰到那里的时候,马上触电一般收回的手和通红的脸。只是,这次不一样,她们长大了,我也长大了。
“如果以后能嫁给老师就好了。”那天晚上,我在日记上写下这行字,然后再撕掉。那天晚上,我也睡在卉卉的下铺,我也走到了客厅,我也听见了他们的声音,我也自慰了。
他剥下我的衣服,嘴里喊着冬妮娅的名字。
我哭了,但是我没躲开,我知道他把我当成师母了。
可是,没关系。
老师,不,洛长河,至少,这样我能和你有一次。五年了,你一定不知道我多想给你,虽然我知道你不可能要了我的第一次,但是,有一次也好。至少,我的第一次,也给了一个像你的男生——虽然他是用篮球队长的身份来追我,但是我喜欢看他滑冰,然后,我介绍他做了你的学生。
其实我原本希望和长成他这样的男孩子滑双人滑的。
他压在了我身上,他进入了我的身体,他抽动,他撞击,他嘶喊。
“冬妮娅,冬妮娅……”
那天是我的排卵期,但是,我还是想让他射在我里面。
没关系,最多明天和李斌做时允许他不带套,他一定很开心。
只是,只有这一次。
明天,或者一会儿,他又要压在那个叫做董妮的风情万种的成熟女人身上,她才是真的冬妮娅。
完事之后,他在我身上睡着了。我抽出身体来,先是帮他整理好,然后扶他到床上,再收拾好自己。
董姨和卉卉回来的时候,我的脸上只是微微有些红。
所以,一切都没发生过。
不出我所料,那天晚上,他果然又要了董姨,我还是躲在外面听,然后躲在床上自慰。
同样不出我所料,不久我就怀孕了。是李斌给钱让我去的医院,然后他就和我分手了。
很好,一切都没发生过。
2
我睡着了吗?不知道。
每次在床上手淫到高潮之后,身上总是会软洋洋的,但是意识却会飘飘荡荡。
我似乎梦见吕律了。人如其名,那个自我约束得有些让人难受的家伙,总是给自己定各种千奇百怪的约束规矩,比如做她的男朋友就不能和她上床,但是可以和她接吻,而她会随时愿意被那些不再是她男朋友男人操,但是,一旦分手了,他们就不能再吻她的嘴唇。
我觉得她脑子有毛病,她说,她相信有人会懂她的意思。
或许是吧。
总之不久之后,小律的初恋男友,校篮球队的大前锋张子博就向她提分手了。
分手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和她上床。
她同意了,只提了一个条件,要我在旁边帮他们摄像,做个记录。
白床单变成了红色,她出了好多血,没错,那是她第一次。
张子博不知道,他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小芳,看,这是我的成人仪式。”小律指着身下的血朝我咧开嘴苦笑。那时,张子博从后面抱住了我,开始摸我的乳房——或许他觉得小律叫我过来,就是想要他这样。
好吧,我没抗拒。
张子博对我说,想做我男朋友,他说知道我喜欢打篮球的男孩子。
我说好。
他是他们队里第四个做我男朋友的,无所谓,其实谁都一样,疲惫的时候能有个人抱抱,蛮好的,反正也没想真的在一起。
所以我告诉他,以后要是愿意和小律玩,我不介意。
“小芳,你猜我今天发现什么了?”张子博插我的时候,我一身赤裸地伏在小律同样赤裸的小麦色身体上,她的低语弄得我的耳朵有些痒,“董妮,你那个师母,以前是在你们学院做的整容手术,而且,是你们院长亲自主刀的。”
“哦?……她是……什么手术?谁……告诉你的……嗯嗯……”张子博的鸡巴捅得我有些喘不过气,但是我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
“你那个杜宇师兄和我说的。他是你们院长的研究生,他说,那是你们院长的经典案例……完全换了一张脸。”
“是吗……”我怔了怔,忽然觉得体腔里进出的那个东西味同嚼蜡——原来,董姨不是开始就和我长得像的,那么……
张子博的小腹重重地撞在我的屁股上,我忽然觉得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所以,我索性放开声音问小律:“你和杜宇师兄……谈恋爱了?那你还坚持你的规矩吗?”
“嗯,和我恋爱期间,不能和我上床,要上床,先分手,像现在一样。”小律说着,苦笑,“虽然我已经没有处女可以留到婚礼了。”
张子博的东西从我体内拔出来,然后,我身子下面的小律长长地呻吟了一声,可爱的眉毛皱起来。
我记得我那时忽然想吻她,所以,我吻了。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亲吻女孩子的嘴唇,只是那次,其实和情欲没有关系。
小律,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我睁着眼睛平躺在床上想。
3
是的,我失眠了。
越想睡,越睡不着,哪怕自慰也没用——每次大考试,每次比赛之前,都是这样,但是我知道这不会影响我的状态。
杜宇,这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其实包皮过长。
没错,我和他上床了,在他和张子博分别成为吕律和我的男朋友之后。
我知道他不爱我,但我也知道他想要我。从迎新的时候他傻乎乎的跑过来帮我拿行李时我就知道。
我不喜欢这种文质彬彬的男生,但是,他有我想要的东西。
我反手锁上他办公室的门,脱下外衣挂在门上,刚好挡住门上那小小的玻璃窗。
“小芳师妹……”他有些诧异,看着我裸露的两条手臂,却吞了吞口水。
“师兄,我想要一个案例的资料,那个完全重塑面容的案例,你和小律说过的。”我向前挺了挺胸——进来之前,我特地用冰块刺激了一下乳头,让她们可以在衣服下面竖起来,被面前人清楚地注意到。
身体是本钱,老一辈都是这么教导我们的,原本就没错。
“那个……手术很复杂……你看不懂。”他迟疑——这就是我不喜欢这类男生的原因,太磨叽。我还是喜欢直接点,想要就说想要。
所以,我把鞋子踢掉了,赤着脚站在水泥地上,有些凉。
“我只要看病人的资料,还有……那张新脸的提供者。”
“我们有义务要对患者保密的。”
“那个女人……叫董妮吧?……你不是告诉了小律了?”我凑上来,乳尖几乎碰到他的身体,他低下头,我知道他看到我的乳沟了。
“听说,小律不给你?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在身边,却只能看不能碰,杜宇师兄也蛮可怜呢……”我笑着贴上来,手掌包住他胯下拢起的那一团。
杜宇双手向后撑住桌子,汗从鼻尖渗出来,眼镜上蒙上一层雾。
“告诉我,我就是你的,什么时候你想要我,不单是今天,什么时候你想要我,打个电话,我就来……而且,不用你负责任。”
我拉开了他的裤子。
很长的包皮,我一点点翻开,小心翼翼地怕弄疼了他。
龟头上面,是厚厚的一层白垢。
“杜宇师兄要注意个人卫生哦,否则小律会嫌弃你的。”我跪在他身前,抬头朝他笑,然后伸出舌头,一点点把这些东西舔到嘴里,咽下去。
直到那个龟头完全干净了,我才把这个硬起来的家伙含到嘴里。
这个时候,不用说话了,我知道。
一只手托着他的阴囊,同时用指甲轻轻地滑过他的肛周,另一只手,从下面伸进他的衬衣,摸到他胸前那个小小的突起。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一下子把手探进我的领口。
下一刹那,他的家伙从我嘴里跳出来,好像一个失控的水龙头,把那些浓厚的精液洒在我的脸上。
“师妹……我太……我太……”他看着我,表情有些遗憾。
我朝他微笑,没有急着起身,就在他面前一点点把射到脸上的精液用手指刮下来,然后把手指放到嘴里吸吮。
“这是定金。”我对他说,“师兄如果还想要的话……”
“你和那个女人真像。”他重重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档案盒。我打开看了看,随手放在一边,然后一下子把他推倒在办公桌上。
书上说得没错,肛周和大腿内侧果然是男人的性感带,所以他很快又硬起来了。
我起身,站在他面前,把身上最后一件衣服扔到地上。
妈的,书桌真硬,跪在上面,膝盖生疼。
我想着,面向着他坐下去。
资料摊在我面前,最上面,是患者原来的面容——清秀的鹅蛋脸,典型的东方美女。
患者,董妮,年龄,18,曾用名,董云,面部重度割裂伤……
那么,现在这张脸,是谁的?
杜宇开始笨拙地耸动,角度很奇怪,弄得我很不舒服。
“师兄,你把腿放下,我自己来动就行。”我对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董妮的脸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我一抬手,把档案盒扫到了地上,然后,开始自顾自地上下挺动。
——张小芳,你在生什么气?
我问自己,但是没有答案。
先做爱吧,让自己舒服总没错。
我想着,微微向前倾斜身体,让那根插在身体里的东西调整到我舒服的角度。
杜宇抓住了我的胸,而我的眼睛,却停在滑落出来的那张照片上。
那是一张几乎和现在的董姨一模一样的脸,颧骨有些高,眼窝有些深,似乎有一点点俄罗斯的血统,只是少了点什么。
身体。
那是一颗放在台子上的头颅。
我知道,这不是模型。
“师妹,你怎么不动了?”身体下面的男人问。
“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文档里,只是叫她东方……师妹,求求你快点动吧……”杜宇又开始着急地乱顶。
“杜宇师兄……”我忽然换了种温婉的口气,把眼睛眯起来,用指甲轻轻刮过他的躯干,“你知道吗?我的另外一个洞,还没有给过人呢。”
他硬起来。
“帮我查清楚这个女人的资料,师妹就把后面……也给你。”
“真的?”
我没再说话,只是继续开始蠕动我的腰肢。
那个叫东方的女人,那个只有头颅的女人,那个和现在的董姨一模一样的女人,却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
只是,她们的眼睛不一样,董姨的眼睛是黑色的,而她的眼睛,是蓝的。
她是我妈妈,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当杜宇射在我里面的时候,我哭了。
4
大家都睡了吗?
老师,卉卉,还有董妮——或者该叫她董云?
所以,我可以做得更疯狂一点儿?
我索性跪伏在了床上,把屁股翘起来,用手指沾了口水,在菊门处轻轻抚摸。
两个月后,我和杜宇在一间四星级宾馆的房间里见面了,我开的房间,我自己买的润滑油。
我没有让他失望,他也没有让我失望。应该说,他给了我双重收获——他让我知道肛交很疼,却真的能带来快感,也让我终于知道了那颗头颅的故事。
那个叫做东方丽霞的女人的故事。
他说他问了院长好几次,然后又按照得到的线索去查从前的资料——他很细致,整理了一个完整的word文档,还给了我一大沓的文件复印件,有关于手术的,也有省花样滑冰队的内部材料。
原来,妈妈死的那一年,只有十九岁。
她是个中俄混血儿,爸爸是下乡知青,妈妈是大兴安岭林场里的一个俄罗斯姑娘。
所以,你们知道,她没办法随爸爸的姓,因为她有一双和妈妈一样的蓝眼睛,所以妈妈用自己的俄罗斯名字叫她。
她不知道她在城里还有个爸爸。她只是喜欢靠着火炉,听她妈妈给她讲安徒生童话。
她最喜欢听冰雪女王的故事,同样,她从小就喜欢在冰冻的河面上滑来滑去地玩。
但是,就像故事里讲的,湖面的冰会裂开。
而她那时,正在冰上。
她妈妈跳进湖里,把她举了上来。但是,从此之后,她就连妈妈也没有了。
之前属于她俩的那个名字,从那一天开始,就只属于她自己了。
女孩原本应该一直呆在老家,可是,十三岁那年,一个男人从城里来到这里,把她带走了。他说看到了她在冰上的样子,说她天生应该是属于冰上世界的。
就这样,她和这个男人进了城,住在了他家里,和他女儿成了好朋友,然后,一起进了花样滑冰的省队,她滑单人滑,她的好朋友滑双人滑。
代表省里打比赛,自然不能用俄罗斯名字,所以,他给她起了个新名字。
对,东方丽霞。
原本应该是个很好的故事——或许她会一直滑单人滑,或许她会遇到合适的双人滑男队友,然后一起为省争光,然后为国争光,然后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然后走到一起,就像申雪和赵宏博一样。
这是个happy ending,当然,生活中不存在。
又或许,她也和她妈妈一样,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然后再生下一个不该出生的孩子,然后把她放到孤儿院里。然后,她的孩子会长大,而她会变老,或许相认或许不相认。但是,至少,她们都在,所以她们是有可以在某一天相认的概率的。
这是个acceptable ending,可惜,只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尾。
事实是,冰刀太锋利了。
在一次训练的事故里,已经是妈妈的东方丽霞出了点小小意外。
那是一次给中央领导献礼表演的排练,组织上听说从前东边邻国有一个叫做“钢铁莲花”的超高难度动作,曾经在给他们的国家领导人演出时表演过,但是失败了。
男队员的冰刀割断的女队员的脖子,落地时,她的头也掉了。
没错,《冰刀双人组》里那个动作是真的,因为当时,拍这部电影的导演还不知道在那个学校读书呢。
但是领导说没问题,人定胜天,咱们一定可以成功的。因为咱们的男队员,像保尔一样坚定不移,政治素质和业务素质双双过硬,一定能完成这个伟大而光荣的任务,给领导献礼,为省队争光。
但是,他那个同样双过硬的搭档,也是东方丽霞的好朋友,那个曾经叫做董云的冰上一枝花,却在这件事确定下来的时候忽然退出了。而她,东方丽霞,这个刚刚莫名其妙歇了半年多伤假,体型有些走样的她,恰巧有着和保尔第一个爱人有着同样俄罗斯名字的她,则当仁不让地替好朋友走上冰场。
谁也不知道她当时是不是很开心,因为,起码她能和孩子的爸爸一起滑一次双人滑了。
现在你们知道她的俄罗斯名字了吧,对,当然是冬妮娅。
保尔和冬妮娅没有走到一起,所以,东方丽霞也没有这么幸运。在第一次训练时,新搭档的冰刀就割断了她的头。
据说,她比邻国的那个无头女选手成功得多,因为她的头是在她平稳落地,挺起胸膛直起脖子之后才掉下来的。在那之前,她甚至还微笑了下。
后面的事情,资料里没有,但所有我知道的是,这个曾经的董云,换了一张几乎和东方丽霞一样的脸,甚至把名字也改得听起来更像是冬妮娅。
董妮。
而且,每次他们在床上的时候,那男人还口口声声地喊着她冬妮娅。
——这算什么?用这张整容脸让他睹物思人吗?所以,这一切就顺理成章都是你的了?
——董云,你这个婊子!
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杜宇的龟头撑破我肛周的时候我在心里咒骂的那些东西。不过也只是片刻之后,那些疼痛就让我清醒下来,我不停地告诉自己应该停下来不再去胡思乱想,毕竟那时我没有证据,所以后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还我自己瞎猜的。
可是现在……
我知道我又需要体会这种疼痛了,或许,这次我需要更多。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张开嘴咬住枕头,然后,把食指和中指用力并在一起,往肛门里狠狠一捅。
那些被我涂在屁眼上用作润滑的口水早就干了,所以插进去的时候特别特别疼。不过其实每次也都差不多,毕竟我肛门的括约肌真的很紧,起码现在还是。
或许,再被多操几次的话,很快就不是了,管他呢。
5
用自己的手指抚摸自己直肠内壁的感觉很奇怪。
忘了谁说过了,性就像是毒品,有了,就再也戒不掉了。
其实,也不只是性,很多事情都一样。
人总是这样,只要开了一个头,就没法控制自己再停下。
就像小时候烫在故事书封面上的那层塑料膜,只要掀起了一个小角,就总有些人会忍不住去把它再继续揭开,直到完全撕掉,露出里面破破烂烂的真实。
比如我。
在我和杜宇交换了彼此想要的东西后不久,他就和小律分手了。因为,他实在太想要小律了,包括她的前面和后面。所以,他说他别无选择。
“小芳,其实你知道吗?在我的这条规矩下,如果我的男朋友想要我的身体,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甚至他还可以和我继续接吻,随时随地。”小律拉开易拉罐,把满满一罐啤酒倒进嗓子里,然后向我伸出无名指,笑嘻嘻地把易拉罐的拉环套上去,“其实,这样就可以了,真的。”
她抬起头,用力眨了眨眼睛。
她的眼睛和她的脸都红了。
我没说话,或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操蛋。
当然,我也是。
“对了,你的润滑油借我用用呗,”她继续说,“我倒是不怕疼,但是有点他插进不去。毕竟,你这款他用过一次。”
说着,小律重重地抽了一下鼻子。
那天,是小律后面的第一次。她选在了一个下午,她说这次要光明正大的庆祝分手所以连窗帘也没拉上。
我是听她说的,我并没在他俩身边。
倒不是怕尴尬,而是我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
“你……你来干什么?”看到我时,老邓院长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比我十多年前见他时老了很多,只是鼻梁骨依旧是歪的——他虽然也姓邓,可惜却不会魔法也不是gay ,所以我并不喜欢他。
和我对视的时候,他明显畏缩了一下,看来他显然没有忘掉六年前老师打在他鼻梁上的那一拳。
但是,我也注意到他的喉结也狠狠滚动了一下。
看来,他还是注意到了我那与六年前相比,已经发育完全的身体。
爸爸妈妈,谢谢你们给我的本钱。
好极了。
“我想知道关于我妈妈的事情,你是这所孤儿院的院长,所以你应该知道。”
“我没有……真的没有……”他嗫嚅。
“是有人不让你说吧?还是,你怕再挨打?”我朝他挑了挑眉毛,“我妈妈的名字,是东方丽霞,对吗?”
“你怎么知道?……你还来问我干什么?”
“邓院长,我长大了,不是吗?六年前我十三岁,今年,你看,我十九岁了。”我毫无必要地整理着胸部的毛衣褶皱,“现在,你再想对我做什么,只要我愿意,可就没人能说你了哦……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脱一件衣服,够公平了吧?”
我向他走过去,他向我走过来。
我们擦肩而过。
他把门锁上了。
……
“我小时候,你总是给我讲冰雪女王的故事,这是我妈妈要你做的?”
邓院长没回答,似乎没想到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
我双手交叉,捏住了毛衣的下摆,朝他歪了歪头。
“对……她要求的,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他看着我开始脱衣服,又补了一句,“小芳这个名字也是她取的,只不过没有姓,我就用了最普通的。”
毛衣里面,是黑色的胸围。
“我是什么时候被送来的?”
“三个月大,放在院门口。”
我把胸罩解开——交易要有诚意,我不喜欢遮遮掩掩的。
“难道她在信里留了名字?”
“没有,不过……她每次来这里都会来看你,我不是傻子,看得出来。”他开始放松了,看着仅仅穿着一条内裤的我,“那丫头死时,才和你现在差不多大,可惜了……欸?你不问问题了吗?”
我把内裤扔到地上。地上满是灰尘,但是无所谓了。
看着他诧异的眼神,我苦笑——是的,我忽然害怕了,不敢再问下去,也不再想听后面的答案了。
“对,我没有问题了。”我平躺到了他那张混合着霉味和恶臭体味的床上,闭上了眼睛,“来吧,想干什么,就干吧。”
他凑上来,开始摸我,舔我,从上到下,每个他从前碰过或者没碰过的地方。
他分开了我的腿,我想起忘了给他避孕套了,不过,也无所谓——我感觉到他在摩擦,但是没有能够进去。
“我给你口吧,这样你能快点硬起来好干我。”
管他是不是以为我不耐烦了,总之我想快点结束,但是我不会毁约。
世界上的事,熟能生巧,特别是理论加上实践——自从我知道我应该用这个身体做什么之后,我就开始注意学习,而且开始在不同的人身上实践,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再改进。所以,没错,我变得很厉害,哪怕现在我想取悦的是个很老的老头子——手掌托着他那对干枯缩小的睾丸的时候,他开始喘粗气了。
他让我跪在他的床上,开始从后面干我,一只手狠狠捏住我垂下来的奶子,一只手开始打我的屁股。
不到三分钟就缴枪了,射在我里面,我不担心能怀孕,即便怀了也无所谓,最多是再打一次。
但是这老家伙似乎不尽兴,于是开始把手指插进去。
随他吧,手指至少比他的鸡巴硬一点,不过我真心希望他能剪剪指甲。
我有些无聊地抬头,却看到床头贴了张发黄的黑白照片。
那是个还没有开始发育的小女孩,不过十来岁的样子,赤裸裸地躺在床上,眼睛里满是无助。
如果那天洛长河没赶来,我们大概也是这个样子。
可惜那女孩了,一张俊俏的瓜子脸,长大了以后肯定是个典型的东方美女。
可是那张脸为什么有点熟悉。
我在哪里见过?
难道那是?
董云???
“你不是很厉害吗?打我?”那个老家伙开始自言自语,抠我的手指越来越粗暴,“我还不是早就肏过你老婆,然后今天还肏了你的私生女儿?”
他的声音有点歇斯底里。
“别说了……别说了……”我忽然好害怕,开始想逃走,他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却狠狠按住了我的腰。
“而且,还是她自己找上门来撅起屁股挨肏,妈的。”他狠狠地插着我,“好紧的屄,夹得老子手指都都疼了……操,真浪,浪得屁眼儿也张开了……“
“邓院长……求你别说了……你专心干死了小芳吧,干我屁眼也行,只是别再说了,求求你,求求你……”我开始发抖,开始泣不成声。
甚至,我开始讨好似地朝他摇动屁股。
因为我后悔了,我后悔来找这个老色鬼了。
我终于开始明白,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听的。
有些事情,猜到了是一回事,可真的被证明了又是另一回事。
“浪货,你不是想知道吗?嗯?今天老子就说给你听。”他狠狠地把一根手指直捅到我直肠里,“……你……好好看看你女儿的骚样子吧……”
“昏过去!张小芳,快点昏过去!快啊,不要听!”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头狠狠撞向面前的那堵墙,那堵贴着小董云照片的墙。
……
后来我是被电话铃声惊醒的。我睡在邓院长的床上。
他居然帮我盖了棉被。
“李斌,怎么想起来找我了?……什么?你想追卉卉,所以让我给你保密咱们之前的事情?”
我坐起来,甩开了被子,一身赤裸着。
我知道我的眼神吓坏那老家伙了。
“喂,有烟吗?”挂上电话,开始穿衣服的时候,我问他。
我其实没抽过烟,可这又怎么样,什么事情还没有个第一次?被人操屁眼不也是吗?
——很好,不是吗?妈妈?
——你的脸被人抢了。
——你的昵称被人抢了。
——你的人生被人抢了。
——现在,你的女儿的男朋友,也被人抢了。
——哈哈……我知道董云为什么会做这些了。
因为,她才是那个野种,而她爸爸,其实应该是我的亲生外公才对。
所以,妈妈回来的时候,董云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或者,她还期望能保留一个喜欢她的男人。
但是,很不幸的,他也更喜欢妈妈。
但是,这就是你抢走我妈妈的人生的理由吗?为了这个,不惜在自己脸上划上一刀?当然,连杀人都不眨眼睛的你,当然做得出来。
然后,我从前的男朋友又爱上你那个面目纯真的女儿了?或许这才是他和我分手的原因吧。
董云,没错,你这个婊子,这次我不会再收回我的话了。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只是顺走了邓院长桌上的一个保温杯。
你以为,我真的没有听到那个名字吗?
我把杯里的水洒出去,连同里面泡的枸杞一同洒出去,洒在雪后寒冷的空气里。
你以为一切还能挽回吗?
水在空气里冻成美丽的冰花,把鲜红的枸杞包裹住,像是被冰封住的一颗颗小小的心脏。
然后,它们坠落,它们粉碎。
因为憎恨,因为屈辱,也因为孤独。
这或许才是真正的Death-Drop。
不是吗?
……
我终于把手指从肛门里抽出来。
这次高潮,比以往的哪次手淫都强烈,我的腿已经被我自己的爱液沾得湿淋淋的。
我潮吹了?
头好疼,不是因为通宵没睡,而是被那三个字撞得生疼。
那三个我早就猜到,却终于在邓院长床上昏过去前听到的字。
洛长河!
[chapter:练习三:蛇形接续步(Serpentine Step Sequence) ]
hun blev bidt i øret af sin egen lille datter,
der hang på hendes ryg og var så vild og uvorn,
så det var en lyst.
她被她的小女儿咬了一下耳朵
那个小东西趴在她的背上,
如此粗鲁,如此肮脏。
-\t选自 汉斯·安徒生《冰雪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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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走出门,天边刚刚现出鱼肚白。
我没在老师家吃早饭,早上我约了人。
没办法,今天晚上的训练太重要了。为了这套动作,为了今天,我看了太多的视频,做了太多的练习,吃了太多的苦。
但是,我要把属于我的一切拿回来。
我破天荒地叫了辆出租车。上车的时候,李斌的短信过来了。
“张小芳,昨天晚上,卉卉答应我了。所以今天中午见一面吧,训练前。”
“好,今天是咱们约定期限的最后一天了,你记着。”
“我知道,中午我开好房间等你。”
李斌没再回话。
我怔怔地看向窗外——正是上学的时间,塞车很厉害。
我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看着小男孩和小女孩的校服和红领巾,我忽然傻傻地笑。
还是小时候好,什么也不知道,觉得被老师骂几句就是天大的事情。
当然,骂我的除了学校里的老师,还有冰场上的老师。
对,洛长河。
我那么大的时候,在学什么动作?对了,五年级的时候,我在练习里跳出了第一次3T(triple Toeloop jump) ,当然其余大多数时候摔得很惨。
我实在是想不起来,跳出3T的时候,他对我笑过吗?
“小芳姐!”我出神的时候,小梦拉开车门跳上来,坐在我身边,还在朝校门口那个秀气的小女孩挥手。
“今天连累小红都要早起,对不起。”我看着小梦那男孩子似的短头发,苦笑。
“没事儿,她今天是值日生,生怕来晚了。”小梦说着,重重地靠上了椅背,“师傅,去城郊的百鑫浴宫。
司机明显愣了下,然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把车开上路。
“今天还是你给小红做饭吗?”
“嗯,她可爱吃我煎的溏心蛋了,那家伙早晨起来要练字,很快学校就书法比赛了。”小梦咧着嘴笑,擦了擦头上的汗,手腕上,露出一条小小的青蛇纹身。
“你……纹身了?”
“嘿嘿,贴的,一洗就掉。”小梦吐了吐舌头,“在社会上混,这样才霸气。你知道蛇是我的守护神的。”
“死丫头,社会社会的,你才十八岁。”
“我无所谓,小红能好,我就对爸妈有交代了……再说,小芳姐,你才大我一岁好不好。”
那一刹那,我们都沉默了。
“小芳姐,”几乎过了十分钟,小梦才开口,声音有些怯怯的,“你非要做这件事吗?”
“嗯。”我垂下眼皮不去看她的眼睛,“小梦,谢谢你帮我找飞哥帮忙,一会,你送我到门口就行。”
“说什么呢?姐妹一场,当然陪你!”小梦故作豪迈的笑,“放心啦,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我早不是第一次了,没所谓的。”
“可是……”
“拜托,大姐,别婆婆妈妈的了。当初在孤儿院,要不是你,我早被那个姓邓的老色鬼欺负了。你知道吗?洛叔打他那一拳的时候,真他妈的过瘾。”
我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掏出烟来,散了一支给司机,又递给小梦一支,然后自己才点上。
一支烟吸到尽头的时候,车停下来,我跟着小梦下车,把烟头踩灭在脚底下。
2
“说定了?”我看向坐在中间的彪悍男人。
“老妹儿,你飞哥在道上混,说得出总要做得到,信不过我的话,你问梦梦。”男人抬了抬眼睛,然后掐了掐怀里小梦的脸蛋。
“嗯,我当然信得过飞哥。今晚八点,就按我说的做就好。”
“行了行了,知道了。”他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该你了。”
我没说话,开始解开衬衣的扣子。
“怎么,连句谢都不说吗?”男人拉着小梦站起来,然后一把撕掉了小梦的上衣——那对鲜嫩的乳房弹出来,好像两个鲜嫩的水蜜桃。
“谢谢飞哥。”我说着,眼睛却看着眼里止不住惊恐,却故作镇定的小梦。
“光谢我哪行,晚上出力的是你这几个大哥……阿森!”飞哥拍了拍手,四个汉子走出来,壮硕,脸上带着淫笑。
“小芳谢谢四位大哥了。”我一咬牙,把上衣脱下去。那对乳房裸露在空气里,上面迅速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嘴倒是挺甜,”飞哥搂着已经被他剥得精光的小梦,用力捏着她翘挺的屁股,斜着眼睛对我努了努嘴,“你,去,先给你四位大哥各自吹一管儿,我先给我家梦梦开了苞。”他说着,用力拍了小梦的屁股一下,“去吧,自己撅起来。”
“小梦,你……”我的身体忽然开始摇晃。
“你什么你,要不是看在梦梦心甘情愿献身,你就再是个混血美女,也不过是只破鞋而已,玩玩还行,让我们出人做这么大事情……”
“小芳姐,小梦能做飞哥的女人,好开心的。”小梦抢着说,朝我用力地眨了眨眼,然后,生涩地朝后面的飞哥摇了摇屁股,“飞哥,快点儿来疼小梦吧,小梦想做飞哥的女人,想得等不及了。”
我呆呆地看着飞哥走上去,捉住了小梦的腰,低下头,往自己的鸡巴上吐了口口水,而小梦则把眼睛闭上了。然后,那个短头发的女孩子的五官似乎一下子缩到了一起,从口鼻之间发出了一声低低的闷哼。
我咬了咬牙,脱光了所有的衣服,开始跪在那四个人的中间,轮流吃他们的鸡巴。
这时候我不再犹豫了,因为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然后,他们四个开始轮流干我,我告诉他们,我的屄和屁眼都可以干。
这是我第一次同时伺候两个以上的男人,也是我第一次被双龙入洞。
人总有第一次,不是吗?
其实没什么不同的。
然后,飞哥也来干我了,鸡巴上带着小梦的处女血。
还好,他们不敢碰飞哥的女人,而小梦已经昏过去了,并没有看到我的这一切。
3
我俩再次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太阳很高了。
“小梦,我该怎么谢你?”我看着她苍白的嘴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冷汗。
“以后我是飞哥的女人了,更没人赶欺负小红了,而且飞哥干的我很舒服。”小梦强笑着,“如果非要谢,请我吃顿肯德基吧。”
“死丫头,说正经的。”
“就是正经的,每次小红考年级第一或者拿奖时我都请她吃,她吃我看,馋死我了。”她吞了吞口水。
“嗯。”我点头,忽然手机响了一声。
是卉卉的短信。
“芳姐,我给李斌了,就刚才。我俩旷课出去了,在学校旁边的汉庭。很疼,不知道下次会不会舒服点,嘿嘿……你一定要和我爸妈保密,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还有,谢谢你给我的这个雪花发卡。斌说它很漂亮,而我也相信它能保护我,并带给我幸运。”
然后,李斌的短信紧随而至,约我中午在学校旁边的汉庭见面,就是卉卉说的那间。
很完美,不是吗?
我有些出神,忽然,小梦拉了拉我的衣袖。
“小芳姐,”她的声音出奇地虚弱,“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如果以后哪天我在道上被人毁了容,你要给我一张比现在更漂亮的脸,好吗?”
“嗯。”我又点了点头。
4
打开房门的时候,我看见李斌正坐在书桌旁,烟缸里堆了十几个烟头。
床单似乎是刚刚整理过,只是垃圾桶里有不少鲜红的卫生纸。
“恭喜你拿下她了。”我关上门,拍了拍他的肩膀,“卉卉刚才还发短信给我,她很开心。”
“是吗?”李斌有些心不在焉——这个男人出神的时候,和洛长河很像,所以,第一次给他,也不亏。
“怎么样?和卉卉做是不是很爽?比和我做爽吗?”我拿了他一支烟点上,“还是你已经忘了和我做什么感觉了?”
“张小芳,我求求你,别再耍我了。我和卉卉是真心的,求求你,帮我保密。我是真的想和她在一起。”他忽然站起来,攥着我的手。
“你把我弄疼了。”我的声音冷冷的。
他松开手,离我远了一步。
“你和卉卉是真心的,那和我在一起时呢?还不是很快就分了?”我横了他一眼,“我倒想看看你们能有多久,看到更对胃口的,估计你甩她会甩得比我还快。”
“她和你不一样。”李斌冲口说了一句,然后,他似乎觉得说错了什么,马上闭上了嘴。
——在他眼里,我是个恶魔吧。我再也不是那个他愿意在篮球场上公开向我示爱的啦啦队长了。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直到我的烟烧到过滤嘴。
“一个月内,把卉卉拿下。这是我要求你的第一件事情,算你做到了。”我说着,掐灭了烟,把披在身后的长头发盘起来,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雪花形状的发卡,把头发盘上,“你洗完澡了?”
“嗯。”
“那我去洗,然后咱们抓紧时间做第二件事情,下午四点还要集训呢。”我说着,掏出一片避孕套扔给他,“一会别忘了用。”
快捷酒店,似乎天生就是炮房,浴室和床,只隔了一扇透明的玻璃隔扇,当然,有可以放下来的百叶窗——据说这是个给买春客的体贴设计,免得在男人洗澡时女人偷了男人的钱包溜掉。
鬼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我把浴帽套在头上——还好酒店预备了两个,我想第一个是卉卉用的——脱光了衣服。
身上很疼,青一块紫一块的。
一方面是我还在练习4F,虽然我心不甘情不愿的。
我想做最好的,所以4F不够,还有个挑战更大的动作的。其实我在自己偷偷练习做那个动作时是成功过一次的,但是老师不信,也不让我练习。他说我把4F练好不出失误就已经是世界水平了。当然,我在他不在时,还会偷偷地练,每天都是。
另外一方面,当然就是今天上午的事情,我没在那里洗澡,所以现在至少要把身上的那些精斑洗下去。
嗯,还有尿。
我没有放下百叶窗,但是李斌似乎也没有在看我,只是背对着我发愣。
无所谓,至少洗个热水澡很舒服。虽然其实洗不干净,但是,至少是上床前的必要礼仪。
可惜两柄牙刷和两条大毛巾被他俩用掉了,所以我只是捧了水漱了漱口,然后拿了唯一一条还没用过的小毛巾把身体大致擦干,就这样一身赤裸地走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他身边。
他看到赤身裸体的我,似乎像看到了一个怪物似的,向旁边躲了躲。
“假正经,又不是没见过我光身子。”我骂了一句,自顾自地钻到了被窝里,“蛮冷的,你以为我愿意光着出来,还不是因为你们俩把大浴巾都用了。”
“哦。”他还是这样神不守舍。
“喂李斌你别太过分,否则,我现在就给卉卉打电话。”我隔着被子狠狠踹了他后背一脚,“赶紧给我脱光了进来。”
他钻进来的时候,我抱住他的身体——还是那样结实的肌肉,十八岁年轻而有活力的身体,但是,我分明觉得更冷了。
“分了手就这样没情分?”我苦笑,“你那几个队员比你放松的多,张子博,是第四个了,如果我们过几天分手了,我可以再和白羽飞交往,这样我就把你们篮球队睡全了。”
“张小芳,虽然我们分手了,可我不想你变成那个婊子。”李斌的声音很认真。
“婊子?你说谁?”
“还能有谁,吕律呗,那个上下两张嘴的婊子。我们队里都说,她的名字里的律应该是绿颜色的绿。”
“李斌你要是再敢说她一句,咱们的约定马上作废!”我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发抖。
几乎沉默了一分钟,然后,我问他,“李斌,你和吕律上过床吗?”
“当然没有,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哦,好,那我们开始吧。”我长长地吐了口气,对他说。
于是他搂住了我的腰,开始轻轻揉我的屁股——从前的每次,我们都是这么开始的。
然后他会勾住我的脖子。
所以他勾住了我的脖子。
然后他会把揉我屁股的手移到我两腿间搓我的阴蒂。
所以他把揉我屁股的手移到了我两腿间搓我的阴蒂。
然后我们会把头向彼此贴近。
所以我们把头向彼此贴近了。
然后我们会接吻。
不,我们没接吻。
这是事先说好的,分手之后的上床,不接吻。
小律也是这样。
我忽然想哭,所以我狠狠地搂住了他,在他怀里开始痛快地哭。
他搂住了我的背。
我抬起一条腿缠上了他的腰。
他进来了,用那个我给他的橡胶薄膜把我们的性器隔开。
很热,很硬,比我用过的任何一个按摩棒都好。
我想,我也比他用过或者没用过的任何一个飞机杯都强。
然后,他搂紧了我,把眼睛闭上。
他射了,嘴里喃喃地念着卉卉的名字。
而我又哭了,缠着他,没让他马上拔出来,而他也没坚持。
“张小芳,我是真心喜欢洛卉卉的。”他喃喃地说,“我要和她结婚,真的。”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吗?“
“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求求你,告诉我第三件事情是什么。”
“本来,我是想让你让卉卉怀上个孩子再打掉的。”我说,“可我现在改主意了。”
“你混……”他生生吞下了冲到口边的话,“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你能做到你刚才说的话,一辈子对她好就行了。如果有一天你毁约了,我会马上把咱们的事情告诉卉卉。我想,那时她一定会崩溃得去自杀。”
他没说话,我忽然觉得他的身体颤了颤。
“还有个附加条件,抱着我再睡一会儿,好吗?最后一次。”过了两分钟,我说。
李斌还是没说话。
他已经睡着了。
[chapter:动作四:勾手四周跳 (4Lz)]
\"Jeg skal hvidte dem lidt! det hører til;
det gør godt oven på citroner og vindruer!\"
og så fløj snedronningen,
“我要把它们皆变成白色,必须如此,
在他们吃了那么多黄柠檬和紫葡萄之后,这将是一种解脱。”
冰雪女王飞走了。
-\t选自 汉斯·安徒生《冰雪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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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一个人站在更衣室里。
镜子里的裸体,修长,洁净。
长发披散下来,仿佛黑色的瀑布,遮住我的两个乳头。
这张脸,带着几分异域风情,和妈妈的脸很像,除了眼睛不一样。
但是,从前我始终觉得这双眼睛,这双每次笑起来就会变得弯弯的眼睛很熟悉,现在我知道了,我的眼睛像卉卉,我们俩都遗传了爸爸的基因。
爸爸……那个其实一直在我身边的男人。
那个从小抚养我长大,让我在冰上绽放的男人。
那个为了我挥起拳头打了邓院长的男人。
那个和我上过床的男人。
那个娶了那个小偷的男人。
那个……杀了我妈妈的男人。
妈妈……小芳是个坏孩子呢,但是,小芳也是个坚强的孩子,十九年了,我要为你做些事情了。
我慢慢穿上地肉色的裤袜,然后是冰蓝色缀满水钻的滑冰服,同样是冰蓝色的短裙。
然后,是那双冰鞋。同样缀满水钻的冰鞋,那双有着亮闪闪的冰刀的冰鞋。
内刃和外刃,都是新磨的。
前几天,我特意提议,把一家人的冰刀都新磨了——老师的,董姨的,卉卉的,还有我的——这算是一家人吗?如果算,也是蛮奇怪的一家人。
对了,还有李斌的。
从汉庭出来时他还在睡,连续两炮还是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
希望一会他别迟到。
今天,是场隆重的表演呢,他对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很快就能有答案了。
真的是……不离不弃吗?
哈哈。
2
《冰雪女王》 的音乐响起来,虽然这只是那部和童话关系并不大的韩国电视剧的音乐,但是,这首交响乐能让我想起那漫漫的一片白和那冬日里寒冷的风。
所以,也够了。
我滑上了冰,双臂张开,把身体向前倾,燕式平衡。
——卉卉,我送你的发卡好看吗?
加速,蛇形接续步。
——董姨,这几年你过得开心吗?
起跳,Death-drop。
——老师,你会为你的学生骄傲吗?
贝尔曼旋转 。
——妈妈,你会原谅我吗?
我开始向后滑行。
——妈妈,我真的犹豫过,但是每次看到你那张只有头颅的照片,我都会再下一次决心。即使是今天,我也犹豫过两次,一次是小梦被飞哥插进去以前,一次是在李斌怀里。
——但是,现在,一切都没办法回头了。
——很好。
我把重心放低——起跳之前,要蓄积力量,让自己像一个弹簧,这是老师教我的。
——这是我的舞台,我是冰雪女王,所以,今天晚上,我要冰冻一切。
左脚用后外刃,右脚的刀齿点冰,起跳,腰肢用力,身体连续旋转了1440度。
——抹除掉所有的不公平,不带任何情绪的,把一切都变成纯净的白色。
右脚后外刃落地,身体随着向后滑。
平稳,无暇。
我完成了!
那个我一直背着老师偷偷练习的动作,勾手四周跳。
3
当然,我背着老师做的远不止是4Lz,还有一件事,或许比4Lz的难度系数还高。
晚上八点的时候,阿森他们,就是飞哥的那四个手下会来这里,打昏李斌,挟持住我和卉卉,然后,当着她们的面轮奸我们两个,然后,毁了卉卉的容,再用卉卉的性命威胁老师和董姨做Iron Lotus。
如果他们的动作失败了,那就这样。起码,当那个女窃贼的头落在冰面时,她能体会到十九年前妈妈体会到的那一切。而李斌也有机会践行他的诺言,看看他是否真的能对变成丑八怪的洛卉卉不离不弃。
如果他们不做,或者成功了,阿森他们就会结束掉卉卉的痛苦,我想这其实对她更仁慈些。
他们知不知道是我干的,其实无所谓,至少外人不知道。他们这些当事者,要么死了,要么疯了,就这样。
而对于我来说,最差的结果无非是成为一个和卉卉一样的受害者,那样的话,也起码有人给我陪葬。但是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我将会是那个清醒着目击了一切的幸存者,虽然我也被轮奸了。
如此,接下来,我将会以胜利者的身份会拿回那个女人从妈妈那里偷走的一切,然后,再去争取更高的荣誉。
当让,最后还有一件事,就是在顶点把自己亲手埋葬掉。
不会很久的,我相信。
所以,很快,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音乐声止歇,偌大的冰场,只有我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用双手抱住肩,开始蹲在冰上,轻轻抽泣。
我知道,一切都会成功的。
[chapter:双人滑:死亡螺旋 (Death Spiral)]
at alt godt og smukt, som spejlede sig deri,
svandt der sammen til næsten ingenting,
men hvad der ikke duede og tog sig ilde ud,
det trådte ret frem og blev endnu værre.
一切美好的事物
在那镜子里似乎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一切毫无价值和丑陋的东西
在那镜子里则会变得更显眼,更丑陋。
-\t选自 汉斯·安徒生《冰雪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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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切都很顺利,当然。
李斌没有迟到,他和卉卉的双人滑很成功——他们从来没有这么默契过,眉目传情,无论是影子旋转 ,死亡螺旋还是抛跳。
当然他们不会做Iron Lotus,谁会做这么傻的动作。
不过,身体相通心灵也相通的感觉真好。
然后,是我的《冰雪女王》。
当然没问题,我不会失败的,只是,这次我没有做4Lz,而只是用了一个3A ,三周半的阿克塞尔。
这应该最后一次了,所以我不想为此与老师起什么冲突,但是我也不甘心完全按他说的做——3A的难度系数其实比4T低了1.5,但是对女性更困难,而我知道我是很少的几个能完成这个工作的女运动员了,世界上。
如果是妈妈,她一定会更棒。如果她在。她会是奥运冠军的。
如果她的头没有被那该死的冰刀切下来的话……
当然,没有如果,所以,我会把精力集中在我一会的计划上。
一切都好。除了有两个小小的意外。
第一个意外是我送给卉卉的雪花发卡在抛跳时掉在冰上摔碎了。
卉卉很着急,这是我送她的礼物,她觉得这个能给她带来好运气。
当然,我还有一个,李斌是见过的,而它现在也正戴在我头上。
——她是我的好姐妹,所以我当然愿意把这个也再送给她。
——这代表好运气,不是吗?
——而我也不再需要那种“运气”了。
就在我打算把那个发卡摘下来给卉卉时,第二个意外发生了。那个老色鬼邓院长竟然跑来了,非要见我一面不可,说他想起了一件关于我妈妈的重要的事。
妈的,这个老色鬼,食髓知味,他无非是又想干我了,
可是,不能让他在这里胡说,这会毁了我的安排的。
拉他出去的时候,我甚至没有脱冰鞋,只把外套披在身上。口袋里,我的手机嗡的一声,我知道那是小梦的短信。
嗯,这应该是飞哥的人出发了。
2
……
张小芳,你快点!快来不及了!
……
我衣衫不整地跑进来,气喘吁吁。
我已经听见了卉卉的哭叫声。我看见李斌已经倒在了墙角。
四个人,蒙着脸,凶神恶煞,我当然知道他们是谁,今天上午我吃过他们每个人的鸡巴。
现在,这四个人中的一个正按着董姨,其余三个正按着卉卉。
董姨像疯了一样朝卉卉这边扑,但是没有用。她挣不过按着她的那个强壮家伙。
她哭,她喊,用指甲挠用冰鞋踢。
但是没有用。
卉卉在哭,她的白色滑冰服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一个粉红色的鲜嫩乳蒂裸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和她在更衣室时我当然不只一次看过,但是,我一直想象着今天的场景是什么样子。
我一直觉得我会享受这个场面。
嗯,眼前的一切真的这样的,但是我知道我不喜欢了。
没人管老师,他跪坐在冰上,眼睛是血红的,直勾勾地望着场下被按住的两个女人,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今天,距离那一天,整整十八年了,他不会忘了这个日子,我也不会。
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喝醉,只有今年不一样。
雪亮的匕首架在卉卉的脖子上时,董姨也安静了——匕首比冰刀更锋利,她当然知道这东西划过脖子的结果,当然,比谁都知道。
“爸爸,妈妈,救救我……救救李斌……不要……不要……”卉卉不要命地挣扎,匕首刺破了脖子上的皮肤。
她抬起了眼睛。
她看见我了。
“小芳姐,救救我,报警啊……”
我下意识地拿起了手机,但是,我的脸上马上挨了重重的一记耳光,手机飞出去好远。
不用对我留手,像对卉卉一样对我,甚至可以更狠一些,这是我和飞哥事先说好的。
更何况,他们怎么会让我报警呢?
“小芳姐!”卉卉几乎喊破了喉咙,“你们干什么……放开小芳姐……不要啊……放开我……干什么你们什么呀……爸爸妈妈……救命……来人啊……我才刚谈恋爱啊……不要,不要……”
带头那个家伙——我记得飞哥叫他阿森——用刀子挑开了卉卉的裤袜,掰开了她的长腿。那下体是紧紧闭合着的,耻丘上有蜷曲的可爱绒毛。
“不错的馒头屄啊。”他淫笑,解开裤子,把鸡巴亮出来——那是上午奸过我的五根鸡巴里最粗的那根。
卉卉踢着两条长腿拼命地向后躲,可是有什么用呢?
我开始哭了。
不是因为他们开始粗暴地撕开我的衣服,而是因为在那一刹那我忽然觉得卉卉像是那时候被邓院长按住的小梦。
“放开她呀,她还是个孩子,你们冲我来,怎么干我都可以。你们看看我啊,我比她强多了。”
我哭喊,那时候,我也对着邓院长喊出过这句话。
但是,今天,这句话却是从另一个女人嘴里喊出来的。
那是董姨!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按住她的那个家伙。她踉跄着跑过来,挣扎着把上身的滑冰服褪下去——那对已经稍稍开始有些下垂却依然饱满的乳房露出来,乳头是棕褐色的,小腹微微有一点隆起来。
她还穿着冰鞋,所以她一下子摔倒了,摔在阿森的脚底下。然后她开始爬,挣扎着想去抓森哥顶在卉卉阴门口的鸡巴,似乎是想塞到自己嘴里去。
但是,她被阿森一下子推到一边,头撞在冰场的玻璃围墙上。
“滚一边儿去!放着嫩屄不肏让我肏老屄!”阿森骂了一句。
事实上,我没要求他们强奸董姨,这也是我和飞哥说好的。
计划里,被强奸的只应该有我和卉卉两个人。而她,董云,还有他,洛长河,在旁边看着就足够了。
因为那时我就知道,在旁边看着才最难受。
不,其实,我不知道。
我现在才知道看着这个有多难受了。
董姨开始哭嚎,喊着洛长河的名字,但是老师还是呆呆的愣在冰上。
没办法,这个日子是我选的——十八年前的今天,那片冰上被染红过。
我知道那个男人没有忘记,所以他才会在每年的那一天喝得醉醺醺的,所以那时他会把我当成妈妈抱上床……
——可是……
——快点结束吧,真的,快点结束吧。
有两根鸡巴同时插进了我的阴道和肛门,我没什么反应,甚至觉得有点释然。但是卉卉忽然间发出的一声长长的尖叫却似乎把我的心一下子撕裂了。
阿森那根粗大的家伙,终于还是插进她身体里了。
然后,卉卉似乎昏过去了。
——张小芳,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洛卉卉,对不起,我没法阻止这个了。
——李斌,你会知道为什么我逼着你在今天之前要了她吗?
“求求你们,放开她们吧,放开我的两个孩子,叫我死都行,放了她们……放了我的女儿们……”
董姨绝望地哭喊让我醒过神来,一下下地用后脑撞着身后的墙壁。
女儿……们……吗?
我不敢看董姨的脸了,那张和妈妈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快点结束吧,老天,我干的都是些什么啊?
3
“想让我们放了她们,就去给我滑冰,现在!”
森哥的这句话一出口,董姨的哭声马上停下来。
原先按住董姨的那个家伙走过来,似乎在我和卉卉之间选择了一下。
还好,卉卉昏过去了,而昏过去的女人没法给人口交。
所以他最终选择了我。
按住我的头的时候,他似乎碰到了我头上的雪花发卡,那个和卉卉摔碎的一模一样的雪花发卡——他似乎只犹豫了一下,就插进了我嘴里。
还好,这样我就看不到董姨了。
冰场里安静下来,我发不出声音,也看到不到东西,只能听见冰刀在划过冰面的声音,还有董姨的啜泣,以及男人女人皮肉相撞的啪啪声。
她在滑行,她在旋转,她在跳跃,她在哭泣。
我似乎听见了她的眼泪掉到冰面上的声音——不知道是泪会把冰融化,还是冰会把泪凝固。
我也在流眼泪——不知道我的眼泪能不能洗干净我的眼睛。
我感觉肛门里的那根东西拔了出去了。
——他去干什么了?去欺负卉卉了?
——还是……
我嘴里的鸡巴开始喷射,然后便抽出去。
我没有管满嘴满脸的腥臭精液,只是觉得心下开始发寒,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因为我听到一个男人含含糊糊地在嘀咕:
“森哥,别忘了那个……铁……什么……花……”
“嗯,够了!”阿森忽然吼了一声,“停下!老子要看的才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听到吱的一声。我知道那是冰刀急停的声音。
“老屄,去把你男人叫起来,给我们跳那个……铁莲花。”
“你说……钢铁莲花吗?”董姨的声音一下子冷得像一块冰,“你们要看钢铁莲花吗?”
“对,对对……就是那个。”
“这样就能放了我的孩子们了吗?”
“少废话!要是不跳,我先刮花了她们的脸!再给她们割喉放血!”
有人揪住了我的头发让我的脸抬起来,冰冷的刀刃贴在我脸上。
而我终于又看到董姨了,那个呆立在冰上,赤裸着上半身的董姨。
她在看什么?卉卉吗?
顺着她的眼神,我也终于看到了卉卉的脸了——苍白而美丽,虚弱而无奈。
这张脸和邓院长墙上的那张照片有几分像,只不过它现在有些变形,可能是因为还在那个架着她双腿肏干的男人,也可能是因为顶在她脸上的匕首。
“妈妈……?”仿佛感受到了抵在面庞上的刀刃,这个依然被阿森摧残的女孩子眯着眼睛,虚弱地叫了一声。
“妈妈,你救救小芳姐啊,他们为什么用刀对着她的脸?”
这个傻丫头的话让我几乎一下子哭出来,可与此同时,我也终于发现事情的发展和我那个该死的计划有了些相符。
——是啊,计划里,这个时候应该只有一个主角才对。
——哪里错了吗?
看到卉卉披散下来的长头发和她身边那个碎掉的发卡,我忽然明白了。
——快,还来得及!
——张小芳,结束这一切,你知道该怎么办。
——张小芳,你可以做到的!
我对自己说,拉了拉面前那个男人的裤子,尽力朝他扬起头。
4
“洛长河,你起来!”董姨的声音很尖锐。她滑过去,开始用力拉老师的手,“是男人你就给我站起来。”
“报应……报应……不,不能是钢铁莲花……冬妮娅……不要……”
这是这么久,老师说的第一句话。
“为了孩子们,给我起来!”
“不要啊,不要啊……”
“老师,别答应他们!太危险了!”我忽然开始不要命地呼喊,想要挣开反剪在背后的手腕,“你们这群混蛋,别再欺负我妹妹了,她又小又丑的,你们有种,就冲我来,我猜你们也不敢划我的脸。你看我多漂亮,你们来看啊,我的发卡和我的样子配不配?光欺负丑小鸭,算是什么本事?”
我把脸拼命往刀刃上贴。握刀的男人止不住有些畏缩,后面仍然在干我的家伙则用力地按住我的腰。
“森哥,这个臭娘们……她疯了。”
“操!你们到底跳不跳?“阿森几乎停下了肏卉卉的动作,转头看着我,眼神恶狠狠的。
“小芳你别再多嘴了!”冰上的董姨看了我一眼,“一个动作而已,没什么难的……老洛,起来,我知道你行的。“她的声音开始温柔下来。
她蹲下了,依然拉着他的手。可是,他还是不动。
——对,洛长河,不要答应,不要答应。
——刀还没割下去呢。
我在心里说。
——不过,你们千万别做错了,要不你们老大不会放过你们的。
“割啊!你们这些没种的废物!”
“小芳!你闭嘴!”
“不要,不要钢铁莲花,不要……”
“放了她,放了她!放了小芳姐,你们……”
“啪!”阿森好像很烦躁,一个巴掌抽过去。
卉卉又昏过去了。
“好!你们别后悔啊!”他似乎咬了咬后槽牙。
那把顶在卉卉脸上的刀已经让她的俏脸完全变形了。
“洛长河!”
“割啊?谅你们也不敢!哈哈!”
“小四,动手!”
“不要!”
“嗤!”
鲜红的血在地上溅成一个弧形,美丽得有些残忍。
5
好疼啊!
阿森他们一定以为我疯了。
我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出事故的Jessica Dubé ,原来,真的这么疼。
——董姨受伤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疼?
这真的是可以忍受的事情吗?
如果是在半个小时之前,我也一定以为自己疯了。
可是,我是幸运的。感谢老天,感谢邓院长,更要感谢你,冬妮娅。
……
“你妈最后一次来看你时,和我说了一些话。”四十分钟前,更衣室里,完事之后歪鼻子的猥琐老头一脸享受地抽着烟,“时间太久了,我几乎忘了。但是,她为了让我记住,当时主动和我上床了,那滋味我忘不掉,你知道其实没几个人心甘情愿和我上床的……”
“她说了什么?”
“她说,如果有一天她女儿……就是你啦……来找我问她的事情,并且做了和她一样的事情,”老头儿指了指自己的裤裆,“就让我告诉你,永远别忘了你听过的冰雪女王的故事,永远别像故事里一样,让魔鬼的镜子留在自己眼睛里,要让自己的眼睛,随时都能看到美好……说实话,我其实根本听不懂这些废话的。可是昨天晚上,我又梦见她了,梦见她和我做爱,干着干着,她的脑袋就滚下来,滚到一边,睁着那双蓝眼睛提醒我别忘了我答应过的事情……算了,既然想我都起来了,还是过来告诉你一声,否则有一天我怕我万一……算了……喏,这些东西……”
我呆呆地接过他递上来的东西。那是一个封好的陈旧大号信封,当我打开它时,我看到了里面那一只莹润的玉镯子,还有一叠厚厚的信纸。最上面是一张照片——长头发的妈妈和短头发的董云,看样子只有十四五岁,手拉手在冰场上,神采飞扬。妈妈手腕上的那个镯子,和我眼前的那只一模一样。
照片上,是一行秀气的字。
云和霞,永远在一起。
……
外公返城以后,一直没有再婚,他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有孩子了,所以,他总是把自己的钱捐给附近的孤儿院。直到那一次,他在孤儿院看到被老邓欺负的一个小女孩,所以他打了老邓一拳,把她带回了家。
他给她起名字叫董云。这个女孩,似乎天生就喜欢冰雪,所以,他开始让她学滑冰。
然后那年冬天,他带董云回到之前插队的林场,喜欢滑冰的董云在冰上碰到了那个漂亮的混血女孩儿,她们两个在一起玩,好像是冰上的两个精灵。
他当然认出了她——怎么可能不认识,那混血女孩手腕上的玉镯子,是他下乡时亲手送给那个俄罗斯姑娘的,
虽然很冒险,但是他还是把小冬妮娅带走了,因为小董云已经离不开她了。
冬妮娅和爸爸不亲,她也不想用爸爸给她起的名字,董妮,所以,她叫自己东方丽霞。
……
她唯一的朋友,只有董云,而她唯一的爱好,只是滑冰。
后来外公早逝,滑冰队就是她们的家。
一起训练,一起读书,一起洗澡。
董云和妈妈说起从前被老邓欺负的事情,然后,她给妈妈看从前被那个脏东西侵犯过的地方,妈妈摸了那里,也亲了那里。
然后,妈妈亲了董云的嘴,还把自己手腕的那个镯子送给了董云。
那是妈妈的妈妈留给妈妈的,是那个始终说爱着她却直到她死没再在她生命里出现的男人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外婆曾经告诉妈妈,如果她遇到了她爱的人,就把它送给他。
当然,那时外婆还不知道,是她。
虽然外祖父和外祖母没能永远在一起,但是,云和霞一定能。
长头发的东方丽霞和短头发的董云。
天真的她们,觉得她两个人可以一辈子在一起。虽然她们都知道,在那个年代,如果这种两个女人彼此相爱的事情传出去了,两个人就都完了。
可是,她们俩不说,谁又会知道。
……
那个叫洛长河的小伙子很喜欢妈妈,他很帅,队里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但是妈妈除外。所以,董云替妈妈做了他的双人滑搭档。
可是,这个莽撞的小伙子不死心,妈妈生日那天,他想给妈妈一个惊喜,所以他捧了一束玫瑰花到她家。
当然,他没打招呼。
而那时,妈妈和董云正在用她们自己的方式庆祝。
……
那束倒霉的玫瑰花散落在地上。他吓坏了,她们更是。
虽然他说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但妈妈还是决定当他的女朋友。
她想,给了他她想要的,应该就没事了。
以后,过几年,再分开,就好了。
但是,该死,我出现了。
是啊,我原本就不该来这个世界的。
而如果她当时真的杀了我的话,就不会发生的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了。可是妈妈终究不舍得在她子宫里那个小恶魔尚未成形时就结束掉她的性命,她只是和爸爸吵翻然后分手,然后借口身体原因退出训练,利用滑冰队长达半年的封闭集训的时机,躲起来把那个女孩生了下来。
然后,那个女婴就被送到了董云曾经住过的同一间孤儿院,毕竟在那个时候她没办法找到更好的孤儿院了。
她是东方,所以她叫我小芳,至于我该姓什么,妈妈自己也不知道。
扔到孤儿院的孩子,姓什么都无所谓。
一切都很秘密。
当然,董云是知道这一切的,但是她不能说,她只能按照妈妈的意愿,尽全力掩护妈妈,不让洛长河知道这件事。
虽然她不知道为此哭了多少次。
如果妈妈就这样一直把我扔在孤儿院的话,或许这个秘密会一直保持下去,可是她舍不得,所以开始一次次偷偷去孤儿院看我。
太明显了,明显到连老邓都看出来了。
当然,妈妈和董云不用再担心她们的感情被发现,因为有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说东方丽霞和洛长河有了个私生女。
当然,这个流言没能传播太久。
因为,偏偏在这个时候,那个叫做“钢铁莲花”的政治任务出现了。
毫无意外地,承担这个重担是队里的双人滑主力,洛长河和董云。队里的领导为此专门找了洛长河谈话,除了夸奖他,也含糊地提到了那些“谣言”。
而董云当然也很害怕,抱着妈妈一直哭。她其实不是怕死,只是不想和妈妈分开。
妈妈也在哭。她其实不是太害怕董云出事,毕竟她们有很多方式可以在一起。
但是,妈妈不放心我。
高干子弟的董云和野孩子东方丽霞,谁更适合做个贤妻良母?谁更适合养大这个叫做“张小芳”的野孩子?
妈妈有了自己的打算。当然,董云不同意。
妈妈其实也曾经想过在和董云的训练里让她受伤,但是她舍不得。
所以,在正式训练的前夜,妈妈开了一瓶红酒,偷偷在董云的酒杯里下了安眠药。
然后,妈妈疯狂地和董云做爱,想方设法地耗尽她的最后一分体力。然后,她留下了一封信给董云,拉上了房间的窗帘,从董云的手腕上把那个镯子褪下来,锁门出去。
……
妈妈其实不想她的女儿知道这些事,但是她有点害怕有一天她终究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然后循着线索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结论,再去不惜代价地报复一些原本不该报复的人。
所以,在去训练场之前,妈妈最后去了次孤儿院,吻了襁褓里的我,然后,把这些她花时间整理的东西,这个镯子,连同她自己,都给了这个歪鼻子的老家伙。
6
——妈妈,原来你从来没恨过董姨。还有,就像你讲给我的那个故事里说的,原来我的眼睛里早就进了魔鬼的镜子碎片。
当然,我不知道董姨为什么会变成妈妈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她脸上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我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和洛长河过下去。
但是,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为这不是妈妈想要的生活,所以,所谓偷或者抢,也就无从谈起。
至于卉卉,除了对不起,我不能对这个无辜的女孩再说别的了。
——还好,一切还不晚。
刀搁在我脖子上,我把脖子挺起来,我感到自己的眼泪流过脸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烫得我的伤口好疼。
——快点吧,这样就结束了,好在一切都没搞错。
“我数到三,你们再不跳,老子就把这丑八怪的脖子割了。”是森哥的声音,他似乎走到我身边了,抢过匕首,顶住我的脖子。
我看不清东西了——眼睛没有受伤,但是血溅到眼睛里了——这一刀应该是斜着切过了我的脸,削断了鼻梁骨,割开了脸颊和嘴唇。
当然,这也是我事先和飞哥说好的。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是我自己,我也没想到。
为了怕他们搞错伤及无辜,也为了万一事情暴露时我能给自己一个体面的结局,我和飞哥的约定是,毁了头上带着雪花发卡的女人的脸,然后,如果他们不表演钢铁莲花,就杀了这个被毁容的女人。
——老天,你对我真好,你摔碎了卉卉的发卡,所以让我避免犯了更大的罪。
——而且,你还给了我赎罪的机会。
“一……”阿森的声音有些发抖。
董姨不再催爸爸了,对,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我不是她的女儿,卉卉安全了,她没必要再为了我这样一个野孩子赌命。
——而且,我现在已经是个丑八怪了,死了,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
“二……”阿森的刀也开始发抖。
我依稀听到董姨开始低低哼唱,唱的似乎是一首老歌。
——快点,下刀吧,结束这一切,拜托了。
我等着三,结果听到的是一声“我靠!”
从后面束缚着我的那个家伙,松开了手。
“不要!爸爸!”我跳起来,冲过去。
脸似乎不疼了,只是视线里依然是一片血红。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
那是青春吐芳华。
铮铮硬骨绽花开,
沥沥鲜血染红她。”
我也终于听清了董姨的歌,在那歌声里,爸爸起身了。两个人在冰上翩翩起舞。
“啊……啊……
绒花……绒花……
啊……啊……
一路芳华满天涯。”
歌声里,爸爸抓起董姨的脚踝,开始旋转,然后把她的身体高高地抛起来,自己也随着起跳。
两个身体在空中优美地旋转,好像两枚凌空的梭子,然后,双双稳稳的落地,男的是立姿,女的是跪姿。
他们张开双臂。
头还在。
董姨的笑好美,我扑到她怀里。
“妈妈!”我喊着,“对不起!”
“傻孩子,好好地活下去,记住,永远都要有一双能看到美好的眼睛。”董姨的声音显得有些奇怪。
她摸过我的头,手很柔软也很温暖,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
——可她的胸前为什么湿了,是汗吗?
——一定是因为血挡住了我的眼睛,所以我才看什么都是红的……一定是这样。
——可是,她脖子上的那个开口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有这么多汗从那里流出来?
——为什么这个开口越来越大?
董姨似乎正低下头来看我,然后,她的头开始摇晃。
——不要啊!
董姨的笑还是那么美。可她的头却终于坠落下来,落在我的怀里。
我看见卉卉哭着冲过来。
终于,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chapter:自由滑曲目:Amazing Grace(奇异恩典) ]
Kan du udfinde mig den figur, så skal du være din egen herre,
og jeg forærer dig hele verden og et par nye skøjter.
如果你能弄明白这一点,你就是你自己的主人,
我会把整个世界都送给你,还有一双新冰鞋。
-\t选自 汉斯·安徒生《冰雪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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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十天后的那场比赛,我还是参加了。
卉卉陪着老师坐在台下。老师很平静,人的大脑其实很神奇,在受到冲击的时候,会选择性的忘记一些事情。
只是,他的头发一下子白了。
卉卉和李斌并没有看见事情的过程,所以,她们一直以为凶手是那四个蒙面人。
所以,卉卉很感激我做的一切。
或许是被这次变故影响了状态,卉卉和李斌终于没有拿到名次,但是,他们的路还长。
而我,依然穿着冰蓝色的滑冰服,依然是那套动作,只是,我换掉了背景音乐。
《冰雪女王》不适合我——真正的冰雪女王,看到的应该是一片纯净,而眼睛里进了魔鬼镜子碎片的人,怎么配做冰雪女王呢?
所以现在,我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是向那个女人说谢谢。
那两个冬妮娅,其实都是我的妈妈。
所以,我选了Amazing Grace,《奇异恩典》——音乐很慢,有人说不适合做花滑的BGM,但是我不在乎。
……
我滑上了冰,双臂张开,把身体向前倾,燕式平衡。
我同样不在乎自己带着厚厚口罩和面纱的样子,而且,我想观众们谁也不想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加速,蛇行连接。
我知道,我会是冠军,我知道我能赢得一大笔奖金。
起跳,death-drop。
所以,我已经联系了小律,比赛后我要和她一起去找杜宇——我要用这笔钱,让他请院长帮我做一台和从前那次一样的手术。
贝尔曼旋转。
还有,我也知道董姨当时这么做的原因了,因为我最终在整理她的遗物时读到了Mom留给她的那封诀别信。很简单,只有几个字。
云,连同我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我开始向后滑行,把重心放低——起跳之前,要蓄积力量,让自己像一个弹簧,这是爸爸教我的。
——董姨,我也会的,按你说的那样。
左脚用后外刃,右脚的刀齿点冰,起跳,腰肢用力,身体连续旋转——1440度。
从明天起,换上一双能够随时看到美好的眼睛。
右脚后外刃落地,身体随着向后滑,平稳,无暇。
——从明天起,做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掌声雷动。
2
场地上,后面的事情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些事情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我一个人跑到更衣室,把水蓝色的滑冰服脱下来,一身赤裸着抱着膝,开始轻轻地哭泣。
眼泪浸在脸上的绑带上,估计血已经晕开了。
——你们,两个冬妮娅,你们看到了吗?
过了好半天,我起身,把衣服和冰鞋放进了更衣柜——19号,和我今年的年纪一样。
又过了好半天,我开始静静穿起衣服,用套头衫把自己的脸遮起来。
更衣室的钥匙插在上面,我不打算拿下来了。
走出更衣室的时候,我莫名其妙地回了下头,却看到卉卉正倚在门口。她没说话,只是扁着嘴朝我笑,朝我张开了双臂。
我看到了她手腕上挂着的更衣柜钥匙。
19号。
3
从那天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脸上缠着绷带的长发女孩在那次的比赛里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勾手四周跳,勇敢得像是杰西卡·杜比。
她的名字很俗气,俗气到没人记得住,但是人们给了她一个更好记住的名字。
Amazing Princess。奇异公主。
但是这场比赛后,她就在这个城市里消失了。
有人说她因为毁容退出了体坛,也有人说她伤口感染去世了,也有人说她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自杀了。
当然,她死没死掉,没人确切知道。
可以确证死掉的却是另一个人——那个歪鼻子的满头白发的孤儿院院长,死在了他的小黑屋里,死的时候下身裸露,眼前摊着一些小女孩的照片和他曾经写下的只言片语,都是他对之前侵犯她们的回忆,内容之直白,描写的让人不忍直视。根据法医推断,死因应该是手淫到性高潮的时候,那颗已经老旧得千疮百孔的心脏无法承受,导致急性心肌梗塞。
原来,这个老院长是“用心爱着”他院里的小女孩的,爱到“白头”,爱到“心碎”。
哈哈,这让他出名了。
还有,同样白头发的洛长河教练也出名了,越来越多的人来找他学滑冰。
他变得没有之前那么严厉,很多时候,他喜欢教小孩子。
一丝不苟,认认真真,却和善。
只是,他有时会半夜自己一个人在冰场,模拟一些奇怪得有些可笑的动作。
两个月以后,洛长河的冰场里多了个零基础的女学生,笨笨的,连蹬冰都不会。
她总是嘲笑自己是一只冰上的滚地企鹅。
还有,她说她的名字是童晓芳。
[chapter:结束动作 ]
Der sad de begge to voksne og dog børn,
børn i hjertet,
og det var sommer,
den varme, velsignede sommer.
他们坐在那里,慢慢长大,
却依然心如稚子。
那是个夏天,
温暖而灿烂的夏天。
-\t选自 汉斯·安徒生《冰雪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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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这个名字太像是村姑了。就像歌里唱的,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不是吗?
新的生命,就像新的一天,所以,用晓。
至于姓,我当然有自己的姓,不是洛,本来我就应该姓董的。但是,我想不要董字上面的草字头了。董的另外一个异体字写法是蕫,去掉草字头,就是童。
这应该是属于我的姓,因为我的两个叫做冬妮娅的妈妈,死的时候,头都被斩掉了。
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死,因为我早已经是个杀人犯了。
那么?我会怎么死呢?现在我不知道。
管他呢,起码现在,很多人还需要我,我也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但是我知道,我死的时候要完完整整的,否则她们会伤心。如果可以,我应该替她们完成一些东西,还有,最好我也能死在冰上。
没错。
童晓芳,这个名字我用了多少年了?
“芳,从今天起,我改名字了,以后的我叫吕绿,就像他们说的那样,这个名字适合我。”我低下头,看到手机上小律发来的短信,“我凑齐了一打,恭喜我吧。”
——原来外号也可以变成名字,蛮好,小律,哦,你是小绿了。咱们都有了新的生活方式了。
想着,我从办公桌前站起身。
刚才,我忍不住还是抽了一支烟——马上就要准备做那台手术了,我的压力好大。
没办法,因为马上要接受我手术的患者是我的另一个最要好的朋友。
很多年前,我就答应过她,如果她不小心毁容了,我会给她一张更完美的脸。
就如同我的院长给我换上的这一张。
哦对了,为了让自己具备实现那个诺言的能力,我后来成了他的学生。
我走到洗手盆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清秀的鹅蛋脸,婉约温柔,短头发,一身裁剪得体的旗袍,手腕上戴了个莹润的玉镯子,典型的东方美女。
当然,你们猜到了。
这张脸是董云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