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2022-8-8
心脏好疼。
有时候就是会遇到这种事,就算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在实际执行的时候反而会出现令人措手不及,完全在预想之外的情况。
就像现在。
虽然自己说出口有自卖自夸之嫌,但是我曾经是真心觉得并且以自己“不需要感情价值”而自豪的,这句话的意思也可以简单地说成“不需要友情,爱情和亲情也毫无问题”。就算是一个人也毫无问题——我认为这样的生存方式是正确,正当,正直的。
但我好像错了。
我的心脏在剧烈地抽痛,连带着四肢的神经也感受到了那种疼痛。
巨大的悲伤正在袭击我的全身,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一切就因为我正在和春华相互拥抱。
我搂住春华瘦小的肩膀,她也紧紧环住了我的背,两人隔着衣服互相接触的皮肤变得灼热,要是换个人可能会感到兴奋吧,但是对我来说,与其兴奋,倒不如说……就像是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一部分那样,就像是找到了在文艺作品中歌颂了无数次的称之为“避风港”的安逸的家一样——我知道这不正常,说到底春华贫瘠的胸部根本就没有什么称得上是母性的东西,但是,好吧,反正这就是我实际上的感觉,我不想说出来,但这就是,明显是所谓的精神获得了依靠的那种安心感,以及对于过去生活的悲惨事实的认知相比较而得出的悲伤,这两者巨大的反差令我流泪。
就好像在黑夜中找到了一个完全适合自己的家,但却又清楚地知道即便呆在那里,黑夜也依然是黑夜,我感受到的这些美好的东西仅仅只是虚幻的慰藉,并不真正地属于我——那份温暖只是短暂的,而且有自己的想法,可以随时弃我而去——
“在无光之海上航行”,我好像有点明白春华曾经说的是什么意思了……或许其实我们感受到的并不是相同的东西。
我不知道春华的想法。
我看着面前脸颊泛红的女性,她的眼睛当然还是紧闭的。
“春华……”我不由自主地小声说出她的名字。
“嗯。”
“不能继续了。”
我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被消磨。
说不定很快,我的想法就会被这种感情变成完全不同的东西,到了那个时候,岂不是意味着我这个个体的消亡?
“嗯。”
春华短暂地回复我。
又过了几秒钟,她放开了手。
“你走吧。”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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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确认我自己的思想到底受到了怎样的影响,我去找东条。
最近几天东条好像在放学后有什么班级上的工作要做,回到四序馆的时间也比较晚,我是没怎么注意,不过毕竟住在一起,想不知道也难。
顺道一提,她有时候会说什么“缺乏殷能源”然后强硬地抱过来,感觉还挺辛苦的所以我也不太会反抗,当然实际上我完全无法反抗不知道为什么力量大得出奇的这个女孩。
我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等她回来,这么一看,虽然东条在这屋子里放了很多收纳箱,柜子,还有化妆镜什么的,却唯独没有搬进来一张椅子,说不定是因为她也觉得那并不是必要的东西,不过也可能是单纯因为空间不够了……
……东条还没回来,但是这个时候我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这就好像你明知道不应该打开箱子看看猫死没死一样,如果不确认的话,那个结果就不会影响到自己,但是已经想到了,就不得不打开盒子看一看。
当然我说的并不是要窥探同居人的隐私什么的,虽然东条最近好像也已经不怎么在意这种事了,就连内衣都会放在床边上,完全不在意我的目光……不,说不定那就是她的计策之一。
总之,我打开了正对着床尾靠墙的,一个看上去就很老的木头做的付柜的抽屉。
里面什么都没有。
春华的发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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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在现实中是真的完全不需要别人的情感价值的那种人,不如说总是被别人攫取情感价值呢,最近也发现了这一点,开始主动避开那些依附着他人生存的家伙了。
最近身体非常差,昨天晚上四肢发麻了好几个小时,搞得我还以为终于要中风发作了呢,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