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薜荔墙·一

　　「还不快为殿下更衣——」

　　 帘幕长垂之下灯影摇曳。闲殿内是为刚从帝都会盟而归的恬侯备下的接风宴，各种菜肴被切割成匀称的小块一组组盛在花朵状的金属碟中，错落地排布在几只覆着铜盖的硕大银盘之间，设在矮几上。稍作抬高的宽阔平台既是卧榻又是座席，十数层柔软兽皮上又缠盖着绸缎，内侍长司灯侍从侧卧其间，正吩咐支使着两旁的侍从。

　　 半透明薄纱聊以缠身的侍从们簇拥着祂们归来的领主，有条不紊地撤下结构复杂的华服。这些配饰以榫卯般的方式夸张地描绘着狰狞的鸟兽以宣誓地位，它们犹如宫廷礼仪一般缠斗撕咬在一起；而主人并没有停下朝榻上走去的脚步，侍从们也训练有素地没有让祂把这身仪仗带上卧榻。厚重的靛青礼装下竟是精灵领主不着一物的身体，颀长的躯体蕴含着树木的力量感，锐器造就的伤疤就如同木质的纹理，月白色的发丝如同水流拂过，光影在其下雕刻出肌肉的线条，而皮肤则反射着白银的光泽——说祂不着一物并不恰当，因为很难忽视祂下身晃眼的金属配饰：那是一只套在阴囊根部的金属环，在前部顺着阴茎的弧度延伸而包覆其上，就像是嵌入树木而长在其中的锈斧。

　　 「此行如何？」司灯伸手拉领主躺下，犹如攀缘上巨树的藤蔓。

　　 「蕤玥城的空气都让我厌烦」攥紧内侍黑色的长发——这在精灵之间十分少见——领主把它们按在唇边深深地嗅着，像是得到了极大的舒缓，「仍然就是那样，计较讴关贸易的那点破事。祂们要是真的放心不下我，大可不必省着那些兵马。」

　　 「稳坐京畿的贵人们还能有这等雅兴，可全赖恬侯殿下镇守南关的功劳。」司灯顺从地附和道，抚摸着领主胸膛上一道长长的疤痕。这道疤向腹部延伸，逐渐过渡为黑色而与环绕腹背的涡状纹身融为一体。与这身躯比起来，出身半精灵的内侍显得尤为单薄而娇小，盈盈一握，被领主含抱在胸口。

　　 「这么多时日，有劳你费心了。不知国中情况怎样？若没有要事，就全按你的意思安排罢了。」

　　 「要与那些人物周旋，殿下才受累了。国中之事殿下都早早安排妥当，小人去哪里费心呢？」说着司灯为恬侯斟上一杯生萳茱酒，浓稠的乳色酒液散发出刺激性的甜味，「不过就是予诸的郡会知（郡级行会首领）请求觐见，大约是交付关外贡品的事。小人不敢私自冒然，便传他说毕竟要听凭殿下裁夺才是，叫他改日再来，正是明天。殿下要是疲乏，小人便遣人去，叫他明日不必来了。」

　　 「这等小事何必如此周折。不过也不要紧，明天见他也无妨。」

　　 这么说着，领主丢开酒盅，用力地搂住司灯，把脸埋进祂的脖颈与肩膀之间摩挲着，嘴唇翕动又终究没有说出话来，好像急切地等待着什么。司灯见祂这情形毫不意外，从容自臂弯之间滑脱出道：「那么，殿下要交付的贡物，可备好了么？」

　　 听到这话，侧卧在榻的领主兀地局促起来。周围的侍从们有意无意地朝这边聚拢，环绕着卧榻，簇拥着司灯，整齐地望向领主。而司灯倚靠案几，羚目半阖，眼神中好像凝结出了锋利的丝线，牵动起领主的手脚动作。

　　 只见领主起身跪坐，双腿贴地打开而使臀部触榻，袒露出腹部和下体。祂伸手按住那嵌在阴囊根部的环，缓缓转动。看似平平无奇的银环结构精巧，随着转动发出轻微的机扩“咔嗒”声，看似浑然一体的整个配饰上逐渐出现了道道错综的纹路，甚至在领主的阴茎中都传来响动。接着，祂开始凝神屏气地拆卸这个异常精致复杂的机械，而这才显现出这个配饰的真面目。祂先找到两处插销，拔出后方取下对称的两片盖板，其下是一组齿轮。小心地拨动齿轮，才将咬死茎柱小环松开。即使在疲软中，精灵的阴茎也有一握之长，因而这样的操作要重复三次，方将紧贴阴茎表面的金属配件悉数拆下。在这过程中偶有勃起，就得停下手来等待它恢复原状。这番忙碌后，还剩下覆盖龟头的、像是一个金属帽的部分。在它表面有三层同心圆的纹路，这也是机关。精灵小心翼翼地拨动旋转着这几层环，好像在寻找一个恰好的角度——终于找到了。于是祂将金属帽提起，缓缓抽出插入铃口贯至深处的长签。这长签的一端固定在金属帽上，与其说是签，不如说是「锥」——它粗细不均，有些部分几乎有小指粗，遍布螺旋纹路。随着长签的抽出，透明的粘液不断流出。精灵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但到最终时祂还是挤出了声音。

　　 「唔……！」

　　 长签的末端是一个枣核状的、金属细丝围成的笼子，笼子镂空的孔隙中正探出一条条被晶莹体液包裹的细线般的肉触手，在空气中不适应似的激烈舞动着。精灵把这长签捧在手上，长喘着气：

　　 「…请…请司灯大人查验……」

　　 半精灵接过，舔了舔长签上的粘液，又仔细观察了那团触手：「嗯……看样子，殿下是有好好遵照小人的嘱托呢……殿下把小人的宠物照看得这么好，想必十分辛苦吧？」

　　 「不敢…不敢……」

　　 「这么说来——殿下在面诣今上的时候，与诸公卿针锋相对的时候，也戴着这个咯？」半精灵随手把长签递给身边一个侍从，环搂着精灵的脖子，贴上祂耳边呢喃道。

　　 「唔……是、是…」

　　 「真是个乖孩子呀～」

　　 「啊…哈…」精灵急促地呼吸着，「…大…大人……那能不能……」

　　 「别急呀，还没完呢。」半精灵猛地撒开手，朝祂胸口一推，「殿下难道忘了吗？」

　　 「唔呃、」

　　 精灵原地向后倒去，双腿依旧跪姿向外打开，露出了会阴。在鼓胀爆满的阴囊之下，是一方垂涎欲滴的阴户。那枚紧锁在根部的银环在阴囊下还连接着一条细链，细链穿过门扉半启的阴唇而通向幽处。

　　 「查验可务必要周全才是呀——」

　　 半精灵一手按住精灵的一侧大腿，一手拨开颤动的阴唇往里探去，时不时缓缓抽动手指摸索着，令精灵发出一阵阵收到惊吓般的喉音。忽然祂抽出手，食指上勾着一枚圆环，圆环之后是一连串卵状的玉石，每颗都恰能一手握住，足有七枚。精灵不由失声叫喊，司灯伸出食指轻轻放在唇前，祂立刻就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半精灵把仍在滴落体液的玉石串悬在精灵的头上，淫水滴落在精灵的脸上。

　　 「请问殿下，这玉石是什么颜色？」

　　 「红、红色、」

　　 「您临走之时，小人把它放在您身体里。那个时候它还是白色呀。」半精灵拎着玉石串，在精灵的脸上拂动，精灵大理石雕塑般的脸上沾满淫水，「这是怎么回事呢？」

　　 「…孤不知……」

　　 「听说，这种玉石放在体内，会因为身体的情欲高涨而变色。这样鲜红的颜色，据说是高潮染就的色彩……」

　　 「……」精灵在颤抖。

　　 「难道说，难道说殿下没有遵循约定——偷偷用后面高潮了吗？」

　　 「呜呜我……我蹭……」精灵涨红了脸，把头尽可能地埋向柔软的绸垫。

　　 「您说什么？」半精灵不仅不凑近，反而起身，「殿下说什么了吗？」

　　 「我…我蹭鞍垫……我蹭了鞍垫，用后面高潮了！」

　　 精灵放弃抵抗似的喊出声来。

　　 「啊～」半精灵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转身坐在矮几上，伸出脚点了点精灵早已高高勃起的阴茎，「这样就说得通了。殿下是觉得，只要不用前面就不会被小人发现，不是吗？这真是个好主意——不过还是可惜。我们不是说好，打破约定的人，是不是应该接受一些惩罚呢？」

　　 有人把熏香点了起来。幔帐又放下了几层。周围匍匐的侍从们不再保持恭敬的仪态，开始相互抚摸接吻。司灯高高坐在案几上，掀开了一个大银盘的铜盖，「殿下，该来些正菜了——」