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2022-6-29
在梦中死去。
我曾觉得那是最理想的死亡方法,在梦中死去的话梦会消失吗?还是会停留在最后有意识的时刻?虽然理论上来说脑电波结束了就一切都结束了,但就像数学上的逼近极限一样,说不定时间对此无能为力,而是永远被困在一个梦里呢。
能在毫无知觉的前提下死去可能也是一种好事,这意外地涉及到关于人类尊严的事情,以下省略。
我醒了。
我梦见自己被一块石头狠狠地压住,化作齑粉,然后那些人——我身边的女人们把我做成了面团,蒸出一屉花卷,我的意识仍然被压在石头底下,看着她们蚕食我的身体。
真是噩梦,不过也许不算噩梦。
对于噩梦我有自己的评价标准,不过现在就先不赘述了,因为我还一睁眼,就发现有个人压在我的身上。
好重,人类真的好重,我听说过失去意识肌肉放松的人会非常沉重,但我没想到这么重,根本动不了。
金色的头发在早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整张脸买在我的胸口,代替棉被把我给盖住了,拜托,现在正是秋老虎发威的季节,这样是要死人的。
我慢慢地侧身,试图把这个人从身上甩下来。
……要不直接把她叫醒算了。
完全清醒了之后,感觉力气又回来了,我先把这个女人放在床的一侧(我之前是不是提过我配的是双人床还大一点),坐起来先穿上衣服。
“……”
我不想再做外貌描写了。
关于“美丽”或者说“可爱”“漂亮”一类的赞美之词,不同的人可能会有不同的审美观念,例如历史上著名的以胖为美时期,但一个正常人一定会受到身边其他人的观点的影响,换言之就是,“美丽”是指对象在其生存的年代体现出的美丽,而不是客观的美丽,只要周围的人或者所处的社会能够认同它的美,那就是美的。
东条爱丽丝,这个名字简直就像是在线上游戏中使用的匿称一样,十个人里有十个会觉得这是假名,这种情况就是所谓的“不被环境认可”。
反过来说,她的美貌是绝对可以被大多数人认可的,眼眶深刻,鼻梁高挺,一副典型的外国人的脸,尽管我们为数不多的交流中她的中文和本地人一样流利,一点口音都没有。
真是奇怪……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女人,如果叫东条的话就太亚洲了,但是叫爱丽丝又太幼稚,她似乎和我年纪相仿,正是青春洋溢的大好年华,这一点透过她穿着的纱制白色睡衣下面的两座山峰就能看得出来。
现在摸一下应该可以吧。
不,说到底我到底为什么会想要摸别人的身体,根本没有理由!难道我摸了奶子就会得到什么养分吗?显然不会,所以说这只是一种没有意义的奇怪行为……
冷静一下。
脑子太热了,都怪天气。
我穿好了衣服,故意地在地板上走了几步,就听到棉被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看来是醒了。
我没有回头。
“早上好。”
“……嗯——前辈早……”
这个人,她好像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一样,懒洋洋地回答。
“我先问一下,为什么你的箱子在我的房间门口?”
那是一个贴着欧美国旗,钞票图案,还有我看不懂的奇怪长臂猿贴纸的超大四轮行李箱。
“那个是咱的行李——”
“你不要再用奇怪的自称给自己加人物属性了!”
“前辈,过来过来。”
回头一看,东条无视了我的话坐在床上向我挥手,我依言走过去,就被她一把拖到床上。
“吸——”
我被吸了。
“……没有味道。”
感谢尚夏……应该感谢洗衣机,把衣服上的味道都洗掉了。
我把东条扶起来,让她坐在床上(我有时会很在意会不会这样做把床垫压塌)然后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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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你不打算说什么吗?”
“我觉得你会自己说出来的。”
东条和我一起走在上学的路上。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想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要将现状当成客观事实接受就行了,反正又不是我转学到我们班,东条应该自己努力。
就这样吧。
“真自信啊,该说不愧是处男吗?”
“原来我还是处男吗?”
真是令人安心。
“前辈真是什么都不关心呢……”
“我们才见面不到一天,为什么你好像就这么了解我一样啊?”
“……不是那样的,殷……”
“……?”
“没事了!前辈,快走吧!”
东条又故作开朗起来。
我觉得有话就说比较好吧,但是就目前这个形势,我大概是帮不上忙,所以还是当作没听到吧。
无论怎么看,这个人都在追求一个已经被忘记的我(是我吗?)了,这实在是谁都无能为力。
“虽然你一直叫我前辈,但是你不应该和我同岁吗?”
“是工作上的前辈!”
其实我在四序馆基本上什么都没在做的。
“实际上也是!咱比前辈小一学年。”
……对不起,实际上我没有在听东条在讲什么,因为她穿着校服走在我旁边,导致我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跑到被白色棉T恤包着的两个大球上面,我觉得这种行为太差劲了——就好像我知道在听课的时候开小差很差劲,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意识溜走。
真是苦恼啊!要是故意撇开视线反而会被认为是猥琐的体现,但是光明正大的盯着看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行为,我摇摇头。
“你之前在哪里生活?外国吗?”
“嗯,是啊,我之前在阿莱斯特纳上学。”
完全没听说过的国家。
不过我世界地理基本等于一窍不通,说到底就是孤陋寡闻,还是聊点别的吧。
“那你的中文说的真不错。”
“那是因为吃了翻译蒟蒻。”
“真的吗?”
“假的。”
“真的是假的吗?”
“真的。”
“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
“那就是真的了。”
“真的。”东条在我的侧腹打了一拳:“你就会这招!”
我真的没有打别人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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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进入了幻想时代吗?从写实系到幻想系,令人感叹。
但是这个角色形象我是真的不会把握,写着写着就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