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人玫瑰手有余香”更何况是相识的人。
我在接小雪时,看到的景象是触目惊心的。
经过几年棚户区的改造,即使是我们三线城市的郊区也是干净整齐的,但是文叔住的地方我只能用瓜棚来形容了,一块城郊未开发用地,周围很空旷,房子都是用碎砖块垒起来的,屋顶是五颜六色的铁皮拼凑的。
没有电、没有水、只要不抬头遍地是茅楼。
唯一的好处就是这里比桥洞、水泥管像个家。
雯雯并不知道他们住宿的情况,只是要求文叔和小雪周末都要来家里,她可以帮小雪辅导功课,其实更重要的是能够改善他们父女的饮食条件。
每天晚上雯雯都在和我商量怎么帮助他们,还有周末该给他们做点什么饭菜。
雯雯考虑问题还是比较全面的,虽然让文叔父女周末来家里,但是想想那景象对于文叔来说就像一个要饭的,而我们也不想做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所以周四雯雯在学校就和小雪说周五去我家里住,让小雪回家和文叔说上一声,因为文叔并没有电话。
周末,我和雯雯热情的接待,也没有让文叔和小雪有回家的感觉,很拘束。
“文叔,我和陈昊双方家人都离的很远,在这里我们也是举目无亲,现在好了,您也在这儿,您就是我们的长辈,您和小雪每个周末都来我这儿,这儿也是您家”
文叔擦着泪眼!
“哎!你看看我这没出息的,原先就我们爷俩,也没什么,遇见你们之后感觉就像个小孩一样,天天哭鼻子,雯雯你和小陈可别笑话叔”
“文叔!您别这么说!我知道您这些年过得苦,这不遇见雯雯和我了吗?如果换做是我遇见亲人时也会这样,把这门多年的委屈和苦楚都发泄出来,雯雯还和我说差点成了您儿媳妇呢!”
可能我的话转的太快了,文叔是抹着泪却笑了出来,雯雯也是打了我也下。
“哎呀!讨厌死了,当着叔的面还没正行”
大家的气氛也不在死气深深的了“如果雯雯真是我儿媳妇,我睡觉都能笑醒,可是我那儿子没福气,不过话说回来,还只有小陈这样的小伙子才能配上咱们xx村里飞出的金凤凰,当时我们虽然喝多啦!但是我心里当时也是有这么个想法,谁让着丫头打小就招人稀罕”
大家也不提伤心事了,文叔说了好多雯雯小时候的好多趣事,就在欢声笑语中吃完了饭。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文叔和小雪周么都要来我家里,同时相互间的关系也更加亲密了。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真的不假,周末小雪会主动地帮忙干家务,从哪娴熟的动作可以看出小雪在家里也是这样勤快,我想到了她的未来,会像雯雯一样,优雅的外表下面是朴实、善良的本质,这就是文叔所说的从XX村里飞出的金凤凰的共同特点。
同时我又多了一个小姨子,因为小雪在家里叫我们姐和姐夫,亲戚就是亲戚,要按辈分去称呼,不能像街坊辈那样乱叫。
文叔在和我喝酒时说过,从来没想过能过上这种生活,边说边擦拭着手里的手机(我替换下来的)。
小雪从每个周末会住在我家,到直接就搬了过来,因为我工作比较忙,出差也很频繁,有时也会出差半个月到一个月这样,有小雪陪雯雯在家我也踏实的。
但是文叔还是老样子,只有周末晚上才会过去吃饭。
还是那句话“予人玫瑰手有余香”你帮助别人的时候也是有回馈的,家里有些脏活累活文叔抢着干,至少我偏瘦的身材和魁梧的文叔比起来还真不够看的,我家住在一楼,有个小院,这段时间也被文叔种上花花草草,当然了这是雯雯的意见,因为文叔原本是想种些蔬菜。
时间在继续,文叔父女也把这里当成了家,而我们也从最初帮助一个同乡的想法转变到照顾自己的家人。
在一次我去外地出差,由于地势险峻加上夜路毫无意外的发生意外了。
我们的SUV从十多米高的坡上滚了下去,我们一行三人都受了很重的伤,在车里躺着,呼喊着他们两个的名字回应我的只有痛苦的呻吟声,我艰难的掏出手机,报了警,当时我好害怕,我真的想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话,哪怕是个路人也好,我不敢给妻子和我父母打电话。
因为他们干着急什么也帮不上忙,还不如等我稳定下来再联系他们,但是我又害怕没有机会说声再见。
我思虑再三的拨通了文叔的电话。
“喂!小陈!”
“咳咳咳…叔!我发生车祸了,”
“啊!要不要紧!你现在哪儿?”
“叔!你听我说,我挺害怕的,告诉雯雯要照顾好自己”
“孩子别说傻话!叔问你,头疼不疼”
“磕了一下,好像擦破皮了”
“胸闷不闷?”
“还好!就是腿动不了、右腿没感觉”
“孩子别怕!你信叔的,你意识清晰,证明你头没受伤,没有大的出血,你的右腿可能骨折了,别怕!没事,你别和雯雯说,免得那丫头着急,叔去找你,”随后问了我的地址,还和我说了很多话,直到23点多救援的到来,我不敢相信,在我最无助彷徨的时候,文叔却为我点亮了一盏希望的光。
我这边离家里有300多公里远,但是上午10点多出了手术室时看到了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在等我,刚清醒的我只是微微的笑了下,心里好暖,我没事了文叔也给雯雯打了电话报了平安。
我们们伤的都不是很重,我右腿两处骨折,右手挫伤,身上几处擦伤和玻璃或者树枝的刮伤,只是行动不方便的,我们观察了三天就出院了,公司安排了车送我们回去,但是被我推掉了,因为我不想扔下文叔自己走。
看着一台破旧的三轮摩托车我都感觉自己要陪文叔疯一回,我打趣道:“叔!你这收破烂的车,是不是装过的就属我这件最值钱”
“哈哈!孩子,你可说错了,叔这车只装宝贝,都是让人活命的宝贝,你呀!是最大的一件宝贝”
躺在三轮车的车斗里,看着头顶的天,震耳欲聋的声音,凉爽的风,过颠簸路段时我也不得不坐起来。
不过就这样也是好多人体会不到的,不是因为别的,大城市交警不让,还有好多人都开上了汽车,没人稀罕这东西。
我很感激,文叔骑着三轮走了六七个小时跑了300多公里,这个社会没有谁帮助谁,只是为自己的将来在铺路罢了,亲人的意义是什么,在有困难的时候能够群策群力,互相扶持,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人。
不过文叔这个没有血缘,只是父辈曾经的好友的人,却能对我这般付出,在我心里已经把他看做是自己的家族长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